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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景之月     逍遥江山txt下载     逍遥江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51章:灯前宝剑清风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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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若不怕,又何以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杀老臣呢?“阮鹰看了一眼黎利淡淡一笑道:”姓杨的有没有本事,但看这一年多来就让我们众叛亲离,君臣猜疑,大好的将相和,就此瓦解,陛下还觉得自己是战无不胜的么?“

    “不过是一个毛头孩子罢了,待朕腾出手来,收拾起来还不容易?”黎利双目一闪,脸上洋溢着几分得意。

    阮鹰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声,又摇了摇头道:“老臣本以为陛下虽不如汉高祖、朱洪武,但事事效仿勾践,也未必不是一代雄主?如今看来老臣是看错了?”

    黎利正要反驳,却听得阮鹰继续说道:“越王勾践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虽如此,但尚能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待霸业已成的时候,方才杀了文种,陛下不过是有了安南之地,前有大明虎视眈眈,后有哀牢、占人在侧,便迫不及待的自毁长城,可见陛下并不如勾践!“

    黎利本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如今更是安南的皇帝,那里受得了这等贬低的言语,气得面色铁青,哼了声道:“朕虽不是勾践,但有一样,朕一定学了勾践,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勾践能杀了文种,朕也能杀了你!“

    阮鹰盯着黎利看了许久,才怅然一叹道:“陛下终于说了实话,你是想杀了老臣,不是老臣背叛了陛下!”

    黎利盯着阮鹰道:“是有如何,朕就是看不得你什么都比朕强,出身比朕好,名声比朕要大,便是天下的百姓喜欢你也比喜欢朕多一些,还有那大明,封你为安南王,承诺永不加赋,这一切凭什么,这江山是朕打下来的,朕哪一点不如你,就因为朕的出身么,可即便如此,又如何,朕还不是一样做了皇帝,朕的江山,不仅要一世,还有二世,三世,千秋万世,你们阮家到是名门之后,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可这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朕关在这大牢里,不怕告诉你,朕已下了圣旨,三日后,朕要将你凌迟处死,朕要让天下人看看,你这个所谓的名门之后,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在朕的手中,也不过是一只蚂蚁而已,朕要杀随时便能杀了你!”

    多年的情绪一朝爆发,甚至可怕,两侧的太监,似没想到平日里温尔尔雅的陛下,发起怒来竟如此狰狞可怕,下意识的纷纷后退了一步,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儿,不是皇帝,而是一头随时随地都能伤人的野兽。

    黎利骂了一顿,情绪发泄了出去,整个人儿似轻松了许多,他微微定了定神,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再一次撇了一眼阮鹰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做文种么,朕今日就成全了你!“

    阮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黎利,并不多言,似对这一切早就有所预料一般,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动容,许久才叹了口气道:“昔年,勾践夫妇偕大夫范蠡质于吴,文种主持国政,群臣于浙江之上临水祖道,种之祝词曰:“前沉后扬。祸为德根,忧为福堂。威人者灭,服从者昌。”勾践归国,日以报吴,举国政属之种。吴增封越国,纵横八百余里。种索葛布十万、甘蜜九党、文笥七枚、狐皮五双、晋竹十艘,以复封礼。

    言其治国之道为“爱民”二字:利之无害,成之无败,生之无杀,与之无夺,乐之无苦,喜之无怒。文种总结商周以来征伐经验,提出伐吴九术。其九术为:一曰尊天地,事鬼神;二曰重财帛,以遗其君;三曰贵籴粟缟,以空其邦;四曰遗之美好,以为劳其志;五曰遗之巧匠,使起宫室高台,尽其财,疲其力;六曰遗其谀臣,使之易伐;七曰强其谏臣,使之自杀;八曰邦家富而备器;九曰坚厉甲兵,以承其弊。陛下以臣为文种,臣既一文种之言奉劝陛下,望陛下紧记在心,微臣便是死,也死得安心了!“说完,微微闭上了双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黎利盯着那张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脸,咬了咬牙,忽的喝道:“把它带下去?”

    “是!”一旁吓得战战兢兢的牢头与狱卒,急忙上前,一左一右将手铐脚铐往阮鹰身上一套,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快走!”

    一阵清脆的悦耳之声,阮鹰缓缓站起,走到窗前,用力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将一张褐色的脸庞放入阳光之中,感受着阳光最后的余热,两个狱卒偷偷地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神色如一头发疯的猛兽,哪敢让他多待,将手中铁链一拉,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阮鹰冷不防之下,被拉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桌上,黎利双手忽的伸出,待扶上了那双枯瘦的臂膀,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一般,迅速的松了开来。

    阮鹰看了一眼扶住自己的那双手,仰天长叹了声:“谢过陛下!”

    黎利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没出声。

    望着阮鹰消失的身影,黎利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淡淡地道:“摆驾回宫!”

    那太监应了声,扯着嗓音喊道:“陛下起驾回宫!”

    早已在牢房外的侍卫立即将喊声一声声的传递了出去,声响迅速响彻了整个监牢。

    牢房里,阮鹰望着老牢房外,自言自语的道:“帆落回潮,人归故国,山椒感慨重游。弓折霜寒,机心已堕沙鸥。灯前宝剑清风断,正五湖、雨笠扁舟。最无情,岸上闲花,腥染春愁。

    当时白石苍松路,解勒回玉辇,雾掩山羞。木客歌阑,青春一梦荒丘。年年古苑西风到,雁怨啼、绿水秋。莫登临,几树残烟,西北高楼。世人之道文种贪恋权势才落得身死的下场,果真如此么,非也,非也,文种的朋友,越国的栋梁,曾随勾践一同灭吴的范蠡走了,从此天下多了一个富豪陶朱公,少了一个贤臣。而文种不走。他并非不知勾践为人,只是他全部生命和灵魂的寄托在越,便是死,也要死在越国。除了越,他何处可去呢? 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却令他的一生,有始有终。 勾践来了,解剑而坐。灭吴的庆功宴上,他未露笑容,今日却笑了,笑得令人感到阵阵寒意。

    “大夫有七术,寡人用其三而灭吴。今尚余其四,卿可用之,至地府为寡人破吴人阴魂。”他说完便走了。 桌上留下那把剑。文种轻叹一声,缓缓地踱过去。剑柄上赫然刻着“属缕”二字! 不就是这把剑吗?是的,是“属缕”!是它,结束了伍子胥的生命;是它,让一个忠魂含恨千古;是它,为越国打开了吴都的大门;是它,掐断了吴的国祚!是它! 而今呢? 文种无悔。他早已无憾。二十年前的那次饯别,君臣相对,酾酒临江,文武百官,莫不垂泪。从此,勾践带着范蠡,踏上了吴国的土地,而他,则兢兢业业治理越国。时人只道勾践忍辱负重,谁道文种独守一个没有君主的国家的苦与难?而今,吴已灭,耻已雪,文种心中,再无遗憾。 当年的信任与义气不再,当年的豪情与壮志不再!文种当与子胥同游! 文种拔出了剑——没有犹豫,没有叹惋,更没有眼泪。他以自己的生命,为他与勾践之间的友谊殉葬。我阮鹰愿做文种,并非不知陛下想杀老臣的心思,老臣不走,是因老臣当陛下是朋友,做朋友的岂能背叛呢?“

    旁边的牢头听在耳里,轻声一叹道:“跟皇帝做朋友,有几个好下场!“说完摇了摇头,将木门给关上了,光线立即黯了下来,漆黑的牢房里,也看不清楚阮鹰的脸,只听得他在说什么,牢头也没去细听,自是听不清楚。

    黎利一路出了牢房,脑海里仍在思索着刚才两人的谈话,阴沉着脸色道:“你说,朕真的不如汉高祖,朱洪武么,只能当一个勾践么?“

    身旁的太监畏畏缩缩,面露惊恐之色,却是不敢言语。

    “怎么?连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么?“黎利目光里凶光一闪,盯着身旁的两个太监喝道。

    两个太监吓得不轻,生怕一个皇帝一怒之下,也把自己也给杀了,犹豫了一阵,左侧的一个太监大着胆子道:“皇上,这天下从来都是成者王,败者寇,尤其是在这争夺政权斗争中,成功了的就是合法的,称帝称王;失败了的就是非法的,被称为寇贼。含有成功者权势在手,无人敢责难,失败者却有口难辩,汉高祖也好,明洪武也罢今日世人称赞他们,那是因为他们是胜利者,所以旁人无从指责,可在奴婢看来,刘邦为人就不如项羽厚道,朱洪武就不如张士诚那么有风雅之气,更别说他们大杀有功之臣,今日世人不指责他们,只因为他们各自站在了王侯的位置上,若反过来还不如他的对手呢!勾践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是杀了一个文种,除了一个威胁而已,可世人却不依不饶,在奴婢看来,勾践再不好,自战败以后,时刻不忘会稽之耻,日日忍辱负重,不断等待时机,反躬自问:“汝忘会稽之耻邪?”他重用范蠡、文种等贤人,经过“十年生聚又十年教训,终让越国成一方强国,报仇雪恨,这样的事情,又有几个君王能做得到!”那太监说了半天,不见皇帝吭一声,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儿,吓得赶紧跪下,胆战心惊的道:“奴婢,奴婢胡言乱语,请皇帝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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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2章: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

    cpa300_4();    黎利看了那太监一眼,细细回味着刚才这太监的话儿,自言自语的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古之成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看最新章节请上看书阁-.kanshuge.)至于勾践以后杀文种,确实有失大体,缺少一个帝王的气魄。可是,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便是高祖,朱洪武仍不能免,可世人却之称颂他们的丰功伟绩,却丝毫不提,那些追随他的兄弟,可见这世人是健忘的,朕今日除了阮家,来日朕再驱逐大明,收拾了哀劳、占人,一统天下,世人赞扬的还不是朕的丰功伟绩,至于阮家又有几个能记得呢?”这一番思索,黎利登时豁然开朗起来,对着那个战战兢兢的太监道:“你很好!”说完便大袖一挥去了,留下身后两个莫名其妙的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与此同时,在义安城外,残阳如血,映射着落日的余晖,在义安城与交州相交的地方,有一座山峰,山峰并不高,但胜在山层峦叠嶂、逶迤环绕、形似莲花,且主峰宛如花蕊,高踞群山之中,算得上一个风景绝佳山水之地,此山峰因盛夏时黄花满山而得名花山,整个山峰除了花多之外,还是佛教的气息,据说这点气息,是来自一个西域康居国大丞相一个大儿子,单名叫会。他不恋富贵,看破红尘,立志出家当了和尚,人称”康僧会”,康僧会秉承佛旨,来到中华弘传佛法,广结善缘,他东游于上海、苏州一带。一日,来到龙华荡,见这里水天一色,尘辙不染,认为是块修行宝地,就在这里结庐而居。他不知道,这里之所以景致幽静不凡,是因为广泽龙王在这兴建了龙宫。广泽龙王见来了个和尚居住,心中很不高兴。一时起了恶念,要兴风起雾,掀翻和尚的草庐、把和尚吓走。可是龙王突然发现草庐上放射出一道毫光,上有五色祥云,龙王吃了一惊,他挨近一看,见康僧会神色端详,正在打座诵经。龙王听了一会儿,被和尚所诵的佛旨所感动,他不仅打消了原来的恶念,还走上前对康僧会说:自己愿回东海去住,把龙王宫让给康僧会,用来兴建梵宇。康僧会接受了龙王的一番好意,他就把龙宫建在了这座花山上,自此吸引了四方香客,香火一直很旺盛,直到这些年战事频繁,香火才淡了下来,但因此地风景绝佳,佛家气息浓厚,素来为落魄文人的游玩的所在,因此这山岚,这庙宇还算有些香火。

    站在花山峰顶放眼望去,无论是义安城还是交州城,尽速落在了眼里,一座座紧紧挨着的城池楼阁,一条条繁华的街道,莫不是人来人往,但此时此刻无人关心着这一切,庙宇的门前的竹亭里,端坐着几个身着光鲜的年轻人,若是你细心一些,便发现这些人多半都身着儒家服饰,手中虽未捏着纸扇,但腰间的紫玉透着金贵,一看不是非富即贵,便是朝廷做官的。

    为首之人面容白皙、相貌清奇,颌下三缕长须随风而动,配上身上月白色的宽袍大袖,颇有几分魏晋风流,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坐在他右手边上的是个年约四旬的中年文士,但相貌却显得其貌不扬,但或许是常年诵读诗书的缘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书卷之气,手中捏着一把纸扇,轻轻摇摆,倒也有一副风轻云淡的优雅,左侧的两人与这两人一比,面容就差了一个档次,其貌不扬不说,其穿着打扮也显得寒酸了几分,反复不是书生,而是那个府上的小厮,仆人一般,但让人奇怪的是,两人坐在左侧的上首位,不仅如此,看两人神态不卑不亢,并不因为自己浑身的寒酸,而比旁人低了几分,除此之外,还几个年轻的书生,在各自低头说着什么,只是声音轻缓而有节奏,显然是惊扰了旁人一般。

    这样的气愤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从山顶的左侧又走进了一个人来,那人显然是一路急赶而来,不断的揣着粗气,虽说如此,但小亭子的众人,一看来人面色为之缓和了几分,左侧看似镇定的两人还轻轻吐了一口气,神色为之一松。

    来人同样年约四旬,一声藏青色的长袍,身上并无一件物品,但那件长袍穿在他身上,竟让人生出一股别样的感觉来,那人一双三角眼,扫向众人时,光芒闪烁,一看便是有主见的主儿,脸瘦而颧骨高耸,配上浑身散发着孤傲的气息,让人一看,便知是个难以相处的主儿。

    那人目光扫了一眼众人,也不等众人大招呼,便径自走向了上首的位置,一屁股落了座,生态不客气之极,奇怪的是在坐的一干众人,倒也没有出言呵斥,相反众人纷纷流露出一副该当如此的神情。

    左侧的书生见那人坐稳了,才一抱拳道:“青霞兄你能来,老师算是有救了?”

