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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景之月     逍遥江山txt下载     逍遥江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42章:废后风波 上

    朱瞻基熟读典故,自是知前朝这件大事,据《宋史》记载,仁宗有段时间非常宠幸尚美人、杨美人,而这两位也很不识趣,自以为有皇帝撑腰,尾巴就翘上天去了,对郭皇后也不待见,好几次因为一些小事而发生争执。有一天尚美人当着郭皇后的面,向皇帝说郭皇后的坏话。身为后宫主人的郭皇后怎能容忍,于是,冲上前去给尚美人一个耳光!没想到仁宗到两人中间去劝架,不小心一巴掌就落到了仁宗皇帝脖子上。郭皇后又是留着指甲的,顿时在仁宗脖子上留下几道血痕。仁宗此时不过二十四五岁,年轻气盛,加上又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还有不少太监宫女看着,这脸丢大了。仁宗大怒,登时血往上冲,但仁宗生性仁慈,于是强压怒火,愤愤离去。

    若此时发生在寻常人家,或许三五天之后也就放一边了,可是在宫廷,一个巴掌仅仅是宣告一场轰轰烈烈的废后运动的开始。

    首先发难的当然是尚美人和杨美人。两人和郭皇后一向有过节,而一旦郭后被废,两人极有希望取而代之。此时郭后竟然当众打伤了仁宗皇帝,那还得了,虽然说皇后是一国之母,可皇帝对皇后依然是丈夫,是君上,是不可冒犯的上天,就算是在民间,那也是“夫为妻纲”。何况又是打在脖子上,让仁宗皇帝有何脸面面对朝廷大臣,面对天下臣民。仁宗皇帝必将成为本朝,不,是古今第一可笑之君王。试想,听到自己的两个女人如此说,仁宗皇帝情何以堪?

    第二个跳出来的是吕夷简。吕夷简是仁宗朝极有权势的一位宰相。早在刘太后辅政期间,吕夷简就深受重用。而在刘太后去世之后,仁宗想清除一些刘太后的党羽,而建立自己的班底,于是和当时担任宰相的吕夷简商议。回宫之后,仁宗和郭皇后说起此事,郭皇后说:吕夷简就唯独没有阿附太后吗?只是他那人,一贯奸猾,善于应变罢了。仁宗一听记在心上,随即罢免了吕夷简。而吕夷简向来和仁宗皇帝的亲随太监阎文应关系很好,一打听竟然是郭皇后在背后搞鬼,心中嫉恨。

    吕夷简四月罢相,之后,宋仁宗听说,正因吕夷简的进言,自己的生母李宸妃才能按照皇后的礼仪安葬,对吕夷简非常感激,那年的十月就恢复了吕夷简的相位。此时,一个巴掌引发的风波发生了,吕夷简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于是向仁宗进言废后。而阎文应更让诸位大臣看看仁宗皇帝脖子上的伤痕。一时之间,大臣议论纷纷。有人义愤填膺,以为天子受辱。有人大声抗议,以为皇后无错。

    此时仁宗皇帝的决定就最为重要了。

    在挨打之初,仁宗皇帝当然想废后,可之后的天,以孔道辅、范仲淹为首的十多位朝廷大臣纷纷上书,抗议废后,以为郭后无大过,废后伤国本。可最终仁宗还是决定废掉郭皇后。

    一切只因为,仁宗皇帝对郭皇后的怨恨由来已久。

    郭皇后是平卢军节度使郭崇的孙女,家底可谓深厚,而且是刘太后当年亲自选中。当初有位张美人也参加了选后,仁宗皇帝非常宠爱,可是刘后不喜欢,仁宗文弱年幼只能依从母后。而刘太后手腕强硬,在历史上有宋朝武则天之称,然史书记载对仁宗非常关爱。在母亲的阴影下生活的少年仁宗,也想自由的呼吸,真正做一回君王。虽然不敢公开对抗母后,可对于刘太后选择的郭皇后却一直冷淡。加上郭皇后年幼无知,仰仗刘太后的宠爱,多番干涉仁宗,不许仁宗和其他妃嫔亲近。一旦刘太后去世,积压的怨恨就在仁宗心中盘旋。而郭皇后此刻的一巴掌,就成了引发连环轰炸的导火线。

    终于,仁宗决定不顾朝臣反对,下旨废后。在诏书上当然不能提打了自己一耳光的事情,而是说郭皇后入宫多年,却没有生育,自愿进入道观忏悔。一场风波暂时被压制下去了。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不算太过。可之后,仁宗竟然默许他人毒杀郭后,隐然成为杀死自己第一任妻子的凶手。

    有一天,仁宗在后宫走着,看到郭皇后以前坐的肩舆(轿子),想起了自己和郭皇后少年相识的种种往事,心有不忍,于是写了一首词让人带给废黜的郭皇后。两人诗词唱和,让仁宗更加感动。当仁宗表示要召见郭皇后的时候,郭皇后却表示,只有在召集百官正式恢复皇后的身份,才能再次和仁宗相见。

    郭皇后有点贪心了。而这些举动也立刻引来了力主废黜郭后的宰相吕夷简和太监总管阎文应的恐慌。一旦郭后复位,仁宗皇帝自然没事,可吕阎二人,必然死无葬身之地。不久之后,郭皇后生了点小病,仁宗皇帝让阎文应带了御医去给郭后看病。阎文应逼迫御医改换药材,故意加重郭后的病情。之后郭后暴死。曾经有于是王尧臣怀疑死因,要求检查郭后的饮食记录,但仁宗不准许。一段泼天大案,再次生生被压制下次。

    虽然仁宗心念郭后,可既然已知阎文应、吕夷简和郭后有生死之仇,却依然派阎文应去探视郭后,而郭后暴死,疑点重重,却置之不理,虽然没有亲手行凶,和杀妻无异!

    仁宗心中本对郭后心存愧疚,为何之后后如此冷酷?只为郭后贪婪。当仁宗发出邀请,若郭后以情动之,徐徐图之,或许还有望回归宫廷。可郭后不知进退,竟然以恢复皇后之位要挟,难免让仁宗又想起当年刘太后的压抑和郭皇后往昔的跋扈,一瞬间,满腔柔情化为冰水,郭后死因,从此种下。

    而之前提到的尚美人和杨美人,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此时宫中以杨太后为尊,在一个巴掌引发的风波之后,杨太后以两位美人魅惑仁宗,使仁宗身体虚弱,以至耽误国事为由,下令将两位美人赶出宫廷,并强迫她们出家。两位美人哭哭啼啼,哀告仁宗,仁宗也没奈何。阎文应这个太监此时也跳出来,给每人一巴掌,痛骂说,你两个卑贱的宫婢还想说什么!想见尚杨二美人平时目中无人,连太监总管阎文应也同样不放在眼里。此时被贬,受其奚落,也是自然。

    朱瞻基听蹇义用这件事说话,心头不悦,冷哼了声道:“朕不是宋仁宗!”仅仅一句话,便让蹇义不敢多言。

    朱瞻基转而问张辅、夏原吉、杨士奇为何不说话。杨士奇表示对:“臣对於皇后,犹如孩子侍奉父母。现在皇后是母,群臣是子,为子的岂敢讨论废母!”朱瞻基遂问张辅、夏原吉,两人仍然规避称此为大事,容其详议。

    这样的事情最怕详谈,一叹少不了要弄得沸沸扬扬,皱着眉头说:“此事不能给外面所谈论么?”蹇义称:“这是自古就有的事情,还有什麽可讨论的!”杨士奇遂争论道:“宋仁宗废郭后,孔道辅、范仲淹率台谏等十数人入谏而被黜,至今史册均称贬,何谓无议!”随后众人争论不休,於是退下。杨荣、蹇义对夏原吉、杨士奇说:“皇上有此志向很久了,不是我们臣下能够阻止的。”夏原吉称:“但应当商议处置皇后。”杨士奇称:“今我听到皇上所称的皇后过失,均非应当废后的罪过。”于是众人商议不决。

    如此一来,朱瞻基有些不悦了,可此事还需取得内阁同意才行,唯有耐着性子在第二日再次召见杨士奇、杨荣到西角门,问商议结果。杨荣从怀中取出一纸,列出皇后过失二十事,均为诋毁,称:“以此可以废后了。”宣宗看了其中两三件事后,就艴然变色道:“你们这样诬陷,难道宫庙无神灵就看不到了么?”对杨士奇说:“你怎麼看?”杨士奇答道:“汉光武帝废后,诏书曰:‘异常之事,非国休福。’宋仁宗废后,后来非常后悔。希望陛下谨慎。”朱瞻基不悦,于是命两人退下。

    这几日便也没在提此事,但此事也不知被谁走漏了风声,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跟让他气恼的,是那些闻风而动的言官,竟连夜上了奏章,表明自己的态度,竟是清一色的用“汉光武帝废后、宋仁宗废后说事,若说这样倒也罢了,毕竟还有几分建设性的意见,可有些言官干脆大骂此举是昏庸之举,是商纣王,是隋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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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3章:废后风波 中

    言官一出动,其他的文武官员也开始上奏,大家态度鲜明,那就是不同意皇帝废除皇后,这个说皇帝是天子,如同百姓之父。那么皇后就为民之母,要行母之道,恩慈待人,不可轻废?“

    另一个则说:“君无戏言,君仁臣忠。作为一个皇帝,必须要言而有信,这是为君之道。

    废立皇后都是国家的大事,不是儿戏。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如犯罪,无德等,不可以随便废黜。

    前有列祖列宗,后有千秋史册。不仁不义,天理不容,人心难服啊,更有甚者,干脆拿出朱棣当年选胡氏的事来说,当年朱棣为皇太孙朱瞻基主婚,却选胡善祥为妃,孙氏只能居侧室为嫔,此事永乐一朝老臣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时也被这些群臣用来反对废除皇后的借口……”一时整个紫禁城好不热闹。

    起初朱瞻基还能安抚几句,一些年纪大的言官倒是好说,纷纷停止了劝说,那些年轻气盛的,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见皇帝不收回废除皇后的皇命,竟不请自来,纷纷跪倒了午门外,呼天抢地的大喊,事情到了这儿,就闹大了。

    朱瞻基没想到自己刚刚登基就发生这样的事,而这些言官实在可恨,竟在午门前哭喊,这让他好生气恼,可对这些言官又发作不得,只好让太监收了他们的奏章,然后告诉他们回去等候便是。

    谁知这些言官吃了雄心豹子胆,非要皇帝来午门前,当着他们的面儿,亲口做出承诺。

    一听这个要求,朱瞻基自是勃然大怒,他本就有心废后,如今不过是看群臣闹得沸沸扬扬,才收敛了几分,但收敛并不代表怕了,只是一直委婉的手段而已,想不到这些家伙如此不知趣,竟要求皇帝亲口承诺,他是皇帝,金口玉言,岂能轻易承诺,自是不答应。

    得知皇帝不答应,那些大臣更是离谱,奏折一本一本的往上送,午门外跪着的人越来越多,还有许多文武大臣。

    这下朱瞻基更怒了,但他怒归怒,还没失去理智,知道这些言官可不能轻易的打杀,弄不好自己想要的结果达不到,还弄得一个号昏君的声名,所以他只是让太监去收了他们的奏折,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本以为这下这些言官该走了吧,但他显然是低估了这些言官的毅力,他们奏章是送上了,但人却是没走。

    不得已朱瞻基再一次下了圣旨,让太监王振去传旨,说:“让他们先回去,此事他会与内阁好好商议的?“

    谁是王振回来说,那些言官不答应,非要皇帝亲自去对着百官言明此事,否则便在午门外长跪不起!“

    常言道,佛也有火,更何况是人,朱瞻基虽说好说话,但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如此低声下气了几次,群臣竟一点面子都不给,当时就火冒三丈,要把那些大臣给轰出去,总算是在王振、陈芜二人的劝说下,压住了火气,可那些群臣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费尽心思写的奏折,皇帝看也懒得看一样,还发下话儿,他们习惯跪就让他们跪个够好了!“

    皇帝发了话儿,自然没人敢劝说,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朱瞻基处理了政务,一看天色,差不多黄昏了,想来那些文官武将也该回去了,他便让王振去看看,还剩下多少人?“

    谁知结果让他更是恼火,人数一个没走不说,还多了十几人,黑压压的跪在那里,叫嚷着让皇帝给个话儿。

    朱瞻基一听还跪着,脑袋登时有些大,一时也没了主意,又不想找杨士奇等人商议,想来想去竟想到了杨峥,一早也不顾午门外的嚎啕,干脆带着王振几个侍卫溜出宫来,来个眼不见为净。

    杨峥默默听完朱瞻基的苦水,忽然在这一刻,他想起明朝后期的两次争斗,第一次是嘉庆年间的大礼仪之争,做了荒唐皇帝十余载的正德皇帝走到了生命尽头。然而三十一岁的他并无子嗣,经过首辅杨廷和的挑选和皇帝批准,由其堂弟远在湖北安陆州的藩王朱厚璁(火字旁)即位,就派大臣去迎接他。在嘉靖从湖北进北京时,就与朝臣们就欢迎仪式的规格发生了争执。在封建社会,皇帝家族的传承脉络必须特别清晰,嘉靖皇帝既然做了皇帝,就得要求他和前面的皇帝具有直系亲人关系,于是以首辅杨廷和、礼部尚书毛澄为首的群臣认为朱厚熜应该首先过继给已故的明孝宗做儿子,然后再继承皇位。因此他们便要在北京城外搞一个“皇子过继和太子受封”的仪式,然后让朱厚熜以太子身份走东安门入宫。但朱厚熜认为诏书上写的是让自己来当皇帝,不是来当太子的,而且朱厚璁为人特别孝顺且认死理,本来他亲生老爹已经死了,自己过继给叔叔也没啥,不过他认为自己就是兴献王的儿子,不是弘治皇帝的儿子,怎么也不肯变通。在朱厚熜的坚决反对下,张太后和大臣们让步了:先继位再说。于是,朱厚熜从大明门入宫,随即登基做了皇帝。

    但嘉靖年纪虽小,可为人却是极为聪明,登基为帝后,那就是天下之主,所以在三天后,?就让礼部议自己父亲的庙号问题,朱厚璁的意思是将自己的父亲立个皇帝号,然后将父亲牌位从老家移到京城的太庙中,跟祭祀其他先祖一样祭祀自己的父亲,按说此举也属正当,在本朝也有先例。朱元璋尊称生父朱世珍为仁祖淳皇帝,朱建文称朱标为兴宗孝康皇帝,这些都是生前并没有做皇帝,在后世子孙为皇帝的情况下所上的一个尊称,为的就是行使礼仪上的方便。

    嘉靖皇帝的提议被杨廷和驳斥回来,杨廷和认为“为人后者为之子”,既然朱厚璁继承了人家的皇位就应该成为别人的子嗣。杨廷和还举了两个例子,汉哀帝没有子嗣,将宗室陶王之子过继过来立为太子,宋英宗没有子嗣,将濮王之子过继过来将来继承大统。而且杨廷和还指出,孝宗作为成化皇帝子嗣中的大宗不能绝嗣,所以必须将其他小宗过继过来继承大宗子嗣。杨廷和的这一说法实际上不攻自破,因为孝宗这一宗绝嗣后,朱厚璁这一宗自然就继承了大宗。

    皇帝觉得杨廷和的话有问题,但受制于自身学识和雄辩能力有限,嘉靖皇帝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事情就这样僵住了。

    事实表明一个人的雄辩能力非常重要,它能够让你掌握话语权,让对方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从而不攻自破。但是雄辩需要你找准对方的破绽,从而一击而中,这就需要你有丰富的知识,特别是要熟知历史典故,从历史的案例中寻找突破口。

    张璁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弘治十一年的举人,正德十六的进士,其间相隔了二十三年,张骢都这样坚持过来了。张璁中进士时正处在正德与嘉靖两个王朝交替间,此时他正在礼部实习,当皇帝与杨廷和正在斗法的时候,张璁上了一道《大礼疏》。

    张璁是一位对礼仪颇有研究的人,对《周礼》、《仪礼》、《礼记》涉猎较多,杨廷和的**与跋扈终是招致有的人不满,张璁将杨廷和的漏洞一件件挑了出来,件件打在了杨廷和的脸上。

