第一四三五章 因果轮回真奇妙
也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居然敢开罪黑枭大人!
上一个敢开罪黑枭大人的,坟头草都能编席子了吧!
直至消失在那几个侍卫的视线内,黑枭瞬间收起手里的小花生,同时再次隐蔽了自己的行踪。
他本是一早等在门口,想着悄悄送一送姬凤鸣的;
不承想,姬臣海和姬凤鸣还没出来,倒给他等来了临霜这个叛徒。
小瑶儿果然没算错,这丫头一但生出反骨,便是一条道走到黑,果真又自己回来寻死了!
姬凤瑶当初给身边上下的人叮嘱这些话,让大家防着些临霜的时候,还带着些许遗憾,为临霜的能力和谋算可惜。
黑枭却是半点不觉得遗憾和可惜
只晋安寺那一次,
他就想捏死这丫头一百回了!
他做人向来不宽仁,信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绝不以德报怨!
小瑶儿与临霜的恩怨,小瑶儿自己与她清算;
但临霜对他的伤害,他也不会假以人手,他得自己还!
临霜手里握着腰牌,一路畅行无阻。
她之所以这时候回来,也是因为这时候,府里的下人们,除了在厨房里干活的婆子丫头,其他人大多都没起身;
她只要亮出腰牌,打发掉府里的侍卫和暗卫;
别的丫头婆子和小厮,是不容易遇到的。
徽暖阁更是如此。
姬凤瑶习惯晚起,为着让她能睡饱,商熹夜后来也是,只要不上朝,他便直到等到她醒来,他才开始起身梳洗。
所以整个徽暖阁,必到日上三竿时,才会渐渐热闹。
临霜低着头,轻车熟路地疾步进入徽暖阁偏院。
进了偏院,便是胜利在望。
临霜心如擂鼓,几乎是一溜小跑跑到暗室入口,并用生平最为迅速的速度闪身窜了进去。
黑枭一路跟到这里,也一路替临霜打发了不下十波侍卫或暗卫对她兴起的杀机。
他看着偏院暗室的入口,唇边浮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听小瑶儿说的有关临霜的那些事;
如果他没猜错,临霜彻底生出反骨,应该就是在这里。
如今,她又回到了这里。
世事的因果轮回,还真是奇妙。
知道了临霜的去处,黑枭便大致猜到了她的意图;
知道她短时间内不会贸然出来蹦跶,黑枭便折身先离开,这次他直接往姬臣海父子居住的地方去了。
黑枭过去时。
姬臣海正拎着满脸不快的姬凤鸣出来。
黑枭赶紧藏匿身形至附近的暗卫处。
旁边的暗卫“……”
以眼神询问“黑枭大人,你这是干嘛?”
黑枭冷冷回了一记眼刀“我干什么需要向你汇报?”
暗卫默默转过头收回目光“不敢不敢”
继续蹭草,
安静得像只被大老虎按住了脖子的兔子。
姬凤鸣磨磨唧唧、磨磨蹭蹭,左盼右顾,王府内除了早起做活的小厮、婆子和丫头,和巡逻的侍卫,半个熟悉的人影都没瞧见,心里恍如秋风扫落叶,哇凉哇凉滴。
想来就算是兄弟,也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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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六章 我来你两鞋拔子
姬凤鸣颇为失望,蔫头巴脑地跟着姬臣海出了府。
直到看见皇宫那巍峨雄伟的宫门。
姬臣海回头瞅见他这副无精打采的衰样,拿着那卷明黄的圣旨敲了他的脑门一记,道:“怎么的,一顿早饭不吃,就给你饿成了这德性,回头那皇帝老儿,还以为咱们心虚。快打起精神来,别给咱秃鹫寨的老少爷们儿丢脸!”
姬凤鸣抬头望着那高高的宫门,顿时心火大盛;
妈了个叽!
就是那狗皇帝干的好事!
非逼得他妹夫远离京都,非逼得他们秃鹫寨举寨搬迁;
要不然他哪需要和他爹这么着急赶回秃鹫寨。
今日他非将那狗皇帝的朝堂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此时的朝堂上,皇帝商熹澈和皇后陈姿蕴正合计着出兵包围九王府,然后强行将姬凤瑶给接出来。
这带兵的人他们都想好了,就让狄坎隆和太子去;
老子带着儿子去抢未来媳妇,天经地义!
满朝文武就像一群摆设,就那么面无表情地板着脸,看着这四个不要脸的贵尊之人,在那热火朝天商议着“强逼皇弟、强抢皇婶”的不耻之事,简直三观尽毁。
“既然众卿家都没有异议,那朕便下旨,让忠安王和太子带兵,去九王府迎接崇和郡主了”商熹澈越发惨白的脸上,却带着格外舒心的笑意,右手撸着下巴上蓄起来的一点胡须,厚颜无耻地道。
众文武百姓眼观鼻,鼻观心,皆垂手作鹌鹑状。
你踏马连三朝言官都斩了,谁敢有异议?
“老子有异议!”
就在商熹澈拿起商熹夜交上来的兵符,准备交给太子,让他去点兵包围九王府时,殿外传来一声震天咆哮。
那洪亮的吼声,震得金銮大殿殿顶都为之一颤!
商熹澈和狄坎隆亦是心头一颤,几乎同时抬眼和回头,目光警惕且充满了敌意地望向正进来的两人。
殿中鹌鹑似的一众文武百官,亦是回头观望。
只见姬臣海手握一卷明黄的圣旨,领着姬凤鸣,父子俩龙行虎步,气势汹汹地冲进殿中。
姬臣海将手里的圣旨用力砸向龙椅上的商熹澈,怒道:“你这没人伦的狗东西,看看你自己都写了些什么下流无耻的玩意儿,就你这德性,你也配坐在那上头,老子随便在街边拉出个乞丐,都比你懂人伦纲常!”
“大胆!你竟敢擅闯皇宫,大闹朝堂,来人啊!”
“我来你两鞋拔子!”
