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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景之月     逍遥江山txt下载     逍遥江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27章:不世天才

    杨峥听得大干头疼,心道:“天天听这些大臣门争吵,这滋味可不好受,也难怪明朝中后期的皇帝多半不早朝,不廷推,谁愿意一大清早的起来,就听一帮大老头吵架,还劝说不得,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杨峥瞥了一眼朱瞻基,见他脸上没有半分的不悦神色,相反凝听得极为仔细,甚至有几个官员不顾仪态的骂人的话儿,他都没放过,偶尔嘴唇轻轻一勾,露出一抹谁也看不懂的笑容。

    杨峥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人家是千古明君啊,单是这份能凝听的风度就足以让人敬佩啊?“

    如此这般争吵,也不是过了多长时间,还是蹇义率先站了出去,恭恭敬敬道:“禀皇上,依微臣愚见,江南的整治事关我大明的赋税,京城安稳,如今的江南沉娿难治,少有不慎只怕酿成江南局面的不稳定,所以微臣以为,眼下的江南派遣的官员需要大手腕,大魄力,一方面整治江南吏治,另一方面还需对江南经济多有了解的官员,如此双管齐下,才可将江南稳定下来?“

    杨峥正站着不耐烦,忽听得说话之人声音洪亮无比,不免来了精神,一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官员正慷慨陈词,不免来了精神。

    朱瞻基微微点了点头道:“依蹇爱卿看,这江南的官员派谁去合适呢?“这话儿虽是在问蹇义,却是对众人所说,因为刚才的廷推半响没结果。

    众人面色有些难看,无人应答。

    却听得蹇义道:“依微臣看,礼部仪制司四品郎中,况钟勤谨廉洁,博识干练,又任劳任怨,做这江南知府是极合适的?“

    蹇义说完扫视了一下身后的众人,蹇义本就是永乐重臣,在当年的太子之争时,拥护仁宗皇帝有大功,仁宗登基后念蹇义辅佐监国时的旧劳,对他尤为倚重。他首先进封蹇义为少保,赐给冠服、象笏、玉带,并享受二职俸禄。蹇义又历升为少师,受银章一枚,上刻“绳愆纠缪”。其后,又赐给他玺书说:“先前朕监国时,卿以先朝旧臣,每天在左右侍候。两京刚建,政务正繁,卿劳心焦思,不顾身家,前后二十余年,多次挽救危难。朕继承大统后,卿赞佐治理,毫不松懈,而且更加恭谨。这些朕都深念不忘,兹以自己之意,创制‘蹇忠贞印’一枚赐予爱卿,望卿藏于家中,传给后世,知道朕君臣共济艰难,共同做出了成就。”当时只有杨士奇也得赐给“贞一”印和敕书。不久命蹇义和英国公张辅以及夏原吉一同监修《太宗实录》,在朝中的威望,可以说出了夏元吉,杨士奇外无人可以比肩,此话一出,那些争吵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

    当然了,众人不争吵一方面是迫于蹇义的威望,另一方况钟的声名的确响亮,自从二十四岁被县令俞益选用为礼曹吏员。九年任满后又被荐至礼部,经永乐帝面测抉用为礼部六品主事。在九年的任期中,由于他勤谨廉洁,博识干练,又任劳任怨,极得朝廷赏识(仅永乐帝的奖赐就有三十一次之多),升为仪制司四品郎中是个大大的清官,这样的一个官儿谁敢去说什么,能说什么,况且那况钟极受礼部尚书吕震的重视,又迎会太子立下大功,谁会傻到去说他的不是。

    见众人一阵沉默,朱瞻基微微点头,左右看了一眼:“蹇爱卿的举荐,诸位爱卿可还有看法?”

    场上一阵沉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吭声。

    朱瞻基似很满意这个结果,微微颔了颔首道:“胡爱卿,你意下如何?“

    胡滢道:“况钟此人精明能干,与江南复杂的局面,的确是最佳人选,蹇大人的举荐,微臣毫无意见。”

    有了蹇义和胡滢的举荐,众臣自不能说什么,但这样举荐之功,可是人人要沾上一点,于是纷纷附议起来,一时气氛十分热闹。

    朱瞻基似极喜欢在这样的气氛下讨论国事,英俊的脸盘上洋溢着笑意,让人心生好感,他抬头看了一眼众人,道:“三位杨爱卿可有人选?”

    杨士奇、杨荣、杨溥各自彼此望了一眼,各地点了一下头,三人虽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在在内阁里早已形成了独特的默契,凡事朝廷用官,多以杨荣为首,所以三人各自点了一下头后,杨荣走了出来,恭敬的道:“况大人倒也是个难得的干练之臣,只是江南之地,陈娿难治,除了整治吏治之外,最主要的是提高朝廷在江南的赋税,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同时也能充盈我大明国库,微臣以为要整治江南,除了大刀阔斧整治吏治外,更需要的是江南的经济改革,江南自古便是大明赋税之重,如今还不如山东、大同等地,这其中不乏有官员不顾朝廷大计在胡作非为,但微臣这些年江南的赋税上累积欠下朝廷的赋税来说,只怕不单单是官员的问题,微臣听闻越府长?史周忱以善理财知名,且干练精明,实乃治理江南的最佳人选?”

    朱瞻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江南的赋税是大明国库的主要来源之一,对大明安稳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让他不得不是看重,此时皱着眉头想了想,忽得双眼一亮,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两道锐利的目光在众位臣子的脸上一一扫过,忽地目光停留在一个熟悉的人影上,嘴角一笑道:“杨峥……?”

    声音不大,却足够威严,场上除了杨士奇、张辅、胡滢、夏元吉熟悉杨峥外,其余官员则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不免好奇的在人群里寻找,想看看是何方神圣,竟能引起皇上如此呼喊。

    杨峥正迷糊,听了这话儿,才有些脸热的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心道:“我一直很低调的说,弄那么高调做什么?”

    “微臣在!”杨峥恭恭敬敬的应了声。

    众人听得声音纷纷望去,见他眉清目秀,一身大红官袍下显得卓尔不群,不少人暗暗点了点头,又见他对答皇帝声音洪亮,不卑不亢,好感越发多了几分。

    杨峥可没想那么多,抬头看了一眼朱瞻基道:“不知皇上叫我可有什么事么?“

    这话儿问得有些大胆了,但朱瞻基似熟悉他的性子,丝毫不以为意,微笑的道:“杨爱卿,刚才杨荣大人与蹇大人的争论,你可听清楚了?“

    杨峥歪着脖子想了想道:“好像听清楚了?“

    众官除了杨士奇、张辅、胡滢好不见怪外,其余官员都觉得不可思议,当今的皇帝虽说性子温和,可身为臣子的,竟用这样的口吻问皇上,这在大明还是头一次,纷纷侧目看朱瞻基,奇怪的是朱瞻基那张英俊的脸上并无半分的怒气,反而微微一笑,这下让众官有些惊异的,不少官员甚至有些妒忌,这家伙什么来头,看那官袍也不过是从四品的小官嘛,凭什么让皇上另眼相看?

    杨峥可不知众人奇怪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在这一刻,被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盯着看得浑身不舒服,心道:“老子果然不是天生当官的料,不,应该说是小官,若是做个内阁首辅,用这样的口吻说话,这些官员还觉得奇怪么?“

    朱瞻基看他神色,微笑着道:“你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两位大人声音洪亮,说得具体,再没有比这个听得更明白了?“杨峥笑眯眯的道。

    众臣听他摇了摇头,这家伙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四品官儿,这么不懂礼数,这是碰上了皇帝的性子好,若是在洪武爷的时候,不被拉出去吃廷杖才怪呢?

    朱瞻基点了点头道:“你既听得明白,那对两位的卿家的看法,可有什么意见?”

    此言一出,众人觉得惊讶,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并不似说笑,皇帝竟将杨大人与蹇大人的朝争让这么一个从四品官的小官来说看法,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是在扮猪吃虎,是个不出世的天才,我大明将近百年了,除了出了一个解缙外,还真没听说过有什么天才?“

    就在众官员惊讶,议论,妒忌之时,杨峥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两外大人在如此大事上,能做到以天下为己任,忠心为国,实乃我大明之福,皇上之福?“

    朱瞻基点了点头道:“杨爱卿、蹇爱卿乃三朝老臣,自能齐心同力忠君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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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8章:齐心同力

    就在众官员惊讶,议论,妒忌之时,杨峥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两外大人在如此大事上,能做到以天下为己任,忠心为国,实乃我大明之福,皇上之福?“

    朱瞻基点了点头道:“杨爱卿、蹇爱卿乃三朝老臣,自能齐心同力忠君爱国?”

    此话一出,蹇义倒是一脸正色,并不觉得愧疚,反而是杨荣面露愧疚之色,蹇义为人忠厚,但过于周慎。

    杨士奇曾在朱棣面前对蹇义说:“为什么过于忧虑?”蹇义说:“恐怕因为卤莽而留有后患而已。”皇上对两人的意见都赞同。杨荣曾诋毁蹇义。朱高炽觉得杨荣不正直。蹇义叩头说道:“杨荣没有别的意思。

    如果左右有诬陷杨荣的人,愿陛下慎重考察。”朱高炽笑道:“我本不信他的话!“此事经过皇帝之口,杨荣也知道了始末,自从对蹇义心生愧疚之感,此时听新皇帝这话儿,不免脸热了起来。

    “说说吧,两位爱卿的看法,你意下如何?”朱瞻基温和的问了声。

    众官则是露出满脸的羡慕之色,看皇帝如此神色竟将这个姓杨的与杨荣,蹇义两位大人提到了同样的地位,这家伙有什么本事,竟能让皇帝如此另眼相看。场上唯独吕震、刘观一脸不屑,想要说什么,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朱瞻基,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杨峥道:“这个么,这个还不好说呢?”

    朱瞻基似看出他的顾忌,大声道:“金銮殿上只有国事,没有私事,杨爱卿但说无妨?“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皇上竟出言维护这家伙,这不是摆明的告诉杨荣、蹇义两位大人,今日无论这姓杨的说了什么,只能算是国事,不能算私人恩怨,私下不可报复!“

    “这家伙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这是此时众官员心头唯一的想法。

    杨峥道:“这样啊,那感情好,我可要说了?”

    朱瞻基道:“说吧!”

    杨峥想了想忽然问道:“微臣家乡里流传过一句话儿,不知皇帝想不想听一听?“

    此话一出,不仅朱瞻基微微楞了一下,众官员也跟着一愕,这说的是国事,好端端的扯你家乡做什么。

    场上唯独杨士奇一脸笑吟吟的看这杨峥,这一路上两人早已对彼此熟悉无比,他才不相信杨峥在这样重大的场面,说什么家乡话儿,这话儿必定是有深意的。

    “想来杨小弟这话儿必是十分的有趣,皇上听听也无妨?“杨士奇笑呵呵的道。

    此时众人彻底晕了,这家伙什么时候与杨士奇称兄道弟了!

    “怪不得这么嚣张啊,原来是有后台啊?”

    “微臣也觉得杨大人的家乡话儿,必是大有深意的话儿,微臣也想听一听?”就在众官员惊讶与杨峥与杨士奇的关系时,忽听得一直沉默不语的英国公张辅大声说道。

    这下人群里立即炸开了锅,这小子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竟连英国公也与他有关系,怪不得这么嚣张了,有这一文一武保驾护航,还真有嚣张的资本。

    朱瞻基微微一笑道:“嗯,什么话儿,杨爱卿只管说来?“

    杨峥可没想到杨士奇、张辅会给自己支持,看了一眼张辅,只见那家伙不动神色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那神情再明显不过了:“好小子,我可是在顶呢?“

    杨峥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众人的神情,再不说那句话儿,不被皇帝呵斥,也会被这些家伙的眼神给杀死!

    “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杨峥想了想大声道。

    这话儿众人显然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原先有几个饱学之士,一听什么家乡的话儿,一定是什么粗俗不堪的话儿,还想等他说出来,好戏弄一下趁机展现自己的学问,如今一听这话儿,顿时傻眼了,心道:“莫非这话儿是那本典籍里面的,我为何没诵到?”

    一阵窃窃私语后,朱瞻基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有些不理解,出声道:“杨爱卿的家乡话儿,着实有些特别,朕一时听不明白,还请杨爱卿解释一下?”

    众人本以为自己听不懂,却不想皇帝也听不懂,几个幸灾乐祸的官员脸上立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道:“这家伙光顾着卖弄,这话儿连皇帝都听不明白,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杨峥点了点头道:“这话儿也不是我家乡的话儿,实际是一个叫德意志联邦普鲁士王国外国人说的,陛下一时听不明白,倒也不足为奇?“

    众人哦了声,若说在永乐一前,众人听到一个外国人,少不了要露出惊奇几分,但永乐后,明成祖朱棣命三宝太监郑和从太仓的刘家港起锚(今江苏太仓市浏河镇),率领两百多艘海船、两万七千多人远航西太平洋和印度洋拜访了三十多个包括印度洋的国家和地区,曾到达过爪哇、苏门答腊、苏禄、彭亨、真腊、古里、暹罗、榜葛剌、阿丹、天方、左法尔、忽鲁谟斯、木骨都束等三十多个国家,早已知道在大明以外,还有不少国家,他们那里虽比不上大明国土辽阔,美丽富饶,但也出产香料,染料,宝石,象皮,珍奇异兽等等,所以并没特别惊讶。

    朱瞻基哦了声,不再言语。

    杨峥则是继续道:“上层建筑的性质不直接决定于生产力而决定于生产关系,有什么样的经济基础,便会产生什么样的上层建筑。上层建筑的根本性质取决于它的经济基础的性质。在封建制经济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是封建主专政的国家和以地主阶级思想为核心的意识形态……?”

    众人听这一大段不明所以的话儿,人人看着他露出一脸茫然的神色。

    朱瞻基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道:“杨爱卿,你说简单些,朕有些听不明白?”

    杨峥心道:“你听得明白才怪呢?”点了点头道:“这段话儿的意思,用我大明的话儿说,经济基础决定了统治社会的那些人是什么人,而统治社会的那些人决定了上层建筑是什么样子,想要治理好江南,还需要从经济上治理,江南的那些官儿、商贾、百姓说到底还是了那些银子,倘若朝廷掌握了他们的经济,那些官儿还不乖乖的听话么?”

    这话儿一出,众人立即明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虽觉得这话儿有些过于大胆,当细细一想,倒也有几分道理,江南一直都是富庶之地,那些官儿、商贾敢这么糊弄朝廷,说到底还是为那点经济,倘若江南的经济在朝廷的手中,江南的官儿还真弄不出什么动静来。

    一阵沉默后,听得刘观哼了一声道:“若按杨大人的话儿说来,江南的吏治不需要整治了?“

    杨峥道:“这话儿倒也是,这位叫什么大人来着?“

    众人本一脸的严肃,听了这话儿不少人禁不住“噗嗤“一声嬉笑了起来,气氛登时缓和了不少。

    “这个家伙胆子还真不小啊,敢开御史刘大人的玩笑?当真活得不耐烦了?”一个官员小心的道。

    “御使怎么了,人家可有内阁做靠山,还有英国公也跟他眉来眼去的,哪里会怕一个都察院?”另一个官员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妒忌。

    刘观面色铁青,哼了声道:“本官都察院刘观?”

    “哦,原来是刘大人哦,失敬失敬!“说着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

    刘观却是冷哼了声,并没理会。

    众官本以为这下算是有好戏看了,却不想杨峥极不要脸的将左手伸出,双手握住在刘观的面前晃动了一下,道:“大人的大名如雷贯耳,下官早有耳闻。”

    众官员看他如此模样,各自心道:“这人好生不要脸!”

    杨士奇则呵呵一笑,心道:“这刘观的涵养,竟还比不上杨小弟,难怪在御史上多年不能进迁了?“

    杨峥双手晃了几下,满脸笑意的道:“我听闻刘大人是进士出身对吧?”自从隋炀帝大业年间始置进士科目。唐亦设此科,凡应试者谓之举进士,中试者皆称进士。唐朝时以进士和明经两科最为主要,后来诗赋成为进士科的主要考试内容。元、明、时,贡士经殿试后,及第者皆赐出身,称进士。且分为三甲:一甲三人,赐进士及第;二、三甲,分赐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自此进士便是天下读书人值得炫耀的资本,刘观于洪武十八年考中进士,授官太谷县丞,因受到推荐升任监察御史。洪武三十年升任代理左佥都御史凭的就是个进士这个资本,平日里也没少在同僚面前炫耀一番,闻言面上露出一丝得意,哼了声道:“老夫乃洪武十八年考中进士,可是货真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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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章:治标不治本

    杨峥却是一叹,道:“那一定是当年的试题太简单了,不然怎么堂堂一个进士,连下官那么简单的话儿也听不明白,着实让人好笑?”

    刘观面色大变,怒道:“姓杨的,你此话何意,谁听不懂话儿?”

    杨峥双手一摊,丝毫没被刘观气势汹汹的模样给吓到,冷笑道:“刚才下官只是说了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已,何时说过不要整治吏治了?”说着再一次看了刘观一眼,道:“大人偏偏一口一个吏部整治,这不是听不懂话儿是什么,也不知道你当年的功名有没有水分。”

    刘观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偏偏反驳不得,对方刚才还真没说在江南不用吏部治理的话儿,嘴唇嗫嚅了几下,却说不出话儿来。

    杨峥冷哼了声道:“你爷爷的,一个御史而已,老子连当朝的大学士都不惧,还能怕了你不成?”

