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4章:取舍之中,得失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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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拥有一切,所以他动手了,但他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一番争斗后,他终究不是黎利的对手,身旁的人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便是平日里几个能说话的女子,也被调到了别处,他知道的举动已让黎家父子不满,黎利之所以没杀他,是因为黎家还要他这张虎皮,要陈家后人的这个招牌来笼络天下人心,一旦黎家父子收了天下人心,去了大明这个心头大患,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退,他不是没想过,可如何退,又让他不知所措,此时听了小翠儿的这番话,不免有些心动,蔚然一叹道:“你说朕真的舍弃了这一切,能换来一世的逍遥么?“
小翠儿没有立即应答,毕竟是关乎生死的大事,她一个若女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想了想道:“陛下可知三国?“
三国的故事,在北宋的时就已传到了安南,那时候李朝第三代皇帝李日尊年国号“大瞿越”改为“大越”。“大越”这个国号的出现,充分表露了李朝极大的野心,改名后不久,李朝皇帝以“天朝”、“上国”自居,对邻近的占城、哀牢、牛吼等部多次发动战争,占领了大片领土。李朝历代帝王,皆不忘“征占”之举,或是派兵“征讨”,或是“御驾亲征”。
李朝的统治者又趁宋朝与辽西夏发生战争无力南顾之机,不断侵犯宋朝边疆和蚕食宋朝领土。李公蕴于顺天五年在芳林州(治今越南永富省越池)打败大理军队后,向北向西北扩张,最终占领今永富省、河宣省及北太省等地僚人区,并以其女嫁与甲峒首领甲承贵,封他为谅州知州,大有尽取宋邕、钦二州之势,宋朝一直忍让。后又悍然入侵广西,引发了宋越熙宁战争,占领了宋朝的广源州。李朝上表“谢罪”,同时要求册封,宋朝则封李朝皇帝为“交趾郡王”。
此番战事,让李朝皇帝见识了宋朝的富裕繁华,文化科技的先进,返会安南后,立即着手效仿大宋一切制度,汉字是李朝的官方文字,使用汉字记事、写作、颁发律令。儒家经籍和儒家思想,早已在安南社会广泛流传,深入人心。此后李朝更是把尊孔、崇尚儒学笼络天下读书人的手段,故而李朝读书人最多,做学问的人也最多,三国的故事也一点一点的传了进来,先有宋道士南来,教国人歌舞、戏弄:盖亦扮戏之类,随着戏曲的发展,三国的故事也随戏曲越传越广,从而大街小巷,人人皆知三国了?陈鹄年轻时做了乞丐,平日里无所事事的时候,最喜好听三国的戏曲,所以整个三国大小事件,可谓是烂熟在胸,听小翠儿如此一问,倒是楞了一下,道:“三国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曹操、刘备、孙策,周瑜、司马懿、陆逊、赵云、张飞、关羽、徐晃、典韦、许褚、太史慈、孙策、甘宁还骁勇莫当?三国时期是群雄争斗、英雄辈出的时代。好古有杜预,博物有张华,飞书疾驰有陈琳。要两才相当有姜维对邓艾、诸葛亮对司马懿;这样的时代,让人着迷,让人留恋,朕本是市井之徒,与三国自是喜爱,嫣有不知之理?”
小翠儿恩了声,道:“陛下既知三国,对蜀汉后主如何看?”
“刘禅?”陈鹄微微楞了一下,显得有些惊讶,扭过头看了一眼小翠儿。
小翠儿恩了声,道:“不错,刘禅!陛下觉得他傻么?“
扶不起的阿斗,乐不思蜀早已深入人心,所以陡然听得小翠儿这么一问,陈鹄微微楞了一下,随即细细想想,却是摇了摇头道:“世人以乐不思蜀来评价刘禅,却不是这是世人的误解,其实那刘禅一点都不傻?“
刘禅不傻,不仅仅是后人的看法,在三国那个时代,就有许多人这么认为的,《三国志》记载,刘备给刘禅的遗诏中有这么一段话:“射君到,说丞相叹卿智量,甚大增修,过于所望,审能如此,吾复何忧?勉之,勉之。”射君就是是射援,这段话的意思很明白:诸葛亮对射援称赞刘禅的智慧,射援又将这赞辞告诉了刘备,刘备很高兴予以勉励。诸葛亮当然不会是阿谀奉承之人,刘备也颇有知人之明,由此可见刘禅非鲁钝之人。为了让刘禅见多识广,掌握治国本领,刘备让其多学《申子》、《韩非子》、《管子》、《六韬》等书,并由诸葛亮亲自抄写这些书让他学习,又令其拜伊籍为师学习《左传》。不仅如此,还令其学武。《寰宇记》有记载:“射山,在成都县北十五里,刘主禅学射于此。”对于刘禅的表现,诸葛亮是很满意的。
诸葛亮在《与杜微书》中评价刘禅说:“朝廷年方十八,天资仁敏,爱德下士。”这个敏字可说明阿斗并非愚蠢之人,不然诸葛不是有心讽刺了?不仅如此,在北伐的问题上,刘禅的头脑也非常清楚,诸葛亮急于北伐的时候,他规劝说:“相父南征,远涉艰难;方始回都,坐未安席;今又欲北征,恐劳神思。”
尽管诸葛亮置自己的规劝与不顾,但北伐决议一旦形成,刘禅还是全力支持诸葛亮的北伐。诸葛亮死后,刘禅马上停止了空耗国力、劳民伤财的北伐。司马懿率大军征伐辽东公孙渊。刘禅唯恐蒋琬犯诸葛亮老毛病,专门下诏告诫蒋琬不要轻举妄行,“须吴举动,东西掎角,以乘其衅。”魏延造反,却诬奏杨仪造反。刘禅听完魏延表奏,马上提出疑问,说:“魏延乃勇将,足可拒杨仪等众,何故烧绝栈道?”魏延被杀后,刘禅也没有对魏延一概否定,而是降旨曰:“既已名正其罪,仍念前功,赐棺椁葬之。”为了防止权臣权力太重问题,刘禅以费祎为尚书令后迁大将军,录尚书事,主管政务,以蒋琬为大将军,后迁大司马,主管军事,两人的权力相互交叉,相互牵制,但又各有侧重。蒋琬死后,刘禅“乃自摄国事”,大权独揽,彻底解决了蜀汉多年“事无巨细,咸决于丞相”的政局。
刘炎的妻子胡氏入贺太后,太后留胡氏住了一月,引起刘炎的猜疑,导致了恶性事件。刘禅接受教训,马上废除了大臣妻子母亲宫廷朝贺的礼节。夏侯霸因司马氏篡位怕受曹爽牵连逃于蜀汉,其父夏侯渊乃被黄忠斩于定军山。刘禅在接见夏侯霸之时说:“卿父自遇害于行间,非我先人手刃也。”轻描淡写,寥寥数语,消释前嫌。又指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说:“此夏侯氏之甥也。”夏侯渊之堂妹乃张飞之妻,张飞之女乃刘禅之妻,故有此说。然后又对夏侯霸厚加赏赐,封官爵。一套怀柔拉拢的手段使的十分娴熟。
尽管刘禅与诸葛亮君臣之间也存在着些许不谐音调,但刘禅却一直保持克制的态度,顾全大局。诸葛亮用人失误,后主安慰说:“胜负兵家常事。”等诸葛亮打了胜仗,后主刘禅适时恢复诸葛亮的职务。诸葛亮的死讯传来,刘禅连日伤感,不能上朝,竟哭倒于龙chuang之上。当灵柩运回时,刘禅率文武百官,出城二十里相迎。此时,李邈上书,援引历史上吕禄霍光等人的例子,诋毁诸葛亮“身仗强兵,狼倾虎视”,说诸葛亮之及时死去使其“宗族得全,西戎静息,大小为庆”,暗指诸葛亮如果不死,早晚会图谋不轨。李邈所说或是其真实想法,或者是为了迎合刘禅。但是刘禅闻言大怒,将其下狱处死。这说明刘禅深知“君臣不和,必有内变”的道理,只要自己一时不清醒,内乱不可避免。
但是,刘禅在这件事上也很有分寸,《襄阳记》记载:亮初亡,所在各求为立庙,朝议以礼秩不听,百姓遂因时节私祭之于道陌上。言事者或以为可听立庙于成都者,后主不从。步兵校尉习隆、中书郎向充等共上表曰:“臣闻周人怀召伯之德,甘棠为之不伐;越王思范蠡之功,铸金以存其像。自汉兴以来,小善小德而图形立庙者多矣。况亮德范遐迩,勋盖季世,王室之不坏,实斯人是赖,而蒸尝止于私门,庙像阙而莫立,使百姓巷祭,戎夷野祀,非所以存德念功,述追在昔者也。今若尽顺民心,则渎而无典,建之京师,又逼宗庙,此圣怀所以惟疑也。臣愚以为宜因近其墓,立之于沔阳,使所亲属以时赐祭,凡其臣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庙。断其私祀,以崇正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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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5章:自信江山千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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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刘禅也没有固执己见。青年帝王刘禅能从长远着眼,如此得体地处理权臣问题,也可谓亘古少有。南朝史学家裴松之评价“后主之贤,于是乎不可及”。对于刘禅“乐不思蜀”的故事,《三国志集解》引于慎行的话说:“刘禅之对司马昭,未为失策也,……教之,浅也。思蜀之心,昭之所不欲闻也……左右虽笑,不知禅之免死,正以是矣。以上重重,足见他并非昏庸之辈,再说他乐不思蜀,《三国志》记载,刘禅被俘虏到洛阳后,司马昭为了笼络人心,稳住对蜀汉地区的统治,用魏元帝的名义,封他为安乐公,还把他的子孙和原来蜀汉的大臣五十多人封了侯。有一次,司马昭大摆酒宴,请刘禅和原来蜀汉的大臣参加。宴会中间,还特地叫了一班歌女演出蜀地的歌舞。一些蜀汉的大臣看了这些歌舞,想起了亡国的痛苦,伤心得掉下了眼泪。只有刘禅看得喜笑颜开,就像在他自己的宫里一样。司马昭观察了他的神情,宴会后,对贾充说:“刘禅这个人没有心肝到了这步田地,即使诸葛亮活到现在,恐怕也没法使蜀汉维持下去,何况是姜维呢!”
过了几天,司马昭在接见刘禅的时候,问刘禅说:“您还想念蜀地吗?”刘禅乐呵呵地回答说:“这儿挺快活,我不想念蜀地了。”(“乐不思蜀”的成语就是这样来的。)一直陪伴刘禅的大臣郃正在旁边听了,觉得太不像话。回到刘禅的府里,郃正说:“您不该这样回答晋王(指司马昭)。”刘禅说:“依你的意思该怎么说呢?
”郃正说:“以后如果晋王再问起您,您应该流着眼泪说:我祖上的坟墓都在蜀地,我心里很难过,没有一天不想那边。这样说,也许晋王还会放我们回去。”刘禅点点头说:“你说得很对,我记住就是了。”
后来,司马昭果然又问起刘禅,说:“我们这儿待您不错,您还想念蜀地吗?”刘禅想起郃正的话,就把郃正教他的话原原本本背了一遍。他竭力装出悲伤的样子,但是挤不出眼泪,只好闭上眼睛。司马昭看了他这个模样,心里早明白了一大半,笑着说:“这话好像是郃正说的啊!”刘禅吃惊地睁开眼睛,傻里傻气地望着司马昭说:“对,对,正是郃正教我的。”司马昭不由得笑了,左右侍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司马昭这才看清楚刘禅的确是个糊涂人,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就没有想杀害他。
刘禅也因此在人们的心目中便成了庸主的典型,“扶不起的阿斗”成了对庸人的戏称。事实果真如此吗?未必如此,作为亡国之君,不仅自家生命,而且包括对蜀地百姓幸福都掌握在人家手里。自己的待遇,直接影响晋国对蜀地百姓政策的宽松。所以,刘禅必须装憨卖傻,处处隐藏自己才能,才能瞒天过海,养晦自保。表面的麻木和愚懦的背后,潜藏着过人的狡诈和机智,用后人的话儿说:“恐传闻失实,不则养晦以自全耳。”所以说,后主刘禅不失为“通明智达”的一代君主。“
陈鹄道:“姑娘是让我学刘禅?”
小翠儿点了点头道:“陛下聪明过人,未必就输了那刘禅,能舍了一切,还有什么好怕的呢,退一步说,陛下如此苟活着,最多的结局也逃不过是一个死字,未必有比这更坏的结局,既如此,陛下为何不试一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陛下真是雄主,大可韬光隐晦,静观其变,待到天下有变,陛下未必就重新获得这一切?纵天下安定,此时陛下效仿刘禅,未必就不是一条活路?“
陈鹄让对方一张小嘴说得怦然心动,心道,若果真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如其做一个担惊受怕的皇帝,还不如做一个逍遥的王侯将相,比起乞丐可要好多了。
可想起黎家父子,不免有些担心的道:“这一切都是你再说,你怎么能棒保证,我舍了这一切,不会舍了性命呢?黎家父子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没准儿等朕舍弃了这一切,如杀畜生一样,杀了我?”
小翠儿目光闪射了几下,道:“陛下还看不清楚眼前的形式么?“
“形式,此话怎讲?“陈鹄似有些领悟,可心有又着实看不明白,一听这话儿,迫不急的问道。
小翠儿心头为眼前的这个男子感到一阵悲哀,身为皇帝却于国事一无所知,这个皇帝未免当得太窝囊的些。
陈鹄似看出小翠儿眼里的惋惜,叹了声道:“非是朕不想理会国事,实则是朕没这个机会,朕的身边多是黎家父子的人,平日里只让朕留在皇宫,天下局面如何,从不提起,朕没有心腹,没有耳目,便是书籍也不曾诵读,试问如何得知这天下大事?”说到了这儿,他又是一叹道:“其实这里面也有朕不想知道的原因,常人道,一个人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朕还年轻,不想这么早死,所以……?”
小翠儿恩了声,理解地点了点头道:“奴家明白,陛下的处境,能做出这般举动,可谓是明智之举,陛下既迈出了第一步,何不舍弃了这一切,彻底来个干净呢,眼下黎家父子的心思,陛下也未必不知,王爷身经百战打下的江山,自是不能给他人做了嫁衣,再者,大明早已放弃了和谈,如此黎家父子无需再给大明一个交代,如此一来,陛下最后的依仗,陈氏后人这张大旗,也不能用了,这个时候,陛下若在不知趣,下场如何……?”
