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8章:兵者,诡道也
可两局杀下来,惨不忍睹差点没一头撞死,再下的时候,不免存了几分小心,就是此时杨峥蹙着眉头,望着棋盘,手中的棋子迟迟不敢落地。
身旁的大小姐自从进了安南后,还真没有大小姐的派头,反而越来越像个成亲多年的妇人,此时她坐在一旁,手中提着一件刚刚染好上上等布料,正一针一线的缝制衣服,此时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忽然的嫣然一笑,将身段儿轻轻靠了过去,似是饶有兴致地看下棋的模yàng,只是扫了几眼,便将一只玉指在杨大人后背上画了几笔。
因为懂得象棋的规矩,所以大小姐这些字儿写得并不快,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杨大人的背上,便是一个一个的字儿,“一照一杀“。
杨大人不动声色的抖动了一下身子,两人平日里相伴惯了,早已心有灵犀之感,那里不明白大小姐这字儿的意思,所谓凡走照着後续走杀着者,谓之“一照一杀”。此项诠释适用于“一照一捉”,“一照一闲”,“一杀一捉”,“一杀一闲”,“数照一杀”,“数照一闲”。有了大小姐的指点,杨大人很利索的落下了艰难的一字。
一旁的徐朗可不知这会儿功夫,两人眉来眼去了一番,眯着双眼看了看,颔了颔首道:“好棋!”话音一落,便将手中的炮先前挪了一个位置,呵呵一笑道:“我来个“炮二平一。”神情好不得yì。
杨峥看得一阵头大,好不容易得大小姐的指点,让棋盘活了过来,谁知屁还没放一个,对方就直接给封住了腿路,让他好生郁闷。
大小姐眉尖儿一挑,微微思索了半晌,那张艳若桃花的小脸上,重新堆上了笑容,手中再一次伸了过去,好一阵比划,杨大人阴沉的脸色立即变得春暖花开了,将手中棋子看了看,然hòu又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棋盘,那模yàng好似刚刚想到了一招好棋一般,将手中的棋子用力的落了下去,听得啪地一声响,道:“我来一个”杀惊“,看你如何走!”
所谓“杀惊”是指开局先手方第一步即进炮打掉对方的马,此时,规则允许背工可先走一步马(即“遁马”象棋术语),接着再走一着其它棋,等于一次走两着,也可暂不动马,直接走一着其它棋,但这样背工就只能走一着棋。对应“杀惊”(象棋术语)走两着必先动马,是针对“遁马”方明确走一着或是走两着的手法规则,此规则对双方棋手判断很重要,也是最有用的杀招。
徐朗嗯了声:“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孙子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消,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料。此兵家之胜,不成先传也。看样子大人是深知此道啊?”
杨峥面上一红,道:“下个棋罢了,那有那么多的讲究,你快些下,每一步都慢慢腾腾的,似你这般还怎么下棋啊?”
徐朗汗了一把,从始至终本身哪一步不是落字极快,到是你每一步莫不是沉吟个半天,我都不好意思催你落字。
汗颜归汗颜,却也不敢辩驳什么,谁让人家官大一级压死人呢,只好拿着棋子扫了几眼,啪的一下,道:“就这儿了!”
落棋果断俐落、一脸的从容。
杨峥急忙扫了一眼,只是一眼,面色就有些难看,人家这一招,不偏不奇,正好在本身刚刚要打开的局面上,放了一只马,这就比如,本身家的院子,随时被一只狼盯着,并且人家狼随时想要冲进来,便可冲进来,想什么时候吃个卒,什么时候表情舒畅了,吃个车什么的都是轻而易举,这种局面让人颇有几分吃又吃不下,吐又吐不出来的味道,难受无比。
杨峥毫无章法,自是毫无应对之法,想了想唯有抖动了一下肩膀,大小姐眉梢微微一笑,便凑了过来,漆黑如墨般的眸子,盯着棋局看了看,也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她自小爱好象棋,平日里也没少下象棋,天分加上后天的内里,在数十年的下棋生涯中,大小姐的棋艺突飞猛进算是高手,少只是一点火候罢了,此时看徐朗轻巧巧的就将本身思索的棋招给破了,心里既有几分敬佩,又生出了几分较劲的味道,所以将徐朗的这一招看了看后,开始皱眉苦思起来。
徐朗似不急,随手端起了一杯茶汤,轻轻押了一口,便将身子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巨石四周空旷,所以阳光充足,暖洋洋的感觉,让他差点没昏昏入睡,总算还记得今日的任务,没有沉睡下去,眯着双眼,不雅观赏池中景色。
也不知看了多久,才听得杨峥身子抖动了一下,跟着欢喜道:“有了,我来个”一方双马并踞“。切了你的后路,看你如何扭转乾坤。
听得动jìng,徐朗重新坐了起来,目光盯着杨峥奇招看了看,头一次将眉头皱了起来,显得有些棘手。
这一方双马并踞实则是(炮2平5、马8进7,马2进3,庇护中兵(卒),状如屏风,故名。有先手屏风马和背工屏风马之分。这一招并没什么厉害之处,看这一招妙就妙在,在杀得双方杀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忽的来这么一招,着实让人有些头。
徐朗眯着双眼思索了半晌,仍一无所得,他只是来陪人下下棋,算是消遣罢了,所以与输赢并不看得很重,可杨峥的那点把戏,他早就看在了眼里,让他输给一个女子,怎么说面子上也有些不痛快了,他在科举上本就是个失败者,若再输给一个女子,那就说不外去了,所以从这一刻变得无比的认真起来。
苦苦思索了一番,将手中的棋子啪的一声,按在了棋盘上,杨峥一看,心里又想骂人了,刚刚打开的局面,立即被人家来了一个以退为进,硬是杀开了一条血路。
杨峥棋艺也就是与前世的几个臭棋篓子过过招,与徐朗这种杀伐有度的人,那里是其对shǒu,眼看人家轻描淡写来个以退为进,便化解了眼前的困境,佩服之余,不免有些不服气,想来一招惊天地,泣鬼神的好棋,只可惜思索了半天,毕竟是没什么好招,不得已只好再一次抖动了肩膀。
一旁的大小姐早在注yì到对方的这招妙棋,不等杨峥招呼,便暗暗思索起来,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一招以退为进,的确是难得的一招好棋,但也不是不成破,沉吟了一番,大小姐的眉宇间忽有几分杀气,往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在一刻完全展现了出来,她葱一般的手指,飞快的在杨峥肩膀上画了几笔,杨峥神色一凝,看了看棋盘,显得有些犹豫。
大小姐似乎看出了杨峥的心思,手指动了动,因为指头慢,这几丫丫电子书去,三个字儿很明显——相信我!
杨峥扭头微微一笑,道:“徐军师,这下你可死定了,我来个“马二退四”,看你如何破?”
徐朗哦了声,面色一凝,低头看这是一招釜底抽薪,需要人背水一战的勇气,此时此刻,徐朗心有除了敬佩之外,还有几分较真的牛劲儿,思索了半晌后,落下了一字。
看着徐朗落子有声,大小姐嘴角开始露出一丝欣然笑意,修长的指头飞快的在杨峥肩膀上跳动,杨峥毫不迟疑的落下一字,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来了一个背后大偷袭,一举占了先机。
徐朗摇了摇头,竟苦苦支持,做困兽犹斗的打算。
只可惜大势已去,接下来的五步,大小姐步步为营,以最快的速递直捣黄龙,拿下了对方的帅棋。
徐朗瞪着眼睛瞧了半晌,望着大小姐又看了看期盼,最后轻轻一叹,道:“大人步步为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杀了老夫一个措手不及,着实让老夫佩服,这一盘棋,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杨峥面上一红,有心想说两句,却见大小姐冲着她微微一笑,跟着摇了摇头,便也没说出来。
徐朗装作没看到两人之间的奥妙,重新收拾了棋盘,道:“今日卑职摆布无事,不妨再陪大人下一盘?”
杨峥心头有事,加上是个臭棋篓子,本不想再下,可看大小姐棋盘的眼神,也只好答应了道:“也好!“
两人重新摆好了棋子,杨峥是赢家,理当先走,杨峥在大小姐的指点下落了子,正要看徐朗怎么走,就听得一阵脚步声,跟着高航大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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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9章:古之成大事者
杨峥心头一惊,面上却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高航道:“高大哥回来了,事情进展如何?“
高航一脸喜色抱拳道:“呵呵,怎么杨小弟是对哥哥的办事能力不放心么?”
杨峥一听他这话儿,一颗心算是落了地了,吐了口气道:“高大哥说哪里话,若不是相信高大哥,又岂会将这等大事交给你?“
高航知道他心急结果,也不继续卖关子了,道:“黎利起疑心了!”
“哦,怎么讲?“杨峥身子微微倾了上前,仍旧居高临下的问,唯独语气有几分急切。 新比奇中文网 .
高航便今日打探的消息一一说了一遍,当得知黎元龙亲自带人去了阮家府上,杨峥眼里有了几分喜色,重重吐了一口气后,从座上站了起来,背着双手看了一眼四周,虽说四周景色如画,但方才心头有事,那有什么心情去看,此时见院中景色迷人,尤其离巨石不远的人造假山,堪称一绝,占地不过半亩,然咫尺之间,千岩万壑,环山而视,步移景易。主峰突兀于东南,次峰拱揖于西北,池水缭绕,绿树掩映。山有危径、洞穴、幽谷、石崖、飞梁、绝壁,境界多变,一如天然,看了急眼,不由得心情大好,道:“如此说来,咱们的反间计地第二步算是凑巧了!接下来咱们就看这两头猛虎如何争斗了!”
徐朗呵呵一笑,这会儿也站了起来道:”此乃天大的喜事,朝廷多年征讨都无功而返,大人不过用了不足两年的功夫,不费一兵一卒,便让黎利自乱阵脚,假以时日,这安南之地便可重新纳入我大明的版图,实乃可喜可贺啊?“
“哎,军师过奖了,此乃众人之功,我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杨峥正正经经的道,这几句话儿并非谦虚之言,着实是他的心里话,训练兵马是张翼、金一笑在忙,出谋划策是徐朗黄福在辅佐,打探消息的是高航、便是粮草也是张本在督促,他这个主帅若说有功劳的话,唯独就是掌了一回舵,让一同上船的众人,人尽其才而已。
徐朗道:”大人此话差异,昔日淮阴侯善于带兵打仗。刘邦从实战中加深了对韩信的认识,经常同韩信探讨带兵打仗策略,同时评论诸位将军带兵能力。一次刘邦问韩信:“如我能将几何?”信曰:“陛下不过能将十万。”上曰:“于君如何?”曰:“臣多多益善耳”。这段对答说汉王问:“以你之见,我能带多少兵?”韩信答:“你最多带十万。”汉王又问:“那么,你能带多少兵?”韩信答:“我多多益善,上笑曰:“多多益善,何为为我禽”信曰:“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乃信之所以为陛下禽也。以卑职看,大人让我等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单是这一点就非我等所能为,这安南少了我们,或许没什么,可少了大人,安南的今日只怕不是这般局面!“
“这么说似有几分道理?”杨峥哈哈一阵大笑。
徐朗忽的轻轻一叹道:“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呜呼!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也……卑职有今日,全靠大人这个伯乐啊?”
杨峥见好端端的气氛,被徐朗这么一说,变得有几分悲壮之意,忙道:“说这些做什么,说起来黎利中计,与我等与朝廷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大家辛苦了那么久,我这个做经略的也没好好犒劳犒劳诸位,今日就借这次机会,咱们喝上两杯如何?“
徐朗、高航早就有此意,彼此看了一眼道:“如此甚好!”
高航道:“我这就是去找个小店,咱们是该喝上几杯了?”
杨峥道:“小店就不必找了,就在我本官府上吃吧,今日就让我诸位兄弟尝尝我家大小姐的手艺如何?“
高航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弟妹的手艺早就想尝尝了,难得有这个机会,今日我可要大吃特吃了!“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话说两头,且说黎元龙带着一干人马兴冲冲地冲到阮府,阮鹰、阮虎尚未回府,偌大的阮府自是没人敢阻拦小王爷进府了,按照张道所言,果在后院找到了那那份密信,有了罪证,黎大公子底气十足,冷笑了几声,又风一般赶回了王府。
王府的书房里,黎元龙有些兴奋的将从阮家府上搜出的罪证毕恭毕敬的放在了黎利的面前。
黎利看了看,一时也不知该打开,还是永不打开为好。
“父王,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昔禹之治水,凿龙门,决大河而放之海。方其功之未成也,盖亦有溃冒冲突可畏之患;惟能前知其当然,事至不惧,而徐为之图,是以得至于成功。夫以七国之强,而骤削之,其为变,岂足怪哉?错不于此时捐其身,为天下当大难之冲,而制吴楚之命,乃为自全之计,欲使天子自将而己居守。且夫发七国之难者,谁乎?己欲求其名,安所逃其患。以自将之至危,与居守至安;己为难首,择其至安,而遣天子以其至危,此忠臣义士所以愤怨而不平者也。阮家如此待父王,视为不仁,父王又何须对其仁义,孩儿以为,父王应该拿出手段来,早日为国家铲除此等害群之马!“
“言之有理”!黎利点了点头,伸出双手打开了丝绸,如期说是丝绸,不如说是一张披着四周的纸张,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儿。
黎利只看了一眼,面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再一看却是眉头皱了皱,这信儿写得有些古怪。
黎元龙在一旁等待着父王看望密信后,打发内廷,谁知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好奇的看了一眼,见父王盯着那绸缎不时的摇头,心头大感疑惑,凑过脑袋看了一下,顿时一脸的茫然,这字儿既不时用毛笔所写,更怪的是这汉字还会横着的,没一句之间,都用一些点点圈圈断开,这样的文章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看了半响竟没看出头绪来,嘀咕了声:“果然是密信啊,看来姓杨的在这封信上下了不少功夫?“
黎利眉头一挑,忽得喝道:“将人给本王带进来?“
“是!“门外一个侍卫应了声,匆匆去了。
不多时,在一片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张道被两个侍卫推搡着走了进来,见他还站着,其中一个侍卫狠狠在他双腿上踢了一脚道:“见了王爷,还不跪下?“
张道哼了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亲娘,可不是用来跪反贼的?“
“你……?“黎元龙大怒,正要动手,忽听得一声呼喝,只见黎利瞪了他一眼,喝道:”不可胡来!“
黎元龙哼了声,目光狠狠瞪了张道一眼,道:“你最好给小王老老实实的把知道都说出来,否则休怪小王对你不客气?”
张道一脸的不屑,如今的他可算是渐入佳境,他不傻,早已从眼前父子二人的表情里看出这一对父子想要做什么,越发觉得杨大人料事如神,原来杨峥为了突出这封信的神秘感,并不是按照古人的竖着书写,古人之所以竖着写,是因为在造纸术发明以前,古人是在竹木简牍上写字的。而竹木简牍都是窄长的竹木片,用绳串起来可卷成册。“册”字就是简牍的象形字。而打开卷册自然是右手执端,左手展开方便。
所以,书写也就是自上而下,从右往左了。其次,从汉字的特点和人的生理习惯来看,因为是右手写字,左手执册,一个字的笔顺自然是从上至下,自左而右的方便。如果从右往左写,写左半部时,毛笔势必挡住右半字形,不便于安排结构,影响结字的美观。而每个汉字的末笔都是在中下或右下,写完上一字的末笔紧接着写下一字的写的自上而下,自右而左,也反映了古人的尊卑思想。古代,上为君,为父母;下为臣,为子女。右为大,左为小。“无出其右”就是没有超过的意思。竹简的书写,是一片片单片写好后再装订的,不存在书写之前展开的问题,倒是有书写之后(竹简顺序)排列的问题。
一般是左手持简,右手写字,写好后自然由左手放下,既然是由左手排列的,向左排开大概比较顺,而且古人没有标点符号,看信都是靠自己来断句,文采越高的人,断句就越好,明白的意思也越大,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杨峥这封信不仅是横着写的,还别开生面的用了标点符号,如此来黎利父子登时如同看天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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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能够建立大功业的人,不只具有超出一般的才能,还必须有坚忍不拔的意志。从前大禹治水,凿开龙门堤口,疏通大河,让水流进大海。当他的功业尚未完成的时候,也有堤坝溃决和洪水横冲直闯的可怕灾难。只因为他事先估计到这种必然性,事情来了并不惊慌,而是从容不迫地规划解决,所以最后获得了成功。
1390章: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说,这里面有生面鬼名堂?”黎元龙大怒,喝道。
张道哼了声道:“我家大人说了,阮大人学问好,这份信他一看便明白,小王爷学问不济,自是摸不着头脑?”