    这篇《大礼疏》从五个方面指出了杨廷和的错误。首先,张璁说不让皇帝认生身父母有违孝道;其次,汉代陶王的儿子,宋代濮王的儿子都是在汉哀帝、宋英宗还在世的时候就过继来的;另外,嘉靖皇帝是按照宗法制伦序继位,跟孝宗皇帝没有关系;根据宗法制中“长子不得为人后”的原则,皇帝作为他人长子也不能过继给其他人为子;最后张璁又说统与嗣不同,继统没必要继嗣,昔日汉宣帝以汉昭帝侄孙的身份继承大统,也并没有过继给汉昭帝一说。

    张璁的这篇《大礼疏》上奏上去,嘉靖大喜,尤如拨云见雾一般,他高兴的说道:“此论一出,吾父子必终可完也。”此疏虽然传至杨廷和那里,但杨廷和并不买账,他虽然斥责张璁“书生焉知国体”,但杨廷和本人却难以提出令人信服的辩论,其后虽然在他的示意下给事中、御史纷纷上书要求治张璁的罪,但舆论的天平已经向嘉靖倾斜,皇帝已感到底气足了。

    对峙双方仍在僵持的情况下,张璁又写了一道奏疏,名曰《大礼或问》,张璁在这道奏疏里重点从“统与嗣”方面对自己的观点再详细的论证了一番,而且还附有许多前朝的例证。张璁的这道奏疏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礼部侍郎王瓒竟也为所动,杨廷和试图让人去阻止张璁,而张璁绕过内阁直接将这道奏疏从左顺门递进了通政司,《大礼或问》在帝国引起的震动已经超过《大礼疏》,退休在家的前三边总制杨一清竟也读了此文,杨一清给吏部尚书去信道:“张璁此论即使孔孟在生也无法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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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4章:废后风波 下

    真是“檄文如箭”啊!“文章值千金,扭转乾坤看我行。”读书人的作用在这一刻毫无异议的表现了出来。

    到如今,文臣只好做出退让,同意称嘉靖生父为本生兴献帝,母亲为本生兴献后,但不加“皇字”,皇帝还须称弘治为皇考,实际上嘉靖认了两位父亲,但与弘治之间并无过继关系,只是一种称呼。这种结局只能是双方各退一部,嘉靖以保全父子关系而获得暂时的胜利。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大明言官的力量,一时的失败并不足以让他改变初衷,内阁首辅公杨廷和开始了人事调动。他将张璁调任南京刑部主事,让其远离朝廷,同时将上书支持自己的云南巡抚何孟春调任吏部侍郎,离职的御史林俊任命为工部尚书。杨廷和此举的确不妥,虽然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但身为内阁首辅行宰相之事,的确是违法行为,因为帝国没有赋予他以及他的内阁那样的权力。现在看来,杨廷和的确有欺负人的意味,他更想通过这场大礼仪事件将年轻的皇帝纳入官僚的掌控之中,而不是像正德那样脱离了掌控。

    同样嘉庆对眼下的安排也大感不满意,他是个孝顺的人,要的不仅仅是群臣承认自己的父母,而是要给自己的身生父亲上一个完整的称号,那就是有着庙号、尊号、谥号一共21字的完整称号,而且他的牌位也要从湖广移到太庙中,供奉在正德之前,弘治之后,这是朱厚熜的最终想法。但大臣们不答应,所以他还要继续争斗下去,而要展开争斗,那就需要有人上书,第一次争斗后,他的人马基本上都被老狐狸杨廷和给调离了内阁首辅杨廷和当然知道皇帝最终要干什么,但杨廷和依然位高权重,羽翼未丰的嘉靖皇帝只好与其周旋。皇帝希望有人上书重提此事,然后他再顺水推舟。年轻的皇帝在与杨廷和的较量中仍然处于劣势,皇帝下到内阁的诏书几次被杨廷和驳回,久而久之嘉庆对杨廷和这种飞扬跋扈的手段大为不满,暗中策划言官弹劾杨廷和,不久兵科给事中弹劾杨廷和曰:“昔日钱宁、江彬专权纳贿不去追究,先皇自封威武大将军不去追究,如今却要为皇帝对生身父母的一称呼在这里争,实在是欺国”。这一招可谓是极为厉害,杨廷和立即被打中了要害,杨廷和知道这次是哑口无言了,唯有提出要辞职,类似的伎俩杨廷和已经搞过一次。上次辞职导致一百多名官员上书挽留,嘉靖也知道自己刚刚登基,朝政还需要杨廷和住持,一旦他批准杨廷和的辞职,将会引起朝局动乱,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并没有同样杨廷和的辞呈,甚至为了为了安抚杨廷和,嘉靖帝将这位上书的给事中下到诏狱中,虽是如此,但谁都看得出皇帝已经对杨廷和愤怒了,清算迟早是要给的。

    这事情并没有等太久,?嘉靖二年内廷宦官上报宫内开支紧蹙,要求派宦官去江南催促织造,皇帝命杨廷和起草谕旨,杨廷和拒不起草,还责问皇上难道要跟几个邪佞共治祖宗天下吗?

    嘉靖不似前几任皇帝,他孤傲而倔犟,眼见杨廷和不合作,他绕过内阁直接颁发了旨意。这下惹恼了杨廷和,杨廷和又提出辞职,这次皇帝再没有挽留,而是直接批准了杨廷和的请求,并以杨廷和不守臣道给杨廷和做了总结。

    杨廷和既已离开,嘉靖搬倒了这个礼仪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与此同时,在南京的张璁也没有闲着,在这两年时间,张璁认识一个叫桂萼的人,这人跟张璁在礼仪之争上的观点一致,同时俩人还注意联系一些观点相同的人,最终他们是要组成一个小团体。经过两年的准备、酝酿,两人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嘉庆三年的新年刚过,桂萼的奏书就来了,他指出皇帝应该称孝宗为皇伯考,称自己父亲为皇考,并在后面附上其他人的联名。大议礼之争中挺皇派说的话总是说到了嘉靖的心坎上,很多嘉靖想说却不知该如何说,或者不适宜说出来的话都由这些臣子们总结出来。

    杨廷和已去,南京支持自己的官员已经形成气候,宗室和勋贵也开始倒向自己,自己不是再像正德十六年那样孤军奋战。此时的皇帝以为再无阻碍,但此时的明王朝早已形成官僚一体,这不是杨廷和一个人的问题,也不是一派官员的问题,皇帝要面对的是全天下的官僚。

    这次在京的官员们纠集了二百多人抵制皇帝,失去了杨廷和在前面当挡箭牌,皇帝将独自面对群臣,场面面临失控的局面,皇帝急调张熜、桂萼帮他打仗。嘉靖此举令在京的官员们担忧起来,他们害怕张、桂二人进京增加皇帝这边的力量,便对皇帝退让一步,也就是在在皇帝继续尊称弘治皇帝为皇考的情况下允许皇帝称自己生父为皇考,眼见文官退让一步,嘉靖也退让了一步,这样,皇帝在这场争斗中又前进了一步。

    本来准备进京大干一番的张璁和桂萼在凤阳这个地方接到让他们返回南京的旨意,原来在嘉靖得到允许更改父亲称号的同时,文官们上书要求禁止张璁、桂萼进京,虽然皇帝不想这么做,但既然自己的要求已经部分得到满足,也只好同意文官的请求。张璁和桂萼却并不打算就这么回去,他们的理想一直是想进京跟这些官员们大干一场,于是两人在凤阳继续上书,要求皇帝去掉对生身父母“本生”的称号,因为“本生”二字就意味着生身父母比弘治矮了一头。

    眼见张、桂二人不愿意停手,皇帝也意识到此事不宜停下来,应该趁热打铁继续推进,便命令张、桂二人继续进京。嘉靖三年五月,张、桂二人终于抵京,随即被皇帝任命为翰林院大学士,两人开始放开手脚正式大干,张璁和桂萼先给群臣拟了罪状,说他们欺君罔上,然后大骂杨廷和等人,引起群臣不满,以杨廷和儿子杨慎为首的一批翰林学士们打算趁张璁、桂萼进宫的时候将他们二人围殴致死,结果是张璁、桂萼提前得到消息躲在武定侯郭勋府上几天几夜不敢出来,至此这件事情已经波及整个大明。

    嘉靖三年七月,嘉靖帝召见群臣于左顺门,宣诏生母章圣皇太后去“本生”二字,更定尊号曰:“圣母章圣皇太后”。这完全更改了嘉靖元年的诏谕,使群臣惊诧异常。

    为决心维护考孝宗的礼法,礼部侍郎朱希周上疏,指出嘉靖帝更定皇考之举“不足取信于天下”。六部、九卿、詹事、翰林等官员,相继上疏抗争,皆被留中不发。为避免官员们纠缠,嘉靖帝宣布罢朝,斋居文华殿。尚书金献民、少卿徐文华见此情景,倡言于群臣:“诸疏留中,必改孝宗为伯考”。大学士杨廷和之子修撰杨慎言道:“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编修王元正、给事中张(左“羽”,右“中”)遂留朝内文武群臣于金水桥南,曰:“万世瞻仰,在此一举。今日有不力争者,共击之!”吏部右侍郎何孟春、少卿徐文华复相号召,于是九卿二十三人,翰林二十二人,给事二十一人,御史三十人,以及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大理寺等共二百二十九名朝廷命官,俱赴左顺门跪伏,高呼“高皇帝(tai祖朱元璋)和孝宗皇帝”,力谏嘉靖帝考孝宗。

    由于朱厚熜的支持,议礼派的队伍也在不断扩大,双方的斗争也日趋激烈。经过几回合的你来我往,终于爆发了“血溅左顺门”事件。由于议礼派逐渐占据上风,护礼派群臣决定集体向皇帝进谏。嘉靖三年(七月,包括九卿二十三人,翰林二十人,给事中二十一人,御使三十人等共二百余人的庞大队伍,集体跪在左顺门外,大呼明孝宗。哭声,喊声震天。刚上完朝正在吃早饭的嘉靖忽然听见外面乱糟糟的,便让人去打听,得知百官前来请愿,便让宦官劝百官们回去,宦官们的劝说毫无效果,局面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午后。

    嘉靖一怒之下,命太监将跪伏官员的名字全部录下,并逮捕了丰熙、张(左“羽”,右“中”)、余宽、黄待显、陶滋、相世芳、母德纯等为首的八人入狱。然而这并未能制止群臣的伏谏。杨慎、王元正撼门大哭,百官也伏哭不止,哭声震动宫阙。嘉靖帝大怒,又命逮马理等一百三十四人入狱,从而终止了左顺门跪伏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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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5章:皇帝的爱情

    此后,嘉靖帝决心从严处理参加跪伏左顺门的官员。他首先下令追捕逃匿的官员,前后逮捕各司官员共二百二十人。其次,对丰熙等八人严刑拷讯,并充军边疆。对四品以上的官员俱夺去俸禄,五品以下的官员一百八十余人予以廷杖,杖死者有编修王相等十七人。其三,再次宣诏尊父兴献帝为皇考恭穆献皇帝,并上册宝,将兴献皇帝主位自安陆迎至宫中,奉谒奉先、奉慈二殿。其四,嘉靖七年夏六月,对谏争大礼议的诸官进一步追夺。已罢官的大学士杨廷和被斥责“为罪之魁”,削籍为民;诘已故尚书毛澄“不能执经据礼”,林俊“著论迎合”,各夺生前官职。大学士、尚书蒋冕和毛纪、乔宇、汪俊等虽已致仕退休,也被夺职;斥吏部右侍郎何孟春“鼓舞朝臣,伏阙宣呼”,“情犯特重”;吏部郎中夏良胜“胁持庶官,望遂邪志”,“酿祸独深”,俱发遣原籍为民。嘉靖帝还命礼部将此诏谕揭示承天门(即今**)下,以为诸司官员警省。左顺门跪伏事件,以嘉靖帝的考生父不考孝宗而结束。这件大礼议之争事件前后延续了十余年,看似是皇帝赢了,其实往后看是输了,大明自嘉庆后,首辅专权和内阁纷争,使朝廷政治相当混乱。不仅使嘉靖、万历时期的政治应有的连续性中断,造成了王朝士大夫之间党同伐异之风,使君臣关系畸变恶化,也就是说大明君臣的关系,不再是温和了,而是相互不信任的,这对一个朝廷来说是致命的,这一点与万历年间的国本之争差不多,当时有两派分别拥护皇长子朱常洛与福王朱常洵(郑贵妃所生)争夺太子之位。朝廷大臣按照明朝册立长子为太子的原则,大多拥戴皇长子朱常洛,向明神宗建议立长子为太子,然而明神宗不喜欢宫女所生的朱常洛,却加倍宠爱郑贵妃,并且有意立郑贵妃的儿子朱常洵为太子,却受到大臣与慈圣皇太后极力反对。由于明神宗迟迟不立太子,令群臣忧心如焚。朝中上下也因此分成两个派别,大明的党派之争可以说在嘉庆、万历后演变的极为激烈,所以前世不少学者都说大明亡与党派之争,其实是大有道理的。宣宗废后的局面看似温和,稍有不慎同样可以酿成左顺门事件,这样的局面杨峥自然不想看到,他虽一直浑浑噩噩的,也没想着来改变什么,但骨子里还是希望大明一朝代愈来愈好,并不希望大明的朝政陷入毫无意义的争斗,所以在听完朱瞻基的叙述后,他并没有立即回话儿,而是细细思索了片刻道:“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儿?“

    朱瞻基今日除了来找个人诉诉苦外,还是想找个妥善之法,毕竟自己刚刚登基,就闹出这么一出戏来,也非他所愿,此时见杨峥说一句话儿,眉头微微一挑道:“什么话儿?“

    杨峥道:“年轻的时候因为眼界没那么宽,看的事情也没那么全面,不免做了几件错事,可当你回头再去看看,其实当年的错事,是可以不那么做的?”

    朱瞻基何等聪明,自是从这话儿里听出杨峥是在劝说自己,不免有些不悦道:“你也觉得朕不该废除胡后?”

    杨峥道:“这个是皇帝的家事,微臣不便插嘴,不过微臣倒是觉得,陛下刚刚登基,朝局还不算稳定,若是陛下这个时候行废后之举,只怕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朱瞻基心头一动,看了一眼杨峥,道:“你是说汉王?”

    两人既是朋友,杨峥也没什么避讳,点了点头道:“不错,陛下你想啊,陛下想废后不过是跟内阁几位大臣说了一下,杨大人都是老成持重之人,此事在没有定论之前,是断然不会告诉群臣的,试问群臣是如何知道的,这其中会不会有汉王的人在作怪呢?”

    一说到国事,朱瞻基的面色立即恢复了沉稳,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此事只怕是汉王在搞鬼,不然那些言官是万万不能知道的,眼下如何是好?”

    杨峥哈哈一笑道:“此事倒也好办,朝中的言官之所以如此对待陛下,不过是觉得胡后为人温和淑静,素来与陛下相敬相爱,这么毫无理由的废除,有些不符合祖宗规矩而已?”

    “这个朕何尝不知呢?”朱瞻基轻叹了声道:“我朝从tai祖爷到父王,从无废后一说,到了朕这儿,却做出了这样的举动,群臣有些情绪朕也是可以理解的,常言道平常百姓家休妻还得妻子犯了七出之条才能写下休书,况且还是朕废后,更加需要理由服众。”

    “这不是挺明白的么,那怎么还要废后呢?”杨峥有些不明白的问。

    朱瞻基面上一红,忽然仰起头问杨峥道:“你可真心爱过一个女人?”

    杨峥一愣随即明白了,道:“陛下是为了孙妃吧?”

    朱瞻基点了点头道:“自从我十岁那年第一眼看到了孙爱妃,心里就落上了她的影子,竟再也离不开她了?”