“怕是逃不过一死吧?”陈鹄哈哈大笑了一声,泪流满面。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许久,陈鹄才双眼望着远处,重重地吐了口气,道:“说吧,黎家要什么?“
小翠儿叹了声,今日她来除了奉命来陪人说话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劝说陈鹄退位让贤,所以听了陈鹄的话儿,倒也不否认,沉吟了片刻,道:“让陛下禅让皇位?“
“是时候禅让了?“陈鹄自言自语了声,两行泪水再一次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晶莹滚烫。
“你帮朕准备文房四宝?“陈鹄淡淡的道。
“是!“小翠儿应了声,忽得想起了什么,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重新落了座道:”陛下不会有事的?“
陈鹄苦笑了声,道:“但愿你的主子能如你所说,当真给朕一个快意的后半生,只要不杀我,这把龙椅,便是让给他们黎家又何妨呢?“
小翠儿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没出声,轻轻叹了声,便起身去准备文房四宝。
“陛下……?“不多时,小翠儿将文房四宝放在书桌前,轻轻喊了声。
陈鹄目光有些落寞的看了看墙上的画卷,画卷上的李朝最后皇帝满脸愁容,可面对虎视眈眈的陈朝太宗皇帝,不得不忍着眼泪,让出了那把椅子,此时此刻的他不正是如此,天道循环,报应不爽,陈太宗当年一定想不到,他的后人也有这样的一天。
陈鹄扬天长长叹息了声,缓缓收回目光,提起朱笔,沾染上笔墨,这才写道:“三才剖判,百王代兴,治天静地,和神敬鬼,庇民造物,咸自灵符,非一人之大宝,实有道之神器。昔我宗祖应运,奄一区宇,历圣重光,暨于九叶。德之不嗣,仍离屯圮,盗名字者遍于九服,擅制命者非止三公,主杀朝危,人神靡系,天下之大,将非魏有。赖齐献武王奋扬灵武,克剪多难,重悬日月,更缀参辰,庙以扫除,国由再造,鸿勋巨业,无德而称。逮文襄承构,世业逾广,迩安远服,海内晏如,国命已康,生生得性。迄相国齐王,纬文经武,统兹大业,尽睿穷几,研深测化,思随冥运,智与神行,恩比春天,威同夏日,坦至心于万物,被大道于八方,故百僚师师,朝无秕政,网疏泽洽,率土归心。外尽江淮,风靡屈膝,辟地怀人,百城奔走,关陇慕义而请好,瀚漠仰德而致诚。伊所谓命世应期,实抚千载。祯符杂沓,异物同途,讴颂填委,殊方一致,代终之迹斯表,人灵之契已合,天道不远,我不独知。朕入纂鸿休,将承世祀,籍援立之厚,延宗社之算,静言大运,欣于避贤,远惟唐、虞禅代之典,近想魏、晋揖让之风,其可昧兴替之礼,稽神只之望?今便逊于别宫。
平吴王黎利,天纵圣德,灵武秀世,一匡颓运,再造区夏,固以兴灭继绝,舟航沦溺矣。若夫仰在璇玑,旁穆七政,薄伐不庭,开复疆宇。遂乃三俘伪主,开涤五都,雕颜卉服之乡,龙荒朔漠之长,莫不回首朝阳,沐浴玄泽。故四灵效瑞,川岳启图,嘉祥杂遝,休应炳着,玄象,华裔注乐推之愿。代德之符,着乎幽显,瞻乌爰止,允集明哲,夫岂延康有归,咸熙告谢而已哉!昔火德既微,陈祖底绩,黄运不竞,三后肆勤。故天之历数,实有攸在。朕虽庸暗,昧于大道,永鉴废兴,为日已久。念四代之高义,稽天人之至望,予其逊位别宫,归禅于黎,一依唐虞、汉魏故事。”写完,已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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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1436章:雕颜卉服之乡,龙荒朔漠之长
cpa300_4(); 小翠儿看他模样,心头一叹,想要说什么,终究是说不出话儿来。如果本站尚未更新,请手打网址#(WWW).(kanshuge).()把()去了哦!
离陈鹄的行宫不远处,就是关帝庙,这座庙宇,就是为了供奉三国时期蜀国的大将关羽而兴建的,这座庙宇也不知修建与何年何月,但供奉的关二爷已成了安南百姓骨子里的一座丰碑,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并与后人尊称的”文圣人”孔夫子齐名,被人们称之为武圣关公。
一座关帝圣殿,就是那方水土的民俗民风的展示;一尊关公圣像(商贾们专门由关帝阁请回关公),就是千万民众的道德楷模和精神寄托;一块青石古碑,就是一个感天动地的忠义教案。
整个关帝庙本没这么大,李朝的时候,当朝太宗皇帝敬佩关二爷的忠肝义胆,在原有的将原来主殿由灰瓦泥顶改为黄色琉璃瓦顶,使这座寺庙升格为皇家寺庙。李朝太宗皇帝亲自为关帝庙亲提御匾”忠义伏魔“,立御碑两座,并亲自进庙点香瞻礼,也多次遣臣代为礼佛。重修后的关帝庙气势更加宏伟辉煌、设置更加完备。自此,这里不仅是朝廷官员、各族首领和外国使者此地香礼佛重要庙宇,也是行辕之地,因此香火极好,经过这些年不断的扩建,如见的关帝庙,非李朝太宗时的几间殿宇可比,才一百年的功夫,庙宇已足足扩建了两倍,庙宇坐北朝南,仿宫殿式布局,占地百倾,横线上分中、东、西三院,中院是主体,主轴线上又分前院和后宫两部分。前院依次是照壁、端门、雉门、午门、山海钟灵坊、御书楼和崇宁殿。两侧是钟鼓楼、“大义参天”坊、“精忠贯日”坊、追风伯祠。后宫以“气肃千秋”坊、春秋楼为中心,左右有刀楼、印楼对称而立。东院有崇圣祠、三清殿、祝公祠、葆元宫、飨圣宫和东花园。西院有长寿宫、永寿宫、余庆宫、歆圣宫、道正司、汇善司和西花园以及前庭的“万代瞻仰”坊、“威震华夏”坊,殿阁嵯峨,气势雄伟。
在庙宇的后宫东侧有一座印楼,里边放着“汉寿亭侯”玉印模型,西侧是刀楼,里面列青龙偃月刀模型。双楼对峙,系方形三层的十字歇山顶建筑。院里植有翠竹一片,风动影摇,珊珊可爱。又有碑刻,以竹隐诗,诗曰“莫嫌孤叶淡,经久不凋零。多谢东君意,丹青独留名”。传说出自关羽的手笔,此时在这样庙宇里,一张湘妃竹榻上,黎元龙斜躺着身子,微微眯着双眼,似是睡熟了,身旁一个女子轻轻舞动的小拳头,在他周身敲打着,力道不轻不重,这种活儿她在飘香楼的时候,给没少给这些王公贵族做这些,所以动作极为熟练。
也不知敲打了多久,听得门外有人走动,跟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目光扫了一眼湘妃竹榻,犹豫了片刻,才轻轻喊了声:“小王爷……?”
声音不大,但黎元龙却微微睁开了双眼,扫了一眼来人,便对着身旁的女子摆了摆手。
那女子知趣的停止了舞动的小手,就那么毕恭毕敬的跪在一旁,微微挺着小蛮腰,只不过终究是风尘女子,虽是跪在哪儿,依旧逃脱不掉浑身的风尘之气。
黎元龙缓缓坐了起来,似没看到来人一般,大手毫不客气的伸向了那女子的胸前,手指微微一番拨弄,便伸了进去。
“嘤咛……?“一声低低的呻吟,那女子不敢放开,唯有摇着红唇,任由这一只大手在自己的身体里肆意妄为。
也不知过了多久,黎元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大手道;“你也出去?“
那女子红着脸,如同大赦一般迅速站了起来,对着黎元龙、黑衣人各自行了一礼,提起裙摆,飞一般跑出了关帝庙。
待那女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黎元龙的双眼光芒一闪,盯着黑衣人道:“情况如何?“
黑衣人便将行宫里小翠儿与陈鹄的话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当听到陈鹄决议学刘禅不免心头一紧道:“退位诏书可写了?”
黑衣人道:“写了!”
“拿上来!”黎元龙大喜道。
黑衣人毕恭毕敬的将诏书送了上前,黎元龙一把抓过,展开便细细看了起来,看到最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这诏书先是有天子肯定了陈朝对当时社会犯下的弊病祸端,然后用浮华之辞赞美了父王,。首次提出了禅让王位应效仿魏晋的故事。值得一提的是这篇诏书文笔超越以往,大有汉赋风范,尤其是“三俘伪主,开涤五都,雕颜卉服之乡,龙荒朔漠之长”读起来朗朗上口,古风浑厚,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点了点头道:“算他识相!”说着将诏书好生收起,看了看窗外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黑衣人似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听了这话儿微微点了点头道:“小王爷请放心,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那些江湖人士都被我们监视起来了,只要他们有所行动,我们马上就能知道。“
“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传扬了出去,事成之后,那些江湖人士?“黎元龙压低声音道。
黑衣人道:“王爷的意思?”
黎元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道:“一个不留!“
“卑职明白!”黑衣人抱拳重重的应了声。
黎元龙点了点头,道:“做的很好,成败在此一举,提醒将士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待除掉了狗皇帝,小王重重有赏!绝不含糊?”
“卑职明白!“黑衣人一抱拳沉声应道。
“去吧……?“黎元龙一挥手,那人点头应了声,身子一纵,夜风一吹,竟不见了踪影。
黎元龙望着那人消失的身影,一动不动,许久,方才抬起了头。
今晚是个月圆之夜,月园如盘,照得满地清霜,竹影摇曳。
“过了今晚,我们黎家终于可以开创黎家的天下!”黎元龙望着身后的关二爷的金身自言自语的道。
在离将军府数十里外,有一座小楼,楼宇虽小,却有一个大气的名字——春秋楼,掩映在参天古树和名花异卉之间,巍然屹立,大气磅礴。楼内有关羽读,故又名麟经阁。创建李朝时期,楼不过宽三间,进深三间,二层三檐歇山式建筑,高五丈。上下两层皆施回廊,四周勾栏相依,可供凭栏远眺。檐下木雕龙凤、流云、花卉、人物、走兽等图案,雕工精湛,剔透有致,这样的小楼在江南随处可见,但在安南之地,却少有。
如不是高航提前将住处告诉杨峥,然后有阮虎领着路,他未必能找到这座小楼。进了小楼,直接进了关二爷当年夜诵春秋的书房里,径自落了座位,身旁是徐朗,张本二人,以及一同随行的阮虎等人。
这里本是偏僻之地,平日里往来的行人极少,除了几个看家护院的僧众外,再无他人,高航随杨峥来了义安城后,经过勘察,便将此地当做了锦衣卫平日里的联络地点,才让这座春秋楼有了些许生气。
张本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茶具,茶壶,茶叶,问僧众要了一壶清水,点上了炉火,煮起茶汤来,茶汤沸腾,张本亲自给每人倒上一杯滚烫的热茶,慢悠悠的喝着,不时的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儿,博得众人一笑,气氛倒也融洽。
眼看一杯滚烫的茶汤将要喝完的时候,才见高航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不及说话,见桌上有茶汤,抓了一杯,咕噜咕噜一饮而尽,解了口干舌燥,这才重重地吐了口气道:“好消息,黎元龙动手了,迫使陈鹄退位让贤,陈鹄已写下退位诏书?”
“黎家果然是狼子野心?”阮虎一听,哼了声骂道。
场上除阮虎满脸的气恼外,其余众人包括杨峥,都是一脸的兴奋,这个消息仿佛就是一瓶上等的佳酿,让每个人都神采奕奕。
张本最先说话:“此事大人想如何利用?”
“不要说利用好不好,这个词儿可不好听得狠,本官一直立志做一个良民,利用人的事情,是断然不会做的?”杨大人一本正经的道。
众人各自一望,阮虎先哼了声,道:“好一个良民,可大人利用我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不知大人作何解释?”
杨大人立即拉下了脸,道:“阮公子,本官到底欠了你多少银子,你要这样诽谤本官,本官什么时候利用阮大公子,对于阮大公子的遭遇,本官深感同情,可要说我利用阮公子,这话儿可就严重了,我不过是请阮公子喝喝茶,吃吃饭,顺带送了几分书信往来,给了些银子,若这算是利用的话,那本官这个利用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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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436章:雕颜卉服之乡,龙荒朔漠之长
1437章:识时务者为俊杰
阮虎哼了声,却不上这个当,道:“人都说黎叫父子狡猾,可看黎家父子再狡猾,怕也不是你的对手,把人卖了,被卖的人还帮大人数银子,这手段世间几个人有这等本事,大人说不会利用人,怕是没人相信吧?”
杨峥嘿嘿一笑道:“想不到本官竟有这等本事,着实惭愧,惭愧的很,此等好事,本官定要继续发扬光大!”
这下阮虎汗了一把,心说:“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张本、徐朗等人则是微微一笑,颇有一笑倾人国的功效,显然是对这位杨大人的脸皮早有领教,已达到了见怪不怪的境界。
等众人嬉笑完了,徐朗才看了一眼杨峥,道:“大人不觉得这其中可以利用一下么?”
杨峥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要说张本、黄福、徐朗等人最敬佩的便是他这种遇到大事,还能保持镇定的模样,虽说这种风骨人人都有,但未必人人能做到。
杨峥慢悠悠的喝着茶汤,差不多将一杯茶汤喝干净了,才吐了口气道:“不知徐军师有何妙策?“
徐朗呵呵一笑道:“我看黎家父子未必是省油的灯,偌大的安南国,被陈鹄坐了这么多年,未必心头没有怨恨,我看陈鹄未必能做成刘禅!”
“黎家父子薄寡义,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往陈鹄还有些利用的价值,如今大明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黎家父子和谈无望,自是不肯继续让陈鹄做这个傀儡皇帝,陈鹄八成是个死?”阮虎一听黎家父子气不打一处来,阮家如此忠心耿耿,落得如此下场,早已让他恨透了黎家父子,因此这会儿说话毫不客气。
“黎家父子未必这么薄寡义吧,陈鹄可是陈家的后人,正儿八经的皇家子嗣,虽说天下人心不向着陈家,可不是没有期望的,黎家这会儿杀了陈鹄,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寒了心?”杨峥似是而非的道。
阮虎道:“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有谁知道?”
杨峥嘿嘿一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是还有人知道么,只要有人知道,真相就永远不会淹没,你说是不是军师?”
徐朗抱拳道:“大人英明?”
杨峥摆了摆手道:“军师严重了!”说着叹了声,道:“我这人最见不得人有人受委屈了,不知道便也罢了,知道了,哪有不管的道理,心太软终究不是好事,以后得努力改改这毛病?”
阮虎道:“你还是别改了,不然我伯父谁去救啊?”
杨峥唉了声道:“看看,不管这破事还不行了?“
众人彼此微微一笑,徐朗道:“大人准备如何利用这件事?”
杨峥道:“那就要看黎家父子怎么做了,若当真让陈鹄做了刘禅,也算是有仁之心的仁者了,我们还能说什么?”
“可若做的不是刘禅,而是小明王呢?”徐朗压低声音一字一的问。
杨峥倒不如何惊讶,一旁的黄福、张本则满脸的惊讶,这也难怪,谁都知道当年小明王是怎么回事,可毕竟是朱元璋做的事,成为臣子却诽谤自己君父,这是目无君上,目无法纪的事,不要说说出来,就是平里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想也不敢想,在那个恐怖的年代,锦衣卫无孔不入,万一那天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说了出来,可不是光杀头那么简单了,弄不好就是满门抄斩,李善长的灭门惨案,蓝玉、胡惟庸的大屠杀可是相去不远,谁知道这孙子辈还在意不在意。
场上因为徐朗的这句话,气氛忽然冷却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的目光全落在了杨峥上。
小明王的事儿,因史书有记载,倒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说是二十二年六月,丰、士诚乘闲刺杀察罕,入益都。元以兵柄付扩廓,围城数重,猱头等告急。福通自安丰引兵赴援,遇元师于火星埠,大败走还。元兵急攻益都,地道以入,杀丰、士城,而械送猱头于京师,林儿势大窘。明年,张士诚将吕珍围安丰,林儿告急于tai祖。tai祖曰:“安丰破则士诚益强。”遂亲帅师往救,而珍已入城杀福通。tai祖击走珍,以林儿归,居之滁州。明年,tai祖为吴王。又二年,林儿卒。或曰tai祖命廖永忠迎林儿归应天,至瓜步,覆舟沉于江云。这段史记,虽有些含糊,但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古天无二主,山无二虎,朱元璋经百战,从一个小和尚走到大明最高统帅,险些将命丢在战场上,打下的江山,自是不愿意给他人做了嫁衣,所以小明王必须死了!徐朗所言,就是告诉杨峥万一黎家父子狡猾,学了我朝洪武爷的手段,让陈鹄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事利用的价值就不多了?所以想要利用,就早些下手?“
杨峥微微一笑道:“军师的话儿虽大逆不道了些,不过出发点都是为我大明做事,我想以洪武爷宽宏博大的怀,定不会加以怪罪的,不知诸位以为本官说的可对?”
张本、黄福各自看了一眼,心道:“洪武爷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主儿,要不然也不会杀光了功臣了!”