“果然有些猫腻?”黎元龙大怒,哼了声,忽然喝道:“来人啊,给小王拉一头公牛来,这位张道兄弟想尝一尝?”
“黎元龙你……?”张道面色大变:“你想用这公牛威胁我一辈子是不是?”
黎元龙哈哈一笑道:“那也未必,若是你老老实实的说话,这公牛,小王也未必用得上?”
“算你狠?”张道盯着黎元龙恶狠狠的道。
“知道小王的手段,那就说说吧?”黎元龙有些得意的道。
张道咬了咬牙,忽的转过身来,对着交州的方向拜了三拜,自言自语的道:“大人,卑职有负你的所托,没能完成你交代的事情,卑职对不起你,对不起大明,卑职本不怕死,可怕公牛,所以卑职唯有对不起你了……?“
黎利一看张道如此模样,又见手中的密信如此神秘,越发觉得阮家可恨的很。
黎元龙有些不耐烦,喝道:“还不快说,小王的耐心可不好?“
张道扫了一眼黎家父子,见二人神色凝重,已完全掉入了大人设下的圈套,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道:“说就说,怕了你们不成?”
“读这封信是我家大人最新的研究成果,是横着看的!”
“横着看?”黎利心头一动,急忙调转手中的绸缎,果然如他所说,一篇锦绣文章立即呈现在眼前。
“这纸上圈圈点点是何物?作何用?“黎利看了看,大声道。
张道道:“这个叫标点符号,我家大人说了,这些符号是辅助文字记录语言的符号,是书面语的组成部分,用来表示停顿、语气以及词语的性质和作用。“
黎利微微点了点头,他们平日诵读文章,一来,通过语感、语气助词、语法结构等断句(在文章里加入“句读〈ùdòu〉符号”:句号貌似现在的句号,表示句子的完结;读号貌似现在的顿号,表示语气的停顿),经常出现歧义、造成对文章字句的误解,的确有些不便,这文章画上这么圈圈点点,将话儿一句一句的隔开,如此一来,诵读起来虽有些麻烦,但意思却不会回错,单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姓杨的果然有些本事?“
“怎么读?”黎利再问。
到了这会儿,张道再隐瞒下去,难免引起黎利的疑心,干脆脖子一拧,一副大无畏的神情,道:“我家大人说了,你诵到这些标点符号的时候,这些句子因前后都有停顿,并带有一定的句调,表示相对完整的意义。句子前后或中间的停顿,在口头语言中,表现出来就是时间间隔,在书面语言中,就用标点符号来表示。我家大人还说了,这标点符号是书面语言的有机组成部分,是书面语言不可缺少的辅助工具。它帮助人们确切地表达思想感情和理解书面语言,用起来可方便?”
“哼,方便,小爷我诵起来别扭?”黎元龙不服的喝道。
黎利看了看,虽也觉得别扭,可不得不承认杨峥这一番话儿有些道理,这些圈圈点点,看着是不好看,但有这些东西在,一来诵读不吃力,也不用担心回错了意,二来这也不必自己去断句,省去了揣摩的功夫,与他这等文化底蕴并不深厚的人来说,的确是一大好处,有了这个想法,再看这绸缎,那股别扭之感立即去了一大半。
黎利扫了几眼,将绸缎往黎元龙怀里一送道:“你给父王念念?”
要说做纨绔,黎元龙自问不输给任何人,可要说诵读诗书,水平还真高不到那里去,咬了咬牙道:“父王要不,要不让大哥念念,孩儿怕回错了意思,耽误了父王的大事?”
黎利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多少斤两,闻言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
黎元龙对着门外侍卫嘀咕了几句,不多时一个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儿子黎思齐!“
“大哥,父王让你给念念这封信?“说着便将绸缎递了过去,又将这份信给如何诵读,标点符号作何用一一说了一遍。
黎思奇自幼熟读四书五经,与汉人学问倒也是学了不少,与这标点符号虽说有些新奇,毕竟是读书人,黎元龙稍作解释,便是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对黎利行了一礼,便收起了纸扇,开始诵读起来:“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赵梁;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平吴王:祖父乃汀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从,乞匄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利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犭票狡锋协,好乱乐祸。“
听到了这儿,黎利面色大变,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恨不得将手中这封信撕得粉碎,总算是他及时吐了口气,咬了咬牙,抱着看你还能怎么骂我的心思,再者这信听着有些耳熟,不免有些好奇,便咬牙继续听了下去,只听得黎思齐继续念道:“利遂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利也。后会銮驾返旆,群虏寇攻。
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利,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利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省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朝政;爵赏由心,弄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僚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l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义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利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国。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利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利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害民,毒施人鬼!加其细致惨苛,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利为甚!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而利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陈氏,除灭忠正,专为袅雄。往者伐鼓北征占人,强寇桀逆,拒围一年。
利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今乃屯据敷仓,阻河为固,欲以螳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震虎步,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火票]炭,有何不灭者哉?又l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余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杨之余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夷,人为仇敌。若回旆方徂,登高冈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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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1章:一家欢喜一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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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思齐的声音并不大,但一来书房就这么几个人,二来父子二人都对这密信充满了好奇之心,莫不是凝神细听,因此人人听得清清楚楚,黎元龙一头的冷汗,牛头看了看黎利,见他面色铁青,额头上的汗水如雨一般滚落了下来,两眼盯着那绸缎,许久才哆嗦的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黎思齐则是一脸的崇拜之色,将这篇密信又默默诵读了几遍,他是读书人,看重的是文采,此文文立论严正,先声夺人。将黎家置于被告席上,列数其罪。借此宣告天下,共同起兵,起到了很大的宣传鼓动作用,难得的是文采出众,让人好生敬佩,早已将文章如何骂自己父王,顺带也带上了自己祖宗的话儿忘得一干二净。
“气煞我也……?”黎利好半天才踹上了一口气,说了一句。
“父王,这便是密信……”黎元龙听了半天有些疑惑,他才学不高,但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这密信大致的意思还是能明白,分明是一篇骂人的文章而已,并没有半分泄露朝政的意思。
黎利也有些奇怪,将绸缎看了看,忽的一扭头喝道:”姓杨的果然厉害,竟整出了这么一篇骂人的文章,这读书人的笔果然是比咱们的枪还厉害,不过这分明是一篇骂人的文章,不是什么密信,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父王,我想起来了,这文章根本不是姓杨的写的,是汉人一个叫陈琳的人于建安五年,官渡之战爆发,作,痛斥了曹操。曹操当时正苦于头风,病发在床,因卧读陈琳檄文,竟惊出一身冷汗,翕然而起,头风顿愈。这文章便是化此而来!”黎思齐一脸惊喜的道,他自小熟读汉人典籍,初始觉得这文章风格比较雄放,文气贯注,笔力强劲,是一篇难得的好文章,并不曾察觉,待细细诵读后,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恢复过来,再将眼前的文章与昔日诵读的诗书一一相互映照,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文章虽说是杨峥化笔而来,但也是实实在在的骂了自己祖宗,自己这个长子,面上没半点愤怒不说,还一脸的敬佩之色,不免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对张道:“哼,弄一篇古人的文章,骂骂本王,就想这么糊弄本王么,说,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否则本王可饶不了你?”
张道这会儿彻底将自己融入了这场作秀当中,嘿嘿一笑道:“这个是密信啊,谁规定密信不能骂人了,我家大人说了,这是一片激文,就是要将你们骂得自己都不像好人了,这样再通过阮大人的手传到我家大人精心制作的小报上,你们说说看,天下百姓看了这样的文章,还会相信黎家父子是好人么?”
黎利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小报的厉害他先前已经领教过了,那可是一道无形的力量,三人成虎的威力可不容小视,若这样的文章传了出去,与自己军心,民心只怕是大受影响,这密信虽没说军国大事,但通过阮鹰的手传了出去,其作用不言而喻。
“阮鹰好大的胆子,竟敢出卖本王……?“黎利怒不可恕的大骂了几句。
“父王,阮家不仁,休怪我们黎家不义,此时还请父王早作决断?“黎元龙趁机道。
气得有些糊涂的黎利喝道:“去,把他们给本王抓来,本王要亲自问问他们,为何如此对待本王?“
“是!“黎元龙大喜,抱拳应了声飞一般的去了。
黎利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中丝绸,咬了咬牙:“阮鹰,你果真背叛了本王……?”常言道,一家欢喜一家愁,与黎利的咬牙切齿相比,杨大人可就舒服多了,寻了吃饭的理由,杨大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发府上的仆人买了不少菜,大小姐、沈艳秋两位大美人亲自下厨,经过大半日的忙碌,一桌子好酒好菜算是上了桌子。
杨峥忙招呼众人落座,虽说是家宴,但落座依旧是按照官场上的规矩,杨峥既是安南经略,又是主,自是坐了首席,其次是王通、黄福,张本、高航、徐朗,等人,几个女子则依着顺序坐了末位,三个女子自有些私密话儿要说,因此与杨峥等人的谈话,全然不理会,也不知客套了多久,众人才开始动筷子吃饭。
杨峥在前世的时候就听好此地的花蟹不错,特意吩咐仆人多购买了些,此时经过大小姐小手烹饪,这些花蟹鲜黄,鲜黄,不仅好看,还十分的吸引人。
杨峥哈哈一笑道:“这花蟹是此等的风味,本官闻名已久,今日特意准备了些,也让诸位品尝一下此地风味!”
众人与此地民风所知不多,可看着这黄灿灿的花蟹,又听了杨峥这么一番赞扬的话儿,禁不住食欲大动,也不客气,纷纷用手抓了一只,开始吃起来。
杨峥虽好吃螃蟹,但不懂得技巧,只是将花蟹底部翻开,拿过一只筷子,一块一块的将蟹黄挑出来,然后染上点上陈醋送入嘴里,但那毕竟是中原的大闸蟹,与安南的花蟹有些不同,这些花蟹个头小,蟹黄却不少,但有个缺点,这些蟹黄不像中原那么绵软,而是如咸鸭蛋蛋黄一样紧致,甚至还紧硬一些,所以筷子轻轻点两下,未必能下来,可力道大一些,蟹黄又都散了开来,滚了一地,甚是可惜。
一旁的沈夫人斜眼撇了一眼杨峥,见这位堂堂的经略大人手忙脚乱的模样,忍不住嫣然一笑,道:“杨大人,这蟹黄可不是这么吃的哦?”
“哦……?”杨峥正忙得不可开交,闻言哦了声抬起头来,正要迎上了沈夫人巧笑连连的鹅蛋脸,忍不住心头跳了两下,生怕旁人看出端倪,忙道:“不知夫人有什么好建议?“
沈夫人道:“大人有所不知了,这安南的花蟹吃饭可不比中原了的口味,讲究花样,吃的是原汁原味,这山西老陈醋可是不用的,最佳蘸料是胡椒盐加柠檬汁!“
杨峥大闸蟹吃了不少,莫不是用陈醋蘸着吃,早已成了习惯,此时吃了半天,竟听说有这种吃法,微微有些意外道:“这样如何能吃?”
沈夫人看他模样,便知是头一次吃这种花蟹,也不做解释,冲着杨峥嫣然一笑,伸出雪白的皓腕,五指修长的指头,从容的拿起一只螃蟹,从底部打开,迅速去掉了蟹脚,再挑去蟹囊和腮,又旁边的小刀一块的去掉其他杂物,这才将小刀伸入蟹壳,手腕轻轻一用力,蟹壳微微一动,那花蟹的蟹黄,便被小刀给剔了出来。
众人看着沈夫人麻利的动作,以及从容不迫的优雅,既羡慕又佩服。
沈夫人将蟹黄点上柠檬,在直接用小刀送入那张樱桃小嘴中,轻轻抿了抿,便抽回了小刀。
沈夫人冲着杨峥一笑,却对沈艳秋与大小姐说,两位妹妹你们有所不知,这安南不比中原,没几样好东西,不过这柠檬却是极好的,柠檬汁加蛋黄,敷在脸上,可使我们女人美白、营养……?“
爱美之心古今皆然,大小姐一听顿时双眼放光与沈艳秋彼此看了一眼,道:“真的么?“
沈夫人用力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待会儿我给两位妹妹作一个试一试,效果如何一试便知了?”
两人满脸惊喜,急忙道谢。
杨峥到是没想到这吃个螃蟹还有这般讲究,想着刚才沈夫人从容不迫的吃蟹黄,动作优雅,让人耳目一新,的确比自己手忙脚乱要好得多,冲着沈夫人抱了抱拳道:“多谢夫人指点?“
沈夫人咯咯一笑道:“都是自家人,大人何须客气?“
这话儿一出口,沈夫人便觉得有些暧昧了,不觉面上一红,低头看了看杨峥,这家伙浑然不觉,低着头正聚精会神的吃着蟹黄。
沈夫人先是一愣,再一想忽的噗嗤一声嬉笑了起来。
众人都是人精,这种场面,这种话儿自是没人提问,各自低着头吃着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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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391章:一家欢喜一家愁
1392章:聒碎乡心梦不成
好不容易将一顿螃蟹吃得干干净净,众人才摸着肚皮站了起来,只是这蟹黄虽味美,吃多了不免有口渴之感,杨峥大大咧咧的坐在主家的位置上,一副当家人的模样,冲着大小姐挥手道:“大小姐,去,给诸位大人沏一壶好茶来?“
大小姐面露温怒之色,可看了看众人还是婀娜多姿的去了。
“把大小姐娶回家,当丫鬟使,啧啧啧,这种成就感可比打仗来得实在多了?”杨大人一脸得意的道。
大小姐去了没多久,便泡了一壶茶来,挨个儿给众人沏茶,这可是上等的西湖龙井,大小姐一路带过来,舍不得喝上一口,可刚才杨峥让她来一壶上等的好茶,身为女主人自是不好败了当家的面子,有些心疼的沏了一壶茶汤来,众人见杯中水色澄清,色泽翠绿,虽说整个杯子没有一片叶子,却透着一股淡淡幽香,猛吸入一口直沁心脾,那种久违的感觉,让众人一时舍不得喝上一口,杨峥全然没看到大小姐杀人一般的目光,一低头便喝了一口,吧唧吧唧了两下,忽然扬天一叹道:“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说起来还是故乡的茶好啊?“
众人正低头喝着茶,冷不丁的听杨峥来这么几句,微微楞了一下,可细细一想,的确如此,安南虽好,终究是不如中原,宛如这词儿所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了。众人来江南也有些日子,日复一日往日倒也不觉得,此时被人一提起,心头的愁思立如秋水一般涌上了心头,再喝杯中的茶汤时,竟比平日里香甜了几分。
杨峥没想到自己无心一语,竟勾起了众人的乡愁,尴尬的笑了笑道:“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来,来喝茶,喝茶?”
众人纷纷举杯喝茶,心头却是各自叹了声:“远离故乡的游子、漂泊者、流浪汉,移民,谁不思念自己的故土家乡?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么?“
众人被杨峥一句诗词触动了心思,各自想着家乡的种种,竟是谁也没说话,如此这般的气氛中坐了半天,也不是是谁说了句天色不早了,众人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天色,果见夕阳西斜了不少,纷纷抱拳告退。
杨峥倒也没挽留,将众人送到了门前,一一抱拳后,正要转身,忽见沈夫人婀娜多姿的走了过来,她身段本就好,此时夕阳下,一系月白色的裙摆,一张鹅蛋脸上巧笑连连,漆黑如墨的眸子顾盼之间风情万种,无处不透着成熟的风韵,王通小心的跟在身后,有些不满的走了过来。
“杨大人……?“声音柔柔的,一如江南的小桥流水,优雅从容,却又透着几分甜腻。
“哦,原来是沈夫人啊,不知夫人可还有事么?“听得声音,杨峥转过声来,礼节性的问了声。
沈夫人掩着小嘴一笑,道:“大人刚才的词儿,自然真切、简朴清爽的白描语句,写得天然浑成,毫无雕琢之处,却格外真切感人,便是末尾句,“夜深千帐灯”壮美意境到“故园无此声”的委婉心地,既是词人亲身生活经历的生动再现,也是他善于从生活中发现美,并以景入心的表现,满怀心事悄悄跃然纸上。天涯羁旅最易引起共鸣的是那“山一程,水一程”的身泊异乡、梦回家园的意境,信手拈来不显雕琢,让小女子好生喜欢,不知大人可否将这词儿写下来,让小女子带回去?”