    “十岁,这绝对算是早恋了,父母不遏制才怪呢?”杨峥暗自嘀咕道。

    只听得朱瞻基继续道:“我们就在皇宫里一起长大,几年来如同兄妹一样青梅竹马,都认定自己将要与对方结为夫妻,那一刻,朕觉得这一辈子,只要娶这一个女人就足够了?”说到这儿,朱瞻基轻轻一叹,道:“只可惜,朕那时候还是个孩子,还做不得主,皇祖爷爷原本答应我,在朕选妃的时候,一定选中孙爱妃坐朕的正室,朕那时好开心,只想着快快长大,然后娶了孙爱妃?“

    “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朱瞻基似乎沉浸某种幸福当中,英俊的脸上慢慢洋溢着淡淡的笑容,看得杨峥心头一叹道:“谁说皇宫里没有真正的爱情,你看那唐明皇与杨玉环,大周后与李煜,洪武爷与马皇后,永乐爷与徐皇后,哪一对不是深情的伉俪,便是眼前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帝王,何尝不是一个深情的男子!“

    “那时朕还太年轻,不知道有些时候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尤其是帝王的婚姻?皇祖爷爷虽疼爱朕,但不得不为朕的将来考虑,竟改变了主意,给朕另行选了胡氏我为妃,朕左右不得,只能勉强接受一个朕不喜欢的女人成了朕的嫡妃,而朕一心想要迎娶的“妹妹”孙氏却只能充当姬妾,成为“皇太孙嫔”。从那一天起,朕便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喜欢的这个女人正正当当的一回,所以朕在登基后,一直迟迟没有册封皇后,因为在朕的心中,母仪天下的这个宝座是应该给朕最心爱的女人,而不是那个朕不认识的女人,朕本以为这一次,朕君临天下,可是做一回主人,可以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得到她渴望已久的东西,但朕又错了,朕虽不喜欢胡氏,但她毕竟是成祖钦定的太孙妃、仁宗钦定的太子妃,是毋庸置疑的原配嫡妻,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只得将皇后的凤冠戴到胡善祥的头上,将心爱的孙氏封为“贵妃”。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当他看着心爱的女子满脸委屈的时候,他不顾一切了,一定要让孙爱妃与胡氏有同等的地位?“

    杨峥点了点头,按照明初的定制,册封皇后时,授皇后以金印金册;皇贵妃以下只有银册印章而没有金宝。然而在册封孙贵妃的时候,宣宗坚决要赌这口气,一定要让孙氏享有与皇后同等的待遇。宣宗的母亲张氏这时已是太后,孙氏自幼由她抚养长大,对于宣宗和孙贵妃之间的情形,再没有谁比她更清楚的了。这位被称之“女中尧舜”的太后,在理政时恪守先朝规制,但这件事上终于没有忍心让儿子难过,她答应了宣宗的要求。

    于是,大明王朝施行了几十年的舆服规制到这里发生了改变,孙贵妃成为明朝第一位得到金册金宝的皇妃。

    朱瞻基眼里涌出一丝喜色,继续说道:“朕虽做到了这一切,但还是不够的,朕要让她坐上皇后的位置,从而母仪天下,朕知道她喜欢这个!“

    杨峥汗颜了一把,心道:“这叫什么事啊!就因为人家喜欢,你就要废后啊,这不是欺负人么?”这话儿他也只是在心里说说,嘴上可不敢说出半句。

    朱瞻基说了半天,忽然扭过头道:“所以朕必须要废后?”

    杨峥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一个男人嘛,不喜欢大老婆,嫌弃大老婆碍眼,当然想一脚踢开,好与小老婆卿卿我我的,是个男人都理解的。只是,你是皇帝,这皇后可不是说废就能废的,你想废,人家大臣还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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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6章:明月照大江

    “你说朕要废个后怎么这般难呢,那些大臣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逼着朕给他们承诺,你说,你说朕这承诺能给么,能给么?”朱瞻基说着说着面色渐渐起了怒气,语气明显有些发泄的味道,看样子为了这废后一事,他也没少吃苦头。

    杨峥淡淡一笑道:“其实这事情皇上没错,大臣们也没错?”

    朱瞻基一愣,道:“那是谁的错?”

    杨峥道:“谁也没错,错就错在陛下生在了帝王家,你看微臣就没这个烦恼了?”

    朱瞻基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不见得吧,朕可听说了你的红颜知己可不少啊,就没有一个最喜欢的?”

    此话儿一出,左侧的厢房立即动了一下,杨峥有些心虚的咳嗽了声,道:“这个么,皇帝有所不知了,我这人吧,没什么优点,唯一的有点就是博爱了!只要是我喜欢的女人,嘿嘿,那都是我最爱的?“

    朱瞻基一愣,忽然哈哈一笑道:“好一个都是最爱,就怕杨爱卿言不属实啊,你打着朕的旗号在李家与李嫣儿眉来眼去,此事朕可是清楚无比,你还敢说那李家姑娘不是你的最爱?“

    此事在江南传得沸沸扬扬,而朱瞻基贴身太监陈芜就是见证人之一,朱瞻基能知道江南的事情,并不奇怪,杨峥斜眼瞥了一眼左侧的厢房,忽然大声道:“李家小姐自然是我最爱,不过其他红颜知己么,微臣也是爱煞的?”

    朱瞻基一笑,也不再继续追问,话题一转重新回到了废后一事上:“眼下的局面,你是局外人,你给朕说说,朕该如何是好?”

    杨峥道:“此事,陛下可与孙贵妃商议过?“

    朱瞻基倒也不瞒着他,点头道:“朕意识到了废后的难度,便私下与孙贵妃进行商议。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朕想要借“皇后多年未曾生育”为理由废掉胡皇后,可一想到孙贵妃也没有产下过皇族血脉,这样的理由恐不能服众,所以暂时不想打这个理由,如此一来,还真找不到理由,那胡氏自进宫后,性子沉静,端庄贤惠深得群臣上下交口称赞,也不知怎么的,就入了张皇后的法眼,对其照顾有加,让他的废后大业困难重重,不得已才找来杨士奇等人商议,透透口风,哪里想到惹得群臣如此大的反应。

    杨峥想了想道:“为今之计,是要与群臣修好关系?“

    朱瞻基一听这话,想起这两日被群臣逼迫的情境,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哼了声道:“修,怎么修,你看他们的样子,那有那么做大臣的么,亏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三纲五常,这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节奏么,我看是反过来才是真的?“

    杨峥听皇帝说这么赌气的话儿,暗暗感到好笑,心道:“看样子那些言官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竟让一个刚刚登基的皇帝生出这种感觉来,可见这皇帝也不是事事都能如意的?“呵呵一笑道:“以微臣看,这关系倒也不难修?”

    朱瞻基厄了他一眼道:“怎么说?”

    杨峥道:“陛下可看到过那些教书先生是如何对付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么?”

    朱瞻基身为皇家龙子龙孙,平日里叫他们诵读诗书的先生,莫不是以德服人,哪里容得他调皮捣蛋,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曾见过!”

    杨峥道:“那些教书先生素来讲究一尺定课堂,可课堂上学生总会有那么几个调皮捣蛋的家伙,这些家伙不仅胆子大,不怕老师的戒尺,被老师发现了责骂之时,甚至还有不少歪理,说得振振有词,让老师很是恼火,如此一来,老师少不了要动用戒尺了……?”

    朱瞻基听得有趣道:“那调皮学生老实了么?“

    杨峥一笑道:“非但没老实,反而越来越拧巴了,老师越打,学生越拧巴,到最后一个打来一个拧巴,关系也弄得越来越紧张,自此,那老师看学生越看越不顺眼,有事没事少不了几把戒尺,学生心头也不服,变着法儿与老师作对,找老师麻烦,久而久之,老师教不好书,学生也没学到本事……?“说着看了一眼朱瞻基,道:”陛下可明白了吧,眼下陛下与群臣的关系,可不是这调皮学生与老师的关系么,陛下刚刚登基,也不想君臣关系弄得那么紧张吧,再说了,陛下既是下定了决心要废后,最终还需要群臣同意,这关系若是弄得他拧巴了,说到底对我大明可没半分的好处。“

    朱瞻基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似有所动,要说这个时候的大明,群臣的关系还是很和睦的,朱瞻基刚刚登基,也不想为了这件事弄得群臣关系太过紧张,所以听了杨峥这番话儿,不免有些异动,问道:“朕该怎么做?”

    杨峥故作神秘的一笑,道:“这个很简单,常言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不管敌人如何强猛、如何凶恶,尽可当他是清风拂山,明月映江,虽能加于我身,却不能有丝毫损伤。然则如何方能不损我身?唯有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了“

    朱瞻基说到底终究是个聪明人,杨峥这番话儿虽说得俗气,但里面的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那就是自己废后,离不开群臣的支持,既如此唯有先与群臣的关系缓和,才好做出废后这件大事来,否则君臣关系紧张,不免被有心人所利用?这个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想明白了这一点,冲着杨峥点了点头道:“你这个朋友朕总算是没白交,这法子虽慢了些,但眼下也只能这办了?”

    杨峥道:“此乃我大明之福啊?”

    朱瞻基哼了声,道:“你少拍马屁,朕不过是怕那汉王利用此事对朝廷不利而已,可不是怕那帮言官!“

    “皇帝乃天下之主,怎么会怕区区言官呢?“杨峥心里暗自嘀咕,嘴上却干净利索的回答了声:“这个自然?”

    事情既有了计较,朱瞻基也不便在外面多逗留,若是被那些御史知道了,又不知该将自己编排成什么昏君了,当下拍了拍身上落下的枣叶,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朝院外走去,刚到门前,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扭过头来问:“若是群臣仍不答应朕废后该如何是好?“

    杨峥嘻嘻一笑道:“微臣听说胡后身子一直不好,身子不好如何能担负大明皇室的延续,陛下大可在胡皇后得病期间,对其进行劝导,让她明白自己体弱多病,管理后宫力不从心,且皇家血脉需要继承,进而劝其自动退位。微臣听闻那胡皇后毕竟是深明大义之人,听到这样的劝说想来也会成全陛下的,如此一来,陛下既能让心爱的女子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又能缓陛下与群臣的关系最是好不过了?不过,还请陛下念在胡后毫无过错的份上,对他多加照顾才是?”

    朱瞻基道:“这个自然,朕只是为了偿还对心爱女人多年的心愿吧了,岂非是那无情之人,胡氏朕会善待的?”说完便转身出了院门。

    仅此一番谈话后,返回宫中的朱瞻基先是独自在文华殿召见杨士奇,将杨峥的法子说了一遍,然后问杨士奇这般处置可妥当。杨士奇见皇帝铁了心要废除皇后,知道此事无可挽回,也只好同意,便问:“胡皇后与孙贵妃相处如何?”朱瞻基说:“非常和睦亲爱。但是我看重皇子,而皇后病重不宜子,故欲正其母以区别。现在皇后生病多月,贵妃经常看望,慰藉甚勤。”杨士奇进言道:“现在可趁其生病,而劝导其辞让皇后位。于是进对都为礼仪,而恩眷亦不衰。”宣宗颔首表示赞同。几天后,宣宗再次召见杨士奇,称:“你所说的主张非常好,皇后欣然辞职。孙贵妃不接受,太后亦尚未听辞。然而皇后仍然坚持辞去。”杨士奇道:“若如此,希望皇上您对待两位相同。当年宋仁宗废郭后,而对郭氏恩意加厚。”宣宗赞同并说:“我不会食言的。”于是此议论遂定。

    宣德三年二月,宣宗令皇后胡善祥上辞位表,退居长安宫,赐号静慈仙师,而册立孙贵妃为皇后:

    皇后胡氏,自惟多疾,不能承祭养,重以无子,固怀谦退,上表请闲。朕念夫妇之义,拒之不从。而陈词再三,乃从所志,就闲别宫。其称号、服食、侍从悉如旧。贵妃孙氏,皇祖太宗选嫔於朕。十有馀年,德义之茂,冠於后宫。实生长子,已立为皇太子。群臣咸谓《春秋》之义,母以子贵,宜正位中宫。今允所请,册妃孙氏为皇后“。

    而宣宗之母张太后怜悯胡废后,经常召居清宁宫。内廷朝宴,张太后命胡废后位居孙皇后之上,孙皇后亦为此经常感到不快,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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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7章:千古谏臣

    胡氏无过被废,天下人听后为之同情。数年后,宣宗亦感到后悔,曾自我解嘲道,“这是我年少冲动所为啊。“

    等正统七年,一向怜悯胡废后-的张太皇太后去世,胡废后痛哭不已,次年亦去世,明英宗以嫔御之礼葬至金山?。土木之变中,明英宗被俘,孙太后命郕王监国,明景帝即位后,尊其为上圣皇太后。当时英宗在迤北,孙皇太后亦多次寄御寒衣裘。英宗归朝后,被景帝幽禁于南宫,孙太后数次省视。此后石亨发动夺门之变,首先密告孙太后,得到许可。英宗复辟后,上徽号曰圣烈慈寿皇太后,此为明朝宫闱徽号之始。天顺六年九月,孙太后去世,英宗尊谥曰孝恭懿宪慈仁庄烈齐天配圣章皇后,合葬景陵,祔太庙。而英宗生母,竟无人所知?

    孙太后去世后,钱皇后对英宗说:“当年胡皇后贤而无罪,废为仙师。其死时,人们畏惧孙太后,其殓葬皆不如礼。”於是劝其恢复原位。英宗问大学士李贤,李贤表示赞同,并称:“陛下此心,天地鬼神实临之。然臣以陵寝、享殿、神主俱宜如奉先殿式,庶称陛下明孝。”天顺七年,英宗追諡尊胡皇后为恭让诚顺康穆静慈章皇后,修陵寝,未祔太庙。这自是后话,这里不多说了。

    总之经过杨峥的一番劝说,加上内阁的几位阁臣从中调度,朱瞻基登基初年的这件废后大事算是慢慢的平息了,对于午门外的那些群臣,起先仍要皇帝做出承诺来,仍跪着不起来,朱瞻基派出太监骂了几次,可这些言官根本不信没有卵蛋的阉人,继续跪在午门外,弄得朱瞻基大为恼火,对着太监道:“朕身为天下之主,难道自己的家事还做不得主么,朕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大明早日诞下龙子么,早定国本么,这点心思过分么?”

    这话儿是对着太监说的,宫中的太监自是向往着皇帝,闻言自然连连摇头道:“不过分,陛下的家事岂是这帮外臣能干涉的,再说了胡娘娘身子不好,也不能承载大明的兴亡,陛下这么做是为了大明兴盛,为了大明的将来着想,目光深远?岂能是这帮无知的外臣能体会的,他们只怕不是来劝说陛下的,是来博取自己声名罢了?”

    朱瞻基本来只是随口说说,可禁不住这些太监的添油加醋,而且他着实有些恼怒这些书呆子,老学究在搞不清楚状况下胡乱的上奏章,毫无理由的对他的家事指指点点,若说为了朝政倒也罢了,可有些官员分明是趁机来获取千古留名的,他们甚至想用此事激怒自己,让自己动用廷杖的权力,如此一来,他便可将千古骂名留给了朕,而自己却成了千古谏臣!“

    想到这些,朱瞻基心头就满是火道:“他们都想做魏征?想得美?”

    一旁的王振忽然眼里光芒一闪,低声道:“魏征不过是世人美化的而已,唐太宗可不喜欢他?”

    朱瞻基对身旁这个无比机灵的太监极为欣赏,闻言哦了声道:“朕只听过因那魏征直言进谏,辅佐唐太宗共同创建“贞观之治”的大业,被后人称为“一代名相”,魏徵死时,李世民非常伤心,并为此废朝五天。追赠魏徵为司空、相州都督,谥“文贞”。

    李世民下诏厚葬魏徵,但魏徵的妻子裴氏以魏徵生平生活简朴朴素,豪华的葬礼不是亡者之志为由拒绝。裴氏只有小车装载魏徵灵柩,李世民召文武百官出城相送,并亲自刻书碑文。

    魏徵死后,李世民经常对身边的侍臣说:“用铜镜可以端正自己的衣冠,以古史作为镜子,可以知晓兴衰更替,以人作为镜子,可以看清得失。我经常用这样的方式防止自己犯错,但现在魏徵去世,我少了一面镜子。魏徵去世后朕派人到他家里,得到他的一页遗表,才刚起草,字都难以辨识,只有前面几行,稍微可以辨认,上面写道:‘天下的事情,有善有恶,任用善人国家就安定,任用恶人国家就衰败,公卿大臣中,感情有爱有憎,自己憎的就只看见他的恶,自己爱的就只看见他的善。爱憎之间,应当审慎,如果爱而知道他的恶,憎而知道他的善,除去邪恶不犹豫,任用贤人不猜忌,国家就可以兴盛了。’遗表的大意就是这样,然而朕思考这事,自己恐怕不能避免魏徵所说的这些过错。公卿侍臣,可以把这些话写在手板上,知道朕有过错一定要进谏的,足见对魏征的喜爱,这二人的君臣关系,更是千古君臣的优秀典范,王先生此话何意?“

    王振似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道:“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朱瞻基素知身边的这个太监着实有几分才学,听了这话儿好奇的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王振道:“王先生此话怎讲?“

    王振道:“李世民和魏征,千百年来,这二个明君与诤臣之典范情谊,合作之默契,诸多之佳话,在历史上广为传颂并被称道至今,成为后世君臣竭力仿效的楷模!“说到了这儿,他话音一转,道:”可魏征死后不久,李世民就下令砸毁魏征墓碑呢?这只怕不该是明君与诤臣之典范情谊该做的事吧?“

    朱瞻基嗯了声,并没有言语。

    王振斜眼瞥了一眼朱瞻基,见他面色凝重,一副认真凝听的样子,顿时大喜,他本就是教书先生,说这种历史典故,最是那首,稍微酝酿了一下,说道:“要说这件事还得从大唐政治说起,那魏征固然有才华,可未必就比得过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更何况魏征还是太子李建成的人,这样一来,魏征能被李世民重用,其中的才学只怕不是最主要的,而对皇位的需要反而占了大头?“

    朱瞻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露出了深思的神色,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屠弟,夺取皇位后,却是竭力招揽东宫旧臣,而这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魏征了,说到底魏征能被李世民重用,还是因为李世民的皇位需要他?