但彼一时此一时,当年洪武爷的杀伐之气,经过洪熙一朝,早已淡了许多,那些忌讳的话儿,倒也敢说一两句,再者人家也说得没错,徐朗这番话儿说到底也算是为了朱家做事,只要事办得好,洪武爷断然没有怪罪的道理,听杨峥如此说,两人各自含糊了声,这事儿就算是过了。
徐朗全然没有感激的觉悟,继续道:“大人想要打击黎家父子,这会儿是最好的机会,大人可莫要错过?”
杨峥点了点头道:“军师提醒的是,本官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事就交给锦衣卫吧,任何的风吹草动,任何的细节都不可遗漏,至于小报如何渲传此事,就交给军师了?“
徐朗抱拳道:“大人请放心,卑职一定做好这件事?“
杨峥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今晚我们就在此等待黎家父子的精彩表现了?”
张本道:“可不是么?”
黄福道:“杀人总是不好的,不过是么,偶尔杀一个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关帝庙外的行宫里,陈鹄有些惆怅的惆怅,从这会儿起,他不再是安南的皇帝,不能穿龙袍,不能坐龙椅,甚至三宫六院也没有了,巍峨的皇宫也不能在踏入半步,可以说从他写下退位诏的那一刻,他便将一切都舍弃了,如今等待的是舍后的所得,这关乎他后半生的过的是锦衣玉食的好子,还是过饥寒交迫的苦子,这种命运被人捏在手中的感觉,让他感到不满,又感到有些悲哀,可转念一想,自己本就是个乞丐,一无所有本就是自己,如今舍了这一切,只要活着,便不算太糟糕,刚才得了小翠儿的一番提点,他已是幡然醒悟,人心不再再耐着这位置上,下场只有悲剧结尾,他还年轻,还不想死,还想好好看看这个花花世界,所以他才听从了劝告,写下了退位诏书,目的就是告诉黎家父子,他很识时务,能给黎家父子留下点好感,从中得到些好处,他相信黎家父子不会那么绝,再者范文巧前两已送来了黎利的承诺,许他做个逍遥王爷,碍于当时没明白这其中道理,才让对方吃了几次闭门羹,如今想来险些做了一件错事。
独自想着心事,同时也在等待黎家父子的口信儿,他相信这会儿那份诏书已经送到了黎利的手中,许诺自己的逍遥王爷的圣旨,也差不多了到了。
“做一个王爷也不错?”陈鹄轻轻叹了声,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算是彻底放了下来,再也不用战战兢兢的做什么傀儡皇帝,这皇帝的宝座谁坐,谁坐去,朕是不坐了。
窗外的月色皎洁明亮,映出不远处的楼宇,从这里望去,正好看到关帝庙的一切轮廓,主次分明,布局严谨。阁嵯峨,气势雄伟;屋宇高低参差,前后有序;牌楼高高耸立,斗拱密密排列,建筑间既自成格局,又和谐统一,布局十分得体。庭院间古柏参天,藤萝满树,草坪如毡,花香迷人,使磅礴的关帝庙氤氲着浓烈的生活气息,让人有些留恋。
他竟发现了,自从坐上了这张龙椅,他似乎没有好好看看四周的景色,自己的夜空不过是皇宫的那一块,一成不变,既不能大多少,又不会少多少,看不到更大的夜空,更美的景色,甚至更多的人,可恨的往的他,竟还担心自己失去那一切,殊不知眼前的这一切比起往的皇宫可要好看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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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8章:自古无毒不丈夫
cpa300_4(); “有舍有得,不舍不得,大舍大得,小舍小得,看来那女子说得没错,朕若不是舍了这一身龙袍,又如何看到这等秀美绝伦的夜色呢,若没有舍得,朕万万没有此等心情在此赏花看月,看来这舍还真不是一件坏事?”
看了半天,陈鹄的心情渐渐开朗了起来,这一切良好的开端,让他对黎家父子的承诺充满了信心,从今日起,做一个逍遥王爷,每日把酒言欢,看天下美景,不问世事,什么功名利禄,什么王者霸业,什么天下百姓与自己无关,自己要做的就是一世的逍遥快活,对了,还得找一个可人的女子,小翠儿还不错,想来黎利是会答应的。(一秒记住本站 看书阁 .kanshuge. 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看着景色想着未来的期望,竟不知不觉夜色去了一大半,窗外的夜色不知何时,竟黯然了几分,他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心头猛的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思绪,随即他又自我安慰道:“或许黎利思索如何安排自己的时候,费了些时辰,所以他们来晚了些,这会儿圣旨怕是在路上了!我再等等!”
如此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仍不见人来,陈鹄有些着急了,他喊来了几声,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他顾不得多想,匆匆写一封信,想让黑衣人送过去,帮自己问问,虽说不是皇帝了,但好歹也是未来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奴才,未必不给面子。
但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有些意外,黑衣人到是接下了信封,却也对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儿:“陛下的这信,只怕是用不上?”
他有些不明白,也有些着急,上前拉过黑衣人的衣袖,大声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冷得吓人,他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神能有这么冷,仿佛是一把利剑,随时随地能杀人的那种。
他心里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道:”朕要见黎利?“
黑衣人道:“王爷忙于国事,怕是没功夫见陛下?“
“你是什么意思,朕是皇帝?”陈鹄大声道,语气中透着颤抖。
黑衣人神色冷若冰霜,听了这话儿才冷笑了声道:“陛下聪明绝顶,难道听不明白卑职的话儿?”
“你……?”陈鹄声音开始颤抖,眼里里满是恐惧之色。
“王爷说了,卧榻之侧,容不得他人酣睡,让卑职来送陛下上路,还请陛下莫要怪卑职,卑职这也是奉命行事?”黑衣人抱拳道。
“不,朕不想死……朕不想死……黎利你这个小人,要害朕……朕要诛你九族……?“陈鹄满脸惊恐,开始破口大骂。
“陛下这又是何必执着呢,您做了这么多年的傀儡,活得如此不如意,还不是一死一了百了,王爷少了心头的威胁,便会时时念着您的好,逢年过节的给您烧些纸钱,岂不是更好?”黑衣人冷声道,右手已经开始伸向了腰间,外面都是他的人,所以他并不担心。
“将军……你告诉黎利……朕……朕把皇位已经把皇位让给他了,朕对他没威胁,他做他的皇帝,朕只想做一个逍遥的王爷……?“陈鹄颤抖着身子道,额头上、后背上几乎快被汗水给汗湿透了,这刀一旦拔出来,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所以他的话儿,必须在刀没拔出来之前说,不然就没机会说了。
黑衣人摇了摇头道:“逍遥王爷……?”
“不,不,朕不做王爷了,朕做一个寻常百姓?”陈鹄继续大声道,声音里几乎带着悲哀之一。
身为一国之君,落魄如此,的确有些窝囊。但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希望能活下去。能有朝一日回到多年前河内一座小镇上,他贩卖粗布,赚取少许的银两,日子过的虽然清苦,但白天累了,晚上回到家中妻子的热水脚,儿子的呼喊,夜晚抱着老婆的缠绵,这一切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并不像当皇帝……每天要看大量的奏折,稍微有不慎就被群臣喝骂……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皇帝谁想做,谁做去……我只想好好活着!
望着眼前这个近乎哀求的男人,黑衣人竟摇头叹息了声,似乎有些不忍。
“将军,求求你了?“陈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了,苦苦哀求。
“一将功成万骨枯,陛下得罪了……?“黑衣人说了句,拔出了腰间的朴刀来,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不,不……?“陈鹄仰着脸,满脸惊恐的道。
黑衣人不为所动,缓缓举起了明晃晃的朴刀,忽的双目一睁,朴刀刀光一闪,结结实实的劈了下去。
关帝庙外,黎元龙背负着双手,慢慢欣赏着四周的一切,左侧的青龙偃月刀三把,重三百斤,门口还有铜香案一座,铁鹤一双,以示威严。殿内木雕神龛玲珑精巧,内塑帝王装关羽坐像,勇猛刚毅,神态端庄肃穆。龛外雕梁画栋,仪仗倚列,木雕云龙金柱,自下盘绕至顶,狰狞怒目,两首相交,以示关羽的英雄气概。龛上有康熙手书“义炳乾坤”横匾一方,更增崇宁殿庄严肃穆的气氛。
黎元龙缓缓扫了几眼后,目光落在了关二爷的金身上,自言自语的道:“自古无毒不丈夫,非小王爷不讲仁义,还请关二爷莫怪?“说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才转过身来,冲着门外喝道:“有消息了么?“
一个亲卫兵上前抱拳道:“回禀小王爷,传令兵已经传来了消息,薛五已经下了手,正往关帝庙赶来……以卑职推算,天亮之时应该就可以到了……不过……?”
黎元龙心头一惊,皱着眉头喝道:“不过什么……?”
那亲卫兵道:“我们的人马有人发现了大明的人,狗皇帝临死前,大嚷大叫,怕是引起了大明的警觉,于王爷的声誉有损……?”
“声誉,我们黎家从来是敢作敢当,还怕区区几个大明百姓乱嚼舌根子,再说了,这安南乃我黎家打下来的,哪有让陈家后人坐龙椅的道理”黎元龙眉头一皱,语气冰冷:“传令给薛将军让他不必理会,尽快赶来!”
“是!”那亲卫兵一抱拳,翻身上马片刻便消失人影。
行宫的角落,几个黑影飞快的扫过,他们动作极快,在漆黑的夜里,几乎难以发现他们的存在。
“怎么样,消息可打探清楚了?”假山外,一个浑身黑衣的汉子低声问道。
“回千户大人的话,行宫的一切,我等都打探得一清二楚?”隐藏在一片花丛中的汉子忽然站起身来压低声音道。
为首那黑衣人眯着双眼看了一眼远处的行宫道:“如此最好不过了,大人的计谋能否成功,就在今晚了?“
“千户请放心,一切都在卑职的掌握之中,此等大事,卑职绝不敢马虎!”黑衣人点了点头道。
“去吧!”为首黑衣人摆了摆手道。
身后那黑衣人应了声,身子一跃,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为首黑衣人看了看,自言自语的道:“黎家父子又走错了一步,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关帝庙的方向,十余匹快马疾驰而来,滚滚的灰尘迅将马上的众人淹没在一片云雾之中。
“小王爷……他们来了……?“一个亲卫兵眼尖,虽然漆黑的夜里还看不真切,但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为首之人,便是自己派出去的江湖杀手,那人一手提着马缰,一手提着黑匣子,一马当先的快奔来!”
黎元龙浑身颤抖了一下,才从竹榻上站了起来,顺着那侍卫喊的方向望了去,阴鸷的双眼里射出两道厉光,光芒渐渐的形成了一条线,许久才听得他一声长叹:“终于来了……?”
一阵马蹄声响过后,数十个黑衣人人人手提大刀,昂然而进,过了今晚,他们就是一方开国功臣,这份功劳他们相信,黎利不会忘记,也不敢忘记,从此后,他们必是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再也不必去江湖嗜血的日子,他们可以成家,可以给他们安稳。
十几个黑衣人快马加鞭疾驰而来,速度极快,刚刚还听得在远处,片刻的功夫,便到了跟前,为首黑衣人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走来进去,一双抱拳道:“小王爷……在下幸不辱命将斩下了狗皇帝的人头,请小王爷过目……?”
“快打开给小王看看?“黎利语气激动道。
黑衣人利索的打开了黑匣子,摇曳的烛光下,只见陈鹄的人头安安稳稳的放在了黑匣子里,不知是心有不甘,还是心头悔恨,那一双眼睛尚未合上,漆黑的夜色里显然甚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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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438章:自古无毒不丈夫
1440章:国不可一日无君
cpa300_4(); 高航道:“辛苦倒也没什么,就怕一个陈鹄不足以坏黎家父子的光辉形象,对国事毫无用处?”
杨峥道:“依黎家父子这些年的表现,单杀一个陈鹄的确不足以引起震动,但凡事看你怎么运作,只要我们将黎家父子致力于对立面,未必就没有些好处,项羽当年杀义帝,“怀王者,吾家武信君所立耳,非有功伐,何以得颛主约?”项羽同将领们沟通思想,说这三年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冲锋陷阵灭了秦帝国的是咱哥儿们,芈心一点功劳也没有,咱大伙儿把他名义上的地盘分了,都尝尝做王爷的滋味。===百!度搜索**看书~阁+小说名称**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然身披坚执锐首事,暴露于野三年,灭秦定天下者,皆将相诸君与籍力也。怀王亡功,固当分其地王之”。“诸将皆曰:”善‘“,这一片叫好声充分说明了大伙儿根本没把芈心当回事。所以,义帝也就是楚怀王的傀儡身份是很明确的,毋庸置疑的。顺着道学家的理儿说,杀傀儡和”弑君“应当是完全不同的事情,项羽势大,旁人没人敢说什么,只是说他愚蠢罢了,要知道,在义帝被杀之时,正值刘邦已经攻略三秦之地。如果义帝不死,那么,刘邦是以项羽违约没有封给他关中的名义起兵的,现既已收回三秦之地,目的已经达到,再行进兵,那就是狐狸的尾巴露得太早,而显得不尴不尬、脸皮有点儿厚。而义帝一死,恰好给了刘邦一个绝佳的借口:讨伐弑君之人,为大家共同的领袖——熊心报仇。所以说,义帝死了,对项羽有百害而无一利,对于刘邦来说,却是雪中送炭,恰如天降甘露、来得正是时候,如今的我们就好比是刘邦,你说这样的一个好事儿,怎么会是对国事毫无好处呢?”
高航笑道:“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一个陈鹄是不是少了点,如今看来是我多心了,杨小弟分明是成竹在胸啊?“
杨峥嘿嘿一笑道:“高大哥过奖了,小弟充其量是顺应眼前的局面而已!“
高航一愣,随机哈哈大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平吴王府今日可是一片忙碌,府上的宫娥、太监从前天晚上就得知了皇帝龙驭上宾了,当今圣上虽是春秋鼎盛,但一直没有子嗣,让满朝文武好生头疼了一番,好在皇帝似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在临死之时,留下诏书,对当今平吴王爷大肆赞扬,愿将国事托付给王爷,愿王爷继承一统天下的大业。
这份诏书在昨日一早就在义安城内传了个遍,什么夫天造草昧,树之司牧,所以陶钧三极,统天施化。故大道之行,选贤与能,隆替无常期,禅代非一族,贯之百王,由来尚矣。陈道陵迟,仍世多故,爰暨元兴,祸难既积,至三光贸位,冠履易所,安皇播越,宗祀堕泯,则我宣元之祚,永坠于地,顾瞻区域,翦焉已倾。平吴王黎,天纵圣德,灵武秀世,一匡颓运,再造区夏,固以兴灭继绝,舟航沦溺矣。若夫仰在璇玑,旁穆七政,薄伐不庭,开复疆宇。遂乃三俘伪主,开涤五都,雕颜卉服之乡,龙荒朔漠之长,莫不回首朝阳,沐浴玄泽。故四灵效瑞,川岳启图,嘉祥杂遝,休应炳著,玄象表ge命之期,华裔注乐推之愿。代德之符,著乎幽显,瞻乌爰止,允集明哲,夫岂延康有归,咸熙告谢而已哉!昔火德既微,陈祖底绩,黄运不竞,三后肆勤。故天之历数,实有攸在。朕虽庸暗,昧于大道,永鉴废兴,为日已久。念四代之高义,稽天人之至望,予其逊位别宫,归禅于黎,一依唐虞、汉魏故事。这份诏书这两日在整个义安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这些宫娥太监也都能诵读得一清二楚,只觉得这陈皇帝临死的时候,倒也做了一件好事,黎王爷天纵英才,能文能武,若不是率领义军抵抗大明,这安南百姓还有今日,他做皇帝可不比陈皇帝要强得多了。不仅仅他们是这么认为,这不满朝文武百官也是这么想,自从这退位诏书被传了出来后,昨日天色尚未大亮,王府的门槛都被人给踏破了,那些官儿在范大人的带领下,一个又一个来王府请王爷登基,不曾想,昨日王爷处理完功夫后,让王妃做了一碗,平日里最喜欢吃的清水饺子,恣情吃喝,眼看一碗水饺吃得差不多了,府上的官家附在他耳边悄悄说:”皇帝已经死了,留下退位诏,让王爷继承大统?“
王爷先说:“确实吗?”