姬凤鸣言出身随,脱下脚上两只鞋便丢了过去。
两只鞋一前一后,
先是砸中商熹澈的嘴,后又砸中他的左脸。
直砸得商熹澈口角飙血,左脸肿胀如猪。
德公公:“!!!”
满殿文武:“!!!”
就连皇后陈姿蕴和太子商东旸也是两脸懵逼;
满殿的人尽皆目瞪狗呆。
我了个去!
这两个土匪些些,这踏马也忒彪悍了吧!
这可是皇宫之中,朝堂之上;
是一国最严肃神圣的地方!
他们居然顶撞皇上、辱骂皇上;
还朝皇上扔鞋拔子,公然把皇上给打了!
第一四四零章 娘说他生父异于常人
陈姿蕴说完也是想起了太子虽然最近手头有了钱,但并没来得及重新招买人马,手里头可用的人也是不多。
于是,她说了一句令满朝文武都大跌眼镜的话:“皇上,事出紧急,还请皇上将陈家和九王的兵符都给太子,让太子去调兵,对付那两个凶残的悍匪。”
狄坎隆在外面正与姬臣海、姬凤鸣父子苦战,分神听到陈姿蕴这话,身子一抖,险些摔倒,又挨了姬臣海一刀。
殿内的商熹澈也是身子一抖,差点从龙椅上滚下来!
商东旸:“!”
满殿文武:“!!!”
开口就要两家的兵权,那加起来可是大昭大半的兵权!
兵力足以颠覆朝堂,分分钟可以让座上那位易主!
这虎逼娘们真特喵敢张嘴!
你当皇帝是泥捏的!
然而……皇帝还真就特喵是泥捏的!
只见商熹澈脸黑是脸黑,却还是拿出原隶属于陈家的兵符交给一脸病恹恹德公公,道:“陈家的兵,原该由陈家人掌着,但陈家现已无人,这兵符给太子也是理所应当。但九王的兵,皇后,你僭越了,往后莫要再提!”
被商熹澈如此当头棒嗬了一番,近日被幸福冲昏了头的陈姿蕴这才惊醒过来,才惊觉自己干了些什么蠢事。
纵然这大昭的天下,已是铁板定钉,就是她们一家三口的天下了,她现在也不能如此高调,失了臣心和民心。
否则,太子将来的皇位也是坐不稳的!
“的确是臣妾僭越了,臣妾以后再不会如此了”陈姿蕴又收回此前张扬的姿态,装模作样地给商熹澈行了一礼。
既便知道狄坎隆就是自己的生父,商东旸没指着这粗蛮之人会给他兵符,毕竟天下男人,谁不贪恋权势。
狄坎隆若非贪恋权势,也不会以自己的老婆孩子为码,下这么长一盘棋。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既便是亲儿子,他也不可能不防。
但,他竟然给了!
商东旸从德公公手里接过兵符,都感觉自己在做梦。
看见陈姿蕴在抽筋似地对自己眨眼睛,暗示自己立马去调兵进宫,搭救正在外面苦战的生父狄坎隆,商东旸心情复杂地握着兵符朝龙椅上的商熹澈缉礼告退,一言未发。
商东旸走出朝殿。
狄坎隆和姬臣海、姬凤鸣父子,正在外面的广场上,你来我往,飞天遁地打得天昏地暗。
自广场至朝殿门口,昏倒的御林军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统领高成蔚,就躺靠在大殿门口的右侧。
商东旸避着三人的战场,靠边一步步往外走。
他走得并不快,眼神时刻留意着三人的打斗。
他娘陈姿蕴说,狄坎隆,
也就是他的生父,有着常人不及的神异本领,不是一般人。
他本想看看,那满脸络腮胡的粗蛮男人,除了那些类同于卖杂耍的小把戏,都有些什么实才实学。
没想到……
“砰!”
狄坎隆右后背受之前姬臣海砍出的刀伤牵制,
右肩再中姬凤鸣一掌!
“嗤啦!”
狄坎隆受姬凤鸣两掌所累,
左后背又被姬臣海划了一刀。
第一四四一章 笑得贼拉风的那位
“砰、砰、砰!”
“嗤啦、嗤啦、嗤啦!”
狄坎隆受身上的伤势所累,不断再受新伤。
商东旸:“……”
呵呵,这粗野蛮子确实异于常人;
作为一个人肉沙包,他真特喵不是一般的抗揍!
这老子,还不如朝堂上坐的那个呢!
至少,人家是血统纯正的大昭皇帝!
商东旸对自己老娘的审美与喜好嗤之以屁,长袖一拂,冷漠地捌开脸往宫外扬长而去,也没准备那么快带兵来救。
只有这粗野蛮子死了,他才能明正言顺的继位。
反正本来的商熹澈已经被这蛮子用邪术弄成了傀儡,这粗野蛮子一死,商熹澈也便成了傻子。
他到时候再装模作样地逼一逼宫,或者哄着商熹澈写一道禅位诏书,到时候他登殿继位,便是顺理成章的事!
好巧不巧地。
狄坎隆刚好看见商东旸转身离去时,眼中的不屑。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处处挂彩,知道自己是被自己这个草包似的亲儿子给鄙视了,不禁怒从心起。
他可是魔族十二大魔将之一,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
(兔叽:哦豁,说得好像你没掉多少次链子似的)
“呀啊——”狄坎隆面目狰狞地大吼一声,道:“既然你们执意找死,那本使便让你们尝尝万魔噬魂的厉害!”
“魂来!”
“人间炼狱!”
随着狄坎隆装逼十足的几声大吼,京都上空还真是倾刻之间便风起云涌,乌云盖顶,原本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的天气,转瞬变得阴郁黑沉,引得无数百姓出门引颈观望。
姬凤鸣和姬臣海父子也是颇为顾忌地对视了一眼;
彼此从对方眼中,都读出了谨慎之意。
但表面上姬凤鸣却仍是嘻笑调侃道:“哟嗬,狗子这气氛搞得不错,本少爷还真是有点怕怕。万魔噬魂,这名字听着也有那么些意思,这么说,你肯承认你是黑炼狱的人了?”