    当时大唐才刚刚建立,经过玄武门之变,虽说诛杀了兄长李建成,弟弟李元吉,顺利登上了皇位,但李建成毕竟是当时的太子,手中的实力还是不小,散布各地,归顺的隋朝旧臣以及各路起义的将领一未必都真心归顺,说内忧外患并不为过,而刚刚平息了一番内乱,而这个时候刚刚建立的大唐王朝再也禁不起更多的内乱,对于刚刚登基为帝的李世民来说,内部安定才是第一要务,所以他必须要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太子李建成的旧臣无疑是他最要争取的力量,一来,收服了李建成的旧部,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趁机传播自己的美名,二来也让各方还在观望的余党也加入进来,基于这两大好处,李世民才选中了魏征。

    魏征是馆陶(今属河北)人,从小丧失父母,家境贫寒,但喜爱读书,曾出家当过道士。隋大业末年,魏征被隋武阳郡(治所在今河北大名东北)丞元宝藏任为书记。元宝藏举郡归降李后,他又被李密任为元帅府文学参军,专掌文书卷宗。

    唐高祖武德元年,李密失败后,魏征随其入关降唐,但很长时间没有得到重用。第二年,魏征请求去河北劝降,被批准。于是他来到黎阳(今河南浚县),劝李密的黎阳守将徐世绩归降唐朝。不久,窦建德攻占黎阳,魏征被俘。窦建德失败后,魏征又回到长安,被太子李建成引用为太子洗马,礼遇甚厚。

    武德五年,刘黑闼勾结突厥寇犯山东。魏徵见李建成虽然是嫡长子,但是功绩不如李世民,于是建议李建成去请战立功。李建成听从魏徵的建议,擒斩刘黑闼,平定山东。

    武德九年,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事变,将李建成、李元吉等诛杀。李世民听说魏徵以前经常劝谏李建成把李世民安排到别的地方去,李世民派人把魏徵带问道:“你为什么要离间我们兄弟?”魏徵回答说:“太子要是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没有今日之祸了。”李世民见魏徵说话直爽,没有丝毫隐瞒,于是赦免魏徵,并用魏徵为詹事主簿。从而开始了一段千古君臣假话。

    但世人都忽视魏征的身份,魏征出生馆陶(今属河北)人不假,可他身后站着是河北巨鹿魏氏,从北齐以来就是山东士族中的一个名门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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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8章:第一雄主

    这样的一个大名门望族,对于内忧外患的大唐帝国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而魏征正是他们的代表,可以说李世民能重用魏征,一方面是安抚了李建成、李元吉的旧臣,另一方面也是趁机拉拢河北的士族支持,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大的原因,那就是当年魏徵在武阳郡丞元宝藏帐下为官。元宝藏起兵响应瓦岗李密,元包藏给李密的奏疏都是魏徵所写,李密见魏徵非常有文才,于是召见魏徵,魏徵献上壮大瓦岗的十条计策,但李密不用。

    大业十四年,王世充袭击仓城被李密击败,王世充转攻洛口,又被李密击败。魏徵却对长史郑颋说:“李密虽然多次取得胜利,但是兵将也死伤了不少,瓦岗又没有府库,将士们取得战功得不到赏赐。还不如深沟高垒,占据险要,与敌人相持,待到敌人粮尽而退时,率军追击,这才是取胜之道。洛阳没有了粮食,王世充无计可施就会与我军决战,这时我们却不跟他交战。”郑颋对魏徵的话不以为然,说这是老生常谈的。魏徵说了一句:“这是奇谋深策,怎么是老生常谈呢。”拂袖离去,他在瓦岗军中虽不如秦叔宝、程咬金出名,但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份子,拉拢这样的一个人,可以说是对山东、河北、甚至李建成、李元吉最好的信号,让他们安分守己,不在兴风作浪。

    当然了有好处,当然也有坏处,比如贞观初年,河北一带原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的旧属因玄武门事件搞的人人自危,李世民派魏徵前往河北进行安抚。路上魏徵正好碰见太子千牛李志安、齐王护军李思行被押往京城,魏徵让将二人释放,仍旧任命官职,这样河北太子旧属才会相信李世民是真的要赦免他们,按照当时李世民的意思,这两人是万万不能放的,可咬牙听了魏征的建议,这是因为他需要安定。

    又如长乐公主李丽质因长孙皇后所生,李世民对她特别钟爱,将她许配给长孙无忌之子长孙冲。贞观六年(旧唐书魏徵传为贞观五年)开始准备嫁妆,唐李世民对众臣说“长乐公主,皇后所生,朕及皇后并所钟爱。今将出降,礼数欲有所加”。大臣纷纷表示“陛下所爱,欲少加之”,于是进言请求双倍于永嘉长公主,李世民欣然同意。然而魏徵对此表示反对。因为永嘉公主乃是长乐公主的姑姑。此举逾越了礼制。李世民回宫把此事告诉了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得知此事后感叹魏徵能“引礼义抑人主之情”,并对他大加赞赏。特地派人前去赏赐给魏徵绢四百匹、钱四百缗,并传口讯说:“听闻你正直,现在见识到了,希望你一直保持,不要改变”。在李世民并未有所表示的时候,长孙皇后直接对魏徵加以赏赐,并暗示自己会给予支持,可谓给魏徵注入了强心剂。也正是因为有长孙皇后这样的靠山,魏徵的正义直谏才会这般顺利。?不久魏徵晋升爵位为郡公。这就直接干预皇帝的家事了,若不是顾忌魏征的身后的实力,以及大唐还禁不起战乱,李世民岂能让一个外臣干涉自己女儿的婚事,可见这段是千古君臣关系是多重利益下才促成的,其中李世民的忍耐可想而知,也就注定了后来的爆发。

    此后,李世民实行均田制与租庸调制,“去奢省费,轻徭薄赋”,使人民衣食有余,安居乐业。大力奖励学术,组织文士大修诸经正义和史籍;在长安设国子监,鼓励四方君长遣子弟到来留学。此外,又屡次对外用兵,经略四方,平东tu厥、定薛延陀、征高句丽、联姻吐蕃、和高昌,使唐之国威远播四方,大唐初年的内忧外患的局面彻底改变,在强大的力量面前,魏征所起到的作用也越来越有限了,这一点这从他对魏征任用的官职以及从贞观十年后就不再理会魏征就可以看出。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皇权利益而不得不任用魏征,苦苦忍受魏征的进谏。以至于李世民多次忍无可忍,在不同的场合忿忿地说出“早晚有一天要将魏征杀头”、“我恨不得杀了这个乡巴佬”等话来,到最后干脆将魏征赶去修史了,对于许多的建议,也不曾理会。

    贞观十六年,魏征染病卧床,李世民下令把为自己修建小殿的材料,全部为魏征营构大房屋。不久,魏征病逝家中,李世民亲临吊唁,痛哭失声,并说:“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我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

    同年二月,李世民命阎立本画二十四功臣像置入凌烟阁,魏徵位列第三。

    不久之后,侯君集以谋反罪被处死,杜正伦被罢免,魏徵曾经向李世民推荐这两人,说他们有宰相之才,魏徵又拿自己前后的谏辞给史官褚遂良,李世民知道开始怀疑魏徵是不是侯君集一党的。于是手诏取消衡山公主(后来被封为新城公主)与魏徵长子魏叔玉的婚约,此时李世民隐忍了多年的怒火,已经开始涌起,差的不过是一把导火线而已。

    这根导火线很快就来了,他听闻魏征每次进谏,都把他的奏章抄录一份副本,送给由他亲口举荐的史官褚遂良留存。这下算是彻底点燃了李世民的怒火,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杀兄屠弟,逼父让位,这就像永乐皇帝夺了自己侄儿的皇位一样,无论建立了什么样的文治武功,心里总会隐藏着这份痛,所以永乐皇帝才被迫杀了不少人,迁都北京,甚至是下西洋,这份苦楚,当年的李世民也是一样,为了抹杀这份篡位的举动,他甚至破坏规矩,干涉修史,篡改史书,多次向史官询问起居注上都写了些什么事,甚至强索起居注,一定要亲自看一看才放心,这么做就是让自己的光辉形象,在后人看来多了一份同情,谁知平日里口口声声大公无私的魏征竟背着自己做出了这种事情,这无疑是在博取自己的清名,那么这样一来,他魏征是千古忠臣,自己这皇帝是什么,是商纣王,是杨广么,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李世民压制多年了怒火,像火山一般爆发了,亲手砸烂了魏征的墓碑,儿女亲事自然也一并告吹了。

    此后李世民又修复了墓碑,但这只是李世民为自己的光辉形象又添抹了一层重重的浓厚靓彩而已,并非想为魏征平反。贞观十八年初,李世民东征高丽失败后耳边重又响起自己大言不惭地批评魏征的话,感觉十分丢面子,不得不对群臣说出了“如果魏征在,决不会让我有今天”的反省话,他一边承认错误,一边又下令重修了魏征墓,并且让魏征的儿子承袭了国公的爵位。李世民的真正用意是修复了自己的面子,重塑了自己的纳谏惜臣的明君形象而已!说到底,魏征与唐太宗各自借着对方成全了自己而已?

    王振说了半天,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大着胆子道:“奴才觉得宫门外臣便是大唐的魏征,他们虽没有山东士族、也没有庞大的姓氏支持他们,但我大明朝的文武百官可不少,他们彼此团结在一起,这股力量可就不小了,陛下虽贵为天子,说到底还是一个人而已,又如何是这满朝文武百官的对手,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

    朱瞻基听到皇“皇帝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面容微微跳动了几下,显然是被王振这句话儿牵动了某一处的心神,点了点头道:” 你说得对,可自洪武爷的时候,都是这么过的,也未见那些外臣如何跋扈?“

    王振大着胆子道:“奴才有一句话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瞻基眉头一挑道:“讲来!”

    王振道:“奴才斗胆问陛下,洪武爷的手段如何?”

    朱瞻基一愣,想了想道:“洪武爷以淮右布衣,诛陈友谅,灭张士诚,收方国珍,一举将鞑子赶出中原,解救我汉人与水火之中,英明苛察,严以驭官,宽以治民,整顿朝纲、减轻赋役实乃雄才大略之主!”

    王振点头道:“tai祖以聪明神武之资,抱济世安民之志,乘时应运,豪杰景从,戡乱摧强,十五载而成帝业。崛起布衣,奄奠海宇,西汉以后所未有也。惩元政废弛,治尚严峻。而能礼致耆儒,考礼定乐,昭揭经义,尊崇正学,加恩胜国,澄清吏治,修人纪,崇凤都,正后宫名义,内治肃清,禁宦竖不得干政,五府六部官职相维,置卫屯田,兵食俱足。武定祸乱,文致太平,tai祖实身兼之。至于雅尚志节,听蔡子英北归。晚岁忧民益切,尝以一岁开支河暨塘堰数万以利农桑、备旱潦。用此子孙承业二百余年,士重名义,闾阎充实。至今苗裔蒙泽,尚如东楼、白马,世承先祀,有以哉!乃当今第一雄主?奴才斗胆问陛下,我朝可有外臣如此胁迫洪武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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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9章:需要一个盟友

    朱瞻基愕了一下,事实上朱元璋出身贫苦,从小饱受元朝贪官污吏的敲诈勒索,所以,他登基后在全国掀起了“反贪官”运动,矛头直指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贪官污吏。

    他的对贪污六十两银子以上的官员格杀 勿论。当他发现御史宇文桂身藏十余封拉关系拍马屁私托求进的信件后,立即派人对中央各部和地方官府进行调查。结果显示从上到下贪污**现象极其严重,他龙颜大怒,立即诏令天下:“奉天承运,为惜民命,犯官吏贪赃满六十两者,一律处死,决不宽贷。”并称:从地方县、府到中央六部和中书省,只要是贪污,不管涉及到谁,决不心慈手软,一查到底。

    其次,从自己身边“高干”开刀。明初的中书省下属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中,由于大量留用元朝的旧官吏,以及一些造反起家的功臣。他们有恃无恐贪赃枉法。朱元璋对这些官员进行惩处,丞相胡惟庸窃弄威柄、构结祸乱、动摇宗祏、屠害忠良、心迹俱恶,被他以“枉法诬贤”、“蠹害政治”等罪名,当天处死胡惟庸、陈宁等。同时肃清逆党,词语相连,被诛杀者达三万余人。于是做《昭示奸党录》,布告天下。此案株连蔓引藉辞穷追其友好,包括开国第一功臣韩国公李善长等大批元勋宿将皆受株连,牵连致死者三万余人,史称胡惟庸案,此案杀得满朝文官胆寒,自此废丞相,权交六部。

    大将军蓝玉多次统领大军,也多次立功,朱元璋对其优礼有加。蓝玉便日渐恣意骄横,蓄养了许多庄奴、义子,乘势横行霸道。蓝玉曾强占东昌民田,被御史查问,蓝玉大怒,将御史赶走。

    蓝玉北征南返时,夜抵喜峰关,守关官吏没能及时开门接纳,蓝玉便纵兵毁关,破门而入,皇帝闻知,很不高兴。

    又有人说他与元主的妃子有私,致使元妃羞愧自杀,皇帝为此切责蓝玉。当初,朱元璋本欲封蓝玉为梁国公,因蓝玉有这些过失,便将梁字改为凉,并命人将这些过失刻在世袭的凭证上。蓝玉犹不改过,侍奉皇上酒宴时口出傲语,军中将校升降进退,大权操于他一人,朱元璋多次责备他。蓝玉西征返回后,被封为太子太傅,蓝玉不愿位居宋、颍两公之下,说:“我难道不能做太师吗!”此后上奏言事,朱元璋大多不采纳他的建议,蓝玉越发怏怏不乐。

    洪武二十六年,锦衣卫指挥蒋瓛告发蓝玉谋反,下狱鞫讯后,狱词称同景川侯曹震、鹤寿侯张翼、舳舻侯朱寿、定远侯王弼、东筦伯何荣及吏部尚书詹徽、户部侍郎傅友文等谋反,拟定乘朱元璋藉田时发动叛乱。正在巩固和加强中央集权的朱元璋深感不安,以谋反罪将其逮捕下狱,并被剥皮实草,抄家,灭三族,并株连蔓引,自公侯伯以至文武官员,被杀者约一万五千人。为警诫群臣,朱元璋手诏布告天下,并条例爰书(中国古代的一种司法文书。)为《逆臣录》。史称“蓝玉案”。

    经过连番杀戮,满朝文武百官无人敢质疑皇帝,更别说今日这番作为了,想起这一祖上的荣耀,朱瞻基额头的青筋跳动几下,显然是有些沮丧,叹了声道:“王先生你说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得太失败了?“

    王振摇了摇头道:“陛下此言差异,洪武爷从乱世中杀出整个大明天下,手段不可不雷厉风行,便是永乐皇帝亦是如此,他们是开国皇帝,对付那些飞扬跋扈的文臣武将不得不这般做才可巩固皇帝权位,陛下身处盛世而登基为帝,若效仿洪武、永乐两位祖宗的手段,不免让天下官员寒了心,少不了便宜了汉王?“

    朱瞻基眉头一挑道:“难道因为朕不是开国之君,便任由这帮文臣欺负不成,朕想做李世民不假,可也不想时时被“魏征”胁迫……?“

    王振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迟疑了片刻,道:“皇帝乃天下之主,岂能让一帮文臣欺负,只要稍用些手段,便可左右这些文臣武将?“

    朱瞻基双眼一亮,道:“王先生可是有了主意?“

    王振点了点头道:“正是?“

    朱瞻基大喜道:“王先生快快讲来!“

    这一刻王振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隐藏在心底多年的宏愿似一点一点的在实现,让他竟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好一会儿才道:“在奴才看来,这些文臣能做出这等胁迫皇上的事来,除了他们胆大妄为之外,与那魏征一样是读书人,用圣人的文章来指责陛下,倘若陛下身边也有这样一批读书人,他们引经据典,能将那些外臣的话儿反驳回去,让他们再也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试问他们还敢如此理直气壮的来无门外质疑陛下么?“顿了顿又道:“世人多愚昧,陛下只是一人而已,纵有千百般理由,又如何斗得过那些读书人呢,他们沽名钓誉,以道德文章指责陛下,到头来成全了他们的清名,却将这污水,脏水留给了陛下,世人不明,久而久之陛下纵是千古明君,只怕……?”