杨峥倒是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诗词,这女子竟有如此深刻的见解,而且那种细腻与诗词的表达,没有半分的差多,不由得感叹这女子天生是个心思细腻的胚子。”微微楞了一下道:“这个么?”
沈夫人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就那么盯着他,柔声道:“怎么?杨大人是不肯么?”
“啊,怎么会呢?杨峥忙回过神来道:“不过是写一首诗词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夫人不嫌弃才好?”
沈夫人掩着小嘴一笑道:“大人可是我大明的一等一的才子,奴家哪敢说嫌弃的话儿?”
杨峥苦笑道:“一等一的才子也不是什么都好,也许我的词儿还算不错,可书法吗,只怕未必吧?“
沈夫人道:“这个大人写了奴家才好评价?“
眼看拒绝不了,杨峥也只好让沈夫人进了书房,书房不大,布置上与这个时代的有些不同,作为书房在杨大人看来是读书写字或工作的地方,需要宁静、沉稳的感觉,人在其中才不会心浮气躁。所以房中多以传统中式书房从陈列到规划,从色调到材质,都表现出雅静的特征,但终究是一个在前世生活二十年的现代人,脑海里还是有几分现代气息,这一点体现在书架,桌椅板凳的颜色上,相对于古人的古色古香,他在颜色上较为重一些,如此一来,书房显得厚重稳重,当然了也有些缺点,容易让人陷于沉闷、阴暗,所以这种书房最好配上大面积的窗户,与古人的直棂窗不固定不能开启不同,杨峥用是槛窗,这种窗户是由格子门演变而来的,施上殿堂门两侧的槛墙上,格眼多用柳条框或方格,横披既可通风、采光,又避免因门窗过于高大而开启不便的缺陷,同时有能满足书房的需要,从而达到空气流通,并引入自然光及户外景致,配上窗外的翠竹,山水小景,颇有几分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感觉。
王通是个武将,平日里也会读些兵书,但终究是改不了武将的秉性,书房里书架到是不少,却放着的不是书,而是刀剑棍棒,甚至还还有几分死人的骷髅头,这样的书房自是全无古色古香之感,甚至还有几分隐身之感。
此时见杨峥这小小的书房“百间朗朗”、“插架三万”,乃藏书家气派,却不是读书人平常可得。有屋一间,无论大小,一桌一椅一卷书,一灯一人一杯茶,便有了于日常中沉思静悟、让人平心静气,心头愉悦,此时此刻,便是这开阔的窗台落在了她眼里,也成了一幅动人的画卷。
杨峥领着沈夫人直接到了自己案几面前,案几为红木所造,这种用于宴请宾客的几案,其特点是可以随宾客人数多少而任意分合。案的造型突出表现为案腿不在四角,而在案的两侧向里收进一些的位置上。两侧的腿间大都镶有雕刻各种图案的板心或各式圈心。而几与案只是形制不同,长短大小相差无几,但多呈长条形。案几在使用中既可用于放置器物也可用于宴享,用作文人书桌最合适不过。
案几一旁有松林梅的木雕罩格,条几上供桌屏、花瓶,案几上置文房四宝,多宝架上摆放线装古书,圆桌上一盘围棋,古色古香,令人驻足其间,回味无穷,沈夫人越看越满意,恨不得在这书房里多呆一会儿。
身后的王通却是好生别扭的,只觉这书房哪儿哪儿都是一股胭脂之气,根本不像个男子该呆的地方,有心想说两句,可一看自家夫人杀人的目光,哪还敢多言。
杨峥铺好了纸张,磨好了墨汁,再从笔筒中抽出湖笔,浸泡了片刻后,猛吸了一口气,手中湖笔一落,刷刷刷了一阵,雪白的纸上立即落了下两行龙飞凤舞的大字来。
沈夫人侧目望去,昏暗的光线下,那两行龙飞凤舞的大字体形瘦长、横粗竖细、撇钩飘逸、墨色乌黑,犹如漆成,甚是好看。
“这字儿真好看?“沈夫人忍不住说道。
杨峥暗自得意了一把,这些日子他再苦再累,晚上都要练上两笔,不得不说,他如此的字儿与在南京时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便是这笔画之中,也下了一番功夫。
王通听得好奇,凑过来看了两眼,只觉得这字儿有些眼熟,似在那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不知大人这笔法临摹何人?”王通看了看,忍不住道。
杨峥微微一愣,心头哎呦了声,自己一时卖弄,竟忘了自己这笔法是当今皇帝的笔法,这人啊果然大意不得,嘿嘿一笑道:“前朝书法名家赵孟頫的?“
王通与书法所知无几,只是觉得这字儿有些眼熟而已,听他这么说哦了声,装模作样的道:“怪不得这么好看?“
沈夫人听得暗笑:“你一个武将,平日里书也不见你看,除了打仗研究便是几本孙子兵法,什么时候知道书法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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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3章:天若有情天亦老
cpa300_4(); 这番话儿沈夫人自是不便说,,眼看杨峥写好,心头欢喜便道;“这个……?”杨峥有些担心这笔记,可一想朱瞻基是当世书法名家,自己就算是模仿他的笔记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便道:“夫人不必客气,这条幅便送给夫人了?”
沈夫人着实喜欢这首词的韵味,见他答应,顺手结过来,细细品味了一番,将纸张叠好放入怀中,这才说了些感谢的话儿。(◥◣看最◢◤新章节请上^^看お閣wWw.kаΝSΗuge.СoM)
杨峥不知这词儿怎么就入了沈夫人的法眼,看他如此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干脆什么也不说。
沈夫人将词儿收好后,一双漆黑的眸子如一汪春水般扫了一眼杨峥,笑吟吟的道:“天色不早了,奴家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杨峥忙抱了抱拳,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儿。
沈夫人蹲身福了一礼,便如一个转身,摇曳生姿的去了,微微有些发楞的王通,急忙跟了上去。
杨峥望着两人大步走向曲廊尽头,仍旧没弄明白沈夫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只好苦笑了声,也摇头出了书房。
书房外,假山塑造的峭壁、峰峦、洞壑、涧谷、平台、磴道等山中之物,应有尽有,极富变化。池东主山,池北次山,气势连绵,浑成一片,恰似山脉贯通,突然断为悬崖。而于磴道与涧流相会处,仰望是一线青天,俯瞰有几曲清流;壮哉,美哉,恰如置身于万山之中,全山处理细致,贴近自然,一石一缝,让人心情舒畅了不少,杨峥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自言自语的道:“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是时候了?“
阮府后院,东侧的假山后,有一小亭,依山临水,旁侧有小崖石潭,借“素湍绿潭,四清倒影”之意,故取名“半潭秋水一房山”。在亭中观山,岩崖若画。周围林木清荫,苍枝虬干,饶有野趣。出亭北,缘石级向下,山溪低流,峰石参差,有路通往园北的“补秋舫”。舫的南面临水。此建筑面阔三间,与池南的大厅遥相呼应。
小亭里阮鹰面色阴沉,额头拧成了一道深深的川字,黎利今日的态度让他很不安心,凭着多年的感觉,他看得出黎利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们,这次只怕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了。
他本想再押着阮虎去一趟黎府,可这小子死活不去,再者他的话儿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没有出卖自己,没有做出对不起朝廷的事情,自己这个做长辈的也没什么理由再他押着去负荆请罪了?正思索着,忽听得一个仆人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大叫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小王爷他……?“
阮赢心头一惊,道:“发生了何事?“
那仆人道:“小王爷带着人马抓侄少爷了,现在都快打起来了?”
阮鹰心头一跳:“黎利果然没放过我们,好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骂了几句,便急急忙忙跑了去。
却说,阮虎一脸怒气的从黎家回来,便将黎利好一阵痛骂,也不知骂了多久,忽听得“砰”地一声,一阵脚步声,跟着府上管家,喘着粗气,一个跟头撞开房门闯了进来。
阮虎正骂得口渴,想喝一杯茶水,润润喉咙再充分发扬发扬三骂黎利的壮举,冷不丁的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大跳,手腕一个不稳,听得:“哐当“一声,手中的茶壶被落了地上摔了一个粉碎,溅起的茶汤烫得他哎呦了一声,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冲着门前骂道:“不长眼睛的东西,没见小爷在喝茶么……?”
“公子爷……?”那官家凄惨的叫了声。
阮虎微微一愣,这才抬起头来,正眼看了一眼那官家,对方竟是满脸的鲜血,正望着他大叫。
阮虎吃了一惊,道:“柳官家,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了这样?”
柳官家呜呜几声,道:“小王爷,小王爷……?”
“黎元龙……他好大的胆子,竟干动我们阮家的人?”阮虎大怒。
“呵呵,大胆的可不是小王,是阮大公子才是?“门外黎元龙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姓黎的,你这话是何意,我们阮家虽听令你父王,可未必就听令于你,本公子可未必怕了你,你这话儿最好给本公子说清楚些,不然今日小爷与你没完?”阮虎恶狠狠的道。
若是往日,黎元龙还的确有几分顾忌,可今日他不怕了,在这安南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有会怕一个毫无实力的反贼呢?所以阮虎的一番威胁,丝毫没让他感到害怕,他甚至还有几分兴奋的感觉,笑眯眯的走了进去,道:“这事儿小王可说不清楚,小王可是奉命行事,还请阮大公子莫要见怪才好?“话音一落,冷声喝道:”还不动手!“
“谁敢!“阮虎大喝道:”这里可是阮家府邸,你们胆敢对本公子行凶?“
黎元龙丢了个眼神,早有两个侍卫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欺身上前,对阮胡抱了抱拳道:“阮公子得罪了!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话音一落,两人毫不客气的抓住了阮虎的臂膀,奋力将他按在地上。
阮虎没料到对方当真动手,惊讶之余,竟忘记了反抗,直到双手被对方死死的扣住了,才从惊讶之中惊醒了过来,挣扎着破口大骂。
黎元龙望着地上苦苦挣扎的阮虎,一种抱负的快感从心里迅速涌起,他全然没理会对方辱骂,从怀中摸出一把纸扇,在胸前摇晃了几下,便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他走得特别的慢,似有意让阮虎愤怒的眼神,盯着他缓慢的脚步,他径自走到了书桌旁,扫了一眼书桌,伸手在书桌上好一阵翻找,忽的从一本古籍的夹层之中,寻得了一张写有安南经略杨峥拜上的书信,看了看便塞入了怀中,随机转过身来喝道:“带走!“
“黎元龙你,你敢……?”阮虎怒目而视。
“此人勾结暴明,此乃我安南的罪人,带回去交给父王发落!”利元龙冷声喝道。
“黎元龙……?”阮虎被两人夹起脱出了厢房。
“咚咚咚——?”
回廊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阮鹰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道:“小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阮大人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吧?”黎元龙冷笑道。
阮鹰眉头皱了皱,用这种语气与他说话的,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心头微怒,但眼下形势比人强,唯有先忍下这口气道:“小王爷为何要抓老夫侄儿?“
黎元龙冷笑道:“小王奉父王之命前来抓捕反贼……?”
“反贼?这话从何说起,今日之事,老夫已经向王爷说清楚了?何来反贼?”阮鹰大怒道。
“说清楚,只怕阮老大人也蒙在鼓里吧?”黎利哼了声,不再理会喝道:“把人带走!”
“谁敢!”阮鹰想也不想要大声喝道。
黎元龙盯着阮鹰道:“怎么?阮老大人是要阻拦小王了?“
阮鹰道“老臣不敢,不过此事还需查探,小王爷这么把人带走,未免太欺负人了吧?”
“欺负人……“黎元龙哈哈一笑,忽然盯着阮鹰道:”大人说的不错,小王今日还就欺负你,欺负你们阮家!“说完,扭头冷声喝道:“带走!”
阮鹰道:“我看谁敢,小王爷你不要欺人太甚,这里可是阮家?“
黎元龙哦了声,提着一把朴刀走到阮鹰跟前,一脸狞笑道:“阮大人,若说昨日嘛,小王虽飞扬跋扈,对阮老大人还有几分畏惧,可今日么,不怕告诉你老,小王还真不惧,小王出来的时候,父王说了,若阮老大人识相的话最好不过了,若不知好歹,做出什么有损朝廷的事情来,小王大可就地斩杀,阮大人乃我安南第一博学之人,不会不明白违抗将令是什么后果吧!”
“你……?”阮鹰气得面色大变:“老夫,老夫要见王爷!”
黎元龙道:“小王求之不得!“
“带走!“
黎府的后院,原本并无秀丽景色,黎利作为平吴王住进来后,院中能工巧匠,就地取材,巧用其地作为大假山山涧的源头。山涧中有险巧步石,雨后瀑布奔流而下,进入池中和主山山腹。石壁占地很少,却洞壑涧崖毕备,构筑自成一体,与主山一主一从,一正一副,极富神韵,壁间有蹬道和边楼相通。
从楼上循山岩而下,可直抵水边,路径极其险峻,妙的是在岩壁合适的位置上都设有扶手石,安排得恰到好处,自然而又不留痕迹,不能不令人惊叹造园家非凡的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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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393章:天若有情天亦老
1394章:人间正道是沧桑
山道尽头临水石矶随水波隐现,富有自然意趣,平日黎利忙完政务后,总会在院中走一走,看一看,喝喝茶,写写字,或者陪着几位妃子说说话,但今日黎利没这个心思了,不要说阮家与大明勾勾搭搭,就是那封密信,也足够让他忧愁万分,如此笔锋,如此的安排,让他不得不对这件事万分的重视,但阮家毕竟是追随了自己多年,且立下了不少的功劳,让他对阮家下手,还真有些下不去这个手,可不动手,事情都摆在了这儿,似这等害群之马若不处置,他还真不敢保证阮家会再做出什么,其他的将士得知消息后会不会也这般,如此两难的境地,让他好生犹豫的很。.d.
郑氏是今日奉命陪驾的妃子,往日两日在这样的小亭子里,黎利总会说些趣事,就算不说,也会写写字儿,看看书,或者看看风景,今日却毫无此意,且面色阴沉,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儿说的并非全是那些当官的男人,这宫中的女子也深知这句话儿的含义,深知比那些官儿更能体会,“履虎尾,不咥人,亨。初九:素履。往,无咎。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贞,吉。六三: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武人为于大君。
九四:履虎尾,愬愬,终吉。九五:夬履。贞,厉。上九:视履,考祥其旋。元吉。”在临行履实践之需,要三思而行。犹如尾随老虎跟在后面,老虎没有咬人,这样才会通达。(初九)坦诚朴实地为人处事,大胆往前,没有咎害。(九二)选择的路坦坦荡荡,宁静深沉地接人待物。如此谋划,吉利。(六三)视力很差还说看得很清楚,跛了一条腿还说行走得很好。这种人跟着老虎走,老虎肯定会咬人,自然很危险。这种情况就像武夫效命大王一样凶险。(九四)跟在老虎后面,朝兢夕惕戒备着,最终会吉祥的。(九五)尾随老虎,还想要去决定老虎该怎样走。这种打算是很危险的。
(上九)审视跟随老虎的行走之路,周详地考察回旋之道。这样非常吉利。就在宫中,让她们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揣摩帝王的心思,深知学会了何时取悦,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她们从内心深处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此时此刻,郑氏端坐在一旁,既不说话,也不会想往日一样,卖弄那点风情,而是乖乖的坐在身旁,从茶几上,将茶叶放入沸腾的茶水之中,稍微停顿了片刻,方才提起壶分了茶,再双手捧杯,将一杯刚刚沏好的茶汤,悄无声息地送到了黎利的面前,剪水双眸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仍旧眉头紧皱,面色阴沉,心头的那个重大的事情,似迟迟没有下了决心。
听得动静,黎利才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茶杯,轻轻叹了声,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汤,便见目光看向了远处,见不远处的一座假山上,几个人影在动,起先他只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这会儿看得好奇,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只见那座假山上,一个汉子挥舞着手中的大板斧,正拼命砍掉山中右侧的一颗芭蕉树,不免有些奇怪,道:“他们做什么?”
郑氏本在一旁品着茶汤,听了问话,忙走了前来,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王爷忘了么,前两日这里下过一场大雨,吹过一场大风,风太大,把山中的一颗芭蕉树给吹倒了,那树叶子被大雨浸泡了一夜,这不第二日起来,又被阳光一晒,开始腐烂了,这些工匠是在剔除这些腐烂的树枝呢?”