    “这个杨小弟还真是不认输的主?“杨士奇见他没吃亏,呵呵一笑。

    龙椅上的朱瞻基也是微微一笑,能将当朝刘大人驳得哑口无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呵呵一笑道:“那杨爱卿倒是说说,眼下的江南局面该如何是好?“

    杨峥想了想道:“回禀皇上,下官虽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没有说不要吏治,相反,一个好的经济基础,更需要政治清明,江南的局面离不开这两样,刚才杨大人与蹇大人推荐的人选,在下官看来是合情合理的,况大人精明干练,为人且任劳任怨,实乃一等一的清廉之臣,这样的人犹如一把倚天剑,江南的局面非得用况大人这把倚天剑扫除一切障碍!“顿了顿,一旦吏治清明,江南所需的就是恢复经济了,周大人善于理财,也是不错的人选,吏治,经济需要两手抓,两手都要过硬才行,否则江南的局面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朱瞻基点了点头,江岸的局面的确如杨峥所言,两手才能过硬,否则江南的局面,治得了一时,治不了一世,非他所愿。

    “杨爱卿,你意下如何?“这话儿却是问向杨士奇。

    杨士奇想了想道:“杨小弟之言句句在理,与江南的局面大大有利,微臣以为此法最好不过了?”

    “ 蹇爱卿,你还有何意见?”朱瞻基冲着杨士奇点了点头,扭头对蹇义问道。

    蹇义为人谨慎,细细想了一番,觉得杨峥这番话儿的确比自己考虑得周全,嗯了声道:“老臣无意见!“

    此话一出,其余众人便是想说出什么反对意见,这会儿也不好多说什么,纷纷看了杨峥,心道:“这家伙年纪轻轻,本事到是不小,先驳了刘大人,后讨好了蹇大人,杨大人,又让皇帝同意了这事,可谓面面俱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朱瞻基没想到自己为之头疼的江南人选,就这么解决了,心头暗笑:“这个杨峥,还真是朕的福星啊?“点了点头,朗声喝道:“陈芜,拟旨!”

    陈芜恭敬的在一旁站立,朱瞻基眉头一挑道:“仪制司四品郎中况钟,秉心方直,律己清严,习知礼仪,处事明敏,才堪大用,升为苏州知府……,越府长史周忱善理财,勤谨廉洁,博识干练授工部右侍郎,奉命巡抚江南,总督税粮。钦此!”

    众人齐呼:?“皇上英明。”唯独杨峥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是看了一眼朱瞻基没出声,恰好朱瞻基目光望来,略一沉吟道:“杨大人可是还有话要说?”

    杨峥咬了咬牙道:“回禀皇上,下官以为陛下的这道圣旨,若是再迟个三年五载的,会更好?”

    朱瞻基听得奇怪,道:“杨爱卿此话何意?”

    众人明明听他提议此举,此时又让皇帝推迟三年五载下圣旨,纷纷感到好奇,将目光望了过去。

    杨峥想了想道:“无他,江南局面,自我朝洪武爷始便一直难以治理,如今数十年过去,只怕越发陈娿难治,陛下刚刚登基,便对江南行改革,稍有不慎只怕会前功尽弃,以下官愚见,江南的局面最好讲究个循环渐进,我听闻江南田粮运送北京,有军运,有民运。民运中,运夫百姓的负担相当沉重,“军船给之官,民则僦舟,加以杂耗,率三石致一石,往复经年,失农业。可见江南的漕运也并不好,陛下大可先从漕运下手,一旦江南漕运清明,一来免去了江南百姓江南漕粮困难,二来,陛下也可趁机对江南的局面,做出深入的了解,日后改革起来,也会事半功倍?从而一举解决江南的赋税问题?”

    朱瞻基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在南京住了数月,与江南运河的情况了如指掌,苏州,松江一带的漕运的确如杨峥所言,百姓运输粮食,成了大麻烦,运输要加耗,鼠雀吃食、水中漂没、腐烂等都会有消耗。所以田粮正项之外,耗米征收是一大负担,也是一大漏卮。最大的问题是“豪有力者只供正额,而一切转输诸费,其耗几与正额等,乃独责之贫民。此耗之不得其平也,这也是江南赋税多年亏欠的最大问题之一,此时细细想来,先前的决定,的确有些急躁了些!“

    “杨大人以为如何?”这话是文杨士奇的。

    杨士奇道:“ 江南的局面的确急不得,依微臣看杨小弟此举最为妥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江南局面之所以多年没有得到解决,说到底是朝廷对江南的局面不了解,而河运在江南乃是重中之重,从此处入手,最好不过了,老臣同意杨小弟的提议?”

    “微臣也同意!”杨荣也道。

    朱瞻基看了一眼蹇义、夏元吉两位老臣,道:“两位爱卿觉得如何?”

    蹇义、夏元吉同时道:“臣等同意!”

    朱瞻基没想到此事有形成了如此统一的意见,不免感到高兴,点了点头道:“那好,朕便从江南运河着手,只是这人选,朕该选谁为好?”

    话音未落,杨士奇道:“微臣举荐陈瑄为漕运总督,总领江南漕运!”

    这陈瑄乃是一介武人,为人骁勇,熟知兵法,善骑射。洪武年间屡次从征西南,累功迁四 川行都司都指挥同知。明惠帝(朱允炆)建文末年,迁右军都督佥事,命总舟师严守江防。等到燕王朱棣大军到达时,以舟师迎降。朱棣即位为明成祖后,封其为平江伯。成祖永乐元年任总兵官,总督海运,共输粮四十九万余石,乃建百万仓于直沽(今天津市东塘沽与大沽间),并成天津卫(今天津市),后改掌漕运。永乐九年与丰城侯李彬统浙、闽兵捕海寇,功勋卓著,但人家虽是武将出身,却是为官有道,重视民生,改善河道,开清江浦(今江苏省淮安市清浦区)导淮安(今江苏省淮安市淮安区)城西管家湖水流入淮河,并浚深徐州(今江苏省徐州市)至济宁(今山东省济宁市)河道,兴筑沛县(今江苏省沛县,位徐州市西北)至济宁南旺湖长堤;开扬州(今江苏省扬州市)白塔河通往大江(即长江),筑高邮(今江苏省高邮市,位高邮湖东岸)湖堤。自淮河至临清(今山东省临清市)按水势设闸四十七处,使漕运畅通无阻。此举被朝廷多次嘉奖,满朝文武没有不敬重的,此时被杨士奇提起,群臣纷纷附和。

    朱瞻基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了,杨大人的提议,朕准奏了!“

    众官员各自松了一口气,气氛比起刚才立即舒缓了不少,群臣交头接耳说着今日早朝的话儿,多半是说自己的。

    眼看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杨峥也懒得继续听下去,退到了自己刚才站的位置,继续扮猪吃虎。

    众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各自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膝盖,按照往日规定的时间,今日的早朝应该是到了尾声了,所以不少人甚至在等着皇帝那句散朝的话儿,但等了半响,龙椅上皇帝一本正经,似没这个意思,不免感到奇怪,议论之声又起。

    朱瞻基蹙着眉毛,看了一眼群臣,道:“朕还有一件事,需与诸位爱卿商议一下?”

    众官一听皇上还有事情相商,纷纷恢复了刚才的从容。

    只听得朱瞻基对杨士奇道:“杨大人此事便有你来说吧?”

    杨士奇点了点头,转过身来走了出来,目光在群臣脸上扫了一下,忽然朗声道:“原神机营参将杨峥,年轻有为,堪为栋梁之材,今被皇帝提拔为侍读学士,掌管神机营!”

    杨峥正迷迷糊糊,听了这话儿,嘀咕道:“这个皇帝也是,这么一个见不得人的官儿非等弄出人人皆知,让吏部下到旨意不就完了,这下可好,丢人丢到家了?”

    此时,若是满朝文武百官此时得知他心里的想法,不气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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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章:万万不可

    杨士奇话音未落,人群里立即炸开了过,区区一个从四品的参将,一个年未满三十的少年郎,竟就进了翰林院,还掌管神机营,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一阵喧闹后,刘观便大声道:“皇上,万万不可”。

    其他官员如吕震,张瑛、陈山等人也齐声大呼不可,胡滢早已从杨士奇口中得知皇帝的态度,所以站着并没有动,杨荣、杨溥两人在这样的事上,从来以杨士奇马首是瞻, 站着没动。

    夏元吉倒是觉得杨峥的眼光不差,见识也不错,这个官职虽说有些荒唐,但自古取才不拘一格,倒也不是不可以,点了点头也没言语。

    此时蹇义想了想道:“皇上,我朝早有定制,官员晋升有世袭、纳赀、军功、荐举、郎选、恩荫和科举之法,这位杨大人无论是威望、能力、资历不足,却掌荣升为侍读学士、掌管神机营,这只怕与祖宗制度不合,还请陛下三思才行?”

    “不错!”刘观大声道:“侍读学士在我朝从来都是饱学之士担当,此人年纪轻轻,毫无学识,如何做得了这侍读学士,再者微臣敢问一句,杨大人是哪一样的进士!”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众官员的不满,翰林院成为外朝官署,并规定一甲进士三人直接入翰林之制,状元授修撰(从六品),榜眼、探花授编修(正七品),所有有那么一句,“非进士不入翰林”。而自朱元璋废丞相之后,成祖设内阁,置大学士,与丞相相类。大学士均出自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翰林院成为培育高级文官的摇篮和涵养高层次学者的场所。场上的不少官员,都坐着入阁的梦,却苦于没有进入翰林院,不得不断了自己梦想,如今倒好,这小子也不是哪里入了皇帝的法眼,竟让他年纪轻轻进入翰林院不说,还做了侍读学士,地位仅次与翰林院学士之下,如何不激动,一时百官不少人反对。

    而作为当事人杨峥起初还不以为意,甚至却觉得一个小小的侍读学士而已,实在用不着这样劳师动众,就在刚才还觉得有些丢人呢,待看到众人的反应,顿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用得着这样跟打了鸡血一样么。

    朱瞻基一看众人的模样,心头有些不高兴,可眼下不是洪武爷、成祖爷朝纲独断的时候,他还真不敢引起了群臣的公愤,可话儿已经说出去了,再收回来面子多少有些难看,看了一眼刘观道:“以诸位大人之见,这侍读学士是不能给了?”

    “正是!”刘观仗着自己四朝老臣,脖子一扭朗声道。

    朱瞻基有些不悦,哼了声道:“有何做不得?”

    刘观听皇帝语气不悦,心里也有些担心,可如今满朝文武百官都看着他,他平日里名声不太好,这会儿若是就这么妥协了,日后还不被那些清流看不起,想了此处,咬了咬牙道:“按照规矩,这侍读学士,莫不是进士出身,这位杨大人既不是进士出身,自是做不得这侍读学士?”

    朱瞻基道:“一个进士而已,算不得什么,杨大人情诗书画,不在朕之下,朕不是也没考进士,还不是一样当了皇帝,区区一个侍读学士,凭着杨大人的学问,有何做不得?”

    刘观对刚才一事还耿耿于怀,因此看到杨峥心里就来气,哪里愿意他做了侍读学士呢,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抱拳道:“请皇帝三思?”

    要说明朝的那些清流有时候着实让皇帝头疼的很,他们仗着自己能“规谏君主”, 有时候甚至是皇帝一点小小的毛病,便一个接一个进谏, 如果皇帝大怒,被贬,被斩,那是光荣的事情,能光宗耀祖,自己的触犯龙颜也能被同僚所敬仰,所以,很多时候,这些清流未必就是为了朝廷,为了皇帝,而是为自己的名誉所做,有真知灼见的不多,基本都是扯淡,为出名,偏偏皇帝杀不得,所以有明一代,皇帝多半都不怎么待见清流。

    此时,朱瞻基就有一种恨不得杀人的举动,因为在刘观跪下的那一刻,御史、言官的清流,一个个的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也不知那个率先哭了起来,如此一来,哭声立即一片,让好好的早朝,变成了哭丧会,若说这些倒也罢了,偏偏那些人号啕大哭不算,还捶胸顿足地说新皇帝登基应以祖宗规矩为重,如此滥授恩赏,非明君所为。

    朱瞻基毕竟只有二十几岁,又是刚刚登基为帝,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有些慌乱,可目光触及刘观得意的神色,一股怒气从心里而起,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天下是你们的还是朕的,朕不过是提拔一个侍读学士而已,怎么?还需问你们一个个都同意不成……?”

    这几话儿声如洪钟,在整个金銮殿上响彻不已,朱瞻基苍白的脸上杀气腾腾,好不吓人。

    还别说一声喝骂,还真让那些清流左右为难,他们是言官、是御史,有规谏皇帝,左右言路,弹劾、纠察百司、百官,巡视、按察地方吏治的权利,可没有让谁做皇帝的权利,若是那样他们的声名可就臭了,这可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所以一看皇帝愤怒的脸色,甚至大有被胁迫的神情,刚刚还在哭闹的清流们,立即停止了哭闹。

    吏部尚书蹇义一看众人闹得不像话,忙呵斥道:“你们做什么,胁迫皇上么,还不退下!”

    蹇义四朝老臣,在朝中威望极高,众人对他极为佩服,听了这话儿纷纷站了起来,停止了哭泣。

    刘观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嘟哝了声道:“杨大人并非进士,如何做得侍读学士?”

    蹇义一看朱瞻基面色极为难看,生怕这位皇帝一时怒火之下,指不定做出什么举动,急忙喝道:“刘大人,请你慎言!”

    刘观看了一眼朱瞻基,见皇帝面色铁青,恨不得杀人,他心里吃了一惊,他今日此举一来是看不惯杨峥,二来是想趁机给自己平日的声名添点花,三来也是看看新皇帝的性子,他是御史,可不想做什么不怕死的御史,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他去过,哪里肯为了一个无名小卒而丢了自己性命,是以,听了蹇义的话儿,不敢再言语。

    蹇义哼了声,这才面色有些难看的转过身来,对着朱瞻基行了一礼道:”陛下请息怒,微臣还有话要说”。

    “说吧!“对蹇义这样有功于社稷的功臣,朱瞻基心头虽愤怒不已,却还要保持着必须的尊敬。

    蹇义点了点头道:“杨大人年纪不过三旬,才干品德也不得而知,加上又不是进士出身,百官难免误会了

    陛下,不过百官自有百官的理,还请皇帝莫要见怪?“

    几句话儿说得合情合理,朱瞻基也不好说什么,忽然目光一抬道:“杨爱卿意下如何?“

    杨士奇昨日已经知道了皇帝的心思,自然明白皇帝这会儿问自己是想取得自己的支持,微微思索了一下,便不动神色的点了一下头道:“侍读学士不过是文职而已,平日里也不过是编纂史书的工作,是不是有进士来做也没什么,但群臣既有不服,以微臣看不如陛下当场出题,让不服者与杨大人一起考较一番,倘若杨大人当真才学不够,皇帝便依了百官,这侍读学士另择人选,倘若诸位文武大臣比不过杨大人,那这侍读学士的位置,想来诸位也没话可说了?“

    朱瞻基眉头一挑,道:“好法子,就这般,朕今日就在这金銮殿上来一场殿试,考的便是我朝八股文,不知诸位臣工意下如何?“这话儿虽是问群臣,目光却是看向刘观。

    八股文有多难,那是有固定格式: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题目一律出自四书五经中的原文。后四个部分每部分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合起来共八股。旧时科举,八股文要用孔子、孟子的口气说话,四副对子平仄对仗,不能用风花雪月的典故亵渎圣人,每篇文章包括从起股到束股四个部分。其所论内容,都要根据宋代朱熹《四书集注》等书“代圣人立说”可不是什么人都写出来的,当年他一声头悬梁,锥刺股才一举中了科举,从而扬名天下,在他看来,这个叫杨峥的年轻人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懂什么八股文,能诵读完四书五经就不错了,待会儿正好看他出丑!“细细想了一番,便朗声道:“如此最好!”

    众人见杨士奇如此说,刘观也答应了,哪还有反对的,纷纷点头附和。

    唯独杨峥嘀咕了声道:“老子好歹也是个当事人,怎么也问问我答应不答应吧,怎么能替我决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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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1章:小人得志

    朱瞻基见众人毫无意义,涨得通红的面色既涌出了一丝喜色,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众臣听了皇帝再次发了话,便知此事已经是更改不了,顿时也不再高声反对了,金銮殿里立即回复了平静。

    朱瞻基有些兴奋,他骨子里多少有些文人性子,对于传闻中的殿试是莫名的向往,只是他是太子,未来的大明的皇帝,无缘殿试,但骨子里向往还是让他对殿试有着莫名的好感,本以为自己的殿试少说也要登上一两年,却不想这么快就来了,虽说考较的只是一个人,但好歹也是殿试不是。

    殿试又称:“御试”、廷试”、“廷对”,即指皇帝亲自出题考试。会试中选者始得参与。目的是对会试合格区别等第。殿试为科举考试中的最高一段,显庆四年,唐高宗亲自在大殿上开科取士,由皇帝亲自监考选拔人才,是科举史上第一次“殿试”,此次殿试规模不大。载初元年,武则天即将称帝,她亲自主持考试,各地精英云集洛阳,考生有上万人之多,连续考了几天。这次殿试给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资治通鉴》干脆抹杀了唐高宗主持的那次殿试,称殿试是武则天开创的。但成书更早的《旧唐书》记录了唐高宗的这次殿试:(显庆)四年春二月乙亥,上亲策试举人,凡九百人,惟郭待封、张九龄五人居上第,令待诏弘文馆,随仗供奉。此后成了常例,明代后,殿试分为三甲。一甲三人,称状元、榜眼和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传胪大典后,新进士在保和殿参加朝考。朝考试卷分为三等,一等第一名称朝元。

    进士中一甲三人,殿试后立即授职,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其他进士,按殿试、朝考名次,分别授以庶吉士、主事、中书、行人、评事、博士、推官、知州、知县等职。“

    金銮殿上除了杨峥与朱瞻基外,多半都是参加了殿试,因此并不陌生,一听皇帝要在金銮殿上举行单独的殿试,既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还念。

    如此准备了一番,朱瞻基想到了什么,忽然看了一眼刘观道:“今日这主考官便有你来做可好?”