    朱瞻基心头大动,他性子温和不假,可骨子里还是有几分血腥,当年永乐皇帝不过是被迫夺了侄儿的江山,却被那些读书人大骂特骂,若不是当年方孝孺,黄子澄这些自命清高的读书人,永乐皇帝又岂会一次一次的举起屠刀,落得一个杀人魔君的声名呢,反而是方孝孺,黄子澄、铁铉等人个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成就了千古忠烈的美名,说到底永乐皇帝不过一个人而已,而读书人则有千千万万,可不是皇帝孤家寡人能比的,所以皇帝在道德上这个天平上从根本上是失衡的,如今王振的一番话儿,无疑是提醒了他,一直以来,读书人之所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皇帝,因为他们从小书熟读四书五经,熟悉圣人的典籍,在圣人的言论、文章的外衣下,指责皇帝,使得皇帝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指责,若如王振所言,自己身边也有这样一帮读书人,他们也懂得四书五经,以圣人之言,道德文章为朕辩护,让道德的天平倾向与朕,朕还怕他们指责么?“

    朱瞻基脸上洋溢着兴奋地光芒,仿佛老天爷给他打开了一扇窗一般,让他看到了更多,更远的天空,他开始低头沉思起来,王振这法子虽说是个好法子,但实施起来却不容易,皇帝固然是天下之主,拥有整个天下,但能用的人却极少,因为天下的官员大多数都是读书人,他们可以帮皇帝,但用起来未必顺手,再者,皇帝住在深宫,用外臣有诸多不便,所以王振的想法虽好,却也是一头的困难,除非这个人既诵能读圣人之言,又住在宫中,且对皇帝好无用威胁,唯有如此,皇帝才可放心使用?“

    “这样的人有么?”朱瞻基眉头闪了闪,忽然内心深处一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王振:“有这样的,那就是太监?”

    王振还从未没被皇帝如此看过,心头微微有些忐忑,大着胆子叫了声:“皇上……?”

    这一声皇上立即让朱瞻基从刚才的想法中惊醒了过来,他重重的吐了口气,看了一眼王振,忽然又摇了摇头道:“不行,洪武爷早已定下规矩,太监不得干政,身为朱家子孙,又怎么能坏了祖宗的规矩呢?“

    王振看皇帝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有些莫名奇妙,可聪明的他不敢说半句话,谁知道那句话儿打断了皇帝的思路,惹来了杀身之祸,在大事未成之前,他可不想死。

    便在这时,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低声道:“皇上,外面的大臣……?”

    朱瞻基吃了一惊,双眼里寒光一闪,道:“大臣怎么了?”

    那太监显然是被朱瞻基冰冷语气吓了一大跳,原本颤抖的身子越发颤抖起来,结结巴巴的道:“午门外的群臣快要冲进来了,他们要,要陛下给个承诺?“

    “混账……?“一听这话儿朱瞻基顿时大怒,喝道:”那些侍卫是死人么,你们是死人么,让人欺负到家了,都不知道反抗么?“

    那太监满脸委屈的道:“奴才,奴才正是来请示陛下该如何是好,那些官儿可都是言官呢?“

    “言官……,好一个言官,以为朕不敢治了他们么?“朱瞻基怒道:”你速速前往,调集锦衣卫、东厂番子给朕抓人,谁敢闹事,便抓了谁?“

    “是!“那太监应了声,立即带着口谕集合了一百多个东厂番子,又去了锦衣卫处要了一百多个锦衣卫,总共两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午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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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0章:读书人的骨气

    “是!“那太监应了声,立即带着口谕集合了一百多个东厂番子,又去了锦衣卫处要了一百多个锦衣卫,总共两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午门外。

    午门外的言官已经跪了差不多一整天了,一直不见皇帝来回话,不免有些焦急,纷纷沙哑着嗓子,嚷着侍卫把门打开,让他们面见皇上。

    那些侍卫看到这些气势汹汹的言官,哪里敢打开宫门,任由门外如何叫嚷,里面的该喝酒的喝酒,该谈天的谈天,对门外的呼喊充耳不闻,一来二去让这帮大胆的言官愤怒了,他们竟不要命的撞击宫门,这下侍卫害怕了,他们不是没见识过这种场面,洪武八年,茹太素上疏奏事,言词有所触犯,朱元璋大怒,把茹太素叫来当面责问,并在朝堂施用杖刑。茹太素是明代第一个受廷杖的朝臣。洪武十四年,朱元璋又将工部尚书薛祥廷杖致死。永乐以后这种场面越来越多,皇帝大多数施行廷杖,本以为皇帝这次也会廷杖几个人,所以并如何担心,如今这些官员一个个都不要命的撞门,侍卫们这才慌了,又迟迟不见皇帝的旨意,这才被迫打开了宫门,那些言官立即跪在宫门前大哭大闹了起来,这下可吓着侍卫了,急忙向宫中回报。

    此时,接到了朱瞻基旨意的太监,带着锦衣卫,东厂番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那些侍卫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吓了一大跳,心道:“怎么来这么多人,难道是要将场上的每个人都廷杖一回,新皇帝的手段果然不一般?“

    诸位大臣好不容易听得宫中传出了动静,纷纷抬头张望,却见出来的不是皇上,却是锦衣卫与东厂的人,对于这些人饶是这些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心里也有些犯怵,一时不知这两大恶神出来做什么。

    那太监插着摇杆,走上前来对着群臣道:“陛下让你们回去,否则莫要怪锦衣卫和东厂对你们不客气?“

    诸位大臣多半都是为了自己的声名而来,并未为了什么废后的事,一听锦衣卫和东厂这话儿,登时感到有些害怕,生怕这些折磨人不偿命的锦衣卫抓了自己进了诏狱,那可是神仙都怕的地方,名声固然要紧,可能少吃一点苦头也是不错的,所以那太监话儿一落,立即有不少人站了起来。

    那太监冷笑,心道:“我还以为个个都是薛祥呢?“

    那薛祥倒也是个猛人,早年跟从俞通海归降朱元璋,后为水寨管军镇抚,屡次立功。洪武元年,招降河南反叛。朱元璋任其为京畿都漕运使,分管淮安。其在任上大兴筑堤,修建自扬州到济南数百里的运河。后山阳、海州民乱,驸马黄琛捕治,后薛祥会审释放了很多无辜民众。其治理淮河八年,得到百姓爱戴,当其考满回京述职,百姓纷纷烧香祝愿其回来,或立肖像祭祀。

    洪武八年,授工部尚书,负责监造凤阳宫殿。次年,朱元璋改行省为承宣布政司,薛祥任北平布政司,治行称第一。后为胡惟庸所厌恶,以其营造建筑扰民,而贬为知嘉兴府。胡惟庸案爆发后,胡被诛杀,薛祥恢复工部尚书。朱元璋问其:“谗臣害汝,何不言?””。对曰:“臣不知也。”次年,薛祥因连坐被杖死。死时硬是一声不吭,让人好生敬佩。

    眼看自己呼喝起到了效果,那太监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下可以给陛下交代了?”嘀咕了两声,又看还有几个在观望,便大声道:“来,把他们给抓起来,待会儿让他们尝尝锦衣卫诏狱的味道。”

    那几个被就有些犹豫,一听这话儿顿时面色大变,纷纷想要站起来,可跪得时辰长了,双腿竟不听使唤,哆嗦了一下便倒了地上,如此一来,装上了前面一个,前面再撞前面一个,立即带到了一大片。

    那奉旨的太监看得大笑:“这些文人看着挺硬气,却不经吓,这么两下就趴下了,没有这个胆色,就不要来午门!”

    “你,你都抓起来?”你太监喝道。

    早有侍卫上前抓起了那两人,那两人本就怕,一看自己被锦衣卫给抓了,若是去了诏狱,不死也要脱层皮啊,顿时吓得大哭起来。

    这一哭,其他人也心中害怕,几个担心的也跟着哭起来。

    眼看午门又要爆发一阵哭天喊地,忽听得一人喝道:“敢问公公,你为何抓我人?”这人声音不大,却甚是有威严,洪亮的声音竟盖过了那些哭泣之声,霎时让场上众人为之一震。

    那太监也微微楞了下,自从洪武爷用雷霆手段制造了胡惟庸案,蓝玉案、大规模的清洗和株连。胡、蓝两案,前后共杀四万人,这还不算,还利用“剥皮揎草”的残酷刑法处置贪官,采取挑筋、断指、断手、削膝盖等酷刑。“剥皮揎草”刑法,就是把那些贪官拉到每个府、州、县都设有的“皮场庙”剥皮,然后在皮囊内填充稻草和石灰,将其放在处死贪官后任的公堂桌座旁边,以警示继任之官员不要重蹈覆辙,否则,这个“臭皮统”就是他的下场。这种举措震慑了一批官员, 早已杀得这帮文臣武将吓破了胆色,大明初的铮铮铁骨早没了,到了永乐一朝,方孝孺诛十族、景清的瓜州蔓杀得这帮读书人没了胆色,从永乐后还没见过这个有种的人物,此时听得这一声呼喝,不免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只见那官员,欣面细目,眉清目秀,不过四旬的年纪,一把长须梳理的整整齐齐,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那太监好不威严。

    那太监微微有些害怕,插着腰道:“皇帝说了,你们上奏的事情他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们指手画脚,特意让咱家来告诉你们一声,沽名钓誉的事情还是少做,皇帝他可不是昏君,你们最好是立即消失,谁若胆敢不走,惹怒了陛下,让锦衣卫全部将你们抓走了!”说完看了一眼黑压压一片里,几个挣扎着站起来官员,眼里闪过一丝冷笑,道:“进了锦衣卫诏狱意味着什么,你们比咱家更清楚,切莫为了一点虚名,把自己搭进去了,再说了皇帝年轻气盛,大怒之下,不知会做什么,不想因为此事连累亲朋友好的,听了咱家的话儿,就赶快离开午门,该干吗干嘛去!“

    这番话儿连糊带吓,怎么说也能起一点效果,至少能吓退一半。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这些文人的骨气,他们的确不少人是为了声名而来,但也不得不说许多人是为了废后一事而来的,皇帝刚刚登基,便想废后,若不加以制止,任由皇帝的性子胡来,那还了得,朝局少不了要动荡一番,再说了胡后毫无过错,在这帮清流中印象极好,到时候那孙贵妃,背地里不知被多少清流骂做狐狸精,所以他们更不能让皇帝废后。

    那太监一看除了几个胆小的走了之外,其余众人竟跪着没动,不免楞了一下,好一会儿道:“你们,你们还不走?不怕吃廷杖不成?”

    却听得刚才那官员道:“皇帝没做出承诺,我们为何要走!”

    这太监有些不懂了,跪在这里大半天了,不怕杀头,不怕进诏狱,甚至连廷杖也不怕,就是为了要皇帝一句承诺,这些读书人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这太监没读书人,不认识字,也不知什么忠义,在他看来,在这世上还有比听皇帝重要,比自己活着更重要,为了这个什么虚名,什么功名利禄不要也罢。殊不知这就是太监为什么千年来,得不到公平的评价,他们没读书,不知礼义廉耻,无法明白读书人来说,有些东西永远比活着,比功名利禄要重要的多了,为了这个他们甚至不怕进诏狱,不怕廷杖,不怕杀头,便是株连九族也在所不惜,所以他们敢义无反顾,前仆后继!

    见自己的话儿没起到效果,那太监还想再说什么,但目光落在了众人的脸上,看到的是一脸的不屑,甚至是冷笑,这太监能在宫中混,自然也有些眼里劲,从他们的眼里看得出来,这些人是不会因为自己几句恐吓就会离开的,冷哼了声道:“算你们厉害,可你们莫要忘记了,陛下的耐心是有限的?”

    人群里除了几个年轻的御史神色变了变,其余众人平静如水,仿佛没听到这句话儿一样,依旧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大人,我们还要跪下去么?”一个年轻的御史颤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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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1章:沽名钓誉

    前面的一个老御史一脸正色的道:“当然,你没听那太监说么,皇帝以为我们是沽名钓誉之徒,今日若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就坐实了“沽名钓誉之徒”那往后我们言官的脸面还要不要,这是第一要紧的事情,再说了皇后本就没错,只是不会讨皇帝欢喜才被皇帝冷落,我们此举也是仗义之举,如今弄成这样,再不硬ting下去,如何收场?“

    那小御史吐了吐舌头心道:“说到底是跪在这里,最要紧的还是为了脸面!”

    那太监见自己如此被群臣无视,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冷哼了声道:“来人啊,将他们姓名官职一个个都记下来,待会儿留给皇帝发落?“

    几个锦衣卫立即动手,对于这些事情,没有比锦衣卫更拿手的,不消片刻的功夫,场上将近一百个御史官职、籍贯、姓名、甚至祖上三代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要说事情做到了这份上了,碰上个识趣的官员,定会默默离开,但言官们不会,那太监甚至见这些原本脸色平静的官员,脸上开始洋溢着喜悦,那神情甚至巴不得这件事激怒了皇帝才好,对于锦衣卫记录姓名,唯恐落下了自己姓名,不少人争先恐后的上报自己的姓名。

    那太监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有些慌了起来,喝道:“你们,你们再不走,再不走,休怪咱家不客气了,咱家可是奉皇命办事,抓了你们也不算触犯国法?“

    谁知不说还好,一听这话儿那些言官脸上的笑容越是欢实,这把这太监气的够呛:“好,你们等着瞧?”

    那太监留下这一句狠话儿,气呼呼的转身进了朱红色的宫门。

    望着那太监远走,几个年轻的言官有些坐不住了,今日的场面闹得那么大,刚才那些锦衣卫又将姓名给记了去,不免担心皇帝降罪,永乐年间的杀戮才不过几年而已,这些官儿生怕再来几次屠杀,他们还年轻,可不想为了点虚名,带上自己的妻儿父母,朋友老师,他们还年轻,想要声名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博,未必要利用这一次,所以有几个年轻的官儿,思索了一番,偷偷的站了起来,趁着谁也没发现他们,想要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忽听得一声呼喝:“不许走!”声响如雷,那几个偷偷站起的年轻官员,顿时吓了一大跳,双腿下意识的一软,重新跪了下去。

    “鲁大人,你说皇帝会答应我们的请求么……?”身旁的一个年轻的御史望着前方的朱红大门有些担心的问。

    被叫做“鲁大人“的官儿,叫鲁穆,是永乐四年经殿试赐进士出身,平时在家中,布衣素食,不入州府之门。将要进京选授官职,州府官吏送给他路费和物品,鲁穆说:“我将要入仕,还没有为众人谋利,竟先危害州里吗?”没有接受。除授御史。仁宗监国,鲁穆多次上密奏言事。汉王官吏校尉多违法干坏事,人们敢怒而不敢言。鲁穆上奏章弹劾,没有答复,而由此刚直名声震动朝廷。

    后来,鲁穆迁任福建佥事。清理冤案错案,打击豪强。有一个泉州人李某,调动官职赴广西上任,他的姻亲富人林某,派遣仆人在途中用毒酒把李某毒死了,并霸占了李某妻子。李家族人到官府告状,衙门收受了林某的贿赂,竟判告状的李家族人有罪,把他关进监狱,时间已经很久。鲁穆明察暗访,弄清了真相,立即把杀人夺妻的罪犯林某逮捕归案,判罪正法。漳县人周允文没有子嗣,便过继一个侄子为后,晚年妾生了一个儿子,周允文把家产分了一份给侄子,并嘱托他照料妾生的小儿子。后来周允文去世了,侄子便说小儿并不是叔叔骨血,把他赶出门,夺取全部家财。妾于是到官府告状。鲁穆召集县中父老及周氏宗族,预先把妾生小儿和一群儿童混在一起,然后叫大家辨认,大家都指认出这个小儿同周允文相像,于是判侄子把夺取的家产归还给他。民众都称为“鲁铁面”。时杨荣主持国政,杨府家人犯了法,鲁穆依法治罪,一点不宽贷。杨荣称赞鲁穆正直贤能,把他推荐给朝廷,担当都察院御史,禀公执法,吏不容奸,在清流中甚有威望,此时他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前方朱红的大门,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仗义死节,就在今日,皇后毫无过错,皇帝却听信小人之言,行那废后之举,我等身为监察御史,岂能不仗义死节!”