得到了官家肯定的答复后,王爷随即悲痛大哭,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晕倒在地,一夜哭声不断,今日一早还又晕了过去,所幸是府上的太医抢救及时,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消息传出,人人都说王爷乃是千古第一忠臣,皇帝将皇帝位交给王爷,实乃最明智不过的事情了。
这不,今日一早,得知王爷身子好了些,等待了两日的文武大臣迫不及待的来请王爷接受诏书,登基为帝了!否则群龙无首,误了国家大事,上对不起皇帝,下对不起黎民百姓。
可王爷始终不答应,还是范大人有法子,率领满朝文武百官就在王府府邸外长跪不起,王爷这才勉强接见了文武百官。只不过是王爷因为身子悲伤过度,最怕吵闹,最后只让范大人进去劝说了。
得到了准信儿,范文巧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好了衣衫,然后就随着太监进了府邸。
刚拉开门帘,就见王妃捧着一碗老参汤,用小勺舀了,一点一点的让王爷喝下去。
才两日不见,王爷精神憔悴了不少,双眼更是毫无光彩,这会儿勉强的张嘴喝了几口,便摆了摆手,表示不喝了,一侧身,便将自己的头斜靠在床榻上,那一双因为悲伤过度而略显干涩的双眼,再一次留下了两行眼泪来。
一旁的王妃看王爷如此模样,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来,连忙从茶几上,拿起了一块干净的丝绸,小心的给黎利擦出眼角的泪水。
“王爷不必如此悲伤……?”看到这一幕,范文巧的双眼也忍不住留下眼泪来,但此时此刻他担负满朝文武百官的期望,是万万悲伤不得,纵有伤感,这会儿也得压在心头,好不容易忍住泪水喊出了这么一句,便再也不多想,走到床前道:“王爷,微臣应百官要求,前来请王爷回宫登基?“
“你说什么,登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儿,你怎么说得出口?我等沐浴皇恩,岂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范文巧难道你的圣贤之书都白读了么?”黎利挣扎着破口大骂。
范文巧无动于衷,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悲壮,咬牙道:“王爷,圣人有云,将欲取天下而为之。狂或之人,图欲纂弑,天必煞之,不可为也。“吾见。”吾,道也。同见天下之尊,非当所为,不敢为之。愚人宁能胜道乎?为之故有害也。“其不得已。”国不可一日无君。五帝精生,河雒著名;七宿精见,五纬合同。明受天任而令为之,其不得已耳,非天下所任,不可妄庶几也。“天下神器不可为,为者败之,执者失之。”非天所任,往必败失之矣。夫物或行或随,自然相感也。行善,道随之;行恶,害随之也。或嘘或吹,嘘温吹寒,善恶同规,祸福同根,虽得嘘温,慎复吹寒,得福慎祸来。“或强或羸。”强后必更羸,羸复反更强,先处强者,后必有羸;道人发先处羸,後更强。“或接或随。”身常当自生,安精神为本,不可恃人,自扶接也。夫危国之君,忠臣接之,不则亡。夫病人医至救之,不制则死。“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去甚恶及奢太也。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彊天下。”治国之君,务修道德,忠臣辅佐,务在行道,道普德溢,太平至矣。
吏民怀慕,则易治矣,悉如信道,皆仙寿矣,不可?攵兵彊也。兵者非吉器也,道之设形,以威不化,不可专心甘乐也。道故斥库楼,远狼狐。将军骑官房外居,锋星脩柔去极疏,但当信道,於武略耳。“其事好还。”以兵定事,伤煞不应度,其殃祸反还人身及子孙。“师之所处,荆棘生。”天子之军称师。兵不合道,所在淳见煞气,不见人民,但见荆棘生。“故善者果而已,不以取彊。”果,诚也。为善至诚而已,不得依兵图恶以自彊。“果而勿骄。”至诚守善,勿骄上人。“果而勿矜。”至诚守善,勿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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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440章:国不可一日无君
1441章:君天下之德而安万世之功者
“果而不得已,是果而勿彊。”至诚守善,勿贪兵威。设当时佐帝王图兵,当不得已而有。勿甘乐也,勿以常为彊也。风后佐黄帝伐蚩尤,吕望佐武王伐纣,皆不得已而为之耳。“物壮则老,谓之非道,非道早已。”闻道不能行,故老,老不止早已矣。圣人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如今皇帝遭jian人所害,我安南百业待兴,大明、哀牢、占人虎视眈眈,若王爷不继承大统,这天下该如何是好?“
“非本王不知好歹,只是陈皇虚心纳谏,厉行俭约,轻徭薄赋,使百姓休养生息,各民族融洽相处,国泰民安,这样的一个好皇帝,却遭受奸人所害,本王非但找不出凶手为国除害,反而继承他的皇位,你让本王如何对得起他?“黎利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人看了几乎要落下眼泪来。
“王爷真乃忠臣也?“范文巧赞叹了声,道:”王爷此言差矣,圣人云,道虽微小,为天下母,故不可得臣。“王侯若能守,万物将自宾。”人不可以贵轻道,当之,万物皆自宾伏。“天地相合,以降甘露。”王者行道,天地憙,滋泽生。“民莫之令而自均。”王者尊道,吏民企效,不畏法律,乃畏天神。,敢为非恶。皆欲全身,不须令敕而自平均。“始制有名。世间之物有的前行,有的后随,有的嘘暖,有的吹寒,有的强壮,有的瘦弱,有的受益,有的失落。因此圣人要去除极端,去除奢侈,去除过度,王爷天纵英才,且心系天下,乃当今帝王不二人选,皇帝既留下退位诏,足以看得出,在皇帝的心中,王爷才是这天下之主,王爷如今不过是秉承了皇帝意愿,就算皇帝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常言道,道人求生,不贪荣名。今王侯承先人之後,有荣名,不强求也。道听之,但欲令务尊道行诫,勿骄溢也。“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王侯承先人之後。既有名,当知止足,不得复思高尊强求也。“知止不殆。”诸知止足,终不危殆。“譬道在天下,犹川谷与江海,王爷切莫在犹豫了,择日登基吧?”
“譬道在天下,犹川谷与江海……?”黎利默念了这一句,忽的双目一紧,盯着范文巧道:“本王真能继承这个皇位么?”
范文巧道:“禹有天下,传十有六王,而少康有中兴之业。汤有天下,传二十八王,而其甚盛者,号称三宗。武王有天下,传三十六王,而成、康之治与宣之功,其余无所称焉。虽《诗》、《书》所载,时有阙略,然三代千有七百余年,传七十余君,其卓然著见于后世者,此六七君而已。呜呼,可谓难得也!王爷英姿盖世,武定四方,开创安南一方霸业,式昭文德。有君天下之德而安万世之功者也,况且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 所倚? 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 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这天下的百姓,早已知晓王爷的真诚,只有王爷的这样的人,才会天下百姓的真诚,才能成为治理天下的崇高典范,才能树立天下的根本法则,掌握天地化育万物的深刻道理,这龙椅王爷不能坐,这天下还有何人能坐!”
黎利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陈鹄被杀的消息,诏书被传出去的消息,他与昨日一早就接到了黎元龙送来的消息,虽说由此打算,但当真事到临头了,还是有些心慌意乱,经过一番商讨,总算是让他安下心来演这一场好戏。
首先他要让天下人知道他平吴王是如何的贤明,如何的忠诚,要做到这一步,他必须要拿出诸葛亮哭周瑜的本事来,为此,他着实下了一番功夫,从今日一早他就呕吐了几次,且实实在在的哭晕了过去,这等长面,他相信用不着多久就会传遍整个安南城,对他的威望将是大大的有利。
再者,这一番作为,除了表现他的忠臣的美名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目的,试探群臣的心,皇帝已死,普天之下,他自问除了自己外,还真没有谁能有这个本事,坐上这个皇位,而这时候也是最能看出这帮臣子的心,所以他于皇帝退位诏书,充耳不闻,目的就是看看这帮臣子的心还有没有他这个王爷。
结果如他所料,不过才一日的功夫,满朝文武百官纷纷上门央求他择日登基好稳固天下臣民的心。
他恨不得立刻登上那张龙椅,好君临天下,做一个开国之君,但他也知道,眼下还不是时候,一来新皇帝的诏书尚未传遍整个安南与他威望不利,二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让他选择在等上一日,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从这两日的效果来,无论是皇上驾崩的消息,还是诏书都已经传遍安南的大街小巷,请他登基的人不再是文武百官,天下百姓也有不少,这才是他要的场面。
如今两日一过,无论是人心,还是继承皇位的合法性都通过诏书传了出去,即便是他现在不登基,怕是天下百姓也不答应了,可谓是登基的条件已经成熟。
见范文芳如此说,黎利才叹了声道:“范大人说的对,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本王这等有用之身,不可辜负了天下百姓的厚爱,这次听你们的,继承皇位,一定天下!”
“王爷圣明……?”范文巧大喜道:“王爷能这么想,此乃我安南之福,百姓之福啊?”
黎利摆了摆手道:“本王虽说答应登基,但这礼节你们还需做足了,本王可不想天下人说本王为了登基,而忘记了礼数?范大人可明白?“
范文芳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儿,那里不黎利话中所指,忙应道:“王爷请放心,微臣知道了该怎么做了?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黎利道:“你明白什么?”
范文巧道:“微臣近日奉命对汉人的礼仪有了研究,据说这禅让是起源尧舜禹禅让 后家天下取代公天下 后世想要称帝要帝王施以禅让之美名 三推三让也切含“事不过三”之说 禅让的的程序,先是要由臣下百官集体上表,请求登基治天下。而这位准皇帝必然要推辞,表示不敢当。然后臣下再上表,再推辞,如此往来三次,算是完事,王爷交代的事情,微臣怎么能忘记呢?“
黎利有气无力的嗯了声,道:“现在第几次了?”
范文巧一听黎利这话儿,那里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忙道:“先前已有了两次,算上微臣这一次,算是第三次了?”
“哦,第三次了,那本王倒也不好在端着了,不然天下百姓,文武百官怕是怀疑本王的用心了?”黎利挣扎着坐了起来。
范文巧应了声,随即对门外喊道:“王爷起驾,回皇宫!“
“本王这么回去可合适?”黎利有些担心的问。
范文巧道:“如今满朝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饶首盼望,再没有比这个点更合适的,再者,外面的仪仗卫队微臣早就给王爷准备好了,王爷若不去,怕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范大人有心了?今日之功,本王铭记在心?”黎利目光一闪道。
范文巧心头一喜,道:“王爷客气了,此乃微臣该做的,算不得什么?”
黎利也不多言,对门外道:“既是准备好了,那就把座驾抬进来吧?”
早等候在门外的侍卫,闻声把銮舆直接抬进了王爷的寝宫。
看着近一丈高的御座,黎利双目一闪,两道光芒如利剑一般扫过御座,一丝狂热一闪而过,道:“这便是宝座?”
范文巧道:“回王爷的话儿,这便是宝座,为髹金雕龙木椅,是象征至高无上皇权,样子与平常座椅不大一样:有一个”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蟠着金光灿灿的龙。底座不采用椅腿,椅撑,而是一个宽一丈,进深半丈的”须弥座”。通体髹上黄金,显得富丽堂皇又气势威严,微臣连夜让人打造的,今日一早才做成,王爷雄才伟略,这御座自是不同凡响?”
黎利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你做得很好?本王要做便做古往今来第一皇帝,便是这宝座本王也绝不含糊。来人,扶本王起来。“
“是!“站在前面的两个宫娥小心地将他扶起来。
“给本王梳洗,本王要干干净净,以最佳的状态坐上这张龙椅?“黎利语气冰冷道,才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多了某种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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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2章:天日之表,帝王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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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宫娥小心地了应了声,开始着手给黎利梳洗。
两宫娥早就知道今日的王爷不一般,也许过了今日,明日一早就不是王爷了,而是当今皇帝了,所以梳洗的动作格外的小心,完美,竟有了几分威严的味道。
先给黎利洗了脸,然后拿过一把小梳子,小心地将胡子梳理整齐,用夹子夹住了凸出的部分,待胡须顺了,才取出夹子,两宫娥拿来了黄?色的龙袍,黎利看了一眼,道:“本王眼下还不是皇帝,这龙袍就不穿了,还是穿王爷的服饰吧?“
两宫娥应了声,重新拿来了黎利平日里最喜欢穿的服饰,就要给他穿上,站在一旁范文巧看了看,道:“王爷这只怕不妥?“
黎利道:“有何不妥?“
范文巧道:“这天下还没有身穿王服做龙椅的皇帝,王爷还是穿衮服为好?“
黎利眯着双眼想了想道:“也罢,本王既继承皇位,这龙袍早些穿了也算是安定天下百姓的心啊?“
那两个宫娥,一时半会儿没听清楚,还以为王爷还要穿手中的这件王服,正小心的将黎利的小手让里面塞,一旁的范文巧着实有些看不过去,哼了声道:“没开眼的东西,王爷便是当今皇帝,皇帝要龙椅,哪有穿王服的道理,还不给皇帝准备龙袍?“
那两个宫娥吓得不轻,忙将手中的王服给收了起来,重新将那件龙袍拿了过来,开始给黎利穿戴。
毕竟是头一次穿龙袍,黎利还是有些紧张,当看到两个宫娥,擦干净手,小心翼翼的捧出玄表朱里、冠上朱覆、前后十二旒的皂纱帝王冕,然后一个小太监将托盘接住,小心的从里面捧出日月在肩、星山在后、龙在两袖、衣玄裳黄的十二章帝王衮服,看着那精致到极致的龙袍,黎利长吸了一口气,道:“开始吧?“
“是!“身旁的太监毕恭毕敬的应了声,再一次将绣着龙一火三的黄?色蔽膝;素表朱里的大带;以及革带、玉佩、大绶、朱袜全都拿了出来,毕恭毕敬地放在了床榻之上,这些衣物虽说是连夜制作出来的,但手工、色泽、甚至布料都看不出一丝的粗糙之感,柔和的光线下,处处透着威严的光泽。
看着眼前所有的物件,虽说多年早就有穿戴之意,但仍不及此时此刻的紧张,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道:“这便是龙袍么?“
范文巧道:“回王爷的话,这便是龙袍,皇帝穿的衣物?“
黎利眼神里透着光彩,古井不波的哦了声,道:“果然有些不同,怪不得天下人人人都想穿上他?“
众人无人说话,范文巧冲着黎利身旁的两个太监丢了个眼神,那太监会意,双手捧着龙袍,高高举起,道:“陛下,奴婢,奴婢伺候陛下更衣!”
“更衣?“黎利看了看那高高举起的龙袍,哦了声道:”给朕穿上吧?“语气透着威严,让人心头一动。
“是!“那太监应了声,毕恭毕敬地从地上爬起来,与身旁的两个宫娥小心翼翼地给黎利穿上了龙袍,然后一个小太监跪在床边,给黎利穿上了朝靴,然后在将黎利额头边上的发丝盘了上去,用一个发簪轻轻盘起来,这次将皇冠给带了上去,最后洗好了黄丝带,整个穿戴程序算是彻底完成了。
毕竟是头一次穿,黎利先前是紧张,如今是别扭,看了一眼范文巧道:“是不是很难看?”
范文巧摇了摇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毕恭毕敬的道:“天日之表,帝王之姿。”
“不是恭维的话儿?“黎利道。
范文巧道:“岂敢!“
这时两个太监将一旁的镜子抬了过来,让在了黎利的面前。
黎利心头一惊,竟有些不敢看。
一旁的范文巧似明白他的心思,忙道:“陛下身材伟岸,气势不凡,乃天生帝王之貌,这龙袍穿在陛下的身上,最是好看不过了?“
黎利苦笑了声道:“可朕咋觉得浑身不舒服呢?“
“这是陛下第一次穿,有些不习惯是再正常不过了,寻常百姓家头一次穿件新衣服还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呢,更何况是帝王家穿的龙袍?”
