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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景之月     逍遥江山txt下载     逍遥江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41.2290章: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甚至想象着在不久的将来,他也像杨峥一样饱受皇帝宠信,领兵坐镇一番,为大明建立不世功勋,做一个名垂千古的太监,为了实现这份梦想,他这些年可没少收敛着性子,可以拉拢着各种官儿,他是个太监,身边多的是太监,他虽不相承认,可不得不承认,宫中的那些太监的确不是干大事的人,比起外厅的那些官儿终究是差了些火候,他也算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也明白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天下的大事说到底可不是一个能干成了,得需要帮手,比起太监,外厅的那些读书人无疑是最佳的人选,只可惜太监与读书人仿佛是天生的死对头,互相眼,这些年闹腾得不可开交,他这个有雄心壮志的太子府的大太监没少费工夫去拉拢那些文官,功夫,废了不少,除了几个趋炎附势之徒之外,那些正经有本事的读书人一个也没表示愿意公事的意思,气得他少不了破口大骂,只是骂归骂事儿还得做,思来想去文官之所以没人效忠,全都因为自己身边都是一帮成不了气候的太监,让真正有本事的人希望,所以对他抛出的橄榄枝才不屑一顾,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便思索着改变这个弱点,思来想去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杨峥的身上,在他杨峥无论是功勋,是人望,还是才学,官职,皇帝的信任,以及才干都是当世一流的,有他这样的一个大人物与自己公事,自是一个活招牌,那些读书人还不硬着头皮投入他的门下,当然了,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让一个无论是功勋,是人望,还是才学,官职,皇帝的信任,以及才干当世无双的翩翩佳公子投入自己门下绝无可能,但自己可以借一借光也不错,打了这个心思对于眼前的这个昔日的好友,自是透着几分亲切。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两人宛如两个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般,坐着说了好多话儿,才将话风一转,说起正经事来。

“杨大人大喜了?你啊,可羡慕死咱家了?”王振拱了拱手一脸喜庆的道。

杨峥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对王振这一句大喜,说有多么的惊讶,并不见得,事实上从苏州日益稳定,超乎朝廷想象的上交了上百万两税银,他便隐隐预感到他在苏州呆不长,王振的到来更好的说明了这一切,但这份心思还是不能让人,装着一脸惊讶的道:“不知公公所说是何意,这喜从何而来?”

王振道:“杨大人在苏州赈饥荒,除豪强,勤于治政,一心为民,短短几年的功夫,愣是把一个人人厌恶的苏州城打造城了这天下除京城外最繁荣,最富裕的城池了,今年的三百万赋税上交,不光是皇上,内阁六部,便是平日里对杨大人多有微词的言官御史这次也是心服口服,听说这苏州城明年的赋税收入还有可能涨到四百万,朝廷上下对杨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这还不是大喜?”

杨峥谦虚道:“公公说笑了,苏州城能有今日,苏州城的百性,各地府衙的官员的佩服,朝廷的支持都离不开的,可不是本官一人的功勋?”

王振道:“杨大人这话儿是不错,可苏州的存在也不是一日两日不是,从我大明开国都过了六十多年,何时有这等辉煌,唯独杨大人来了这苏州城,才让这个烂摊子重新散发勃勃生机,要咱家说大人就是那大罗神仙,有点笔成金之能?这不,皇上对杨大人这次表现十分满意,得知苏州的繁荣,不是落日的黄昏,便让咱家亲自来苏州一趟,让大人择日返回京城了?”

杨峥虽料到这次非但帮着皇帝一举解决了苏州多年沉疴难治的赋税拖欠的难题,还趁机解决了隐藏在皇帝心头的心病,皇帝会有奖赏,至于奖些什么他还真不知猜不出,如今的他已是二品巡抚了,再往上升就只能入阁了,大明内阁组建以来,还没有过三十好几的官儿入阁,所以对于这次的封赏他几乎也没抱什么希望,只觉得在苏州终老倒也不错?却没想到才过了两年的好日子,皇帝就让他返回京城,还让他有些舍不得?”

一个地方官儿,无论是不是升迁,能从地方去京城,从哪一方面上说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因此王振道喜倒也没错杨峥忙客气了几声,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公公可知道,皇帝这次招我回去,可是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振小心紧张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心里嘀咕了声道:“这位杨大人论为人,论才学的确不错,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可这胆子就小了些,真不知这一连串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就被他给办成了?”王振一心想着建功立业,对杨峥年纪轻轻就有开疆拓土,牧民一方之功十分羡慕,时时作为为之奋斗的榜样,此时如此模样,不免有些鄙视。

“皇帝也没说,咱家也不知,不过倒是听到了些风声?”王振道。

杨峥哦了声,道:“什么风声,还请公公告知我才好?”

王振笑道:“杨大人客气了,咱家当年可没少受你的照顾,别说一些风言风语,就是再大一点的消息,只要咱家听到了,也得告诉你不是?”

杨峥忙抱拳行礼道:“如此多谢公公了?”

王振摆了摆手说了下去,所谓的风声,其实也只是年初发生的两件大事,其一是,二月的稽考勾军条令的制定,这事儿偷着蹊跷,在宣德以前,若都司卫所军旗缺伍,兵部预给勘合,从其自填,遣人取补,及所遣之人,事完还卫,亦从自销,兵部更为稽考。因此,官吏夤缘为弊,或移易本军籍贯,或妄取平民为军,勘合或给而不销,期限或过而不罪,致使所遣官旗迁延在外,娶妻生子,或取便还乡三二十年不回原卫所。虽令所在官司执而治罪,但积弊已久,猝不能革。这事儿从洪武时,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今年二月二十六日,兵部以为此皆失于考较所致,衣令各卫所将其原填堪合遣去之人籍贯程限及所取军士籍贯,类册报部。其续填堪合遣去者,于每年末类册报部。其所遣官旗还卫,仍具所解之军及无解之由有无过期之罪,类册申报。以使堪合出入有所稽考,而为弊过期者,得以究治其罪,皇帝竟想也没想便答应了,皇帝的心思谁也白,就才众人各自猜测揣摩的时候,云贵发生了一件大事,贵州乌罗知府严律己曾奏:所属治古答意二酋长石各野等,聚众劫掠,出设于铜仁平头瓮桥等处,胁迫引诱“蛮”人石鸡娘及筸子坪长官吴毕郎等一起起事,对其招抚则不从。请调官军土军分别据守要地,边追捕边招抚。于是,贵州总兵官都督佥事萧授建筑二十四座堡垒,环绕其地据守,但是兵力则被分散,终究难以抵御。吴不跳等四出劫掠,杀死清浪卫镇抚叶受,势力更加强大。萧授又奏:残余苗人吴不尔等逃往筸子坪,勾结土人龙不登等攻劫湖广五寨,应令四川湖广贵州之间接境的官兵土军分路并力攻剿。五月初五,萧授统率各路人马攻城破寨,前后生擒吴不跳等二百一十二人,斩吴不尔王老虎龙安轴等五百九十余级,归还被掳掠官民男女九十八口,俘获妇女儿童一千六百余口。将吴不跳等送到北京。这件大事在京城包括内阁,六部都暗中认为这与皇帝稽考勾军条令的制定有些关系,至于何种关系,谁也说不上来,但紧接着的第二件事,让众人有了猜测的方向。

第二件事是发生在五月,贵州乌罗叛乱刚刚不久,兵部右侍郎王骥奏:据成国公朱勇等言,各都司卫所俱缺老成能干之人掌事,多有托故,经年离职,不思在任亲躬抚恤,整齐军伍,逃亡愈多,虚费供亿。宜行各处巡按御史按察司及总兵镇守官从公推选每都司卫所掌印官一人,及选老成能干佐贰官二人,常留一人在任理事,专一整饬军马,缮修器械,完固城池,比较屯种,稽考勘合勾军之人。若有作弊,即须究问。军器缺少,则以洪武永乐旧例,有司支给物料成造;凡有调遣军马,须凭各委官员差调;如军士缺少,器械不精,临朝误事,惩治其罪;非有紧急重务,不许辄差。仍以选定官员职名,径自造册回奏?这事儿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对军中不法之事做出告诫,同时接这个机会整顿一下军中将士,可京城的官儿却不这么们猜测皇帝这几个月来,对兵事如此上心,怕是有什么动作……即便是内阁也对这个传扬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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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1章:除却巫山不是云

    杨峥听得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公公是说,皇帝想要打仗,才招我回京城?”

    王振道:“这个咱家也说不准,帝王的心思,咱们这些凡人哪能看得明白,不过……?”

    杨峥心头一动,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王振思索了一会儿,道:“咱家也不知是不是,前两日咱家去给内阁三位阁老送太子默写的《论语》十篇,给三位阁老查看,刚进去的那会儿,听他们在说话,杨大人也知道,咱家是个太监,按说是不能听这些治国之言的,只不过在咱家恰好到了哪儿,又恰好碰上了他们在说话,也就顺耳听了几句?”

    杨峥可没什么心思听王振是有心听的,还是无心顺耳来这么一句,凭着本能他感觉到这次自己返回京城,只怕与这儿脱不开干系,能多知道一点是一点,总没什么坏处,忍不住催促起来。

    王振本以为杨峥会训斥几句,说什么祖宗规矩,太监不可干政之类不痛不痒的话儿,等了半天,人家根本没那意思,不免有些失望,同时有几分欢喜,看人家模样,似对太监是不是干政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王振哪里知道,杨峥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早就从前世知道,太监不可干政的祖宗规矩会在他的手中打破,既然改不了,又何必去说惹人讨厌呢,再说了一条规矩,未必就有用。

    见杨峥催促,王振看了他一眼,心里欢喜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杨荣说起了边疆的局面,有意无意的提到了瓦刺,好像他们实力增长了不少?”