    身边的那官员叫王翱,盐山人,永乐十三年在北京参加会试,成为贡士。当时成祖朱棣想定都北京,并任用北方的士人。王翱两试都是上等,朱棣非常高兴,特地召见他,赐给饮食,改任庶吉士。永乐十七年,被任命为大理寺左寺正?。永乐十九年,因父亡故,王翱回乡守制,三年后回京。?永乐二十三年,被降为行人。

    朱瞻基登基后,因杨士奇的推荐,王翱升任御史。当时官员有罪,不问轻重,都允许赎罪复职。王翱请对犯贪污罪的官员,只许赎罪,不许复职,以惩治贪污。明宣宗采纳他的建议,开始声名显赫,最为世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他不徇私情。他的女婿贾杰在近畿为官,王翱的夫人多次把女儿接回来,贾杰很愤怒地说:“你的父亲掌管选官之政,把我调到京师,易如反掌,怎么就不烦路上往来?”夫人听到后,找机会求王翱。王翱大怒,把书案一推,打伤了夫人的脸部。贾杰终于不得调。

    王翱的孙子王辉因王翱的功勋入国子监,将参加秋试,把印卷给王翱看,王翱却说:“你确有真才实学登第,我怎么忍心埋没你的才学!可你若遇到糊涂主考中选,却误了另一个寒士的前程。你吃得好穿得暖,何必强所不能呢,来希求非分之想呢!”将他的卷子撕碎烧了。这两件事在士林中传得极广,也大大提高了王翱的声名,他今日从御史刘观口中得知皇帝要废后之举,便找到了同为御史的鲁穆商议,谁知尚未商议出结果来,就听说许多御史已经积聚到了午门,要求皇帝收回废后的皇命,他二人只好也跟着来了,如今这局面弄到了这般天地,他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大人的话儿虽不错,可皇帝始终未出面,再者废后的事情,皇帝也从未对朝臣说过,我们这么做未免有些胁迫的皇上,万一皇帝没废后的心思,我们岂不是……?“王翱低声道。

    鲁穆其实也有同样的心思,闻言想了想道:“王大人忘记了我们的职责么?“

    王翱大声道:“规谏皇帝,左右言路,弹劾、纠察百司、百官,巡视、按察地方吏治……?“

    鲁穆点头道:“不错,我大明言官自洪武爷赋予权力起,大凡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衙门,从皇帝到百官,从国家大事到社会生活,都在言官的监察和言事范围内,所以这决定了我们使用权力时大可风闻奏事!”

    王翱一愣,随即面露一丝喜色,大明言官的确有风闻奏事的权力,所谓“风闻奏事”的意思是,不论他参劾任何人,都不必讲什么证据,捕风捉影莫须有,道听途说都可以,这样一来就算是弄错了,倒也没等什么损失!朝廷许多御史就是利用这一点,参与朝堂争斗,瞧谁不顺眼只管上奏本参他便是,参准了那是本事,参不倒最多名誉受了点影响外,皇帝并不怪罪,因为大明从洪武爷开始,言官奏事不必为自己的言论负责,无论编出的罪名多么离谱,辱骂的言辞多么激烈,皆不加罪,有这条祖宗法令在,言官根本不怕皇帝当真会发怒。

    王翱起先还有些担心,这会儿听鲁穆一说明,一直提着心儿总算是放了下来,如今这局面虽大了些,但只要皇帝还守祖宗规矩,今日的局面就算闹得再大也不怕,看了一眼前方的朱红大门,心道:“怪不得前代言官都望这里跑啊,原来这里不仅有一个叫尊颜的东西,还是一个成全声名的地方……?”

    身后的一些年轻言官可不知这个规矩,碍于鲁穆的威严,不敢逃走,可心里着实害怕,只希望皇帝能从朱红的大门里走出来,早些给了承诺,好让他们早早离去,回家吃个饱饭,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好好的睡上一觉,什么狗屁纳谏,往后死也不会干了!

    宫殿里,朱瞻基兀自在思索,王振积聚读书人的法子,无疑比杨峥的法子好太多了,身为皇帝,又岂能时时为了缓和关系,时时迁就大臣呢,他性子虽温和,但骨子里却还是有几分洪武爷,皇祖爷爷霸道的气场,这天下是他朱家,没道理让他一国之君受臣子胁迫!因此他需要改变这种局面,而这样的局面,需要一个足够与天下读书人抗衡的势力出现,这样的人唯有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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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2章:帝王的警惕

    大明的太监只是皇帝传声筒,太监没有后代是对皇权产生不了危害的,用他们来抗衡文官是最好不过的,可史书上太监干政带来的祸乱,让他不得不警惕,他虽觉得史书多有夸大之处,但并未没道理,太监依附皇帝,一旦掌握了与文人一样的兵权,难保一些太监不会动了心思,汉代的太监不是掌握皇帝的生死么,唐朝的太监比汉代更为离谱,堂堂一国帝王,废立皆有太监说得算,大太监宦官俱文珍在德宗去世后,因中风而半身不遂的唐顺宗继位。顺宗不甘心受制于宦官,他内靠嫔妃,外靠翰林学士王叔文及著名的士大夫韩泰、柳宗元、刘禹锡等人,试图通过改革克服德宗朝因宦官专权而造成的弊政。改革触及到了宦官的切身利益,当朝权阉俱文珍联合其他宦官坚决反对。俱文珍先是想法让顺宗取消了王叔文进宫议事的权利,然后密谋把支持王叔文的唐顺宗逼下台。

    当时太子李纯有意早登帝位,俱文珍等宦官与李纯合谋,日夜聚集在顺宗周围,气势汹汹地逼其让位。身体本来很差的顺宗惧于俱文珍等人的逼迫,只得把军国大政交给太子。俱文珍还不满足,他把翰林学士召到金銮殿,逼迫他们起草诏书,由太子即位,尊唐顺宗为太上皇。只做了七个月皇帝的唐顺宗就这样被俱文珍逼宫退位了,实乃滑天下之大稽,更可恨的是,太子李纯即位后,称唐宪宗,俱文珍因有拥戴大功而备受重用。忘乎所以的俱文珍不仅对百官为所欲为,对手下的宦官也毫不留情。不少宦官因为与其稍有摩擦即被处死。宦官们对俱文珍又恨又怕,宪宗也不满俱文珍的居功擅权。此时正值担任监军的俱文珍因不请示朝廷而擅杀东川节度使李康而引起众怒。朝野上下竞相指责俱文珍专横独断、目无君主,宫中的宦官也群起攻击。俱文珍渐渐失宠于宪宗,不久死去,大宦官吐突承璀、王守澄继之而起,那唐宪宗也是个无能之主,眼看对付不了宦官,继而开始追求生活上的奢侈腐化,拒纳忠谏,还诏求方士,奢求长生不老。不断服食丹药的宪宗变得暴怒无常,动辄痛责身边的宦官。宦官们朝不保夕,人心惶惶。以王守澄为首的部分宦官既为了自保,更为了谋求更大的政治资本,密谋杀死宪宗,策立太子李恒继位。

    元和十五年,王守澄指使宦官陈弘志将宪宗闷死在中和殿,对外则宣称宪宗因服金丹毒发身亡。然后王守澄拥立太子李恒即位,是为唐穆宗。自王守澄之后,宦官挟制君主乃至弑君立君,一凭于己,故而史曰:“自元和之末,宦官益横,建置天子,在其掌握,威权出人主之右,人莫敢言。”此乃令人发指的行径,偏生帝王家奈何不得,即位的唐穆宗是一个昏庸无能、耽于享乐的皇帝,军政大权悉交于王守澄及其亲信。穆宗时的宰相多是投靠王守澄之徒,也无所建树。才短短几年,穆宗因病而死,其子李湛即位,是为唐敬宗,王守澄又有拥立之功。敬宗只有十五岁,把政务交给权臣处理,每天与宦官们玩乐。当时朋党之争甚多,但每一派要取得胜利都必须先争得王守澄的支持。

    唐敬宗玩心甚重,除了击球游乐之外,还喜欢在宫中“打夜狐”,即半夜捉狐狸。穆宗年纪轻,精力旺盛,经常连续几昼夜玩耍而无倦意,伺候在旁边的宦官们稍不遂他心意便会受到严惩,弄得这些宦官叫苦不迭。此时,以刘克明为首的一派宦官也嫉妒王守澄的权势,希望用换新君的方式得到皇帝的宠爱,进而取代王守澄的地位。公元826年,敬宗半夜猎狐归来与宦官们喝酒。酒酣之后,敬宗起身上厕所,突然灯烛全灭,刘克明等人趁黑暗之机把年仅十八岁敬宗杀死,矫诏让绛王即位。

    刘克明以为大功告成,开始做专擅朝政的美梦了。可王守澄岂是等闲之辈?他联合亲信宦官,调集神策军把刘克明一伙全部杀死,迎立江王李涵即位,是为唐文宗。王守澄身具三朝拥立之功,官居骠骑大将军、右神策中尉,权力之高无以复加。唐文宗上台虽然得力于王守澄的拥立,但他对王守澄及其亲信的跋扈行为深恶痛绝。文宗使用以毒攻毒之策,利用王守澄与仇士良两个宦官集团之间的矛盾,成功地夺取了王守澄的兵权,赐其自尽。

    唐文宗在诛除王守澄后,也曾想乘机一举诛灭仇士良为首的宦官。文宗的宠臣李训与郑注经过密谋,决定在皇帝率文武百官欣赏甘露之时把仇士良集团一网打尽。但因事情败露,仇士良等宦官趁乱劫持了文宗,并立即展开了血腥的报复,皇宫内血流成河,官吏被杀者千余人,李训家被劫掠一空,李训、郑注都被杀死。京城的无赖们也趁火打劫,整个长安鸡犬不宁。没有参预事变的丞相王涯等人也被处死,其亲属皆被杀死。这一事件,史称“甘露之变”。此后,仇士良视唐文宗如同傀儡。史称“自是天下事皆决于北司,宰相行文书而已。宦官气益盛,迫胁天子,下视宰相,陵暴朝士如草芥。”

    开成五年,文宗病重,诏命太子监国。仇士良知道消息后,竟闯入宫中,声称:“太子年尚幼,且有疾,请更议所立。”随后不顾朝臣的反对,假传圣旨把太子降封陈王,立文宗之弟李炎为皇太弟。文宗死后,仇士良扶持李炎上台,是为唐武宗。

    唐武宗是在仇士良的一手操纵下继位上台的。他倒也晓得感恩图报,上台后即加封仇士良为楚国公,但他身为皇帝,自然不满于仇士良的专权。见惯了宫中勾心斗角的仇士良看出了武宗的心思,于是主动提出告老还乡,武宗乐得顺水推舟,立即应允。不久,仇士良病死了,有人趁火打劫,告发他有不法行为,结果从他的家里搜出了数千件兵器。武宗一怒之下剥夺了他的爵位,没收其财产。据说,他家的财产用三十辆车子,运了一个多月还没有运完。

    仇士良历经六朝,专权达二十余年,史称其“挟帝有术”。这些大宦官,莫不是得到皇帝的宠信,从而将皇帝生死废立掌握在手中,挟天子以令诸侯,将朝政弄得乌烟瘴气,天怒人怨,太监之祸患为历代帝王所忌讳,这也是洪武爷定下太监不得干政的警戒,若朕提拔了这些太监,会不会给朝政带来祸端?”朱瞻基细细思索了一番,颇有些犹豫不决,忽然仰面道:”王先生,以你看朕若重用了太监,会不会给朝政带来大唐的祸端呢?”

    听了这话儿,王振面上露出一丝尴尬,毕竟自己还是个太监,这话儿无疑透着皇帝对太监的不信任,但他终究是不再是刚进宫懵懂的太监,什么都不懂,如今的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甚至什么时候给自己造势,他都能很好的利用,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想了想道:”回禀皇上,以奴才看不会?”

    朱瞻基哦了声,道:”此话怎讲?”

    王振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沉吟了片刻,道:”奴才早年诵读史书,见那唐书上说上元中,以北衙军使卫伯玉为神策军节度使,镇陕州,以拒东寇,以中使鱼朝恩为观军容使,监伯玉军。及伯玉入为羽林帅,出为荆南节度使,朝恩专统神策军,镇陕。广德元年,吐蕃犯京师,代宗避狄幸陕,朝恩以神策军迎扈。及永泰元年,吐蕃犯京畿,朝恩以神策兵屯于苑中。自是,神策军恒以中官为帅。建中末,盗发京师,窦文场以神策军扈跸山南。及还京师,赏劳无比。贞元中,特置神策军护军中尉,以中官为之,时号两军中尉。贞元已后,中尉之权倾于天下,大唐初年,太监只是门阁守御,庭内扫除,廪食而已,稍有不轨便遭到严厉的惩罚。中宗复位后,韦后当政,为了扩大内朝权势,发展阉人势力,并授予宦官品爵。中宗还派宦官外出监军,开唐代宦官监军的先河。同时,各派宫廷政治势力为了窥测上意,探听消息,纷纷巴结拉拢宦官,自此太监权力慢慢变大,等唐玄宗李隆基后,宦官至五品以上的即达三成,大太监高力士立下首功,被提升为内给事;后来又在诛杀太平公主一事中立下功劳,被提升为右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成为宦官中的第一人。李隆基对高力士极为信任,四方奏请皆先省后进,小事即专决,即地方上报的书信、文件、奏章,高力士阅后拣重要的让玄宗过目,而一般的政事可以由高力士自行决定、处理,不必报知,这就开启了宦官处理国家政务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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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3章:有教无类

    当时,高力士可谓权倾朝野,皇太子李亨称他为二兄,其他的亲王、公主称高力士为阿翁,李隆基经常不叫他的名字而叫他将军以示尊宠,其他人可想而知。不过高力士虽然显贵,但是权势还不是很大,朝政始终还是掌控在皇帝和大臣的手中。唐玄宗李隆基为了防止宫廷内外大臣、将领、外戚交相结纳,采取了进一步削弱外朝、集权内廷的政策,并开始任用身边亲信宦官预政领军, 如开元初,他就曾派宦官杨思勖领兵征讨安南之乱,功成后封杨思勖为辅国大将军。安史之乱使唐肃宗猜忌武将亲信宦官。安史之乱是宦官发展的重要转折点。安史之乱发生后,唐肃宗李亨因强藩作乱、险亡其国而开始对武将妄加猜疑,宦官则大受宠信,开始内掌军队,外监诸将,其权力从内廷向外朝逐步延伸,从间接向皇帝进言干预朝政到直接把持军政要职,最终形成了专权格局,碰上了李隆基这样的雄主,尚且还能镇得住,到了大唐后期, 设神策军护军中尉二人、中护军二人,全由宦官充任,统率左右神策军、天威军等禁军。宦官掌握禁军便由此成为定例。本来皇帝是想用宦官来监军,控制武将,避免尾大不掉的情况再生祸乱,但没想到的是,宦官监军却带来了新的灾祸。由于宦官典军制度化,使其势力达到左右朝政、制驭百官的程度。可以说,大唐的宦官能左右皇帝,皆因拥立有功而权力增大。后来又直接掌握了兵权,宦官开始有恃无恐的干政,皇帝不得不依靠太监。”

    朱瞻基听得暗暗点头,大唐太监干政得厉害,的确是因太监掌握兵权,皇帝与文臣对抗,也只能依靠太监,久而久之,那些太监便因帮皇帝而拥有大功,如此一来,权力、地位,兵权都有了,左右皇帝也就不在话下了。

    只听得王振继续道:“到我朝洪武爷鉴于唐朝,宋朝太监统领兵权,才定下了太监的不可干政的规矩,这个规矩在奴才看来,只是让太监不得掌管兵权罢了,其他权力还是可以被太监利用的,如《明实录》记载:洪武年间的宦官曾多次被派出传达诏令、汇报军情、观兵阅胜、犒劳将士、监视大臣、察访官吏;核处天下税课、市易马牛,甚至出使周边少数民族及高丽、安南等地。洪武十五年实行的半印勘合制度,使得宦官居然凌驾于朝官之上,因为它规定了外延及王府重要政务都必须到内府勘合的内容。可见太监并非不可干政,此后永乐皇帝登基,太监才开始参与政事,但多也出使、专征、监军、分镇、刺臣民隐事等,并没有掌管军权,即便是郑公公六下西洋,也不过是内侍官而已?”