“这倒也是?如此说来,到是朕让你见笑了?“黎利笑了笑,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人果然如范文巧所说,天日之表,帝王之姿,他贪婪得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胸前那张牙舞爪的龙,越发觉得这龙袍如此好看,才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竟有些舍不得脱下来?龙袍的感觉,真让人沉醉啊?“
约莫看了一盏茶的功夫,黎利才收回了目光,道:“时候差不多了,该出发了吧?“
两个小太监急忙收回了镜子,开始一左一右扶着黎利坐上了那龙椅,待黎利坐稳固了,这才撤出了手腕,黎利便如被人点了穴位一般,目不斜视,一动不动的端坐在龙椅上,不要说黎利自己感到别扭,便是范文巧看着也觉得有些异样,看了看小心的走了过去,压低声音道:“皇上,汉人的坐姿讲究,趺(音副)坐”,即双足交迭,盘腿而坐,类似佛教中修禅者,所以又称 “跏趺坐”;“箕踞”,即两腿前伸,全身像簸箕形状;“跽”(音计),即跪坐,tun部压在后曲的小腿和脚上,寻常的时候,坐姿可以随便一些,好像上面的前二种,但是如果和尊者,长者,朋友交谈,或在议事,宴会和招待客人时,就要采用礼貌的姿式——“跽”了。今日皇帝只是进宫,不必太正式?“
黎利却摇了摇头道:“不,朕要以帝王之姿进皇宫,就是让天下百姓,让满朝文武百官看看,朕这个皇帝与旁人不同?你告诉我,汉家皇帝的坐姿是如何?“
范文巧看黎利语气透着坚决,不敢怠慢,脑海里思索了一番,道:“汉家皇帝是端坐明堂,坐北而朝南,惜字如金,不辨面容!”
黎利猛吸了一口气,原本有些矮下去的腰板立即挺得笔直笔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低声道:“这样可以么?“
范文巧道:“汉人的君子士大夫十分重视自身道德礼仪的修养,所以即使平时闲暇之余,也要做到约束自己的言行,如东晋的陶侃便是“职事之暇,终日敛膝危坐。宋朝的司马光平时“燕居,正色危坐。汉家的皇帝平日上朝时,俨然端坐龙椅,俯视着众人,这种皇帝举止修养的基本功其实是在长期严格的要求下培养出来的,从小讲究凡饮食,动履,言语,皆有矩度。虽平居独处,亦教以罔敢越轨”。而登基后和大臣们议政,和经讲官研读书史或家庭谈笑时“率皆俨然端坐”,是幼年起习就,加上平时的自我涵养造成的,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皇上能正襟危坐,已属难得……?“
“这么说来,这当皇帝倒也是个累人的活儿,便是这坐姿也不是寻常人能坐出来的?“黎利叹了声,语气透着几分沮丧。
“汉家的规矩太多,朕还是用了吧,就这么坐着吧?”
范文巧应了声道:“陛下圣明!”
黎利摆了摆手道:“他们都来了吧?”
“回皇上的话儿,满朝文武百官都到了,就等着陛下回宫呢?”范文巧道。
黎利点了点头道:“那就进宫吧?”
身旁的太监立即用尖锐的嗓子喊道:“皇上起驾回宫”。
声音从王府传了出去,立即有人?大声喊道:“ “皇上起驾回宫……”
府外等候的侍卫同样喊道:“皇上起驾回宫”。声音就这么一声接一声传下去,不多时传遍整个义安城。
皇宫坐落在义安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是以汉家南京城为蓝本,从三年前以原有的义安城打造的一座城池,集中了全国的优秀匠师,动用了两万多士兵和民工。紫禁城在总体设计思想和宫殿建筑布局特点上,都采用了一整套附会天宫的手法,即采用中轴线对称的结构,突出主体宫殿,高台基、大广场,并以象征性手法表示日明星辰环绕拱卫正中的紫微星座,突出地表现了帝王的威严,比起河内的皇城还要威严了几分。
今日一早,三年未打开的宫门缓缓打了开来,砖块的官道上铺了红毯,沿途都站着手持刀枪的侍卫,他们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在此等候着皇帝龙椅进入皇宫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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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3章:拟父子相继、兄终弟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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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前方的广场上早已站了不少官儿,个个穿着早朝的朝服,翘首企盼等待着新皇帝的到来,左侧的为文官,右侧的为武将,中间则是得到消息的贵戚勋旧,三支队伍为首的,不是文官,也不是武将,往日阮家的位置,早已被人取代,i小王爷昂首立在三支队伍之前,今日的他穿了一身九旒冕,这是一种以桐木为綖(yán)板,覆绮于外,玄表(上)朱里(下),前圆后方,前后各垂九旒,每旒以五彩缫(zǎo,同藻)贯赤、白、青、黄、黑五色玉珠九颗。用玉衡维冠,两端以玄紞(dǎn)垂青纩充耳,用青玉珠,下承以白玉瑱。冠插金簪,系以朱纮、朱缨。仿照大明的亲王世子所制,往日他在自家府上倒也穿过,可似这种光明正大的穿还是头一回儿,为此,特意让人制作了八旒冕,綖板前后各八旒,每旒用五彩缫贯赤、白、青三色玉珠八颗。郡王用七旒冕,綖板前后各七旒,每旒用五彩缫贯赤、白、青三色玉珠七颗,此时被风轻轻一吹,越发显得丰神俊朗。
他目光望着远方,神情之中洋溢着喜悦,这次父王能顺利登基,他可谓是出力不少,先是除掉了阮家,再除掉了陈鹄,拿到了退位诏书,一桩桩大手笔,连他自己都觉得若没有他,父王的这把龙椅,怕是还要等些时日,如今父王登[ 基为帝,想来不会忘记自己这份功勋,这太子之位……?“想到了这里,经不住得意起来。
站在左手首位的同样不是朝廷的官员,而是黎家大王爷黎思齐,此时他低垂着面孔,脸上神色不喜不悲,也不知想着什么,倒是他怀里一个四岁的小男孩,显得好奇,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的四处张望,全然没在意四周有些紧张的气氛。
这样的气氛中,众人站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便隐隐的听到前方传来声响,众人心头一紧,人人各自整理了一下衣物,便是为首的小王爷也伸手在衣物上颤了几下,将被风吹上去的灰尘给拍掉,这才双腿一弯,跪了下去。
其余文武官儿见状,纷纷跪了下去,黎思齐抱着小男孩一同跪了下去,小男孩一脸的不情愿,苦于父亲的眼神太过犀利,不得不跪了下去,双眼却是好奇的先前张望。
如此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刚才的呼喊声越来越大,跟着听得一阵庄严的音乐声,其中还不时的夹杂着清脆的鞭炮,烟火的声音,声音响过后,便是皇帝的仪仗了。
先是两队身着金甲的侍卫,手持龙旗、金瓜、长戟、华盖,缓缓走了过来,跟着便出现了那威严辉煌的龙椅,在阳光的照耀下,那龙椅金光闪闪,好不辉煌。
龙椅慢慢走向皇宫的主道上,先前还显得欢快的音乐声,立即为之一变,变得庄严,凝重,让人神情不知不觉的也变得了庄重起来。
那小孩本来还十分好奇的张望,可看到那金碧辉煌的龙椅,立即显得有些紧张起来,看了几眼,便不再多看,缩着父亲的怀里,一动不动。
当龙椅出现在群臣面前的时候,小王爷一马当先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这才反应过来,三呼万岁,声响如雷。
“诸位爱卿都起来吧,随朕回宫!”龙椅上的黎利正经稳坐,缓缓的发出命令。
“谢陛下!”群臣齐声高唱,全都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的站在了官道的两侧,让龙椅先行。
黎利看了看前方巍峨的宫殿,沉声道:“进宫!“
前方的侍卫唱诺了一声,直接抬着龙椅往皇宫走去,沿途的文武百官,王孙公子,依着官位大小,一一加入队伍中,一时之间,浩大的队伍浩浩荡荡进了皇宫。
进了大殿,侍卫将龙椅小心的放在坐北朝南的位置上,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文臣武将则分成两队,一一站好了自己的位置,等龙椅放好,便重新跪了下去,三呼万岁。
黎利端坐在龙椅上,面部表情的看着脚下黑压压的文武百官,竟有些不熟悉的感觉,摸着自己身上的龙袍,看着四周金碧辉煌的殿宇,一切仿佛坠如梦中一般。
“朕真的当皇帝了?“黎利感慨了一声,双眼竟有些湿润了,他忽想起当年的自己,不过是地方豪绅,黎利不满明朝的统治,便隐居山林,广交豪杰之士,召募流亡群众。明永乐十六年正月,在蓝山乡起兵反明,自称”平定王”。当时,除黎利外,还有潘僚、郑公证、黎饿等起义军,他并不算是太显眼的,也不是实力最强大的,但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日的这般地步,如今回想起来,感觉像做梦一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乡下小子,凭着三千人马,面对强大的明军,一路杀了出来,从最初的灵山、蓝山乡,到如今拥有了整个安南,还坐了皇帝,这般经历,除了汉人的汉高祖刘邦,明洪武朱元璋外,只怕没人比自己更低下的出身了,如今一切如他所愿,当真做了皇帝,其中的滋味,是欢喜,是失落,还是哀伤,他不得而知,脑海里想得最多的不过是一句话儿而已:”我黎利终于坐了龙椅,当了皇帝!“
文武百官可不知皇帝在想什么,他们只知道,按照禅让的规矩,新皇帝已来了,那禅让的过程还是要走一走,这禅让虽说早已名存实亡,人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走与不走那就是两种效果,如不走禅让制,黎利以王爷的身份进入皇宫,坐了龙椅,与名声自是不利,而行了禅让制,虽说程序麻烦了些,但按照汉家的规矩,这首领之位,包括部落首领之位、部落联盟首领之位、王位、帝位等。如伊祁姓的尧让位给姚姓的舜,舜让位给姒姓的禹。这是一种“拟父子相继、兄终弟及”的王位继承制度,是对正统王位继承制的模拟,所以要想获得正统,仍然有一次重大的“禅让”仪式,如商朝开国的时候,商汤召开三千诸侯大会,会上商汤“三让王位”;明朝开国的时候,朱元璋也曾“三让王位”。“三让王位”与其说是政治表演,不如说是远古禅让制度的孑遗,其好处便是给自己正名。
见黎利茫然无知,身为这次策划之一的范文巧忙上前一步,道:“皇上,陈皇帝禅让皇位,虽群臣皆知,但百姓不知道,微臣以为眼下最紧要的,是先把陈皇帝留下的诏书昭告天下,好安定天下百姓的心!“
黎利一时有些迷糊,听范文巧这么说一说,也觉得自己有点心急了些,便点了点头道:“范大人说的是,朕毕竟是以王爷归为皇帝,若不将陈皇帝的诏书昭告天下,天下人还道朕的这皇位来路不明呢?这诏书就有范大人当厅宣读后,昭告天下吧?“
范文巧当即领命,从黎利手中接过诏书高声诵读了一遍,然后着令礼部昭告天下。
宣读了诏书,范文巧又上前道:“陛下,依古礼,新皇还需一场登基礼,还请陛下明示?“
黎利头一次做皇帝,那知道这么多,只觉得自己屁股下坐的是龙椅,自己已经是皇帝,那还需要什么登基礼,正要说不用这么麻烦,朕这个皇位来得名正言顺,天下还有何人不服,可看范文巧的意思,这套虚假的礼仪还少不得,他先是一介土豪,跟着做了军人,与这些虚头巴脑的礼仪并不熟悉,闻言道:“既如此,此事就有范大人着手准备便是?”
范文巧应了声,想了想又道:“敢问陛下,这登基礼是以我安南模式,还是依着大明的礼仪?”
黎利好不容易做了皇帝,自是想风光一下,想起昔日的陈鹄的登基礼,既寒酸又简单,丢了皇家的威严不说,还委屈了自己,所以一听范文巧的话,想也不想的道:“大明是礼仪之邦,朕为新军,立志要开创一片新天地,这登基礼还是依大明的办吧?”
范文巧虽是文人,但毕竟不精通汉学,与大明的礼仪知道的不多,一听黎利要采用大明登基礼,不免感到有些为难,想了想道:“皇上,这大明登基礼极其繁琐,汉人的朝廷讲究用礼以治国,不外乎,道之以德,齐之以礼,帝王嘉礼,又是礼的最隆重体现,而且登极礼,又是一朝的首礼,向来有当朝礼部尚书亲自操办,微臣才学不够,勉强操办,怕坏了这新朝的首礼,惹得天下人笑话,所以微臣斗胆请皇上容许微臣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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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4章:释普天倾首之望
黎利也知道这登基礼的重要,闻言道:“范大人要见什么人?”
范文巧道:“阮大人!“
“范大人此话何意,难道范大人不知道阮鹰那老匹夫勾结反贼,坏我父王大事,此等大逆不道之人,范大人还要见他,不知范大人有何居心?“范文巧的话儿刚落,一旁的黎元龙冷笑了声抢过话头道。XsHuotXT.
范文巧似有应对,闻言并不慌乱,抱拳对黎元龙行了一礼道:“小王爷的话儿严重了,微臣只是这么做,只是出于对皇上登基礼的考虑,谈不上别无用意?”
黎利面部表情的问:“范爱卿此话怎讲?”
范文巧道:“阮大人精通、与汉人礼仪最是熟悉,微臣见见他,只是想让阮大人给微臣说说细节罢了,以免坏了陛下的登基礼?”
黎利哦了声,道:“既如此,朕便让你见见他便是?”