    杨峥心头一动,给予前世给的记忆,对于这个让大明从盛世走向衰败的大敌人十分关系,这几年也系统的了解过瓦刺,明初对鞑靼用兵,使瓦剌首领猛哥帖木儿乘时而起。明成祖朱棣即皇帝位后,即派使臣告谕瓦剌部。永乐六年马哈木等遣使向明朝贡马请封。

    七年,其首领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分受明封为顺宁王、贤义王、安乐王。三王中马哈木势力最强。为争夺蒙古汗位,瓦剌与鞑靼部频繁争战,势力各有消长。

    八年,明成祖北征,鞑靼势衰,瓦剌乘机南下。十年,攻杀鞑靼的本雅失里,进而南下攻明。十二年,明成祖北征瓦剌,直至土剌河。翌年,马哈木等贡马谢罪。不久马哈木死,传子脱懽,此后明朝一直利用蒙古三股实力内部不合的矛盾,一边打压,一边扶持,这种策略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从永乐后期到宣德年初边疆一直都安稳,但随着蒙古内部矛盾不断的调和,明初延续的策略就慢慢失去了作用,当初被利用的蒙古三股势力,反过来开始利用大明,因策略是扶持弱的,打击强的,使三方势力保持平衡,互相牵制,从而丧失对明朝的威胁,但这个目的在马哈木的儿子脱欢的手中。

    对于这个古旧之子,大明还是十分重视的,宣德初年,宣宗为了用土尔扈特部落钳制绰罗斯#8226;脱欢,又袭爵绰罗斯#8226;太平之子绰罗斯#8226;乃剌忽为贤义王。目的很明显,为此绰罗斯#8226;脱欢大为不满,随即派兵征服了土尔扈特部落,并让土尔扈特部落作为他的附属部落,随绰罗斯部落东征西杀,此时的大明内忧不断,宣宗无力加以处置,不得不任其发展,这样一来,先前均衡的局面立即被打破,随着瓦刺的实力不断壮大,脱欢父子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为了进一步加强自己的政治地位并与东蒙古争雄,脱欢拥立黄金家族成员脱脱不花为汗(又称岱总汗,太宗汗的讹译),自己以丞相名义掌握实权。而东蒙古的阿鲁台这时已经另外拥立了阿台汗(清译阿岱汗)与瓦剌抗衡。蒙古地区”一时而二汗”局面的出现,最先的三国鼎立的局面就此打破,经过多年的隐藏,绰罗斯#8226;脱欢父子目光开始看向了整个蒙古,致力于恢复铁木真一统蒙古的伟业,从而席卷天下,恢复昔日蒙古骑兵的神话。

    要做到这一点,瓦刺就必须先解决日益衰弱的鞑靼?

    明处三股实力之中,鞑靼最强,其太师阿鲁台为人也十分强悍,一心夺取大元天下,多次带领蒙古精锐袭扰大明边境,引起了明成祖的不满,明成祖惟恐阿鲁台势力扩大。遂于永乐二十年、明永乐二十一年和永乐二十二年,三次率大军亲征阿鲁台。阿鲁台则采取迂回战术,避不决战,不与明军直接对垒,尽管如此,阿鲁台的实力仍受到很大消耗,实力日渐衰弱,日益强大的瓦刺,看准机会,于永乐二十一年乘机攻打阿鲁台,大败阿鲁台所部。阿鲁台部署离散,势力大为衰落,几乎到了灭亡的地步。

    宣德三年,鞑靼西受瓦剌部的威胁,东受兀良哈三卫的压力,不得不南迁至明宣府以西的大同、宁夏、甘肃边外一带驻牧,并零零星星地寇扰明边,抢夺武器粮食。

    又三年,实力日益强大的瓦刺,开始主动出击,双方与宣德六年初,在蒙古境内进行大战,阿鲁台败北,所部2000人马驻牧于集宁海子西北岸,其统治已经陷于瘫痪状态。

    仅一年,来不及得到休整的鞑靼部,便受到福余等三卫的攻击,双方展开大战,福余等三卫,被阿鲁台所败;同年冬,阿鲁台率众东行,鼓勇进攻三卫,站住了脚根。

    今年三月,阿鲁台使臣自辽东入贡,一反多年中自大同、宣府入境的惯例,此举引起边疆将士的警觉,上奏朝廷,明宣宗对此十分重视,做出了不少部署,好在阿鲁台其部下人穷马困无衣无褐,降明者接踵而至,阿鲁台所部已是日薄西山,无力继续控制局面了,这让朝廷松了一口气。

    但鞑靼人带来的消息,却让朝廷刚刚放下的心思,重新提了起来,随着瓦刺的强大,脱欢父子已有了与明朝对抗的实力,开始谋划侵夺鞑靼一举统一蒙古。这消息无疑是给了明朝一个响亮的耳光,对于这个老敌人的实力,明朝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一旦蒙古统一以蒙古好战的性子,势必会引起更大的战事。

    这事儿边疆将士不敢怠慢,立即上报兵部尚书,针对瓦刺的强大,朝廷自不能坐视不理,年轻的宣宗迅速做出了这一番举动。

    皇帝虽没说此番举动的目的,但精明如三杨还是看出了些端倪来,一致认为皇帝近日连番的举动,是动了打击瓦刺的心思,而且在将士的人选上,似是看重了屡立战功的杨峥。

    杨峥默默的听着,思索着这番话儿的可能,凭着从王振口中得到的信息来,这事儿十有**是真的,北方蒙古一直是大明的心头大患,强悍如朱元璋、朱棣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更别说是无论权势,还是才干都不及开国两位皇帝的宣宗,对于对手的日益强大,不可能真的做到不管不顾,况且太子还小,身为的大明的帝王,不得不有所准备,他此番回京十有**怕是逃脱不了应战蒙古的噩梦了。

    王振说了半天,倒也没觉得累的意思,一脸羡慕的看了杨峥一眼,道:“杨大人年纪轻轻,便能领兵出战,壮我大明声威,让咱家好生羡慕的紧?”

    杨峥苦笑了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领兵作战实在没什么好羡慕的?”

    王振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自己的心思,旁人又有几个人能了解呢?

    说了正经事,眼看着天色还早,不知是因出了宫,还是对杨峥有足够的信任,竟说起了两年内阁打压太监的那件事,先前还能保持着克制,说到最后,脸色渐渐青,眼神里也有了些许怨恨,咬牙道:“杨大人你说说,咱们做太监的为何就那么招文官的妒恨呢,说我们杀人放火,说我们欺压良善、贪财好利,不学无术,这话儿我承认,可咱家就是不明,难道这些他们当官的就没做,为什么他们做了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去了一趟勾栏还成了风流韵事,给朝廷上个奏章,说上两句话就是千古功勋,一到了我们太监的头上,就成了大逆不道,破坏祖宗规矩的事情?一个个恨不得杀了我们才好?我们与他们有那么大的仇恨么?”

    说到这儿,王振长叹了声道:“坐镇太监的事都过了那么久,该惩罚的也惩罚了,该撤下的也撤了,可那帮文人愣是不依不饶,各地言官,御史时至今日,还上奏章,骂我们是无用的奴才,这辈子,只可为奴、不可干政,这帮挨千刀的,什么叫太监只可为奴、不可干政,前朝的高力士,本朝的郑和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比他们要强得多,他们为何就看不到呢,咱家也不否认,咱家太监有祸国殃民的主儿,可他们文官就没有么,不说前朝的秦桧之流、就是本朝的胡惟庸所作所为比太监少么,他们容得自己做坏事,却容不得太监做,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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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2章:天有不测风云

    王振说了半天,心头的怒气也渐渐被勾了起来,灯光下那张富态的脸显得狰狞起来。

    杨峥看这模样心头暗暗震了一下,前世所载,王振控制朝政以后,凡是王振“所忤恨,辄加罪谪”,凡是瞧不起他的、得罪过他的、检举过他的,统统没有好果子吃。“素不礼振”的大理少卿薛瑄几乎被整死,“遇振不跪”的御史李铎被发配东北,“詈其家阉”的驸马都尉石璟被关进大牢,“以匿名书暴振罪状”的内侍张环、顾忠、锦衣卫士卒王永被磔于市,其中对文官的手段最狠,仔细想来怕是这种内心不甘分不开,这些文官仗着人多力量大,或多或少对太监看不起,处处把他们骂成妖孽,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所作所为未必都是正确的,尤其是那些言官御史,骂起人来比前世街头买菜的大妈还不如,专挑太监的身体上的残缺下手,骂得他们恨不得就此一头撞死,对于文官的恨可想而知了。

    对于王振的询问,杨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又看他面色气得铁青,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让对方念念不忘,干脆什么都不说。

    王振似也没在意,自顾自的说道:“这些读书人诵读的圣贤之书,学的是圣贤的道理,圣贤尚且都这么骂过我们,他们却不依不饶,杨大人你说说,这事儿是我们错了,还是文官太过无耻了?”

    这样的一个两头都得罪人的问题,杨峥本不想作答,可看王振死死地盯着他,也不好什么也不说,细细思索了一番,含糊道:“公公不必在意,这帮文官从来都是这个德行,除了上古的圣贤,在他们眼里他们看得起谁,就说本官吧,这些年没少被他们骂,内阁的三杨不是一样也被骂,上至皇亲,下至黎民百姓,他们哪一个放过了,对于这些疯子,你越是搭理他,他们越是来劲,要我说干脆不理他,他们爱骂什么骂什么,只要咱们身子正,所做之事对得起皇上,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又何必在意他们的看法,你看郑公公什么时候在乎过言官的骂声,该下西洋一样不是下了么?这事儿公公也不必过于计较,气坏了自己身子,亏的还是自己?再说了,这天下的太监,可不是他们骂上几句就凭空消失了不是?”

    王振只是心态郁闷找不到人说说话,难得在杨峥面前骂了一通,心头的那口怒气也就去了干净,听了杨峥的话长长喘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汤,笑道:“杨大人说的是,咱家太小家子气了?”

    杨峥笑着摆了摆手道:“都是父母生父母养的大活人,谁也是生下来被人骂的的不是,哪能被人骂了还不生气,那不是成了圣人么?”

    王振哈哈笑道:“若是天下的官儿都如杨大人这般理解我们太监,这天下也太平了?”