姬凤鸣说这番话时,用灵力催动着声音。
便是朝堂里的人碍于商熹澈没有出来围观,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朝堂中顿时一片“嗡嗡”地交头接耳声。
陈姿蕴的脸顿时沉得比锅底还黑,转而又变得煞白。
她惊疑望着龙椅上,恍若铁桩的商熹澈,有些不知所措。
“本使承认又如何,自古成王败寇,是非曲直不过都是胜利者用来遮羞的手段罢了,等本使灭了你们这些臭虫,将来臭名昭著的便是你们这些本来声名就不好的土匪”狄坎隆嗬嗬怪笑着,双手若魔爪般撑开,挥舞调动天空中乌云般的魔气。
就在万魔齐聚,将要大开杀戒之时。
突然宫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道颇为彬彬有礼的声音:“前面笑得贼拉风的那位,慢着慢着,你等我一下。”
狄坎隆:“……?”
这踏马又是哪个傻逼,这时候跑出来找死?
不过,这小子看着有点眼熟的亚子?
姬臣海和姬凤鸣看见来人,却是会心地笑了。
“无影,你干嘛来了,我妹夫叫你来的”姬凤鸣上前,习惯性地拍了拍无影的肩。
无影点头:“嗯,王爷看这阵仗搞得挺大,让我过来凑凑热闹。”
第一四四二章 怎么做出这副吃瓜相
“小九这是信不过我们父子还是怎么的,这种小场面,我们完全搞得定”姬臣海看起来颇有些不悦。
无影连忙笑着,一一细数道“姬大人误会了,是王妃说,这漫天乌云怎可无雷,这才派了我来,不过是给大家添个光彩。这会子无痕和无殇正往院里搬桌椅板凳,喜雀和白露也在准备糕点茶水,胡戟已经往街上采买瓜子和小花生去了,想来也是准备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在府里等着吃瓜看热闹呢。”
“那好那好,他们看着就好”姬凤鸣很是高兴。
他们都看着了,
萧辰不也是看着嘛,这也当是萧辰替他送行了!
狄坎隆在一旁蕴酿得脸都绿了,他说看无影怎么觉得眼熟,原来是九王身边的贴身侍卫,那日在恩萨拉他进囚车的时候,貌似送了他屁股一脚的,就是这货!
但这几个人在这时候,居然正经扯起淡聊起天来了;
他们是认真的?!
“又来一个送死的,正好,你们九王府的有一个算一个,本使本来也没打算放过哪一个,就一起受死吧”狄坎隆咬牙切齿地双爪抬起往天上一推,掌心中涌中浓浓的黑气。
两道黑气在他头顶汇聚成一股,再冲至乌云内。
顿时京都上空狂风呼啸。
阴风摩擦爆裂之声,若鬼哭狼嚎,场景十分渗人。
姬臣海和姬凤鸣却是悄悄自纳戒中取出遮天石揣在袖中,父子俩极有默楔地后退了二十余步,抄着双手蹲了下去。
狄坎隆“???”
这俩匪货怎么做出这副吃瓜相?
这是吓傻了?
无影笑意盈盈地上前,整了整衣领,一脸善意十分友好的样子“看来,你是要准备发大招了,那我陪陪你啊?”
“哼,原来他们是要拿你这个马前卒来挡炮火”狄坎隆像是明白了姬臣海和姬凤鸣的意图,冷笑道“那你们可就想错了,万魔一出,本使便是万魔之眼,只要是本使盯上的人,不管是上天还是入地,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啧啧啧”无影笑着摇头,瞅着这货散发出的魔气,都快将整个京都的天给染黑了,也是觉得差不多了,慢条斯理地笑道“除了我家王爷和王妃,我极少佩服别人。不过你不惜把天染黑了也要做白日梦,这份执着真是世所罕有,我佩服!”
“卑贱蝼蚁,受死……”狄坎隆的“吧”字还未出口。
无影骤然放出己身全部修为,一边凉凉笑道“敌国狗王,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寻常修士筑基并不渡劫,但若是魔修聚众筑基,两个以上就会招来天劫’这个说法?”
狄坎隆瞳孔骤缩“!!!”
我踏马……!
这些卑贱的凡夫俗子,他们是如何知道魔族辛秘的!
轰隆隆!
劈叭叭!
天空乌黑的层云中骤然传来惊天动的雷声炸响。
天劫窝草!
此界莫不是变成了魔窟!
前不久它才劈死了一波魔物,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又有一窝敢渡劫的?
难道这些魔物以为此界天道法则消失了,它也就是死的了不成!
第一四四三章 狗改不了……啊呸!
人都说,天道无情,天劫更堪。
以往修士渡劫,劫云总有一个聚集的过程。
但其实天劫有知,它并不是没有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聚集劫云,而是因人而异,故意将这个过程延长或再延长,从而给渡劫者一定的时间去调息和准备。
可现在。
天劫宝宝很生气,后果相当严重!
天上的劫云几乎是在几个呼吸间,就完成了聚集;
乌漆如墨的云层中泛着腥红的血色,将那些大恶的魔魂都吓得哀嚎四逃,其中有些实力不济的甚至直接吓得溃散了!
道道恍若紫色游蛇般的闪电,在几乎压到地面上的漆黑层云中迅速游走,交织成骇人的电网。
那些惊慌四窜的魔魂直接被绞得灰飞湮灭,丝毫不存!
在天劫的盛怒之下,狄坎隆引以为傲的“万魔”根本不堪一击!
劫雷绞灭完劫云中的魔魂后,直冲地面;
向震惊呆滞,掌中仍在向空中输送魔气的狄坎隆劈去。
狄坎隆直到眼瞳中倒映出劫雷那紫白的恐怖影像,他才从剧烈的震惊与恐惧中醒转。
朝阳殿往冷宫方向。
小茧子和几个黑衣人正藏身于隐蔽处。
其中一个黑衣人用吓得颤抖的声音问:“尊使,孟祈尊使若是在咱们的地界上出了事,尊上回京怕是会怪罪咱们吧,咱们当真不出手帮帮孟祈尊使吗?”