    人群里立即一阵惊呼,不少官员一脸的羡慕,谁都知道做主考官的好处,但刘观却是满脸的不高兴,若是寻常的科举,能做主考官倒也能得到不少好处,他至少能成为那些学子座师,将来在朝堂上,获得好处着实不少,可眼前这个姓杨的,明显不会对自己感恩戴德了,说不定心里早已对自己怨恨不已,哪里还能高兴得起来,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不用客气,出一道最难的题目也不错。

    按照规矩,题目有皇帝指定的大臣密议八条中圈出四道为题。策文不限长短,一般在两千字左右,起收及中间的书写均有一定格式及字数限制,特别强调书写,必须用正体,即所谓“院体”、“馆阁体”,字要方正、光园、乌黑、体大。从某种角度来看,书法往往比文章重要。殿试只一天,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至阅卷日,分交读卷官罢人,每人一桌,轮流传阅,做上五种记号,得其中最优最多者为佳卷,而后就所有卷中,选最优秀的十本进呈皇帝,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一甲三人称“进士及第”,又称“三鼎甲”。二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一,称“进士出身”,二甲的第一名称传胪。三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二。最后由填榜官填写发榜,但今日显然用不着这样,众人知道这时皇帝为了让众人信服杨峥有这个才学进翰林院,才特意让刘观考较一下杨峥,并非真的殿试。

    刘观并不相信杨峥会作出什么八股文来,只与自己几个亲信微微商议了一番,便了有了题目。

    “皇上,微臣已有了题目?”一番讨论后,刘观走出队列朗声道。

    朱瞻基哦了声,道:“那请刘大人当众说出题目吧?“

    众官虽不是参赛人,但心头还是涌起莫名的兴奋,不少人没能参加当年的殿试,这会儿也带着感受的心情,在绕首祈盼。

    刘观应了声,略一沉吟朗声道:“微臣的题目”【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此话一出,金銮殿上立即议论起来,这题目语出《论语•;述而》。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这段话儿倒也不难理解,孔子对颜渊说:“用我呢,我就去干;不用我,我就隐藏起来,只有我和你才能做到这样吧!”子路问孔子说:“老师您如果统帅三军,那么您和谁在一起共事呢?”孔子说:“赤手空拳和老虎搏斗,徒步涉水过河,死了都不会后悔的人,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共事的。我要找的,一定要是遇事小心谨慎,善于谋划而能完成任务的人。”这段话儿杨峥在中学那会儿倒是熟读数十遍,倒也熟悉,这题目的确不难,孔子在本章提出不与“暴虎冯河,死而无悔”的人在一起去统帅军队。因为在他看来,这种人虽然视死如归,但有勇无谋,是不能成就大事的。“勇”是孔子道德范畴中的一个德目,但勇不是蛮干,而是“临事而惧,好谋而成”的人,这种人智勇兼有,符合“勇”的规定。说到底这题目,是让学子用圣人之言,阐述圣人的自身看法而已,明白了题目,脑海里在开始转动起来,要说这八股文他还真诵读了几篇经典的篇章,前世那会儿常听人说起什么金榜题名,好心之下,对古代的状元怀着极高的崇敬之情,背诵了几篇,细细思索了一番,嘴角便溢出了一丝笑意:“看样子就用它了?”

    众人议论一番后,有人说这题目太难,有人说题目太简单,更多的则是将目光看向了杨峥。

    金銮殿上一时变得极为安静,龙椅上的朱瞻基眉头微微皱起,这题目他自问一时半会儿还不知从何下手。

    场上唯独杨士奇一脸的平静,这题目说难倒也不难,说容易倒也容易,在他看来,依着杨峥的才学,就这题目做出一篇八股文来,并非不可能的事情,脸上反而显得平静。

    “杨大人,你可以开始了?”刘观冷笑了声,故意将提醒的语调太高了几分。

    本来还低头沉吟这题目的官员,听了这题目也纷纷抬起头看,看向了杨峥。

    “小人得志?”杨峥冷哼了声,脸上却是洋溢着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仿佛一抹春风,让人顿生如沐春风之感,从队列中走了出去,对着众人拱手行了一礼,他相貌本就英俊无比,此时一身大红袍映衬下更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立即赢得了场上不少人的好感。

    做好了这一切,这才转过身来,对朱瞻基拱了拱,朱瞻基点了点头道:“杨爱卿,这题目你可有信心?”

    杨峥朗声道:“这个微臣倒是不知,不过勉强可是试一试?”

    一听这话儿,朱瞻基登时放下了心来,道:“如此甚好!”

    “杨大人磨磨蹭蹭,莫非是做不出文章来?”刘观冷哼了声,大声道。

    杨峥对这家伙没有半分好感,心里暗骂,面上却是笑吟吟的道:“不过一篇八股文而已,下官张口便来?”

    刘观冷哼了声:“蛤蟆打哈气,口气大不小?八股文乃以圣人之言,文章就四书五经取题,内容必须用古人的语气,绝对不允许自由发挥,而句子的长短、字的繁简、声调高低等也都要相对成文,字数也有限制。

    开始先揭示题旨,为“破题”。接着承上文而加以阐发,叫“承题”。然后开始议论,称“起讲”。再后为“入题”,为起讲后的入手之处。以下再分“起股”“中股”“后股”和“束股”四个段落,而每个段落中,都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合共八股,故称八股文。其所论内容,都要根据宋代朱熹《四书集注》等书“代圣人立说”本官为官多年,还从未见过能随口吟出八股文来?“说到这儿,又是冷笑了声道:“本官好意提醒杨大人,八股文可不是吟诗作对,张口便来?”

    杨峥哈哈一笑,道:“刘大人没见过,并不代表没人这么做过,八股文固然难,可掌握了其中的奥妙,比起吟诗作对可要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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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2章:七步成文

    刘观可不信什么八股文比吟诗作对还要容易,冷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了,本官就洗耳凝听了,杨大人才学高超,定不会让本官失望?”

    “才学高超谈不上,不过比起刘大人怕要高那么一点?”杨峥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刘观面色变了变,咬牙道:“如此最好不过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杨峥道:“我倒是想换了刘大人,只怕刘大人舍不得?”

    两人打着讥讽,却是面带笑容,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怒气,众人暗暗惊讶,尤其对杨峥更是好奇,若说先前的那番凑对是惊鸿一瞥的话,那眼下面对向来左右逢源的刘观不落下风,那可就不简单了,这会儿甚是许多人已经开始相信杨峥能八股文如吟诗作对一般,吟唱出来。

    一番争论后,刘观眼看没占到半分的便宜,反而失了身份,眼里闪过一丝怒色,道:“杨大人天色不早了,陛下与诸位官员还等着你的八股文呢?”

    杨峥嘿嘿一笑道:“不劳刘大人操心,下官这就作来?”话音一落,竟先前走了一步。

    众人一听开始吟唱八股文,纷纷抬头,正好看到杨峥踏出第二步。

    “莫非学曹植七步成诗不成?”众人一阵嘀咕。

    杨士奇捻着长须一笑:“这个杨小弟还真会吸引人的目光,这下怕又是一段佳话了。”

    “哼,装模作样?”刘观冷哼了声,他可不信,有人能七步内做出一篇八股文来,杨峥这么做,不过是弄点虚头罢了。

    第二步踏出,杨峥轻轻叹了声,面对众官朗声念叨:“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

    此句一出,众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这一句虽没什么大问题,但太过平淡了些,几个甚至摇了摇头。

    刘观则是哼了声,低声道:“不是人人七步能成曹子建的?“

    杨士奇暗暗点了点头道:“此句开头不凡啊?“

    “嗯,以圣人说话,倒也合乎题意?“杨荣沉吟道。

    杨峥似对众官的议论之声,好无所觉,又踏出了一步,才猛吸了一口气,高声念道:“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自颜子几之,而始可与之言矣。

    故特谓之曰:毕生阅历,只一二途以听人分取焉,而求可以不穷于其际者,往往而鲜也。迨于有可以自信之矣。而或独得而无与共,独处而无与言。此意其托之寤歌自适也耶,而吾今幸有以语尔也。

    回乎,人有积生平之得力,终不自明,而必俟其人发之人有积一心之静观,初无所试,而不知他人已识之者,神相告也,故学问诚深,有一候焉,不容终秘矣。

    回乎,尝试与尔仰参天时,俯察人事,而中度吾身,用耶舍耶,行耶藏耶?

    汲于行者蹶,需于行者滞,有如不必于行,而用之则行者乎?此其人非复功名中人也。

    一于藏者缓,果于藏者殆,有如不必于藏,而舍之则藏者乎,此其人非复泉石中人也。

    则尝试拟而求之,意必诗书之内有其人焉。爰是流连以志之,然吾学之谓何。而此诣竟遥遥终古,则长自负矣。窃念自穷理观化以来,屡以身涉用舍之交,而充然有余以自处者,此际亦差堪慰耳。

    则又尝身为试之,今者辙环之际有微擅焉,乃日周旋而忽之,然与人同学之谓何,而此意竟寂寂人间,亦用自叹矣。而独是晤对忘言之顷,曾不与我质行藏之疑,而渊然此中之相发者,此际亦足共慰耳。

    而吾因念夫我也,念夫我之与尔也。

    惟我与尔揽事物之归,而确有以自主,故一任乎人事之迁,而只自行其性分之素。此时我得其为我,尔亦得其为尔也,用舍何与焉?我两人长抱此至足者共千古已矣。

    惟我与尔参神明之变,而顺应无方,故虽积乎道德之厚,而总不争乎气数之先,此时我不执其为我,尔亦不执其为尔也,行藏又何事焉?我两人长留此不可知者予造物已矣。

    有是夫,惟我与尔也夫,而斯时之回,亦怡然得默然解也。“

    场上一片宁静,唯独杨峥高亢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荡,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纷纷瞪大着一双牛眼看着杨峥,只觉得不可思议。

    “世间还真有人能七步做出一篇八股文来?“人群里不知谁嘀咕了声,换取了一片附和声。

    “好!做得好,做得好?“率先回过神来的朱瞻基大声叫好,下面的众臣子,不管是认识杨峥的,还是不认识的杨峥,待这篇八股文出来,算是彻底服了他,也纷纷叫好起来。

    “这个杨小弟,还真是能给人意外啊?”杨士奇捻着长须点了点头,一脸的笑意。

    最高兴的莫过于朱瞻基了,这人是自己提出来,这主意是大臣出的,如今七步作出一篇不错的八股文来,算是大大给他长了一回脸,呵呵一笑道:“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杨士奇道:“杨大人此文,磅礴大气,以圣人口吻发挥,实乃一篇绝佳的八股文?微臣毫无意义?“

    “微臣也无意义!“杨荣紧跟其后。

    杨溥也道:“微臣无意义!“

    夏元吉抱拳道:“老臣无意义!“

    ……

    朱瞻基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最后干脆落到了刘观的脸上,道:“刘大人还有何话说?“

    刘观面色有些难看,他人品虽不加,可当年的进士还是凭着真本事考出来的,学问自是有的,这片八股文按照孔夫子的意思,模仿孔夫子的口气进行发挥,随所发挥的内容相当多,但发挥的内容却极有深度,需有一定的生活阅历和思想水平才能写得出来,靠死记硬背“四书五经”是不行的,难得是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衔接的极好,是一篇难得的八股文,他自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不出这样的八股文来?可让他就这么认输,多少有些不愿意,却也难以从中找出毛病来,毕竟人家的八股文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硬来的话,未免让满朝文武百官看不起,思索了片刻,想起杨峥中股的部分,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中股按说本没什么问题,但杨峥用的是圣人的口吻,说的话儿却是自由发挥的,按照殿试的规矩,考试的文体形式主要是时务策,也就是所谓策论。即皇帝根据当时政治形势的需要,向应试者提出有关问题要他们回答,请他们提出对时政问题的意见。这种考试现实性很强,而应考者在答卷中议论也比较自由,但这样并不是代表没有根据的,他需要学子们既要引经据典、借鉴前朝的历史,又要联系现实、勇谈个人的创见。也就是考核你运用经史来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这才算是殿试,杨峥这篇文章只能算是绝佳的八股文,却不能算时务策,从一点入手,倒也说得过去。

    想到了这一点,刘观满脸的得意,对着朱瞻基一抱拳道:“微臣不服?“

    朱瞻基眉头一挑,他今日已一让再让,本碍于第一次廷推,不好将群臣的关系弄得太僵,毕竟这天下还需要他们来帮着治理,所以才压着怒火,同意杨峥接受殿试考验,如今这篇八股文当场吟出来,无人不服,哪里想到刘观竟如此不知趣,哼了声道:“刘大人有何不服?“

    刘观似对皇帝的怒气早有预料,也不见他如何担心,不慌不忙的道:“微臣敢问皇上,我朝殿试,学子考的可是八股文?“

    朱瞻基一愣,随即明白了刘观的话中的含意,大明因八股取仕不假,可真到了殿试这一层,考出来的状元、榜眼、探花和其他多名进士,大部分人是要做官的,是要进入国家的各级政权机构的,是要为国家百姓干实事的。这就不是模仿圣人的口吻,念几篇八股文就可以解决的,这个时候需要的用圣人之言与当下时局结合,让学子发挥自己的看法,简单的说就是,试的考试既注重理论又注重实际,尤其重视应试者运用理论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皇帝在出考试题目、向应试者提问题的时候,一般都是关于治理国家的实际问题。殿试的考试所以叫做“策对”,就是要应试者根据皇帝的提问,提出治国平天下的“对策”。策者,政策也,治国的方法也。

    这样也决定殿试考试的内容是严肃的,不再需要模拟圣人之言大谈之乎者也,而是怀抱治国之志、恤民之情上考场答卷子的。杨峥这篇八股文模仿圣人的口吻,发挥倒是发挥了,说的却是圣人的教诲,与朝廷时务毫不沾边,刘观说不服,倒也不是无端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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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3章:帝王之心

    这样也决定殿试考试的内容是严肃的,不再需要模拟圣人之言大谈之乎者也,而是怀抱治国之志、恤民之情上考场答卷子的。杨峥这篇八股文模仿圣人的口吻,发挥倒是发挥了,说的却是圣人的教诲,与朝廷时务毫不沾边,刘观说不服,倒也不是无端的放矢。

    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该说什么,纷纷将目光看向了此事的建议者蹇义,蹇义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要说他对杨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作出一篇这样的八股文来,还是极为欣赏的,但欣赏归欣赏,让他同意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武将为侍读学士,他是万万不会答应,这倒不是他有什么私心,相反正是毫无私心,才越发不愿意杨峥进入翰林院,做这个侍读学士,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请,正是清楚,他才怕自己让杨峥进入了翰林院,做了这个侍读学士,让天下读书人以为,大明的翰林院并非需要真才实学就能进入,这种风气他是万万不能开的,当然了,若对方当真才华横溢,那另当别论了。沉吟了片刻,斜眼看了一眼杨峥,道:“杨大人的八股文倒是做得极好,不过刘大人的话儿倒也有些道理,科举为国选材,可不是单凭几句圣人之言就此作罢,这样吧,既是殿试,那就有皇帝再出一题,杨大人若能做出策论来,微臣便立即下达吏部文书,让杨大人进入翰林院,做侍读学士可好?微臣可以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题?诸位尽可放心。”

    蹇义话音一落,众人将目光纷纷望向了杨峥,见他脸上并不不悦之色,心里也暗暗为之赞赏,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做出两篇八股文,这其中的难度如何,在场诸人都是清楚地很,本因为杨峥会不服,却没想到对方竟是一脸的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不看好的觉得他是在装腔作势,看好他的则认为是心里有底气,所以场上因为蹇义的一番话儿议论纷纷,好不热闹,唯独当事人一脸的默然。

    朱瞻基皱了皱眉头,有心不答应,可蹇义这番话儿倒也有几分道理,也不好就此作罢,看了一眼杨峥,道:“杨爱卿,蹇大人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杨峥呵呵一笑,伸手不打笑脸人,蹇义虽也有几分为难的意思,可人家态度极好,而且说的话儿也合情合理,杨峥对他颇有几分好感,呵呵一笑道:“既是蹇大人的话儿,微臣焉有不从之理?不过蹇大人的话儿说出来,可要算数才好,不然这场上诸位大人可不少,下官虽有几分才学,也架不住诸位如此的无理取闹了?“

    杨士奇一听这话儿顿时一笑,心道:“这个杨小弟还真是个不肯吃亏的家伙,这一句话,便把将人家刘大人给捎带上了,无理取闹,果然是狡诈之辈,这第二题未必能难得住他!“

    朱瞻基似对杨峥这几句话极为欣赏,微微点了点头道:“说得好,今日给你做主了,这第二题绝对是最后一道!“

    杨峥急忙道:“那多谢皇上了?“

    既是皇帝出题,旁人也参合不得,唯有静静等待着朱瞻基的题目,大殿里一时显得极为寂静,几个大臣低声交谈,也是声音极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朱瞻基皱起的眉头忽然舒展了开来,朗声道:“有了,朕刚刚登基为帝,真不知该如何施政,不如就请杨爱卿以“帝王之政和帝王之心”为题吧?“

    此题一出,众官便议论起来,杨士奇眯着双眼想了想,道:“这题目倒也不容易。想写出好的文章,只怕有些难度?“

    蹇义点了点头道:“皇帝果然没有徇私,否则也不会出得这般难?”