    杨峥哈哈笑道:“谁说不是呢?”

    王振敞开了心头的郁闷,语气也欢快了不少,抓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汤,吧唧吧唧了两下,继续道:“他们虽骂我们,却不懂皇帝的心思,损失也不小啊?”

    “哦,是么?”杨峥笑着附和了声。

    王振面上洋溢着笑容,用力颔了颔首道:“是的,两年前他们动用两京两千多官员,算上各地官员,民间的读书人,足足有四千多人,四千多人以内阁为首,可谓是一呼百应,这样的局面,那个天子能放心,所以他们人数越多,弹劾咱们越狠,咱们就越安全,这不上次宫中的太监,谁都觉得自己这次完蛋了,可皇帝处理此事的结果却颇为值得玩味,虽说迫于文官的压力对太监该杀的杀,该撤回的撤回,该关的关,毫不留情,可对文官也没好脸色,首先弹劾的也被皇帝以肆意煽动各地官员闹事降了罪责,骂得重的,被关了起来,骂得轻的,就罢官降职,他们损失也不小,算是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杨峥淡淡一笑,两年的前那一次弹劾,可以说最大的致命点就是人数参与的太多,这样的力量固然是大,但也给了皇帝一个警觉,文官的力量大到足够威胁到皇帝,宣宗自己到也罢了,可任由文官做大,将来的皇太子又该如何呢?这个问题皇帝不得不慎重,这也是为何皇帝在处罚了太监的同时,对文官的力量也没少打击。

    事实上两年前的那一次弹劾,文官看似是大获全胜,实则是失败了,因为这样做,无疑是把皇帝推向了太监哪一方,文官的强大,让皇帝意识到,唯有与太监联合起来才有把握对抗日益强大的文官集团。

    为此,皇帝特意在今年年初,宣宗鉴于各监局小内使为僧人所惑,有的常年素食,有的潜逃削发为僧,遂召监局之长告谕道:人立身自有常道,为臣必忠,为子必孝。忠孝之人,自然蒙福,何必素食诵经。佛只教人存心于善,所论天堂、地狱,亦只在心。心存善念,即是天堂;心起恶念,即是地狱。所以《经》云:即心是佛。今后汝等戒之,但存心善,即是修行。敢有潜逃为僧的,皆杀不宥。又命右都御史顾佐榜示卫军、有司及诸关隘,加意盘诘。有小内使削发为僧潜逃在外者,悉捕械来;若寺院藏匿而自首的宥其罪;官司不诘捕及藏匿不首者,一旦发现,全部论死,无疑是壮大了太监的力量。

    这个结果,无疑是太监始料未及的,被打压了两年的太监,再一次在皇帝的支持下开始抬起头来,据说要职都被皇帝委任心腹太监坐镇了。

    王振心头欢喜,面上虽刻意隐藏,但隐藏的功夫不到家,还是被杨峥看了出来,心头暗暗有些敬佩,史载王振善于揣摩心思,看来一点不假,皇帝不能容忍文官实力的做大,内阁首辅看不出来,愣是被他看出了,并且被他所用,最终皇帝成了他打压文官的一把刀,单说这一点,寻常人就比不了。

    王振对于两年前那件事十分得意,说说笑笑之余,竟说了一炷香的功夫,眼看着夜色深了,才一脸歉意的站起身来,对杨峥抱了抱拳道:“这几日杨大人,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怕是也顾不得咱家了,恰好咱家也有些事情要办,所以就不来打扰大人了,待大人日后进了京,咱们再好好聊聊?”

    杨峥道:“那怎么行,我们与公公一见如故,还不曾好好说些话儿呢,要不,这样吧,明日一早我准备些酒菜,请公公喝些水酒,算是略尽地主之谊可好?”

    王振笑道:“杨大人不必客气了,来日方长,等大人去了京城,还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么,这话儿可不能一次说完了,要不然人生岂不是无趣得很,至于酒嘛,呵呵同样是到了京城喝才有味道?大人不知咱们这些做太监的仰慕大人的人可多了,许多人还盼望着能与大人喝上一杯呢?”

    杨峥看王振态度坚决,便也不强求,道:“既然如此,那就京城见了?”

    王振抱拳道:“京城见?”说完翩然而去。

    待王振的身影彻底不见了,杨峥才起身回到了后衙。

    六月初的江南,虽有些闷热,但入了夜还是有些凉意。

    杨峥低着头思索着心事,从王振所说,以及眼下的局面看,自己出征蒙古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在这个名将辈出的年代,况且征讨蒙古是一件大事,如今的大明整体实力还不错,可终究不是永乐时代,攻打蒙古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一个好的将帅无疑是战事成功的关键,自己虽有些声望,但多半是来自治理上,说到底还是靠着前世的见识在做些局部的调整,至于说打仗并非他的强项,对能否征讨蒙古,他心中并无多大的把握,这一点他相信皇帝也看得清楚。

    正思索着入神,忽听得锵锵锵几声响,跟着曲调轻快悦耳,唯一的缺点是曲子还略显生疏,许多调子也是稍作停顿后,才重新续上,如此一来,使得曲子少了些连贯美感。

    杨峥淡淡一笑,知道这是二小姐练琴了,自从两年前看了苏州大家香坠儿的高超的琴技后,二小姐便如着迷了一般,回来后也吵着嚷着要练习琴技,杨峥被吵闹得没法子,硬着头皮亲自制作了一把古琴给了她,才让二小姐停止了吵闹,可二小姐平日里连女红都不会做,让她舞枪弄棒还行,让她如大家闺秀一样坐在练琴,那还不如杀了她,好不容易弹奏了几日,便以无人传授高超的琴技为借口放下了,后来经过大小姐苦口婆心说教了一番,才算是下了决心,让李嫣儿传授琴技。

    李嫣儿出自名门,擅长歌舞乐器,虽说在琴技方面不如香坠儿精细,但琴技也十分傲人的,答应传授了二小姐琴技,便也不客气,两年来无论刮风下雨,莫不是拉着二小姐洗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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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3章:箫鼓追随春社近

    世间任何的事情其实都是一个习惯的过程,再不喜欢的事情,一旦练久了,便是一种习惯,每日不去碰一碰,摸一摸便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二小姐经过两年的调教,虽说还没达到习惯成自然的境界,但每日还是习惯弹奏一曲,杨峥走后,便觉无趣,便将前日学的《春江花月夜》演练起来,终究是学习的时日尚浅,许多精妙之处,尚未领悟到,因此整个曲子就显得有些怪异。

    正暗自生闷气,却见门帘被人掀开,杨峥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冲着气呼呼地二小姐道:“哎呦,练琴了,我说刚才的曲子怎么那么好听么?”

    二小姐一见他进来,先是眼前一亮,随即站起身来,迎了上来,两只小手便拉过杨峥的右手,将整个身子靠在他的肩膀,正要说话,一听杨峥赞扬曲子,小嘴一扁,道:“你就知道糊弄我,曲子好不好听我还不知道么?”

    杨峥哈哈一笑,伸手在二小姐灵巧的小鼻子上点了一笑,道:“我怎么会糊弄我的心肝宝贝呢,我说的是真的,这曲子虽生疏了些,可好在没任何的修饰,反而多了几分淳朴?你说好不好听?”

    二小姐听他这么说,才展颜一笑,伸手捏了一下杨峥臂膀,道:“你啊,就是这张嘴也不知是不是抹了蜜糖,尽说好听的话儿?”

    杨峥笑着道:“那我的心肝宝贝喜欢听么?”

    二小姐面上一红,却是点了点头道:“喜欢?”

    杨峥看着二小姐那羞答答的模样,心头一动笑眯眯的道:“你看这天儿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好好说说话儿……?”

    二小姐起先还有些羞涩,可在杨峥的注视下,忽的将胸脯一挺,大声道:“说说话儿就说说话儿,还能怕了你不成?”

    杨峥嘿嘿笑道:“不怕,也不知是谁喊着坏人我怕了你,我怕了你,你放过人家吧?人家不成了,人家不成了……?”

    二小姐一张粉脸腾的一下涨得通红,左右看了一下,才跺了跺脚道:“你,你讨厌……?”

    杨峥看得有趣哈哈大笑不止,惹得二小姐跺脚不止。

    夜风兮兮,吹得两人衣衫飞舞,杨峥出去的时候套了一件夹衫,到不觉得冷,二小姐只传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裙,夜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身子让杨峥怀里靠了靠。

    杨峥拉着她的手腕,将那个柔软的娇躯让怀里抱了抱,道:“夜色不早了,咱门早些歇息吧?”

    进了内房,杨峥随手关了门窗,二小姐则挑亮了灯盏,羞答答的道:“你,你等一会儿,人家……?”

    杨峥知道她的心思,点了点头道:“去吧?”

    二小姐嗯了声,便拉开了珠帘,闪到了屏风后,昏黄的灯光中,恰到好处的映出了那道窈窕身影,不免呼吸急促了起来,自言自语的道:“果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换好了衣衫的二小姐羞答答的走了出来,她与杨峥成亲多年,骨子里还是有些羞涩,虽说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鸳鸯肚兜,可她总感觉的自己什么都没穿一样,紧张的坐到了床榻上,迅速的将厚实的棉被死死的抱在身前,这才瞪着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杨峥。

    杨峥可不似二小姐这么羞答答的,他很利索,很干脆,一身的官服,竟在二小姐的前头除了干净,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二小姐,宛如一头饥饿的苍狼,正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眼前这头洁白无瑕的小绵羊,思索着该如何把它给吃了。

    “嘿嘿,我的小乖乖……?“杨峥笑眯眯的道。

    二小姐紧张的缩了缩身子,可又想起了什么,忽的将身子先前挺了挺,这样一来,身前那一抹羞红,顿时藏不出满园的春色,那若隐若现的粉嫩便伸出了墙外,杨大人毫不客气的过了一把眼瘾。

    二小姐被他盯着脸蛋发烫,想要躲避,可又不觉得不该躲避,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峥看着二小姐紧张的模样,心头只觉得好笑,仰天打了一个哈气,道:“你看,这天儿都快亮了,再不说说话,你家相公可就没话说了?”