“帮?怎么帮?”小茧子斜眼赏了那人一个关爱智障的白眼,道:“这是天劫,遇魔必斩的天劫!咱们遇上天劫,你就是有八万条命也不够用,别说帮他,你靠近那边一点试试?”
那黑衣人吓得一哆嗦,缩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小茧子撑着琉璃瓦的手指缓缓蜷握,轻声道:“怪只怪他素来行事莽撞,尊上和我们说了他多少回,他这性子也未见改;这回遭了一回雷劫,往后他多少也该要收敛了些了的。”
几个黑衣人:“……”
凡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狗改不了……
啊呸!打住!
他们只是一界卑微的魔众,没有两条命置喙尊使!
那厢,劫雷当空劈下。
狄坎隆慌忙收手,将周身的气息尽数敛入这具普通凡人的肉壳中,想再借这具普通凡人的肉壳,将自己伪装成普通人。
但,天劫已经锁定了狄坎隆;
他此刻再伪装已是来不及了!
“砰!”
“轰、轰、轰!”
足有水桶粗的蛇形劫雷自狄坎隆头顶当头劈下,一秒都未有停留,直接轰进皇宫外殿的广场地下不知多深。
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都的地面;
都因此一击而震颤不止,仿若发生了五级地震!
朝阳殿屋檐上的琉璃瓦纷纷跌落,殿顶上的瓦也几乎全部震碎,淅淅沥沥地落了满朝堂的灰尘。
龙椅上的商熹澈双眼瞪大到了极致,仿佛受到了震憾灵魂的惊吓,面色瞬间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滚滚有如雨下。
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们,再也顾不上守什么规矩礼仪,全部一窝蜂似地仓皇奔至门口。
看见外面那近似毁天灭地的景象,顿时五官搓圆,目瞪狗呆!
第一四四四章 你才是隐藏得最深的大佬
无影尽管第一时间就在后退,仍是被盛怒之下,来得又疾又狠的天劫余威震得倒飞出去老远。
所幸天劫无意伤及无辜,几乎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道,旨在攻击中心目标狄坎隆,外散的威力有限。
那余威震飞无影后,劫雷的剩余力量顺道在无影体内游走冲刷了一遍,倒替无影淬了一遍体。
无影通体骨骼经脉和五脏六腑经过这一番冲刷、淬体之后,却是因祸得福,就连从前战斗中留下的暗伤也痊愈了!
“王妃说的没错,原来渡劫也有好处,渡此一劫恍若重生”无影双拳紧握,指骨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感觉到身体内汹涌磅礴的力量,无影欣喜异常;
他一时都忘了眼前的景象究竟有多恐怖和惨烈。
姬臣海和姬凤鸣父子俩抄着手在旁边懒汉蹲;
他们原本是准备吃瓜看热闹。
父子俩都想着,无影不过是个普通筑基修士,普通筑基修士本来都不用渡劫的,就算他故意引来天劫也不会太厉害,他们后退二十步的距离吃瓜,应该够安全了。
没想到,天劫宝宝居然动了大怒。
猛地一道水桶粗的劫雷劈下来,顿时天地失色、地动山摇,强劲的夹杂着滚滚尘土浓烟的余波扑面而来,巨大的冲击力使父子俩如被巨石惯中,连连倒退。
细碎的沙石乱飞疾驰,将父子俩的衣衫瞬间割得褴褛不堪,在两人外露的脸、脖子和手等地方也留下了道道血痕。
父子俩被吹得又生生倒退了三十余步!
余波过后,父子俩皆是毛发冲天的造型。
两人外露的肌肤血痕道道,灰头土脸,每眨动一下眼眶扯动一下嘴角,都有不少泥灰被挤落出来,既凄惨又滑稽。
姬臣海:“……”
姬凤鸣:“……”
妈了个叽!
满京都的人吃瓜都吃得那般安逸;
怎么他们父子想吃个瓜就这么难!
他们土匪不配吃瓜还是怎么的?!
好不容易弄干净眼里和嘴里的沙尘,父子俩再看面前那个直径足有五米,深足百丈的大坑,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坑底焦黑一片,仍有阵阵青烟冒起。
被劫雷直接劈中的狄坎隆尸骨无存,直接灰飞烟灭了!
这时,无影亦从墙上将自己抠了下来,到了两人身边。
姬凤鸣望着他,嘴角抽了抽,大手重重拍上他的肩道:“我滴个乖乖!无影兄弟,想不到你才是我们之中隐藏得最深的大佬,不过渡个筑基劫,竟引出如此逆天劫雷!”
姬臣海默了半晌,也拍拍无影的肩:“小伙子,前途无量。”
无影:“……”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Emmmmm,想起来了;
王爷和王妃喊我搞完事情就回府吃早饭。
这个事情算是……搞定了吧?
无影不宜久留,在坑边观望了片刻,趁宫里的人还在怔忡之中,便迅速退走了。
姬臣海和姬凤鸣也没有再进金銮殿。
姬凤鸣叉腰站在巨坑跟前,用灵力传送自己的声音,使得大半个京都的人都听见了他说的话。
第一四四五章 这个破位面它罩了
“侄子妄想娶叔婶,天理不容,这便是上天对你们皇家的警示,狗皇帝失德无能,你这官本少爷不做也罢,我们爷儿俩仍回我们的秃鹫寨做土匪去了,往后世代亦不为官,莫再来扰,非要来扰的话,请多带些金银,哈哈哈哈……”
说罢,姬凤鸣拉着姬臣海,直接御剑飞走了。
站在金銮殿门口的文武百官,及宫人们,才刚从毁天灭地的恐怖场景中稍稍回过神来,看见姬凤鸣两父子踏剑飞走,顿时又齐齐目瞪狗呆,再次呆滞:
妈耶!这原来是一窝神仙土匪!
好鸡冻!
原来他们曾与神仙是同僚!
但又好可惜,皇帝竟然把神仙给逼走了!