    “是啊,青霞兄的文采声名不输给老师,若你能出面,陛下总要给几分薄面的,说不定陛下能放了老师也说不定?”右侧的一个中年文士也随声附和道。

    被称为青霞的文士,姓沈单名一个傲字,是阮鹰诸多弟子当中,最对阮鹰胃口的弟子,虽说众人不这么看,但这就好比孔子的弟子颜回“年十三,入孔子之门”时,孔子聚徒讲学已达十三年之久。其声望远播于各诸侯国,其弟子子路、孟懿子、南宫敬叔等在鲁国已小有名气。但就说了一句,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对此,孔夫子就赞不绝口,连声说“贤哉回也”。成了三千弟子中最得意的弟子,不过这位仁兄,比起颜回可要厉害的多,人家学识渊博,天文地理、数学历法、兵法乐律,无所不通,无一不精,尤其是一首儒家文章,便是阮鹰有时也自叹不如,再加上为人正值孤傲,很是合阮鹰的性子,在众人的弟子当中,成了当之无愧的阮鹰得意弟子,当然了人家也不是浪得虚名,虽说没有做官,但人家的名声可大得吓人,不说人家一年一篇时下文章,便是人家十二岁便在明朝的乡试中一举中举。十五岁便高中进士,被交州任命为明朝的官儿,只等来日送到大明进修,如此风光无限,可谓是一时无两,可人家偏生对明朝的任命甚是看不上,告假回乡娶妻,回朝以后任翰林检讨,做了半年,嫌弃官场耽误了他读书写文章的精力,硬是辞去了让人羡慕的官职,返回了家乡。

    回乡后开始住在义安城内,后来觉得还是不能远离城市的繁嚣,为规避权臣的嫉妒、谗陷,干脆迁居到更僻远的崐山清虚洞(今海兴省至灵县)居住,从此闭门谢客,把时间和精力都用于钻研之中,真是昼夜讲究忘寝废食。在这些远寓官场的时日里,他还学射学算学、天文律历、山川地志、兵法战阵,下至兵家小技都一一涉猎,为了更好的学习这些东西,他在三十六七岁时曾向一位云南的老猎人学习枪法。在文艺方面也有许多专家学者闻风前来与听他共同研讨学问,互通有无,一时学艺大进。

    他住在简陋的茅舍里,晚上睡在门板上,因为无人认识,平日里穿着极简朴,经常是身着穿了有十来年的麻布衣服。江南水乡,交通往往是乘船,他和一般乡民出入坐船。同船的人们也不知他是何许人?有些言语上的冲撞、辱骂,甚至在行动上欺侮他,皆不与人计较,更不显露自己知识分子或做过官的身份。他严格要求自己,在生活上冬天不生火炉;夏天不搧扇子;出门不坐轿子;床上不铺两层床垫;一年只做一件布衣裳;一个月只能吃一回肉。他要用这种自苦的办法使自己摆脱各种物质**的引诱,以求平心静气地正确对待客观世界的—切,正是这种近乎苦行僧的修炼,使得他无论是在诗词歌赋上,还是在兵法、武艺上都有极大的进步,为了对得起老师的敦敦教诲,也为了学以致用,他平日里在诵读史书,撰写一些读史的文章的同时,开始在传授当地子弟诵读诗书,并在当地多次讲学,抨击时政,针砭时弊,听任各界男女前往听讲,并受到热烈的欢迎,一时名声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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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1452章: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

1453章:乡人皆恶之何如

    只是在抨击时政,针砭时弊时,少不了对大明的孔夫子诋毁,为了表示与鄙俗断绝,他当众烧毁了《论语》以及孔子编纂的《易》、《诗》、《书》、《礼》、《乐》(今佚)、《春秋》儒家经典书籍,此事在当地传统思想造成了强烈的冲击,被当地的保守势力视为“异duan”、“异类”,群起围攻,要把他驱逐出境,他更加鲜明的诋毁孔夫子,宣称自己的著作是“离经叛道之作”,表示:“我可杀不可去,头可断面身不可辱”,毫不畏缩继续下去,这番举动引起了大明地方官员的不满,上报朝廷,朝廷一听那还了得,连至正先师都敢这么诋毁,眼里还有没有君父,若不加以惩治那还了得,当下便派了官儿来抓他,谁知他的运气极好,朝廷官儿到的时候,此地的民众,不堪大明凌辱多年,竟竖起了反明的大旗,比起诋毁孔夫子,叛乱显然要重要得多,当地官员不得不将抓捕的事情放下,应付村民叛乱一事,这算是救了他一命,按说吃一堑长一智,这些大逆不道的举动,不该再说,可沈傲不但没有收敛,越发觉得自己做得没错,旗帜更加鲜明的指责儒家是“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仁义道德不过是掩盖他们卑鄙龌龊的假面具,“本为富贵,而外矫词以为不愿,实欲托此以为荣身之%梯,又兼采道德仁义之事以自盖”。

    他不同意道学家宣传的“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的说法,认为人类的任何举动都有其谋利和计功的目的。董仲舒“正其义”、“明其道”的宣传,也是以功利为目的的。从功利的观点出发,主张富国强兵。他批评理学家“高谈性命,清论玄微,把天下百姓痛痒置之不闻,反以说及理财为浊”的行为。他指出:“不言理财者,决不能平治天下”,针对儒家把文武分途,儒者不懂武事的现象,他强调武事重要,认为“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他提倡耕战,认为“务农讲武,不可偏废”,说“盖有所生,则必有以养此生者,食也。有此身,则必有以卫此身者,兵也”。

    针对正统理学家的“存天理灭人欲”的命题,他提出“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的主张,认为“理”,就在百姓的日常生活当中,对明朝的儒家好生指责了一番,这番言论立即得到了当地百姓的拥护,被当做警示名言,人人背诵,人人传唱,以不读四书五经为荣,以焚烧儒家书籍为乐趣,人人奋勇抵抗明军,一时让当地大明官儿大为头疼,若说这些到也罢了,偏生他毫不避讳,也不知从哪儿弄了那么一篇自辩的言论,什么其性褊急,其色矜高,其词鄙俗,其心狂痴,其行率易,其交寡而面见亲热。其与人也,好求其过,前不悦其所长;其恶人也,既绝其人,又终身欲害其人。志在温饱,而自谓伯夷、叔齐;质本齐人,而自谓饱道饫德。分明一介不与,而以有莘借口;分明豪毛不拔,而谓杨朱贼仁。动与物迕,口与心违。其人如此,乡人皆恶之矣。昔子贡问夫子曰:“乡人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若居士,其可乎哉!”一时让天下传唱,眼看事情越老越大,再仍有这个祸端,异类活着,无疑是给大明在安南的统治,造成极大的危害,为此地方官员一番商议,决议除掉此人。

    但此人声名太大,若公开处置,对于刚刚正压的叛乱,无疑是火上浇油,重新引起的新的叛乱,所以地方官儿一番商议,决议效仿燕子丹来一个荆轲刺秦王,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派武林高手刺杀沈傲。

    要说那几个大明官儿还算有些头脑,找的人也算是靠谱,是当地一恶霸,武功倒也不小,平日里喜好杀人防火,想来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按说此事,那些官儿倒也想得没错,一切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这天深夜,那恶霸找到了沈傲的住所,埋伏了一天,瞅准了时机,便展开了行动。

    这天深夜,沈傲正秉烛挥毫,忽觉桌前烛光一闪,猛一抬头,只见一个浑身穿着黑色紧身短靠,手执利刀的人已站在眼前了。“刺客”,沈傲的脑子中念头一闪,“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得小心对付。他微微笑着对黑衣人说:“你是谁?何故深夜前来?”

    “沈傲,你不必问我何人,今天就是来取你的性命!”

    “既然这样,好吧,能否容我把这张字写完再就教你呢?”

    刺客一看,见沈傲手执毛笔如龙飞凤舞。心里想:人家都说沈傲学问好,字写得好,今天亲眼看他写字也算有缘。反正他性命已在我掌握之中了。于是对沈傲说:“念你是读书人,就让你多活一刻,把这张字写完了吧!”话虽这样说,刺客的刀刃还对准着他的颈项。

    沈傲神色自若,提着斗笔饱蘸浓墨依然挥毫如飞,正当刺客看得入神时,突然,沈傲忽的闪电似地将笔往刺客喉间掷去。“哎……”刺客“呀”都来不及出口,身体往后便倒,手中的利刀“当啷”一声坠落在罗砖地上,原来沈傲先生把浑身的力气全运到这笔尖上,轻轻一掷有千钧之力。刺客的喉咙怎么能经受得起,鲜血和墨汁混流满地了。沈傲从容地招呼家人悄悄地把刺客抬到后园空地上埋了,并未张扬,第二日一如既往的四处讲学,排场倒也不少。

    但沈傲心里明白,这是当地官儿对他恨之入骨了,要杀之而后快了,今日一计不成,必还有第二计,如其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有些生机。

    打定了主意,他将儿子从家乡召来,随后借儿子之口说了几句:“名山大壑登临遍,独此垣中未入门。病间始知身在系,几回白日几黄昏。”然后便对世人说,前些时日受了重伤,将不久离开人世,请大家勿要牵挂之类的话儿。

    然后将儿子征召到床前:“为父看来不久就要离开人世,我估计即使我死后,贼人还要对我进行报复,因此,我的灵柩你要秘藏,切勿让外人知道才好。”“父亲放心,孩儿定当格外当心。”儿子浑然不知,流着泪答应着。

    没几天,沈傲果真归天,遗体要运回义安城,消息一出,四方好友前来吊丧,沈长子想,父亲生前交友很广,人家前来吊奠总不能拒之门外,但人多杂乱,倘有疏忽,致使父亲遗体受损,那怎么对得起去世的父亲呢?于是想出了一个法子,做了四口同样的棺材,同时在四个地点守灵。放有沈傲尸体的棺木则放在东下塘自家的小房子里,派得力的家将守护着,自己反而守在另一处假棺旁接待一般宾客。四处同时哀乐齐鸣,准备等服满后分别出丧下葬。

    一天清晨,只听门人报:“有远客来吊奠老爷!”只见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脸容十分哀切,后面一位从人挑着一担祭品进来。沈长子觉得来人面生,开口问道:“客人尊姓大名?从何而来?”书生通了姓名后说:“沈先生学识渊博,对天文、地理、数学、历法、兵法及乐律皆有研究,晚辈早年多听教诲,听到噩耗,我是连夜备了祭品从丹徒赶来的。”说罢号淘大哭。

    沈长子见来人情真意切,开口闭口说父亲的人品,尤其是对父亲的学问大肆赞扬,什么骨坚金石,气薄云天;言有触而必吐,意无往而不伸。排拓胜己,跌宕王公,孔文举调魏武若稚子,嵇叔夜视锺会如奴隶。鸟巢可复,不改其凤咮,鸾翮可铩,不驯其龙性,斯所由焚芝锄蕙,衔刀若卢者也。嗟乎!才太高,气太豪……”。让沈长子大为感动,又见他路远迢迢备了祭品赶到这里,很是过意不去。看上去,这个人书生打扮,举止斯文,绝不是歹徒。心想,来人这样诚意,如不让他在父亲灵柩前吊奠,是说不过去的。于是就吩咐家将带了这两个人到东下塘设灵的房子里去祭奠。自己也随后赶来。

    再说那人到了东下塘房子里,一看这里虽然人并不拥挤,却另是一种哀切的气氛,估计是沈傲的遗体的所在。于是一路号淘大哭进去,家人摆好祭品,书生就下跪磕头祭奠。书生一磕头,二磕头,到三磕头,只听得棺木中咔嚓一声巨响。书生立起身来,就同家人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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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4章:饮水则思源,依木则思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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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动静,沈长子前来观望,见来人磕了三个头就要走,有些过意不去,再三挽留不住。书生走后,家人对沈长子说:“公子,刚才客人磕头祭奠时,听得棺木中‘咔嚓’声,我吓得毛骨悚然,恐怕有些蹊跷。”

    沈长子说:“我刚赶到,似乎也听到这个声音,不要出什么问题。”两人走近灵枢一看,只见棺盖上已裂开一条缝,显然出了什么岔子。慌忙抬起棺盖一看,只见沈傲正睁着双眼,手中的接着一把小刀,刀柄上满是献血,一看此情状,知道来人是歹徒,沈长子心想自己悔不该忘了先父遗嘱,致使上当,好在父亲早有准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这一切都是沈傲设下的计谋,他熟读史书,从《后汉书≈#8226;华佗传》,得知神医华佗发明麻沸散的事情,得知这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ku,剖开)破腹背,抽割积聚(肿块)。”自觉可以利用假死来掌握主动,便潜心研究,他学问既高,又天资聪颖,竟从百本医术中,得知这麻沸散系由曼陀罗花(也叫闹羊花、万桃花、醉心花、狗核桃)一斤、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各四钱,天南星一钱,共六味药组成,当下便捣鼓成药,找来小狗试了几次,果如神医华佗所言,即醉无知觉,因剖其腹背,抽割积聚。弱在肠胃,则断截洗,除去疾秽,继而缝合,敷以神膏,四五日即愈。当下喝下麻沸散,然后让长子将棺材留下缝隙,他估摸着若那些官儿再行恶举,必是在自己的葬礼上,一切果不出他所料,当那书生果真是来抱负的,当他趁人不备打开了棺材时,正要行凶之时,忽见沈傲双目圆睁,吓得面色全无,沈傲趁机将手中的小刀刺入了对方的手臂之中,虽说没能杀了那书生,但他相信凭着这一刀,那只手臂算是废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此事不久便传扬了出去,那些地方官儿也怕因为一个书生,再引起一场叛乱,此事便就此作罢,任由沈家在当地讲学,对于一些离经叛道的举动,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此事后不久,黎利发动蓝山起义,自称平定王,号召各地反明独立,明军获悉黎利起义,便派马骐领兵征讨。黎利引诱敌军到洛水(清化锦水),用伏兵将之击退,至此声威大震,大明官员各自忙着围剿叛乱,对沈傲的恨之入骨,自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这些年,沈傲除了教书育人外,还潜心治学,提出学习唐、宋文”开阖首尾经纬错综之法”。在其选辑的《文编》中,既选了《左传》、《国语》、《史记》等秦汉文,也选了大量唐宋文,并从此逐步确立了“唐宋八大家”的历史地位。另一方面,他又提出诗文写作应”直据胸臆,信手写出”,要师法唐、宋而”卒归于自为其言”。要有”真精神”及”千古不可磨灭之见”。并以“未尝较声律、雕文句”的陶渊明与”用心最苦而立说最严”的沈约加以比较。说前者的作品为”第一等好诗”,指斥后者之作”不免为下格”。一时被时人称为文学大家,与老师阮鹰为安南文章两大家,声名极为显赫。

    黎利大军与柳升大军来临之际,伏军乘机施袭,在马鞍山(当地山名,又名倒马坡)击杀柳升。明军由于主将阵亡,全军败退,黎利再派军大举追击,获得大胜,安南局面从此稳定,天下一统的势头也渐渐明朗,昔日的同窗好友纷纷出世为官,不少友人劝他前往义安城,凭着今日近日的声名,在新的朝廷下谋取一份不错的职位,并不算太难,可他硬是没答应,期间阮鹰倒也来了几分信儿,透露辅佐黎家父子的意思,皆没得到回应。

    阮鹰知晓自己爱徒的性子,派人请了几次,就此作罢,自此师徒二人再没见面,这次阮鹰入监狱,阮家起先并没有找到他帮忙,但他竟得知消息后,主动来到了阮家要求帮忙,对于这样一个无论是在朝廷上,还是民间都有极大号召力的人来帮忙,阮家自是求之不得,阮虎干脆将这政务上的事情一股脑儿的交给了他,自己则奉杨峥之命去联络在军中阮家的门生故吏,好文武并进,迫使黎家父子放了阮鹰。

    沈傲倒对这样的安排没什么意见,从今日一早,那侍卫送来的信儿,他便着手安排发出请帖了。

    阮鹰素来注重“尊师重道”的传统,这种好处是相互的,对于座主,则更为尊重。科举本身有很大的偶然性,一旦金榜题名,决定了考生一生的前途。正如明代一位状元所言:“饮水则思源,依木则思荫;一冠、一组,安所非老师赐也!”一旦高中,在科举考试放榜后,门生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向座主投“门生刺”,并“拜谒”和“贽见”(执持礼物以求见)座主,以确认座主、门生关系。

    这还只是开始,门生们会经常登堂、贽见老师,除了这些人情往来,还要为老师结集出书,自觉地靠拢,在官场惟老师马首是瞻。老师生前要为其奔走效力,死后也要为其治丧,撰写纪念诗文,并照顾其家属。

    而身为老师的座主对门生也会投桃报李,极尽照顾之能事,比如优先提拔门生,积极扩大他们的政治影响力。门生犯错,也会尽力助其开脱罪责。

    师生之礼之所以如此看重,除了阮鹰的身份外,还在于这种双向的好处,以阮鹰今时今日的地位,对于那些靠读书取得功名,取得社会地位的人来说,成为阮家的弟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样一来,阮鹰不仅仅是他们的老师,更是他们日后科举以及官场上的领路人,不要说从大明延续的担任科举考试主考官的,都是内阁重臣,便是如今的阮家也是安南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阮鹰在这之前,更是朝廷丞相,文官的领袖,能够与这样的重臣攀上关系,是很多士人求之不得的。

    当然了,凡是都利必是有弊的,老师与门生既是施恩与报恩的关系,同时又构成利益共同体。对于门生而言,朝中有人好做官,老师的提点和照顾对他们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人脉资源。对老师来说,爱护和提拔门生,也就是在培养自己的政治势力。所以门生们对老师除了感情上的师生关系,还有利益上的关系,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个尊师重道的年代,老师固然要对门生尽爱护、指导、扶助乃至提拔之责,同样的门生尽报恩之义务:其一,为座主拜寿。其二,为座主出版文集并撰序。其三,为致仕、出行座主送行。甚至有的门生还冒着很大的政治风险,为遭罢逐或被逮捕的座主送行。其四,劝谏座主。门生私下对座主进行劝谏,完全出自对座主的爱护。其五,资助穷困的致仕座主或已故座主家属。对有权位的座主报恩往往是门生们趋之若鹜的,因为由此还有可能获得座主新的提携,可以说这是一种互相的恩惠,老师有难,身为弟子决没有秀抽旁观的道理,反之,若门生有难,身为老师,也自当营救。

    所以请帖发出,各方的士子都自觉地来到了花山,商议营救阮鹰的法子。

    左侧的书生是当今皇帝新任命的翰林学士,而紧跟其后的则是言科官员,其余也多是督察员的官员,也有不少是前年的士子,以及尚未来得及科举的读书人,闻讯而来的人数倒是不少,此时皆以沈傲马首是瞻。

    左侧的翰林院学士阮卿道:“沈老弟最近的时下文章文笔越发锋利,愚兄甚是佩服啊?”