    二小姐道:“那,那就说话吧?”

    杨峥道:“这才对嘛?”说着便走了过去,伸手将那厚实的棉被,轻轻拉了开来,一屁股坐了过去。

    二小姐直觉身子一冷,下意识的双手挡了身前,往被窝里缩了缩,杨峥哈哈大笑,只觉得这丫头说不出的可爱,也不顾二小姐的紧张,身子一侧,便倒了过去,嘴里说道:“我的心肝宝贝,你家坏人来陪你说话了?”

    二小姐脸上一阵娇红,但还是含糊了嗯了声,只是声音不大,但杨峥却听得一清二楚,哪里还有半分客气,笑道:“来,我们说一个霸王硬上弓?”

    “讨厌……?”二小姐一声娇笑。

    夜风中,那一盏烛光忽的被一股劲风吹来,妖冶了几下,终于抵不住劲风的力道,扑哧一下彻底熄灭了。

    闺房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唯独几声呢喃细语,似在诉说着一切。

    一夜好睡,第二日天色一亮,杨大人便生龙活虎的起了床,在一一巡视妻妾的闺房后,在说不完的悄悄话中,将王振送来的旨意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大小姐等人。

    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消息,大小姐等人并没感到惊讶,用她们的话儿说,自家的丈夫就是一个救火的,哪里有火,就得去哪儿,苏州也好,京城也罢,都逃不过救火的命运,所以在一阵惊讶后,反而安定了下来。

    在大小姐的组织下,一家人开始收拾东西了,四年对于一个家来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在这个不长不短的日子里,存下的东西却不少,因朝廷给出的日期并不长,杨大人不得不在大小姐的监督下开始帮忙整理东西,好在有锦衣卫帮忙,东西虽多,但收拾起来倒也快。

    但比起巡抚衙门收拾东西的速度,杨大人要返回京城的消息传递更快,不过一夜的功夫便传到苏州大街小巷,苏州的百姓,商人,官员先是惊愕,很快便嚷开了。

    苏州古河外,粉墙、小桥、驳岸垂柳、夕阳、小船在悠悠的水面上传播开去,很远,很远……

    这一日,运河的一处渡口出,迎风而立站着两个人。

    为首一人不是别人,便是即将离去的江南巡抚,而另一个则是刚刚得到朝廷嘉奖的苏州知府况钟。

    河面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随着海禁的解除,这道已沉寂了古运河,重新变得繁忙了起来,河道两旁酒店茶楼逐渐发展起来,各种店铺字号鳞次栉比,各种车轿骡马忙碌不停,各种叫卖上,各种吆喝声络绎不绝,告知着这里的繁荣。

    杨峥与况钟背负着双眼而立,目光看着远处,烟雾迷茫的运河,美如画卷。许久,才听得况钟叹了声,道:“大人真舍得走么?”

    杨峥长叹了声,淡淡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舍不得又如何,还能抗旨不成?”

    况钟跟着叹了声,道:“好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算是说出了我辈的心声,只是大人,这一走苏州城该如何是好?”

    “这不是还有你么?”杨峥淡淡的道。况钟摇了摇头,道:“卑职才难堪大用,只怕让大人失望?”

    杨峥笑了笑道:“况大人不必自谦,你不比我差,我不过是运气好了,苏州在你的手中一定散发光彩?”

    “大人还有什么嘱托的么?”况钟看着远方轻声问道。

    杨峥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况钟,道:“大人对如今的苏州可满意?”

    况钟道:“百姓安居乐业,商业走上发达之路,市舶司,吴淞江已走上正规,海禁已开,该做的事情大人都做了,该定下的规矩,大人也都立下了章程,卑职那还不满意的?”

    杨峥嗯了声,道:“那依况大人看,日后的苏州城会如何?”

    况钟道:“这还用看么,必是凡饮食、时新花果、鱼虾鳖蟹、鹑兔脯腊、金玉珍玩、衣着,无非天下之奇。其品味若数十分,客要一二十味下酒,随索目下便有之。其岁时果瓜、蔬茹新上市,并茄瓠(一种葫芦,嫩时可食)之类,新出每对可直三五十千,诸阁纷争以贵价取之,每天有成千上万头猪被赶入城市中肉市待宰,每日消耗的鱼达数千,来往的游客必是来自五湖四海,到处是“粉墙细柳”,“芳草如茵”,“红妆按乐于宝榭层楼,白面行歌近画桥流水”,景色如画,升平欢乐至极……?”说到最后,况钟双眼渐渐亮了起来。

    杨峥道:“大抵是这个样子?但前提是这一切得保持原样,不可有丝毫的更改才行?”

    况钟忽然笑了笑,看着杨峥道:“惠帝二年,萧何卒,参闻之,告舍人:“趣治行,吾将入相。”居无何,使者果召参。参始微时,与萧何善,及为将相,有却。至何且死,所推贤唯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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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4章:天下三分明月夜

    参代何为汉相国,举事无所变更,一遵萧何约束。择郡国史:木诎于文辞,重厚长者,即召除为丞相史;吏之言文刻深、欲务声名者,辄斥去之。

    日夜饮醇酒。卿大夫已下吏及宾客见参不事事,来者毕欲有言。至者,参辄饮以醇酒,间之,欲有所言,复饮之,醉而后去,终莫得开说,以为常。相舍后园近吏舍。吏舍日饮歌呼,从吏恶之,无如之何,乃请参游园中,闻吏醉歌呼,从吏幸相国召案之,乃反取酒张坐饮,亦歌呼与相应和。参见人之有细过,专掩匿覆盖之,府中无事。

    参子窋为中大夫。惠帝怪相国不治事。窋既洗沐归,间侍,自从其所谏参。参怒,而笞窋二百,曰:“趣入侍,天下事非若所当言也。”至朝时,惠帝让参日:“与窋胡治乎?乃者我使谏君也。”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高帝?”上曰:“朕乃安敢望先帝乎!”曰:“陛下观臣能孰与萧何贤?”上日:“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之是也。且高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惠帝曰:“善,君休矣!”萧何定法律,明白又整齐;曹参接任后,遵守不偏离。施政贵清静,百姓心欢喜。卑职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峥转过身来,抓着况钟的手道:“苏州就交给你了?”

    况钟动容道:“卑职没大人的才学,但自问守住苏州这座城池应该不成问题?还请大人放心?”

    杨峥道:“有你在,我当然放心?”

    交代该交代的,转眼离京的日子就到了,杨峥秉承着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并不想惊动众人,所以这日天尚未大亮,杨大人一马当先,领着一家大小感到了阊门码头,好来一个悄悄离去。

    但他还是低估了这个时候苏州商贾的不怕辛苦的劲儿,天还大亮,沿着阊门两侧街道店铺就打开了店铺的大门,门上挂着的大红灯笼一家街这一家点了下去,闪烁着的烛光宛如一条彩带,将偌大的阊门之地照得亮如白昼,茶坊、酒肆、脚店、肉铺、绫罗绸缎、珠宝香料、这些需要早头客的掌柜便站在门前开始吆喝起来,起先只是一家,不多一家接着一家,竟有十几家之多,这一喊,其他生意也跟着陆续开了门,在家中猫了一夜的其他生意人,开门的开门,挂招牌的挂招牌,点灯的点灯,摆摊的摆摊,好一个热闹的阊门,闻风而来的轿子、骆驼、牛车、人力车,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的能跑的车都是开始涌出了街道,原本显得宽敞的街道,顿时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杨峥一家人虽多,但东西并不多,几个大箱子用两辆马车运送,一家人除了刚刚诞下孩子的小月带着几个孩子坐在马车里外,其余人都是走着赶往城门的码头,本以为这天还没亮,街道上该没什么人,应该宽敞,所以一家人起先是并排着走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热闹,可进入阊门,人数就多了,车上马车,人力车,店铺占着街道,如此一来就显得拥挤不少,一家人也只好分开走了,好在码头离阊门街道并不远,走了不多久,便到了。

    阊门码头与城门的中间地带,无论是古代还是在前世,从来都是最有利商业活动的地方,随着多年没有战乱,酒店茶楼逐渐发展起来,各种店铺字号鳞次栉比,各种车轿骡马忙碌不停,海禁一开,码头来往的船只也就多了,一些百姓趁着农闲的时候出来帮忙货船搬卸货物赚些碎银,平日里没船的时候,则是帮着登船的客人松松行李,做这个活儿图的就是一个早字,所以天虽没大亮,码头已经集聚了不少等待卸货的百姓,杨峥的马车刚出现在码头,立即就有百姓迎了上来,露出了期盼的神情。

    杨峥也不含糊一招手,迎上来的百姓登时欢呼,开始利索的搬运行礼,他们手脚很快,加上有一把好力气,活儿干得是利索又快捷,不过片刻的功夫,两车的行礼就搬到了船上,杨峥给了银子,领着一家大小上了船。

    进了船仓,二小姐看了一眼苏州城叹了声,道:“不知这些百姓今日一早知晓你这个巡抚大人就这么偷偷走了会怎样,会不会骂上几句?”

    杨峥笑道:“瞎说,纵然不会留恋我,也不至于骂我吧,你家相公算不上一个好官,但也不算是庸官,昏官吧?”

    二小姐咯咯一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看你紧张的,你偷偷的走,莫不是怕百姓骂吧?”

    杨峥面色一正,正要来一番义正言辞的言语,好好美化一下自己,忽听得段誉惊道:“华安,你快看……?”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杨峥略带不满的口吻道。

    段誉却浑然不理会伸手指着码头道:“你快看码头上?”

    杨峥好奇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便见朦胧的夜色下,岸边上黑压压的站着不少人,其中以商人居多,他们冲着河道大声喊道:“杨大人慢走,一路顺风?”

    “看来百姓还是感念我的?”杨峥鼻子泛酸的感慨道。

    岸上的百姓呼喊,大大小小商人越聚越多,为首的沈老爷子冲着河道喊道:“大人,沈家对大人往日多有得罪,今日愿意薄酒践行!还望大人成全?”