想到这里,许多官员的内心都开始有了波澜。
尤其是知晓上次“神仙”示警事件的官员,包括早已醒来,却一直靠在门口装“死”的高成蔚,对龙椅上近来越来昏庸不靠谱的那位,生出了明显的不满与怨怼。
天劫一雷轰死了狄坎隆,发现再寻不到别的魔物气息。
宝宝百思不得其解:不是有两个魔物扎堆渡劫?
怎么它才劈了一个,另一个呢?
(宝宝怎么都不会承认,它的算术是武圣皇教的)
一定是魔物太狡猾,藏起来了。
所以天劫宝宝决定了,这个破位面它罩了!
以后只要有魔物出现,它绝对五秒抵达战场!
恐怖的劫云来得快,退得也快。
很快,天地间便又恢复了艳阳高照,一片清明。
被狄坎隆的另一半神魂控制住的商熹澈,顾不上安抚底下那一众朝臣的心,也顾不上陈姿蕴。
他匆匆甩下一句“退朝”,便慌忙离座,连德公公都没带,就自己跑回朝阳殿,布下结界,打坐调息去了。
陈家倒了,陈姿蕴本就失去了靠山;
自狄坎隆进京后,陈姿蕴的所作所为也是败尽了大家对她的好感。
商熹澈一走,那些朝臣们都没搭理陈姿蕴,也都散了。
见朝臣们交头接耳地出来。
角落暗处的黑衣人向小茧子请示:“尊使,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出手吗?”
“出手做什么,接孟祈的烂摊子?本使可没有替人背锅的爱好”小茧子背着手,身形矫健地自暗处跳下高墙,迅速进入冷宫范围,道:“九王肯定是留不住了,待九王走时,从古刹里挑些身手好的人出来,远远跟在后头。咱们准备准备,去南海寻一寻尊上,想来尊上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是,尊使!”
身后的几个黑衣人恭敬答。
前朝这厢。
诸文武百官围着广场上那被雷劈出来的诺大深坑观望,三五成群地交闪接耳,彼此都收着声音,嗡嗡一片。
兵部尚书元洲汉慢慢蹭到王柄耀身边,低声道:“王大人,事情已至如此境地,莫如,咱们去……走一趟?”
说着,元洲汉向王柄耀比了个“九”的手势。
王柄耀本是个十分固执的人。
但看着眼前这颠覆他世界观的渗人巨坑,他沉默了老半晌,然后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第一四四八章 神仙的儿子也会飞
元洲汉嘴角抽了抽,侧首相望王柄耀。
王柄耀的一张老脸都要龟裂了,疯狂向王安瞪眼睛。
偏王安满场的人都看了一遍,就是不看他老子。
满院子的人都等着看王安笑话,皆不提醒他;
姬凤瑶抬起绢帕掩了掩偷偷上扬的嘴角,也不提醒王安。
王安正和喜雀较着劲,反驳道:“喜雀姑娘,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什么叫估且……”
还没“估且”完,突然“啪”一声;一只官靴鞋疾飞过去,鞋底无比精准且结实地在王安细白的右脸上烙了个红印。
“哪个王八……”王安捂着被打红的脸张嘴便要骂,回过头来冷不丁对上他爹那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再扫扫周围诸人皆是忍俊不禁的表情,这才意识到不对。
转而发现,自己竟站在自家老子的正对面;
他老子虽然本意跪的不是他,
但他现在这位置属实……
王安这才将被喜雀岔开的思绪回过来,赶紧往旁边走开几步,丝毫不以为忤,继续劝道:“爹,真的,我家妹夫就不是干皇帝的料,他们有自己的打算,您和元伯父就别搁这添乱,硬逼着把他往那个位置上推,你们这是在害他!”
“你这小兔崽子,你还说!”王柄耀都要被他气爆了。
“王家小子,九王无论文治武功,还是德行声望,都堪配帝位,九王继位,乃大昭之福,万民之福,此乃天下大事,你莫要顽劣,在此胡言妄语”元洲汉也是有些生气。
商熹夜知这两位皆是全心忠于大昭的忠义之士,他们若非对皇帝太过失望,今日绝不会有此一举。
再者,元洲汉素来与他关系密切,他亦不愿其久跪。
商熹夜声音和缓低沉,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王大人,元大人,本王知道你们二人拳拳之心乃为江山社稷,乃为黎民苍生,但本王确实无心亦无意于皇位。”
“可是……”元洲汉待要再说些什么劝说几句,却见商熹夜右手随手一招,便凭空召出炽焰剑悬停于他身前。
元洲汉、元之晟和王柄耀还未反应过来,商熹夜轻盈起身,足下轻轻一跃便浮上了剑身,与那飞剑一同悬浮于院中。
元洲汉:“!!!”
元之晟:“!!!”
王柄耀:“!!!”
三人跪直在地,昂着头仰望商熹夜,齐齐目瞪狗呆。
“正如你们所见,本王的前缘不在这尘世,本王身边的亲人朋友,前路也都不在这尘世,所以本王无法在此久留”商熹夜说话间又收了炽焰剑,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抬手对元洲汉和王柄耀示意:“你们先起来说话。”
元洲汉、元之晟和王柄耀若失魂木偶般地自地上爬起,
许久都未回过神来。
九王好端端的,何时就成神了呢!
难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神仙的儿子也会飞?