    阮卿比沈傲年长一岁,虽是翰林学士,但为人颇有唐代诗人王维的优雅,天下文章除了自己的老师外,也就是自己这个师弟的还放在眼里,对他也是最服气,前两日诵读了几遍,忍不住叫好,这会儿便说了出来。

    沈傲摇头笑笑道:“对阮兄弟来说,时文此时此刻应该不是最重要的,今日我们来,如何营救老师才是最重要的,他日阮兄若能救出老师,小弟便是写上十篇八篇送给阮兄也算不得什么?“

    对于沈傲的性子,阮卿倒也知道几分,听他这般打趣,倒也没在意,呵呵一笑,道:“沈师弟所言极是,老师一直对我等照顾有加,如今安南统一在即,老师却陡遭变故,着实让人好生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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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5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cpa300_4();    身旁的李阳也跟着一叹,道:“是啊,只可惜陛下明明知道老师与那姓杨的不过是诗词上的来往,偏生小王爷认定了是与姓杨的勾结,让皇帝不得不将老师抓入大牢,我等身为弟子,眼看着老人家无辜入狱,却苦于没有法子营救,当真是愧对老师平日的教诲!”

    场上众人平日多半受到阮鹰的指点教诲,对阮鹰此番遭逢大难多有怨言,只是没个领头的,才一直无动于衷,今日好不容易聚集起来,便是想寻得主心骨,一听阮卿、李阳如此说,纷纷叫嚷起来。===百!度搜索**看书~阁+小说名称**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沈傲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冷声道:“办法是想出来的,可不是嚷出来的,若是嚷有用,这天下还用得找说理,还有那么多冤假错案么,可见这天下不平之事,靠的不是谁是嗓门大便能平定天下之事,靠的还是”道理“二字!”

    沈傲虽是一身粗布长袍,但无论是文章,还是人品,天下无人不敬仰,便是在朝中为官者,未必有这份影响力,众人听他一说话,立即安静了下来。

    只听的沈傲继续道:“道理之端者,阴阳也。人以善恶、好坏、是非、有无、美丑、对错、大小、黑白、上中下、等不可尽言,相对而为道理。此道理者非善即恶,非恶即善。本无善恶,而强名为善恶。

    云: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弗居,是以不去。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

    如一个人本无善恶,在善人群体中,相对于这个人群此人被认定为不善、不好的人甚至是恶人。这就是道理。而在恶人群体中,相对于这个群体此人被认定为不恶、不坏的人甚至是善人。这也是道理。

    故有道理之人,以阴阳相对为道理。与万物相对立,为万物做主,为万物定性。无中生有。无故谤毁万物赞赏万物,驱使万物,握生杀之机。自居功劳,自是人非,自见自大,各有所执。总之以自己或自己的群体(物种、形象、形状等不可尽言)相对于万物所想到的理由叫做道理,老师无辜受到冤入狱,之所以迟迟没出来,以我看是无人敢说出其中的道理,若道理直通天下,老师的冤情得意沉冤得雪,陛下又有什么理由继续关押老师呢?“

    他的声音洪亮,便是最角落的读书人也听得一清二楚,这番话儿中的道理虽是人人都明白,但随口说这样的出众的话儿,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因此众人惊愕之余,还有几分佩服,人人心想:“盛名之下,果然不虚啊?”

    场上唯独阮卿微微皱了皱眉,自己这个师弟的这番话儿到是不错,可对方没看清楚什么人,自古还从见过一个平头百姓去跟皇上说大道理,且说得通,这就好比臣子的与皇帝下围棋,因围棋着法和规则十分复杂,它主要是通过做眼、点眼、打劫、围、断等多种技术和战术吃子和占有空位,制胜对方,通常分为布局、中盘、收官三个阶段,每一阶段各有重点着法。结局时将实有空位和子数相加计算,多者为胜。围棋的这些特点十分鲜明地体现了这种游戏的智能性。它要求人们必须为其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心力,正像有些人所指出的:“凡戏皆取其热闹,围棋则取其寂静。凡戏皆用气力,围棋独运心思。臣子与皇帝下,即便是你的能力再好,可真要上了棋盘,落了字,不管过程如何,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输,但是又得输得非常艰难,让皇帝认为自己是靠实力赢的,所以臣子与皇帝下棋,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赢棋去的,人家是皇帝,不管如何下,什么套路,什么布局都没用,结果还是皇帝赢。

    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对沈傲的这番话儿有些皱了皱,就眼前的这件事,一介平民百姓,即便是再由道理,在没有足够实力吃掉对方大龙前,与结果毫无用处。

    身旁的李阳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看了有些兴奋的众人,扬起脸对沈傲道:“沈师兄,你不会让我们真的要我们去与皇帝讲道理营救老师吧?”

    沈傲神色为之一凝,浩然道:“为何不可,道生育养育万物而不辞,有功不恃,不居其名,不嫌丑恶,不羡善美,不杀万物,不贵其德。不自为大,不为万物主。以道无我,故无情,无名,无功,无德,亦无理,亦无道等一切,可名不可名不可尽言。诸位也都是读书人,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阮卿叹了口气道:“可沈师弟想过没有,对方是皇帝,一国之君,这道理未必行得通吧?”

    沈傲一脸正色道:“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皇帝是皇帝,那也得看看天下的老百姓欢喜不欢喜,所以才有得着百姓的欢心便做天子,得着天子的欢心便做诸侯,得着诸侯的欢心便做大夫。诸侯危害国家,那就改立。牺牲既已肥壮,祭品又已洁净,也依一定时候致祭,但是还遭受旱灾水灾,那就改立土谷之神。若皇帝连一个道理都不能公正的给天下,这样的皇帝不要也罢?”

    阮卿与李阳各自望了一眼,面露惊讶之色,随即心道:“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儿也敢说出口,怪不得明朝官儿恨之入骨啊?”

    场上除两人身居高位外,其余众人虽也是朝廷命官,但看得还不透彻,只觉得有这样一个能言善辩之士去个皇帝讲道理,必然会得到全天下的响应,到时候救出老师也不是不可?“所以纷纷表示赞同。

    阮卿见众人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旁的李阳,道:“不知沈师兄准备如何与陛下说出释放老师的道理呢?“

    沈傲道:“我自有我的法子,不过这之前,还请诸位师兄援手才是?“

    听了这话儿,阮卿这才看了一眼沈傲,他原先生怕这位师弟读书太多,脑子有些不少使,此时听他这般口气,似与运筹帷幄的感觉,不免又高看了他一眼,摇着纸扇道:“老师平日里待我等不薄,如今他老人家遭逢大罪,我等身为门生的,岂能坐视不理呢?你说吧,要让我们怎么做?“

    沈傲道:“言官者,朝廷咽喉也,自古便有规谏皇帝,左右言路,弹劾、纠察百司、百官,巡视、按察地方吏治的众人,朝廷上下大小官员,从皇帝到百官,从国家大事到社会生活,都在言官的监察和言事范围,如今皇帝刚刚登基,便以莫须有的罪名关押老师,难道阮师兄,不该为天下,为老师说说么?“

    阮卿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沈师弟说得极是,不瞒沈老弟,愚兄到是有这个想法,一来是老兄有些顾忌,二来皇帝刚刚登基,一时也不知皇帝的性子,所以才不敢贸然上书,三来这事儿非一人上书能凑效,要的就是人多,难得今日沈老弟将诸位都召集起来,有言官的兄弟帮忙,给皇帝说说道理,也未不行?”

    “可不是么,我们六科十三道的官儿也不少,未必就不能说过皇帝,再说了咱们此举是为了朝廷,为了国家,更是为了当今圣上,也算是正义之举,有沈师兄领头再好不过了!”

    这帮人本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一时无人领头罢了,此时听沈傲如此一说,这群人仿佛无头的苍蝇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即纷纷赞同,个个叫嚷着挽起了袖子,一副慷慨的模样,倒也让人信了几分。

    眼看残阳渐落去,沈傲与阮卿等人又各自商议了一番细节,决定明日各路言官在宫门外上书与皇帝讲大道理,只是沈傲要做什么,他始终没说,众人也没问,这一番商议,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诸位官员才各自离去,偌大的花山立即变得安静了下来。

    此时残阳没入西山,夜色降临,在离众人的寺庙不远处,还有一座寺庙,据说这寺庙是高僧康僧会曾因父经商而移居交趾,彼时交趾已有人出家,且有三藏教典,随着教义的传播,交趾受印度影响甚钜,先后有明远、僧伽跋摩、昙润、慧命等经印度抵交趾之事迹;此外,同书亦载有交趾出身之僧人运期、解脱天、窥冲、慧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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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1455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1456章:无道也,逆天也

    一时佛教在交趾发放光彩,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丁朝之丁先皇于西元九七一年定文武僧三道品阶。其后黎朝继起,帝黎桓遣使入宋乞请大藏经。李朝王统继起后,越南佛教进入黄金时代,是时颇受宋朝影响,或迎三藏教典,或仿宋制,以考试百姓而度为僧,并设立戒场以传授戒法,李朝第三主李圣宗甚且被形容为印度之阿育王。其后第四主李仁宗、第六主李英宗、第七主李高宗皆为崇信佛法且大力护持佛教之君王。计李朝八主凡二百一十五年,先后兴建兴天御寺、五凤星楼、胜严寺、天王寺、崇度报天寺、永隆圣福寺、真教寺等诸多名刹,然至第八主李惠宗时国势衰颓至极,帝乃退位出家,号“惠光大师”。这座寺庙,据说就是为惠光大师所建造,但毕竟是帝王家,少了几分寻常高僧的平易近人,这座寺庙随着李朝的没落,也渐渐没落破败,如今隐与这山中无人问津了。

    此时,庙宇的朱红大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男子,为首那人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丰神俊朗,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是用一根玉簪高高别起,几根尚未别起的长发,随着长衣长袖,随风而舞,使得整个人浑身散发着魏晋风流的味道。

    年轻人站在庙宇外,望着对面的渐渐散去的阮卿、沈傲等人,语气淡淡得问了声道:“高大哥,你对道理怎么看?”

    站在年轻人身旁的是一个中年汉子,相貌与年轻公子一比可就差地多了。他既无那年轻人的魏晋风流,也无其丰神俊朗的面容,身上着一袭读书人青袍,看上去毫无光彩,可你仔细看他双眼,便可见其精光闪射,透着几分精干,几分强悍。

    中年汉子闻言有些囧窘地伸手搔了搔头道:“道理是天天说,可你真要我问我,我还真不知道,杨小弟还不知道么,我们锦衣卫什么时候与人讲大道理,若这样,我们锦衣卫也不会有今日鹰犬的骂名了1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峥与高航,杨峥一早得到消息,阮鹰的这帮门生故吏前来商讨救人之策,身为这次能否实现安南一国两制的关键人物的何去何从,若不来看看,着实有些不放心。

    两座庙宇虽隔着的距离不近,但锦衣卫要真认真去做点事,少做些害人的勾当,这世间还真没他们做不成的事情,场上的话儿虽不多,但杨峥与高航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所以才有此一问。

    听得高航如此一说,杨峥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的道:“我到是忘记了你的身份?“话音又道:”既不讲道理,那想不想听我的道理?“

    高航道:“我们锦衣卫旁人的道理是不听的,不过杨小弟的道理么,听听也没什么坏处?”

    杨峥点了点头道:“这话儿我喜欢!”说完,重新将目光看向了消散的人群,目光一闪道:“《道德经》云:大道汜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道德经》又云: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故真正有道理之人无我,了知一切无分别。心中不存任何道理,更不以有道理自居,不为万物作主,不自见,不自是,不自大,功成不居其名。随缘辅助万物而无善之心。

    道理之末者,无道也,逆天也。道理是人定的,每一个人,每个群体,每一个时间,每一个地点,每一种状态,同一个人,同一个群体,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同一种状态等等不可尽言,只要有一样有变化,就会得出不同的道理。得出的道理此次跟上次比人们称为进步,却又每次跟过去矛盾、相反,或相近不同。

    执着道理者,把每一次新的道理的感悟,都称为进步。似乎这种对道理的感悟是无穷无尽的。每一次都说是对的,可是又每一次推翻以前的道理。每个道理都可以说是荒唐的,又可以说是目前情况下最好的。

    道理是思考或总结的,世界上的道理是人们思考来的,说道理的人从来没有实践过。或有人实践过,但他认为这个道理不够完美,一生在不断的进步,不断的追寻。只有一个道理是人们实践后总结的。这个道理就是没有道理,任天道自然运化。

    道理之末的最基本定义是以自己或自己的群体(物种、形象、形状等不可尽言)相对于万物所想到的理由叫做道理。

    纵观天下古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公和婆却相反相争。最终都会有一方放下自己的道理,或双方都放下道理,或双方都不那么执着,求同存异,才可以谈笑风生,开怀畅饮,其乐融融。道理本无害,而人执道理就会生杀万物。道理本无益,放下了道理就会普天同乐。你觉得这帮人道理能说得通么?“

    高航看了看一笑道:“本还有说得通的机会,可六道十三科的官员加入其中,这道理就说不通了?”

    杨峥哦了声,扭过头看了一眼高航,道:“高大哥此话儿怎讲?”