    “看来你这官儿做得还不错?”二小姐歪着头道。

    杨峥道:“这叫什么话,莫非在你眼里你家相公就不是一个好官不成?”

    二小姐嘻嘻笑道:“你是好官也罢,昏官也好,在我心里这些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坏人,我时时想念的坏人,这就足够了?”

    杨峥伸手在他鼻子上点了一下,道:“这话儿说得坏人舒坦,我喜欢?”

    岸上的呼喊越来越大,许多百姓,商人沿着河岸一直在奔跑,杨峥起先不想看,可终究是心有不忍,探头往岸边看了几眼,那些面容真诚的百姓,心存感激的商贾,哪一个都是那么熟悉,让人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都回去吧,回去吧?”他用力喊了几声,便挥了挥手。

    听到回应,岸上的呼喊声更大,人数更多,杨峥心头激荡,心知再看下去迟早要落下眼泪来,猛的咬了咬牙一弯腰,一低头,钻入了船仓,终究是不忍心,在整个身子即将被珠帘掩盖的那一刹那,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苏州城,轻轻吐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别了苏州城,别了苏州的百姓……?”

    京城与距离苏州两千余里,按说这么远的距离,做马车似要快些,但杨峥这一路跟着的女眷可不少,受不得颠簸,再说了皇帝给的日期足足有一个半月,这么长的日子,又何必去遭那个罪呢,况且这次走了是京杭大运河,自从洪熙元年把运河疏通一遍后,随着海禁的解除,沿途府衙官员莫不是对这条运河十分重视,尤其是这两年,随着苏州商业的崛起,这股商业之风立即波及到了整个江南,各地的市舶司,河道莫不是参照苏州的模式,所以这两年来,绝对是大运河河道最畅通的两年,最干净、最繁忙的两年。

    没了公务,娇妻陪伴在旁,杨峥彻底放了下来,运河来来往往走了几趟,每次都不曾好好看一看,难得这次皇帝体恤,给了这么长的日期,杨大人也不客气,一路上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一路走一路看。

    运河沿途有苏州古城墙遗址、盘门、古胥门、觅渡桥等美丽景点相伴,因运河的繁忙,滋生的酒肆,、食店、茶坊、酒店、客店、瓠羹店、馒头店、面店、煎饼店、瓦子、ji院、杂物铺、药铺、金银铺、彩帛铺不少,人头涌动,各种吆喝声相互辉映,让人感受到了日益繁荣的苏州城韵味。

    杨峥白日看,晚上躲在里面睡,可大小姐等人却不同,比起白日的喧闹,她们更喜欢晚上的宁静,当夜色弥漫,华灯初上的时候,沿着运河两侧家家挂上一盏大红灯笼,昏黄的烛光,映射着各种古建筑,使得夜晚的运河更加迷人,两岸绚丽的灯光倒映在荡漾的水波里,摇曳的柳枝上:沿岸的灯光与苏州的古城建筑相得益彰,浑然一体,令人陶醉。充分展示了苏州这一东方水城的独特魅力,每天的夜晚,少不了引起大小姐等人的欢喜惊叫。

    这一日,杨峥正斜躺在竹榻上,眯着双眼,一副老大爷的模样,忽的听得二小姐走了过来,拉着他道:“快,快,扬州城?”

    要说这京杭大运河最大的收益地既不是北京,也不是杭州,而是距离苏州不远的扬州。

    在前世扬州或许没落了,那是因为运河作用的衰退,可搁在明清,运河一复一日繁忙的年代,最受益的绝对是扬州,追根溯源,京杭大运河的发端在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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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5章:二分无赖是扬州

    公元前是四百八十六年,“吴城邗,沟通江淮”。吴王夫差在扬州开凿的邗沟,成为大运河的起始河段。隋炀帝大规模全线开凿大运河,就是以扬州为中心,在邗沟的基础上进行南北扩掘和连接的。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运河河道虽历经迁徙,但扬州的中枢地位却从来没有变化过,随着京杭运河的全线贯通,地处南北运河与长江交汇处的扬州,自然成为东南地区的第一交通枢纽。政治、经济、军事上的地位日渐凸显,也带来了经济、文化的空前繁荣,扬州在唐朝迎来了它前所未有的一个鼎盛时期。“时号扬、益,俱为重藩”;“大凡今之推名镇为天下第一者,曰扬、益,以扬为首,盖声势也”;“扬州富庶甲天下,时人称‘扬一益二’”。今日的扬州城虽不如隋唐时辉煌,但因运河的存在,扬州一直不差,如今得益于杨峥在江南的整顿,这座纵横运河的古城,只怕要重新焕发生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随着苏州商业繁荣,很快波及到了邻居扬州,据不完全统计,这两年的扬州城四处可见的绸缎铺、茶馆、酒楼,工艺漆器、玉器、镂金器、镶嵌器、刺绣、檀类器物、香粉,以及铜器、木器、竹器等商铺,比起往年足足涨了三倍,而且趋势并没有下降,非但如此,扬州的商业赋税也不少,光是今年就上了一百万两,这其中大半得益于扬州的盐商,当然了这一切并不足以引起杨大人的兴趣,随着江南整顿,商业的繁荣是必然之势,扬州地处长江中下游平原东端,江苏省中部,东与泰州、盐城市交界;西通南京,与**、天长县接壤;南临长江,与镇江、常州隔江相望;北接淮水,与淮安、盐城市毗邻;中有京杭大运河纵贯南北,这样的地理位置,在以水陆为主的年代,不繁荣天理难容。杨大人之所以表现很激动,是因为扬州带给他一个巨大的念想,扬州的瘦马,这个被唐宋文人墨客诗词文章大肆吹捧的瘦马,但凡是来这里的男人,没有不想去看一看,甚至心领神会一番,杨峥自也不例外,虽说今日有妻妾在旁,可看一看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小姐看他一脸打鸡血的模样,忍不住好奇的道:“不就是扬州城么,你干嘛这么激动,比这里繁华的苏州城,也看这模样?”

    五人当中以李嫣儿素养最高,诵读唐宋诗词最多,扬州在男人心目中存在意义,自是知晓一二了,闻言掩着小嘴咯咯一笑道:“倚竹佳人翠袖长,天寒犹著薄罗裳。扬州近日红千叶,自是风流时世妆。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青山碧水映船娘,扬州瘦马美红妆”这扬州城里头可不光是景美,人更美让人向往的很是不是坏人?”

    心思被人看破,饶是脸皮厚的杨大人也忍不住面上一热,嘿嘿干笑了两声道:“哪有的事,人美,再美还能有你们美么?”说着趁着大小姐不注意,狠很瞪了嫣儿一眼。

    嫣儿吐了吐舌头,一脸的幸灾乐祸。

    大小姐诗词知晓的并不多,但杜牧的《二十四桥明月夜》恰好是乱熟于心,偏偏还知道诗中的意思,听李嫣儿这么一说,再看杨峥的脸色,那还不知其中的猫腻,一张粉脸气得通红,狠很瞪了杨峥一眼,骂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杨峥那还敢多言,解释了几句,本想在此地停歇的念头就此打住,看了一眼岸上灯火通明的扬州城,忍不住叹了声:“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这一小段插曲,虽说引得了大小姐不痛快,但毕竟是杨大人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再者,杨大人借着由头,没少去亲热亲热,几番下来,大小姐的气儿自是消了干净。

    船只一路淮安、徐州、济宁、临清沿河北上,出了临清沿途景色就为之一变,与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不同,这里更多的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悲壮,眼看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杨峥心态也变得紧张起来,毕竟是离京城四年了,再回来,谁知是个是什么样子呢?等待的自己又是什么呢?出征蒙古那个念头,这一个月来就没有在他心头停下过,真要去打,这一仗如何打,打赢了又如何,打输了又该如何等诸多的问题,莫不是在他脑海盘旋,却苦于没有好的答案,起先还觉得有一个月的功夫,可以慢慢去思,慢慢去想,可如今真要到了京城,才发现这样一个大问题,一个月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心头虽有事,碍于一家人都在,也不好表现出来,每日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唯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露出内心的焦急。

    这一日,杨峥在船内与大小姐等人猜字谜,定下的规矩是杨峥出字谜,大小姐等人,谁输了谁就负责暖被窝,对此提议,大小姐起先不同意,觉得太俗了些,但经不住杨峥软语相求,李嫣儿的怂恿,便也答应了此举。

    为了晚上有一个暖和的被窝,杨大人也下足了血本,冒上了劲儿将肚中的字谜一个个出了出来,本以为这种智力游戏,定是一往无前,可一番结果下来,却什么也落下,最大的原因在于,字谜游戏虽说是文化,但说到底还是一个智力问题,大小姐、沈艳秋等人绝对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抛开文化底蕴,玩这种猜谜的游戏的确是最合适的,几番下来,杨大人竟一个也逮住,眼看着夜色已深,再这么下去,怕是一无所获,当即狠了狠心,一咬牙出了一道自以为不错的字谜:“无边落木萧萧下?”这字谜他用过不少,很少有人能猜得出,其中的关键在于除了做谜的人自己,是没有人会绕那许多弯子猜得中的。做谜的人先想着南北朝的齐和梁两朝都是姓萧的;然后把“萧萧下”的“萧萧”解作两个姓萧的朝代;其次,二萧的下面是那姓陈的陈朝。想着了“陈”字,然后把偏旁去掉(无边);再把“东”(繁体)字里的“木”字去掉(落木),剩下的“日”字,才是谜底!也就是说这字谜要懂得历史传承,非但如此,还得懂拆字填词的意味,所以这字谜他相信绝对能为自己赢得今晚这一仗。

    他先把目光看向了李嫣儿,在无人当中,李嫣儿才学最好,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种字谜游戏或许能难得住大小姐、二小姐、小月、沈艳秋,但未必能难得住她,只要她猜不着,这事儿十有**就成了。

    李嫣儿皱着眉头,似在苦苦思索,时而默念几句,看得出来,这丫头并没有掌握到其中的精髓。

    再看二小姐、大小姐等人则是一脸的茫然,看得出来,四人对这字谜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正暗自得意,若是五人都猜不出,那么今晚的结果不用多说了,虽说人数多了些,但继承韦爵爷一夜七美人的好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样了,猜不出来不丢人,咱们就按照规矩半便是了?”杨大人搓着双手,笑眯眯的道,一双眼珠子在五人的脸上滴溜溜的乱转。

    “讨厌,谁说我们猜不出来了?”大小姐道:“我们呀是给你留着面子,当真以为这么一个字谜就难倒了我们?”