黎利心头微微一动,似有所悟,这座假山,是宫中的一个能工巧匠,运用“大斧劈法”,简练遒劲,结构严谨,错落有致,浑若天成。建成后的假山以东北方的平冈短阜作起势,呈连绵不断之状,使主山不仅有高耸感,又有奔腾跃动之势。至西南角,山形成崖峦,动势延续向外斜出,面临水池。山体以大块竖石为骨架,叠成垂直状石壁,收顶峰端,形成平地拔起的秀峰,峰姿倾劈有直插江边之势,好似画中之斧劈法。山脚与池水相接,岸脚上实下虚,宛如天然水窟,又似一个个泉水之源头,与雄健的山石相对照,生动自然。
主山之前山与后山间有两条幽谷:一是从西北流向东南的山涧;另一是东西方向的山谷。涧谷汇合于山之中央,成丁字形,把主山分割成三部分,外观峰壑林立,内部洞穴空灵。前后山之间形成宽一丈,高约两丈的涧谷。山虽有分隔,而气势仍趋一致,由东向西。山后的尾部似延伸不尽,被墙所截。据认为,这是清代“处大山之麓,截溪断谷”之叠山手法。山涧之上,用平板石梁连接,前后左右互相衬托,有主、有宾、有层次、有深度。更由于山是实的,谷是虚的,所以又形成虚实对比。山上植花木,春开牡丹,夏有紫薇,秋有菊,冬有柏,使山石景观生机盎然,其中尤以顶端的几颗芭蕉树最显眼,一旦入夏,叶丛中抽出淡黄色的大型花。“扶疏似树,质则非木,高舒垂荫”,最为黎利了喜欢,此时见那匠人一阵大刀阔斧,登时心头惊讶道:“这般还能活么?”
郑氏咯咯一笑道:“王爷想不想听臣妾说个趣事?“
黎利虽不立正室,但对郑氏极为喜爱,此时听她如此说来,微微沉吟了下道:“也好,本王就听你说说?“
郑氏轻轻福了一下,嫣然一笑道:“臣妾小时候贪玩的紧,一次陪着娘亲去放风筝,臣妾当时贪玩,只想着让风筝尽快飞起来,便拼命的往前跑?”
郑氏家本是升龙一个官宦人家,兄妹三人,有两位哥哥。其父亲原是一位武官,因拥护陈朝,张辅攻下安南后,郑家治罪后家道败落,飘泊异乡在郑氏八岁的时候,随养母亲流落到义安城。郑氏自幼跟人习得艺家诸艺,音律诗词、丝竹琵琶无一不精通,她尤擅南曲,歌声甜润,深得四方游士追慕,那时候黎利还刚刚竖起了反大明的旗帜,且没成气候,一次来义安城打探军情,与一家酒家碰上了郑氏,立即被她大家闺秀的雍容典雅所吸引,竟是一见钟情,硬是让人打探了一番,得知郑氏与母亲寄住的姑父家中,便有了上门提亲的意思,谁知那姑妈是个目光短浅之辈,眼见黎利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有些不情愿,却有拜托不得他的纠缠,最后直接抛出了一个难题,要价三千两,黎家世代经商,要说区区三千两银子,也不算太高,只是他刚刚起兵,所花费银子不少,一时竟凑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来,一时无能为力,这事儿不知怎么传了出去,一个友人雪中送炭,给了他大力的资助,才顺利凑齐了三千两银子,将郑氏给娶到了手,两人恩爱多年,郑氏一直雍容大气,很少说起往事,成亲这么多年来,黎利还是头一次听她说些这些琐事,不免有几分好奇,将心头挥之不去的心事给放到了一旁。
郑氏似回到了当年的情景,略有皱纹的脸蛋上,洋溢着笑容,夕阳的余晖下,那笑容很温馨,也很动人。
“臣妾拼命的往前跑,风越来越大,臣妾越跑越快,终于风筝飞了起来,可臣妾因为跑得太快,没有看到脚下的石头,摔了一跤……?”郑氏的声音平淡,似再说着一件童年的趣事而已。
黎利也听得有趣,看了郑氏一眼,道:“可是摔坏了脚丫子?”
郑氏面上一红,道:“王爷说的是,臣妾的脚丫子给摔破了,母亲见我出了血,便带着臣妾找了郎中看看,却不想脚踝和膝盖处,伤口挺深,第二天还流血,不见好,那郎中只好多用了几味草药,给臣妾包了起来,这样一来血才算止住了,臣妾也没觉得疼痛,此事便没放在心上。
不曾想,几日后,臣妾的脚丫子疼得厉害,先是轻微的疼痛,到后来是钻心的疼痛,便是走路也不能走,这下母亲才知道事情严重了,急忙给我找来郎中,那郎中倒也有些手段,拆了臣妾的草药,打开了脚丫子一看,不过几日的功夫,脚丫子竟是烂了一大半?“
黎利看了她一眼,似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郑氏面上始终洋溢着笑容,此时伸手芊芊素手,将耳旁的几缕发丝虑到了耳旁后,继续说道:“母亲一看这情景,吓得不轻,便是臣妾也吓得哇哇大哭?求那郎中一定要治好我的脚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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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5章:我花开后百花杀
那郎中却对母亲说,因天气炎热,臣妾的脚丫子已经溃烂,想要治好,必须将这些烂肉剔除,让它长出新肉来,这样才能保住这条腿?
母亲当时吓坏了,抱着臣妾大哭,臣妾那时年纪还小,但也知道那郎中说的对,反而比母亲要镇定些,为了保住这条退,便让那郎中将烂肉给臣妾剔除掉。 新比奇中文网 “
虽是多年的往事,但当年那一幕似太过深刻,重新说起的时候,郑氏面上还是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一闪而过,那张还算妩媚的脸上,再一次涌出了淡定的笑容。
“那郎中说的没错,烂肉被剔除后,臣妾的脚丫子没多久,便长出了新肉来,没多久当日烂了大半天个脚丫子彻底好了……?“说到了这人,郑氏看了一眼黎利,继续道:“其实,这工匠砍芭蕉树的枯枝败叶,就和那郎中剔除臣妾的脚丫子的烂肉是一样的道理,腐肉不去,新的肉长不出来,臣妾的脚丫子也不会好……?”
黎利心头一动,再抬头看那假山,假山上那你工匠大刀阔斧的去掉了芭蕉树的枯枝败叶,原本被压弯了腰的枝干立即竖了起来,整个芭蕉树去了腐肉,竟重新焕发勃勃生机来……?“
黎利盯着那芭蕉树看了许久,紧皱着的眉头,彻底舒展了开来,沉吟的脸色也慢慢涌上了笑意,轻轻吐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腐肉不去,新的肉儿怎么能长出来呢?“
残阳如血,黎元龙耀武扬威的押着阮虎走了进来,推推搡搡中,只听得阮虎破口大骂的声音:“黎利祖上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黎汀,乞訇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狡锋协,好乱乐祸。”
黎利本坐着喝茶,听了这话儿,眼里立即凶光毕露,要说这骂人的激文着实厉害,寥寥数语,骂及黎门三代。先说他祖父是官宦人家,坐的是祸国殃民的角色,又自己父亲本不是姓黎,乃是黎家为养子,是个不知来历的家伙,将他祖上三代骂了一个遍,这些到也罢了,偏生还辱骂他竖起义旗的举动,他不过是在早些年,亲率兵士,挖掘人家的祖坟,掠夺其中金银珠贝。“黎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土民伤怀。”最可气的文章最后,还骂他“方结外奸”,“矫命称制”等,简直骂得他都不是人了,这样的话儿听了一遍,已让人心惊胆战,岂可再听第二遍。
黎利阴沉的脸色显得狰狞可怕,他死死的盯着被押过来的阮虎,冷哼了声喝道:“让他闭嘴!“
“是!”一个侍卫上前,毫不客气的照着兀自喝骂的阮虎猛抽了几个巴掌,巴掌响亮而有力,阮虎嘴唇鲜血直流,再也骂不得声音,唯独含糊的呜呜个不停。
黎利喝道:“东西可找到?”
黎元龙忙从怀里摸出那封从阮府搜索出来的信封,毕竟毕竟的递了上去道:“回父王的话儿,这是从阮家搜出来的,想来不会错了?“
黎利盯着那信封看了一眼,伸手接过来,启开蜡封,只见一种洁白的纸张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儿,依旧不是竖着写,标点符号也并不少,更可恨的是这字儿竟不是用什么笔所写,竟比毛笔的蝇头小楷还要小上几分,但字体错落有致,笔划遒劲,刚柔并济,与汉人毛笔书法有相似之处,却又大大不同,如就毛笔书法而言,还要考虑墨色的浓淡、枯湿的变化,而眼前的这书法却全没这个章法,它似更多的是讲究布局,这种体现在这张纸上最明显不过了,所有的字儿,首先是在一行或一列中,让每一个字的重心基本在同一条直线上;其次是将字的大小、形状稍作区分,笔画多的字写紧凑些,线条尽量细一点,笔画少的字写松一点,形状小的字线条尽量写粗些。虽看着有些怪异,但每一个字儿之间配合得甚是密切,如此一来,使得字的大小变化极大,错落有致,竟比寻常的书法多了几分别样的美感。
“这个姓杨的,会的倒是不少?”黎利自言自语了声,低头就着如血的残阳细看,先是看了四句诗词,看了两遍,终究还是忍不住念了出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
黎利自问学问比不得阮鹰,但这首诗的大意还是能看得明白的,无非是等到秋天九月重阳节来临的时候,菊花盛开以后别的花就凋零了。盛开的菊花璀璨夺目,阵阵香气弥漫长安,满城均沐浴在芳香的菊意中,遍地都是金黄如铠甲般的菊花。这分明是一首反诗,这样的诗儿,阮鹰会看不出来,我看他分明是想造反?“
黎利心里大怒,但见整张纸上除了这四句诗外,还有不少字儿,押着心头的怒火,继续看了下去,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气炸肺?“
要说这不是密信,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不说这反诗隐藏寓意,就是这番话儿,那就是再明显不过了,信上说,今年的九月是杀敌立下功勋的时候,承蒙阮老大人看得起,前些时日朝廷承诺阮家为安南王旨意已在本官手中,只等阮家顺应天意归属了朝廷,朝廷不日便将圣旨昭告天下!“
黎利越看越怒:“好一个老匹夫,竟为了一个安南王,出卖本王?我要杀了你”!
“父王,还有这个?”黎元龙这时又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来道:“这是儿臣在那两万银票中找到的?”
黎利顺手接过,低头便看,笔法语气一如先前,唯独在纸张的最后留下一道大明皇帝的圣旨:”帝王致治,首先维持风化,辨别等威,崇尚节俭,禁止奢侈。朕咨访民瘼,深悉力作艰难。耕三十亩者,输租赋外,约余二十石。衣食丁徭,取给于此。幸逢廉吏,犹可有余。若诛求无艺,则民无以为生。是故察吏所以安民,要在大吏实心体恤也。今有阮卿,忠君爱国,体恤民情,圣甚感欣慰,致治之道,民为最要,凡是与民生有益,即益行之。朕应阮卿提议,安南百姓滋生人丁,永不加赋”,此后”勿增勿减,永为定额”。
黎利看得心惊肉跳,若说先前只是说说而已的话,那么这道圣旨就是来真的,永不加赋,此后”勿增勿减,永为定额,着实是个收买人心的东西,说白了就是以现行钱粮册内有名丁数永远作为定额,不再增减。对以后新生人丁(即盛世滋生人丁)不征钱粮;而丁银并不按丁计算,丁多人户也只交纳一丁钱粮。
也就是说新增人丁补足旧缺额时,除照地派丁外,仍实行按人派丁,即一户之内,如果减少一丁,又新添一丁,以新添抵补减少;倘若减少的有二三丁,新添的不够抵补,则以亲族中丁多人户抵补;如果还不够,以同甲同图中粮多人户顶补,抵补之后的余丁才归入滋生人丁册内造报。所以滋生人丁永不加赋办法施行后,又出现了新增人丁不征税,旧额人丁不减税的矛盾;而且,新增人丁很多,用谁来补充旧丁缺额,也很难做到苦乐平均。此后不久,这项政策一旦实施开来,不但能减轻了广大贫困农民的赋税,还趁机帮阮家收取人心,这样一来,依着今日阮家在安南的人望,地位,做这个安南王也未必不可能?“
想到了这种可能,越发让他坐立不稳,顺着看了下去,信的末尾却是一首诗,
取方所以柯如兮,黎元愁痛会苏息。
利剑春断连理枝,项庄掉箭拦前起。
上灵眷命膺会昌,人间亦便有霓裳。头上复戴九星冠。黎利诵了几遍,忽的眉头一挑,这本是一首藏头诗,合起来便是“取黎利的向上人头?”一番看下来,饶是平日里镇定的黎利此时此刻也坐不住了,怪不得阮鹰那个老匹夫,死活不说这份密信了,原来这里面藏着大明朝廷给他的安南王的承诺,本王倒是瞎了眼,竟没看出来,这老匹夫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本王这是与虎谋皮啊!“
黎利将阮鹰好一阵痛骂,再看哪阮虎心头是越看越怒,恨不得立即将这个人儿剁成肉酱。
但黎利能从当初一介商贾,成就了今日的平吴王,刀枪棍棒之中,早已养成了凡事不可鲁莽的举动,越是动怒,越是要自己冷静下来,他重新将这信儿看了看,隐隐觉得这事儿似有些不对,可那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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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5章:将相和,平天下
“父王,孩儿当初就说了,阮家那个老匹夫与大明根本就是早有gou结,什么仰慕才学,我可这都是假的,不然我与这厮两人同时被抓,凭什么这厮还能吃香的喝辣的,这都回来了,还送两万两的银票,送当归,若不是有阮鹰那个老匹夫的承诺,那姓杨的这么一个精明的人儿,会做出这等赔本的买卖,再说了,父王你想一想看,杨峥不过是一介文人,在大明的时候,不过是做了一个翰林学士的官儿,平日里满口之乎者也,这样的人能打仗么?“
黎利道:“这也未必,能文能武的人的可不少,武圣关二爷,精忠报国的岳王爷可都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英雄好汉?这姓杨的,虽年纪不大,本王看他行事,未必就输给其他人?”
黎元龙道:“父王高见?”
“可父王就没想过,关二爷能文能武,那是手中有数万精兵强将,岳王爷的岳家军可是数十万,这样的人,自是能文能武,可这姓杨的,长得獐头鼠目不说,还没什么本事,这样的人儿,来了这安南之地,岂有作为,父王你看他,手中兵马不过三万与人,却胆敢与父王数十万精兵强将对抗,若不是有了内应,他岂敢如此嚣张?”
黎利虽不想承认,但的确如此,三万兵马对抗自己十万精锐,不要说今日的杨峥,便是昔日的杀人王张辅也没这个本事,偏偏这姓杨的敢以交州为基,步步为营,一步一步的蚕食安南,如此说来,还真有这种可能?“
“哈哈……?“就在这时,阮虎忽得大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黎元龙暴喝一声,仿佛一只随时就要吃人的猛虎一般,双眼死死地盯着阮胡道:”都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看来是刚才打得不够啊,来人啊,给小王狠狠招呼招呼阮大公子?“
“住手……?”就在这时听得一声呼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阮鹰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不及细看对着黎利抱了抱拳道:“王爷……?”
黎利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起来吧?”
“谢王爷?”阮鹰道了声谢,站起来踹了口气,见阮虎虽被打得满脸是血之外,全身上下,并无大碍,暗暗松了一口气,道:“王爷,请容老臣说几句话?”
黎元龙冷哼了声道:“你这个老匹夫,背信弃义,早已将我父王卖给了大明,好换取你的高官厚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阮鹰并不反驳,只是抱拳看着黎利。
黎利皱了皱眉头喝道:“行了,让他说?”
“是,父王!”
“谢王爷!”阮鹰抱了抱拳道:“王爷,这汉人素以狡猾著称,常言道兵者诡道也,这般精心安排,其中用意,还请王爷三思才行?”