    高航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首道:“我读书不多,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毕竟在官场里浑浑噩噩的数十年,平日里见多了也就是官场的事儿,道理不太多,眼光还是有的,这帮人若单一个沈傲去与黎家说大道理,百无一用是书生嘛,一个沈傲文章再好,手段再高,也不过是一个人,对于黎家来说,这样的人,再厉害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而言官参与进来就不一样了,皇帝虽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说到底也是个孤家寡人,没有人在地位和权力上与他对等,人说伴君如伴虎,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的,没有朋友,没有可以倾诉的人,就是孤家寡人,而这样的人最怕的是什么,我相信杨小弟比我更清楚?“

    “怕手下的臣子合起火来欺负他对吧?”杨峥笑着道。

    高航道:“可不是么,天子是老天爷的儿子,那是关上门的说话,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师傅的孤家寡人,比起那些臣子来,他对的害怕更大,而他能保护自己的,就是手中的权力,一旦他手中的权力受到威胁的时候,那也就是他收到威胁的时候,这天下官儿不少,尤其是言官,六道十三科,加起来怎么也有两百多人吧?”

    杨峥道:“可不是么,六科各设都给事中一人﹑正六品﹐主管科务﹔设左右给事中各一人﹐从七品﹐协助理事。各科给事中数量为吏科四人﹑户科八人﹑礼科六人﹑兵科十人﹑刑科八人﹑工科四人﹐均为从七品,加上都察院设左右都御史,正二品;左右副都御史,正三品;左右佥都御史,正四品。下分十三道,共有监察御史一百一十人,怎么也不止两百人吧?”

    高航看杨峥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道:“你一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吧?“

    杨峥的确一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如高航所言,皇帝孤家寡人,最忌讳的就是卧榻之侧有人酣睡,虽说最初设立言官,皇帝其实对他们寄托了美好的愿望,但梦想太骨干,现实再残酷,当昔日被皇帝委以重任的言官开始联合起来的时候,皇帝就开始担心了,当每日的早朝,要面临着几百人的攻击,而身为皇帝,却必须自己独自去应对,年轻的时候虎威还在,杀人的刀还锋利,这个时候或许他们不怕,可一旦年纪大了,或者是刚刚打下的江山,尚未稳固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皇帝,最忌讳的便是抱团的文官了。

    这些虽不是用刀,用剑杀人,但他们的笔,他们的嘴,比起千军万马还要厉害,容不得皇帝有半点掉以轻心,今日若如高航所言,单凭沈傲一人与皇帝讲道理的话,朝堂上,皇帝高高在上,带着伪善的面容与你说些大道理也未必不可,可一旦言官加入其中,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虽说言官与庙堂之上的确有些威慑力,如监察御史王朴性鲠直,数与明tai祖辨是非,激怒了朱元璋,朱元璋命戮之,其实只想要他屈服;从刑场召回问他改不改,他竟言“使臣无罪,安得戮之?有罪,又安用生之?臣今日愿速死耳。”再押赴刑场,过史馆大呼学士刘三吾记下“某年某月某日皇帝杀无罪御史王朴”。御史杨爵以上疏切谏而下诏狱,被折磨得“屡濒于死,处之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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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7章:浊酒一杯庆余年

    为谏阻世宗去掉生母尊号中“本生”二字,百官齐跪左顺门,帝怒遣锦衣卫拿为首八人下狱,杨慎等撼宫门而大哭,声震阙廷;因为他们相信“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万世瞻仰,在此一举”……尽管以杨峥的目光来看他们是迂阔,牺牲得不值,可在那种风气下,的确是有这个必要,真是言官有这种不畏生死,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精神,才能维持庙堂上的风气,但言官弊端也不少,尤其是在朝廷风气败坏的时候,可就不是人人能做到一心为公了,其中不乏附势苟全、趋利避害、甚至枉法残民之辈,这些人为了个人或集团利益,身陷门户,党同伐异,朋比为奸,置国家命运于不顾,对于国家衰败起了助推作用,若皇帝是个雄主,或许能勉强震慑得住,若是个庸主,这股抱团的力量,就是时时刻刻悬挂在皇帝左右的屠刀了,任何一个皇帝,也不希望,自己在庙堂之上,与一个两百人的群体说道理,即便是再有道理,此时此刻,也变成了没有道理,而且这在皇帝看来,不是来说道理,而是一种威胁。杨峥从中策划安南言官介入,目的在明显不过了,就是给黎利造成这种假象,咱们来说道理不假,可这道理是你皇帝认可也得认,不认可也得认可,他相信刚刚登基的黎利虽不是朱洪武,但血性还是有的……?“

    高航看了杨峥一眼,心道:“这个杨小弟年纪轻轻,对人心的把我,确实让人敬佩,有这两百人参与,阮鹰这条老命怕是活不了,阮鹰一死,黎利的人心也就算了,昔日不可一世的黎利大军,只怕不攻自破吧!”

    “是不是觉得我的手段太狠了些?”杨峥似看出了高航的心思,笑着道。

    高航摸着鼻子笑了笑,将目光缓缓的看向了远处,道:“汉高祖刘邦称帝的第二年,韩信被逮捕,罪名同样是企图谋反。五年后,刘邦夫人吕皇后对被软禁多年的韩信仍不放心,又用计将他处死于长安宫中,并且诛连三族。

    刘邦的怀疑猜忌和残酷无情,使得将士和功臣们人心惶惶,唯恐有一天会被他消灭,有的甚至被逼得真的反叛起来。韩王信就是害怕刘邦的怀疑,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干脆公开投降匈奴的。但最后也逃脱不了被追杀的命运。燕王卢绾是刘邦的同乡,自刘邦浪迹丰沛市井之时,他们就成了患难与共的朋友。汉朝开国前,卢绾一直是刘邦的亲信和心腹,但最后也被刘邦逼得逃亡匈奴,罪名又是有谋反企图。赵王张耳本是刘邦的女婿,也因涉嫌谋反被废除王位,贬为宣平侯。

    公元前196年,当另一将领阳夏侯陈豨被逼反叛时,梁王彭越的部下曾劝彭越一同谋反,彭越犹豫着没有答应。刘邦得知此事,不但不表彰彭越的忠心,反而将他逮捕后处死。

    最残忍的是,刘邦杀了彭越之后,为了威胁警告其他将领和功臣,竟将他的尸体剁成肉酱,再派人分赐给各位诸侯和功臣品尝。功臣们因此更加胆颤心惊。彭越事件后,淮南王英布自知不能幸免,也被迫铤而走险,起兵反叛。结果也被刘邦亲自统兵镇压。

    这样,在汉朝建立的短短七年之内,刘邦就利用各种借口,将除远处偏远南方而又势力弱小的长沙王吴芮以外的所有异姓诸侯王相继铲除,你能说高祖的手段不狠么,狠,可我们今日仔细想一想,若不是高祖当年的手段狠一点,除掉了这些异姓王,汉朝的江山未必那么稳固,天下好不容易得到了安定,或许就因为这些异性王再一次发生战乱也是说不定,单说韩信,早在他平齐败楚杀广田等将时,项羽曾派人游水韩信煽动他背叛刘邦,以“三分天下取其一”做诱饵遭到拒绝。齐人归通多次暗示韩信,若背叛刘邦则“大贵”,他毫不动心。

    辩士蒯彻在游水韩信脱离刘邦时曾给过韩信一次有力的忠告,提出“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死死的追随刘邦不是件好事。韩信虽然内心犹豫却偏偏念着刘邦对他解衣推食的恩惠,以致”汉王待我甚厚”“不忍背汉”,还自以为功高“汉终不亏我齐”。

    最终拒绝蒯彻的建议。但他狂妄自大自持功高庇护刘邦憎恶的项羽部将,不听差遣,羞与绎侯周勃将军灌婴同等地位,笑自己后半身与樊哙为伍。不难想象,若假以时日,未必不会做出什么反叛的举动来,大汉朝廷刚刚稳定,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安定,世人都说高祖大杀有功之臣,手段狠毒,可处在他那样一个位置,手下比自己强,随时随地足以取而代之,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随时都可以颠覆,若不狠点又何来大汉四百年的稳固江山,所以这狠也是相对了,得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去看这个狠,若是站在臣子的立场,韩信是楚汉之争中叱嚓风云的人物。汉军得到天下其功不可没。他是当时首先提出了统一天下的重大决策人。他助刘邦经营汉中,平定关中地区;分兵往北扩张擒获魏王,夺取代地;击败赵国;向东进占领齐地;向南挺进骇下灭项羽……这样的一个战功显赫的汉开国元勋却落个被荑三族的可悲下场,成了一个女人的刀下之鬼,于世人来说的确狠了点,可站在高祖的立场上来说,韩信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极高,以至当时军中兵器均刻上“不杀韩信”四字。

    韩信也自恃功高,刘邦不敢杀他,目中无人,这样的人对一个安稳的江山来说,无疑是君王必须铲除的,唯有拆除了他们,君王放下心,将心思用在国事上,天下百姓上,如此看来,高祖当年的狠,未必是个错误!所以狠不狠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常听人说过,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杨小弟是做大事的人,为了大明,为了安南的安定,有时候手段就算是狠了点,也未必是件错事?”

    杨峥摸了摸鼻子,道:“往后谁要再敢说高大哥没读书人,学问不高,打死我也不相信,这番道理,这番见识,便是读书人也未必说得出来?”

    高航本只是随口说说,听杨峥一说,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你见笑了!”

    杨峥正色道:“高大哥说哪里话,这番话儿可是小弟我受益匪浅啊,成就大事者,该狠的时候,还真不能手软,一时的荣誉算不得什么,若能因一时只狠,换取安南的一国两制,我的这点狠毒也算不得狠了?”

    高航道:“可不是么?我一直觉得杨小弟是这世上最温和的封疆大吏了!如今放眼满朝文武百官,能爬到你这个位置上,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儿,若人人都似你这般悲天悯人,那不是对敌人怜悯,而是对自己残忍了!”

    杨峥轻轻吐了一口气,毕竟是来自前世,似这般坑人杀人的狠手段,还是没用过,不免有些戚戚然,听高航这么一说,立即释然了不少,心道:“可不是么,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劝人生,济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正是乘除加减,上有苍穹。自己这手段狠不狠,看样子只能留给后人说了?”

    自从离开义安城后,沈傲就一直没回来过,但没回来就不表示他对这里不熟悉,相反他比任何人都熟悉这座义安城,这里是他的起点,是他梦想的所在,一个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对梦想的起点还是能记得,这么多年他已将自己的起点印在脑海里,一座城池长年累月的被人映在脑海里,久而久之当你成了习惯,想要忘记也不成了。

    下了山,他并没有应阮家的要求,进入阮家居住,倒不是他不通过人情世故,而是在今晚,他要做一件大事,这件大事需要他不受到半点的惊扰,对于阮家那样的大户人家自然不合适,人太多,人太杂,一个客套、一杯茶、一餐饭、几句客套这是浪费,眼下的他容不得半点浪费,他就好像弓箭手里的弯弓,已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拉得满满的,需要做的是将这支羽箭给射杀出来,否则一切都停不下来。

    他绕过几条官道,又穿过山间小道,便到了自己今晚想要去的地方,一座小山庄,说是山庄并不算确切,简单的来说,是一座小花园,花园占地三亩系利用山势,自南往北而上,共四层。入口有高墙和长石阶。过前厅抱瓮轩,由后院东北角拾级而上,至问泉亭,由此可俯览二山门和东面景物。西侧倚墙有月驾轩和左右小筑二间,玲珑小巧。循曲磴北上为主厅精舍,此厅的前面和东侧都有平台,精舍与其后的送青组成一区院落,布局简单整齐,因为往来人少,算得上是一个理想的住宿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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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8章: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这里本是他的庄园,自从他离开后,一直没人住,十几年虽没有破败,但也好不到那里去,昨日他来到义安城内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将这里收拾了一番,如今勉强还能住下人,他进了房舍,斋戒沐浴焚香以后,开始在茶壶中注入了凉水,架在了火炉上,随后从厨房里拿出昨日让人准备的芋头糕,这种糕点比较细腻,选用上等香芋,磨成十分细腻的粉末,再配以精白糖,吃起来酥软香甜。精制而成的芋头糕具有养颜,补气,入口绵软即化,细腻爽口,豆香浓郁,食过后唇齿留香,他平日里没什么嗜好,唯独这芋头糕则是每日必食之物。

    做好了两件事,他这才走到了书桌前,铺开了纸张,将笔墨浸泡在水中,然后挽起袖子,拿起一块石墨,开始磨墨,今日他要做的一件事那就是写一篇文章,对眼下的局面好好说道,他相信皇帝眼下是没看清楚这天下的局面,才动了杀老师的心思,若自己骂醒了皇帝,以皇帝的聪明才智,一定能知道老师的为人,放过师傅后带来的好处,当然了,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还是感到一阵阵的恐惧……。

    他虽不在庙堂之上,但庙堂的凶险他岂能不知,不要说当年他只是骂了几句孔夫子,就引起了大明官儿的连番刺杀,如今他要骂的是眼下的庙堂,当今的圣上,结果会如何,他并不知,所以他也犹豫,他也害怕。

    但老师的情谊,身为读书人的傲骨,告诉他,他所做的是正义之举,不该有畏惧之心,即便是有杀头的危险,但该做的还是要去做,这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了。

    再者,自己这也是出于一片精忠报国的心思,眼前的局面看似一片大好,但暗流涌动,的确不是大开杀戒的时候,一切须得以将相和为主,方能守得住眼前这勉强还算可以的局面。

    一番思索后,沈傲决定无论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老师,为了安南拥有一个安定的局面,他都应该写这份奏折。

    世间的事情就怕没决心,一旦有了决心再难的事情往往也就变得容易了许多,他举起浸泡好的笔墨望着雪白的纸张端详了一阵,忽的吐了一口气,便有如神助一般,毫不客气的挥毫,一片锦绣文章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完成了,他端着湖笔,默默诵读了一遍,觉得文章中那一句不顺的便用湖笔点了点,那些是多余的,那些是字儿没写好的都一一做了标准,这一通修改,差不多又是一炷香的功夫,他才放下湖笔,随手提着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汤喝了几口,吃了几块芋头糕,重新将文章诵读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后,换了一张新鲜的白纸,将修改的文章一一抄录了一份,如此这般又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算是彻底完成了这篇文章,他才小心的收拾起来,将其折叠放在怀中,这才站了起来,因为年岁大了,长时间的不活动,手脚不免有些发麻,他先喝了一杯热茶,再一次吃了几块糕点,才开始活动发麻的手脚,等做好这一切,陡然听得几声狗叫,他披衣走到院中,抬头看向天际,但见三更天已过了,再过了一更天,也就差不多是群臣上朝的时辰了,想到了此处,忍不住往京城的方向看了看,自言自语道:“不知天亮之后,今日之举会走向何方,虽然对他们将要做的事情报的希望并不大,但还是忍不住望着天际默默祈祷了一番:“愿一切顺利吧!”