    朱瞻基双眼闪了闪,他不得不承认王振说的是实话,鉴于唐朝太监掌管军权后带来的影响,不管是太zu定下太监不得干政,还是皇祖派遣太监下西洋,都有一条不曾动过,那就是不给太监兵权,没了兵权的太监,说到底就是皇帝的一家奴儿,皇帝信任的时候可以影响国政,升罢官员,虽然可以使天下沸腾(一旦失去皇帝的信任则死路一条,而且宦官根本不掌兵,权力也由各部门互相牵制,即使手中最恐怖的特务权力,在东西二厂外也有锦衣卫与之相亢,锦衣卫都指挥使却不是宦官。所以根本没有威胁皇权的可能,威胁,凌驾大臣倒是极有可能,如此一来,用起来也比那些外臣要放心的多。

    若说先前还有些犹豫,那么经过王振这一番分析,启发,朱瞻基那点犹豫的心思彻底放开了,太监既不能威胁皇权,那皇帝何必放着不用呢,一旦这些太监也能读书写字,通晓典故,掌握圣人之言,等朕再碰上今日这等事情的时候,无须朕出面,只需派出身边的太监,让他们与那帮让人生厌的文官斗一斗,朕只需从中点拨便可,想到了这种好处,他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对,就这么干!用太监来平衡那些大臣,省得他们老仗着人多欺负人,朕倒要看看到底朕的太监多,还是你们这些清流多!“兴奋了一阵,朱瞻基扭头对王振道:“王先生,你说太监如何才能与文人一样熟悉圣人之言呢?”

    王振想了想,眼里光芒一闪,道:”这个容易,陛下可以让宫中的太监读书?“

    “读书?”朱瞻基一愣,随即一喜道:“对啊,朕怎么没想到呢,太监识文断字了,也通晓圣人之言,朕身边不是积聚了一帮读书人呢?如此一来,朕还用得着怕那帮清流么?”

    想到了这一点,朱瞻基脸上洋溢着兴奋,片刻的功夫,又黯了下来,让太监读书人,如何读,还需要老师,这可是个麻烦事。

    王振似看出了朱瞻基的难处,躬身向前低声道:“陛下要让太监读书并不难?”

    “哦——是么?”朱瞻基扭头看了一眼王振,有些意外的道。

    王振道:“据奴才得知,司礼监下有职掌古今书籍、名画、册叶、手卷、笔、砚、墨、绫纱、绢布、纸剖,还有书籍、佛、道藏、蕃藏的经厂,平日里宫中的太监么,多不识字,对古今书籍、名画、册叶、手卷多有毁坏, 陛下可以此为借口,在司礼监下设一个太监学堂,提督太监为最高负责人,由掌司具体负责,下设“年长有势力”者六至八名为学长,负责处理日常学习、管理事务,这座学堂与那些读书人的学堂一样,选宫中的小内监入学!识文断字,并不难?“

    朱瞻基道:“怕就怕那些大臣不同意?”

    王振道:“这也不难,一来,宫中的经场需要有学识的太监去管理,外臣不好说什么,再者,陛下大可让内学堂与地方学校一样,小内监入学也要拜拜至圣先师孔子的牌位和认课的词林老师,还要准备一份由手帕、白蜡、龙挂香组成的礼品,作为学习的束修(学费),如果暂时没有财力,还可以借贷,以后加倍偿还,如此一来,太监学的圣人之言,那些文官素来有教无类,自没有话说!”

    朱瞻基点头道:“好一个有教无类,此举甚好,只是这课程,老师可有些麻烦,宫中的太监多不读书识字,便是勉强认识,怕也不通晓圣人之言,历代典故,又如何能帮朕呢?”

    王振似早有谋划,想了想展颜一笑道:“陛下不必多虑,既是拜了孔圣人儒家的经典自是可以诵读了,课程大可以:《百家姓》、《千字文》、《神童诗》、《千家诗》、《孝经》等等启蒙读物,以及当时士人所习四书:《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再有就是习字,即“号书”。当然了,光是这些还是不够的,那些外臣大多熟读历史典故,陛下还可设置如《通鉴节要》、《大学衍义》、《贞观政要》之类的书籍让太监们学习如何以史为鉴,好效忠陛下!“

    朱瞻基嗯了声,觉得这法子倒也不错,《百家姓》、《千字文》、《神童诗》、《千家诗》、《孝经》等等启蒙读物可以让太监识文断字,《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可以让太监明白圣人之言,《通鉴节要》、《大学衍义》、《贞观政要》则可以让太监知晓朝代更替兴衰,不至于太过乱来!“

    王振见朱瞻基点头,胆子顿时大了几分,继续索道:“至于老师,奴才当年便是教书出身,可以勉强试一试,不过奴才的学问自是比不上那些大学士,翰林院的进士们,所以……?“

    朱瞻基本就聪明绝顶,如何不知明白王振的话中之意,想要让太监牵制文官,那就需要将太监提到与文官一样的高度才学,而文官多半是自小熟读诗书,从这一点上太监是先天性不足,便是想要追赶,多半是不可能的,那唯有从老师上下手,动用好的师资力量这样才能逐渐缩小差距,从而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想了想,大手一挥道:“这个好办,平日里那些翰林编修也多半无所事事,朕可命翰林院编修、检讨、修撰等有学问的人担任教习,这样一来,还怕他们不能提高他们的学问么?”

    王振大喜道:“如此甚好!”

    朱瞻基目光闪了闪,忽然两道厉光在王振的脸上扫了一眼,那眼光如刀如剑,吓得王振差点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吞了一下口水,紧张的道:“陛下……?”

    朱瞻基面色凝重道:“朕将此重任托付给你,你可莫要让朕失望?”

    王振吓了半死忙跪倒在地道:“奴才一定竭尽所能,不让陛下失望!”

    朱瞻基嗯了声,并没有让王振起来,继续说道:“那些外臣素来对太监多有不满,内书堂还需定下规矩才好,也好让外臣看看,这太监并非不可读书?”

    王振大声道:“这个奴才早已想好了两条规矩。”

    朱瞻基道:“哦,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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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4章:我的柔情

    王振道:“第一,只有每月的初一、十五和节令始可停学放假,其余无论寒暑,均须入学读书。

    第二,每日学习,“凡背书不过,写仿不堪,或损污书仿,犯规有过者,词林老师批数目,付提督责处之”。轻者由学长用特制的木尺打手掌,重者罚跪,再重者要面向孔子牌位直立弯腰,双手扳着两脚成平衡才行,若双膝弯曲,学长会用界方没头没脑地一顿暴打。罚站弯腰的时间以一柱香燃完为准……?“

    朱瞻基心道:“这个规矩倒也不错,比起读书人还要刻苦几分,想来那帮翰林学士,若是看到了这场面,也不会多说什么?”

    又商议了一番,便定下了这件大事,只是此事毕竟又违背祖宗规矩,让朱瞻基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便在这时,原先奉命而去的太监急急忙忙的返了回来,哭着道:“陛下,陛下……?”

    朱瞻基面色一沉喝道:“何事?”

    那太监哭着道:“午门外的那些文臣听了奴才传达的圣旨,非但不离开,还……?“

    “还怎样?“朱瞻基喝道。

    那太监抹了一把泪珠,呜咽的道:“还说今日陛下若不出去给他承诺,他们便不离开!“

    “好!好!不离开,那就不要走了?“朱瞻基大怒的道:”你去,把那些沽名钓誉之徒给朕抓起来,他们不是不走么,锦衣卫的诏狱有的是让他们离开的手段!“

    那太监张大着嘴巴望着皇帝,迟疑的道:“真的抓么?“

    朱瞻基怒道:“朕的话便是圣旨!“

    那太监应了声,匆匆忙忙的去了。

    望着那太监离开的身影,朱瞻基怒气未消,狠狠的道:“王先生,内学堂就交给你了,你尽快给朕办起来!”

    王振大喜,这可是露脸的机会,朗声道:“陛下请放心,奴才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事,一直持续第二年六月才结束,最终的结果却是不尽人意,皇帝固然没输,却也做出了承诺,在未来的一年里,若皇后再不能为大明诞下太子,废后之举,还需进行,而看似取得胜利的言官也没好果子吃,先是进了诏狱被锦衣卫狠狠伺候了一番,折磨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在内阁的运作下,被放了出来,随后作为首要人物,鲁穆任都察院御史,出巡江北、两淮等地,远离京城,二号人物王翱受命准备巡按四川,其他人员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打击,所以整个京城,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闹得沸沸扬扬。

    对于这些事情,杨峥并不知情,他除了每日训练神机营外,连翰林院都不曾去过,好在皇帝给了他旨意,他也不担心那帮言官乱嚼舌根子,每日下班后便坐在天井的枣树下,看沈艳秋习练剑法。

    自从得到了批准,沈艳秋也没了顾忌,除了每日闻鸡起舞外,每日的黄昏也要舞上几下,当然了,有时候看得心痒痒,杨峥也没少与之对练,只是两人的实力相差太大,打了数月,杨峥还不曾赢过一次,一来二去,也就失去了兴趣,还不如端坐在枣树下,喝着茶汤,看着美人舞剑来得赏心悦目。

    沈艳秋倒也不迫他,每日自顾自的习练,如此一来,数月后剑法大涨,心头着实欢喜了一日,此时舞罢每日必修的招式,方才凝神静气的收了长剑,瞥了一样枣树下的杨峥,走了过去。

    杨峥急忙站了起来,忙不迭的递上干净的毛巾,然后将一盆热水端到了天井上,沈艳秋黑白分明的眸子闪了深闪,接过毛巾,在脸颊上擦了一下,然后开始在热水里搓了几下,清晰脖颈。

    待她清洗干净了,杨峥又笑吟吟的将一杯上等的西湖龙井茶递了上来,道:“出了一身汗,喝杯茶吧?“

    沈艳秋不客气的接过茶汤喝了一口气,方才扭过腰肢在天井旁的一张竹榻上落了座,瞥了杨峥一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

    “看姐姐说的,给自己心爱的女子送给丝巾,端盆热水、泡一杯热茶那还不是心甘情愿的,怎么说是献殷勤呢!“杨峥笑嘻嘻的道。

    沈艳秋粉嫩俏脸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继续喝着茶汤。

    杨峥看了她一眼,嘿嘿一笑道:“姐姐,你看这屋子是不是大了些?“

    沈艳秋不置可否的嗯了声,便没有接下文。

    杨峥有些气恼的继续道:“你看平日里我去办公了,你一个人在家,对着这么大一个房舍,是不是有些寂寞?“

    沈艳秋慢兹兹的喝着茶汤,斜愕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有事儿?“

    杨峥立即坐直的身子,大声道:“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 只是看姐姐一个人寂寞的很,陪姐姐说会儿话儿而已?“

    沈艳秋双眼眯成了一道弯弯的月牙儿,极为动人。“嗯,那说吧?“

    杨峥颇有几分被打败的感觉,耐着性子继续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姐姐不想找个人儿说说话儿?“

    “这个想倒是想……?“沈艳秋迟疑道。

    “想就对了?“杨峥忽然大喜道:”姐姐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人来陪陪你,这样的话,平日里我出去了,你也有人陪着你……?“

    沈艳秋双眼越发弯了起来:“最好是来三个对吧?“

    杨峥没觉察到这语气有些酸味,笑眯眯的道:“可不是,四个人儿不禁热闹,玩什么也有人凑啊?”

    “嗯,听起来很不错?”沈艳秋似笑非笑的道。

    杨峥道:“何止不错,简直美妙了,你看你不想练剑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儿,有人陪你说话儿,你想打马吊了,嘿嘿,四个人刚刚好,你说你想出去逛逛街买件新衣裳,还有人给你错参谋,出主意,可不是好得很?”

    沈艳秋嗯了声道:“好是好,可我若跟她们动手了,你会帮我么?”

    “这个,这个么,好端端的打什么架呢?”杨峥面色一红,躲闪的道。

    沈艳秋不依不饶的问:“若非要打呢?”

    杨峥汗了一把,看了一眼沈艳秋,心道:“这丫头莫不是看出什么了吧?嗯,先稳住了她再说了?“

    “这个么,当然是帮姐姐了,你也知道的,姐姐可是我的小心肝,小宝贝,小乖乖,平日里只有我欺负,那能被别人欺负,还有没有王法?“杨峥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沈艳秋双眼不再是月牙儿而是一道细细的缝隙,偏生那两道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十分的好看道:“这话儿算数么?“

    杨峥拍着胸脯道:“当然算数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了,姐姐忘了,你家相公可是人称诚实可靠小郎君,哪能说话儿不算数,这不是坏了我的名头么?“

    沈艳秋哦了声道:“若是彭家大小姐,李家姑娘,这话儿也算数么?“

    杨峥心头一惊,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沈艳秋,迟疑的道:“这个么,当然了!”

    “真的!”沈艳秋笑吟吟的道。

    “嗯……?”既然认了,自是要一认到底了。

    沈艳秋忽然咯咯一笑道:“你忘了,本姑娘可是弥勒教的妖女,不但会打架还会杀人的,万一我看着不顺眼,杀了你的大小姐,二小姐、李家姑娘,你不会怪我的吧?“

    杨峥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这丫头可是在弥勒教长大的,心狠手辣那可是她一贯的作风,还真保不齐这丫头动了杀心,杀了大小姐、二小姐、李嫣儿……?”

    沈艳秋见他迟迟不说话,扬起一张精致得极致的脸蛋,似笑非笑的道:“怎么,怕了?“

    杨峥嘿嘿一笑道:“怎么会呢?姐姐是弥勒教的人不假,可那是在认识我以前,如今可不是了?姐姐现在可是我杨峥的妻子,什么弥勒教,什么妖女那是对姐姐的污蔑!”

    沈艳秋本来笑眯眯的,听了这话儿,忽然瞪大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杨峥,许久才道:“你刚才说什么?”

    杨峥道:“我刚才说了,姐姐可不是什么弥勒教妖女,而是我杨峥喜爱的妻子,什么弥勒教,什么妖女那是对姐姐的污蔑!”

    沈艳秋忽然眼圈一红,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道:“你,你真是这么想的?”

    杨峥一愣,立即明白了沈艳秋的心思,她骨子里虽高傲,其实对于自己弥勒教妖女的身份,极为敏感,这个词儿也只限于杨峥喊喊,若是换做了旁人早就一剑刺了过去,可以说,弥勒家的身份,一直是她心底忌讳,如今自己不但不嫌弃她的身份,还承认他是自己的妻子,立即打破了她的心房,不感动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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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5章:六月的天

    他轻轻拉着沈艳秋的小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往自己怀里拉扯,沈艳秋俏脸红红的,咬了咬红唇,翘臀微微一抬便坐入了他怀里,虽隔着衣物,杨峥仍能感受到哪里传递的柔软与弹性,舒服的哼了声,一脸的陶醉。

    沈艳秋红着脸,将脸颊轻轻的贴在他胸口,柔声道:“有你这句话儿,我心满意足了,你把她们都接过来吧?“

    “真的么?“杨峥大喜,忍不住身子一抖,那根降魔棒很不争气的做出了降魔怒目之状。

    “嗯!“沈艳秋与他耳鬓厮磨了这么久,哪里不知道那是什么,红着脸应了声,越发将小脸儿贴在了他心口。

    杨峥还有些担心的问:“姐姐不会一怒之下……?“

    沈艳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我倒是想杀了她们,只可惜我再也不是弥勒教的护法,而是你的妻子,怎么能再杀人呢?“

    杨峥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丫头能这么想就对了!”鼻子闻着沈艳秋身上传来的阵阵体香,不免心猿意马了起来,身子微微一抖,降魔棒立即金刚怒目了,沈艳秋冷不防之下,惊叫了声,红着脸道:“你坏死了!”