“此话怎讲?“黎利盯着阮鹰道。
阮鹰沉吟了片刻道:“将相和王爷听过吧?“
黎利与史书平日里倒也诵读了几本,众多史书最喜欢的还是司马翁的《史记》而这其中又最喜欢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廉颇,因此这将相和趣事还是听过,嗯了声道:“你是说,姓杨的打的是离间将相的鬼把戏?“
阮鹰道:“不错,昔日战国时赵国舍人蔺相如奉命出使秦国,不辱使命,完璧归赵,所以被封了上大夫;又陪同赵王赴秦王设下的渑池会,使赵王免受秦王侮辱。赵王为表彰蔺相如的功劳,封蔺相如为上卿。老将廉颇认为自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蔺相如只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只有口舌之功却比他官大,对此心中很是不服,所以屡次对人说:“以后让我见了他,必定会羞辱他。”蔺相如知道此事后以国家大事为重,请病假不上朝,尽量不与他相见。后来廉颇得知蔺相如此举完全是以国家大事为重,向蔺相如负荆请罪。之后两人合好开始尽心尽力的辅佐赵王治理国家。王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将相和,平天下。昔日我安南正是上下一心,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如今王爷岂能因那姓杨的一番诡计,便轻信了贼人呢?王爷,那姓杨的熟读史书,与这段趣事最为熟悉,见我安南将相和睦,便耍了这个鬼把戏,他知老夫为人谨慎,必不会轻易中计,便从老夫侄儿下手,这是姓杨的用的反间计,目的就是离间王爷与老臣之间的信任,老臣恳请王爷三思?“
“哼,说得好听……?“黎元龙放声大笑道:”小王诵读史书不多,却也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若果真如阮大人所说,姓杨的也不足为虑?“
阮鹰道:“小王爷此话何意?”
黎元龙道:“若真如阮老大人所言,姓杨的施展反间计,目的离间父王与大人才选择了阮虎这个二百五?“
“姓黎的,你不要欺人太甚?“阮虎大怒。
“小王爷请慎言?“阮鹰微微皱了皱眉,自己侄儿虽鲁莽了些,未必就是二百五,这话儿是个父母都不喜欢听。
黎元龙浑然不觉,继续道:“可阮大人忘了,那姓杨的与大人诗词唱和,以大人的老辣,岂能看不出来,再者,你看看这两封密信,阮老大人博学多才,能诗善文,懂经济,工书法,精绘艺,擅金石,通律吕,解鉴赏,一手诗词更是独步天下,实乃我安南第一博学之人,未必就看不出这两封信的谋反之意……?”说完将信递了过去。
阮鹰接过信,匆匆看了一遍,一张老脸立即变得十分的难看:“这,王爷老夫却是不知……?”
黎元龙哈哈大笑道:“阮老大人你这戏是不是演得太真了些,大人若不知,这信从何而来,我不怕告诉大人,这信正是从你书房搜出来,大人这个时候与我说不知道,未免太可笑了,小王史书读得不多,可《三国演义》还是看过,你当我父王是糊涂的曹操么?那么容易中反间计,况且这反间计手段简单之极,姓杨的是饱读诗书之辈,会用这种低级手段么?我看阮大人是不是把我父子二人当做傻子了?”
阮鹰没想到书房里还藏着这样的两封信,且信中内容让他惊愕之余,一时竟忘记了反驳。
黎元龙还以为自己说到了对方的痛处,大为得意:“父王,孩儿以为这分明是阮老大人的一番推脱之词,此事事关重大,请父王早做定夺,也好为我安南剔除害群之马?”
黎利本有些犹豫,可一听害群之马四个字,陡然想起那颗芭蕉树来,再想起刚才的那几句诗词,顿时大怒,喝道:“龙儿此言甚是,阮虎勾结大明,意图谋害本王,罪证确凿,即刻押入大牢关押,听候本王发落?”
黎元龙一听只是将阮虎拉下去,有些失望,可心头也知道父王与阮鹰过命的交情,此事还急不得,只好作罢?“
“王爷请三思啊!这是姓杨的诡计……?“回过神来的阮鹰抱拳道。
但此时此刻的黎利心头已信了八成,早已听不进去其他的话儿,摆了摆手道:““拉下去,拉下去……”。早有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将阮家父子二人押了下去。
黎元龙看阮家父子被押走了,这才上前低声道:“父王准备如何处置他们?”
黎利吐了口气道:“先关起来再说,等本王再打探打探再做处理?”
这样的结果黎元龙自不会满意,可看黎利心意已决,也不好多言,抱了抱拳退了下去。
远处假山一山二峰,巍然矗立,其形给人有悬崖峭壁之感。其大刀阔斧的芭蕉树,独立山顶,夜风倍觉幽深自然。山脚止于池边,犹如高山山麓断谷截溪,气势雄奇峭拔。构置于西南部的主山峰,有几个低峰衬托,左右峡谷架以石梁。站在石梁仰望,仰则青天一线,俯则清流几曲,在残阳下竟生出几分凄美之感来。
黎利看了许久,才缓缓收回了目光,轻轻叹了声,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有几分相信阮鹰的分析,如今的安南的确是将相和的局面,民心归属,四海承平,这样的局面,大明想要有什么作为,就必须制造些一些乱子来,以乱中取胜,当年大明图建立华夷秩序和朝贡体系,在安南与占城发生战争时派遣使者调停;胡季犛随意废立君主引起了明tai祖的不满,屡次拒绝了安南的朝贡。胡季犛篡位后,畏惧明朝来讨,长期向明朝隐瞒此事。不久胡季犛禅位给了次子胡汉苍,自称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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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事情比较多,先是星期天,咱要陪着老婆孩子出去逛一逛,不能因为码字冷落了家事,这一逛起来就没完没了,不知不觉的时间过去了,等回来的时候带小孩,亲自做晚餐,所以这一更来得有些慢了,请见谅,今晚还是三更!
1397章: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魂塔中空,寅、辰、午、酉、戌十座塔按生亡次序间放,看上去既像一大摞冰激凌蛋筒,又像一座底座有十层的大宝塔。(读者吧 )老匡只来得及瞥了老拜伦一眼,便一头扎进了摞在最下面的生之戌塔。
片刻的恍惚之后,出现在感触中的依然是一片洁白,毫无瑕疵,无边无际的洁白,这感觉与上次入塔完全相同,然而再入无间狱的老匡却截然不同了。
上次闯入蛰魂塔时,老匡的心中有着对伊甸的牵挂,有着对自己莽撞入塔行为的懊悔,还有着对生之原力的疑惑,这些牵挂、懊悔与疑惑始终在动摇他的信心和决心,让他在生之原力的侵袭下摇摆不定,自顾不暇。幸而在最后时刻,老匡自悟了“道大人亦大”的境界,以至刚至强的意识一口气包容无间狱内所有的生之原力,然后再将其转化成自身的力量。老匡的这种做法非常危险,虽然侥幸成功,但其过程就像一口吃成个胖子,吃下了就是你死,吃不下你就是我亡。
而这次入塔,老匡是抱定矢志而来,他自愿入塔,懊悔根本无从谈起;有了对生之原力的深刻理解,他的心中再无半分惑;最后,塔外还有另外一个自己在处理身后事,他的心中无牵无挂。如果说上次入塔时老匡的心境坚逾精金,那么这次他的心境反而平柔似水,因为他根本无需再去坚定自己的心念了。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无边无际的生之原力滔滔涌来,老匡却似一叶扁舟凌驾其上,随波起伏,全不受力。那一点深邃的生命印记,在巨浪的冲蚀下始终鲜亮如初,没有分毫的模糊。强大处下、柔弱处上入蛰魂塔,老匡的修为便已精进,达到了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的境界。此时的他已可长留无间狱中,因为他洞悉了生之原力的与自我的差异,可以将自己的生命印记与生之原力清晰地区别开来,而生之原力再也无法将他侵蚀。
此时出塔,老匡无把握强穿杀生场,却已有把握独善其身、不为杀生场所伤。可是老匡并没有急着这么做,修为精进,他的眼界更宽中亦有一点灵犀莫名跃动。
—从“有区别”,到“没有区别”,其含为何?
—它融我容它,可不可以没有区别?
冥思中,老匡心如镜烛犀刻,八面莹本清晰无比的生命印记渐渐模糊起来,自化作一滴琼乳交融于无边无际的洁白之中,他要舍身证悟自己刚刚明晰的区别。
塔中岁月与塔同,塔内老匡舍身求证,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与此同时,塔外的老匡已经和天凯武及其手下专家完成了对探索杀生场的“超长手指”方案的多方论证着一个大包袱跨入了一片死寂的杀生场。
离开噗噗地尸群。走出不远。光镜突然照到了一段血肉模糊地矮人残肢。这个矮人地死状极惨。尸体四周到处都是散落地肠子和内脏。双腿齐根断裂左一右各距身躯数米。胸前和脸上都是焦糊一片。连性别都无法分辨。看到这具尸体匡地身躯在一瞬间变得透明。手中地荧光镜被抛向左侧自己却无声无息地向右跨出几步。在一块巨石后悄悄地蹲下。
匡地谨慎不是没有道理地闯入杀生场之前他和天凯武曾对地下王陵地建筑结构进行了剖析和推断。最后一致认为地下王陵不像一处普通地戈登人聚居地。倒是更像一座带有防御性质地堡垒。
这座城市在经历了漫长地岁月之后又经受了地震地考验。至今仍未完全坍塌。其坚固程度也佐证了这一推断。既然是防御性地堡垒。里面就很可能有多种防御性地设施。要知道杀生场杀人不见血。可是这具矮人尸体却四分五裂。显然是被某种外力杀死地。这说明附近很可能有像赫拉克勒斯那样地防卫机器人。或者是其他靠热、动能杀伤入侵者地高科技武器。万一不慎引发了自动武器地攻击。受不受伤不谈。惊动了驭海者地话麻烦可就大了。
老匡躲在石头后面屏息静气等了半天。四周却无任何异样。他闭上双眼。先用冥想之力搜索周围。又将身躯变形模拟出一个“颊窝”仔细感受附近地红外线。再用超声波探测远处。结果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可之处。
老匡地冥想可以敏锐地分辨出周围与环境不协调地非自然物体。用模拟出地“颊窝”接收红外辐射能发现障碍物后或埋在地下地热源。利用自身生物场发出地超声波更是可以探测到数百米外地活动物体。这“三板斧”地探测能力简直堪比一辆现代化地M11A11坦克。就算对手是一只隐形地老鼠也无所遁形。可是搜寻良久。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老匡还是不放心。又向四周投了几块小石头。又等了半天。见还是没有动静。这才慢慢地从隐蔽处露出身形。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我可不是那个莽撞地家伙……”
老匡自嘲地笑了笑,走到矮人尸体前仔细观瞧,这才发现是自己多心了。死去的矮人很可能是驭海者抓来或买来的奴隶,双臂被反绑在背后,手上带着镣铐,镣铐上还有一段被炸断的绳索。他身上的伤口残留着爆破水晶独有的灼伤痕迹,致死原因应该是驭海者常用的遥控引爆水晶。
矮人的智力与人类不相上下,他们不会像噗噗那样受到惊吓就慌不择路地奔逃,如果仅仅将他们赶进杀生场,他们有可能起不会深入,而是找一个角落躲起来伺机反扑。现在看来驭海者当时是用遥控爆破水晶逼迫他们深入杀生场的,四周没有其他的矮人尸体,说明眼前的矮人是为儆猴而杀的鸡,其余矮人都受到惊吓逃往王陵深处了,当然,他们的尸体也有可能不在王陵中,根据沃克搞来的发掘记录相当大一部分的“试验品”是被绳索捆绑着赶进杀生场的,而在死后他们的尸体又被驭海者拖回去解剖了。
察看完矮人的尸体,老匡没有急着前行,
包中取出一颗伊甸自制的大药丸吞下,然后盘膝坐地解药力一边收摄心神。从跨过杀生场的警戒红线到现在,老匡前行的直线距离只有区区两百米,可是这两百米却足足花费了他四个小时的时间,动用特殊能力分析和观察四周也耗费了他不少能量。可是老匡没有半分躁进之心,他要时刻调整心态和体力终让自己保持在最佳状态。
有了水晶河马的身躯,补充体力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老匡进来时背了一个装得满满的大背包,里面除了十座蛰魂塔外全都是伊甸首席药剂师病大虫薛永为他量身调制的特效大补药——“黄金大丹”。黄金大丹可以全面补足铁维生素子吃了个子长高不感冒!老人吃了腰好腿好精神好!女人吃了面色细腻红润有光泽……好吧,这只是无良的伊甸商人吹嘘的广告词而已,实际上黄金大丹里面没有维生素,普通人直接吞下去恐怕立刻要七窍流血而死因为丹药的成分是龙血树汁、百年雪莲粉、七色奇幻花、月井圣水精华以及啤酒瓶子树胶等无数千金难买的良药补药,这些药搓成的丸子可比等重的黄金要贵几百倍,叫它“黄金大丹”实在是有点自贬身份,其药性亦猛烈无比,与当年潘老板赠送给老匡的那瓶“补鬼酒”非常相似,放眼天下也只有老匡的身体才能承受其药力并能迅速将其吸收转化成自身的能量。
静坐冥想片刻,老匡重又变得神完气足,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处杀生场中的缘故,站起身时老匡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种奇异的“亚冥想”状态。方才冥想时,自己可以主动感触周围万物刻冥想结束,那些主动的感触消失了,可是所有被动的感触如听觉、视觉、嗅觉以及肌肤的触觉却都比平日敏锐了数倍。
老匡细细地体味这种感触,前行几步肤清晰地感受到沿途的温度在缓慢地上升,鼻翼捕捉到了远处飘来一丝焦糊的气息耳畔还传来隐隐约约的流水声,老匡心知那不是地下河,而是杀生场上方的兽人战士在日以继夜地炼化铁水向下倾倒。看样子就要接近危险的高场强区域了,老匡前进的脚步愈加缓慢,果然,绕过一台横在路中央的不知名的报废机械,两具兽人战士的尸体赫然出现在荧光镜的光圈之中。
兽人的精神力强度与人类相似,这两具兽人的尸体完整,很有可能是被杀生场杀死的。老匡没敢贸然上前验尸,他在距离尸体二十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伸直手臂,将一根手指遥遥指向兽人战士的尸体。片刻之后,那根手指开始缓缓伸长,宛如一根晶莹剔透的竹竿,遥遥伸向兽人的尸体。
十九米米、十八、十七米……随着微微颤抖的指尖距离尸体越来越近,老匡的神色也愈发凝重,他的全部精力已经完全集中在这根超长的手指上了。
到这里,就不得不详述“超手指”方案了。这个方案是天凯武提出的,方案的原理经过多位专家的论证,也得到了老匡的认可,可是在杀生场中能否起到预期的效果,众人心中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根据天武的分析,杀生场能致生物于死地的原因不外乎以下三种——第一种是类微波场效应,生物体内的水分子在高频场效应的作用下不断改变极性取向,分子相互摩擦,将场能转化成热能,最终使人兽血沸腾而亡;第二种是类放射性效应,场内的高能粒子直接破坏生物体内细胞,使其功能紊乱或失效,最终导致生物死亡;第三种是类频效应,由于场频与生物胸腹腔的振动频率近似而引起共振,最终导致内脏和血管破裂而死亡。
在这三者之中,类放射性效应使人死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而参与过“理查德试验”的玩家说他们是瞬间死亡的,因此首先可以排除;类微波场效应如果功率够大的话倒是可以瞬间置人于死地,但死者的五脏六腑都会被烹熟,如果功率极强的话还会导致“人间蒸发”,这与尸体解剖后“全无异样”的事实不符因此也可以排除;只有第三种原因,类频效应的可能性最大。
类频效应与次波效应很像,可是二者仍有不同之处。
次声波杀人很难在瞬间完,因为它是靠破坏生物的胸腹腔内脏器和血管来杀人的,而人的神经反应速度很快,即使血管破裂,人在死前的一瞬间依然会感到痛苦,但那些志愿者玩家却说他们“死前没有感到任何异样”,这说明充斥在杀生场中的应该不是次声波,而且如果内脏破裂的话也与尸检报告不符因此天凯武推断杀生场是靠共振破坏生物的脑电波来达成瞬间夺命效果的。
电波一词并不精确,在天凯武的方案中,第一次谈及此概念时用的词直译过来是“意识电磁场”有的生物,大至雷蚯,小至细菌,都有着或强或弱的生物电意识的产生也都基于生物电磁场,这就是杀生场为什么连细菌都能杀死的原因。“超长手指”方案针对高等生物,而天凯武所说的“意识电磁场”对于高等生物来说就是脑电波,而且“意识电磁场”这个词在后文中也没再出现,因此一概用“脑电波”代之。
天凯武的推断几乎解释了关于杀生场的所有的令人迷惑的现象。
第一,不同生物的脑电波各不相同低等的生物脑电波越弱,而杀生场的场强沿径向增强,这就解释了不同生物进入杀人场的深度不同的现象;
第二,即使是同种生物,他们的脑电波也会因人而异且还会随着生物体自身的情绪在相当大的范围内波动,例如人在亢奋状态下的脑电波频率比疲劳状态下要高十倍以上,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噗噗的倒地有前有后而不是整整齐齐地死在一条线上;
第三,尽管脑电波的频率会变化是人类已发现的电磁波频谱跨越了几十个数量级,从这个角度上看通人脑电波的频率波动范围还是很小的,如果杀生场的
电波频率近似,而且功率也够强的话,完全能在人的思维意识,在人感觉到痛苦之前夺走人的生命;
第四,受牧场世界的科技条件所限,理查德总指挥组织的尸检无法检测出脑细胞级的损伤,这样,最大的那个谜团——死者的尸体完好无损也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根据自己的推断,结合老匡的特点以及杀生场的特性,天凯武为老匡设计了“超长手指”方案。
老匡的躯体与其他生物不同,第一,他并没有分化出严格意义上的大脑,但也可以说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具有脑细胞的功能;第二,他的身体可以按照自我的意识变形;第三,修炼天氏神功后,老匡可以人为地改变自身生物电磁场的频率。这三个特点结合杀生场场强沿径向增强的特性得出的结论是:老匡用一根超长手指做探针,就可以安全地闯过杀生场。
一根十几米甚至几十米长的手指神在前面,杀生场要杀的话也只能先杀死指尖部分的细胞。
一旦这种情况生,老匡可以通过改变自身生物电磁场的频率让杀生场无用武之地;如果杀生场更深处的场强发生变化又干掉了老匡的一截指尖,那么老匡还可以再次改变自身的生物电磁场频率……以此推论,老匡闯过杀生场所要付出的代价,最多也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身躯而已,而这个代价又可以用黄金大丹来弥补,灵药虽然难求,但比起生命的代价,实在是不值一提。
天凯武的推断及方案在普人看来已经臻于完美,就连老匡也完全赞同,但是天凯武却没有沾沾自喜,作为一名荣获两项诺贝尔奖的顶级科学家,他有着严谨的科研态度,在论述完自己的推断后,天凯武自己指出了这个推断所不能解释的一个事实——三年前,一千一百多名精锐的兽人战士进入杀生场后无一生还。
根据尹兄弟的供述(详见《第3711章激光魔法》,三年前驭海者曾雇佣过两千名兽人私军进入地下王陵探索,这些兽人士兵都是最精锐的战士,他们冲破外围防卫机器人的封锁直入王陵核心,沿途只损失了八百多名战士,但后来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杀生场果无一生还,这个“无一生还”就是天凯武所提出的点所在。
兽人战士在战斗减员近半的情况依然能勇往直前,这种勇气没有人可以否认,但勇气并不意味着白白送死,如果伤亡过重或发现事不可为,兽人军队一样也是会溃散的。驭海者驱赶众多噗噗与奴隶进入杀生场,这些牺牲品后退必死无,因此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前行,可是兽人战士却与之不同,战士们拥有行动的自主权。根据天凯武推断中的第二项解释入杀生场的一千多名兽人战士不会同时毙命,应该有一些人会目睹同伴莫名其妙地死去而自己却毫发无损,在这种情况下什么结局依然是全军覆灭,连一个幸存者都没逃回来呢?