    皇宫里,多年养成的习惯,让黎利五更天尚不到就起了床,开始着手政务,自从坐了这帝位以来,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着手处理了几件大事后,民心也渐渐安抚,但那些百姓毕竟是好糊弄,可一个朝廷能否得以巩固,除了百姓的人心所向外,还需一套行之有效的法子加以引导才行,而在众多的法子当中,他最倾向于大明的科举,这种制极大程度改善之前的用人制度,彻底打破血缘世袭关系和世族的垄断;“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部分社会中下层有能力的读书人进入社会上层,获得施展才智的机会,对于眼下的局面大大有利,一来,可以借此机会获得读书人的忠心,他毕竟是武将,江山武将能打下来,但要守住江山,还等靠这帮读书人,而能吸引读书人的效忠,科举制无疑是最好的法子。

    安南的科举制,最早始于越李朝的李朝仁宗太宁元年,但李朝的科举制一共只举行四次,人数也较少,未产生较大影响。其后陈朝太宗建中八年时,再度实行科举,其施行方式,是设立太学,由太学生参与考试,来取得进士资格。其后为了扩大科举取士,陈朝睿宗于隆庆二年正式创立进士科,让更多的人能参与进士考试,而恰恰也是这个时候,安南的文化、科技、军师实力、国家是最强大的时候,若非后来陈朝后人太过无能,未必会有大明这二十年。

    大明的二十年,科举一直在实施,但毕竟有限,并未形成有利的局面,如今朝局已定,若能及时行科举,无论是对人心,还是对读书人的笼络,无疑是最好不过了,为此一早他就便找来范文巧。

    原本这事情找阮鹰最是合适,阮鹰博学多才,能诗善文,懂经济,工书法,精绘艺,擅金石,通律吕,解鉴赏。特别是汉学成就最高,对于汉人科举那一套颇有研究,但此时两人是仇敌,让他堂堂一国之君去牢房里询问一个犯人,他可拉不下这个脸。

    范文巧才学虽不如阮鹰精纯,但也是当代学问高深之士,与汉学也十分的精通,有他辅佐,未必就不行。

    范文巧先将科举制度来源说了一遍,黎利听得迷迷糊糊,才听得他开始说到了安南的科举实施,虽说科举是从汉人引进,但安南并非照本宣科,如科举名列第一的被录用者并不被称作“状元”,而是叫做“首科”。直到陈太宗的天应政平十六年,才设立了状元、榜眼和探花三甲。再者,如汉人的科举历朝历代多有不同之处,但安南很好有变化,从李朝开始,安南一直就通过科举选拔官吏,逐渐完善了科举制。陈朝初年举行“三教(儒、道、释)”考试,以各承其业,参加科举试大学生,分为一甲、二甲、三甲成了定制。

    此后,进一步完善科举制,确立了通过乡试、会试、殿试的所谓三级选拔官吏的制度,通过大比取士,赐状元、榜眼、探花。这就是所谓的“三魁之选”自此始。陈仁宗定大比取士,以七年为准,这些既与汉人有相同之处,又有些不同之处。

    如今他要做的是彻底延续大明的科举制度,还是在原先的基础之上,加以改进上左右为难。

    黎利是武将出身,对这些弯弯道道知道不多,范文巧只好耐着性子,一一加以说明,先以明朝的科举为例,要说这范文巧对明朝的科举倒也研究的通透,说得头头是道。

    可怜的黎利却听得昏昏欲睡,在得知明代的府学、州学、县学、称作郡学或儒学。凡经过本省各级考试进入府、州、县学的,通称生员,俗称秀才。取得生员资格的入学考试叫童试,也叫小考、小试。童生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院试由各省学政主持,学政又名提督学院,故称这级考试为院试。院试合格者称生员,然后分别分往府、州、县学学习。生员分三等,有廪生、增生、附生。由官府供给膳食的称廪膳生员,简称廪生;定员以外增加的称增广生员,科称增生;于廪生、增生外再增名额,附于诸生之末, 称为附学生员,科称附生。考取生员,是功名的起点。一方面、各府、州、县学中的生员选拔出来为贡生,可以直接进入国子监成为监生。一方面,由各省提学官举行岁考、科考两级考试,按成绩分为六等。科考列一、二等者,取得参加乡试的资格,称科举生员。因此,进入学校是科举阶梯的第一级,顿时汗颜了一把,心道:“幸亏朕不是什么劳什子大明人,若不然光是这些就足够让人喝上一壶的?”

    眼看黎利一言不发,范文巧只好接着说了下来,朗声道:“大明科举,分为乡试、会试、殿试三级。乡试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地点在南、北京府、布政使司驻地。每三年一次,逢子、卯、午、酉年举行,又叫乡闱。考试的试场称为贡院。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称秋闱。凡本省科举生员与监生均可应考。主持乡试的有主考二人,同考四人,提调一人,其它官员若干人。考试分三场,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乡试考中的称举人,俗称孝廉,第一名称解元。唐寅乡试第一,故称唐解元。乡试中举叫乙榜,又叫乙科。放榜之时,正值桂花飘香,故又称桂榜。放榜后,由巡抚主持鹿鸣宴。席间唱《鹿鸣》诗,跳魁星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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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9章: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cpa300_4();    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全国考试,又称礼闱。===百!度搜索**看书~阁+小说名称**阅~读本书最~新章节===于乡试的第二年即逢丑、辰、未、戌年举行。全国举人在京师会试,考期在春季二月,故称春闱。会试也分三场,分别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由于会试是较高一级的考试,同考官的人数比乡试多一倍。主考、同考以及提调等官,都由较高级的官员担任。主考官称总裁,又称座主或座师。考中的称贡士,俗称出贡,别称明经,第一名称会元。

    殿试在会试后当年举行,时间最初是三月初一。明宪宗成化八年起,改为三月十五。应试者为贡士。贡士在殿试中均不落榜,只是由皇帝重新安排名次。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只考时务策一道。殿试毕,次日读卷,又次日放榜。录取分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称状元、鼎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合称三鼎甲。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一、二、三甲通称进士。进士榜称甲榜,或称甲科。进士榜用黄纸书写,故叫黄甲,也称金榜,中进士称金榜题名。

    乡试第一名叫解元,会试第一名叫会元,加上殿试一甲第一名的状元,合称三元。连中三元,是科举场中的佳话。明代连中三元者仅洪武年间的黄观和正统年间的商辂二人而已。

    殿试之后,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编修。其余进士经过考试合格者,叫翰林院庶吉士。三年后考试合格者,分别授予翰林院编修、检讨等官,其余分发各部任主事等职,或以知县优先委用,称为散馆。庶吉士出身的人升迁很快,英宗以后,朝廷形成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局面。

    科举乡试、会试头场考八股文。而能否考中,主要取决于八股文的优劣。所以,一般读书人往往把毕生精力用在八股文上。八股文以四书、五经中的文句做题目,只能依照题义阐述其中的义理。措词要用古人语气,即所谓代圣贤立言。结构有一定程式,字数有一定限制,句法要求对偶。八股文也称制义、制艺、时文、时艺、八比文、四书文。八股文即用八个排偶组成的文章,一般分为六段。以首句破题,两句承题,然后阐述为什么,谓之起源。八股文的主要部分,是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四个段落,每个段落各有两段。篇末用大结,称复收大结。八股文是由宋代的经义(主要来源于朱熹注解)演变而成……?“

    黎利本听得昏昏欲睡,待听到八股文,什么圣人之言之类的,猛的双眼一亮,道:“这八股文你再说说?“

    范文巧说了半天,一直没见动静,正有些埋怨,好不容易引起了对方的兴趣,却不是问科举文章,而是八股文,不免有些扫兴,颇有几分与牛弹琴的感觉,无奈形势比人强,人家是君,自己是臣,心头再不满,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活儿还得继续干。

    耐着性子又将八股文解释了一遍,说了大半天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得厉害。

    黎利却仿佛茫然不知,沉吟了片刻,道:“范爱卿,你是读书人,你给朕说说看,这八股文到底好不好?“

    这下范文巧可有些难度了,八股文如何他到是知道的,可你让他说出优劣,他还真未必能说得出来,可皇帝问话儿又不能不答,只好咬牙,就着自己的理解,以及从书本上,前人口中所说的加以分析体会了一番,才犹豫着道:“汉人的这科举本是一个昏君所创,据说是隋文帝曾下诏举“贤良”。应为开皇七年,又令京官五品以上,总管、刺史,以“志行修谨”“清平干济”二科举人。隋炀帝大业三年四月,诏令文武官员有职事者,可以“孝悌有闻”“德行敦厚”“结义可称”“操履清洁”“强毅正直”“执宪不饶”“学业优敏”“文才秀美”“才堪将略”“膂力骄壮”等十科举人。进士二科,并以“试策”取士。进士一词初见于篇,其本义为可以进受爵禄之义。当时主要考时务策,叫试策。唐玄宗时礼部尚书沈既济对这个变化有过的评价:“前代选用,皆州郡察举……至于齐隋,不胜其弊……是以置州府之权而归于吏部。自隋罢外选,招天下之人,聚于京师春还秋住,乌聚云合。”可这隋炀帝没处理好科举,国家没多久便亡了,等唐太宗的时候吧,他想让天下读书人都为大唐效忠,又有本事,在隋炀帝的科举制度上,加以完善,考试的科目分常科和制科两类。每年分期举行的称常科,由皇帝下诏临时举行的考试称制科。

    常设的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五十多种。其中明法、明算、明字等科,不为人重视。俊士等科不经常举行,秀才一科,在唐初要求很高,后来渐废。所以,明经、进士两科便成为唐代常科的主要科目(进士考时务策和诗赋、文章,明经考时务策与经义;前者难,后者易)。

    唐高宗以后进士科尤为时人所重。唐朝许多宰相大多是进士出身。常科的考生有两个来源,一个是生徒,一个是乡贡。由京师及州县学馆出身,而送往尚书省受试者叫生徒;不由学馆而先经州县考试,及第后再送尚书省应试者叫乡贡。由乡贡入京应试者通称举人。州县考试称为解试,尚书省的考试通称省试,或礼部试。礼部试都在春季举行,故又称春闱,闱也就是考场的意思。

    明经、进士两科,最初都只是试策,考试的内容为经义或时务。后来两种考试的科目虽有变化,但基本精神是进士重诗赋,明经重帖经、墨义。所谓帖经,就是将经书任揭一页,将左右两边蒙上,中间只开一行,再用纸帖盖三字,令试者填充。墨义是对经文的字句作简单的笔试。帖经与墨义,只要熟读经传和注释就可中试,诗赋则需要具有文学才能。进士科得第很难,所以当时流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

    常科考试最初由吏部考功员外郎主持,后改由礼部侍郎主持,称“权知贡举”。进士及第称“登龙门”,第一名曰状元或状头。同榜人要凑钱举行庆贺活动,以同榜少年二人在名园探采名花,称探花使。要集体到杏园参加宴会,叫探花宴。宴会以后,同到慈恩寺的大雁塔下题名以显其荣耀,所以又把中进士称为“雁塔题名”。这些人也就是天子门生了,不过唐人开放,不仅看考试成绩,还要有著名人士的推荐。因此,考生纷纷奔走于公卿门下,向他们投献自己的代表作,叫投卷。向礼部投的叫公卷,向达官贵人投的叫行卷。投卷确实使有才能的人显露头角,如诗人白居易向顾况投诗受到老诗人的极力称赞。但是弄虚作假,欺世盗名的也不乏其人。唐太宗重视人才的培养和选拔。他即位后,大大扩充了学院的规模,扩建学舍,增加学员,至此天下英雄尽数为唐太宗所用。

    黎利哦了声道:“如此说来,大唐的这考试的法子,倒是个好法子?”

    范文巧道:“那可未必,大唐法子虽好,但因为漏洞太大,若碰上仁主,自是好法子,可一旦碰上庸主,这法子可就不行了,那些善于钻营的小人,可都是无孔不入,一旦通过科举把持朝廷大权,那可就不美了?“

    黎利暗暗点了点头:“他自问是雄主,这法子若用,自是没问题,可他的黎家岂能一世而亡,万一碰上一个不争气的子孙,用这法子,岂不是坏了国家大事,想到了这里,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这法子,的确不美,难道就没有好法子?”

    范文巧一时不明白皇帝的心思,只好顺着话儿道:“那也未必,这汉人素来聪明,科举的漏洞,经过前人无数的完善,这种漏洞也渐渐缩小?“

    “哦,还有更完善的制度,快快说与朕听听?“黎利急切的问。

    范文巧道:“宋代替唐后,宋皇鉴于大唐科举的漏洞,在原有的基础加以简化,按两级考试。一级是由各州举行的取解试,一级是礼部举行的省试。宋朝第一代皇帝,为了选拔真正有才干的人担任官职,于开宝六年实行殿试。自此以后,殿试成为科举制度的最高一级的考试,并正式确立了州试、省试和殿试的三级科举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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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事情多,耽搁了,不管怎么样还是来了,请多多见谅! 逍遥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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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1459章: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1460章:乐天者保天下

    殿试以后,不须再经吏部考试,直接授官。宋皇还下旨,考试及第后,不准对考官称师门,或自称门生。

    这样,所有及第的人都成了天子门生。殿试后分三甲放榜,这样一来,想要当官的就必须要有真本事,还要有皇帝过目,比起大唐的举荐,可要严密了许多。“

    黎利点了点头道:“这倒是?“

    范文巧道:“不经如此,宋代皇帝还建立防止徇私的新方法。从隋唐开科取士之后,徇私舞弊现象越来越严重。对此,宋代皇帝采取了一些措施,主要是糊名和誊录的建立。糊名,就是把考生考卷上的姓名、籍贯等密封起来,又称“弥封”或“封弥”。宋太宗时,根据陈靖的建议,对殿试实行糊名制。后来,宋仁宗下诏省试、州试均实行糊名制。但是,糊名之后,还可以认识字画。根据袁州人李夷宾建议,将考生的试卷另行誊录。考官评阅试卷时,不仅不知道考生的姓名,连考生的字迹也无从辨认。这种制度,对于防止主考官徇情取舍的确产生了很大的效力,天下读书人彻底算做皇帝的门人了!“

    黎利道:“这宋代皇帝打仗不行,治理国家还是挺厉害的,就这么轻松几下,竟能杜绝了大唐延续的百年漏洞,让人好生敬佩的很?“

    范文巧平日里对宋朝读书人的天下很是向往,闻言道:“可不是么,这宋代人啊,在考试内容上也作了较大的改变。宋代科举基本上沿袭唐制,进士科考帖经、墨义和诗赋,弊病很大。进士以声韵为务,多昧古今;明经只强记博诵,而其义理,学而无用。王安石任参知政事后,对科举考试的内容着手进行改变,取消诗赋、帖经、墨义,专以经义、论、策取士。所谓经义,与论相似,是篇短文,只限于用经书中的语句作题目,并用经书中的意思去发挥。王安石对考试内容的改革,在于通经致用。熙宁八年,宋神宗下令废除诗赋、贴经、墨义取士,颁发王安石的《三经新义》和论、策取士。并把《易官义》《诗经》《书经》《周礼》《礼记》称为大经,《论语》《孟子》称为兼经,定为应考士子的必读书。规定进士考试为四场:一场考大经,二场考兼经,三场考论,最后一场考策。殿试仅考策,限千字以上。王安石的改革,遭到苏轼等人的反对。后来随着政治斗争的变化,《三经新义》被取消,有时考诗赋,有时考经义,有时兼而有之,变换不定,考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本事,比起大唐的诗词歌赋,这个有用的多了,真真儿的有用的人才?“

    “考试到是精简了,但却多了徇私舞弊的功夫看样子也花的不少?这也是个麻烦事,若是朝廷派遣官员不得力,不是一样的白花费功夫?”

    “呵呵,陛下有所不知了?”范文巧呵呵一笑道:“这宋代的科考分为三级:解试(州试)、省试(由礼部举行)和殿试。解试由各地方进行,通过的举人可以进京参加省试。省试在贡院内进行,连考三天。为了防止作弊,考官俱为临时委派,并由多人担任。考官获任后要即赴贡院,不得与外界往来,称为锁院。考生到达贡院后,要对号入座,同考官一样不得离场。试卷要糊名、誊录,并且由多人阅卷。而殿试则于宫内举行,由皇帝亲自主持及定出名次。自宋代起,凡于殿试中进士者皆即授官,不需要再经吏部选试。这样看来,并不麻烦?”