范文巧忙应了声,退到了一旁,他此番的目的,除了询问登基礼的细节外,更大的目的是想接这次机会,让皇帝答应让阮鹰做这个首席礼仪官, 从而让阮鹰立下这拥立之功,也可以减轻些罪责,好早日出来,可从皇帝的口吻,似对阮家很是忌讳,他是个聪明人,自不会做出引火烧身的傻事来,此事也做到了点到为止。
当日范文巧便进了牢房见了阮鹰,果然如他所料,对汉学精通的阮鹰将汉人的那套礼仪解说得甚是详细,便是皇帝如何落座,带什么佩饰这样的细节方面都一一说了出来,让他好生佩服。
明知道皇帝对阮鹰多有防范,但还是给了不少善意的宽慰,出了牢房后,立即着手登基礼的准备,按照阮鹰的解说,他连夜拟定了一个详细的工作计划,并结合汉人的书籍加以改进,连夜制作了一个详细的流程,然后每一个流程又分为许多小块,密密麻麻让人眼花缭乱,却又不得不说十分的详细。
第二日一早,他先知会了文武百官,先是上了《劝进表》,请求黎利早日即帝位,文武百官虽觉得无聊,无奈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也不敢马虎,一早就在门外请求黎利登基了,按照礼仪,这套礼仪要做三次才算是做足的面子,有了经验的黎利,并不理会,可怜那帮文武百官,天不亮就开始在门外一次一次的劝说,眼看天色超不多黑了,皇宫的大门才被打开,一个太监出来丢了一句话儿,说皇帝知道了,皇宫的大门又重新合上,这才拖着疲惫了一天的身子,返回各自的府上。
过了一日,范文巧亲自领着文武百官再一次来到皇宫门外,最后一起劝进,总算是这次的场面够大,动静也不小,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劝进表》在皇宫门外响起。
臣彰顿首。臣闻天生蒸人,树之以君,所以对越天地,司牧黎元。圣帝明王鉴其若此,知天地不可以乏飨,故屈其身以奉之;知黎元不可以无主,故不得已而临之。社稷时难,则戚藩定其倾;郊庙或替,则宗哲纂其祀。所以弘振遐风,式固万世,三五以降,靡不由之。
伏睹平吴王,自登位以来,德布四方,仁及万物,越古超今,虽唐、虞无以过此。
群臣会议,皆言陈祚已终。臣闻昏明迭用,否泰相济,天命未改,历数有归,或多难以固邦国,或殷忧以启圣明。齐有无知之祸,而小白为五伯之长;晋有骊姬之难,而重耳主诸侯之盟。社稷靡安,必将有以扶其危;黔首几绝,必将有以继其绪。伏惟殿下,玄德通于神明,圣姿合于两仪,应命代之期,绍千载之运。夫符瑞之表,天人有征,中兴之兆,图谶垂典。自荆扬陨丧,巴蜀崩离,天下嚣然无所归怀,虽有夏之遘夷羿,宗姬之离犬戎,蔑以过之。陛下抚宁江左,奄有中原,柔服以德,伐叛以刑,抗明威以摄不类,杖大顺以肃宇内。纯化既敷,则率土宅心;义风既畅,则遐方企踵。天祚大伪,必将有主,主黎祀者,非殿下而谁?以迩无异言,远无异望,讴歌者无不吟咏徽猷,狱讼者无不思于圣德,天地之际既交,华裔之情允洽。一角之兽,连理之木,以为休征者,盖有百数;冠带之伦,要荒之众,不谋而同辞者,动以万计。是以臣等敢考天地之心,因函夏之趣,昧死以上尊号。愿陛下存舜禹至公之情,狭巢由抗矫之节,以社稷为务,不以小行为先,以黔首为忧,不以克让为事。上以慰宗庙乃顾之怀,下以释普天倾首之望。则所谓生繁华于枯荑,育丰肌于朽骨,神人获安,无不幸甚。
臣闻尊位有德者居之,今仰瞻天象,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行运在乎黎氏。吴王并日月,无幽不烛,深谋远虑,出自胸怀,不胜犬马忧国之情,迟睹人神开泰之路。臣等各忝守方任,职在遐外,不得陪列阙庭,共观盛礼,踊跃之怀,南望罔极。谨上。待悠长《劝进表》一声声的被文武百官念完后,宫门缓缓打开,皇帝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派个太监出来丢出一句话儿就关上了宫门,让群臣喝了一早上的西北风,饿了一天的肚子,喊了一天的话儿,这次皇帝亲自走到了宫门外,亲手接过了《劝进表》细细端详了一番后,立即下令城门大开,文武百官进皇宫内议事。
早已喝了一肚子的西北风的文武百官人人大喜,纷纷高呼万岁,声响如雷,好不动容。
大殿上,先有礼部解说新皇帝登基的具体黄道吉日,以及各种礼仪细节,皇帝听得极为认真,最后定下第二日一早迎接新皇帝登基大礼。
当夜皇宫是一片忙碌,在范文巧的指挥下,宫中的太监开始按照登基礼布置,龙椅的摆设,案子、云盘、云盖如何放,唱诺太监什么时候该喊什么话儿,什么时候该让皇帝抬起那一只脚,以及宫中的瓜果,糕点、香烛什么上都交代得一清二楚,这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府上。
翌日寅时,新皇帝登基大礼正式开始,新皇帝亲自率领文武百官赶往前朝太庙稷坛祭告,由新皇帝亲口诵读禅让诏书,诵完后,焚烧以告前朝皇帝,然后新君再行四拜礼,算是完成了禅让大礼,至此新皇帝算是彻底得到了认可,重新返回宫中。
一早得到指令的侍卫,天还不亮,就赶到了太庙,在庙外的空地上,设置皇帝车驾、侍卫和仪仗,包括五径、各种旗、盖、扇,还有大象、老虎、豹子等动物,等新皇帝一出太庙,便跪请皇帝登上御座,返回皇宫。
天降破晓的时候,按照礼部算的时辰,这个时候便是最佳的黄道吉时,新皇帝的御座必须在这个时候,进入皇宫,为此这些侍卫,昨日大半夜就在此等候,等皇帝的御座一现身,便利索的打开了宫门,迎接皇帝进了皇宫。
而在门外等候的太监,这时候就高声唱诺,皇帝回宫,百官觐见!“
负责报时的太监,便会敲打钟鼓,一时钟鼓齐鸣,宫门再一次被打开,同时左右掖门洞开,文武百官整理好衣物官帽,神色一派庄严的从一左一右两掖门鱼贯而入,在殿门外按照顺序站好了位置,然后交给你了鸿胪寺,鸿胪寺掌朝会、宾客、吉凶仪礼之事。凡国家大典礼、郊庙、祭祀、朝会、宴飨、经筵、册封、进历、进春、传制、奏捷、各供其事。外吏朝觐,诸蕃入贡,与夫百官使臣之复命、谢思,若见若辞者,并鸿胪引奏。岁正旦、上元、重午、重九。。。。。。皆赞百官行礼,所以文武百官待会儿行什么礼仪都都这些官儿从中指点,更别说礼赞、知班、典仪、官员、各种将军、侍卫、内侍;负责鸣鞭、仪仗的侍卫,莫不是有他们来安排,平日里倒也罢了,今日难得有这么一次露脸的机会,自是好好把握,那些平日里得罪自己的官儿,这个时候可是好好报复的时候,所以文武官儿错漏不少,抱怨声一片,好不容易把这帮大老爷折腾的够呛,才让他们在一片抱怨声中走了进去,开始向皇帝行礼。
黎利高高坐在龙椅上,下面是四百多个文武官员,听得太监一声唱诺,齐刷刷的跪拜行五拜三叩之礼,每一次礼毕,太监再一次唱诺,文武百官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行礼,如此反反复复五次后,三百九叩的大礼才算告一段落,文武百官各自等待皇帝垂问,大殿里难得变得安静下来,范文巧这时走上前,从怀中摸出昨晚央求阮鹰写的《登极诏》奉上,黎利一手接过,细细看了一遍,便点了点头,要说这阮鹰的手笔,的确不一样,便是眼前这份诏书,细细诵来仍其觉得气势不凡,黎利似有所动,看了两边,便亲自盖上了皇帝的宝印,重新交给范文巧,然后由范文巧交给鸿胪寺卿奏当场颁布《登基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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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5章:最佳的借口
那鸿胪寺卿是个四旬上下的中年汉子,早就等待这次一展身手的机会,这会儿双手接过诏书,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略一咳嗽了声,便展开了诏书,高声朗声念道:“我国家受天眷佑,肇造东土。举仁义之师,诞膺新命。迨朕嗣服,意保万民。敬念绍庭,永绥厥位。残明焰气存炽,极祸中原,是用倚任亲贤,救民涂炭。方驰金鼓,力奏澄清,用解倒悬,非富天下。而众将文武群臣军民耆老合词劝进,恳请再三,乃以今年三月廿五日,祗告天地社稷宗庙,定鼎东京,建有天下之号大越,纪元顺天。缅维峻命,以顺民心。爰沛维新之泽,众将佐命开国。济世安民,有大勋劳,宜加殊礼。宗敏诸人,运筹帷幄,决胜庙堂,汗马著勋,开拓疆土,应加侯伯世爵,锡以诰券。文武官绅,倡先慕义,杀敌建功,亦予通行叙察。惟尔万方,与朕一德。播告遐迩,咸使闻之。“整篇《登基诏》气势不凡,将这些年黎利所做出的贡献说了一遍,顺带着他如何顺应天意,百姓如何拥护等等,可谓是一篇难得诏书,那鸿胪寺卿卯足了劲儿一展身手,自然也是诵得气势不凡了。
一时偌大的宫殿上满是庄严的气氛,黎利大感满意,好生赞扬了一番,发布了《登基诏》接下来,就是皇帝的事情,按照惯例,新皇帝登基,便是大赦天下,天下囚徒,凡死罪者减为流放,流罪以下者一律赦免。但诸帝赦令亦都强调官吏犯赃枉法者不在赦免之列者,高龄百姓及孤苦无依者,赐帛赐米之类等等,总之新皇帝登基是万民同庆的场面,这个往往是新皇帝重头戏,等了几日的黎利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刻,岂肯满足大赦天下这么一道诏书,竟不顾礼仪连下了五道圣旨。
第一道:“在京城设国子监,在地方各府路设学堂,教授儒学。举办科举,文武官员四品以下者,须经明经科考试,文官考经史,武官考武经。又在各路开明经科试,以招揽人才。而佛道人士,亦须经过自己所属宗教的经典考试,合格的可作僧侣或道士,不合格的勒令还俗。
第二道:将全国分为海西、清化、乂安、新平及顺化五道,各道设有总管及行遣,分掌军民簿籍。而在基层的地区建置上,”大社”百人以上的村社用三人为社官、”中社”五十人以上的村社用二人为社官;”小社”十人以上的村社用一人为社官。社官负责管理社内事务。
第三道:设立均田法,缓和贫富不均:鉴于不少”无功之辈”占有过多田土,而曾参予开国战争的兵士则无地可耕,于是制定均田法,将公有田地分给上自大臣,下至老弱孤寡之人,以放缓贫富悬殊的现象,让各阶层的人都有田可耕。
第四道:制定新律法,设有笞、杖、徒、流、死五刑,若果是功臣、官员、军民、老人等有罪,以及自行投案的,则可依次减刑或酌情减刑。至于游手好闲、围棋赌博、不务正业之徒,黎利以严刑峻法来打击,如赌博则刖手三分,围棋则刖手一分;无故群聚饮酒茶者,杖一百,收容此等歹徒者,亦有罪,但量刑时减罪一等。
第五道:凌迟反贼阮鹰!“
若说前面四道圣旨,无疑是大快人心的圣旨,便是门外的侍卫听了也是满脸的欢喜,但接下来的一道圣旨,无疑是一声惊雷,惊得众人有些缓不过神来,一时人人惊讶的看着皇帝,似在问这是真的么。
黎利剑一般的目光一一在众人面上扫过,这目光太冷,太有杀气,即便是平日里与阮家交好的大臣想要为阮鹰说两句好话,这会儿碰上了皇帝杀人的目光,谁也不敢多言,即便是原先想趁着新皇帝登基的喜庆,加上《登基诏》的功劳,再说几句好话儿,好让皇帝放了阮鹰,如今看来,皇帝杀人的心思已无更改,除了叹气之外,再无他言。
大殿上的气氛因这第五道圣旨的颁布,使得气氛有些压抑,但黎利浑然不觉,仍就颁布了几道旨意,最后才开始追封。
曾祖父:黎晦,移居蓝山乡,发展产业,追尊为”高上祖明皇帝”。
曾祖母:丁氏,追尊为”普慈高明皇太后”。
祖父:黎汀,继承父亲家业,追尊为”显祖昭德泽皇帝”。
祖母:阮廓,追尊为”显慈嘉淑皇太后”。
父亲:黎旷,黎利追尊为”宣祖宪文福皇帝”。
母亲:郑苍,追尊为”贞慈懿文皇太后”。另外封郑宸妃与范惠妃等数人为贵妃,不设立皇后等等。
数道诏书宣读完毕,百官山呼万岁,万万岁。登极仪式便宣告完成,虽说整个过程极其繁琐,但不得不说这个登基大礼的场面无疑是最为浩大的,庄重而不失隆重,为新的朝代算是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局面。
太监宣布登基仪式结束,折腾了一天的文武百官在兴奋与疲倦中算去,望着走的无隐无踪的文武百官,黎利暗暗松口气,今日的第五道圣旨,是他有意为之,他就是想看看,这满朝文武百官,到底还有多少人向着阮家,如今看来,这一切还算让他满意,除了几个平日里与阮家交好的官儿外,其余的文武百官,并无多大反应,这种结果对于他这个新皇帝来说,无疑是最好,也是最想看到的,他相信,接下来就算他真的杀了阮鹰,这些官儿也未必会有人说话。
今日他累了一天,浑身早已酸痛得厉害,恨不得立即躺在床榻上好好歇息一番,但身为帝王,自是有帝王的威严,即便是累得厉害,他仍坐得笔直笔直的,等回来的彻底告诉他,文武百官彻底离开了皇宫,他的身才松懈了下来,威严的一摆手道:“回宫!“
“陛下回宫……?“那太监唱诺了一声,四周的太监立即上前,拥簇的着新皇帝往寝宫去了。
将军府内,一灯如豆。
杨峥居中而坐,左侧分别是黄福、张本、徐朗、右侧则是高航一干侍卫。
屋内谁也没说话,各自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黎利称帝的消息,从昨日就已经传了府邸,虽说早有预料,但没想到对方在大明还占领交州的情况下,这么快称帝,除了惊讶之外,还有几分措手不及的意思,身为主帅的杨峥今日一早迫不及待的着急了徐朗等人商议眼下的大事。
一阵沉默后,张本率先说话了:“大人,依我看,黎利胆敢在安南称孤道寡,是不讲我大明放在眼里,我们是时候给他点教训,让黎匹夫知道知道我们大明的厉害?“
黄福道:“不错,如今的交州经过大人的一番整治,可谓是兵强马壮,再者还有占人兄弟、哀牢兄弟从旁协助,这一场大战,我们未必会打不赢?“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杨峥,等待他的主意。
杨峥眯着双眼,笑吟吟的道:“真的现在就打么?”
张本道:“那当然了,黎利杀陈鹄,篡夺皇位,这样的皇帝还能当久么,再说了这不是少来阮鹰这个智囊,如同断了一条手臂,这个时候最适合不过了?“
“人家唐太宗杀兄杀弟,还是逼父退位呢,还不是一样做了几十年的皇帝,更别说人家不过杀了一个毫无建树的傀儡而已,人心还在,这个时候出兵,便是时机不对?”杨峥心里嘀咕了声,也不好说什么,看了一眼徐朗,道:“徐军师,你怎么看?”
徐朗似早有准备,听了杨峥问话,先是抱拳行了一礼道:“张大人、黄大人的看法,卑职不敢苟同?”
杨峥哦了声,道:“此话怎讲?”
徐朗道:“黎利杀了陈鹄不假,但人心未失,此时出兵是为不智,再者,黎利以禅让登基为帝,可谓是名正言顺,我等此时出兵,一来没借口,二来,大人部署尚未成熟,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卑职因为此时不易出兵?”
张本不服的道:“依军师之言,这安南我大明还打不得?“
徐朗摇了摇头道:”张大人误会我的意思,这安南要打,但不是现在打?“
“眼下是最好的时机,此时不大,更待何时?”张本道。
徐朗道:“等一个人的死?”
张本道:“谁?“
徐朗目光一闪,道:“阮鹰?“
张本一愣,似有所悟,王通却茫然不解,忙问:“此话何意?“
徐朗道:“黎利刚刚登基便昭告天下凌迟阮鹰,卑职想问问将军,阮家在这安南的一亩三分地上影响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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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6章: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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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道:“阮家本是大户人家,祖上世代为官,官声不错,在朝中颇有些影响力,这些年阮鹰协助黎利南征北战,立下战功不少,无论是军中,还是在朝中威望比黎利只高不低!“
徐朗道:“敢问将军,若这样的一个功臣,被新皇帝登基后,残忍的杀害,会是怎样的后果?“
王通道:“只怕是人心动荡?“
徐朗道:“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阮鹰身为安南功臣,一旦凌迟处死,只要我们一口咬定阮鹰是我们的人,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出兵的好借口?“
王通一愣,道:“这的确是个好借口?”
高航道:“何止是好借口,阮鹰一死,阮家在义安城内势必活不下去,他的那些门生故吏,为了活下去,势必会反抗,如此一来,战事势必不会少,对我们算是大好事一件了?”
众人一番恍然大悟的模样。
徐朗看了一眼居中而坐的杨峥,忽然道:“这一点大人早就想到了吧,若是卑职没猜错的话,大人该是早就动手了吧!”此话一出,众人更惊,纷纷扭头看向杨峥,等待他的答复。
杨峥很骚包的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风轻云淡的一笑,道:“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让高大哥帮着阮虎吸引了几个阮家心腹而已,若说这算动手的话,那本官也无话可说了?”