    唯独刘观一脸的得意,他不信有人能在一天内做出两篇精才艳艳的文章来,这题目一看就不简单,比起自己方才的题目,难度大的不是一心半点?“

    而杨峥则是一脸的无奈的模样,那神情似哭似小,毫不奇怪。

    “我已经做好了放弃了准备,没想到老天爷竟开这种玩笑,要说这八股文他的确诵读了十几篇,可人家刚才已经说了不能用八股文了,得用策论文,这个他自问做不得,他本就无心什么翰林院,侍读学士,只等朱瞻基题目出来,自己加装思索一番然后给皇帝一个面子,说自己才疏学浅,难以担当大任,这官儿大臣们爱给谁给说,只要不给自己就好,哪里想到朱瞻基竟出了这个题目!“

    按说朱瞻基出这个题目并不奇怪,谁也规定皇帝不能出这个题目,可这题目一出来,杨峥就高兴了,因为在前世的时候,他看了叫赵秉忠的殿试卷,俗称状元卷,而不凑巧的人家的题目正是《问帝王之政与帝王之心》,而很不巧的是这篇名垂千古的状元文,他在一个下雨天背了下来!“

    众人看他表情,还以为他对不上,不少人开始摇头惋惜。

    朱瞻基有些担心的看了杨峥一眼,试探的问:“杨爱卿可能应对?”

    “哦,这题目么,倒也不难?”杨峥回过神来,沉声道。

    “哼,口气大不小,我倒要听听看,你能应出什花儿来?”刘观哼了声道。

    杨峥难得理会这等令人望之生厌的人,缓缓踱了几步,对着朱瞻基行了一礼,道:“微臣献丑了?”

    朱瞻基正怪题目出得太难,有些懊悔,见杨峥如此神情,不知为何竟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杨爱卿不必多礼,只管说来便是!”

    杨峥便不再多言,同样走出了七步,便站定面对众人朗声道:“臣对:臣闻帝王之临驭宇内也,必有经理之实政,而后可以约束人群,错综万机,有以致雍熙之治;必有倡率之实心,而后可以淬励百工,振刷庶务,有以臻郅隆之理。

    立纪纲,饬法度,悬诸象魏之表,着乎令甲之中,首于岩廊朝宁,散于诸司百府,暨及于郡国海隅,经之纬之,鸿巨纤悉,莫不备具,充周严密,毫无渗漏者是也。何谓实心?振怠惰,励精明,发乎渊微之内,起于宥密之间,始于宫闱穆清,风于辇毂邦畿,灌注 于边疆遐陬,沦之洽之,精神意虑,无不畅达,肌肤形骸,毫无壅阏者是也……?“

    一口气说得太快,杨峥停下来吐了口气,再看众人,人人一脸的惊讶,便是刘观也是满脸的愕然,盯着杨峥一脸的不可思议。

    杨峥冷笑了声,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中,继续大声念叨:“实政陈,则臣下有所禀受,黎氓有所法程,耳目以一,视听不乱,无散漫飘离之忧,而治具彰;实心立,则职司有所默契,苍赤有所潜孚,意气以承,轨度不逾,无丛脞惰窳之患,而治本固。有此治具,则不徒驭天下以势,而且示天下以守,相维相制,而雍熙以渐而臻。有 此治本,则不徒操天下以文,而且喻天下以神,相率相勖,而郅隆不劳而至。自古帝王,所为不下堂阶而化行于风驰,不出庙廊而令应于桴答,用此道耳。厥后,崇清净者深居而九官效职,固以实心行实政也。

    后世语精明者,首推汉宣,彼其吏称民安,可为效矣!而专意于检察,则检察之所不及者,必遗漏焉,故伪增受赏所从来也;语玄默者,首推汉文,彼其简节疏目,可谓阔矣!而注精于修持,则修持之所默化者,必洋溢焉,故四海平安所由然也。

    盖治具虽设而实心不流,则我欲责之臣,臣已窥我之怠而仿效之;我欲求之民,民已窥我之疏而私议之。即纪纲法度灿然明备,而上以文,下以名,上下相蒙,得聪察之利,亦得聪察之害。实心常流而治具少疏,则意动而速于令,臣且孚我之志而靖共焉;神驰而慑于威,民 且囿吾之天而顺从焉。凡注厝、规画悬焉不设,而上以神,下以实,上下交儆,无综核之名,而有廉察之利。彼汉宣不如汉文者,正谓此耳。

    洪惟我tai祖高皇帝,睿智原于天授,刚毅本于性生。草昧之初,即创制设谋,定万世之至计;底定之后,益立纲陈纪,贻百代之宏章。考盘之高蹈,颍川之治理,必旌奖之,以风有位;浚民之鹰鹤,虐众之枭虎,必摧折之,以惕庶僚。用能复帝王所自立之,称联之理政务尚 综核者,欺蒙虚冒,总事空文。人日以伪,治日以敝,亦何以继帝王之上理,后隆古之休风,而称统理民物、仰承天地之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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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4章:姜还是老的辣

    恭惟皇帝陛下,毓聪明睿智之资,备文武圣神之德,握于穆之玄符,承国家之鸿业,八柄以驭臣民而百僚整肃,三重以定谟猷而九围式命,盖已操太阿于掌上,鼓大冶于域中,固可以六五帝、四三王、陋汉以下矣!乃犹进臣等于廷,图循名责实之术,欲以绍唐虞雍熙之化,甚盛心也!臣草茅贱士,何敢妄言?然亦目击世变矣。顾身托江湖,有闻焉而不可言,言焉而不得尽者。今幸处咫尺之地,得以对扬而无忌,敢不披沥以献!

    臣闻:人君一天也,天有覆育之恩,而不能自理天下,故所寄其责者,付之人君。君有统理之权,而实有所承受。故所经其事者,法之吴天。用是所居之位,则日天位;所司之职,则日天职;所治之民,则日天民;所都之邑,则日天邑。故兴理致治,要必求端于天。今夫天,幽深玄远,穆然不可测也;渺茫轻清,聩然莫可窥也。而四时五行,各效其官;山岳河海,共宣其职。人人沾浩荡普济之泽,在在蒙含弘广大之休。无欠缺以亏其化;无阻滞以塞其功者,盖不贰之真默,酝酿于大虚,不已之精潜,流衍于无极,故实有是化工耳。

    然则人君法天之治,宁可专于无为,托以深密静摄哉!是必有六府三事之职司为实政者;人君宪天之心,宁可专于外务,强以法令把持哉?是必有不贰不已之真精为实心者。

    粤稽唐虞之世,君也垂裳而治,贻协和风动之休;民也画象而理,成《击壤》从欲之俗。君臣相浃,两无猜嫌,明良相信,两无顾忌,万古称无为之治尚矣!而询事考言,敷奏明试,三载九载,屡省乃成,法制又详备无遗焉。盖其浚哲温恭,日以精神流注于堂皇;钦明兢业,日以志虑摄持于方寸。故不必综核,而庶府修明,无事约束。底成古今所未有之功,乾坤开而再辟,日月涤而重朗。盖以实心行实政,因此实政致弘勋。

    其载在《祖训》有曰,诸臣民所言有理者,即付所司施行,各衙门勿得沮滞,而敬勤屡致意焉。列圣相承,守其成法,接其意绪,固有加无坠者。至世宗肃皇帝,返委靡者,振之以英断;察废弃者,作之以精明。制礼作乐,议法考文。德之所被,与河海而同深;威之所及,与雷霆共迅,一时吏治修明,庶绩咸理,赫然中兴,诚有以远绍先烈,垂范后世也。

    今我皇上,任人图治,日以实政,望臣工矣!而诞谩成习,诚有如睿虑所及者。故张官置吏,各有司存。而越职以逞者,贻代庖之讥。有所越于职之外,必不精于职之内矣!则按职而责之事,随事而稽之功,使春官不得参冬署,兵司不得分刑曹,此今日所当亟图者也。

    耻言过行,古昔有训,而竞靡以炫者,招利口之羞。有所逞于外之靡,必不深于中之抱矣,则因言而核之实,考实而责之效,使捷巧不得与浑朴齐声,悃幅不至与轻浮共誉,又今日所当速返者也。

    巡行者寄朝廷之耳目,以激浊扬清也。而吏习尚偷,既使者分遣,无以尽易其习。为今之计,惟是广咨诹、严殿最,必如张咏之在益州、黄霸之在颍川。斯上荐剡焉,而吏可劝矣。教化者,齐士民之心术,以维风振俗也。而士风尚诡,即申令宣化,无以尽变其风。为今之计,惟是广厉学官,独重经术,必如阳城之在国学、胡瑗之在乡学,斯畀重寄焉,而士可风矣。

    四海之穷民,十室九空,非不颁赈恤也,而颠连无告者,则德意未宣;而侵牟者有以壅之,幽隐未达;而渔猎者有以阻之,上费其十,下未得其一。何不重私侵之罚,清出支之籍乎?四夷之内讧,西支东吾,非不诘戎兵也。而挞伐未张者,则守圭纨绔之胄子,无折冲御侮之略;召募挽强之粗才,暗驰张奇正之机。兵费其养,国不得其用,何不严遴选之条,广任用之途乎?民氓之积冤,有以干天地之和,而抑郁不伸,何以召祥?则刑罚不可不重也。故起死人、肉白骨、谳问详明者,待以不次之赏;而刻如秋荼者,置不原焉,而冤无所积矣。天地之生财,本以供国家之用,而虚冒不经,何以恒足?则妄费不可不禁也。故藏竹头、惜木屑、收支有节者,旌以裕国之忠;而犹然冒费者,罪无赦焉,而财无所乏矣。

    盖无稽者黜则百工惕,有功者赏则庶职劝,劝惩既明则政治咸理,又何唐虞之不可并轨哉!而实心为之本矣!实心以任人,而人不敢苟且以应我;实心以图政,而政不至惰窳而弗举。不然,精神不贯,法制虽详,无益也。

    而臣更有献焉:盖难成而易毁者,此实政也;难操而易舍者,此实心也。是必慎于几微,戒于宥密。不必明堂听政也,而定其志虑,俨如上帝之对;不必宣室致斋也,而约其心神,凛如师保之临。使本原澄彻,如明镜止水,照之而无不见;使方寸轩豁,如空谷虚室,约之而无不容。一念萌,知其出于天理,而充之以期于行;一意动,知其出于人欲,而绝之必期于尽。

    爱憎也,则察所爱而欲近之与所憎而欲远之者,何人?喜惧也,则察所喜而欲为与所惧而不欲为者,何事?勿曰屋漏人不得知,而天下之视听注焉;勿曰非违人不得禁,而神明之降监存焉。

    一法之置立,曰吾为天守制,而不私议兴革;一钱之出纳,日吾为天守财,而不私为盈缩。一官之设,曰吾为天命有德;一奸之锄,日吾为天讨有罪。盖实心先立,实政继举,雍熙之化不难致矣,何言汉宣哉!臣不识忌讳,干冒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臣谨对。“

    不得不说这篇文章长了些,但杨峥记性极好,硬是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待诵读完最后一个字,不用看众人表情也知道众人是什么摸样,谁让自己诵读的是状元的孤本呢,这份才学,可不是吹出来的,他极为满意的看了四周一眼,见除了杨士奇、胡滢、杨荣、杨溥等人纷纷点头不止外,其余众人还在沉浸在他的策论之中,尚未回过神来。

    杨峥得意的一笑,老子不给点真才实学,当老子是放牛娃呢。呵呵一笑,盯着刘观问道:“刘大人,下官这篇策论可还入得你的法眼么?”看着刘观吃瘪的模样,他心里那个爽啊,叫你为难我,老子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八股文,什么才是策论,要不然整天以为自己考中了一个进士,眼睛翘到天上去了,以为地球离了你们就不转了。

    刘观面色极为难看,方才说人家取巧,人家毫无怨言,如今人家在这样难的题目下,作出了这样一篇的策论来,让他在不服,只怕他答应,皇帝也不答应了。

    见他不吭声,杨峥得意笑了笑,转过身对着蹇义道:“尚书大人,你以为如何?”

    蹇义一本正色的道:“杨大人这片策论其核心内容定纲立纪,颁布法规法令,并作为各种文件之首发到全国各地,让各级官吏有法可依、有所遵循,让天下百姓知法守法、依法办事。难得是杨大人还很好提出天人合一,这才是本官最为欣赏的所在?“

    杨峥楞了楞,心道:“不给说点好听的,能入皇帝的法眼么?”在古代皇上就是天,天有覆盖养育大地之恩,但上天又不能自理天下,故寄托给一个有责任心的人,这就是皇上,因此,皇上的位置就叫天位,所掌管的职责就叫天职,所统领的百姓就叫天民,所居住的城市就叫天邑。赵秉忠在他答卷里认为,皇上的一切权力都是上天授予的。因此,皇上对一种法规的制定是为天守护制度,一分钱的出纳是为天守护财产,一个官职的设置是为天任命有德之人,一个奸邪的除掉是为天讨伐有罪之人。总之,皇上的一切思想和行为都是代表上天的。这就是说,皇上就是天,天就是皇上,看到了皇上就是看到了天,他把天和皇上完全合二为一了。在一般人看来,天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谁也没有能力、也不应该去阻挡和改变上天的造化之功。皇上既然就是天,人们就应该俯首贴耳地顺从皇上,顺从了皇上就是顺应了天意。这种天人合一的思想自然被皇帝喜欢了,不然也中不了状元!“眼看对方在这么一会儿功夫,便看到了这篇策论的重点,心头也暗暗佩服人家的才学,心道:”看不出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还有这等本事,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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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状元卷是赵秉忠1598年根据万历皇帝出的殿试题目《问帝王之政与帝王之心》用一天时间答写的。文中,他论述了帝王与百姓、政策与法治、法制与德制的关系。他一反“草民”、“贱民”之说,明确提出了“天民”的观点,将皇帝君主与平民百姓置于上天面前的平等地位,其法制、德制以及廉政对于安抚民心、稳定社会有重大作用。整篇文章文笔流畅,气势磅礴,观点鲜明,主题集中,说理透彻,一气呵成,是一部难得的治国安邦的好文章,至今仍有可取之处,这里特意给诸位看看!

    臣回答:我听说帝王亲临统治国家,必须有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而后才能约束臣民,日理万机,才能获得繁华太平的治理;必须有倡导和率领国家的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而后才能够磨练和激励百官,振兴改革各种事务,才能达到非常兴盛的治理。

    什么是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就是要立纲纪,要颁布法规制度,悬挂在皇宫大门两侧,置放在法令条文之首,张挂于朝廷宫闱各处,散布于各级官府,发送到天涯海角,上下纵横,大小区域,莫不具备,处处严密,丝毫没有疏漏的地方。什么是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就是要振奋懈怠懒惰的人,激励精明能干的人,发自于内心深处,起之于细微之间,从朝廷宫中开始,风行到朝外各地,灌注到边疆角落,波及各处,天下臣民的精神意志,无不畅达,肌肤形骸,到处都没有堵塞的地方。

    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实行了,则官员有法可循,百姓有法可治,人们看到的听到的都一样,视听不乱,没有散漫乱离的担忧,用以统治的国家机器就可彰显作用;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树立了,各职权机关就能配合默契,贫苦百姓暗自信服,意志统一,法度不乱,没有繁琐懒惰的祸患,用以统治的根本就坚固了。有这样的国家机器,就不是空有驾驭天下的势力,而且能昭示国人守住天下,上下相互维持制约,太平盛世就逐惭达到了;有这种从根本上的治理,就不是只是用法令条文来操控天下,而且能振奋臣民精神,大家相互竞赛和勉励,一个兴盛的社会就不劳而至。自古的帝王们,不下宫室台阶但其所为却能迅速风行于天下,不出宫殿之门其命令却能像鼓声应答那样得到响应,就是用的这种治国之道呀!到后来,崇尚清净的帝王深居宫中而百官效忠职守,就是用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推行了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呀。

    后世人谈起精明的帝王,首推汉宣帝(刘询),他治理时官员称职,百姓安宁,可谓治理有效了!但他却又专意于检察,那么检察不到的地方,必有遗漏,靠造假得赏的人也就随之而来了;后世人说的深沉静默的帝王,首推汉文帝(刘恒),他简约节制,不巧立名目,可谓是政策宽缓了!而他又特别注重修养持重,这种修养持重思想潜移默化,发扬光大,所以四海平安的社会就出现了。

    国家机器虽设而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行不通,那么皇上想要责备官员,官员却已经窥视到皇上的懈怠而效仿了;皇上想要求民众,民众却已经窥视到皇上的粗疏而私下议论了。即使国家的纲纪、法度明确制定了,而上面只有空文下达,下面只用虚假相对,上下互相蒙骗,虽然得到明察之利,却也受到明察之害。治国思想畅通而国家机器又不疏忽,就能把想法迅速变成命令,臣民会信任皇上的意志从而平安无事;心神向往又慑于威力,民众就局限在皇上的天地之中而顺从。一切规则、法律都完备但不运作,上边以精神统辖,下边用实政管理,上下相互儆戒,就会没有反覆查核之名,而有详细考察之利。那汉宣帝不如汉文帝得说法,正是反映这个道理!