对于这个疑问,人能想到的合理解释有三个,一是兽人军队的指挥官不会审时度势部下莫名其妙横死的情况下依然不肯下达后撤指令,而且所有的兽人战士也都视死如归,面对无形的死神之手依然能克服心中的恐惧勇往直前,直至最后一个人倒下。这个解释是最站不住脚的,因为兽人视死如归的情况出现在圣战中倒是很有可能,但是别忘了这支兽人军队只是驭海者用钱雇来的私军此为驭海者卖命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第二个解释是杀生场的场恰恰能杀死那些心智不坚的兽人。兽人战士也是人,同样有的胆大、有的胆小,胆小的人在负伤后情绪低落,脑电波频率较低,于是先被杀生场无声无息地杀死们身边那些原本心智坚定的人见此情景也产生了胆怯的情绪,脑电波从高频降到低频,结果原本不该死的人也死了。死的人越多恐惧畏缩的情绪传播地就越快,最后一千多兽人战士全部死亡——与其说他们是被杀生场杀死的不如说他们是被自己的恐惧杀死的。
个解释很有意思,说起来倒是与入塔老匡的理论不谋而合——那个老匡说过“我的打算是一往直前坚信杀人场不会比我强,杀人场就不会比我强”。这话看起来很唯心,其实却是可以用唯物论来解释的,那个老匡的心智原本就是人间至刚至强,杀生场无法让他产生畏缩情绪的话,说不定还真奈何不了他。同样道理,他所说的“还没进杀人场就事先有了逃跑的念头,那杀人场索性就不要去闯了,闯也闯不过”也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只不过那个老匡说这些话的时候,恐怕万万不曾想到天凯武竟然能从物理学的角度为他证明吧。
第三个解释是在地下王陵深处,除杀生场外还有比赫拉克勒斯更先进的杀伤性武器,是这些高科技武器让兽人士兵无一幸存。这个解释比较正统,但其正确性根据现有资料无法肯定,但也无法否定。一方面,地下王陵的外围有不少防御机器人,核心部分有更强力的防御设施的可能性无法排除;可另一方面,在几个月前的试验中,玩家敢死队里的者和理查德总指挥本人都曾跨过兽人战士的尸体进入更深的地带,却无一人发现额外的杀伤性武器。
是驭海者的运气较好?还是那些杀伤性武器耗尽了能量?抑或那些兽人战士的死另有隐情?由于缺乏资料,这些问根本无法推测,只能靠老匡自己去寻求答案了。
九米,八米,七米……那根长得不像话的手指距离兽人尸体越近,指尖的抖动便越剧烈。老匡努力静定心神,可是依然无法克制自己的颤抖。
超长手指方案,真的能奏效吗?
老匡的心里,也在打鼓。
四米……
三米……
二米……
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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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8章:人固有一死
这军中武将多半是大老粗,这一番话儿下来,由不得他们不信,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竟不敢再多言。
武将没说话,文官又开始说话了,他们的心思细腻,这个说,这两封信阮大人未必知道,不然依着大明给出的条件,阮大人无需要来负荆请罪。
黎元龙道:“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老匹夫来负荆请罪,那是他还没有取得父王的人头,做不了他的安南王罢了?“说着便将那首”取黎利项上人头“的藏头诗念了一遍,众人又不说话了。
说服了文官武将,算是稳定了军心,黎利准备杀人了,可怎么杀倒是个难题,就这么杀了,众人面上不说 ,心头还会范嘀咕,这定是冤杀的,可不这么光明正大的杀,不免显得他黎利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到时候面对众人的疑心,未免有些不美,因此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但黎利与多年的厮杀中,早已养成了杀伐决断的秉性,一旦决定动手做了,绝不会后悔,在他看来要杀阮虎就得光明正大,而且还得在满朝文武百官看来,这厮的死是罪有应得的下场。
为此,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谋,他相信在这个计谋下,就算他斩杀了阮虎,满朝文武百官只会说他的好,绝不会有半句的不是。
他的计谋很简单,那就是演一场戏,而他率领文武百官看戏,一旦戏文逼真了,就是他杀人的时候,有了这个主意,第二日一早,他就秘密吩咐了下去,得到当面授机的黎元龙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后院的大牢,命人把张道给提了出来 ,重新塞入阮虎的牢房。
可怜的张道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虽没饿着他,但这会儿的天气着实冷得厉害,牢房里除了潮湿的地板之外,就再无他物,若不是他身子强壮,说不定早就冻死了,此时是又冷又饿,浑身没有力气,被人推推搡搡带了出来,一见太阳,他不要命的往上凑,差点没让他那两个看押的侍卫对他拳打脚踢,好在两人得了小王爷的嘱托,今晚要私自放了这厮,还要好就好肉的伺候着,便也忍着没将铁一般的拳头落下来。
“两位哥哥,你们这是要押我去哪儿啊?“张道有些担心的问,虽说出来的时候,他一个劲儿的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嘴上说说倒也豪迈的很,可正要这么去死,还是有些紧张。
“哼,到了不就知道了?”左侧的侍卫没好气的道。
“可是你们的王爷要杀了我?”张道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粗鲁,在事关生死的关键时刻,还是堆上笑容,不耻下问。
“哼,杀自是要杀的,不过我家王爷说了,你这样的人儿太可恨,就这么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右侧的一个侍卫冷哼了声道。
一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张道暗暗放下心来,思量了片刻道:“敢问两位小哥,你们王爷可说过要怎么杀我么?”
左侧的道:“你这人,既是不让你死得那么痛快,自是折磨折磨你,再让你生不如死,还能怎么死,你们大明不是有五马分尸,有腰斩,有烹煮么,我看王爷的意思,也就这几样吧?”
“啊,不会是五马分尸吧?这下可惨了,我可听说了,五马分尸就是把受刑人的头跟四肢套上绳子,由五匹快马拉着向五个方向急奔,把人撕成六块。记得商鞅就是受五马分尸之刑。不要以为?没什么,要把人的头跟四肢砍下来都得花不少力气,更何况是用拉扯的。而受刑人身受的苦处更可想而知。真到撕开的时候,恐怕受刑人已经不会觉得痛苦了。痛苦的是正在拉扯的时候。要花多少时间我不知道,不过恐怕不是几秒钟就可以解决的。而撕开的时候,恐怕是血雨满天,很是凄惨?“
左侧的侍卫道:“可不是么?“
张道道:“我说两位哥哥,你看我们都是当兵的,小弟我也是奉命行事,想不到落了这样的一个下场,若你家王爷当真要将我五马分尸的话,求两位小哥看在咱们当兵一场的份上,给小弟收只胳膊或是大腿的给小弟烧了,然后再找个盒子给装了,等将来我家亲人找我的时候,劳烦两位哥哥将这盒子传给他们,也好让小弟我享受享受香火的祭拜不是?“
那两侍卫见他面对如此酷刑,嘴里虽说着略带求饶的话儿,面上却是毫无惧色,心头也身为佩服,左侧的侍卫笑道:“看兄弟的模样,是准备赴死了,难道你不怕死么,这可是五马分尸啊,我可听说了,这酷刑十分的厉害,当五匹马拉扯时,人体最薄弱的环节易撕裂。因此,两只上肢和头部会先被扯掉,剩下的就是两只腿和躯干了。当一条腿扯掉时,另一条腿就和躯干在一起,就无法分离了,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你就不怕死么?“
张道面色变得十分难看,犹豫了一会儿,才叹了声道:“不瞒两位哥哥,死谁不怕?“
“你既怕死,那还要去?“右侧的侍卫有些好奇,扭头问了声。
“看样子当真要这么杀我啊?“张道有些想哭的感觉,可看两人期盼的眼神,心道:“这怕是盼望我说点什么了,是了,临别之言,咱是大明人,可不能让他们看不起?”想起石井街头听到的梁上好汉的故事,陡然胸头升起一股好气,重重吸了一口气,道:“这死,小弟也怕的,可小弟明白啊,这人啊,本来就有一死,但有的人死得比泰山还重,有的人却比鸿毛还轻,这是因为他们生存所追求的东西不同啊!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不wu辱祖先,其次是自身不受wu辱,再次是不因别人的脸色而受辱,再次是不因别人的言语而受辱,再次是被捆绑在地而受辱,再次是穿上囚服受辱,再次是戴上脚镣手铐、被杖击鞭笞而受辱,再次是被剃光头发、颈戴枷锁而受辱,再次是毁坏肌肤、断肢截体而受辱,最下等的是腐刑,侮辱到了极点。这些都比不上五马分尸啊,你说我能不怕,就是古人也说了”刑不上大夫”,这是说士人讲节操而不能不加以自勉。猛虎生活在深山之中,百兽就都震恐,等到它落入陷阱和栅栏之中时,就只得摇着尾巴乞求食物,这是人不断地使用威力和约束而逐渐使它驯服的。
所以,士子看见画地为牢而决不进入,面对削木而成的假狱吏也决不同他对答,这是由于早有主意,事先就态度鲜明。当下我的手脚交叉,被木枷锁住、绳索捆绑,皮肉暴露在外,受着棍打和鞭笞,关在牢狱之中。在这种时候,看见狱吏就叩头触地,看见牢卒就恐惧喘息。这是为什么呢?是狱吏的威风和禁约所造成的。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谈什么不受污辱,那就是人们常说的厚脸皮了,有什么值得尊贵的呢?况且,像西伯姬昌,是诸侯的领袖,曾被拘禁在羑里;李斯,是丞相,也受尽了五刑;淮阴侯韩信,被封为王,却在陈地被戴上刑具;彭越、张敖被诬告有称帝野心,被捕入狱并定下罪名;绛侯周勃,曾诛杀诸吕,一时间权力大于春秋五霸,也被囚禁在请罪室中;魏其侯窦婴,是一员大将,也穿上了红色的囚衣,手、脚、颈项都套上了刑具;季布以铁圈束颈卖身绐朱家当了奴隶;灌夫被拘于居室而受屈辱。这些人的身分都到了王侯将相的地位,声名传扬到邻国,等到犯了罪而法网加身的时候,不能引决自裁。在社会上,古今都一样,哪里有不受辱的呢?照这样说来,勇敢或怯懦,乃是势位所造成;强或弱,也是形势所决定。确实是这样,有什么奇怪的呢?况且人不能早早地自杀以逃脱于法网之外,而到了被摧残和被杖打受刑的时候,才想到保全节操,这种愿望和现实不是相距太远了吗?古人之所以慎重地对大夫用刑,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两位哥哥可明白?“
左侧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有点明白,又不明白?“
右侧的干脆就摇头道:“没听懂?“
张道道:“看样子是小弟没说明白,那小弟再说会儿,两位哥哥在听一会儿?”