    黎利似有些心动,道:“这宋人的科举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了,这大明的皇帝为何不用送人的东西,偏偏弄个什么八股取仕,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么?”

    范文巧已经口干舌燥,听黎利的口吻,似还有探讨下去的意图,便道:“皇上,可否容微臣喝一口茶汤?”

    黎利一楞,这才惊觉自己与人家说了大半天的话儿,忙招呼太监送上两杯茶汤来。

    范文巧说了两更天,早已口干舌燥,见茶汤送来,客气了声,便也不多想让,端起茶杯便咕噜咕噜一阵猛灌,连着将一杯茶汤喝了干净,口渴之感才好了些,依着他的性子,本还想再喝上一杯,可人家皇帝没出声,他也不好意思,只好放下茶杯,吧唧吧唧了两下,继续说道:“皇上这话儿原本倒也没错,可那朱家的皇帝可不这么想?”

    黎利正喝着茶汤,闻言哦了声,放下茶杯道:“此话怎么说?”

    范文巧显然对宋代的科举多有研究,闻言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这宋代人读书人聪明,那是有原因的,宋人要科举,就需要学习策论,而宋人的策论所涉及的泛围很广,包括帝王之学、治世之道、天道人极、礼乐弄政、古今治道、当世急务、经学、史学、刑罚、吏治、教化、肆武,甚至天文、地理、祭祀等,这些可了不得,若这读书人忠于朝廷到也罢了,可有了别的心思,陛下想想,这些本事,想要做些什么,还能做不成么?”

    黎利心头跳了下,读书人的本事有多大他虽没见过,但从骨子里不敢小视,所以一听宋朝的读书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不免汗了一把,心道:“怪不得那朱洪武不用宋人的法子,这样的读书人那个敢用?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范文巧这一说并非信口开河,宋代的确做到了这一点,从明代永乐二年状元曾棨,在其试卷中对宇宙结构,天体运行,论述十分细密,运用了大量的精确的数字:“历法周天三百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天左旋于地,一昼夜,其行一周而又过一度。日月皆右行于天,一昼夜则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如此等等。这种有关自然科学的策问和对策,在历代之状元卷中实属罕见。不仅如此,他同样运用了大量的精确数字对古代的音律作了论述。对于这种临时给定的题目,如果平时没有积累渊博的知识,恐怕是难以作答的,所以但从这一点来说,宋代的读书人都是聪明人的确不假。

    黎利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时没说话,宫殿里,立即变得沉默了起来。

    趁着这档口儿,范文巧又喝了两杯茶汤,从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这是在思考呢,待会儿少不了说上一通,他不过是贴个耳朵听一枣儿,自己可是实打实的再说,说了这么一早上,不趁机喝上几杯茶汤,还不可给渴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天色差不多快亮了,再过一会儿就要早朝了,这事儿不解决,待会儿早朝了可不好说了,可唐人的法子好是好,漏洞大了些,宋人的科举法子倒是完美,但培养出来的读书人太强夯了些,碰上了雄主还能震慑得住,碰上了一个好说话的主儿,这帮读书人还不得蹬鼻子上脸了,到时候谁是谁的皇帝还不好说呢,再说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给自己儿子留下一堆麻烦吧,基于这个考虑,让黎利好生犹豫了一番,忽想起大明的法子,道:“如爱卿所说,还是这八股文好了?”

    范文巧正喝着茶汤,听黎利问话,急忙吞了嘴里的茶汤,然后放下茶杯,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较唐人的开放,宋人完美,这明人的八股文是最不可取?“

    黎利皱眉道:“怎么说?“

    范文巧似一时没想到该如何说,沉吟了一番后道:“这样说吧,明人的八股文呢,被明人称为制艺、制义、时文、八比文等等,用《四书》为题者又称“四书义”或“四书文”,用《五经》为题者即可称“经义”。是朱洪武与谋士刘基所定,其文略仿宋经义,然代古人语气为之,体用排偶,谓之八股,通谓之制义!“说到这儿,范文巧顿了顿,又道:”经义之文,流俗谓之八股,盖始于洪武以后。股者,对偶之名也。天顺以前,经义之文,不过敷演传注,或对或散,初无定式,其单句题亦甚少。永乐二十年,会试“乐天者保天下”文,起讲先提三句,即讲“乐天”四股,中间过接四句,复讲“保天下”四股,复收四句,再作大结。

    每四股之中,一反一正,一虚一实,一浅一深(亦有联属二句、四句为对,排比十数对成篇,而不止于八股者)。其两扇立格(谓题本两对,文亦两大对),则每扇之中,各有四股,其次第之法,亦复如之。故今人相传谓之八股。若长题则不拘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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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1章:八股取天下才

    朱洪武以后,文体日变,而问之儒生,皆不知股之何谓矣。*xshuotxt/孟子曰:“大匠诲人,必以规矩。”今之为时文者,岂必裂规偭矩矣乎!发端二句或三四句,谓之破题,大抵对句为多,此宋人相传之格(本之唐人赋格)。下申其意,作四五句,谓之承题,然后提出夫子(曾子、子思、孟子皆然)为何而发此言,谓之原起。至万历中,破止二句,承止三句,不用原起。篇末敷演圣人言毕,自摅所见,或数十字,或百馀字,谓之大结。明初之制,可及本朝时事,以后功令益密,恐有藉以自衒者,但许言前代,不及本朝,越往后,以这种文章出来的做官的人,于是国家之事,罔始罔终,在位之臣,畏首畏尾,其象已见于应举之文矣。对于读书人来说,朱洪武的股文无疑是最要不得的,它仅从四书五经中出题科举,如此一来,想要赢得科场上的胜利,就必须抛开一切,一心一意钻研四书五经之中,学习圣人之言,方可科场有成,这样让读书人失去了学习其他有用的东西,一日两日到也罢了,久而久之,天下读书人会的也只有满嘴的圣人之言,忠君爱国可说了?“

    黎利这一次与先前相比,要听得认真得多,范文巧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其中还有不少汉人的话儿,但他细细思索了一番后,还是明白了一个大概,论考试的法子,股取仕明显不如大唐,大宋,这种法子读书人只诵读圣人之言,学的也是圣人的本事,至于什么帝王之学、治世之道、天道人极、礼乐弄政、古今治道、当世急务、经学、史学、刑罚、吏治、教化、肆武,甚至天文、地理、祭祀等都不必学会,久而久之,天下读书人便忘记了这厉害的本事,这与读书人而言,的确不是一个好法子,可于朝廷而言,与朱家的万世江山而言,可是大大有利,世间没了那些厉害的本事,读书人天天诵读圣人之言,满脑子都是精忠报国,这样的江山还能被颠覆么,怪不得朱洪武放着唐宋的法子不用,独创股取士,世人都说唐人、宋人的法子好,那是他们以读书人的眼光再看朱洪武,若站在朕的这位置来看,朱洪武此乃当今第一聪明人也!“

    有了计较,黎利长长吐了口气,道:“朕决定效仿朱洪武,以股取仕!“

    范文巧的本意偏向宋人的科举法子,一旦这法子实行,读书人的声望地位莫不是要比那些武将要高一些,优越感就更不必说了,这样一来,自己再趁机培养几个门生故吏,日后在朝中也有些说话的分量,是以对宋代的科举大家吹捧,却不想皇帝听了半天,属意的竟是朱洪武的股取仕,不免感到有些意外,微微楞了一下,还想在劝说什么,却听得黎利摆了摆手道:“朕心意已决,范爱卿还是说说科举具体事已吧?“

    范文巧心头虽不愿,但皇帝神情坚决,他自不好多说什么,便将这几日议定的细节一一说了出来,最后君臣二人有彼此细细斟酌了一番,最终得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科举之法。

    总而言之,共分为三大块,第一“凡命题乡、会试第一场传用二题,《大学》、《中庸》传一题,论孟一题,五经各一题。第二场用策问一道;古文各段须用大道理、大制度、确有根据……。第三场诏表论各一道;第四场诗赋各一题,乡试用七言唐律诗,会试用五言排律诗”。

    第二,士子要参加乡试,必先要通过考核。先由府、县教训等员决定士子是否有考核资格,并向各社、村发送参加考核的名册,各社、村需类开考核士子平日有无孝悌廉谨及三代祖父并无干连案件等情况,此外,还需乡里亲属联名保结方能参加考核。

    遇乡试之年前四月,各府由府员、教授,各县由县员、训导略备四场(或三场)文体先行考覆点阅,考核后由各府、县选优胜者名单并考覆试卷递交学政上司(在京为祭酒、司业,在(营、镇)省为督学(正五品)再加审查,谓之“复核”。复核中者方得入“乡试”,但无尚无“秀才”之称。

    第三便是乡试、会试、殿试与大明多有想象,但具体细节方面又带着安南固有的特色,如始定三年一比,以子、卯、午、酉年为正科, 凡乡试各场设主考(二品衔)、副主考(三品衔)各一;监试(三品衔)一;监考(四品衔)一或二;提调(四品衔)、副提调(五品衔)一或二;其余有分考、覆考、初考及举人监察若干。安南历朝无“贡院”之名,多称“试场”或“试院”。

    会试定以辰、戌、丑、未年开会试。会试以春月试,通常为三月,或称“春闱”,与大明多有相似之处,应试考生,除了举人外,在监之监生、尊生、荫生及出身秀才的教训、讲习、承办等人需赴京由监臣查核方准入试。

    凡会试场官钦设主考、副主考各一,初用三品以上官员,明命三年不拘官品高下,由礼部临期请旨特简;如士多则略增知贡一二,用六部参知(从二品);提调、副提调各一,用六部给事(正四品);用同考六,用翰林院(四、五品);监弥封及撰号、监誉录、监对读各一,用六部郎中(品衔不详);监试、巡察各二,用侍卫(二三品);内簾监试四,用侍中、侍内(五品)等若干。

    会试题目与乡试略同,第一场用经义,经五题,传五题;第二场用四六诏、制、表各一道;第三场用五言排律诗一首,韵体赋一道,第四场用策题一道,古文或十段,今文或三四段,择优选取。

    最后是殿试,设在每年的四月,场官设监试大臣一,用武班一、二品官;读卷二、传胪一,用文班一、二品官;阅卷二,用二、三品官;经引二,用礼部四、五品官;弥封、手掌、及兼受卷之印卷、填榜各一,用四、五品官;散给试卷兼书写六,用阁属;巡逻兼护榜二,用正副卫尉,均临期开列清单奉候简派。

    殿试主考制策,用制策长篇一道,许朝服坐缘席,对策中者,赐插琼花一朵,黄甲进士,并出身,颁“恩赐荣归”金牌四字,并彩旗一银子,并兵五,所过府县官护送回贯,休浴三个月,赴京候选,仍赐石刻国子监。为了更好的以股取仕,科举之前先在各地进行普查,在各省广设文庙以尊儒教,停止兴建新的佛教、道教寺院,并限制僧侣购置新的田产……?“

    两人就细节方面,反复斟酌,不知不觉的天已经大亮,黎利揉着发麻的双脚,盯着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条文,细细审阅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从盖上了皇帝的印章,交给了范文巧道:“此事交给礼部择日传达下去,让满朝文武百官先看看?“

    范文巧应了声,双手接过,正要起身告辞,便在这是听得“当“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声响不大,但胜在清脆,在这样寂静的早晨,显得特别的入耳。

    黎利尚未来得及询问,又是当当当了几声,一声赶过一声,一声快过一声,仿佛寺庙的清晨,让人惊讶之余,很快的变得宁静了下来。

    黎利扭头看了看窗外,此时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再过一会儿也就要亮了,看了急眼,自言自语的道:“早朝的时辰到了吧?“

    门外等候的太监将手中佛尘一扫,走上前道:“回皇上的话儿,城门外的文武大臣们已经开始捧着奏本进宫了?“

    黎利哦声,双眼慢慢变得神采奕奕,他喜欢上朝,早朝看着满朝文武百官跪在自己脚下感觉,让他很有些兴奋,甚至有些留恋。

    范文巧有些傻眼,为何明明已经累得厉害的皇帝,一听到早朝,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

    “给朕梳洗!“黎利正襟危坐,大声命令道。

    那太监应了声,早有宫娥端着梳洗之物走了进来。

    范文巧急忙告了声罪,退了出去,准备一会儿的早朝。

    钟声过后,早早在门外等候的文武百官,整理官服开始进了皇宫,阮卿漫不经心的将怀中的奏折按了按,冲着四周点了点头。

    并不太明亮的宫门外,一百号人各自回应了一下,反复就像一个暗号,然后彼此不动声色的进宫。

    钟声响个不停,起初还觉得悦耳,可凡事都有一个过渡期,事情一长,当初的悦耳就变成了吵闹的噪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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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2章:坐收国士无双价

    皇宫里黎利皱了皱眉,他当皇帝的时日虽是不长,但与钟声还是分辨的清楚,往日上朝的钟声不过数声后便恢复平静,今日这钟声却连绵不绝,不免有些奇怪,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身旁的太监摸了一头冷汗,正不知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就见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跪在地上颢声道:“启篥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黎利尚未问话,一旁的太监喝道:“叫什么叫,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太监喘着粗气,道:”外面的那些官儿……?“

    “官员怎么了?“黎明目光一闪,吐着几分冷峻,不急不躁的喝道。XsHuoTXt.

    那太监吓了一大跳,急速吸了一口气,然后急急吐出道:“那些官儿都跪在宫门外?”

    黎利目光如电,刚刚松开的眉头猛的又皱了起来,哼了声问:“有多少人?“

    那小太监道:“奴婢,奴婢大略数了下,差不离有百十号五的官员,多是六品、七品官儿?“

    “一百多号人?他们,他们要干什么?”黎明身旁的太监倒吸了一口气冷气,颤抖着声音道。

    黎利瞪了那太监一眼,冷声道:“何人领的头?”

    那小太监这会儿也镇定了下来,道:“奴婢不知官儿的名字,只认识翰林院阮卿阮大人?“

    “原来是他,果然是阮鹰的好学生啊?“黎利冷声道。

    身旁的太监看了看黎利,想说话,却又不敢多言。

    “有什么话快说?休得这么躲躲闪闪,朕虽不喜欢太监多说话,但该说的话儿,朕并非不让你们说?”黎利道。

    那太监哎了声,道:“皇上,这阮大人是阮老大人的学生,他这会儿纠集这么多的官儿,怕是来者不善?奴婢担心他们……?”

    “哼,他们这是给朕示威,想让朕放了阮鹰,世人都说阮鹰是大大的忠臣,若当真是忠臣,又何来这些门生故吏,朕这天下倒不是朕的,更像他们阮家的?也罢,朕今日就要看看他们的厉害。还是朕厉害!“

    身旁的太监忙道:“陛下身经百战,从明军手中打下了这片江山,这江山自是陛下的,那些官儿没上过战场,不过是仗着多读了几本书,有阮大人在朝中照顾,便以清流自居,他们说到底不过是一帮沽名钓誉的道学士罢了,那里会是陛下的对手呢?“

    黎利呵呵一笑,道:“想不到这帮读书人读了这么多,还不如你一个目不识丁的太监看得明白?也罢,朕今日就给他们瞧瞧朕的手段,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去,给朕看清楚,来的都是那些官儿?”黎明对跪在地上的那小太监道。

    身旁的太监忙道:“还是奴婢去吧,他刚来,还不熟悉!“说完,亲自去了。

    黎利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目光渐渐涌出了杀气:“看来,阮鹰不死,朕的江山难以安宁!既如此,就休怪朕无情!”