    “可不是么,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李嫣儿笑着道。

    杨峥有些迟疑,目光在五人的脸上扫了扫,道:“少来这一套,小爷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们既然知道,那就说谜底吧?”

    “说便说,还能怕了你不成?”大小姐道:“沈姐姐,家里你最大,这字谜就有你来说吧?”

    自从儿子出世后,沈艳秋越来越有大妇的风范,闻言颔了颔首,道:“这字谜并不难,关键在萧萧二字上,宋、齐、梁、陈四个朝代。而齐和梁两个王朝的皇帝都姓“萧”。谜面中的“萧萧”其实是代替齐和梁两个朝代,而“萧萧下”可别解为“齐梁两个朝代下面一朝代”,那就扣住了一个“陈”字,“陈”字“无边”,即无边旁(耳朵旁),余下一个“东”字,“东”字再“落”去一个“木”字,这个“日”。便是谜底了,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太对了?”小月欢喜的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杨峥一脸的不可思议。

    李嫣儿道:“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一点历史典故么?莫非你以为我们连这个也猜不出吧?”

    杨峥有些汗颜,不是对手太狡猾,而是自己太弱智。

    众女子看他如此模样,纷纷大笑,好不欢喜。

    可怜杨大人一番精心准备,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免有些失望,咬了咬牙,道:“为夫还有一道字谜,若是你们猜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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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6章:茅檐常扫净无苔

    众女子似对什么字谜并不感兴趣,反而是杨大人那个“我”字后面的内容更感兴趣,李嫣儿双手拖着下巴,俏笑连连的问:“我什么呀?”

    “是啊,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好玩?”二小姐附和道。

    “这都是什么人啊?难道就没人可怜可怜我么?”杨大人心里哀求了两句,忽的一咬牙道:“我,我给你们当马骑?可好?”

    众女子先是一愣,待明白了这话儿中横竖都不吃亏的恶俗奖赏,顿时人人面上一热,大小姐骂了声:“无赖?”

    二小姐紧跟着一句:“坏蛋,坏死了?”

    “怎么着,你们怕了?“杨峥一副奸计得逞的奸商嘴脸。

    “谁怕了,就怕我们想骑马,你未必有这个机会啊?”李嫣儿笑眯眯的道,那俏笑连连的神情,粉红的嘴唇,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气氛下,无疑是一种诱惑。

    杨大人吞了吞口水,道:“未必吧,要不,咱们就试一试?”

    大小姐看了看众人,转头对沈艳秋道:“沈姐姐你看?”

    沈艳秋面上含着笑容,高雅而不失大妇的风范,红唇轻启,道:“既然诸位妹妹都有这个意思,那就试一试,反正都是自家人,吃亏占便宜都是自家人不是?”

    杨峥听了这话儿,将大拇指一竖,笑道:“还是沈姐姐明白事理,我喜欢?”

    沈艳秋面上一热,瞪了他一眼,嗔道:“讨厌?“娇滴滴的模样,看得杨大人心头一荡。

    既是决定试一试,诸女子也不敢掉以轻心,骑马是什么,没人不明白这其中含义。

    杨大人搓着手,一脸兴奋的道:“听好了,我这谜面是‘闰十二月’。打一句宋诗。”说完便笑眯眯地看着各位娇妻。

    五人以沈艳秋为首,各自交头接耳起来,不多时便听得沈艳秋笑吟吟的道:“这很难么!”说完张口吟了起来:“茅檐常扫净无苔,花木成蹊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我可有说错?”

    “你们……?”杨大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几位娇妻,仿佛不认识她们一般。

    沈艳秋看他模样,心头觉得好笑,冲着嫣儿道:“嫣儿妹妹,这字谜是你才猜出来的,你给坏人说说吧?”

    李嫣儿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笑吟吟的道:“这猜这个谜语,既要熟悉古语,又要运用巧思,二者缺一不可。谜底是王安石的一句诗。他的《书湖阴先生壁》诗云:“茅檐常扫净无苔,花木成蹊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最后一句就是“闰十二月”的谜底。“两山”的解法要运用巧思:一“山”向左横过来,另一“山”向右横过去,然后背对背连接起来,不是一个“王”字吗?“王字“排闼”(破门而入),不是一个“闰”字吗?至于“十二月”拼成一个“青”字,是一望而知的,没有什么巧思可言。若是人家猜得不错,这字谜啊,是从一则旧迷生发出来的。这则旧迷的谜面是:“两山相背背相连,两山相对对相连,两山相对不相连,一道文光直上天。”--打《四书》一句。谜底是“王曰叟”,出自《孟子梁惠王》。我说得没错吧?”

    杨大人哪里知道今晚碰上了一群妖孽,眼看着希望又落空,顿感无趣,冷哼了声,拂袖而去,留下一干娇妻嬉笑不止。按照定下的规矩,杨大人虽没有为自己赢得暖被窝的好处,但也不是没有一个当马骑的处罚,反正不吃亏,想起李嫣儿今晚娇滴滴的模样,怒气冲冲的杨大人少不了要自我惩罚一番,是以这一晚是输了字谜,却惩罚了人,好不快活。

    这一日,天尚未大亮,便隐隐的听得有远处歌声传来,声音不大,却被河风徐徐吹进了船仓,杨大人迷迷糊糊之际,听得那歌声唱道:“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曲子唱得并不好,但一阵又一阵的呼喝,叫好之声却是络绎不绝。

    杨大人听得迷糊,心头也有些好奇,自己坐的这船是官家的船,除了自己这一家子之外,在扬州的时候也顺带了几个官儿的家眷,可到了东昌府人家便下去了,所以这条官船上除了那些侍卫,船夫之外,就只有自己这一家子了,可昨晚一家人玩得可不忘,自己大半夜还来回折腾骑马的游戏,要说她们一大早起来唱这样的曲子难以让人取信,况且这曲子分明偷着几分沧桑,几分因公报应的味道,这样的曲子大小姐等人根本唱不出,正疑惑,听得门外有人大声喊道:“看,通州到了,通州到了?”

    “原来是通州到了,难怪?”说完有沉沉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听得船家在门外喊道:“杨大人,通州到了?”

    听得呼喊,杨峥不好意思再赖在床上不起来,况且在船上奔波了一个多月,内心深处早就想结束这水中漂泊的日子,一听通州到了,先是松了一口气,跟着招呼一家大小开始下船了。

    自从元水利专家郭守敬开凿通惠河,从此通州成为京东交通要道,成为享誉全国的漕运仓储重地。运河漕运,国脉所系,历朝视通州为肘腋,于是通州有了“乃九重肘腋之上流,六国咽喉之雄镇”的美誉,为万国朝拜、四方进贡、商贾行旅、水陆进京必经之地。享有“一京(北京)、二卫(天津)、三通州”之称。漕运发达时期,“运河舟楫之盛可抵长城之雄。作为运河北方终点,来往的船只可想而知了,船只一多,河面就这么大,难免就出现拥挤,寻常日子到也罢了,碰上了从南方运输的粮草,整个河面黑压压看上去都是船只,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保证通往京城河道的运输畅通,朝廷定下规矩,船只到了码头,除了运送粮草的漕船,可以继续沿着水陆继续前行之外,其他人等一律在通州下船,换陆路进京,这规矩虽说多年来,引起不少人抱怨,但通州漕运仓储重地。运河漕运,国脉所系,朝廷也不得不如此。对于这个规矩,杨峥倒也知道,所以不等船家告知,便率先领着家人下了船。

    杨峥一行人,除了沈艳秋跟着杨峥来过一次通州外,大小姐等人还是头一次来,下了船只,忍不住四处张望,本以为这等北方重镇,必是一片苍凉的景象,殊不知目光所到之处,只见烟雾朦胧的河面上,凉风兮兮古代南来北往的船队、游客在这里相互交织、川流不息。沿河两岸,码头、粮仓、商家、酒肆、客店,一应俱全,池岸四周桃红柳绿,间有凉亭,船坞,殿阁。水中龙船屑楼高阁相互辉映,各种唱曲的,说书的、弹唱的,耍杂技的,京城的各色小吃莫不汇集如此,落在眼里好一派繁华盛世风貌。

    大小姐道:“我以为这京城之地,会是一派北国风光,却不想竟是这等繁华景象,比起江南丝毫不差?”

    李嫣儿道:“可不是么,看到这些,我还以为这是苏州城呢?”

    杨峥哈哈大笑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当今圣上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任法尚廉,吏道澄清,库藏充裕,海宇义安,用古人的话儿说,如今是大明开国最好的时代,正当辇毂之下,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鼓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秀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琦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几家夜宴?伎巧则惊人耳目,侈奢则长人精神,这样的景象,天下又岂是苏州一家呢?”

    众女子品味这一番话,李嫣儿颔了颔首道:“所以这通州城我们看起来才与苏州城一样,正所谓盛世之下,天下的城池看起来都是繁荣的苏州城?”

    大小姐道:“可不是么?”

    小月道:“一样是一样,也不是没有不同的?就比这天气,江南的六月可是春雨润物细无声的年月,这京城的气候,可干的很?”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这话儿说得实在。

    李嫣儿道:“这天下啊,本就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有也是相对的?”