元洲汉和王柄耀当年都不在京都,虽然未见过当年莲妃白日踏空而行的事,但当日目击者甚多,他们要听说也不难。
只是后来“莲妃妖孽说”太甚,
先帝盛怒下令封口,这件事才成了京都一代人的隐秘。
第一四五一章 她胃口好得很
黑枭挑挑眉,狭长的桃花眼中滑过一抹了然,走了。
他并不担心这乞丐会对他阴奉阳违;
越是在生活底层挣扎的人,越懂得“本份”二字的含义,他们没有两面三刀的资本与余地。
且说临霜进了偏院暗室。
暗室里姬凤瑶还放着不少名贵药材,这都是她研究新药研究到一半,不方便收起来的东西。
还有些装着药粉或药丸的小药瓶,及散包的药物;
这些东西,临霜统统都没敢动。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姬凤瑶制出来的毒药的厉害,若是不小心沾上一点死在了这里,那她可就太冤了。
临霜绕着这些药材、药粉和药瓶子,转到角落的箱子后面,尽量蜷缩着身体在里面耐地躲着,怕万一那土匪或喜雀、白露突然进来,会撞见她。
暗室里见不着天日,临霜只能粗略估算时间,待到饥肠辘辘饿得不行了,她估摸着外面天也黑了。
九王粘那土匪粘得紧;
所以那土匪和喜雀、白露从不在晚上来暗室。
临霜很有把握地大胆从箱子后面再绕出来,揉揉蹲得发麻的腿,这才蹑手蹑脚走到暗室入口,悄悄往外潜行出去。
她的目标很明确。
先去小厨房找些吃的填肚子。
然后再回暗室,待到半夜再从暗室去姬凤瑶卧室后面的秘室甬道,看有没有机会拿到她或九王的纳戒。
若是那土匪那边没有机会;
她最后再潜去喜雀和白露房间,拿她们的纳戒。
只要她如此循环蹲守,相信用不了几天她就能拿到其中一人的纳戒,那她这趟也算没白来。
只要拿到有关那土匪与九王利益的东西,无论是找那神秘黑衣人,还是找宫里的哪位主子,她都有底气!
靠着这些美滋滋的幻想,临霜压下心中的恐惧,溜到暗室门口向外探望:她估算得没错,外面果然天黑了。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听见外面静悄悄的,临霜心下又安定了些。
她轻车熟路地一路摸到小厨房。
此时小厨房也是一片寂静,一切都与她记忆中的一样。
临霜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出一点火星子。
借着这一抹火星子,她看见小厨房靠窗的案桌上,倒扣着一个竹篾做的罩子。
这个罩子倒扣,便说明那里头有未及食完或未食的现成的食物,因要防虫或防鼠,才用它罩着。
临霜心头暗喜,赶紧快步走过去。
她掀开罩子,借着窗外淡白的月光,看见内里罩着满满三四盘食物,有糕点,有卤肉,有拌菜,还有一整只烤鸡。
看来今日那土匪胃口不佳啊,居然剩了这么多好东西!
临霜暗自嗤笑,心情颇好且熟门熟路地在旁边的盒子里取了一双干净的银箸,大口大口地吃起东西来。
那土匪胃口不好,她胃口可好得很。
三四盘东西,除了那一整只鸡她不好动,其余的几样,她每样都吃了少半。再剩下的,她又小心再摆放了一下,做成从未被人动过的样子。
小厨房的那几个蠢货,她最是了解,蠢笨得很;
经她手重新摆过的盘,她们绝对看不出来异样!
第一四五二章 我心悦你,甚是喜悦
临霜小心将那罩子原样扣好,美滋滋地抹着嘴角出来,自以为没人发现她,准备原路返回暗室。
却不知,墙头一圈暗卫蹲在暗夜里,看她的偷吃直播。
临霜从小厨房出来时,
黑枭更是明目张胆地坐在了墙头。
临霜虽然偷吃成功,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以至于她都快走到了暗室入口处,都没发现墙头上多了个人。
黑枭:“……”
亏他从前觉得这叛徒机灵,原来也是如此蠢笨。
他从墙上抠了块干苔藓,极为不耐地丢到临霜脚边。
“啪哒。”
苔藓落地的声音极轻微,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很明显。
临霜:“!”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险些吓得喊叫出来。
她当即钉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敢缓缓转头四望,终于“发现”了坐在墙头的黑枭。
清冷的月光下。
黑枭一袭宽松长衫随着轻缓的夜风微微抚动,轻柔的长发自耳畔倾泻过来,肆意散在两肩。
他一只腿耷拉在墙边,一只脚半支在墙头,用一边手肘撑着那边支起来膝盖,再托着下巴,看起来潇洒又慵懒。
他是临霜做梦都在肖想着的人。
临霜自然也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萧……萧大哥……”临霜又惊又喜,又害怕又期盼,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自己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害怕多一些,还是欣喜多一些,亦或全部都是心动。
多日不见,这个男人好像出落得更好看了。
便是随便这么往墙头一坐,都跟九重天上初初降下的九天谪仙一般,令她无法挪开丝毫视线。
“你如何敢回来”黑枭淡淡的声音以灵力送至临霜耳畔,听不出任何喜怒:“你不是不知道,小瑶儿对有敌意的闯入者向来不留情面,哪怕她曾经全心信任过你。”
他的声音听着无情,话却说得留有想象空间。
临霜听着他这仿似毫无攻击性的话,心间不由得一喜,颤着声轻轻问:“萧大哥,你……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呵……”黑枭未可置否地凉凉轻笑。
关心她?
她究竟是从哪个字听出来的他关心她;
他不介意换个说法重说一次。
临霜见他没有否认,心头的喜悦更甚,体内亦升起一股异样的燥动,往前小心挪了两步,道:“萧大哥,我真没想到,你如今还肯关心我,我以为你和……不,那些都不重要。你能关心我,我很高兴!”
黑枭坐在墙头,高高在上,冷眼等着,并不搭腔。
临霜却是越说越不能自己,越说心中越激动,渐渐地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萧大哥,我这次偷偷回来就是、就是为了能再见你一面,我……我心悦你,甚是喜悦,真……”
“倏!”
一点土星自黑枭指尖闲闲飞出,击中了临霜的哑穴。
临霜的嘴兀自在一张一盒,却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聒噪!”
黑枭极为厌恶地吐出两个字,自高墙上翩然跃下。
临霜惊慌捂住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张盒着嘴说着哑语:“我怎么了,我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我的声音……?”
第一四五三章 这种地方怎适合他
但见黑枭面带笑意来到自己面前,哪怕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冷,临霜还是高兴多于惊慌。
确切一点地说,是她生理的喜悦多于理智的恐慌。
只是她自己尚未发觉这一点。
看着自己日夜思慕,爱而不得的那个人,如此一步步靠近,临霜心跳得简直要疯了。
她顾不得自己发不出声音,也要拼命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意,就像一个狂热的私生饭,不顾一切后果不惜一切手段,只想得到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哪怕是毁了自己、毁了他!