两人看他如此镇定的模样,既有几分佩服,又觉得这一本正经的谈论生死,颇有几分好笑,心头虽不懂,倒也没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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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了,桂花也飘香十里,菊花也慢慢展开了花瓣,火一般的枫叶也开始红了,欢乐的气氛随着节日的到来,各种喜庆都一一呈现了。
今日一早发现许多树叶被昨晚的夜风轻轻一吹,哗啦啦的落了一地,听着早上街道大妈拿着扫帚哗啦啦的扫树叶,细细一想,竟有一份韵味。
从九月初,我就一直很忙碌,先是去了北京好好玩耍了几天,然后又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才几日的功夫,工作就如山一样堆积了起来,毕竟是吃饭的家伙,马虎不得,只好放下码字的冲动,先处理手头上的工作,工作都是一些琐事,如签签字,如下下乡,再如写几个报告,甚至整理整理几篇会议纪要,活儿看着轻松,但要做好,要细致,就不轻松,文字这个东西,想要让人满意,需要的就是花功夫去琢磨,去酝酿,不管是琢磨也好,酝酿也好,最耗费的还是时间,所以几篇报告,几个记录等等耗费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差不多到九月二十左右,才让手头的工作宽松了些,恢复了往日正常的节凑,算是松了一口气,工作算是松了一口气,码子的任务却一点都松不下来,从九月八号开始,连续七天,因为人在北京,既是旅游,陪着老婆孩子,一来没那个条件,二来也确实没那份心情,再者跟着导游,一天下来,比上了一天的班还要累,所以码字也就放下来。
这一放就是一个星期,等从北京回来,先忙工作,码字只能搁浅,所以整个九月基本上没有码什么字,好在平日里还存稿的习惯,总算没有断更,在几个书友的抱怨下,九月算是走了过来,转眼就到了十月。
对于十月我从六岁上学的时候就十分的喜欢,因为有一个星期的假期,那个时候自然是胡天胡地的玩,天南地北的看书,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在现在,都没有改变,也算是做到了不忘初心了,十月从十月一日开始大规模的码子,我码子比较慢,一天下来七八个小时,看着累,但有付出也有回报,一天下来也有九千字,七天下来也有不少,人家放假七天,咱七天一天都不曾休息,不少书友说,那么拼干什么,看你样子又不差钱?“
”不差钱么?“这个不好说,但说拼么,说起来算不上拼,只能说我为人比较勤快些,心头还有那么点小小的理想在作怪,所以能忍受得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指头生活,并乐在其中,好的生活,无非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像一个姑娘,欢喜了一个自己欢喜的人,然后一天天的进步,再一天天的达到自己理想的要求,这其实就是一种幸福。
每次身边的人,看我忙碌的时候,总要问一句,你是哪儿来的动力,我总是回答不上,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走在江边,看到几只逆水而游的鱼,小和尚说:“这些鱼真傻,逆水而游,多费力,多辛苦!”老和尚说:“它们正在享受奋斗的快乐。”小和尚问:“顺水而行,不是更安逸、舒适吗?不是可以享受更多快乐吗?”老和尚说:“你看见那片黄叶了吗?只有死去的东西,才会随波逐流,才会享受安逸!“也许我就是小和尚嘴里的那条逆流而上的笨鱼,总喜欢做些傻事,可人的一生,未必就不能做一两件傻事,还记得当年小说阅读网签约群里每天都很热闹,大家都来自天南地北,为了同一个梦想,同一个目的,相约在指尖跳跃,寄托希望某某一天,能从自己的指尖跳跃出华丽的篇章来,那时人人高喊:”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高歌取醉欲自wei,起舞落日争光辉。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甚是豪迈,时时想起,不免让人热血沸腾, 但几年下来,群里变得安静了,往日你来我往的声音不见了,就是往日的身影也逐渐的消失不见,偶尔问一声,也只是说了一句,咱没那个毅力做了借口,书也不再更新,一日复一日,跟着一月,一年,再就没看到了动静,那时候很多人写着旁人喜欢的题材,成绩比我好了不少,甚至不少人已经拿到了让我羡慕不已的买断价格,价格从五十到一百,耳旁时常听人说起某某月收一万,某某书火爆网站,月入三万,某某某的书又上了一层高楼,那时候我虽羡慕,但不妒忌,更多的是高兴,因为我身旁多了一个又一个的朋友,他们取得更好的成就,作为朋友,作为看客,我都由衷的感到高兴,我不是一个喜欢羡慕旁人的人,但看到朋友有如此成就,心头还是忍不住泛起酸味,咱也不差,凭什么不能上一个高度,所以前面的两年里,我的指头比旁人多跳动了些,故事的设计也比往日要用心一些,世间的汗水是没有白留的道理,多日的努力,总算有了回报,订阅看涨,月票也能上上榜,也许最好的未必有我,但总能站在狗尾巴上,我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唯一的长处,是比旁人多了几分毅力而已,能在枯燥码字生涯中,日复一日的坚持, 如此说来倒也算是个了不起的地方。
当我从不断更,从不烂尾的时候,能牢牢的站在历史榜榜单的时候,再回头看昔日的朋友,发现能坚持过来的人却寥寥无几,不免有些惊讶,昔日成绩比我好的,不知何时乱尾巴了,断了更,甚至再也看不到订阅,人常说,人必有所执,方能有所成,我常常在嘴边告诫自己的话儿:”嗨,你既然投入了,就应该努力的坚持下去,无论得不得到认可,自己都要坚持,唯有坚持才是王道!“如今三个年头过去了,迎接的是第四个年头,我幸运自己心有所持,能一路走下来的三个年头,后面的路还很长,我依旧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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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必有所执,方能有所成
十月了,桂花也飘香十里,菊花也慢慢展开了花瓣,火一般的枫叶也开始红了,欢乐的气氛随着节日的到来,各种喜庆都一一呈现了。.今日一早发现许多树叶被昨晚的夜风轻轻一吹,哗啦啦的落了一地,听着早上街道大妈拿着扫帚哗啦啦的扫树叶,细细一想,竟有一份韵味。从九月初,我就一直很忙碌,先是去了北京好好玩耍了几天,然后又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才几日的功夫,工作就如山一样堆积了起来,毕竟是吃饭的家伙,马虎不得,只好放下码字的冲动,先处理手头上的工作,工作都是一些琐事,如签签字,如下下乡,再如写几个报告,甚至整理整理几篇会议纪要,活儿看着轻松,但要做好,要细致,就不轻松,文字这个东西,想要让人满意,需要的就是花功夫去琢磨,去酝酿,不管是琢磨也好,酝酿也好,最耗费的还是时间,所以几篇报告,几个记录等等耗费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差不多到九月二十左右,才让手头的工作宽松了些,恢复了往日正常的节凑,算是松了一口气,工作算是松了一口气,码子的任务却一点都松不下来,从九月八号开始,连续七天,因为人在北京,既是旅游,陪着老婆孩子,一来没那个条件,二来也确实没那份心情,再者跟着导游,一天下来,比上了一天的班还要累,所以码字也就放下来。这一放就是一个星期,等从北京回来,先忙工作,码字只能搁浅,所以整个九月基本上没有码什么字,好在平日里还存稿的习惯,总算没有断更,在几个书友的抱怨下,九月算是走了过来,转眼就到了十月。对于十月我从六岁上学的时候就十分的喜欢,因为有一个星期的假期,那个时候自然是胡天胡地的玩,天南地北的看书,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在现在,都没有改变,也算是做到了不忘初心了,十月从十月一日开始大规模的码子,我码子比较慢,一天下来七八个小时,看着累,但有付出也有回报,一天下来也有九千字,七天下来也有不少,人家放假七天,咱七天一天都不曾休息,不少书友说,那么拼干什么,看你样子又不差钱?“”不差钱么?“这个不好说,但说拼么,说起来算不上拼,只能说我为人比较勤快些,心头还有那么点小小的理想在作怪,所以能忍受得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指头生活,并乐在其中,好的生活,无非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像一个姑娘,欢喜了一个自己欢喜的人,然后一天天的进步,再一天天的达到自己理想的要求,这其实就是一种幸福。每次身边的人,看我忙碌的时候,总要问一句,你是哪儿来的动力,我总是回答不上,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走在江边,看到几只逆水而游的鱼,小和尚说:“这些鱼真傻,逆水而游,多费力,多辛苦!”老和尚说:“它们正在享受奋斗的快乐。”小和尚问:“顺水而行,不是更安逸、舒适吗?不是可以享受更多快乐吗?”老和尚说:“你看见那片黄叶了吗?只有死去的东西,才会随波逐流,才会享受安逸!“也许我就是小和尚嘴里的那条逆流而上的笨鱼,总喜欢做些傻事,可人的一生,未必就不能做一两件傻事,还记得当年小说阅读网签约群里每天都很热闹,大家都来自天南地北,为了同一个梦想,同一个目的,相约在指尖跳跃,寄托希望某某一天,能从自己的指尖跳跃出华丽的篇章来,那时人人高喊:”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高歌取醉欲自ei,起舞落日争光辉。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甚是豪迈,时时想起,不免让人热血沸腾,但几年下来,群里变得安静了,往日你来我往的声音不见了,就是往日的身影也逐渐的消失不见,偶尔问一声,也只是说了一句,咱没那个毅力做了借口,书也不再更新,一日复一日,跟着一月,一年,再就没看到了动静,那时候很多人写着旁人喜欢的题材,成绩比我好了不少,甚至不少人已经拿到了让我羡慕不已的买断价格,价格从五十到一百,耳旁时常听人说又上了一层高楼,那时候我虽羡慕,但不妒忌,更多的是高兴,因为我身旁多了一个又一个的朋友,他们取得更好的成就,作为朋友,作为看客,我都由衷的感到高兴,我不是一个喜欢羡慕旁人的人,但看到朋友有如此成就,心头还是忍不住泛起酸味,咱也不差,凭什么不能上一个高度,所以前面的两年里,我的指头比旁人多跳动了些,故事的设计也比往日要用心一些,世间的汗水是没有白留的道理,多日的努力,总算有了回报,订阅看涨,月票也能上上榜,也许最好的未必有我,但总能站在狗尾巴上,我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唯一的长处,是比旁人多了几分毅力而已,能在枯燥码字生涯中,日复一日的坚持,如此说来倒也算是个了不起的地方。当我从不断更,从不烂尾的时候,能牢牢的站在历史榜榜单的时候,再回头看昔日的朋友,发现能坚持过来的人却寥寥无几,不免有些惊讶,昔日成绩比我好的,不知何时乱尾巴了,断了更,甚至再也看不到订阅,人常说,人必有所执,方能有所成,我常常在嘴边告诫自己的话儿:”嗨,你既然投入了,就应该努力的坚持下去,无论得不得到认可,自己都要坚持,唯有坚持才是王道!“如今三个年头过去了,迎接的是第四个年头,我幸运自己心有所持,能一路走下来的三个年头,后面的路还很长,我依旧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1399章:非无福命都缘懒
张道见二人连一句安慰的话儿都没有,越发认定了此去是凶多吉少了,语气也越发变得悲天悯人起来,颇有几分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味道:“人拍死是人之常情,没有谁不贪生怕死的,都挂念父母,顾虑妻室儿女。至于那些激愤于正义公理的人当然不是这样,这里有迫不得已的情况。
如今我很不幸,早早地失去双亲,又没有兄弟互相爱护,独身一人,孤立于世,少卿你看我对妻室儿女又怎样呢?况且一个勇敢的人不一定要为名节去死,怯懦的人仰慕大义,又何处不勉励自己呢?我虽然怯懦软弱,想苟活在人世,但也颇能区分弃生就死的界限,哪会自甘沉溺于牢狱生活而忍受屈辱呢?再说奴隶婢妾尚且懂得自杀,何况像我到了这样不得已的地步!我之所以忍受着屈辱苟且活下来,陷在污浊的监狱之中却不肯死,是遗憾我内心的志愿有未达到的,如果平平庸庸地死了,我岂不是对不起我家大人,对不起大明,对不起我只身前来阮府的名头了,反正都是个死,五马分尸也好,腰斩也罢,都逃不过一个死,既如此,又有分别?”
两人听他一番话儿下来,还是这么毫无惧色,心头竟有些钦佩,伸出大拇哥道:“冲着兄弟这番话儿,我们敬佩你是条汉子?“
张道:“这个算不得什么,古人比兄弟我厉害的可多了,西伯姬昌被拘禁而扩写《周易》;孔子受困窘而作《春秋》;屈原被放逐,才写了《离骚》;左丘明失去视力,才有《国语》;孙膑被截去膝盖骨,《兵法》才撰写出来;吕不韦被贬谪蜀地,后世才流传着《吕氏春秋》;韩非被囚禁在秦国,写出《说难》、《孤愤》;《诗》三百篇,这可比我要厉害多了?“
左侧的道:“兄弟说的这些人儿,小弟我听过,我看他们还不如兄弟呢?”
张道还以为这是两人看在自己要死的份上,安慰安慰自己,凄惨一笑道:“多谢了两位兄弟的安慰,兄弟我若有来世,一定要好好报答两位哥哥今日开导之恩?“
两人有些莫名其妙,待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一阵大笑道:“我二人可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这么说的,那些大贤是青史留名,自是很厉害,可再厉害他们不是没经过五马分尸么,说不定他们在面对五马分尸的酷刑上,还不如兄弟你呢?“
张道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儿来,可细细一想,倒也不是没道理,古往今来,大人物有几个五马分尸过,除了一个商鞅,也就是我了,可不是比他们要勇敢的多?“这么一想,心头登时涌出一股豪气来,哈哈一笑道:“两位哥哥说的没错,那些大人物,不过都是(因为)感情有压抑郁结不解的地方,不能实现其理想,所以记述过去的事迹,让将来的人了解他的志向。就像左丘明没有了视力,孙膑断了双脚,终生不能被人重用,便退隐著书立说来抒发他们的怨愤,想到活下来从事著作来表现自己的思想,哪能与我相比!”
两侍卫着实佩服他这种不惧生死的勇气,忙点头不跌的应答。
如此这般说说笑笑,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将军府邸的后院,沿途假山气势雄伟,浑厚古朴,周围环以亭廊楼榭,呼应主景,整个布局疏密得体,错落有致,随处可见精妙佳构,好一处洞府天地,不由得好奇的问:“两位哥哥,咱来这人做什么,难道在这里五马分尸么,小弟到是不惧,只是这么秀美的地方,若被小弟浑身的污秽渲染,不免有些煞了风景?”
左侧的侍卫道:“自己还顾不过来,还想着这些花花草草,没看出来你五大三粗的一个人儿,还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张道道:“这两位哥哥就不懂了,小弟不仅心思细腻,怜香惜玉更是好手,只可惜过了今日就没这个机会了?”
右侧的侍卫哈哈一笑道:“机会还是有的,你就留着吧?“
张道道:“哥哥此话怎讲?”
右侧的侍卫将他脚上的锁链去掉了,又来去掉了脖颈上的枷锁,道:“王爷说了,你这人浑身污秽之气太重了,若就地五马分尸,弄得臭气熏天,不仅王爷受不了,便是那些来围观的大家闺秀,也看不下去,唐突了佳人可不是好事?”
张道道:“可不是么!“
右侧的侍卫道:“所以王爷让我们将你带到这儿来,让你饿几天,空空肠胃,二来这地景色如画,也好趁机除掉你身上的污秽之气,所以这两日你是死不了?”
“哎呀,想不到你家王爷这么好啊,竟在我临死的时候,这么照顾我,你看看这里,回廊复折、小院深深,园内精美宏丽的厅堂,安静闲适的书斋、丰富多样的庭院、幽僻小巧的天井、高高下下的凉台燠馆、迤逦相属的风亭月榭巧妙地组成有韵律的整体如诗如画,想不到我张道一个粗人,临死还能在这样的没景下熏陶,虽死犹荣啊?”
两人被他这话儿逗得哈哈大笑,只觉得这人好生有趣的很,同时又觉得这大明堂堂的主帅,要办这样的一件大事,却用这么一个糊涂蛋,看样子大明的气数已尽了。
三人穿过一条长廊,便到了后院左侧的几排房舍,房舍偏向后院之东,其尾部伸向东北方向。园的东侧围以高墙,石壁缘墙如云,与外界隔断,好比一个画框,高墙上端开有漏窗。西面是贯通南北的廊子,一侧靠墙,一侧面向假山敞开着,略有凹凸收放。廊上起楼,高低错落。廊南有一座半亭,和四面厅成对景。全园空间紧凑,布局巧妙。构成一个封闭而宁静的小天地。左侧的侍卫道:“到了,你啊,这两日就在这里住着了,等清空了五脏六腑,才好五马分尸?”
张道见此地景色秀美无比,却是寂静无人,便是两个侍卫都不曾看到,心道:“这安南的王府果然与中原的不一样,竟不派兵守卫,这个黎利胆子也不小,就不怕有人冲进了王府的后宫……?”
正在胡思乱想,就在这时,从房舍内走出了三五个小喽哕来,为首一人摇晃着身子走了上前,一双三角眼盯着张道看了看道:“他就是王爷说的那个不怕死的?”
左侧的侍卫道:“不错,就是他?”
那人又看了看道:“长得也不怎么样?真有那么大胆子?”
张道嘿嘿一笑道:“兄弟你有所不知了,我家大人说了,这人的胆子就像女人怀孕了,时间久了才能看得出来,我看兄弟眼睛太小,只怕是看不出来的?”
那人哼了声,目光扫了扫道:“嘴皮子还算利索,就不知道过了几日还有没有这么利索?带进去!“
身后早有两个汉子走了上前,在张道背后狠狠推了一把道:“走吧?“
“走就走,推什么推?“张道恶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挣扎着走了进去。
那三角眼看了看,道:“果然有几分胆色!”
进了那房舍,只见里面空间不小,房舍内布置却甚是典雅,红木的桌椅一一俱全,书案、画卷、灯罩,壁橱一路顺着看去,气度油然而生,窗外四壁,薜萝满墙,中列松桧盆景,或建兰一二,绕砌种以翠芸草令遍,茂则青葱郁然。旁置洗砚池一,更设盆池,近窗处,蓄金鲫五七头,听得人的脚步声,纷纷涌动。
张道虽是个粗人,但在这样的气氛下,那种宁静、书卷的气息,还是让他并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一说话,吐气太过,坏了这里的宁静。
房屋的左右两侧,各写有一联,左侧为不作公卿,非无福命都缘懒,右侧则是,难成仙佛,为爱文章又恋花。题“所好轩”联。
张道看了暗暗点头,此联颇有魏晋遗风,“懒“是愤世嫉俗的缘故,意为淡薄官场生活,这是独善其身的文人士大夫人生态度的生动写照,颇有几分慵懒的滋味。
“看什么看,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那三角眼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大声喝道。
张道正看到起劲,冷不丁的被这么一声呼喝,吓了一大跳,待一看是那三角眼,哼了声,没好气的道:“喊什么喊,不就是呆着么,还能跑了不成?“
那三角眼忽得嘿嘿一笑,道:“那可不一定?“
张道楞了一下,也不知此人说此话是何意,看了看里面道:“喂,我问你,这可是关押我的地方?“
三角眼道:“大明的官儿是不是瞎了双眼,竟派你这个一个活宝来,你都进去了,不是关押你,难道还是关押我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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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0章:疾风知劲草,版荡识诚臣
上一章:1399章:非无福命都缘懒
张道看他脸上神色不似做伪,这才信了他的话儿,又问:“这么好这么大屋子就为了关押我一个人么?“
三角眼道:“这个我可不知,不过听人说待会儿还有一个人?“
“不会是个女人吧?“张道心头一喜道。[hua.超多好看小说]
三角眼翻了个白眼道:“想得美?你一个马上就要五马分尸的犯人,还想女人,亏你想得出来?”