    众人嘻嘻哈哈了一阵,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一家人收拾停顿,杨峥便对段誉道:“去马车吧,咱们这就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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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7章:赫赫京都千百年

    段誉跟着大小姐走南闯北,对这事儿最熟悉不过了,不多时便寻了三两马车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卸货的百姓,他们不等段誉招呼,便抡起袖子开始干活,杨峥的行李本就不多,三个百姓甩开了干活,两辆马车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装得满满的,为首的百姓擦着汗水,等候段誉给银子。

    大小姐见段誉从怀里摸出十五文铜钱递了过去,为首那百姓便千恩万谢的去了。“都是说这京城居不易,想不到这百姓的工钱竟这么便宜,十五文钱若是放在杭州怕是做不到了?”

    杨峥笑道:“杭州有杭州的好,京城有京城的妙,哪里好可不能一概而论,就说这京城的官儿就比杭州的多,比杭州的大,我这巡抚去了江南,还能是个封疆大吏,可到了这京城就未必吃得开了,说京城居不易,倒也不是一句空话?”

    “行了,居不易也好,居得易也好,天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你这江南巡抚返回京城,指不定多少官儿等着拜访呢,有你忙的,早些回去歇着才是正经事?”段誉催促道。

    杨峥哈哈一笑道:“这可未必,京城的官儿多如牛毛,多一个江南巡抚进来,也没什么打紧的,你啊大惊小怪了?”

    段誉:“是不是,过两日就知道了?”

    说话间,一家人便上了马车,杨峥与段誉分坐在身后两辆马车的车把式上,家眷则坐在最后的马车上,一家人浩浩荡荡赶往京城而去。

    给杨峥赶车的车把式是一个约莫五旬的老者,本地人,看杨峥模样清秀,且家眷众多,隐隐猜出是来京城做官的,这些百姓比起江南的百姓,要说有什么过人之处,那就是一双看官的眼睛,满大街的人来人往,他们能一眼看出,谁是官,谁是民,这种本事得益于京城的官员多于牛毛,使得住在天子脚下的百姓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客官可是来京任职的?”老者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马鞭笑着问道。

    杨峥道:“老伯好眼力?”

    老者有些得意,道:“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是看着大人做的是官船,还带着家眷,不是来京城做官的,断然不会举家而来了?”

    杨峥哈哈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话匣子一打开,两人关系也就拉近了,杨峥想找个人说说话,听听这四年来京城的变化,而那老者本着几分讨好的意思,因此两人的谈话竟十分的融洽,通过交谈,杨峥发现这老头知道得不少,其中对这四年来北京城变化最熟悉,当下少不了一番讨教。

    随着天下承平,皇帝励精图治,内阁运作得当,整个大明可谓是上下一心,短短四年的功夫,北京城可谓是汇集八方精华,嫣然是天下第一的大城了,其中以商业最为兴旺。<>

    从宣德六年初,京城的商业规模就不断扩大,宛平、大兴二县原编一百三十二行”。其中本多利厚如典当行、布行、杂粮行等计100行,本小利微如网边行、杂菜行、豆腐行、裁缝行等计32行。其他还有众多肩挑手提的卖饼、卖菜等商贩。发展的商业经济不但促成众多商业铺行的形成,而且也使北京内外城产生繁华的集市和专业市场。北京内城的商业市场多属日期、地点固定的集市。内城著名的商业区有大明门前之朝前市、东华门外灯市、城隍庙市、土地庙市。城隍庙市,列肆三里,出售古今图书、商周铜器、秦汉铜镜、唐宋书画和珠宝、象牙、美玉、绫锦,还有来自海外的各种商品。在这里进行贸易的不但有来自全国南北的豪商巨贾,还有外国商人,四方货物莫不是云集京城个跟,玄武门外,每月逢四则开市,听商贸易,谓之‘内市’。各种奇珍异宝和御造铜、瓷、漆器均在内市交易,嫣然是一派繁荣盛世之相。

    老者说到最后,将手中马鞭用力在空中摔了一下,满怀得意的高歌大喊:“黄金百如意,但向燕市趋。燕市何所有?燕市何所无!大寮青琅玕,中使锦氍毹。呵声填道路,竞过波斯胡。波斯坐上头,呼使碧眼奴。木客来秦地,鲛人出海隅。”杨峥听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止。

    那老者似来了兴趣,一曲唱罢,又来一曲:“终日空摩挲,为彼所揶揄。归为自怨怒,自悔身为儒。”东华门外灯市,延亘二里,“市之日,省直之商旅,夷蛮闽貊之珍异,三代八朝之骨董,五等四民之服用物,皆集。衢三行,市四列,所谓九市开场,货随队分,人不得顾,车不能旋,阗城溢郭,旁流百廛也。市楼南北相向,朱扉,绣栋,素壁,绿绮疏,其设氍毹帘幙者,勋家、戚家、宦家、豪右家眷属也。”杨峥听这曲与先前得意相比,隐隐吐着几分惆怅,细细一番回味,倒也能明白这是为什么,京城之地,汇集四方精华,好东西是不少,可市上商品的价格都很昂贵,并非一般人所敢问津,他一个赶车的把式,面对昂贵的商品,除了能看之外,还真做不得什么,这对于一个生活在天子脚下的百姓来说,无疑是一件让人惆怅的大事。

    不知是歌声的缘故,老头没再说话,一个劲儿的挥舞着鞭子,杨峥也不好意思继续问,只好自己看,四年的离开,让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有些陌生,又有些亲切,目光所到之处总忍不住在心里发出阵阵的惊叹,这里天下士民工贾各以牒至,云集于斯,肩摩毂击,竟日喧嚣”,一派热闹景象。<>因是皇城商业自是繁荣无比,东华门王府街东,崇文街西,互二里许。南北两廛,凡珠玉宝器以逮日用微物,无不悉具。衢中列市棋置,数行相对,俱高楼,东弼教坊,西逮庙西墀庑,列肆三里。图籍之旧古今,彝鼎之曰商周,匜镜之曰秦汉,书画之曰唐宋,珠宝、象、玉、珍错、绫锦之曰滇、粤、闽、楚、吴、越者集,各地商家云集在此,各种肤色、不同语言的商人身穿不同的服装来来往往,热闹无比。

    杨峥走一路看一路,除了感慨这座年轻的城池巨大的魅力外,最大的感受就是看到了一个盛世王朝所具备的安定繁荣。

    马车足足狂奔了一炷香的功夫,才从东门东便门入外城,又从崇文门进了内城,看着四通八达的街道,那股熟悉的感觉就出来了,四年前叫嚷着卖的貂皮、狐皮、平机布、棉花、酒、宝石、金珠、药材、犀象店铺还在,人还是那个人,唯独神情陌生了些。

    马车沿着宽阔的街道,又持续了半个时辰,便停了下来,段誉一马当先地跳了下来,惊喜的道:“华安,我们到了?”

    虽说早有准备,可听到自己的家还是忍不住有些动容,身后的大小姐等人早已拉开了帘布,伸长着脖子张望,二小姐更是惊喜的道:“你们看,到了,到了?”

    院内听到动静的福伯,早已将朱红的大门打了开来,领着几个家丁仆人迎了出来。

    “华安,大小姐你们可回来了,福伯可想你们了?”福伯拉着杨峥的手腕道。

    杨峥道:“可不是想念得很啊,四年了,四年没回来了,北京城天子脚下,我杨峥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福伯眼睛有些湿润的道。

    “都别站着了,还不快快给大小姐把东西搬进去,再把几位夫人给安顿好了?”福伯擦了一把眼泪道。

    几个新来的家丁迷糊的手忙脚乱的开始忙活,人手虽不多,但好在行李也不多,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收拾了干净,京城的日头虽不如江南的毒辣,但气候干燥,沈艳秋等人晒了一会儿,便有些忍不住,招呼了声便进去了。

    杨峥站在门外听福伯说了一会儿话,眼看着时候也差不多,正要与段誉一同进去,却听得一个声音喊来:“杨小弟,杨小弟……?”声音透着急切,透着欢喜。

    杨峥顺着声音望去,就在一顶轿子从一处胡同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轿子的门帘被人拉了开来,露出那张熟悉无比的脸,不是杨大学士还能有谁?

    “快停下,快停下?”几个轿夫几乎是一路跑着过来,听了呼喊急忙停了下来,但出于惯性,还是先前冲了几步,轿子杨大学士毫无准备,险些一头栽了下来,杨峥眼明手快,一个箭步的跳了上前,伸手一把拖住了杨大学士半个身子。<>

    “你看你一把年纪了,做事还是这么风风火火,迟一时片刻,我还能跑了不成?”杨峥用埋怨的口吻道。

    杨士奇顺着力道下了轿子,听了这话儿哈哈一笑道:“一走就是四年,不着急才怪呢?”

    杨峥叹了声,道:“四年了,是有些急?”

    “还没吃饭吧?”杨士奇笑眯眯的问,一张老脸宛如一朵盛开的菊花。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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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8章:鲜衣怒马少年时

    杨峥心头恶寒了一把,骂了声道:“不会是四年没见,这老色鬼养成了什么不良的嗜好吧?”他在船上可听说了,随着天下承平,京城日子好过了,那些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瞒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迎橘虐,画蠹诗魔。士大夫中也有不少,杨峥虽对这种风气没什么意见,但事儿不能搁在他的身上,一看杨士奇怪异的眼神,哪能不多想,迟疑的道:“这不是忙着么,给忘记了?”杨士奇道:“没吃更好,不怕告诉你,我啊就是踩着饭点来迎你的,四年没与你喝酒了,不光是老夫,往日与关系不错的官儿也都来了?”

    杨峥道:“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杨士奇哈哈笑道:“如今大明朝,杨小弟可是一等一的功臣,大明的户部拜你所赐,开国六十年都不有这么硬气过,好家伙光是江南就上交了五百多万白银,北方虽差了点也有三百多万,云贵等地因商业的兴盛,也有一百多万,你算算有多少银子,足足九百多万,九百多万可是往年的四倍?四倍啊,你说说看,就这功勋值不值得我们兴师动众,我还就告诉你,这次来得多还就是户部的官员,他们啊,就是想看看让他们硬气,让他们翻身的杨大人是那一路神仙?”