“萧大哥,我心悦你,极其”临霜知道自己发不出声音,索性拼了命地扯着嗓子无声大喊,并激动地向他扑去。
黑枭唇边凉薄的笑意更甚至,他脸上的笑容妖孽至极,也危险至极:“记得在晋安寺时我说什么吗?”
临霜冲到黑枭近前,彼此间的距离仅差三步;
三步!
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抓紧对方!
临霜此刻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我喜欢你,我想与你永远在一起”,她的脑子完全被爱慕的欲望攻陷了,哪里能听得清他究竟在说什么,更想不起来他曾说过什么。
更要命的是!
黑枭问完那句话,又向她主动靠近了了步,几乎是凑到她耳畔说出的下一句话:“如果不是小瑶儿,当初我便会杀了你!如今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你怨不得我!”
什么还施彼身?
什么怨不得他?
她如何要怨他,怎会怨他?
临霜沉浸在他突如其来的美颜暴击中,混沌一片的头脑完全反应不过来他说的话。
鼻息间全是属于他的冷香,刺激得让她发狂!
“我要与你……!”
临霜胡乱的话语还未说完,突然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黑枭提着她的后腰带,整个将她倒拎了起来。
天啊!
萧大哥……她的萧大哥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他该不会是想……
临霜只觉自己的脸一片滚烫,这样倒吊着的姿势,让她本就混沌一片的头脑更加充血混沌。
她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思考,却又出离地容易糊思乱想!
虽然黑枭一直不走寻常路,一路都是翻墙走的;
但临霜在九王府呆的时间也不短,能认出来他是一路拎着她到了王府后面偏僻无人的柴房。
听见黑枭踢开其中一间柴房的门,临霜彻底羞涩了。
可惜,她发不出声音来,要不然她都要嗔怨他几句。
他明明知道,无论他如何对她,她都是愿意的;
他如何要带她上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怎适合他?
然而……
一道粗鄙猥琐的声音破灭了临霜的“羞涩”。
“大侠,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的”一阵浓郁的馊臭味卷来,紧接着一只干瘦如柴的爪子抓住了临霜的胳膊:“大侠,莫非,这就是你送我的媳妇?”
“咚!”
黑枭像扔旧麻袋一般,将身体瘫软的临霜扔到角落里陈年积灰的草垛子上,凉声道:“嗯,今夜她是你的了。”
“谢谢大侠、谢谢大侠”赖四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都顾不上黑枭还在这里,猴急地转身就往临霜伸手抓去。
第一四六零章 干脆谋个反算了
姬凤瑶带着喜雀和白露从后院回来,刚进徽暖阁内院,便发现院里的气氛不对劲,院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就连平时里细心尽职养护花草的粗使婆子,都没在园子里了。
“这是怎了,都回去睡午觉去了”喜雀也是纳闷。
三人进了内院,却见无影和无痕都立在门口。
无影和无痕一见着姬凤瑶就像见着了救星,两人纷纷挤眉弄眼地上前,争先恐后地传音求救:
“王妃,您可回来了!”
“王妃,您快去看看王爷吧。”
无影和无痕向来沉稳,从未这般失态。
姬凤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由得心急:“王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无影气愤道:“您不知道,皇上这回是铁了心要拆散您和王爷,这一早上连下了三道圣旨,让王爷将您送入宫。否则,明日皇上便要诏告天下,说王爷勾结前朝皇子,也就是黑枭大人,污蔑王爷意图谋反,要太子、二皇子和高统领带兵,还要召集全京都百姓来围攻我们王府。”
“二皇子带兵”姬凤瑶愣了愣:“二皇子背后是吏部尚书温吉砚,温吉砚并不掌兵,二皇子哪来的兵?”
“这才是最气人的,王爷把兵符和私印都交出去了,皇帝转手就给了二皇子,还说二皇子明日若是生擒了咱们王爷,王爷手底下的兵便都是二皇子的了”无影咬牙恨道。
“宫里那位如此不做人,咱们干脆谋个反算了,实在踏马憋屈”无痕只敢传音,不能骂出口,气得干挥舞拳头。
姬凤瑶听到此处,也是火冒三丈:“谋反就算了,咱们也不稀罕,没必要为了这片凡俗江山背上谋逆的污名,白白毁了王爷一生的清誉,但是这口气必须得出!”
说罢,姬凤瑶提着裙摆,匪气凌然地大步进了房间。
喜雀和白露没跟进去,与无影和无痕一起在门口等候。
商熹夜正襟危坐在临窗的软榻上,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身边的小方桌上,放着一块赤金令牌和一卷旧黄色的圣旨。那令牌姬凤瑶见过,正是上次他在朝堂上用来抵过她一次性命的金令,如果她没记错,这令牌还能再用两次。
但两次,远不足以保他们这么多人的性命。
所以姬凤瑶将目光又投到了那卷旧黄色的圣旨上。
以先帝对商熹夜的宠爱,他不能给商熹夜江山,但一定会给商熹夜留下足够保全他的手段。
若非如此。
皇帝也不至于一直忌惮商熹夜,却多年未敢贸然动他。
“王爷”姬凤瑶软软地唤了商熹夜一声。
商熹夜听见她的脚步声和甜糯的声音,脸上的阴翳有所缓和,抬起的眸中,冰冷与杀伐也迅速褪去。
他伸出大手牵住小女匪软乎乎的小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紧紧圈进怀里,将头埋在她颈窝的发间,深嗅着独属于她的香甜气息,声音如低沉的大提琴般深沉低惋:“小媳妇儿,对不起,让你与我一道受苦至今、忍耐至今,对不起。”
第一四六二章 走路脚下都带风
姬凤瑶回过神来,立马让胡戟带着商熹夜留下的令牌,去召集他的部下,大家乔装分批出城。
她自己则让福伯召集王府中所有的下人,不能带走的,全部发放银子和返还身契,就地遣散。
钱盈盈自那日得到消息,便一早做好了要走的打算。
姬凤瑶这边来人一通知,钱盈盈便带着夏荷拎着小包袱过来了。
王府内外在姬凤瑶的主持,和喜雀、白露、胡戟、福伯等人的协助下,无论是遣散还是分批出城,都悄无声息且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那厢,商熹夜拿着免死金令和先帝留下的遗诏,带着无影和无痕直接闯进了御书房。
此时。
被狄坎隆控制着的傀儡皇帝,正在和朝中对九王颇有意见的大臣们在御书房商量对付九王的大计。
其中就包括:
此次得了莫大好处的二皇子商南玦,和吏部尚书温吉砚。
两人还以为皇上突然开了窍,心中的天平已经向他们倾斜了。
直把两人高兴得满面生辉,这两天走起路来脚下都带风,感觉自己终于能干一番大事业了!