    尊敬的我朝tai祖皇帝(朱元璋),他的聪明才智为上天所授,刚毅品性由生性决定。在国家草创初期,他就创建制度设制谋略,定下万世之大计;天下安定之后,进一步立纲纪、陈法度,为百代留下了恢宏章程。对在考盘(地方名)之崛起,颍川之治理中表现优秀的官员,都进行表彰和奖励,以此作为风范鼓励各地学习;对榨取民众的鹰鹯猛禽,虐待民众的猛虎野兽,必须挫败和折服他们,以警惕众多官吏。(假如)用那些善于揣摩帝王心思回复的人、善于处理政务喜欢反覆查对的人,就会搞虚假欺;恭敬的皇帝陛下,您有天生的聪明睿智之资质,具备文;我认为:皇上就是天,天有覆育大地之恩,却不能自理;皇上要按天的法则治理天下,宁可专心于顺应自然的变;像回到唐尧、虞舜的时代,皇上不费力气地治理,给了;《祖训》记载说,那些臣民有道理的建议,就要交给管;当今皇上陛下,任人图谋治国,日日实行切实可行的治;耻于言谈而的人、善于处理政务喜欢反覆查对的人,就会搞虚假欺骗,常会收获一纸空文。人一天天变得虚伪,治理一天天变得混乱,这怎么能继承帝王的那些至高无上的理念,发扬古代那些美好的风气呢?又怎么说能统领万民万物、仰承天地赋予的责任啊!

    恭敬的皇帝陛下,您有天生的聪明睿智之资质,具备文武圣明之道德,掌握着严肃而美好的玄色令牌(权力),承担着国家的鸿大基业,手握驾驭臣民多种权柄从而使臣民整肃,多次出征安定边疆从而让九州臣民俯首听命,已经手握太阿宝剑,鼓起冶炼之炉,这就可以高于五帝、胜过三王、藐视汉以下的各代帝王了!但您仍然让臣等来到朝中,谋取循名责实之术,欲继承唐尧、虞舜、雍熙皇帝时的风气,这是多么盛大宽广的胸怀啊!我是草茅卑微之人,怎敢妄言?但我也是亲眼目击了世态变化啊!只是身在江湖远离朝廷,有想法却不可说,能说点又不能尽性呀。我今天有幸身处离朝廷咫尺之地,得以畅所欲言而无所顾忌,哪敢不披肝沥胆以献给皇上!

    我认为:皇上就是天,天有覆育大地之恩,却不能自理天下,所以把它的责任寄托给君王。皇上有统领国家的权力,也实有所承受于上天。因此所经办的事情,其办法就来自广大无边的天。所居的这个位置,就叫天位;所掌管的职责,就叫天职;所统治的民众,就叫天民;所设置的城邑,就叫天邑。所以复兴理论达到天下大治,必须要求天来审正。而如今那上天,幽深玄远,美好但不可测量;渺茫淡清,模糊而不可窥探。而四季(春夏秋冬)五行(金木水火土),各效力于自己的官位;山岳河海,都显示自己的职责。人人接受浩荡普济之恩泽,处处蒙受含弘广大之福禄。没有因欠缺吃亏而求其改变的,没有因停滞阻塞而阻挡其功效的,这唯一的真谛默默酝酿于太空之中,取之不尽的精华暗暗流衍于无穷无尽,这就是大自然固有的创造力。

    皇上要按天的法则治理天下,宁可专心于顺应自然的变化规律,托付于严密冷静的整顿!这就必须有各级各类职能部门为之推行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皇上要按天的法令统一民心,宁可专心于身外的事务,用强大有力的法令来把持政权!这样就必须有些一心不停、真诚精明之人为之推行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

    像回到唐尧、虞舜的时代,皇上不费力气地治理,给了臣民亲睦协调、若沐春风的欢乐;百姓也把法规条文张挂在象魏上而懂道理,形成了唱着《击壤》歌随心所欲玩乐的风俗。君臣相互通彻,两无猜疑;贤明善良的人相互信任,两无顾忌,万世称颂的无为之治就实现了!同时考核言行,陈述奏章,公开考试,如此经历几年,多次试验即可成功,法制就又详细完备起来而没有遗漏了。这样多用智慧而又温和谦恭,日日把这种精神灌注到官署大堂之中;作风严明而又兢兢业业,天天用此意志引导人的精神,所以不必反覆稽查而官府都能开明,无事烦扰。做出古今所从未有过的功绩,乾坤重辟,日月增光。这就是用实心推行了实政,用实政建立了伟功呀。

    《祖训》记载说,那些臣民有道理的建议,就要交给管这事的机关施行,各级官府不得阻挡,而且恭敬地多次表达这个意思。后来诸位圣王们都相互继承,遵守这个固定的法则,接受了先人的建议,只有加以发扬而没有丢弃这一原则的。到了明世宗(朱厚熜),让委靡不振的人知返,用英明的决断振奋他们;看到被废弃的人,用精明的手段激励他们。制定社会规范和道德规范,振兴礼乐,议定法律。道德所覆盖的,与河海一般深;威力所达到的,像雷霆一般块。一时吏治昌明,众多业绩皆有条有理,国家赫然中兴,这确实是上承于先烈,下垂于后世啊的功绩呀!

    当今皇上陛下,任人图谋治国,日日实行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希望群臣奋进呀。而今人多放纵成习,的确如明智的人所顾虑到的那样。所以要设置官吏,各司其职。对超越职权逞能的人,就以“越俎代庖”来讥讽他。因为愿做超越职权之外的事,必有不精心于职权之内的事!这就要按照职权做其负责的事,再根据所做之事考核其功绩,使春天的官不得参与冬天的公事,管军事的不得再分管刑事的事,这就是现在要亟待解决的问题。

    耻于言谈而敏于行动,这是自古就有的训导。对那些竞相奢靡撒谎吹牛的,就让他们得到舆论的羞辱。那种称心于外表奢耻的人,必不能有深沉远大的胸怀!所以要从言论考核他的实际,再从考核查究他的工作实效,使敏捷灵巧的人不得与糊涂迟钝的人获取同样的名声,使诚实的人不得于与轻浮的人得到同样的荣誉,这又是当今所应当迅速恢复的做法。

    巡察的官员是朝廷寄托的耳目,目的是激浊扬清。而官吏已养成了苟且偷安的习惯,即使把官员分别派遣下去,也不能完全改变他们的这种恶习。当今之计,惟一的办法是广泛咨询,严把首尾,必须像张咏在益州、黄霸在颍川那样。上级推选官员严格了,下面的官吏就好规劝了!教育是整治并规范民众的心术,以维护和振兴好的风俗习惯。而民风中还存有欺诈、虚伪的东西,即使一再下令宣布改变,还是不能让这种风气全部改变。当今之计,惟一的办法是广泛磨砺培养治学官吏,推崇经学儒术,必须像阳城在国学、胡瑗在乡学那样,给予他们以重托,民众就可以教化了!

    全国的穷苦民众,十室九空,不是没有颁发赈济和抚恤。社会上还有穷困不堪而投告无门的人,那么德政就未能有效显示。贪污牟利者能蒙混,是下面的民意未能上达。渔猎钱财的人能够截留赈资,国家花上十分,下边得不到一分。为何不加重对秘密贪取者的惩治,而罚他个倾家荡产呢?四方少数民族内部互相倾轧,应付了西边应付不了东边,不是不想动用军队。而征讨还没开始,守着宝玉的那些富贵出身的纨绔子弟,没有抵御敌人欺侮的谋略,召募了一些挽弓射箭粗鲁毛糙之人,暗地里随便用一些作战方法。国家用军费养着他们,该用的时候不能用。为什么不严格遴选条件,广开用人之途径呢?民众当中的积冤,关系国家的和平安定。而抑郁之气得不到伸张,怎么能招致吉详世道?所以刑罚不可不重用。审判定案时把案情问得明明白白的人,能让蒙冤的人起死回生,应待以好的奖赏;而刑法繁细如秋日之荼,不轻易宽赦,这样就没有什么积冤了。

    天地所生的财产,本来是供国家用的。而对虚报冒领无正常规范,国家怎能长久富足?对胡乱浪费不可不禁止呀。所以对那些连竹头、木屑都积攒和爱惜的人,对收支有节制的人,应该表彰他们富国裕民的忠心;而对那些仍然在冒领浪费者,治罪无赦,国家的财产就不贫乏了。对没有功绩者予以贬斥,则能让百官得以警惕;对有功者予以奖赏,则能让许多在职者得以勉励。勉励和惩罚明确,政治上就显得有条有理了,又怎么能不与唐尧、虞舜时的美政齐名呢!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是根本啊!用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任用人,人就不敢用苟且偷安的态度应付皇上;用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谋划国事,国事就不至于因人的懒惰而不振兴。不然,人的精神不贯通,法制虽然详细健全也无益。

    我还有建议奉献给皇上:我认为难以成功而且容易毁坏的,就是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难以掌握而容易丢掉的,就是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这就必须于细微之处谨慎,于局部小事防备。不必在明堂上听政,就可决定民众的意志和谋略,使臣民庄重如面对上天;不必在宣室(宫殿名)行致斋礼,就可约束民众的精神和思维,使臣民凛然如对师保(古时教导贵族子弟的官)。使内心澄彻,如明镜止水,照到的地方没有看不见的;使方寸之地豁然开朗,如空谷虚室,约来的人才没有不能容纳的。

    一种想法萌生了,知道这是出于天理,就要让它如期见于行动;一种心愿出现了,知道这是出于个人的**,就要让它如期灭绝殆尽。在爱憎感情上,察觉到所喜爱的人就想靠近他与察觉到所憎恨的人就想远离他,这算什么人?在喜惧态度上,察觉到所高兴的事就想去做与察觉到惧怕的事就不想去做,这算什么事?不要说屋漏了外人不知道,而天下人们的眼晴和耳朵都在注意着;不要说还没违法就不被禁止,而神明降下来监视着每个人的生存。

    一种法规的设立,是皇上在为天守护制度,而不能私自议论兴起或革除;一分钱的出纳,是皇上在为天守护财产,而不能私自增加或减少;设置一个官职,是皇上为天任命有德之人;除掉一个奸邪,是皇上为天讨伐有罪之人。这就是切实可行的治国思想首先树立起来,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就继而奏效了,雍熙皇帝时的社会风气就不难达到了,还说什么汉宣帝呀!我不知道什么是忌讳,斗胆冒犯帝王之威严,不胜恐惧,谨慎作答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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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5章:难能可贵

    蹇义评论了一番,忽的话风一转,道:“文自是难得的好文章,不过本官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杨峥对他本就有几分好感,此时听人家说话一脸的正气,那分明是毫无死心的官儿,忙道:“大人只管问来便是,下官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蹇义颔了颔首问道:“敢问杨大人,这明世宗来何许人也?本官从未听过?“

    杨峥一愣,心里哎呦了声,这赵秉忠可是万历年间的状元,在他的状元卷中,字里行间都显示了他对历代帝王的敬慕之心。像唐尧、虞舜、汉文帝、汉宣帝、明tai祖、明世宗等,赵秉忠都给以很高的评价。他忠于历代帝王,更忠于当朝神宗皇帝,他千方百计建议皇上采纳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和治国思想,目的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出现和谐兴旺的局面,他一时不察,便也背诵了出来,难怪这些家伙疑惑了。面色红了一下,道:“不满,这明世宗乃我家乡流传的一位帝王,被人戏称世宗?“

    蹇义道:“可是明君?“

    杨峥想了想道:“明君算不上,不过位早期英明苛察,严以驭官,宽以治民,整顿朝纲、减轻赋役,对外抗击倭寇。后期虽然不上殿,然而依然牢牢掌控者朝廷官吏,可以称得上是位有作为的皇帝。“

    蹇义道:“那就是了,杨大人这片文章中,所赞都是历代明君,让人好生羡慕的很,唯有效仿明君,方可成为明君?此文大妙!“

    杨峥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心道:“这明世宗可算不上明君,在位期间,爆发“壬寅宫变”,几死于宫女之手。此后世宗移居西苑,首辅严嵩专国二十年,残害忠良,杨继盛、沈炼等朝臣惨遭杀害;吏治败坏,爆发多起农民起义,长城北方蒙古鞑靼俺答汗寇边,倭寇更是横行,这样的皇帝若算明君,只怕让人汗颜了?“

    众人见蹇义这等老臣都赞扬这篇文章,那足以说明这篇文章是好极了,不禁对杨峥的才学又是敬佩又是羡慕。

    杨士奇走过来笑着道:“杨小弟,你又让老夫惊讶了一把,这两篇八股文足以当后世的状元文范文了?“

    “不错,此文论述了帝王与百姓、政策与法治、法制与德制的关系。难得是杨小弟一反“草民”、“贱民”之说,明确提出了“天民”的观点,将皇帝君主与平民百姓置于上天面前的平等地位,其法制、德制以及廉政对于安抚民心、稳定社会有重大作用。整篇文章文笔流畅,气势磅礴,观点鲜明,主题集中,说理透彻,一气呵成,是一部难得的治国安邦的好文章,对我朝科举行文规范,可是大大有好处?“杨士奇身后的杨荣大声道,原先他对杨士奇如此看重杨峥感到有些奇怪,待杨峥先前对江南的那一番见解,心头便觉得这位年轻人虽年纪不大,见识不凡,有得知他在江南的种种,觉得这个年轻着实不错,这才与杨士奇一起力挺杨峥。

    “四海之穷民,十室九空,非不颁赈恤也,而颠连无告者,则德意未宣;而侵牟者有以壅之,幽隐未达;而渔猎者有以阻之,上费其十,下未得其一……?“忽听得一个吟哦之声,杨峥扭头一看,只见杨溥正眯着双眼,捻着一把长须低声吟哦,一看这神情,便是这位大人还沉浸在杨峥这篇文章当众了,心里不免嘀咕:”这个赵秉忠还真是有一套,这文章写得这么好,倒是大出乎老子意料之外啊?“

    杨溥吟哦了一阵,忽然双眼睁开,两道锋利的眸子射在杨峥的脸上,杨峥是什么人,早已修炼得金刚不败之身,哪里会被他这么两道眼光所迫,面上神色不变,甚至看不到半点波澜。

    杨溥看了一阵,面上涌出了一丝笑意,颔了颔首笑道:“杨大人年纪轻轻,竟有这般见识,这篇文章紧紧围绕改善吏治这个主题,鎔经铸史、对偶排比、虚实并举地阐述了要“立实心”、“举实政”以及“以实心行实政,因以实政致弘勋”的关系。何谓“实政”?以“立纪纲,饰法度”,就是建立典章制度,整顿法制,以法治国。何谓“实心”?以“振怠情,励精明”,也就是使懒惰懈怠的人精神振作,使精明强干的人更加勤奋勉力。并主张两者结合并用,互相补充。能看到这一点,倒也罢了,难得是杨大人能同时提出,“以激浊扬清,重私侵之罚,清出之籍,妄费不可不禁也,犹然冒费者,罪勿赦也。”即对浪费、侵吞国家资财的贪官污吏要严加惩罚,要没收他们的财产,直到法律制裁。这才是最朝政最大的好处?此文难得可贵,难得可贵啊?“

    众人惊讶不已,杨溥在朝中一向朴实正直,廉洁好静,没有城府。个性恭敬谨慎,每次上朝,都顺着墙跟走。大臣们论事时争辩不下,有的甚至口出秽言,他都能平心静气地处理,大臣们为之叹服。众官甚至都以得到杨溥一句赞扬为荣,哪里想到竟会对杨峥如此不吝赞扬,那足以说明这文章是千好万好了?“

    杨峥对赵秉忠这篇优秀的八股文也仅限能背诵下来,说到理解根本谈不上,此时听杨溥一番分析,心道:“这么一篇文章里,竟说了这么多的治国之道,果然不简单啊,怪不得能被皇帝点为状元了!”

    眼看场上诸位大臣一一点评,都是交口称赞,龙椅上的朱瞻基显得极为高兴,哈哈一笑道:“这是朕诵读过最好的状元之文章了,杨大人果然是天纵之才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连做两篇精才艳艳的八股文,让朕好生佩服,朕决定了,杨大人的这两篇文章有礼部录了,交由内阁发给六部,也让大明文武百官,各位学子参详参详,看看什么才是状元之才?”

    杨峥心头那个汗啊:“这动静未免太大了些吧,这可不是我写的耶?”

    朱瞻基可不知他的想法,只觉得今日的朝政十分的有意思,呵呵一笑道:“刘大人,你可还有话儿要说?”

    刘观面色一变,这篇文章无论算八股文,还是算策论都是一等一的文章,他虽不愿意杨峥进入翰林院,但不得不说人家的文章做得着实漂亮,自己若再昧着良心说话,怕得罪不是皇帝,还是杨荣,杨士奇、杨溥了,甚至是蹇义了,他为人精明无比,岂能做出这等众叛亲离的事情来,咬了咬牙心道:“便宜你这小子了?”