    不多时,老太监去而复返,躬着身子道:“回禀皇上,来的都是科道的官儿,六科侩事中、都察院御史,六品、七品的官儿都来了,便是左右给事中从七品的官儿也都来了,另还有给事中(从七品)不少,差不离有两百号人吧?“

    “他们可言有何事?”黎利面上古井不波,看不出喜怒哀乐,仿佛只是在询问家长里短一般。

    老太监道:“他们先叫嚷着六科,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稽察六部百司之事。凡制敕宣行,大事覆奏,小事署而颁之;有失,封还执奏。凡内外所上章疏下,分类抄出,参署付部,驳正其违误。待奴婢一一询问,他们才从袖中拿出了一本本的奏折,直言皇帝刚刚登基,不可罔杀有功之臣,又说阮老大人精忠报国,是国士无双,劝陛下切莫学了越王勾践,留下乱杀忠臣的骂名!”

    黎利双目涌出慑人的杀气,盯着那太监道:“他们果真如此说?”

    那老太监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千真万确!”

    黎利喃喃道:“朕尚未做勾践,他们便口口声声将朕当作了勾践,既如此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便做了这勾践?“

    黎利说这话儿的是后,那老太监还算镇定,那小太监刚来宫中不久,那里见过两百号人的大场面,下得有些面色全无。

    黎利一言不发,宫中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那老太监有些担心的问:“皇上,这该怎么办?看来那些清流官儿的势头,怕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啊,皇帝登基不久,若再弄出这么一出事,怕是对陛下的名声不利啊?”

    黎利哼了声,道:“这帮读书人天天说的的是圣人之言,做起事情来,全是目无君上,如此说来,这书算是白读了?”

    那老太监见皇帝都这会儿了还讨论这些读书人读的书不好,心头既有几分担心,又有几分释然,想了想道:“要说这些读书人的确是书诵多了,什么书都读,脑子早就被那些书给毒害了,皇上看那些大明人,忠君爱国,哪敢这样,奴婢可听说了,人家大明的读书人只诵四书五经,学的是六艺,那些可都是真正的圣人之言,所以大明的读书人才比咱们要明白的道理多?”

    黎利恩了声道:“你说的不错,看来朕平日里太放纵这些读书人了,才让他们蹬鼻子上脸?可他们忘记了,朕是从什么地方走过来的?“

    那太监道:“皇上是从战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经历的生死可比今日大多了吧?”

    黎利双眼闪着金光,显得精神无比,道:“你可知道,朕见识的场面最大的是那一次么?”

    那太监想了想道:“奴婢在宫中早就听了皇上的英雄事迹,如今想想怕是柳升的那一次?”

    黎利点了点头道:“可不是么,那柳升倒也是个了不起的将帅,只可惜轻敌了些,朕见他的兵马太多,就假托为国人上书,请立陈氏的后代为国王,可那柳升不启封即上报朝廷。我等只好沿途据险列栅,官军接连将其击破,抵达镇夷关。柳升见朕屡被击败,颇为轻敌……?”说到了这儿,黎利的语气满是得意,这是他前半生最为辉煌的时刻,足以让他刻骨铭心。

    “柳升轻视朕,朕便让他轻视,到是他手下的郎中史安、主事陈镛是个人物,他对李庆说:“柳将军言辞和脸色都显得很骄傲。骄傲乃是兵家所忌。贼人说不定是示弱来引诱我们。防范贼人设有埋伏,皇上玺书中已恳切告诫我们,公应努力提醒他。”李庆勉强起来告诉柳升,柳升不在意。到倒马坡时,他与一百余名骑兵先飞驰过桥,后队无法跟进,朕伏兵四起,柳升陷在泥淖中,中镖而死。这一天,梁铭病死。第二天,李庆也死了。又过了一天,崔聚率兵来到昌江。朕隐藏的兵马来得更多,官军殊死搏斗,朕驱象大战。官军阵势乱了,朕便让人大喊:“降者不死!”官军或死或逃,没有人投降,全军尽没。史安、陈镛和李宗窻、潘。。都战死,这一战朕便用了整个安南,比起哪一战,眼前的这两百人,朕还真没放在眼里!“

    那太监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道:“陛下是上古圣君,自有老天爷保佑,区区柳升又岂是陛下的对手,不过这些文官,陛下还不要小看了他们,平日里他们不声不响,看似很温顺,就是平日上奏折,也是单独行动,可私底下莫不是拉帮结伴,早已形成了独特的力量,便说今日,他们纵是要求皇上放过阮老大人,单独一人便可,可他们却以六科侩事中、都察院御史,六品、七品的官儿都来了,便是左右给事中从七品的官儿也都来了,另还有给事中(从七品),便可看出,这帮读书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陛下还是小心些为好?“

    黎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声调也变得亢奋起来道:“这些读书人平日里看似满口忠君爱国,仿佛天下就他们最明白道理了,话儿从他们口说出来,便是正确的……?“

    那老太监对这些读书人素来没什么好感,平日里没机会诋毁一两句,今日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岂肯放过,低声道:“好像是那么回事?”

    黎利吐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这是你见得少,读书人有骨气的不少,但没骨气的更多,平日里你捧着他,他们才会端着,你当真动手,他们还不如战场上的那些将士?这次来的不过是六七品的官儿,算起来不过是小角色,人数也不过二百人,比起柳升十万大军,这点兵马算不得什么,力量再大,不过是一帮读书人而已,想当年,朕面对柳升的十万大军的时候,不过是四十岁的样子,如今已有四五岁了,当日朕还只是一个王爷,手里的兵马不过五万人,占领的地方,也不过是义安城内的几座山头而已,如今朕拥有了整个安南,手中兵马数十万,兵强马壮,朕更是一国之君,若怕了这二百人,朕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朕自然没有越活越回去的道理,朕当年一无所有尚且能做到杀伐决断,今日拥有了一切,还怕再杀几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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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3章:好一场较量

    听皇帝将杀伐之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的,身旁的太监才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道:“陛下说的是,区区两百人与陛下当年的十万大军比起来,的确不算什么!“

    黎利自言自语的跟了声:“是啊,的确不算什么?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何能耐?“

    这么大的阵仗,不仅吓傻了今日早朝的六部官员,便是值班侍卫也看得目瞪口呆,总算是他们还不算太笨,知道这两百人想要干什么,但知道归知道,皇帝的安全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这帮人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而皇帝又安然无恙,那就不是好玩的事情,弄不好自己的脑袋丢了不说,连带着亲朋好友都一并丢了脑袋,那可就太划不来了,所以在一番沉默后,侍卫们开始有组织的行动了起来。

    他们可不管你们这帮读书人想做什么,他们的目的就是将整座皇宫团团围起来,不让你们进去,一时整个皇宫因为这黑压压的一帮文臣,弄得鸡飞狗跳的,一个个如临大敌一般。

    好在宫中的侍卫个个都训练有素,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摆出了三道防线,将宫门把守的水泄不通,个个从腰间拔出明晃晃的朴刀,虽说天色还没大亮,但数千把明晃晃的朴刀,也足以让整个皇宫变得亮如白昼。

    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读书人,这帮侍卫从心里的畏惧,倒不是他们怕杀人,杀几个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对于训练有素的侍卫来说,这活儿比杀鸡还要简单,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如临大敌一般,这倒不是说他们胆小,而是被眼前两百个跪在地上的书生所发出的气势所迫。

    这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气势,不似战场上的你死我活,也不是自家兄弟打架,而是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无畏的精神,这种精神从两百人的身上散出来,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害怕。

    往日这会儿显得热闹的皇宫,今日头一次变得安静无比。

    宫门口,两百多个身穿朝服的官员,面无表情的跪在皇帝寝宫的门口,这中强大的压迫感,让宫中的任何人都变得十分压抑,便是往日叽叽喳喳的鹦鹉,似也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一声不吭,更不要说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宫娥了,一个个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这样的气氛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咿呀一声,朱红的大门被缓缓打了打开,只是气氛太过诡异,因此这一声显得十分的刺耳。

    但众人纷纷吐了一口气,侍卫们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生怕这帮读书人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人人莫不斜视的盯着眼前的读书人,手中的武器因为紧张,此时竟有些抖动起来。

    跪在地上的两百人,纷纷仰头看了去,只见宫门大开后,一个太监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把佛尘,步伐轻盈而不慌乱,让阮卿忍不住与李阳彼此看了一眼,今日他们这么大的阵仗,可谓是新朝开天辟地头一遭,无论是气势上,还是人数上,甚至在他们看来,理字上,他们都占了先机,按情况看,皇帝应该慌了才是,可看这么大的阵仗,连皇帝的太监都步伐轻盈,不免让人感到有些失望。

    老太监穿过里外三层三的侍卫,径自走到了黑压压的众人面前,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才慢悠悠的扫了一下佛尘,尖着嗓音问:“皇帝让咱家来问问诸位大人,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若是上朝的话,大可不必如此,若不是那你们便是想造反了,陛下让咱家问问你们,你们是不是想造反?“

    那太监的话儿虽慢,但声音甚是洪亮,加上场上因为气氛紧张,谁也没敢说话,因此这几句话儿便传到了每一个角落,黑压压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话音一落,立即窃窃私语之声不断,不知是不是来了宫中的人,那些侍卫,宫娥,小太监去了先前的紧张,低头开始说话。

    阮卿看了看眼前居高临下的太监,从鼻腔里冷哼了声,显得有些蔑视,自从昨日得到了沈傲的点拨,他才纠集了这帮人,此时此刻,虽没达到理想的效果,但事情既然做了,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就算此时从此刻,自己能退,日后传扬了出去,这朝廷之上,哪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所以此时此刻,纵然他心有退缩之意,也必须咬牙挺下去,哼了声后慢慢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眼前狐假虎威的老太监,道:“公公这话儿从何说起,要说造反,那也该是这般侍卫才是,我们是报读圣贤之书的读书人,学的是忠君爱国的道理,又岂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呢?”他的语气不急不缓,英俊的面上甚至还有些淡淡的笑容,显得潇洒俊逸,让人心头暗暗涌起一股敬佩之色。

    身后原本还有些几分担心的大小官儿,看了领头镇定自然的模样,佩服之余,一个个也都安定了下来,对于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这是一个机会,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皇帝若杀了他们,名垂千古指日可待,若皇帝放了他们,今日的事情,也是他们日后仕途上的资本,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什么都没得到,今日这事情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所以昨日沈傲一番话,不管认识的,还是认识的,只要是言官,莫不是想来出一下风头。

    “不是造反,敢问阮大人所谓何来?”

    阮卿不及搭话,一旁的李阳道:“公公糊涂了吧,我等六科,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稽察六部百司之事。凡制敕宣行,大事覆奏,小事署而颁之;有失,封还执奏。凡内外所上章疏下,分类抄出,参署付部,驳正其违误,自是有要事要见皇上?难不成我等学公公来此地做断子绝孙的勾当?“

    这话儿就有些过了,但读书人素来对太监没什么好感,今日此等大局,迎来的却是一个太监,心头失望之余,不免有些气恼,这气儿不顺,说的话儿自也尖酸刻薄起来?“

    要说打嘴仗,这些太监自不是读书人的对手,一句话儿便说得那老太监面色变了变,便要发作,但他终究是宫中的太监,无论是见识,还是忍字上面花费的功夫,非寻常人可比,听了这等侮辱的话儿,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反驳什么,在这种气氛之下,还能微笑,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更何况这位老太监的语气还不温不火,仿佛刚才的那一句侮辱的话儿,不是骂在他的身上一般,让一干读书人甚是失望,这就好比,一个剑客刺出凌厉的一剑,而对方根本不接招。

    那老太监用没半点火气的声音,继续说道:“科道言官,专职纠劾百司,提督各道!为天子风纪耳目之官是不假,可我安南历朝历代,还没听说过,率着两百来号人专职纠劾百司的,我只听过帅两百人造反的?”

    “无卵的太监,休得胡说八道,我等今日有正事要面见皇上,那里是造反?”人群里一个官儿大声喝道。

    那老太监冷笑了声,道:“正事?这天下那个官儿没有正事,这天下哪一件事不是正事儿,难道就你们六科官儿的事情是正事么?未必见得吧,我安南虽说不大,但大小官儿也不少,见过要面见皇上的,可似六科诸位大人这般,咱家还是头一次见,依咱家看,你们不是要面见皇上,而是在威胁皇上对吧?“

    “公公这话儿从何说起?”阮卿能被众人当做领袖,并非庸才,从这老太监出来,神态语气可以看出,自己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并没有让皇帝感到惊慌,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眼前这太监处处给自己扣上帽子,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若处理不好,只怕是开头容易,收场难了,也是基于这个心思,他才对这老太监口气多了几分尊重。

    那老太监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从何说起,从诸位大人有事情不早金銮殿上面见皇帝,却跑到了皇宫来仗着人多撒野,这不是逼迫皇上是什么,怎么着,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人多,在这儿一跪,陛下就该出来见你们,就该满足你们的要求?想都不想要,咱们的安南国说大也不大,但说小,却也不小,这满朝文武百官啊,足足有一千多人,若人人都似你们这言官一般,今日在两百人在这里一跪,皇帝就该出来接见你们,安抚你们,处理你们的事情,那明日天下官儿也这么一跪,陛下该当如何,咱家就想问问诸位大人,这天下到底是陛下的,还是你们言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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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4章:一帮难缠的家伙

    “自然是陛下的?“阮卿吞了一口涂抹道,内心深处的不安告诉他,今日这事儿,似有些不妙,一股不安的感觉从他背后缓缓升起。

    那老太监冷笑了声,盯着阮卿一字一字的道:“可咱们怎么觉得这天下不是陛下的,到像是你们言官的呢?”