一群人正商量的热火朝天。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
御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碎成无数块,摔了满地。
其中好几块木头碎片飞溅起起来,险些打中了屋里的一些大臣,吓得他们纷纷抱头躲避。
门外,高成蔚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垂首站在御书房左边门口的后方,他面色十分纠结,却没有高声喝止。
其他的御林军见高成蔚没吱声,他们也是刀不敢出壳,怒不敢出声,只能左右为难的围拢,远远将商熹夜和无影无痕三人包围起来。
傀儡商熹澈看见商熹夜先是惊得身体往后一倾:
狄坎隆在此界的大半神魂都在昨日被劫雷劈了,仅余的小半神魂也受了不小的牵连,受了伤;
此时,他仅能勉强控制住商熹澈。
若是真动起手来,他肯定不是商熹夜的对手!
但转念一想。
他现在可是商熹澈,是大昭的皇帝!
而商熹夜又只带了无影和无痕来,他便安心了不少。
大手重重一拍桌案,傀儡商熹澈大怒起身吼道:“大胆九王,你竟敢闯宫,你这是要公然造反吗!”
听说九王与先帝有诺,
九王曾答应过先帝,绝对不会造商熹澈的反。
所以狄坎隆吼起这话来,十分有底气。
但……
“本王便是要揭竿起义,也不是造反,而是拔乱反正”商熹夜举起手中旧黄色的圣旨,眸中带着几分疑惑,问:“皇兄如此咄咄相逼,莫非是忘了本王手中还有先帝遗旨?”
狄坎隆:“???”
商南玦:“???”
温吉砚:“???”
众大臣:“???”
先帝还给九王留有遗旨?
这事他们可真不知道!
“皇兄,是选择把本王的兵符和私章还与本王,并收回围攻九王府,强行让本王的王妃改嫁太子的旨意;还是选择让本王将父皇的遗旨昭告天下,将你请下皇位”商熹夜并没有因为有外人在场,就给商熹澈再保留颜面。
第一四六四章 脑子莫不是进了水
商南玦:“……!”
妈了个叽!
神特喵的搞事业!
这兵符在他口袋里都还没揣热,就得还回去!
更糟心的是:
在九王和无影、无痕的威压震慑下,他居然连抬手去掏兽符的动作都进行得无比艰难。
乍一看就好像他是故意在磨蹭,很不愿交出兵符一般。
虽然,他也确实是不甘愿。
狄坎隆原本也没真心把九王的军队给商南玦,不过想让商南玦带着九王的人去诛杀九王,让他当个刽子手而已。
若是商南玦杀了九王,之后他再将兵符收回来;
若是商南玦杀不了九王,那首当其冲死的便是商南玦。
见商南玦交兵符的动作如此缓慢,狄坎隆不由得大怒,高声怒斥道:“你这个逆子,还不快把兵符交出来,你难道还贪恋了兵权,想借九王之手除了朕,你好登大宝吗!”
“儿臣,不敢!”商南玦答得咬交切齿。
一半是被压抑得艰难,一半也确实是恨。
话音落,商南玦也终是取了两块兽符。
商熹夜右手随意一招,那两块兽符便飞入了他手中。
他这一手隔空取物,又结结实实让诸人震惊了一把。
随即,他们眼中又露出释然和更深的忌惮:
那一窝土匪既是神仙,
九王身为那一窝土匪的女婿,自然也习了些神仙本领。
如此强悍的实力,既便没有先帝遗诏;
他想要皇位,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见,九王从前是真的忠义,非觊觎皇帝的乱臣贼子!
商熹夜翻手将兽符收入纳戒,冰冷的目光再次投向商熹澈:“还有本王的私章,拿来。”
“私、私章……”狄坎隆眼珠子左右转了两下,道:“私章在太子处,并未在朕这里……”
商熹夜:“???”
皇兄不是向来忌惮皇后和太子,为何将能主宰他部下去向的调令给了太子,这不是与虎添翼,助长太子做大?
商南玦:“……?”
温吉砚:“……!”
其他几位亲近商南玦和温吉砚的官员:“……”
妈了个叽!
皇帝果然是要将他们当刀子使!
若他们这回当真除了九王,回头就得被太子一窝端!
但皇上脑子莫不是进了水?
他难道忘了,他自己与太子的关系也没好到哪去。
他就不怕太子事后带兵逼宫,把他的皇位也端了?!
知太子者,朝臣也!
此时的东宫。
太子商东旸拿着陈家的兵符和商熹夜的私章,嘴角都咧到了后颈窝,一边下达调兵遣将的命令,一边狂笑不止。
狄坎隆那个蠢货!
区区一个蛮族人而已,竟然也想和他玩父子齐心?
凭他也配!
既便他商东旸不是大昭商家的血脉,他也绝不承认自己身上流的,是狄国蛮族的血液!
军令下达约半个时辰后。
王鉴自外面快步而来,恭敬禀报:“太子,城外原陈家的兵马,和原隶属于九王麾下的军队都已经集结完毕了。”
“真……真的都集结起来了”商东旸听到王鉴的禀,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九王的人竟真会听他的调令!
王鉴拱手垂首:“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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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sunday晴天”小可爱打赏一个棒棒糖!
谢谢“ngweiyig”小可爱打赏一朵鲜花,统统扑倒、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