杨峥虽说的风轻云淡,但众人的心思却一番波涛汹涌,此时仔细想来,从杨峥开始主动接近阮虎,然后利用黎利的猜忌心,成功离间了黎家与阮家,可以说这一步一步走来,早就在人家的计划之中,这份计谋,这份沉稳,不要说是王通这等沙场老将,便是黄福这等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的老官僚也自问不如,而这位年轻的主将,不过是才二十几岁,这份超越年纪的远见、沉稳、耐心可不是这个年纪所能有的,而杨峥在安南的表现,可以说已经超过了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这如何不让他们汗颜。
杨峥倒是没觉得什么,眼前的这局面,比起前世的销售战场好不了多少,他两世为人,抡起年纪,抡起性子的沉稳,自是超过这个年龄段的同龄人,所以他倒觉得有什么不同之处。
一阵沉默后,黄福叹了声道:“老夫在安南二十年,竟不如大人一朝的功勋,着实惭愧的很?“
杨峥道:“这都是诸位的功劳,我不过是提前做了些准备而已,不算什么,大家就不必吹嘘了,说不定本官会骄傲的,有了傲心,没有傲骨,可是容易出大错的,诸位也不想我年纪轻轻就做了翻版赵括吧?“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徐朗道:“若大人是赵括,想来当年的赵国四十万大军也不会被坑杀了,秦国能不能统一六国怕是还不得而知呢?“
众人哈哈一阵大笑,黄福道;“军师说得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杨峥面色一热,道:“诸位说笑了,说笑了?”
一阵嬉笑后,场上的气氛立即变得欢快了许多,杨峥又询问了一番徐朗小报的准备,得知朝闻天下已进入了最后的阶段,只等黎利的罪行更进一步,锦衣儿便可趁机将小报顺利送入到义安城内每家每户,到时候黎家父子如何杀害陈鹄,如何篡得皇位的罪行将会公布天下时,暗暗放下心来,目光一扫道:“如此说来,我等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接下来就看黎家与阮家的这场河蚌相争了!”
众人纷纷点头。
杨峥扭过脸,看了一眼高航道:阮家的事情就交给高大哥了,这场争斗,若没了他们的参与,我们未必有胜算,高大哥可要多费点心思?“
高航抱拳道:“杨小弟请放心,一切都在我们锦衣卫的掌握之中,就看黎利如何做了?“
杨峥恩了声,忽然的撑开手中的纸扇,自言自语的道:“黎利啊,黎利,你会怎么做呢?“
皇宫里,黎利独自坐在龙椅上,看着泛起的袅袅焚香,独自想着心事,一旁的太监将一杯参汤小心地放在他面前,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声音轻得足以忽略不计,生怕惊动了这位威严最甚的黎皇帝。
黎利似浑然不觉,状如入定的老僧,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他叹了口气,端起桌上还算热的参汤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自从前日登基,下了五道圣旨后,虽说万民欢腾,但不满的言语也不是没有,他秘密派人打探了一番,发现百姓到没什么,唯独朝廷的那些官儿,对自己的意见不少,而意见多半都集中在第五道圣旨上,群臣多言他是汉人的勾践,能,忍辱负重,是天下帝王学习的目标,作为一个君王,他能忍受别人忍受不了的痛苦,下定决心立志强国,实在是常人所做不到的。古人曾云:古之成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至于以后杀文种,确实有失大体,缺少一个帝王的气魄。虽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已成定律。
但是,这正好说明,勾践缺少了帝王的气魄,他只能达到霸主的高度,不可能成为一代帝王。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哪个不是有宽容之心,不是有海纳百川的气魄?这才是帝王气概。这些人明的是说勾践,可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责骂他行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让他心头暗恨,对于阮鹰他不是没有犹豫过,从本能讲,他更倾向于不少阮鹰,毕竟辅佐了自己十几年,可谓是尽心尽力,没有阮鹰的帮助,他根本走不到今天,更别说做了皇帝,但正是做了皇帝,让他已经不像掌管一城一池那么从容了,他要巩固自己的权势,就不得不除掉阮家,这几年随着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大,阮家的势力,何尝不是在迅速的增长,门生故吏不少,背后还有一个大明,一旦阮家有了二心,他或许能镇压得下来,可他的子孙,哪一个是阮鹰的对手,这让他不得痛下决心来,做出了这一步,他相信,凭着自己的威望,凭着这些年打下的江山,除掉一个阮家,虽会引起不少波动,但这颗腐烂的枝叶不除,黎家这颗大树永远不能长成参天大树,基于这一点,阮鹰他也是要除掉的,况且那一日看到的梦境,以及大明给出的永不加赋的承诺,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压在他的心口,让他时时感到害怕,这个一个危险人物放在身边,无疑是对他的一种折磨,既如此,何不一举解决了这折磨呢。
思索了半柱香的功夫,黎利虎目一闪,冷笑了声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为了朕的江山,阮鹰,朕只有对不起你了!“
“来人……?“下定了决心的黎利,脸上便多了几分杀伐的决断。
早有两个侍卫走了进来,抱拳道:“皇上……?”
黎利恢复了平静,道:“告诉小王爷,朕意已决,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前面的一个侍卫应了声,便与身后的侍卫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皇上这是……?”身后的那侍卫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前面的侍卫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跟着重重谈了口气,道:“皇帝这是要杀人了?”
“是要杀阮老大人么?”身后的侍卫低声问。
前方的侍卫点了点头道:“看皇帝的意思,是吧?”
“阮老大人为人谦和,学问又高,这些年为陛下的江山立下了多少功劳,又岂会出卖王爷呢,王爷却因为阮虎的关系,将阮老大人关进了大牢,还趁机打压了阮家不说,我可听说了皇帝的意思,是要将阮大人凌迟处死,这……?”
为首的侍卫道:“阮老大人忠君爱国,是断然不会背叛王爷的,只怕这是皇上想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阮老大人?”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忍心看着皇上,这么杀了阮老大人么?”身后的那侍卫道。
为首的那侍卫道:“我也不想看着阮老大人,一代忠臣,却惨遭杀害,可你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纵是于心不忍,又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劫狱不成?”
身后的那侍卫一听面上也有些沮丧之色,忽的惊喜的道:“我们没能力,没法子,可有人有法子,说不定能救下阮老大人呢?“
为首的那侍卫道:“你,你有什么好法子?”
身后的那侍卫惊喜的道:“咱们可以将消息告诉阮家,阮家在义安城内,门生故吏不少,朝廷的官儿,军中的将士也不少,未必就不能救阮大人,皇上纵是要杀阮大人,怕也有所顾忌,说不定一番权衡之下,放了阮老大人也说不定,那我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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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1448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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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在前面指点道:“皇上,前面就是阮大人的单间了?”
一听是阮鹰的单间,黎利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眼前出现一道幽深的通道,通道四周全部用石头铺砌而成,被昏黄灯光一照耀,显得阴森恐怖,黎利只觉得与这里一比,自己的皇宫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了。
“还要进去么?”黎利皱着眉头问了声。
牢头点了点头道:“回皇上的话儿,再穿过这道就到了?”
黎利看了看,还是点头道:“既如此,那走吧?”
牢头应了声,不知是不是怕黎利看不见,有从墙上提了一盏油灯,一左一右在前面引路,黎利等人则跟着牢头身后一步一步的往下走,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洞口越来越深,偶尔还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借着昏暗的灯光,黎利扫了一眼,见洞口的两侧墙壁上,由于是石头,地面潮湿,地上的水便一滴一滴的顺着洞顶滴了下来,速度极快,宛如一道珠帘,滴滴答答倒也动人。
一行人紧张地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得牢头在前面道:“到了!”
黎利几步跳了过去,灯光下,就见一块因地势较高,显得有几分干燥的小房间,小房间不大,牢门上却用两把大锁紧紧的锁着门缝,黎利眯着双眼扫了一眼,就着墙壁照射过来的微暗的光芒先里面看了进去,窄小的牢房里铺着不少陈旧的稻草,发出刺鼻的霉味,稻草里坐了一个人,看不甚清楚面貌,只看见他脚腕上带着重重的脚铐,这会儿正背对着众人,在弯腰整理什么,动作舒缓而优雅,让人敬佩。
黎利看了一眼牢头,牢头倒也是个聪明人,点了点头道:“他便是阮大人!“
黎利又看了一眼,正要说话,便在这时听得阮鹰大声道:“臣观自古受图膺运,继体守文,控御英雄,南面临下,皆欲配厚德于天地,齐高明于日月,本支百世,传祚无穷。然而克终者鲜,败亡相继,其故何哉?所以求之,失其道也。殷鉴不远,可得而言。
昔在有隋,统一寰宇,甲兵强锐,三十余年,风行万里,威动殊俗,一旦举而弃之,尽为他人之有。彼炀帝岂恶天下之治安,不欲社稷之长久,故行桀虐,以就灭亡哉?恃其富强,不虞后患。驱天下以从欲,罄万物而自奉,采域中之子女,求远方之奇异。宫苑是饰,台榭是崇,徭役无时,干戈不戢。外示严重,内多险忌,谗邪者必受其福,忠正者莫保其生。上下相蒙,君臣道隔,民不堪命,率土分崩。遂以四海之尊,殒于匹夫之手,子孙殄绝,为天下笑,可不痛哉!“声音洪亮,正是《贞观政要》的首篇《论君道》,若说先前牢头所说,让黎利心生不快的话,那此时此刻,无疑是让他心头愤怒,《君道》篇为《贞观政要》全书首卷之首,基本内容讲为君之道,所谓有道明君治理国家就能安定兴盛,无道昏君统治天下则必动乱危亡。
“社稷安危,国家治乱,在于一人而已”。“有道明君”的典型是唐太宗,“无道昏君”的代表是隋炀帝。书中主要从三个方面讨论为君之道的教训:一是把握创业与守成的关系。创业历险,固然艰难,但创业后要居安思危,安而能惧,这对于君临天下的帝王来说,守业岂不更难?二是正确处理君民关系。明君常思古训:“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君不能“竭泽而渔”,逼使百姓起来造反。三是正确对待君臣关系。君如头脑,臣如四肢,要密切配合,皇帝应听取臣下的意见,兼听则明,且要诱导臣下敢于谏诤,以避免决策错误,阮鹰将此篇文章反复诵读,在他看来,这是对自己的指责,一个要死的人,还敢指责当今皇帝,此举意欲何为。
那牢头见皇帝面色铁青,自是不敢多言,战战兢兢的在一旁提着灯笼,生怕皇帝将心头的气儿撒在了自己的头上,殃及池鱼。
黎利心头着实愤怒,但今时今日他是当今圣上,不管愿不愿意,他都要做一个让人称赞的好皇帝,而好皇帝是不仅仅需要文治武功,还要好脾气,否则就如同是秦皇汉武,明明人家立下的功勋不少,落下的名声却始终不如人家太宗宋祖,说到底还是脾气不好惹得祸,所以他猛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后,飞快的扫了一眼那一道伟岸的身影,道:“把他给朕提出来,然后再找一间好的房间,朕有话要与他说。”黎利盯着那道身影冷声道。
“是!”牢头应了声,先是把灯笼给挂在了墙壁上,这才摆出了平日里牢头的威严,冲着两个看守的狱卒喝道:“看什么看,还不给皇上开门。”
牢房里光线灰暗,两个狱卒方才并没看清楚来人是什么人,此时听牢头一声呼喝,登时吓了一大跳,哪敢含糊忙掏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去,你们去请阮大人出来,就说有个人要见他,让他来说说话儿?”牢头大声道。
两个狱卒便走了进去,也不知说了什么,便听得‘咣当'一声,然后是‘哗啦啦’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若不是在天字号的牢房里,还让人错觉这是一首动人的小曲。
黎利眉头微微皱了皱道:“去了脚铐,手铐!”
“去了脚铐手拷!“牢头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又是一阵哗啦的声响,随后便沉寂了,跟着听得两个狱卒道:“阮大人,有人请你出去说说话儿?“
“哦,这么说老夫可以出去透透气了?”阮鹰爽朗的一笑,透着几分洒脱,几分豪迈,让人心生敬佩之意。
黎利双眼微微一眯,随即有舒展开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发出轻轻一声叹气。
许久没出来活动的阮鹰似有些不适应一连串的动作,腿脚变得有些缓慢,若是往日,两个狱卒早就呵斥,可今日谁敢多言,耐着性子,在那臭烘烘的牢房里,看着阮鹰活动了双脚,这才走出了牢房。
黎利看着走出来的阮鹰,喝道:“灯笼!”
一旁的牢头利索的将一盏灯笼毕恭毕敬递了过来,一旁的一个太监接在了手中,高高的举起来,灯光透过灯笼映射四周的一切,使得小小的牢房立即变得明亮了许多,黎利顾不得多看,因为这个时候,阮鹰已经低头走了出来,借着目光,他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昔日的盟友,今日还分不清是敌人,还是朋友的男人,才大半个月不见,他的面容枯槁了许多,虽是如此,但他身板依然挺立,双眼仍旧气定神闲,看到了眼前的黎利,也只是扫了一眼那一身龙袍后,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臣子的大礼,便不在多言,默默的站在了一旁,神色毫无紧张之感。
黎利似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这种环境下,阮鹰还有这份镇定从容,微微楞了下,竟忘记了说话。
还是阮鹰淡定的开口道:“此地湿气太重,皇帝万金之躯,不适合多呆,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不知为何,听了阮鹰这一句话儿,刚才的怒气,不知不觉的散了,眼前的这个年迈的老人,是辅佐了自己数十年的朋友,是兄弟,是在战场上,可以将后背交给他的队友,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竟变得不再信任,不在是朋友……?“
他就这么盯着眼前的这个朋友看了半响,才叹了声道:“朕来看看你……?“
阮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表现很惊喜,黎利似乎也适应了他这种态度,竟没说什么。
便在这时,牢头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揣着粗气道:“皇上,单间已经准备好了,此地湿气太重,皇上与阮大人要说什么话儿,是不是?“
黎利道:“走吧!“
牢头应了声,接过灯笼在前方带路,穿过长长的石洞,再向左侧走来几步,便到了一处地势略高的所在,虽说地势高了并不多,但比起先前的石洞,已好了不少,湿气明显的轻了许多,便是味道也不那么浓重,进了房屋,有窗户,窗外的夕阳透过窗户撒了进来,带着一丝丝的暖意。
房间并不大,除了一张桌子外,几张椅子外,一张木床,床榻上放着也一堆不知是棉絮还是稻草,再就是窗台上放着几盆小花,因为窗台的光线好,空气也不错,几盆小花儿已开出了几个花骨朵,让小小的房间里,多了几分淡淡的花香,除了这些之外,就是床榻旁边放着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茶炉,炉中的火儿显然是刚刚点燃,并不旺盛,火炉上的茶壶,并不动静,虽说如此,但比起刚才的天字号牢房,这里已经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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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1449章:一别江湖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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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鹰在暗无天日的呆了十几日,虽说有书籍相伴,倒也便觉得有什么不同,但毕竟是没见阳光,此时看到明亮的光线,忍不住走到窗前,将整个身子沐浴在阳光的下,用力的吸了几口气,呢喃道:“一别江湖数十年,海门今夕系吟船。波心浩渺沧洲月,树影参差浦淑烟。往事难寻时易过,国恩未报老堪怜。平生独抱先忧念,坐拥寒衾夜不眠……?“说完,不管不顾的闭上了双眼,一副陶醉的模样。
黎利撇了他一眼,冷哼了声,却没说话。
这会儿功夫,牢头与几个太监一起,摆好座椅,又将桌子擦拭了一遍,牢头才恭敬的走到黎利面前,道:“皇上,可以坐下了?“
黎利一屁股落了座,身旁的太监见茶几上的茶汤已经沸腾,忙从怀中摸出一个手帕来,打开一层层,小心的从里面捻起了几片茶叶放入了茶杯中,然后冲入滚烫的茶水,顿时一股淡淡的茶香缓缓飘了起来。
黎利吸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汤,瞥了一眼阮鹰对身旁的太监道:“给他也斟上一杯?”
身旁的太监毕恭毕敬地应了声,重新打开手中的手帕,放入茶叶,加入滚烫的开水,等茶叶慢慢飘开,茶香四溢,那太监才毕恭毕敬的走到阮鹰面前,躬身道:“阮大人,请喝茶?”