    杨峥哈哈一阵大笑,双手忽然将沈艳秋拦腰抱起,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我的小乖乖,小可爱,天气如此之好,我们是不是……?”

    沈艳秋大羞道:“我才不要,我不要!”

    杨峥大笑道:“由不得你了!”抱着柔软的身子进入了左侧的厢房。

    六月的北京城,就像被一团火时时在烤着一般,让人热得浑身透不过气来,白日倒也罢了,便是到了夜晚还是热得厉害,城墙上都烫得厉害,便是那床榻睡在上面也是热乎乎的,让人说不出的不服输,街上的杨柳卷着叶子,院子里各种花儿都低着头,透着一丝倦意,偶尔有一丝风吹来,也是热乎热乎的,那些狗儿则躲在大树底下伸长着舌头,大口大口的散着燥热,偶尔送出几声犬吠也是透着一股无力之感。

    街道看不到行人,倒不是说这座天下第一城不繁华,实在是外面散发的热气太过吓人,人们宁肯在屋里呆着也好过出来被热浪包围,至少屋子里还有从井里打上冰凉的井水,地窖厉害有存着的冰块降温消暑,因此偌大的北京城,行人少得可怜。

    就在这时,一顶小轿顶着烈日飞快的穿过几天毫无人烟的街道,往砖塔胡同赶去。要说这砖塔胡同在元代是大大的有名,元人李好古的杂剧《张生煮海》中找到佐证。在剧的第一折中张生与龙女定情后,家童凑趣,与龙女的侍女梅香**。家童云:“梅香姐,你与我些儿什么信物!”侍女云:“我与你把破蒲扇,拿去家里扇煤火去!”家童云:“我到哪里寻你?”侍女云:“你去那羊市角头砖塔胡同总铺门前来寻我。”足证元大都城里,已有砖塔胡同。但让世人铭记这条胡同,还是靠一个叫万松的老人。

    万松老人本姓蔡,名行秀,河南洛阳人。十五岁时在河北邢台的净土寺出家当了和尚,后来云游四方,在河北磁县的大明寺继承了雪岩满禅师所传的佛法,专攻禅学。以后又重返净土寺,建万松轩居其中,故自称“万松野老”,而世人则敬称其为“万松老人”。万松老人博学多才,精通佛学,讲经说法透彻警人。他来到燕京,其身处空门、志在天下的胸怀受到了当时金章宗的极大赞赏。后来元朝定都北京时,元世祖、重臣耶律楚材慕名而来,投身门下,参学三年,万松老人平时给世祖讲经说道,告诫他要以儒治国,以佛治心,切勿乱施暴政,祸国殃民。世祖深深地记住了这些话。每至闲来无事,万松老人常常席地而坐给世祖弹琴吟曲。三年后,世祖为了纪念这种师徒之情,将宫中承华殿的古筝和“悲风”乐谱赠给了万松老人。老人圆寂后,人们为他建了这座朴素别致的砖塔。紧靠砖塔北侧的街巷也随之而得名“砖塔胡同”。

    但不知为何,此塔渐渐无人问津,不知何年,有人倚塔造屋,外望如塔穿屋而出,再以后居住于此的人开起了酒食店。“豕肩挂塔檐,酒瓮环塔砌,刀砧钝,就塔砖砺,醉人倚而拍拍,歌呼漫骂,百年不见香灯。”砖塔胡同本就靠这座塔的名气渐渐被人熟知,如今塔无人问津,这条胡同可想而知了。

    四位轿夫不时的抬头张望,他们已经在街道走了整整一个上午了,蒸笼一样的京城,让四人有些透不过起来,若再不到目的地,四人怕是要丢了轿子,虽说得罪了轿子了官家老爷吃罪不起,可这么活活的热死也非四人所愿。

    轿子里官儿似有所感觉,不时的拉开了帘布看看,只是外面的热气实在热得厉害,只看了几眼,一张略显肥胖的脸蛋立即溢满了汗珠,那一身大红色的圆领官袍已经湿去了一大片,显然轿子里也并不好过,他眯着双眼看了几眼胡同,自言自语的道:“这个小王爷也真是的,北京城那么大,偏偏选中了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这不是找罪受么?”

    “老爷,是否歇一歇?”为首的轿夫有些吃不消,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哀求的道。

    “是啊,老爷,这天儿太热了,我们有些吃不消了?”其他三个轿夫也哀求起来。

    “歇什么歇?耽误了大事,你们吃罪得起么?还不给我快走?”那官员关上车窗。伸手摸摸面颊,竟然有潮湿的感觉,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滚圆肥胖的脸颊仿佛被雨淋了一般,黏糊糊的。

    四个轿夫各自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轻叹了一口气,低头继续前行。

    好在街道上还栽种了不少杨树,因多年无人问津,竟长得比其他街道还要高大了几分,四人靠着树荫处慢慢前行,倒也能支持,如此这般也不知走了多久,却见前面的街道上少了许多杂草,抬头望去,便见在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四合院,四合院前方数丈外的街道都被水儿洒了个通透,被两侧的风儿轻轻一吹,竟有几分凉丝丝的感觉,是个轿夫各自看了一眼,心头拥出一丝喜色,奋力走向那有些泥泞的街道。

    如此这般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可看见一排排的杨树深处,露出一张朱红的大门来,从门前可以看到里面栽满了古树,不知是洒上了水儿的缘故,院子里的古墓竟透着几分雨后的清晰之感,尤其是已一族一族的翠竹,随风而动,一股清澈心扉的凉爽之感从四人心底涌起。

    “老爷,可是这家院子?”为首的轿夫停下脚步,扭头轻声问了声。

    帘窗再一次被一只白皙的手掌给拉开了,露出了那官员肥胖的脸,他似乎也觉察到这里的凉爽,猛吸了一口气后,又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才开始张望起来,前方的四合院很大,足足是他家中的两倍,院中各种古木比比皆是,让整个院子透着春日般的凉爽,难得是一簇一簇的翠竹都穿插得恰到好处,一些不知名的花儿,盛开其间,让这个院子颇有几分春意盎然之感,这对六月的北京城来说,绝对是一处理想的住处。

    “想不到这条破败的胡同里,竟还有这等院子?”那官儿嘀咕了声,又眯着双眼看了几眼,开口道:“进去吧?”

    四个轿夫闻言大喜,这里无疑是歇息的最佳住处,不等那官儿放下帘布,便迈开了步子飞快的走进了院子。

    院子门前并没有什么护栏之类,唯有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儿左右两侧站立,看见轿子走来,其中一个家丁喝道:“什么人?“

    轿中的官儿伸出那张圆脸对着那家丁模样的人儿,喝道:“速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京城一个姓刘姓官儿来找他?“

    那家丁上下打量了一下轿中的官儿,不敢多言,转身便进了院子,不多时便不见了人影。

    四个轿夫难得有这么好的歇息之地,倒也不急着进去,只觉得这样的日头下,若能在这样的地方多站一会儿比坐在自己家里还要凉爽几分,因此四人一听让等候,并不显得十分焦急,若不然依着他们堂堂都察院刘观的轿夫,岂能任由一个家丁呵斥。

    那家丁出了没多久,便喘着粗气跑了回来,先前的凌人的气势,顿时去了一大半,换做了一脸的笑容,恭敬的走到轿子跟前,抱拳行礼道:“我家小王爷请刘大人进去!“

    轿子传出嗯的一声,四个轿夫会意,这是自家老爷发话了,不敢怠慢,吆喝了一声,便向那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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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6章:有辱斯文

    两个家丁急忙奔了过去,搬开了放在门前的障碍物,以便让轿子好抬进去。

    若说外面还看不出什么,进了院子里,那才叫别有洞天,假山、水榭、亭台一样都不少,难得是一花一草莫不是经过精心设计,透着章法,配上几间错落的粉墙黛瓦的房舍,竟让人产生几分错觉,这里是北京城还是苏州城呢。

    那几间粉墙黛瓦的房舍四周被一簇簇的翠竹围绕,数丈高的翠竹,不少已经被茂密的枝叶压弯了腰肢,正好落在了粉墙黛瓦之间,让整个房舍若隐若现,透着几分神秘之感。

    四个轿夫只觉得这院子怎么看都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厌,奔波了大半日的燥热,疲倦迅速消了大半,让人说不出的舒坦。

    轿中的刘观则捻着长须暗暗点了带你头,这院子布置虽没有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之感,但比起眼下的北京城大多数的庄园,这里就显得清静幽雅,让人眼前一亮。

    这时从东侧的一处房舍里走出来一个清秀的小厮,走到刘观跟前极有礼数的抱拳行了一礼,道:“我家小王爷在东侧的厢房等候大人,请大人随小人进去?“

    刘观嗯了声,前面的轿夫急忙将轿子微微倾斜,刘观低头弯腰便出了坐轿,跟着那小厮穿过一条长廊,绕过两簇翠竹,便进了东侧的厢房。厢房并不大,用湘妃珠帘隔着,刘观刚靠近,便觉得一股淡淡的凉意从房中袭来,让人好不惬意。

    “微臣都察院左都御史刘观见过小王爷——?“珠帘外刘观恭敬的道。

    里面一阵沉默,许久才听得一个声音道:“刘大人不必拘礼,进来说话!“

    “谢小王爷!“刘观道了声谢,用手拨开了珠帘,带动了一阵响动,一侧身走了进去。

    若说刚才外面还是有些热气的话,那进了房舍里,那就是彻底的凉爽了,阵阵的凉意扑面而来,让人燥热了大半个上午的刘观狠狠的吐了口浊气,这才开始大量起房舍来,布置极为简单,除了几排书架外,便是各种文人字画,一张竹黄的小床,几张桌椅,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装饰品,但看上起却是极为舒服。

    厢房里并不见有人打扇,却见东侧的有凉风吹进,他知道这房舍一种供人消暑的“凉屋”。“凉屋”通常傍水而建,采用类似水车的方式推动扇轮摇转,将凉气徐徐送入屋中,或者利用机械将水送至屋顶,然后沿檐而下,制成“人工水帘”,屋子里自然会凉快起来……?“

    就在刘观打量之际,忽听得一个声音从一道屏风里传了出来:“这么酷热的天气,刘大人赶了半天路,先喝一碗酸梅汤降降暑期!”

    屏风里的声音不紧不慢,透着一股优雅,话音一落,早有一个小厮捧着一碗酸梅汤走了进来,递给了刘观。

    酸梅汤是老北京传统的消暑饮料,在炎热的季节,多数人家会买乌梅来自行熬制(也有用杨梅代替乌梅),里边放点白糖去酸,冰镇后饮用后,消食合中,行气散淤,生津止渴,收敛肺气,除烦安神,常饮确可祛病除疾,保健强身,是炎热夏季不可多得的消暑茶汤,刘观顶着炎炎烈日前来,出了一身大汗,早已口干舌燥得厉害,闻言也不客气,接过小厮送来的酸梅汤一趟头咕噜咕噜几声喝了个底朝天,顿感浑身的燥热去得干净,说不出的舒服。

    便在这时,那屏风里的声音再一次传出道:“废后一事可有进展?“

    一听问话,刘观急忙放下碗,摇了摇头道:“皇帝已经下了指令,看皇后与孙贵妃谁先诞下龙种,再行废后之举?”

    屏风里一阵沉默后,忽然语气提高了几分道:“怎么会这样?”

    刘观叹了声道:“此事说来也奇怪,皇帝本一心一意的要废了皇后,好立下与他青梅竹马的孙贵妃为皇后,下官从小王爷这儿得到消息后,便连夜鼓动了言官上书,一切与小王爷所料,那些清流一听皇帝要废后,竟不要命的上书,还闹到了午门外,逼着皇帝做出承诺?“

    屏风里哼了声道:“这些清流个个都想留名青史,这样好的机会,自不过错过?”

    刘观呵呵一笑道:“小王爷说得极是,那些腐儒最喜欢做这种毫无益处的事情,这不,在午门跪了整整一日,惹得皇帝也大怒不已,派遣锦衣卫将鲁穆、王翱等人给抓了起来?”

    “皇帝既是愤怒,为何不见了动静?”屏风里冷声问道。

    刘观道:“这事说来下官也十分的好奇,当日的情景,陛下亦然下了决心废后,到最后却是用两位娘娘的肚皮说话,陛下从未喜欢过皇后,用肚皮说话,只要皇帝不去皇后的寝宫,那皇后便是再能干,只怕也生不出皇子来,这一手不得不说高明?”

    屏风里一阵沉默,许久才道:“可知皇帝见了什么人?”

    刘观想了想道:“皇帝之前召见过内阁的几位大臣,商议废后一事,但此事毕竟是大事儿,再说了那皇后也没什么过错,内阁岂敢答应,此后,皇帝倒没见皇帝召见过谁……?”

    “莫非是皇帝自己想出来的?既有了这个高明的主意,皇帝大可一开始便用上,不必将局面弄得如此难看,才不得已为之,可见这主意并不是皇帝自己想出来的,他的背后还有一个高明的人啊?“屏风里小王爷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刘观言语。

    刘观点了点头道:“小王爷的分析极有道理,下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前些时日,下官暗暗打探了一下,皇帝在当日出了一趟皇宫,见了一个人?“

    “谁?“屏风里的声音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刘观道:“当今侍读学士杨峥!”

    “又是他!”屏风里冷哼了声,语气透着一丝愤怒。

    刘观不知道小王爷为何用了一个“又”字,语气还如此愤怒,心道:“那姓杨的小子什么时候得罪了小王爷了?”

    屏风里说完了这句话儿后,沉默了一阵,许久才叹了口气,低声道:“小王本想利用这件事,让新皇帝名声扫地,想不到功亏一篑,实在可惜?”

    刘观面上并没露出惊讶的神色,事实上最初用皇后这件事做文章,他就觉得必败无疑,这些会日,他通过观察,当今皇帝虽刚刚登基,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处处透着精明,再者内阁杨士奇、杨荣、杨溥那三个老狐狸处处帮衬着,光靠言官是绝对取不到什么成果,如今的言官经过洪武、永乐一朝,早就没了胆色,这不,被皇帝送入诏狱一吓,便立即丢了攻势,哪里还有洪武时期的不要命的死谏传统,利用言官的作用并不大!但这个道理小王爷是不知道的,当初他也不知是怎么就鬼迷心窍的,一时收了汉王的重礼,说是重礼一点不为过,一幅《清明上河图》可是无价之宝,若非如此,凭着他今日的身价,地位银子他根本不愁,也不至于答应做了小王爷的内应是,正思索之际,却听得屏风里声音再一次响起:“小王听说,皇帝开始在皇宫了设置太监学校了?”

    刘观心头微微一惊,这事情也是这两日才从宫内传了出来,他这个都察院左御史也是在今日一早才知道的,听小王爷的口吻,似比自己还早些知道,看样子这宫中,着实有不少汉王的眼线!也不知皇帝身边有几个?“

    “小王爷果然消息灵通,下官今早才听说皇帝命那王振司礼监下,设置内书堂,提督太监为最高负责人,由掌司具体负责,下设“年长有势力”者六至八名为学长,负责处理日常学习、管理事务!“说到这儿,刘观一笑,道:”可笑的是,那小内监入学也要拜拜至圣先师孔子的牌位和认课的词林老师,还要准备一份由手帕、白蜡、龙挂香组成的礼品,作为学习的束修(学费),如果暂时没有财力,还可以借贷,以后加倍偿还。 真是有辱斯文!“

    屏风里并没有就刘观这话儿多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后道:“不知刘大人对此事如何看?“

    刘观闻言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凝神想了想道:“此事看似是皇帝为了提高太监的政务水准而为,实则是通过为废后一事做准备?“

    屏风里哦了声,帘布微微一动,道:“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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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二十二年,明成祖朱棣在北征返京的途中病逝,英国公张辅、阁臣杨荣为了避免朱高煦、朱高燧趁机作乱,秘密迎朱高炽登基为帝,视为明仁宗。 就在这一年,一家中等公司的销售会计师在游览泰山之时, 被人算计从泰山推下,来到了大明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 遇奇人、做奇事、历奇险,习得一身武功。 原本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一夜忽有星变“天命尽矣!”明仁宗驾崩,明宣帝即位,杨峥也被卷入滔滔历史洪流中, 从此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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