    “死太监休得胡言乱语,我等今日不过想求皇上莫要杀功臣罢了,什么时候是威逼皇上了!”人群里一个官儿大声道。

    “杀功臣,你们当皇帝是什么了,你们说是功臣便是功臣了么,再说了,纵然你们想要求皇上,这不马上就要上早朝了么,金銮殿上不能求么,可你们偏要到这儿,就算你们没有逼迫皇上,只怕也是存心不良!”老太监冷声道,早已没了最初的紧张。

    身后的侍卫,宫娥、小太监随着这老太监一声声的质问,而那些一脸正气的官儿竟说不出话儿来,头一次觉得,原来这些官儿也没什么了不起,或许比他们还不如,不过是诵读了几句圣人之言,会说几句空洞的大道理吧了,想到了此处,侍卫们再也没有如临大敌的感觉,明晃晃的朴刀不知何时也都收了起来,便是里外三层的包围,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开来。

    “谁存心不良了,我等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稽察六部百司之事。凡制敕宣行,大事覆奏,小事署而颁之;有失,封还执奏。凡内外所上章疏下,分类抄出,参署付部,驳正其违误,不过是为了阮老大人说几句公道话而已,这事儿只能与皇上说说,所以我们才来了,你一个不懂国事的老太监,休得在此地啰嗦,快快通报皇上才是……?”人群里不知谁大声喊了声。

    这一声仿佛是一声惊雷,立即惊醒了阮卿,心道:“是啊,我怎么糊涂了,今日我们要见的是皇帝,与这死太监啰嗦什么,被他们这么一说,到显得我们是来威逼皇上的!”想到了这儿,微微一抱拳道:“公公,此事重大,还烦请公公给通报一声!就说阮卿率领六科官儿,有要事要当面与皇帝说,请皇帝开门纳谏!“

    那老太监并不言语,只是冷笑了声,将目光在阮卿的脸上来回扫了几眼,道:“阮大人果然威望极高啊!“说完,不再多言,转身便去了,留下有些尚未回过神来的阮卿看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身影,忽的身子一震,面露惊恐之色。

    义安城虽是军事要地,但终究不如河内繁华,皇宫古刹极多,因此这座皇宫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但相对于整座皇宫而言,这座万寿宫就大气了许多,整座寝宫进深五十丈。由南向北,依次为宫门、仪门、上有“万寿宫”三字。进门为戏台,真君殿、铁柱井、玉皇殿,两侧为钟楼、鼓楼,东为谌母殿,西为斗姆殿,后为玉册阁。布局合理,设计大方,雕画精美,具有时代特色,且翠林修竹与湖光水色交相辉映,堪称人间仙境。真君殿重檐歇山式屋顶,高大宏敞,金碧辉煌,神像庄严凝重,令人肃然起敬。玉皇殿气势雄伟,华彩的壁画,细细瞻观品赏,给人以飘飘欲仙之感。黎利相信就这座寝宫,绝不输给任何一个皇帝的寝宫。

    自得知宫门外跪着两百多个读书人,黎利直接返回了寝宫,端坐在龙椅上,眯着双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这种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在寝宫中伺候的宫娥、太监感到有些害怕,好在皇帝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慢慢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老太监恭着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脚步放轻的走了进来,在龙椅数丈之外,才微微向前倾斜着身子喊了声:“皇上……?“

    黎利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飞快的扫了一眼那老太监,冷声道:“如何?“

    那老太监毕恭毕敬地道:“回皇上的话儿,他们不回去,嚷着要见皇上,说,说……?”

    “说什么?”黎利面上的黑气猛得笼罩整个面容,冷声喝道。

    这下来得太过突然,那老太监吓了一大跳,急忙道:“他们说,今日他们来就是让陛下莫要冤杀功臣?”

    黎利面上的神色多了几分萧杀之色,微微沉吟了片刻,忽得冷声大笑道:“冤杀功臣?阮鹰勾结大明,密谋图我安南算哪门子功臣,这样的人,朕还杀不得他?难道非要让阮鹰取了朕的项上人头,做了安南王,这样才不算冤杀么?“说完又道:“他们还说什么?“

    那老太监道:“他们说奴婢不懂国事,与奴婢多说无益,让我速速请皇帝去面见,他们要上奏折!要劝皇帝回头?”

    “回头……?”黎利的脸色又阴冷了几分,忽的冷笑了声几声,双目光芒一闪,杀气腾腾的道:“回头,他们太不了了解朕的性子了,朕要要的事情,从来是做到底,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

    寝宫一片寂静,唯独袅袅升起的焚香被窗外的冷风吹进来,东倒西歪,扑打在人的脸上,透着几分凉意。

    “黎丁何在?”黎利一声冷喝道。

    “微臣在。”门外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武将走了进来,单膝跪在黎利面前。

    黎利阴沉着脸色,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脚下的自家子弟,冷声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黎丁身子一颤,他是黎家子弟,因为这层关系做了这大内侍卫总管,平日里跟着黎利最久,也是最知道皇上的语气,皇帝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就说明皇帝的心里是有了怒色,接下来是要杀人了。

    “微臣明白?”黎丁点头大声应道。

    却不想黎利摇了摇头道:“不,你不明白,今日这事情看似是两百个读书人跪在朕的宫门外,想要见朕,行驶言官的权力,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妙,这帮人是阮鹰的门生故吏,今日他们是以人多势众来威逼朕放了阮鹰,倘若朕今日迫于威势,放了阮鹰,明日朕就是陈鹄,需要处处看阮家的脸色,这一点你可明白?”

    黎丁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心道:“皇帝在说什么胡话,这江山是我们黎家的,陛下春秋鼎盛,又不是陈鹄那等无能之辈,几个读书能有这么厉害?”

    黎利见黎丁眼里迷茫之色,轻轻叹了声,沉声道:“总之你记住,今日朕算是被这帮读书人欺负到家了,今日你若不替朕教训教训他,让他们看看朕的手段,今日他们可以欺负到朕的皇宫,明日便可欺负到朕的寝宫来,身为黎家的子孙,该知道怎么做了?”

    黎丁有些醒悟地点了点头头道:“陛下请放心,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黎利盯着他道:“朕今后的脸面就在你今日之举,你可不要给朕丢脸!“

    黎丁挺了挺胸脯,大声道:“请陛下指示?微臣一定不负使命!“

    黎利目光一闪而过,大声道:“很好!朕今日要你帮朕树立咱们黎家的天威?“

    黎丁猛的双腿跪地,抱拳朗声道:“请陛下下圣旨?“

    黎利眯着双眼看了看窗外,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一点一点的射了进来,彰显着又一天的到来。

    “传朕的口谕,所有上书者,留下奏折,人必须回去……?“

    黎丁道:“微臣明白!“正要起身离开,忽的想到了什么,跪着没动:”若那帮读书人不听劝呢?“

    黎利眼里杀气一闪,道:“这天下是我们黎家的,不知死活的朕问你该如何,还用得着朕教你么?“

    黎丁一愣,立即抱拳道:“微臣明白!”说完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大步走出殿门外,喝道:“你等带上家伙跟我来!”

    “是!”

    门外的侍卫应了声,纷纷带上了朴刀,跟着黎丁大步向宫门外走去。

    出了门外,黎丁心头有些打鼓,听皇帝的意思,若这些读书人听了劝说回去了,这事儿或许还有缓和的可能,一来皇帝的面子抱住了,二来君臣的关系也不算太僵,可若这些读书人不听劝,皇帝刚才的口吻,分明是要自己杀人。

    对于这些读书人,他虽是武将,可也知道这帮人报读圣人之言,认的是死理,一旦认准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去,这还不算,偏生这帮人还不怕死,不怕打,你若杀了他们,他们巴不得高兴,只觉得这是千古留名的事情,让他着实有些怕这帮读书人,可今日皇帝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自己,若在这帮读书人面前丢了脸,就不仅仅是丢了自己的脸面这么简单,他是黎家人,如今更是代表皇帝与他们周旋,一旦扫了脸面,就是丢了皇家的脸面,如此一来,日后还不欺负黎家人欺负到家了。想到了自己肩上担当的责任,黎丁猛吸了一口气,面色变得阴沉了几分,实在不行:“就杀,不怕死的有,我还就不信个个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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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5章:德超三皇、功盖五帝

    就这么计较的功夫,一行人已经到了门前,望着前方黑压压跪倒在地上一帮文官,黎丁仰起脸将那张还不算太英俊的脸庞,放在刚刚射进来柔和的阳光之下,似是让自己的这张脸尽量变得柔和一下,能看起来有更大的诚意。

    “大人”门前守候的侍卫,听得动静纷纷让开了道路,抱拳行礼。

    黎利恩了声,低着脸面,沿着众侍卫让开的小道,直接走到了黑压压的官员面前,虽说早有准备,可真见了这场面,还是有紧张,他早年追随黎利南征北战,算起来也是一员猛将,可战场上的厮杀虽也残酷,但毕竟有硝烟、有战马,还有彼此生死相托的兄弟,而眼前的这黑压压的两百人,人数不多,既没有战场的杀戮,但每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决绝的味道,让人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黎丁甚至觉得,这两百人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场面,反而比起那满是杀戮的战场来的更可怕。

    “怪不得皇上让我不要手软,碰上了这帮认死理不要命的清流,不来点狠戾,还真不容易对付,今日这里战败了,明日这皇宫便是他们的天下”黎丁自言自语的道。

    场上的众人早已听到了动静,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见来人不是皇上,又各自垂下了眼帘,不多再看一眼,这份从容淡定,让黎丁再一次紧张了起来,他握了握住腰间的朴刀,吞了吞吐沫,一言不发的将目光一一从众官儿的脸上扫过,有好几个还是平日里的老熟人,这会儿也是一副不认识的模样,让他着实有些气恼,猛吸了一口气道:“诸位大人,皇上命微臣给诸位大人送来了口信儿”

    一听这话儿,原本死一般寂静的场面,才算有了点火气,为首的阮卿道:“皇上答应我们的请求了”

    “想得美”黎丁暗骂了声,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阮卿道:“这个我不知,我是一个粗人,不懂诸位大人要什么,你们听听皇上的口信儿便知道了”

    “那请黎大人传口信吧“阮卿大声道。

    黎卿微微站直了身子,右手按住腰间的朴刀,朗声道:“传圣谕”

    众官儿闻言全都俯身,跪拜在地。

    黎丁扫了一眼道:“诸爱卿忠君爱国,中心可嘉,然阮鹰一事,证据确凿,不容质疑,尔等不思朝政之事,却以一罪人干扰朕之国事,实乃不妥,朕念起初犯,就此作罢,尔等留下奏折,速速返回”

    “这,这,这万万不可,皇上尚未听我们解说,岂可让我等回去”阮卿大声道。

    此话一出,立即得到了众人的附喝,今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若连皇帝面都没见到,传扬出去,科道言官如何在朝廷立足,再者,今日不死不伤的就这么算了,日后史书上能不能算上一笔还不好说,是以对于皇帝这口谕,跪在地上的两百人仿佛是商量过一般,竟没有一人答应。

    这个结果,到是让黎丁感到有些意外,依着他的预想,皇帝的口信就是圣旨,圣旨下,两百人怎么着也该有几个见好就收的人退了出去,可放眼一看,两百人还是两百人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让他既有几分敬佩,也有几分怒色。

    “这么说,诸位大人是想抗旨了”黎丁面色一沉冷声道。

    “非我们要抗旨,实乃阮老大人不能杀,还请黎大人去给皇上说说,让皇上来见一见我们“阮卿道。

    “若皇上执意不见你们呢“黎丁这会儿算是明白了皇帝的那番话儿了,瞧这帮读书人的嘴脸,若当真给他们赢了这场较量,日后的朝廷还有黎家的立足之地么”

    阮卿仰起头就那么盯着黎丁看了几眼,道:“君有谋过事,将危国家、殒社稷之惧也,大臣、父兄有能进言于君,用则可,不用则去,谓之谏;有能进言于君,用则可,不用则死,谓之诤。君有过失者,危亡之萌也。见君过失而不谏,是轻君之危亡也。夫轻君之危亡者,忠臣不忍为也,今日我等既来求谏,自是求皇帝纳忠言,皇帝尚未纳忠臣之言,我等岂能退”

    “我等不能退”众人齐声喝道。

    要说这帮人也并非人人都不怕死,之所以答应,一来若成功自可做日后升官的资本,二来就算不成,弄个血流成河的局面,千古留名也不算太差,当然了比起后面一条,这两天只不过是动力罢了,真正能让他们有恃无恐,还是一条不知什么时候起留下的规矩,谏官言者无罪,谏官的职责就是直言以谏。既然是直言以谏,就不能因直言而罪之。相反,如果不任谏职,话说错了或不合朕意,就随时都有被杀头、贬官的危险。谏官谏诤,然后皇帝善择,”言之当者,朕有厚赏,言之不当,朕不加罪”。王安石在论谏官一文中说:谏官其所以极言以谏,就在于他是谏官,即”盖已其官而已矣,是古之道也”。因此,言者无罪,也就成为谏官的”特权”。谏官不罪或者言者无罪,这只是一种礼法制度,实际上只是皇帝的一种道德规范。不遵循礼法,就会落得一个诛杀谏臣的罪名,有了这个罪名就是一个昏君。所以,遵守制度的皇帝是不能随意诛杀谏臣的。但要每一个封建皇帝都不去诛杀、贬谪那些”逆鳞”的人又谈何容易孔子说:”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逊。”因此在选用谏官时,往往需要选用那些敢说直话不怕杀头的年轻人,这条规矩也不知何年何月被流传了下来,仔细想一想,其实不难理解,尧舜禹等古代圣贤的求言纳谏作出了榜样。由于各种舆论影响,古代皇帝不能不以尧、舜、禹的圣明作为皇制的思想目标,这种目标或有真意如唐太宗,或不得不表面假具如秦始皇言自己德超三皇、功盖五帝,但不管怎样,不能不以尧舜先王为先驱。第二,沿袭谏官例制。历代帝王无不想留得从言纳谏的美名,因而谏官例制不敢轻易取消。第三,谏官对统治阶级的长远利益以及皇权的巩固,的确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所以没那个皇帝敢纳谏,安南官职一应大明,虽无专职谏官,而由”给事中”和各道御史兼任谏职,流俗为”给谏”。起性质与谏官的性质是一致的,所以饶是杀人如麻的朱洪武,也不杀言官。

    正是有了这样的一个保障,这件事就在这些言官看来本就是稳赚不赔的事情,自是愿意一同前往,而谁都明白,越是坚持到底,获取的好处就越大,所以阮卿的话儿一落,立即得到了众官员的一致赞同。

    只可惜,黎丁不知这些,他本以为自己转达了皇帝的旨意,这帮人就会乖乖的离开,可看架势,不说还好,一说倒是助长了众人的气焰,顿时大怒道:“我奉劝诸位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皇帝虽好说话,但未必就不会杀人不怕告诉你们,今日你们的姓名,我已经记录在案,这会儿已经送到了皇宫,想来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跟前了,识相的现在走,本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诸位再不走,休怪本官不客气“

    人群有些意动,几个胆小的看了黎丁腰间的朴刀,正要爬起来,忽听得阮卿大声道:“处君之高爵,食君之厚禄,爱死惜身怕死不谏,则非忠臣也,今日谁也不许走,谁走我便打死谁“

    那几个年轻的言官一看众人神情,那还敢走,今日就算是被皇帝斩了头,也是万万不敢走的。

    黎丁一看这种情景,登时有些气馁,按照他的性子大可杀光他们,两百人虽说也不少,可真要杀光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真不想杀这些读书人,谁都知道这天下的嘴巴,天下的笔都在读书人的手中,也就是说这天下的道理有一大半是在这些读书人的手中,谁吃了没事去跟这般人成了仇敌呢

    看众人无动于衷,黎丁终于有些撑不住了,走到阮卿的跟前,抱了抱拳道:“阮大人你们这是何必呢事情再闹下去,越发不可收拾,难道非要在这皇宫之地,弄得血流成河不成,做臣子的,皇帝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便是,是对是错,皇帝自有决断,你们这么逼迫皇上,又岂非是做臣子的道理我看诸位还是留下奏折,各自回去了,我也好回去给皇帝回过话儿,不瞒诸位大人,本官与你们不少大人相熟,我着实不愿意对你们动刀子,就看我们这一番苦心,阮大人你带着你的人回去吧,改日,改日黎某亲自登门道谢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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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二十二年,明成祖朱棣在北征返京的途中病逝,英国公张辅、阁臣杨荣为了避免朱高煦、朱高燧趁机作乱,秘密迎朱高炽登基为帝,视为明仁宗。 就在这一年,一家中等公司的销售会计师在游览泰山之时, 被人算计从泰山推下,来到了大明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 遇奇人、做奇事、历奇险,习得一身武功。 原本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一夜忽有星变“天命尽矣!”明仁宗驾崩,明宣帝即位,杨峥也被卷入滔滔历史洪流中, 从此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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