阮鹰缓缓睁开了双眼,似回味着阳光带来的温暖,连连不舍地吸入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这才大大咧咧地走到了桌子盘,一屁股落了座,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道:“色呈深褐;汤色深红稍褐,带有淡淡的麦芽香,是义安城的红茶吧?”
那太监看了一眼黎利,毕恭毕敬的道:“阮大人好眼里,这便是义安城内的红茶,寻常可是喝不到的?”
阮鹰点了点头,只顾低头喝茶,茶汤一口一口的兹的吸入口中,虽快但不失礼貌,反而让人觉得多了几分文人的优雅。
黎利自始至终看着黎利,从他在牢房里诵读《贞观政要》,还是出了牢房肆无忌惮的沐浴阳光,以及眼前这般大口的喝着茶汤,一切都显得那么从容淡定,并无一丝一毫的愧疚,这种坦荡,反而让黎利的内心深处多了几分愧疚来,忍不住扪心自问:“难道朕错了么,难道阮家不是朕的心腹大患?”只是很快,这番话儿从心里迅速的消失得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永不加赋,安南王,那些诡异看不清楚的阴谋,让他摇头了摇头:”朕,不能心软,决不能让这幅面容给欺骗了?“
咬了咬牙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儿要说?“
这话儿问得没头没脑,除了当事人之外,谁也听不明白皇帝的这番话儿是什么意思,好在这些人当中,无论是牢头,还是他身旁的太监,哪一个都是人精,知道那些话儿该听,那些话儿不该听,那些话儿该问,那些话儿不该问,心知肚明,所以人人心头好奇,却无人敢问。
阮鹰大口大口的将一杯茶汤喝了大半,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道:“陛下这话儿从何说起,老臣早就说过,这一切都是姓杨的诡计,目的便是离间我与陛下,使得将相失和,他好从中得力,老臣跟了陛下这么多年,岂是这等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若如此,当日我又何必投靠陛下呢?“
黎利哼了声道:“说得好听,你若与大明没有勾结,那些罪证岂不是朕冤枉的你不成,你别忘了,那可都是从你们阮家搜出来的?“
阮鹰看了一眼身旁太监,那太监会意,重新走了过来,提起茶壶重新给他斟了一杯茶汤,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阮鹰重新喝了一口茶汤,舒缓了一口气,道:“是从老臣家中搜出来不假,可若有人想借用陛下的手来除掉老臣的话,陛下还觉得这些罪证算是罪证么?说到底不是敌人太狡猾,是陛下觉得老臣碍眼,要去了老臣?不知陛下以为老臣说得可对?”
黎利面上一热,这的确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这想法放在自己心里,旁人并不知晓,此时被人说破,不免有些愤怒的感觉。
“胡说八道,朕岂是那种小人?若不是你先对不起朕,朕又何至于如此?”黎利愤怒的道。
阮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 '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例子比比皆是,武安君:白起。为将者,生杀大权操于一手,秦赵长平一役,坑杀赵兵四十万,何等威风,令赵十年无精壮之兵,闻风丧胆于朝,耐何功高盖主,不谙政事,拒王命而不从,终死于秦相范睢之手。
名将:伍子胥,生于坎坷,长于危难,少年立志,忠肝义胆,一夜白发,苦大仇深,春秋五霸之吴始于其策及经营,而遇主不明,骄兵必败,尽忠于吴王,自刎后挂眼于吴都,视吴为越灭!
谋士之典范:文种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采用文种之计,七计之三,已灭吴矣,然则狡兔死,良弓藏,勾践此人可以共患难,不可同富贵,吴灭后,嫉其才而疑其反,文种终被赐死。
一代军事家:吴起,以孙子,吴子,名号共响于世,其兵法实乃王道也,鲁,魏,楚国经其变法,走上富国强兵之路,然其变法,削弱了王宫贵戚之权利,楚悼王既没,各王氏宗亲群起而攻之,吴子伏尸于楚王,终死于乱箭,因此遭连坐诛族之贵族者七十余人!
赵之名将:李牧用兵,神出鬼没,多奇兵,早年抗击匈奴,居代郡,守雁门,屡挫匈奴,一役斩首十余万,教胡人十年未敢南窥中原。后抗秦护赵,立战功无数,保弱赵不为强秦所灭,然赵王昏庸多疑,听佞臣郭开之言,疑其反,诛李牧,无多时,赵为王翦灭!
改革强国之变法家:商鞅,秦何以为强,变法也,奖励耕战”赏不遗匹夫,刑不避大夫,使天下之利系处于一孔”的基本国策。秦内修明政理以储军国之资,外开疆辟壤与列国争衡。经变法后的虎狼之师与东方列国大小百余战,共计歼灭六国?军队一百五十余万。在”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大战场上,冷血的秦人踏着六国之人的尸骨与鲜血走上了统一之路。而变法之创者商殃,也跟吴起一样因为得罪贵戚,而被车裂于市,悲哉!。
兴汉之将:韩信,秦末,四处烽烟四起,秦之统治,岌岌可危,项羽刘邦,逐鹿中原,韩信者,幼年受kua下之辱,励精图志,学兵法,为万人敌,与赵背水一战三万灭其二十万万!一时所向披靡,后从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袭强楚之不备,及霸王自刎,天下初定,兔死狗烹,陈平,吕后,萧何共谋之,被诛于长乐宫钟室!
七国之乱之平定者:周亚夫。七国之乱,其势盛及一时,汉室江山,岌岌可危,吴楚连军,进兵睢阳,扣关函谷,景帝惊咤,临危授命于周亚夫,周亚夫者,严治军,明军纪,善用兵,领兵平山东四国于弹指,袭粮道,平吴楚乱军,叱咤风云一时,而天下定,景帝疑其功高盖主,削其爵,罪之,亚夫绝食五日,终死于狱中.
一代名将:徐达。结束蒙古对中原的数十年统治,助朱元璋一统天下,平张士诚,诛陈友谅,南征北讨,功勋卓著,与刘伯温,常遇春等共为开国元勋,然朱重八此人疑心重,易反复,开国之将,皆为残害,空哀伴君如伴虎,此恨绵绵无绝期!这些人,哪一个都比我老臣要强得多,老臣本以为陛下宅心仁厚,必然会厚待老臣,开启一代君臣佳话,陛下作明君唐太宗,老臣做魏征,名垂千古,只可惜,陛下终究是不是唐太宗,而老臣也不是魏征,这佳话怕是留不下,陛下终究连我也要杀了“。
黎利的嘴角一阵抽动,恨恨道:“你把朕看成什么人了,勾践还是刘邦?还是明洪武?“
阮鹰淡淡的看了一眼黎利,嘴角忽然涌出了一丝笑意,道:“汉高祖出身农家,为人豁达大度,虽不修文学,而性明达,好谋,能听,自监门戍卒,见之如旧。初顺民心作三章之约。天下既定,命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制礼仪,陆贾造《新语》。又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铁契,金匮石室,藏之宗庙。虽日不暇给,规摹弘远矣。”“汉帝本系,出自唐帝。降及于周,在秦作刘。涉魏而东,遂为丰公。丰公,盖太上皇父。其迁日浅,坟墓在丰焉。及高祖即位,置祠祀官,则有秦、晋、梁、荆之巫,世祠天地,缀之以祀,岂不信哉!由是推之,汉承尧运,德祚已盛,断蛇著符,旗帜上赤,协于火德,自然之应,得天统矣!陛下虽有其智,却没其远见,以及宽厚的胸怀,所以陛下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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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0章:抱济世安民之志
cpa300_4(); 黎利哼了声,道:“高祖因暴秦而起。^^^百度&搜@索~巫神纪+.UCxiaoshuo.阅读@本书#最新~章节^^^官由亭长,自身亡徒。招集英雄,遂诛强楚。光有天下,功齐汤武。业流后嗣,诚帝王之元勋,人君之盛事也。然而名不继德,行不纯道。寡善人之美称,鲜君子之风采。惑秦宫而不出,窘项座而不起。计失乎郦生,忿过乎韩信。太公是诰,于孝违矣。败古今之大教,伤王道之实义。身没之后,崩亡之际,果令凶妇肆鸩酷之心,嬖妾被人豕之刑。亡赵幽囚,祸殃骨肉。诸吕专权,社稷几移。凡此诸事,岂非高祖寡计浅虑以致祸乱?然彼之雄才大略,倜傥之节,信当世至豪健壮杰士也。又其枭将尽荩臣,皆古今之鲜有,历世之希睹。彼能任其才而用之,听其言而察之。故兼天下而有帝位,流巨勋而遗元功也。不然斯不免当世之妄。朕自不如他?”
阮鹰再一次看了黎利一眼,道:“朱洪武以聪明神武之资,抱济世安民之志,乘时应运,豪杰景从,戡乱摧强,十五载而成帝业。崛起布衣,奄奠海宇,西汉以后所未有也。惩元政废弛,治尚严峻。而能礼致耆儒,考礼定乐,昭揭经义,尊崇正学,加恩胜国,澄清吏治,修人纪,崇凤都,正后宫名义,内治肃清,禁宦竖不得干政,五府六部官职相维,置卫屯田,兵食俱足。武定祸乱,文致太平,朱洪武实身兼之。至于雅尚志节,听蔡子英北归。晚岁忧民益切,尝以一岁开支河暨塘堰数万以利农桑、备旱潦。用此子孙承业二百余年,士重名义,闾阎充实。至今苗裔蒙泽,尚如东楼、白马,世承先祀,有以哉,乃当时一等一的明君,其手段,其智谋,其忍心,非陛下所能比,所以陛下不如也?”
黎利盯着阮鹰看了看道:“朱洪武天授智勇,崛起布衣,纬武经文,统一方夏,凡其制度,准今酌古,咸极周详,非独后代莫能越其范围,即汉唐宋诸君诚有所未及也。非寻常帝王可比,朕自问不如他?”
阮鹰正要说话,忽听得黎利冷哼了声,道:“你说来说去,便是指责朕是勾践,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你既早知道朕是这样的人,为何不走,大明的可是信任你的紧?“
阮鹰听出对方这话中多少有些抱怨,也不解释,只是淡淡道:“陛下对老臣从未真正的信任过?从老臣投靠陛下,陛下便一直对老臣心怀戒心,只是那时,大明虎视眈眈,陛下还不足够称雄称霸,老臣这把老骨头还有利用的价值,陛下才得以忍着性子,容忍老臣在身旁陪伴着,如今天下已在陛下手中,一个交州之地,大明的杨峥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张辅,依陛下的英明神武,自能收复,既如此,何须要身旁的这个老臣来抢夺功劳呢?其实陛下心里清楚,那些罪证老臣有没有参与,是不是老臣所为,陛下比谁都清楚,只是陛下一心想要杀了老臣,勾结大明,背叛陛下,对于老臣,对阮家,对天下无疑是最好的交代,此罪名,既能让陛下心安理得的杀了老臣,又能让陛下对天下有个交代,保持陛下英明神武的明君的声望,可谓是一举两得……?“
黎利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剑一般的目光盯着阮鹰久久没说话,粗重呼吸足以表明他内心已是愤怒不已。
身旁的牢头,太监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阮鹰,生怕皇帝大怒之下,殃及无辜,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阮鹰似浑然不觉,慢慢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汤,将目光缓缓看向窗外,那神情似是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正贪婪的享受着最后一抹阳光的温暖一般,看得让人为之动人。
“哼,你胡说八道,若不是你出卖了朕,朕何至于如此,你对不起朕,却将朕说成越王勾践,趁机诋毁朕的声名,你好毒的心思!“黎利双目射出杀人一般的光芒来,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但阮鹰无动于衷,一个要死的人,世间就在没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到害怕了,即便会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能!
黎利似被阮鹰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所激怒,顿时火气上涌,啪了一声,将阮鹰面前的茶杯摔了一个粉碎,阮鹰冷不丁之下,脸上被溅了不少茶汤,茶汤顺着褐色的脸庞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好在茶汤已经凉,并不灼热,阮鹰缓缓抬起手来,就着已经脏乱的长袖,一点一点的擦去了脸上的茶汤,动作不紧不慢,看不到半分的愤怒。
一旁的太监、牢头、狱卒可吓得面色全无,若不是看皇帝冲着阮大人,早就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了,那还敢这么站在一旁。
“朕,朕对你不好么?任你为丞相,赐其国姓,并封为冠服侯,位居文官之首。你倒是说说看,朕对你如何?“黎利盯着阮鹰愤怒的道。
阮鹰依旧漫不经心的喝了最后一口茶汤,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好,很好!”
黎利冷笑了声道:“朕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阮鹰道:“没有,陛下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黎目光愈发阴冷,盯着阮鹰道:“朕既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何要对不起朕?勾结大明对不起朕?”
本来古井不波的阮鹰听了这句话儿,忽的双眼一闪,猛的扭过头来,好不惧怕的与黎利对视了一眼,道:“老臣说过,我们阮家不曾对不起陛下?”
“说得好听,若当真对不起朕,何以阮虎会出卖朕?”黎利大声喝道。
阮鹰道:“那不过是杨峥的计谋罢了,阮虎虽是老臣的侄儿,但老臣敢用性命担保,时至今日,他仍没有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情,更不会坏了老臣的名声,这一点陛下比老臣更清楚?”
黎利心头不由得一紧,大声喝道:“朕清楚什么?你说,朕清楚什么?”
阮鹰似没听到黎利的话儿一般,自顾自的道:“我参加蓝山起义,在战争中建下什么功勋,陛下比微臣更清楚,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老臣往日便是不懂这个道理,才有了今日之祸?陛下难道不比老臣还要清楚么?”
黎利一愣,刚刚还愤怒的眼神,刹那间变得黯然了不少,道:“你未免高估了自己,小看了朕?”
阮鹰道:“老臣的确是高估了自己,否则也不会傻到向陛下主张不杀明俘、避实击虚,协助陛下整齐号令,严明军纪,以此获得安南百姓的支持。
宣德二年的时候,老臣更不应该,在明朝派柳升、沐晟领十万兵分两路来援的时候,组织陛下强攻,硬是让陛下围而不打,在援军必经之地支棱(位于今谅山省)设伏,使得东路的柳升中了埋伏,在马鞍山(今谅山省同登市)战死,西路沐晟连夜经老街逃回云南。
后明军十万再攻,向昌江进发,又被老臣用计大败,溃不成军。王通被迫议和,才打下了陛下的这黎朝的江山,若没有这些,老臣有何至于引起陛下的怀疑呢,以至于落得今日在这天牢致中过着暗无天日的苦日子。“
“你,你胡说!”黎利怒道:“朕自蓝山乡起兵反明,自称“平定王,引诱敌军到洛水(清化锦水),用伏兵将之击退,其后,朕移军至灵山,以至灵山、蓝山乡等地为为主要据点,多次领兵与明军交战,各有胜负,这么多年来,朕打了多少次胜仗,杀了多少明朝将士,解救了多少百姓,如今的这大好的江山,是朕一次又一次的浴血奋战打下来的,没有你,朕也一样会打败明军,朕的功勋足以名垂千古,岂是你能左右的?”阮鹰长叹了声,道:“陛下的功勋的确足以名垂千古,是老臣不知所谓,才去做了那些不该做的事情,可陛下想过没有,这才两年的功夫,为何陛下不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呢,大明不过是交州一城一府之地,陛下却迟迟不足以剿灭,这是为何?”
黎利哼了声道:“这还不是你们阮家在朕的背后干的好事,若不然区区一个王通,朕岂能收拾不了?“
阮鹰摇了摇头道:“陛下想得太天真了,姓杨的未必那么好对付?“
“哼,这个用不着你操心,朕当年不过是凭着三千将士,从蓝乡杀出来,这些年打败了多少所谓的名将,如今的朕早已不是昔日的平吴王,是一国之君,这天下有朕的精兵强将十几万,还有数百万的子民支持着朕,朕是战无不胜的,区区姓杨的,朕何惧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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