    “臣无异议?“咬了咬牙朗声道。

    朱瞻基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群臣无异议,那杨大人进入翰林院,掌管神机营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请吏部尽快发文昭告天下!“

    蹇义等人立即领命。

    杨峥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背诵了两篇八股文,竟有这种效果,不免感到好笑。

    既然群臣都无意见,此事也就定了下来,今日的廷推也算是圆满结束了,随着陈芜一声退朝,众官才各自三三两两的退了出去,杨士奇本想拉着杨峥一起走,但他是内阁大学士,前些时日又不在内阁,如今返回了京城,杨荣、杨溥自是不放过他,不等朝会结束,便拉着他直往内阁去了,甚至连与杨峥说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杨峥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整个金銮殿里已经没了人,除了几太监、宫娥在擦拭着地板,整个大殿里已是看不到一个身着官袍的人,杨峥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殿已经大亮的天空,心道:“感情这是退朝了,老子还以为这些大人都去办公去了?“摇头笑了笑,便也走出了金銮殿,正要往午门走去,却听得一个声音急切的喊道:”杨大人,杨大人请留步,杨大人请留步!“

    杨峥好奇的扭过头来,却见是前两日才见过的王振,忙拱手道:“王公公你怎么来了?“

    王振对杨峥颇有好感,只觉得这个年轻的大人骨子里总是对他透着几分尊敬,虽也是寻常的礼仪话儿,但并不像其他文人那般骨子里高高在上的感觉,就是冲着这一点,他对杨峥也是极为恭敬,呵呵一笑道:“咱家这是奉皇命来了?“

    “皇命?”杨峥惊讶道:“可是皇上要见我?“

    王振点了点头道:“大人果然聪明的很,皇上刚刚退朝,特意让咱家来请杨大人,看样子是想和杨大人说会儿话?“

    杨峥点了点头心道:“替你担了那么的风险,不慰问慰问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既是皇帝召见,那咱们赶快去吧?免得惹得皇帝不高兴?“杨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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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6章:风住尘香花已尽

    “嗯,好!“王振一脸小意的应下,便带着杨峥赶往传心殿,两人一前一后,杨峥望着王振匆忙的身影,很难想象这个并不伟岸,甚至有些矮小的身影会是开创明代太监专权先河的人物,对于王振,杨峥并没有太多的恶感,说到底不过是诵读了几句书,然后仗着皇帝信任,把持了些权利而已,然后趁机打压了不少看不顺眼的文人,弄得百官怨恨,再在土木堡一战,让英宗亲征,从而被后人永远钉在了十字架上,留下了千古骂名,但王振是不是土木堡的罪魁祸首,历来被后来学者争论,首先,《明实录》的记载则突显了其“实”的一面,即也有一些关于王振的正面记载。如对于廉能之人时有引进,先是向皇帝进言,时任两淮都转运盐使司同知(副职)的耿九畴“此人廉介,众所通知”,建议补为空缺的两淮都转运盐使(正职),后是推荐刚直有才干的山西布政司左布政使(一省之最高行政长官)石璞担任工部尚书。对不尽职的官员亦毫不姑息,建议皇帝给予严惩,以儆效尤。

    正统六年,掌管国家钱粮的户部官员刘中敷、吴玺、陈瑺等人因处理蒙古使臣的朝贡事宜玩忽职守,被王振检举,并最终予以严肃处理。

    明代陆容撰《菽园杂记》记载:宣德年间,朝廷经常派宦官外出寻求花木鸟兽等玩物,骚扰民众。自从王振掌管内廷之后,“悉禁绝之,未尝轻差一人出外,十四年间,军民得以休息……”王振的处事才能也不乏可称道的地方。《明史纪事本末》记载:正统四年,福建一位名叫廖谟的官员打死一名驿丞,驿丞是阁臣杨溥的乡邻,那名官员是阁臣杨士奇的老乡。杨溥主张将官员处死以偿命。杨士奇则想判处那位官员因公事杀人而予以轻微处置。两人争议不定,就请当时执政的太皇太后张氏裁决。当时在场的王振认为二杨都是因为乡邻缘故给出了不尽合理的处罚,偿命太重,因为公事而处理的话太轻,应该给予降级处分,太皇太后觉得很有道理,就依从了他的建议。如此处理,抛开私念,秉公执法,所以能为太皇太后接受,并显示了自己处事的才能,使得他在后来能够逐渐参与到政事中来。

    王振掌权时,乐于接纳富有治国经验的三杨 杨士奇、杨荣、杨溥等人的意见,每次奉命到文渊阁咨询政事时,三杨跟他讲话,他都是恭敬地站着接受。曾经问三杨他家乡中是否有可以来京师任职的才干之士时,三杨推荐博学多才的薛瑄,王振则将他“召为大理少卿”。对三杨百年之后的接班人问题也多有考虑,且征求他们意见,对他们推荐的陈循、高谷、苗衷等人也是“欣然用之”。此外,王振对有才识的官员亦多有敬重,吏部尚书魏骥声望显著,王振尊敬地称他为“先生”,两人会见的时候,魏骥只送王振“帕一方”,他也不计较。当时在江南地区担任巡抚的周忱勤政爱民,王振对他也极为赏识。可见王振,未必就那么十恶不赦,至于说在于军情紧急下,他还要叫皇帝从大同驾幸他的家乡蔚州,在家乡人面前炫耀。快到蔚州时,他又忽然想起部队和马匹会踏坏家乡的庄稼,改道北上去了宣府。从而导致明军仓促应战,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瀛,驸马都尉井源,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都督梁成、王贵,尚书王佐、邝埜,学士曹鼐、张益,侍郎丁铉、王永和,副都御史邓棨等,皆战死,明英宗盘而坐,不久被俘,大明从盛转衰?而王振也留下了千古骂名。

    但这个骂名明英宗并不承认,据《万历野获编》补遗卷一中有一则故事:英宗刚复辟,便为王振招魂以葬。第二年,广西参政罗绮,因听说英宗还在宠太监,用上好的香木为王振行衣棺葬,便取笑不尊,于是被英宗下狱禁锢。又过了一年,智化寺的住持然胜又请皇帝为王振赠谥,也就是要说法,这个活儿交给了礼部,想必也是办了。天顺六年,然胜说,原有的赐经赐谕,也就是皇上给的礼物和题词都丢了,想再要一份,以告慰王振在天之灵,英宗二话没说,又答应了。作者说:“盖振之罪,上通于天,而英宗之宠眷生死不替。”连作者明代人都无法理解,只能用“异哉”二字来感叹了。

    这件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想来,英宗北狩一年,冷宫六年,应该反省,但是,仍没有将命运之厄与王振相联系。在英宗的脑子里,土木之败,责任不在王振。那么,这个责任在谁呢?自然是他这个皇帝了,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后来才会对王振的无限怀念,称王振『引刀自刎』,並建衣冠冢葬以『蟒衣玉带』、『撰碑颁勅』、『以旌忠义』。

    就在杨峥望着这个并不伟岸的背影细细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得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迎上了一个小太监,那太监手里捏着一张,红着脸急冲冲的走了上前,一把拉过王振,低声道:“王公公,你快给我看看,这诗如何?”

    王振点了一下头,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身后的王振,道:“杨大人请稍等片刻?”

    杨峥也有好奇,便点了点头道:“无妨,王公公只管帮忙便是?”

    王振道了声谢,这才接过那太监手中的纸张,低声念了起来。风住尘香花已尽 ,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 ,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zé měng)舟 ,载不动许多愁……?“

    杨峥凝听了两句,便是这是《武陵春•;风住尘香花已尽》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所创作的一首词。此词上片极言眼前暮春景物的不堪入目和心情的凄苦之极;下片则进一步表现其悲愁之深重,并以舴艋舟载不动愁的新颖艺术手法来表达悲愁之多。全词充满了“物是人非事事休”的痛苦和对故国故人的忧思,写得新颖奇巧,深沉哀婉,自然贴切,丝毫无矫揉造作之嫌,饶有特色。此词借暮春之景,写出了词人内心深处的苦闷和忧愁,塑造了一个孤苦凄凉环中流荡无一的才女形象。不知这小太监为何要王振看这样哀怨的诗词做什么。

    只听得王振诵读了几遍,一言不发,那小太监满脸期盼问:“王公公,这诗儿不好么?“

    王振叹了声道:“这诗儿是前朝一个中年孀居后所作,当时这位妇人丈夫已病故,家藏的金石文物也散失殆尽,这女子孑然一身,又恰逢国难,在连天烽火中飘泊流寓,历尽世路崎岖和人生坎坷,处境凄惨,内心极其悲痛,所以这诗儿不免悲苦了些,我说给你听听:“恼人的风雨停歇了,枝头的花朵落尽了,只有沾花的尘土犹自散发出微微的香气。抬头看看,日已高,却仍无心梳洗打扮。春去夏来,花开花谢,亘古如斯,唯有伤心的人、痛心的事,令我愁肠百结,一想到这些,还没有开口我就泪如雨下。

    听人说双溪的春色还不错,那我就去那里划划船,姑且散散心吧。唉,我真担心啊,双溪那叶单薄的小船,怕是载不动我内心沉重的忧愁啊!“

    杨峥听王振这番分析,竟是十分的准确,不由得多看了王振几眼,心道前世只记载王振只是能诵读诗书而已,哪里想到竟有这般见识,这分明是个大家嘛?“

    那太监听王振一番说辞,顿时摇头道:“这词儿不好,这词儿不好,小翠儿听了还愿意跟我好么?“

    王振哈哈笑道:“这词儿倒也说不得不好,只是情绪过于哀怨愁苦而已,你啊,不懂诗词可不要乱说?”

    那太监一脸讨好的道:“那是,在这宫中有谁不知道公公才学告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我内廷人人敬仰的才学之士,连皇帝也喊公公一句王先生?”

    王振的才学在内廷还能充充数,可放在外廷,那就算不得什么,当年他正是科举无望,才引动自宫入了皇宫,此时被这小太监这般吹捧,若是没人倒也罢了,偏偏身后还有个杨峥,一张从未红过的老脸,没由来的红了一下,扭头对杨峥道:“让杨大人见笑了?”

    杨峥不以为意的道:“那位公公倒也没说错,王公公的才学,的确是高明?”这几句话儿倒不是恭维,单凭刚才能见李清照的词儿分析得如此透彻,若没有些才学,是万万做不到的。

    王振本还有些脸红,待看到杨峥脸上并不是恭维的神色,神色便也自然了,对杨峥的好感又都多了几分,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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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这里绝不是给王振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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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7章:金风玉露一相逢

    “公公,你才学好,要不给小人写一首诗可好?”那太监一脸期盼的道。

    王振似有些意动,道:“词儿么倒是有一首,这首你拿去给小翠儿,咱家保管她欢喜?“

    那太监与那小翠儿是一对菜户,这两日正是那小翠儿的生日,这太监也不知送什么好,听说小翠儿喜欢缠绵悱恻的词儿,可他大字不识一个,哪里会诵什么词儿,花了一番功夫才从其他太监手中弄了这么一个词儿,只是那太监也不识字,不知自己的词儿好坏,他不放心之下,想到了王振,这才拦在这里来询问,先前一听是中年中年孀居后所作便有几分不喜,再一听什么志同道合的丈夫赵明诚早已逝世,自己只身流落金华,眼前所见的是一年一度的春景,睹物思人,物是人非,不禁悲从中来,感到万事皆休,无穷索寞。因此她日高方起,懒于梳理。“欲语泪先流”,虽觉得感人肺腑,可终究是个伤心的词儿,哪还有半分喜欢的神情,他一心一意想弄个词儿讨好小翠儿,听这词儿不好,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忽想到王振可不是有学问之人,问他要首词儿,那还不讨得小翠儿的欢心么?“打定了这主意, 哪里肯放过王振,此时一听王振说有词儿,当真心花怒放道:”王公公,你可要帮帮小人,小人以后为你做牛做马了?“

    “说什么胡话,咱们是给皇帝当差的,分什么彼此呢?“王振呵斥了声。

    那太监倒也不惧,嘿嘿一笑道:“王公公就是会说话儿,要不怎么说王公公才学高呢?“

    王振极喜欢人称赞他的才学,闻言面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这词儿,你可听好了,咱家就说两遍,你好生记着,待会儿念给小翠儿听效果更好?“

    那太监不识字,自是不会写字了,正有些担心,一听自己念的效果更好,心头大喜道:“多谢王公公指点?“

    王振也不多言,眯着双眼沉吟了片刻,朗声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得不说,此时的王振声音带着沧桑,还颇有几分痴情男子的语调,那小太监跟着身后叨念了几遍,便也能记了下来,道:“小人虽不知这词儿何意,不过听着挺好,比起刚才的词儿可好听多了,王公公不愧是大家,这下小翠儿定会欢喜了?“

    杨峥心道这还用说,这词儿原是借牛郎织女的故事,以超人间的方式表现人间的悲欢离合,古已有之,如《古诗十九首》中的“迢迢牵牛星”,曹丕的《燕歌行》,李商隐的《辛未七夕》等等。宋代的欧阳修、柳永、苏轼、张先等人也曾吟咏这一题材,虽然遣辞造句各异,却都因袭了“欢娱苦短”的传统主题,格调哀婉、凄楚。相形之下,秦观此词堪称独出机杼,立意高远。寥寥几句,将抒情、写景、议论融为一体。意境新颖,设想奇巧,独辟蹊径。写得自然流畅而又婉约蕴藉,余味隽永。历来为情场上泡妞必备的法宝, 焉能不好?“杨峥此时在看王振,没由来心头一叹:“太监不可怕,就怕太监有文化啊!”

    “你可记住了?”王振板着脸问,丝毫不在意那小太假的奉承语气。

    那小太监点了点头道:“这词儿倒也好记,小人记住了?”

    王振让他当面诵读了一遍,见果然是一字不差,这才点了点头道:“你去吧?我要带杨大人见皇上呢?“

    那太监得了词儿,早就想去给小翠儿展现展现,只是碍于刚刚从人家这处得了词儿,转身便走,多少有些不礼貌的成分,一直碍着颜面,没有立即就走,此时听了王振这话儿,倒也不客气,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让杨大人看笑话了?“王振看着那小太监走远,这才转过身来冲着杨峥道。

    杨峥摇了摇头道:“王公公此言差矣,刚才公公的词儿最合适不过了,若公公不是明白了秦观词中的精髓,又岂能这般纯熟,那小太监的话儿,倒也不是全都是奉承,公公的确担得起内廷才子的美誉?“

    王振得他一番夸奖,心头欢喜不已,慢道:“杨大人说笑了,说笑了?”

    杨峥望着此时一脸兴奋的王振,心道:“这个便是日后明朝第一太监么,看着不大像啊?“

    两人说说笑笑,便进入传心殿的范畴,大明故宫的建筑依据其布局与功用分为“外朝”与“内廷”两大部分。“外朝”与“内廷”以乾清门为界,乾清门以南为外朝,以北为内廷。故宫外朝、内廷的建筑气氛迥然不同。外朝以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三大殿为中心,位于整座皇宫的中轴线,其中三大殿中的“太和殿”俗称“金銮殿”,是皇帝举行朝会的地方,也称为“前朝”。是封建皇帝行使权力、举行盛典的地方。此外两翼东有文华殿、文渊阁、上驷院、南三所;西有武英殿等建筑。

    传心殿位于紫禁城东南隅,在文华殿东侧,院落由南向北分别由治牲所、景行门、传心殿三座主要建筑组成。殿后有祝版房、神厨、值房等附属建筑。其中治牲所坐南朝北,为倒座房,景行门和传心殿皆南向。治牲所夹东西墙而建,面宽五间,进深三间,屋面为两坡硬山式顶,覆黄色琉璃瓦,两山面饰琉璃博风,铃铛排山脊,脊首为仙人,依次排列龙、凤、狮子、天马、海马5种珍异,其后为截兽。景行门面宽三间,仅于中部明间开门,黄瓦悬山式屋顶露明五花山面,饰旋子彩画,脊兽规制与治牲所相同。门之北即全院主建筑——传心殿,亦面宽五间,进深三间,黄瓦硬山式屋顶。殿后祝版房、神厨各三间,值房五间。

    传心殿是皇帝御经筵前行“祭告礼”的建筑。“经筵”是专为皇帝研读经史开设的讲席,一般于每年春季的二月至五月和秋季的八月至冬至间举行,逢单日设讲,酷暑、严寒时节辍免。开讲期间由学识广博的大臣轮流侍讲,精选名篇阐释其义,为治国理政提供借鉴。传心殿的规建始于清代康熙朝,殿正中设皇师伏羲、神农轩辕位,帝师陶唐、有虞位,王师禹、汤、文武位,皆南向。殿东周公位,殿西孔子位。祭礼所用祭器与帝王庙等制,其中正位九案:爵各三,铏各一,均用铜;笾各二,用竹;豆各二,用铜;篚一,用竹;尊三,用铜。朱瞻基喜欢这里的寂静,平日里早朝后,多半会来这里诵读诗书,演习名家字画,所以这里站了不少侍卫。

    王振在门前让杨峥站定后,急急忙忙跑了进去,不多时出来道:“杨大人,陛下说了,以后只要你进宫了,便不用通报,直接进入面圣!“

    “直接进去啊,这样不太好吧?“杨峥张了张嘴巴,心道:”没事对我这么好,让人心里不踏实啊?“

    王振道:“陛下说了话儿,怕是没事吧?“

    杨峥嗯了声,怀着忐忑走了进去,殿内的摆设并没有特别之处,除了几张桌椅外,四周都是一排排的书架,配上墙壁上的名家字画,颇有几分古色古香的味道。

    朱瞻基一身黄色便服,居中而站,手中提着一只朱笔,正在作画,身旁站着两个太监正小心的伺候。

    杨峥走了近前,不及细看,倒头便拜:“微臣杨峥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朱瞻基头也不抬的丢出了一句:“不必拘礼,起来说话!“

    杨峥道了声谢,见朱瞻基没放下御笔,也不多言,垂首站在一旁,位置不偏不奇,正好看到了朱瞻基龙案,只见朱瞻基正在画一鼠踞坡石上,石旁野草丛生,坡上瓜藤攀缘竹枝而上,硕果挂枝。瓜叶、果实用没骨法,小鼠毛不用细笔勾,而用浓墨淡墨涂擦而成,简率之中又见生动秀逸之气。坡石吸取书法笔意,使该图别开生面,韵味无穷。看得杨峥暗暗点头不止。

    朱瞻基画得极为认真,每一笔都细细揣摩了一下才落笔,以致于这幅仅仅画了几只老鼠,苦瓜却花费了半柱香的功夫,这才松了一口气,提笔在画卷的右上方自题[宣德丁未,御笔戏写],上押朱文[广运之宝]一印。丁未年,朱氏二十八岁,一行正楷小字, 写好了这一切,彻底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旁边的两个太监立即将玉盆送到了他的面前,朱瞻基净了净手,这才落了座位,看了一眼杨峥忽然问道:“杨爱卿对御史上奏折劝说朕放弃书画一道,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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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8章:春秋鼎盛

    杨峥不知朱瞻基为何在早朝后单独留下自己,正想问个明白,没想到对方先发制人,碍于对方是皇帝,问话也不能不答,想了想道:“在士大夫们看来,皇帝喜欢乐曲,恐怕将来会滑入贪图享受的深渊中。因此,一些专门负责纠察朝政的言官们就纷纷上疏,劝说皇帝不要耽于声乐,而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修养身心之上,这个本没错,只是……?”