张道嘿嘿一笑,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与荒唐。
便在这时,听得一阵呼喝声,张道循声望去,就见前方一处假山处,走来几个人儿,为首一人生得五大三粗,正凶神恶煞的呵斥身后一个年轻的公子,那公子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被五花大绑,一路摇摇晃晃的走来,听得那人呵斥,立即勃然大怒:“好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小爷我可是堂堂阮府的公子爷,你敢如此对待我?“
为首那汉子一声冷笑,毫不客气的上前照着那公子滚圆的肚皮上狠狠踢了一脚,这一脚好不厉害,那公子哎呦的一声惨叫,滚圆的身子腾腾腾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是半天没站起来,兀自低头咳咳咳个不停,好不凄惨。
为首那人冷笑了声,两道杀人一眼的目光盯着那凄惨的公子道:“阮大公子,我呸,若说昨日小爷我还敬你几分,可今日对不起了,一个要被凌迟处死的人,别说是阮家的公子爷,便是王府的小王爷又有什么用,都要死了还敢在小爷面前逞能,当小爷是吃素的么?“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阮大公子,自从被黎利派人绑了起来,他便一直破口大骂,什么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只听得那些看守的侍卫好生烦躁,对待阮大公子的手段也没好那里去,可怜的阮大公子,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等苦头,骂的越发凶横起来……
“你这个挨千刀的,等小爷出去了,今日的一切,小爷定要你千刀万剐——?“阮大公子艰难的站了起来,揣着粗气骂道。(hua.广告)
为首那汉子哈哈一阵大笑:“出去,大白天的做什么白如梦,若不是嫌弃你浑身臭烘烘的,不好施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还想着出去,我看下辈子吧?“
“那走着瞧?“阮大公子恶狠狠地丢下这么一句狠话,不敢再说,骂了一天,肚中早已饿得厉害不说,这一路上没少被这家伙拳打脚踢,滋味可不好受,再打下去,只怕是活不过这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这会儿很知趣的忍了这口鸟气。
那汉子见他都这般模样,还能丢下这么一句狠话,倒也佩服他的勇气,从鼻腔里哼了声道:“这个么,小爷我等着……?“说完对着两侍卫喝道:“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快走!”
两人急忙应了声,上前拼命的推着阮大公子,可怜的个阮大公子刚刚才被人在肚皮上狠狠踹了一脚,这会儿尚未回过气来,便被人踢死狗一样踢了几脚。
“进去!“为首那汉子恶狠狠的喝道。
“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当差的,用不着这样吧?“刚才的一幕,张道看得一清二楚,眼看阮大公子着实可怜,忍不住上前说句好话儿。
为首那汉子瞪了一眼张道,杀人一般的目光在张道脸上扫了几眼,张道平日里本就是纨绔的主儿,骨子里自有一股狠劲儿,不然五马分尸也不会毫不畏惧,这会儿毫不客气的迎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用眼神过了几招,那汉子哼了声道:“想不到这儿还碰上了一个不怕死的?“
张道嘿嘿一笑道:“不怕死的可不少,是兄弟见得少了罢了?”
那汉子哼了声,竟不再理会他,扭头对审判的两人喝道:“少听他啰嗦,把他推进去!“
两个小啰啰早就先阮大公子太过呱燥,听了这话儿那里还客气,彼此相互看了一眼,抬脚狠狠的在阮大公子屁股上踢了一脚。
可怜的阮大公子哎呦一声,肥胖的身子立即如一只滚圆的皮球,跌进了屋子,由于力道太大,阮大公子双手被绑着,登时摔了一个狗吃屎好不狼狈。
“你们……你们……?”挣扎着爬起来的阮公子破口大骂,忽听得一个声音道:“都这样了,还骂什么骂,嫌丢人还不嫌么?再说了,你看他们那里将你这个阮大公子看在眼里,分明是看一种落魄的凤凰嘛,有句话儿怎么说来着?哦,想起来了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你可不是就是这个这样子么?”
阮大公子本还要大骂,忽听得声音扭头看了一眼,先是微微一愣,继而是满脸的愤怒,再就是大声喝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可不是我么,托你阮大公子的洪福,我被他们抓到这儿来清洗清洗肠胃,过两日好五马分尸?”张道一脸落寞的道。
阮大公子本是满脸的愤怒,甚至要破口大骂,待听到最后一句,哼了声道:“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他们怎么连你也不放过?”
张道:“我家说了,跟好人学好人,跟坏人学坏人,这黎家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指望他们讲究这些礼仪,那岂不是对牛弹琴?”
阮大公子挣扎着坐了起来,刚才摔了一个狗吃屎,嘴里还有不少脏污,呸了一口道:“这也不怪不得人家,谁让你来这等勾当,你给本公子老实说说,这些是不是你家大人一早就计划好的,只等本公子上钩,你们好坐看两虎相斗?”
“唉哟,这会儿倒是反应过来了,还不算太笨,只可惜晚了点?“张道心头暗笑:“阮公子这话儿从何说起,我家大人对公子如何,公子可比我清楚的多,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儿来呢?”
“哼,少给本公子装蒜,对我好,还给些反诗,对我好会给本公子留下这份密信,对我好会送给我当归,对我好会让我伯父进了牢房,这就是姓杨的对我好?“阮虎双目圆睁,面上因摔得七零八碎的,血迹还没干,在夕阳下,显得有几分狰狞。
张道并不在意,微微一笑道:“阮大公子误会我家大人了,要我说,我家公子正是真心实意的对公子好,才煞费苦心的做出了这么一番举动,说起来公子给好好感谢感谢我家大人?“
“哈哈,感谢,姓杨的坏我伯父名声不说,还遭受黎家父子迫害,我恨不得将姓杨的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阮虎瞪大着一双牛眼,咬牙切齿的道。
“公子还真别这么想?“张道:”我家大人说了,疾风知劲草,版荡识诚臣。勇夫安知义,智者必怀仁,这话儿就是说在狂风中才能看出草的坚韧,在乱世里方能显出忠臣的赤诚之心。性情勇猛的人,又如何懂得道义,而有智慧的人,必定心中怀有仁爱。阮老大人忠诚不二,自是大大的忠臣,只可惜所遇非人?“
“少在这儿说风凉话?”阮虎骂了声道:“你家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张道并不在意,继续道:“昔日,我汉人有个大人物叫王莽,此人冒进贪功,篡夺了皇位后,屡次改变币制,造成经济上的混乱状态,法令苛细,徭役繁重,让百姓苦不堪言,没几年的功夫,终于爆发了大规模的起义军。
西汉的皇族刘秀,乘机和兄长刘演起兵响应,加入绿林起义军。行军途中,有个名叫王霸的带领一批人来投奔刘秀,受到了刘秀的欢迎。后来,他跟随刘秀出战新军,建立了不少功勋。
不久,王霸因父亲年老体弱,辞别了刘秀回家待奉老父。后来刘秀率军又路过王霸老家的时候,特地去看望他。王霸深受感动,请求父亲让他离家再追随刘秀。他父亲深明大义,说:“既然刘将军如此看重你,你就跟他干下去吧,不要半途而废。”
就在这一年,也是西汉皇族而被起义军推为更始将军的刘玄称帝,年号更始。更始帝对刘秀兄弟十分猜忌,杀害了刘演。刘秀怕遭到杀害,请求他派自己到河北去招抚各州郡归顺,刘玄同意了。刘秀命王霸随他前往河北。当时,更始帝的势力末能达到河北,到那里去招抚是很危险的。
刘秀一行进入黄河以北后很不顺利,处境非常危险,也非常困乏。随从中许多人对前途失去了信心,又害怕艰苦,纷纷离开了刘秀。先前和王霸一起投奔刘秀的几十个人,都陆续不辞而别;只有王霸还和以前一样,忠诚地跟着刘秀。刘秀见王霸至今还忠于自己,感慨地对他说:“从前在颍川跟随我的人都跑了,唯有你独留在我身边。只有在迅猛的风中看出坚韧的草,这话现在得到了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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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章:三军之事,莫亲于间
cpa300_4(); 刘秀在河北积极活动,以恢复汉家制度为号召,取得了部分官僚、地主的支持,镇压和收编了起义军,力量逐步壮大起来。『≤看『≤书『≤阁,.kanshuge.,访问。
八年后,他利用农民起义的力量,终于推翻王莽政权,即皇帝位,史称东汉光武帝。王霸也被封为富波侯、偏将军、讨虏将军。“
阮虎一时不知张道说这一番话儿是为何意,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
“昔日,我汉人中还有一个大人物,此人帮助一个名叫勾践的落魄君王,他与另外一个谋士范蠡一起为勾践最终打败吴王夫差立下赫赫功劳。灭吴后,范蠡逃跑,并留下信给文种,劝他逃跑。
范蠡书曰:“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文种看了之后,称病不朝。
不久,谗臣开始大肆讲文种坏话。所谓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鸟飞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历史的逻辑总是那么残酷而又真实。不过几年的功夫,勾践召见文种,勾践说:“七术之策,今用三已破强吴。
其四尚在子所,愿幸以余术,为孤前王于地下谋吴之前人。”赐文种一把剑,令其自裁。文种仰天长叹:“大恩不报,大功不还。其谓斯乎?吾悔不随范蠡之谋,乃为越王所戮。”一代谋臣,伏剑而死……?同为帝王,光武敦厚仁慈,勾践却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可见这帝王也要分为三六九等的,黎利生性猜忌,为人更是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的主儿,阮老大人今日这番遭遇,未必就是我家大人能左右的?“
阮虎道:“荒唐透顶,若非你家大人设下这一条条的计谋,黎家父子会这般对我伯父?“
张道道:“不错,我家大人这么做,的确给了黎家父子借口,可阮大公子你用脑袋好好想想,我家这些手段高明么,不高明吧,阮老大人不是看出来了么,你阮大公子这会儿不也是明白了么,再说了阮老大人还亲自说了将相和的道理,依你阮大公子的智慧想一想,黎利本是一介商贾,却能成就今天这般霸业,其人必有过人之处,我可听说了,他雄才大略是个十分聪明紧的人,这样的人,会被我家大人这么一条反间计给迷惑了?“
阮虎微微楞了一下,目光盯着张道看了看,似有些领悟。
要说这一招还是杨峥的厉害,间谍这种活动既然直接关系着战争的胜负成败,而要做好用间工作,真正发挥用间的作用,关键的关键,又在于在用间的过程中严格保密,滴水不漏““事莫密于间”,使得敌人根本无法了解自己用间的动态,掌握自己用间的规律。正因为需要高度保密,所以间谍的人选,还是花了一番功夫,若直接离间黎利与阮鹰,两人都是聪明人,未必能凑效,反而是阮虎、黎元龙,这两人算是将帅的最亲近之心腹,使得为将者十分熟悉他们的性格、才能以及爱好,能够牢牢地加以掌控;而同时他们也甘心于服从军队的整体利益,不计个人的安危得失,矢志不渝地效忠于将帅本人,因此,用间的定位也就只能是“三军之事,莫亲于间”了,如此一来,再弄点捕风捉影的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两人也信了大半,如此通过两人较量,从而带动身后两个大人物的猜疑,这可谓是乾坤大娜移的功夫,借力打人,设法使敌人的间谍自觉或不自觉地为自己所利用,从而达到扰乱敌人视听,最终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加上这反间计所使用的不过是寻常的伎俩,看起来就连三岁的孩童稍作思索便能看得明白,可偏偏就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谋略家、大人物却死活不相信,殊不知越是最简单的事情,反而效果是最佳的,这一点杨大人可谓是深解此中之道。
“你是说……?“沉吟了半天的阮虎睁大着双眼看着张道迟疑的道。
“正是如你所想,黎家父子并非不知我家大人的反间计,而是明知这是我家大人的手段,却借用了我家大人的手段,一来除掉了阮家,二来即便日后杀了阮老大人,将士们兴师问罪起来,大可将罪名推到我家大人的头上,黎家父子可是狡猾得很?“张道道。
阮虎似有些怀疑,楞了楞道:“这,这怎么可能,黎利这么做,意欲何为?”
张道冷笑了声道:“意如何为,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看不明白么,这黎利雄才大略不假,以三千将士成就今日的平吴王,一方霸主,手握数十万兵马大权,这样的人物最忌讳的是什么,阮公子可知道?”
阮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张道道:“功高盖主!”
阮虎一楞,目光盯着张道一动不动。
张道点了点头道:“阮大人博学多才,能诗善文,懂经济,工书法,精绘艺,擅金石,通律吕,解鉴赏,这些年写有、学问才识可谓是极为了得,这样的一个大人物,自是光芒万丈,若说这些到也罢了,毕竟光芒再盛,也不过是一介读书人罢了,终究比不过是手握一方兵马大权的兵马平吴王来得实在,可阮公子别忘了,阮老大人不仅文章名动安南城,便是打仗也是一把好手,昔日投奔黎利参加蓝山起义时,与战争中建功甚多,并向黎利主张不杀明俘、避实击虚,阮廌协助黎利整齐号令,严明军纪,成功获得安南百姓支持,一时名声大操,马鞍上一战,阮老大人主张围而不打,在援军必经之地支棱(位于今谅山省)设伏,一举挫败大明七十万大军,试问这样的战绩,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百姓爱戴,将士们拥护,这样的人,敢问阮公子,你觉得黎家父子会希望他留下来么?”
阮虎默默不语,他虽是阮家的纨绔,但并非对黎家父子的那点心思一无所知,从这些年黎利虽未做皇帝,处处彰显天子风范,曾多次让伯父就丞相位,便是今年别出心裁的赐伯父其国姓,并封为冠服侯,位居文官之首,其实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在告诉阮家做好自己臣子的本分而已,切莫生了邪念,他起先不觉得,此时听张道说来,未必不是如此。
他缓缓抬起头,将目光看向了远处,远处的残阳落在一处假山上,那假山满绕紫藤,清幽可爱。一棵老紫藤旁,有一块新刻的石碑,有一联:“老树纷披,恍有龙蛇起大泽;奇峰兀立,本来天地是洪炉。”紫藤尽处,横卧大黄石作屏,上刻“疏影横斜”四字,石旁虬干老梅一株,映衬出“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的意境。沿甬道攀缘而上,至古柏掩映处,屹立着一块高二米多、宽零点七米、重一点五吨的紫褐色巨石,上书“梅园”二字,笔力穿透巨石数寸,被残阳的余辉照耀,立即多了几分苍凉的味道。
“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黎家父子果真如此对我伯父么?“阮虎这几句话儿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张道。
“可不是么,否则这样的一个简单的计谋,黎家父子会如此大动干戈的对阮家动手,你别忘了,你伯父可是追随了黎家二十年的大功臣呢?”张道盯着阮虎变幻不定的脸色道。
“好狠毒?”阮虎咬牙切齿的骂了声。
“可不是狠毒么?“张道顺着话头说了句:”不瞒公子,我家大人宅心仁厚,正是看出了黎家父子虎狼之心,才不得不做出了这番举动,其目的便是解救阮老大人以及阮家?“
“哼,说得好听的,我看是为了整个安南吧?“阮虎没好气的顶撞了一句。
张道面上一红,好在此时残阳如血,落在两人脸上,倒也看不出他的神色。
“这个我不否认,可阮公子也不能否认,这安南本就是我大明的,当年胡氏皇子胡元澄领军退守黄江,与胡季犛、胡汉苍会合。我大明名将沐晟则进驻木凡江(在今越南河西省,与黄江相接)预备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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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大道五十,衍去其一为天道,天地之间仅剩七七四九之道,却为不知,条条大道皆可成天。“苍天,天道之位,你坐了这么久,也该换人了”魔天极为狂傲的说着。魔天本是天生绝脉,亦废丹田,身上却时刻展现出一个无人可与其匹敌的能量,一旦闪现,天地可灭,直到系统一现,强势崛起,身负万法,逆战成天,以其自身的资质,开创四九之外,成天之大道——掠夺。一道不知名的系统,一部自创强势的大道,一本融合万千吞噬掠夺的功法,夺天成道,自我为天。诸位可以看看! 逍遥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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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401章:三军之事,莫亲于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