    朱瞻基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道:“只是什么?”

    杨峥道:“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皇帝除了处理政务外,还有自己的爱好,寻常人家百姓还有几分特别的嗜好,更别说是帝王了!”

    朱瞻基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从自己做太子时,便有御史劝说他不要耽于声乐,而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修养身心之上,起初他还能接受,可时间长了,他着实有些厌恶那些言官,只觉得这些人大多是吃饱了没事找事,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与政务又有什么冲突呢,李后主、宋徽宗荒废了朝政,那是他们不知轻重,试问国家都灭亡了,诗词歌赋再好也没用,所以他素来以国事为重,唯有空闲时间,才吟诗作画,偏偏引起了那帮言官的批评,让他好不气恼,却也不好表现太过强硬,因为那些言官没准正想借这件事出人头地呢,所以他对言官的劝谏虽不以为然,却也不以为忤,只是尽可能地避免来自士大夫们的批评。杨峥这番话儿不免让他有同感,是啊,朕是皇帝不假,可真就不能有自己的嗜好么?“

    “说得好啊,若是满朝文武百官若是都能如杨爱卿这般想,那朕的耳根子只怕要清净多了?“朱瞻基呵呵一笑道,没了龙椅上威严,朱瞻基还是挺随和的,让人不知不觉的放松了拘束。

    杨峥呵呵一笑道:“到那时只怕皇上怪罪言官不能尽忠职守呢?“

    朱瞻基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是这个理儿!“

    群臣二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气氛便融洽了起来,朱瞻基冲着杨峥招了招手,示意他前来,道:“你看看朕这幅字画如何?“

    杨峥先前已将画卷看得清清楚楚,这幅三鼠图轴是很有意趣的写意画,看到图中机敏可爱的老鼠,使人忘记了鼠类可憎可怖的一面,再者老鼠一胎多子,苦瓜等果实里面也有很多种子,因此将它们作为繁育能力最强的动物和植物,所以朱瞻基这幅画卷的寓意最明显不过,求子。

    “皇上以此画寓意,皇室不兴“!杨峥低声道。

    朱瞻基摆了摆手,身后的两个太监知趣的退了出去,朱瞻基轻叹了声道:“朕后宫倒也不少,只是多年来不曾有子嗣,让朕很是担心?”说着饶有深意的看了眼杨峥道:“朕这才让赛哈智找了你?你可明白这是为何?”

    杨峥只觉得脑子有些短路,呆呆的看了一眼朱瞻基,许久才道:“微臣,微臣有些不明白?”

    朱瞻基哈哈一笑道:“你不是不明白,是不敢明白吧?”

    杨峥的确不敢明白,从最初赛哈智找到他,然后让他推迟一年进京城,给一个什么人做儿子,他当时以为赛大叔不过是说着玩的,并没有在意,等了进了京城,也没见什么人找自己,心里越发相信赛大叔是给自己开玩笑的,如今听皇帝这语气,显然赛大叔说的这个儿子,是给当今皇帝做的,因为一年前,朱瞻基还为登基,所以赛大叔才让自己一年后进京城……?“

    朱瞻基看他模样,呵呵一笑道:“怎么样,答应么?“

    杨峥惊讶道:“答应,答应什么?”

    朱瞻基道:“给朕做儿子啊?”

    杨峥一脸惊讶的道:“陛下快快收起这些话儿,微臣可见不得这等话儿,不然要晕菜的?”

    朱瞻基哈哈一阵大笑道:“怎么你怕了?”

    杨峥摇了摇头道:“这是寻常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偏偏落在了我的身上,说明上天对我极为眷顾,我何惧之有,只是……?”

    “只是什么?”朱瞻基盯着他看了一眼,见他在听到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后,并没有如自己想象那样惊愕,暗暗点了点头道:“就这处变不惊的心境,倒是和朕有几分想象!”

    杨峥道:“只是,这件事根本行不通,既是行不通的事情,微臣自然不怕了,再者,皇帝你春秋鼎盛,日后会有子嗣的,用不着微臣,所以微臣相信这只是陛下与自己开的玩笑而已?”

    朱瞻基起初的确有这个想法,可登基后看到了言官的厉害,便知此事的确行不通,加上这些时日,他春播夏种虽还没看到结果,但想日后生出子嗣来,也不无不可,所以对于让杨峥做自己儿子的事情,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并没有当真?此时听杨峥这么说,忍不住打趣的道:“若是朕非要你做呢?“

    “这个,这个么,微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微臣不过一介侍读学士,陛下要微臣死,微臣抵抗便是大逆不道,唯有伸长脖子等候陛下的屠刀了?“杨峥似笑非笑的道,神情异常平淡。

    倒不是他故意装成这样,因为按照前世的记载,朱瞻基是有两个儿子的,只是时辰未到,人家尚未生出来而已,自己一个外人,不到最后一步,是绝不会让自己染指那个宝座的,既如此,又有什么好怕的。

    朱瞻基听他这么说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朕不会杀你的?”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杨峥甚是机灵,急忙谢恩。

    “你倒是机灵!”朱瞻基赞了声道:“你当真不愿意做朕的儿子?“

    “这试探是不是可以结束了?“杨峥有些鄙视的嘀咕了声,随即一本正经的道:“儿子,还是陛下自己生吧,微臣是万万不会做的,不过做个朋友们,倒是可以的?”

    朱瞻基眉头一挑道:“做个朋友,皇帝也有朋友么?”

    自古至今,皇帝是绝对的“高处不胜寒”的孤家寡人,所以是不需要朋友的,所以朱瞻基才对杨峥这个提议大感兴趣。

    杨峥道:“当然了,在微臣的家乡,就流传着皇帝与一个叫韦小宝的有情故事,陛下要不要听一下?”

    “快说,快说!“朱瞻基大喜,迫不及待的道。

    杨峥只好请出了韦爵爷与康熙的故事了,他本就善于说故事,而韦爵爷的故事又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最爱,朱瞻基听韦爵爷帮康熙完成了一件又一件看似不能完成大事,而两人的关系当真是古今第一人了,心头不由得羡慕道:“这故事可是真的?“

    杨峥心道:“这故事自是假的,哪有人敢与皇帝真做朋友的,即便是韦爵爷,最后还不是取得了军事和外交双重胜利,凯旋而归,封妻荫子,权势与荣华达到顶峰后,被皇帝逼着去剿灭反清的天地会,天地会众弟兄要他继承师父陈近南的遗志,担任总舵主,继续与满清作对为敌,弄得忠义难以两全,只好弃官而逃。他打着回乡探母名义,领着七个老婆回到扬州,与母亲韦春花会合,隐姓埋名,择地而居。康熙见韦小宝久不回京,着即派人四处查找,又亲自六下江南寻访。但终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自此世上不复有奇人韦小宝矣。自己不及韦爵爷万分之一,敢于皇帝做个朋友才怪呢?“

    “嗯,是真的,我家乡人人都知道这故事?想来不会有假了?”杨峥大言不惭的道。

    朱瞻基嗯了声道:“你是说你与朕也要做这样的朋友?”

    杨峥心里暗叫哪能啊,嘴上却道:“微臣是这样想的?只怕陛下不愿意?”这话儿说得有些大胆了。

    岂料朱瞻基却是哈哈一阵大笑道:“你小看朕了,朕自问不比那康熙差,如何与爱卿做不得朋友?”

    杨峥欣喜道:“这么说,陛下是答应了?”

    朱瞻基道:“这个自然,不过此事么——?”

    杨峥嘿嘿一笑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朱瞻基点了点头道:“很好!”想了想又道:“那韦小宝虽没什么本事,但着实算得上一个难得的朋友,希望朕与爱卿也有这样的一段佳话?“

    “韦爵爷果然是无敌的?“杨峥心里嘀咕了声道:”这个自然,微臣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相识一望,各自哈哈大笑起来。

    此后,杨峥又说了些韦爵爷与康熙的故事,直到天色将近黄昏了,才出了宫,领着他出宫的依旧是王振,王振从南京返回北京后,被朱瞻基赏识,也有了在皇帝身边伺候的权利,伺候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那个臣子在皇帝的书房里呆上这么久,不免对杨峥多了几分羡慕,一路上没少说恭敬的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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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许多网友留言才知道今日是母亲节,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没给母亲打电话,一看十点多了,只好发个短信了,这里祝全天下妈妈节日快乐,也祝咱妈节日快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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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9章:皇帝也下田

    杨峥也一路应承着,倒也不冷落了王振,如此一来,王振倒觉得这个杨大人与别的大人有些不同,是个值得交往的官儿,而杨峥觉得这个时候的王振是个不错的太监。

    两人说说笑笑出了皇宫,杨峥没有去翰林院,而是直接回了家,他如今是身兼两职,况且皇帝在传心殿里已经说好了,让他先将神机营整顿一番,这些天子骄子,自从永乐年后追随永乐皇帝取得了一系列的战功后,这些天之骄子颇有几分目中无人的意思,这些年没少胡作非为,这倒也罢了,平日里也极少操练,早已不复当年英勇,朱瞻基不得不让杨峥好好整顿,对于武将与文人,杨峥倒是乐意与武将在一起,至少武将没文人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所以一口答应了,况且趁着整顿的幌子,他将张翼、金一笑、许枫也从杭州调了过来,于杭州古城一样,金一笑负责阵型,张翼负责训练将士,这两人都是有经验的老手,训练倒也顺手,只是神机营的将士大多是京城的痞子,训练起来还是遇到了不少难度,没少抱怨,杨峥只好尽量的安抚,最后动了前世名将戚继光的撰写了两部重要兵书,即《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这两部书是他练兵打仗的经验总结,也是他训练军队的教本,在军事学上有很高的地位,被收录《四库全书》,占军事著作的十分之一,两人都是识货之人,一听这书中的法子,便迫不及待的去试一试,这一弄竟是两个多月,杨峥也跟着前前后后忙了两个多月才歇了下来,期间杨士奇来过几次,让他抽着空闲儿去一趟翰林院,给那些庶吉士上上课,自从他在金銮殿上诵出了两篇绝佳的八股文,他的声名已在偌大的京城里传开,甚至一些好事的说书人,干脆见他的在金銮殿上的事迹编纂成故事在说,那种穿凿附会的事情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多,什么力挫刘大人,什么英雄救美,最后什么佳人三难都出来了,杨峥起初只是一笑置之,谁知到最后越演越烈,竟什么三笑留情都给编纂出来,让他哭笑不得,干脆难得理会,带着沈艳秋去了一趟八达岭的长城上,好好游玩了几日,这才回到了自己府上。

    当然了除他出名了外,他的好友当今皇帝也是大大的将声名给打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朱棣自被朱棣带在身边,朱棣为了让他了解如何带兵打仗,锻炼他的勇气,每次远征归来经过农家,朱棣都要带朱瞻基到农家看看,让皇太孙了解农家的艰辛,让他以后作一位爱民的好皇帝,久而久之,朱瞻基便养成了关心民间疾苦的习惯,登基两个多月,经常去民间私访,当然了了,这种绝不是隋炀帝、乾隆皇帝那种下江南的方式,他微服出访,不讲排场,不向地方摊派,不给地方增加负担,每次只带侍卫出行。

    这天,他去遏陵,回来时路过昌平(今北京昌平区),看到农田里有几个老农在很辛勤地干活,见那老农浑身是汗,有些不忍心,便叫身边侍卫叫了一个农民过来问话,询问为何他们如此勤劳耕作,估计这位农民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说话儿也毫无顾忌,老农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我们春天耕种,夏天耕耘,秋天才能收稻子,如果任何一个时候偷懒,这一年的生活就没有着落。连田租也交不起,要养活老婆孩子,只能每天不停地干活了。”

    朱瞻基叹了口气,他这才明白,这些人这么拼命的干,根本不是为了他的江山社稷,只是要活下去而已。

    朱瞻基看了看田地里农民那总也直不起的腰,感触良多。回到皇宫,朱瞻基连夜写了一篇文章,把他的经历描述了一番,发给各位大臣,他动情地说道:“百姓如此辛苦,才能谋生,我们怎能不爱惜民力啊。”

    但朱瞻基的文章起的作用不大,好景不长。据朱瞻基派人明察暗访的结果是:大臣们每顿饭大多十多个菜,但又吃不完,浪费惊人。于是朱瞻基和大臣于谦一起,密谋出一个“下田耕地”的主题实践活动。

    第二天一上朝,朱瞻基按照确定好的路线,带领朝廷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带到了京郊的农地里。

    到了田埂旁边,朱瞻基也不说话,自顾脱掉龙袍,挽起袖子,拿起事先派人堆放在田埂里的一把镰刀,走进田里,弯下腰身,收割起水稻来。大臣们一看,都纷纷拿起镰刀跟着皇帝干起农活来。大臣们开始以为皇帝干农活只是意思意思,没想到朱瞻基一干就是四个多小时,大臣们个个累得满头大汗。有的大臣官袍也没来得及脱,但又不好起身,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二天,朱瞻基传旨下去,要宴请百官。这次宴请很特别,每人面前放了十道菜,还有一碗饭,这十盘菜很贵重,有燕窝、银耳、鹿肉,雁肉等。

    满朝文武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人动菜,朱瞻基带头吃菜,文武百官一想,既然皇帝有令,那就吃吧,于是便开始大吃。

    吃了一个多小时,大臣们实在吃不下去了,朱瞻基看到大臣们面露苦色但还在往下吞咽时,便说道:“既然吃不了,就不要再吃了。”话一说完,大臣们都放下筷子,朱瞻基又说道:“大家看一看,自己还剩下多少菜,饭量大的,两盘也足够,剩下的可就浪费了,我听说在座的每餐不少于十个菜,每餐都有浪费,我们如此铺张浪费,对得起每天劳作却吃不饱的老百姓吗?我下令,从今以后,大臣一日三餐,按老祖宗的规矩办,四菜一汤,不得超过五个菜,每餐五个菜你可以自由调配,大臣总算是明白了皇帝的苦心,要勤俭节约,体谅老百姓的辛苦,此事也不知怎么被传扬了出来,一时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当今圣上有汉文帝的遗风。

    当年汉文帝在每年春耕时节,他就亲自率领满朝文武去乡下帮助农民干农活、“忙双抢”。

    有的大臣担心:“朝中无人、如果有人乘机叛乱,那该怎么办?”文帝说:“如果朝中所作之事深得人心,是不会有人反叛的。即使有人反叛,会因不得人心最终会失败的,所以我们不要担心。”

    汉文帝不仅自己亲自下田耕作,而且还要求皇后、皇妃在皇宫的园地开荒种桑养蚕,其中宫女见皇后如此,哪还敢偷懒,一个比一个勤快,为全国广大农民妇女做了好榜样。

    文帝率大臣下田耕作,而且每年如此,究竟是何道理?原来文帝即位时,农业苛捐杂税重,没有生产积极性,结果政府连税收都收不上来,为调动农民生产积极性,文帝对此采取两项措施:一是减轻税负;二是身先士卒,做出样子。

    皇帝亲自下田耕作,在当时老百姓看来,是盘古开天地,于是这条新闻迅速在全国疯传,有百姓说:“皇帝都种地了,我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下地啊!”农民积极性空前提高。而汉文帝也被世人称作明君,这样一来,朱瞻基明君的声名迅速在京城传开了,杨峥是从沈艳秋口中听过了此事,并没有感到半分奇怪,因为朱瞻基本就是千古明君,明君自有明君的风范。这个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八月的阳光已经不那么毒辣了,一大早,杨峥便亲自搬了竹榻端坐在院中的一颗大枣树下乘凉看书,他依旧看的是《道德经》,沈艳秋则是捏着混沌,要说这《道德经》虽不过五千字,但句式整齐,大致押韵,为诗歌体之经文。读之朗朗上口,易诵易记。体现了中国文字的音韵之美。如“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二章)、“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三章)、“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四章)、“其政闷闷,其民淳淳”(五十八章)。这些词句,不仅押韵,而且平仄相扣,有音韵美,也有旋律美。朗诵经文,是一种美的享受,在音韵之美中体味深刻的哲理,让人不知不觉的平静了心儿,心儿一平静下来,多半就有了倦意,尤其是在八月这种酷暑的尾巴上,一棵枣树,一张竹榻、一壶清茶、一本古籍,身旁在站着那么一个俏丽的美人儿,没有倦意才怪。

    低声叨念了几遍,那越来越沉的眼皮儿终究是忍不住合了下来,手中的书卷也从指尖滑落了下来,沈艳秋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看了他一眼,脸上洋溢着一种居家女人该有的满足,她轻轻的走过来,收起了书卷,然后转身进了房舍,手中便多了一块锦被,将其轻轻搭在杨峥腰间,然后风一般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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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0章:谋杀亲夫

    杨峥并没有睡熟,锦被落入腰间他便醒了过来,只是双眼沉重,一时不愿意睁开而已,眯着的眼缝里,他看着沈艳秋去了外面的长袍,露出里面宽大的月华色的长裙来,然后将裙摆轻轻撩起,往腰间轻轻的束起,衣袖也卷了起来,露出了晶莹剔透的白手腕,走到另外一颗枣树下,站好了身形,鬼鬼祟祟地扭过头看了眼杨峥。

    这番举动,不免引起了杨峥的好奇,也不知这丫头这身打扮想要干什么,要离家出走也不应该,这些时日,两日住在一起,可没少上交公粮啊,对她也是温柔体贴,自问这个时代男人该做的他都做了,超越这个时代没有做的,他也都做了,所以离家出走,杨峥打死都不会相信,再说了这丫头什么都不带,也不想要离家出走的样子,心里有了疑惑,干脆闭了眼装睡。

    沈艳秋看了几眼,微微听到了鼾声,才放下心来,又左右看了一眼,这才伸手到了腰间,玉手轻轻一拉,只听得“呛”一声响,玉手中竟多了一把寒光宝剑,阳光下,显得寒气逼人。刚刚有些羞涩的沈艳秋便握住宝剑的那一刹那,神色为之一变,英姿飒爽中,带着几分阴冷的杀气。

    杨峥暗暗吐了口气,心道:“这丫头好些时日没练剑了,怕是憋坏了吧?”

    握住宝剑的沈艳秋,似忘记了杨峥的存在,凝神抬起,就在数丈外的枣树下练了起来,寒光闪烁,呼喝之间,各种招式一一展现,不得不说此时的沈艳秋才是最美的时候,无论是冷漠高傲的面容,还是略带杀气的眼眸,都美得动人心魄,杨峥静静的看着,那长剑起初舞动甚慢,后来越来越快,连绵之中招式变得凌厉无比,那身法迅捷得像只灵猴儿,玉臂舒展,身形错落,好不动人,看到最后不禁暗暗叹服,往日他虽知道沈艳秋剑法高强,但那是碍于她是弥勒教护法的身份,本能的觉得她武功高强,直到此时,如此近距离看她展示每一招每一氏,莫不是无比的奥妙,让他佩服惊叹之余,不免用自己的武功去印证,勉强能抵挡数十招后,便应付不下去,这才明白自己与人家的功夫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亏自己平日里还以高手自居。

    杨峥不动神色的看着,而沈艳秋也忘我的演练,脸上的神情慢慢有最初的冷漠,多了几分柔和,甚至有些喜色,那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感觉,让杨峥心头一动。

    这一套剑法招式并不多,来来去去不过六六三十六式,但沈艳秋习练了一遍后,竟有些事舍不得放下手中的长剑,扭头看了一眼杨峥,见杨峥双眼紧闭,似不曾察觉,暗暗松了一口气,再一次展示起来。

    “这丫头还真是个武痴啊,练武都不要老公了?”杨峥悄悄站起来,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他本是习武之人,落地无声并不难,更何况沈艳秋练剑练得极为认真,根本不曾想到他会醒来,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这时,玉手一扬,手中长剑画出一道惊鸿,状如一朵莲花,狠狠刺了出去,招式狠辣迅猛,让人避无可避。

    “好剑法……?”杨峥忽然叫好起来。

    “谁……?”沈艳秋大吃了一惊,身子一侧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惊鸿,狠狠刺来。

    冷不丁之下,杨峥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沈艳秋变招会那么快,吃惊之余,来不及细想,喊了声:“谋杀亲夫了?”脚下一滑,跟着哎呦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沈艳秋一剑刺出也吓了一大跳,待听到那声“谋杀亲夫”哪里还不知道来者何人,想要撤去剑招,无奈剑法已老,眼看就要刺上去,总算是杨峥见机的快,狼狈的躲过了这一剑,此时看着杨峥坐在地上拍着胸口儿,不禁有些脸红,像一个做错的事情的孩子,眼里甚至可以看见委屈的泪珠。

    杨峥看她这般模样,心头不忍,拍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笑吟吟的道:“我的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谁知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沈艳秋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道:“坏人,我,我不好……?”

    杨峥知道这丫头刚才是吓着了,忙走过去拉着她的小手,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笑眯眯的道:“傻姐姐,什么好不好的,我这不是没事嘛,再说了,刚才也不是你的错啊?”

    沈艳秋却是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倔强的道:“不,是我的错,我差点……?”

    杨峥看这丫头自责的样子,心里竟也有难受起来,说到底沈艳秋自小在弥勒教长大,平日里性子也活泼好动,加上对武学一道极为欢喜,平日里没少花费些时间来习练,自从跟着自己来到了京城,却甘愿做了一个居家的女子,这样的日子非她所愿,碍于对他的情义,才一直刻意压制,可一日两日倒也罢了,一月两月终究是有些忍不住了,今日见他睡着了,加上又无事可做,才一时手痒练起了剑法来,却不想……?“

    杨峥见她满脸的泪珠,伸手轻轻给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珠,笑道:“傻姐姐,我又不是暴君,不过是习剑而已,只管练便是,这般偷偷摸摸的你也不嫌累啊?“

    沈艳秋本也想跟杨峥说说,可她见这京城的女子,大多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便是那些妇人,莫不是相夫教子,她生怕自己打打杀杀的模样,让杨峥心里厌恶自己,忍着一直没说,今日难得有些空闲,杨峥又睡着了,才迫不及待的习练了起来,哪想被杨峥看到了不说,还差点误杀了他,心里那份自责可想而知了。

    “坏人我是不是很没用?“沈艳秋扬起小脸,楚楚可怜的问。

    “怎么会呢?“杨峥笑眯眯的道:”姐姐不止长得漂亮,还能做好吃的馄饨,比寻常的女子可强多了,哪里没用了?“

    沈艳秋本有些担心,听了这话儿,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擦了一下眼睛里的泪珠,忽然咬了咬牙道:“比彭家姑娘,李家姑娘如何?“

    杨峥汗了一把,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这上面了,莫非我这辈子还跳不开这个问题么。

    “这个,这个不能这么比较,大小姐为人精明能干,善于经商,李家姑娘聪慧博学,善于做个才女,姐姐么……?”说到这儿,他故意买了个关子。

    “人家,人家怎么了……?”沈艳秋忽然忸怩地捉着衣角窘问道。

    杨峥看着这丫头担心的模样,好不羞人,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灵巧的小鼻子上点了一下道:“姐姐么,妖娆多姿,还能捏混沌,最适合做,做妖女了?”

    沈艳秋一愣,忽然扬起那张精致的小脸,盯着杨峥道:“你,你刚才的那话儿是真的么?”

    “哎呦,不好这丫头是弥勒教出身,最忌讳人家说她是妖女了,这下麻烦大了?”杨峥嘀咕了声,便开始装糊涂道:“什么话儿,我刚才说过话儿么?“

    沈艳秋咬着红唇,漆黑的眼眸扑闪了两下,道:“嗯,你刚才说了,我最适合做妖女?“

    杨峥大汗,正想用什么话儿解释,却听得沈艳秋咬了咬牙道:“你,你说得没错,我便是喜欢做妖女……?”

    说道妖女两个字,终究是女儿家,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好不动人。

    “恩,我自喜欢妖女了?“杨峥大言不惭的道。

    沈艳秋红着脸嗔了声:“讨厌!“又道:”妖女要舞剑,你也喜欢么?“

    杨峥嘻嘻一笑,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舞剑么,舞就舞了呗,咱家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道:“姐姐你是不知道,你舞剑的样子有多美,我都看得忍不住动心了?”

    沈艳秋白了他一眼,嗔道:“讨厌,要你说好听的话儿,等日后李家妹子,彭家姐姐来了,只怕就没那么好看了?”

    杨峥狂汗了一把,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记仇,对大小姐和嫣儿姐姐,那可是念念不忘啊?“

    “哪能啊,姐姐舞剑的模样,永远是最漂亮的?“说完,急忙岔开话题道:”姐姐以后舞剑不必躲躲藏藏了,这院子倒也不小,改明日我在后园开出块地来,你以后天天舞剑,我就在一旁看着好不好?“

    沈艳秋俏脸一红,小嘴忽然一嘟道:“不好!你,你也要练?”

    杨峥嘿嘿一笑道:“我可不是天天练剑么?”

    沈艳秋大窘,瞪了他一眼道:“你,你少胡说,你什么时候练剑了?”

    “没练么?”杨峥忽然伸出手掌在自己脑门上重重的拍了一记,道:“你看我这记性……?”说着眼珠子在沈艳秋凹凸有致的娇躯上一扫,道:“要不,咱们现在练练……?”

    沈艳秋收起长剑,红着脸道:“我,我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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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1章:随机应变

    杨峥哈哈一阵大笑,两人重新走到了枣树下,杨峥伸手拉过沈艳秋的小手,将她的身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沈艳秋有些脸红的忸怩地作势挣扎了一下,但被杨峥手腕轻轻一用力,便在他怀里落了坐,道:“你,你今日不去军营么?“

    这些时日,杨峥为了训练神机营,每日天不亮就去了军营,晚上才拖着一脸的疲惫回来,沈艳秋已经习惯了他每日早出晚归,似这般悠闲,还是头一遭,才有此一问。

    杨峥感受着腿上的柔软,舒服的哼了声,大手极不老实的揽住了沈艳秋的小蛮腰,趁着她不注意,一路攀爬了上去,摸到了那处柔软的所在,五指轻轻一抓,贴着她耳朵道:“去军营做什么,家里有这么好看的妖女还不够我看的,去军营看那些大头兵多没意思啊?”

    沈艳秋虽长在弥勒教,但终究是女儿家,大白天的酥胸被坏人如此抚摸在手中,一张粉脸登时滚烫滚烫,轻轻按住那一双做坏的大手,咬着红唇道:“现在可是白天呢,你不怕人看见……?”

    杨峥嘿嘿一笑,双手拨开了沈艳秋的小手,紧紧的握住了那一对柔然,轻轻搓揉了两下,那一对本就鼓胀的柔软,立即变得傲然挺拔起来,虽隔着衣物,但依旧能极好的感受到手掌里传递而来的弹性,柔软。

    “不是白日我还不摸呢?“杨峥厚颜无耻的道。

    沈艳秋毕竟是女儿家,见这坏人如此没脸没皮的,哪里受得了,翘臀一抬,便要逃开,如此好的机会,我们的杨大人岂能让倒手的鸭子飞走了你,五指忽轻轻一捏,中指与大拇指在那两团柔软上轻轻一弹。

    弹指神功的威力,素来是杨大人的一绝,不管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还是李嫣儿,莫不是败下阵来,沈艳秋虽是弥勒教护法,一身功夫出神入化,但到底还是个女儿家,只要是女儿家没有不怕杨大人的弹指神通的,所以沈艳秋刚刚抬起的翘臀,又乖乖的坐了下来,鼻腔里轻轻哼了声,一张小脸重新倒在了杨大人的怀里,杨大人摸着那鼓腾腾的柔软,鼻中闻着那淡淡的幽香,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眼神儿也热了起来。

    “沈姐姐,我们回屋吧?“杨峥盯着沈艳秋吹弹可破的脸蛋,嘿嘿笑道。

    沈艳秋哪里不知道这坏人打什么主意,一张小脸早已臊得不行,想要挣扎站起来,却是浑身没了气力,唯有任由那坏人抱着自己身子,走向了左侧的厢房。

    杨大人心里那个得意,恨不得就这么喊两声才好,便在这时,听得一阵脚步声,跟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杨大人,杨大人,你可在家么?我是王振啊……?”

    “王振……?“杨峥楞了下,这家伙不在宫中里给皇帝好好当差,怎么出宫了。

    身为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按照宫中的规矩,是不能轻易出宫的,所以杨峥一听王振,不免有些惊愕,心道:“莫不是皇上有什么事吧?“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咬了咬牙道:”沈姐姐,你先去洗白白,待会儿你家相公再来找你!“

    沈艳秋幽怨的看他一眼,红着脸应了声,从怀里退了出来,低着头红着脸进了左侧的厢房。

    “杨大人,皇上也来了?“没听到立即的应答,王振干脆将皇帝的旗号也打了出来。

    “我日,怎么皇帝也出宫了,幸亏老子刚才没冲动,若不然被撞见了可就坏了我人称诚实可靠小郎君了声誉了?“杨峥暗自嘀咕了声,伸手摸了一把汗珠,整理了一下衣衫,迎了上去。

    刚赶到门口,就见十几个身着飞鱼袍,腰挂绣春刀的彪壮汉子跳了进来,左右看了一眼,分别站在两侧,其中竟是大半年不见的高航,高航显然也看见了他,只是飞快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算是打了招呼,杨峥知他有军务在身,不便说话,暗暗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礼。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只见几个侍卫拥护下,走进来一个身着一件淡色长袍,长袍下一双羊皮短靴踩在地面上咯吱咯吱作响,腰间那一块紫色的玉佩,被阳光一照,发出幽幽的紫色光芒,好不诱人,再看来人的相貌,长眉入鬓,双目如电透着威严,高挺的鼻子下一张红唇紧紧的抿着,一头乌黑的头发,紧用一根玉簪别着,衬托着身姿欣长伟岸,来人进了房舍,抬头扫了一眼四周,漆黑的眸子才落在了杨峥的脸上,望着一脸惊讶的杨峥,忽的哈哈一笑道:“怎么,杨爱卿不欢迎朕来寒舍么?“

    杨峥微微一愣,忙道:“皇上说小了,微臣只是一时太过惊喜,才呆住了,皇上能来微臣的寒舍,那是微臣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哪能不欢迎?“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道:”来就来,非得挑这个时候,这不是诚心坏我好事么?“

    朱瞻基哈哈一阵大笑道:“我就知道杨爱卿不是这样的人嘛?“

    杨峥暗暗汗了一把,急忙施礼道谢。

    朱瞻基摆了摆手道:“朕既出宫了,那及不要摆弄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了,看着怪累的!”

    杨峥正担心自己礼仪不周到,听了朱瞻基这话儿顿时松了一口气,道:“那微臣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果真简单的行了一礼,便请朱瞻基进了院中。

    两人在院中坐下,早已闻声赶出来的沈艳秋奉上了两杯两杯茶汤,已经眼下北京的瓜果小吃,慢慢放了一桌子,朱瞻基赶了半天路程,已是口干舌燥,也顾不得这茶汤热不热,端起来喝了两口,才轻轻吐了口气,看了杨峥一眼道:“杨爱卿,朕与你是朋友对不对,朕有事情是可以与你说的,对不对?“

    杨峥一脸正色道:“当然了!陛下与微臣可是康熙与小宝?那是生死之交!“

    一旁的王振一脸的羡慕,心道:“这个杨大人果然是好福气,竟与皇上成朋友了,往后的好处只怕不少?“

    朱瞻基忽然摆了摆手,王振立即会意,冲着身后的几个锦衣卫丢了个眼色,众人便退到了门外,唯独王振恭敬的站在一旁。

    杨峥看了一眼朱瞻基,见他眉头紧锁,分明是有烦心事,倒也不着急着问,这种事情为头当事人最为清楚。

    朱瞻基酝酿了一会儿才道:“朕有一件烦心事?让朕好生为难,今日特意来说给杨爱卿听听,让你个朕拿个主意。”

    杨峥吓了一大跳,心道:“帮皇帝那主意,这事若是被那些言官知道了,少不了要被弹劾一番。但皇帝既然来了,自己也不好让皇帝不说,只好随机应变了?”

    “陛下请说!”杨峥缓缓的道。

    朱瞻基嗯了声,道:“朕知道你和那些书呆子不一样,你又是朕的朋友,朕也不避讳你!朕想废除皇后——?“

    此话一出,饶是杨峥平日里胆子不小,也忍不住吃了一惊,一脸茫然的看着朱瞻基,许久才道:“此乃大事,陛下可同杨大人等人商议过?”

    其实朱瞻基本没想废除皇后,那胡氏虽贵为皇后,但她为人忠厚善良、天性贞一、举止庄重、无媚顺态。而且她也没有生育儿子,只有两个女儿顺德公主和永清公主,因此并不得宠。宣宗最宠爱的女人孙贵妃,也只生有一女,没育儿子,两人本是半斤八两,但这几日那孙氏在耳旁不断的吹枕边风,起初朱瞻基还能坚持,可他实在对孙氏情意无限,被孙氏哭哭啼啼了几番后,便动了心思,本以为这事情倒也不难办,那胡氏身居皇后之位,却没有子嗣,用这个理由废除皇后,倒也不是难事。

    当时脑子一热便答应了孙氏,孙氏心头欢喜,自是极力奉承,这一夜好不快活。第二日朱瞻基白着手废除皇后的事宜,此事虽说是皇帝家事,但终究是大事,须得满朝文武的同意才行,他先召见大臣张辅、蹇义、夏原吉、杨士奇、杨荣商议,称:“我年过三十未有儿子,现在孙贵妃有子,母从子贵,古亦有之。但皇后宜何如处置?”於是列举胡皇后多次过失。杨荣倒也好说话,说:“废掉皇后即可。”

    朱瞻基没想到自己的臣子如此通情达理,登时大为高兴,忘乎所以之下,又问了声:“废后之事在以往有惯例么?”

    蹇义称:“宋仁宗降皇后郭氏为仙妃。”这话儿听着好听,但朱瞻基明白,蹇义实则并没有同意,而是在用宋仁宗废除皇后一事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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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江山介绍:
永乐二十二年,明成祖朱棣在北征返京的途中病逝,英国公张辅、阁臣杨荣为了避免朱高煦、朱高燧趁机作乱,秘密迎朱高炽登基为帝,视为明仁宗。 就在这一年,一家中等公司的销售会计师在游览泰山之时, 被人算计从泰山推下,来到了大明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 遇奇人、做奇事、历奇险,习得一身武功。 原本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一夜忽有星变“天命尽矣!”明仁宗驾崩,明宣帝即位,杨峥也被卷入滔滔历史洪流中, 从此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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