    杨峥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都是苏州百姓给面子,商人支持,官员配合,我只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算不得功劳?”

    杨士奇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道:“你啊行了,这些客套的话儿,你留着该明儿跟皇上说吧?咱们现在要做的去是吃饭,不然让他们等急了,可要怪老夫接人不力了?”

    杨峥还想问些什么,可杨士奇什么也不说,拉着他就上了轿子,吆喝了声,轿子便起开了。

    一路沿着棋盘胡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轿子便停了下来,杨士奇伸手拉开了帘布,率先走了下去,杨峥急忙跟了下去,刚抬头看了一眼,便见一品居的大门前黑压压的站着不少官员,看见两人下了轿子,为首的杨荣急忙迎了上来,道:“杨老弟你可算回来了?”

    堂堂内阁大学士,正一品的官儿,杨峥不敢怠慢,忙回礼道:“杨大人这不是折煞下官了么?下官哪担得起这份大礼?还是收了,收了?”

    杨荣哈哈大笑道:“担得起,担得起,再大的礼,你都担得起?”说着与众人扬天哈哈大笑起来。

    “杨老弟,老哥就不客套了,你回来,老夫可是欢喜的很啊,你的翰林院老夫担了有些年月了,这担子可不轻啊……?”杨溥走出人群拱了拱手道。

    “老哥,这就是您的不是了,刚说不客套了,这一说到了正经事你就客套了,这不应该吧?”杨峥拱手道。

    众人又是一阵嬉笑,气氛登时变得欢快起来。

    胡滢、郭琎、以及好友黄福纷纷上前抱拳行了礼,场面不可谓不大,杨峥心头暗暗惊讶,一面回礼,心头捉摸着一会儿寻个机会好好问问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一个二品的官儿返回京城,远远还没达到六部来迎接吧,要说杨士奇,杨溥等人到也罢了,毕竟是称兄道弟的,可六部其他人都来了就不应该了,杨峥虽远离了京城四年,但并不表示他的见识也远离了四年,这四年来他对京城一举一动可没少关注,知道随着天下承平,文官地位越来越高,尤其是内阁的地位,日益得到的巩固,其首辅嫣然是昔日的宰相,可谓是一呼百应,六部也跟着水涨船高,哪里会把自己这个刚刚返回京城的二品官放在眼里,再者,自己这二品的巡抚在地方上是二品,来了京城算不算还两说?

    心头虽有些疑惑,但这样欢快的场面,自是不好表现出来,与众人嘻嘻笑笑,便进了一品居。

    按照规矩,杨峥是今日的主客,该当坐首位,其次是首辅杨士奇,次辅杨荣、杨溥,跟着是天官吏部尚书郭琎,按照规矩本是户部尚书坐在吏部之下,可老尚书郭资刚刚去世,户部便交给了礼部尚书胡滢代为管理,到底是户部前,还是礼部前,也没了争论,胡滢一屁股在郭琎的下面落了座,跟着其他尚书了。等众人落了座,杨士奇吆喝了声,便开始传菜上酒了。

    菜肴上了酒桌,杨士奇率先领着众人喝了一杯接宴的酒后,众人开始敬酒了,率先开始的身兼两大尚书的胡滢,比起其他尚书他显得春风得意,从他奉命给永乐皇帝带回了那个期盼已久的消息后,他的官运就一直很好,宣德元年迁礼部左侍郎,不久进升为礼部尚书,宣德四年,命他兼管詹事府事务。宣德六年,张本去世,又兼管行在户部,如今更是做到了户部尚书,大明开国六十载,身兼六部两大尚书的他是第一人,非但如此,皇帝对他信任有加,汉王朱高煦谋反时,他与杨荣等人赞佐宣宗亲征。叛乱平息后,宣宗给他的赏赐很丰厚。宣德二年,宣宗把长安右门的一座宅第赐给他,拨给两个守门人,赐给四枚银章。他生日时,宣宗在他家中赐宴给他,这次皇帝更是对他赞誉有加,这种风光,便是当今首辅也不曾有过,心头的欢喜如何藏得出,按照这个势头,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入阁,一展多年的鸿愿,当然了要做到这一步都得有拿得出手的政绩,永乐的二十年,他大半生寻建文帝,好在功德圆满,洪熙时,他秘密上疏驰送北京,报告太子监国七事,并说太子诚敬孝谨,并没有别的过失,算是站对了立场,宣德时,他与杨荣等人赞佐宣宗亲征算是有了平乱之功,这些功勋让他从一个兵科给事中七品小官,一路做到了当朝二品,可谓是风光无限,无论是人望,还是资历,还是才干、人脉,他都不差,年纪也只有五十八岁,,皇帝的宠信无以伦比,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绝非不可能,但他心里明白,这同样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功劳,机会可以慢慢等,他身子骨还硬朗,年纪也不算大,还等得起,可功劳不是说有就能有的,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一旦遇到了那是老天爷的眷顾,碰不上那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他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事实上他运气的确很好,自永乐末年始,户部一直就不宽裕,虽有仁宣的励精图治,情况并没有什么好转,所以户部尚书一直难以有什么功勋,做尚书的人也多是抱怨,因户部赋税一直没有起色,六部之中,户部尚书也是换得最勤的人,差不多比得上了苏州知府了,直到郭资出任户部尚书,张本侍郎,户部才有了些许起色,尤其是张本此人谋划户部很有主意,如当太子宾客时户部因官田租税减少,请削减外官的俸禄和生员军士的月给。皇上认为军士生活艰难,不让减,其他的交大臣廷议。张本等人反对,此事作罢。阳武侯薛禄修筑独石等戍城池成功,张本前往谋划守御事宜。回来后他作了汇报,很合皇上旨意,命他兼掌户部事务。张本担心边防储粮不足,而各边地连年丰收,便请拿出丝麻布帛输运到边疆以换取粮食,多的三、四十万石,少的也有十万石,边粮储备顿时充实起来。户部的日子才好过了些,可刚刚有了起色的户部,张本先去世、紧跟着郭资也跟着走了,他因早年因国家开支项目渐多,担心财物不足开支。减免租税的诏书一下,他常常阻拦不执行,让皇帝对他大为赞赏,郭资死后一时寻不到合适的尚书,便将这担子丢给了他。

    对这事儿他是百分百的愿意,从宣德六年年底开始,赋税拖欠严重的苏州城就得到了解决,到了宣德七年朝廷的赋税开始从负到正,数目虽少,却也是足以让人欢喜的事情,宣德八年不过一年的功夫,便是整个江南竟上赋税五百万两,算上北方、云贵等地,今年的赋税足足有九百万,九百多万比洪武多四百多,比永乐最辉煌的时候多了三倍多,比本朝也足足有两倍,这等功勋任何人见了有眼红,偏偏这一切都从他开始掌握户部开始,虽说其中有郭资的调度,可自己也参与其中,这份天大的功劳总也好不了他,入阁的资本无疑是又重了几分,更让他欢喜的时候,这种翻倍的势头,并没有停下来,据他所知,苏州九大红顶商家取得了巨大成功,早已波及了江南,原先瘫痪的市舶司,商业税,田赋税都得到了整顿,整个江南的商业已成兴旺发达之势。

    ps:说明,有错别字是故意为之,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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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9章:万里黄沙无觅处

    从宣德七年到宣德八年,商业店铺足足增加了三千多家,市舶司的赋税也比去年多了八十万两,也就是说,今年的赋税光是江南就能突破六百万两,这个数目足以让他的户部尚书锦上添花,这还不算,随着西洋之行的顺利出行,大明开海禁的消息早已通过郑和的宝船传递了西洋诸国,爪哇、苏门答腊、苏禄、彭亨、真腊、古里、暹罗、榜葛剌等西洋诸国的商人已频繁往来大明,他们带着货物从大明购买他们需要的青花瓷器、青瓷盘碗、麝香、烧珠、樟脑、橘子、茶叶、漆器、雨伞、金、银、铁鼎、铜钱、湖丝、绸缎、丝锦、铁制农具以及金属制品等,大明的丝绸、瓷器等深受他们的欢迎,短短两年的功夫,与西洋诸国的贸易数额竟是永乐年六次西洋之行的总和,因朝廷罢黜朝贡,兴市舶司,西洋所带来的商业好处竟有四百万之多,算上北方增长的四百万,云贵等地的一百万,宣德八年的赋税足以突破一千五百万,一千五百万足以让他这个户部尚书傲视群雄了。

    高兴归高兴,但他并不糊涂,户部能一举从六部之中成为最热门的部门,全赖杨峥江南之功,他相信随着江南商业日益成熟,海禁的政策持续下去,他这个户部尚书就不用担心没有功勋可说了,冲着这一点,这一杯酒他敬得真心实意。

    杨峥自不知这一辈酒还有这么多心思,眼看对方端上酒杯,也不客套,一仰头一杯酒便喝了干净。

    众人纷纷叫好,胡滢也大笑不止,少不了要说些赞扬的话。

    有了杨士奇、胡滢这等老臣做表率,下面的官儿自然也不敢怠慢,轮流敬酒,一圈下来,杨大人一口下酒菜都没吃,便喝了差不多,只好红着脸一一告饶了。

    众人看他模样,但也没有步步紧逼,喝了几杯酒汤后,便开始说些闲话,京城从来缺的不是闲话,更何况是内阁的大学士、六部的尚书,个个见多识广,趣事自是不少,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趣事,在这种酒桌上全都说了出来,引得阵阵的欢笑。

    相比这些听着不错的趣事,唯独一件事引起了杨峥的注意,宣宗皇帝在京城让太监开了几家店铺,取名为皇店,任由太监去经营,这事儿看似是一件小事,但太监去经营,难免有些破坏市场的感觉,当然了这事儿他也是顺着耳朵听一听,并没有当真,众人说了京城的种种趣事,本着来而不往的原则,杨峥就要说这四年来苏州的趣事了,虽说有些强人所难,但好在这四年来,苏州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经营的,豪门地主,百姓家里长短的趣事不少,因此说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趁着酒劲儿竟说了不少,百姓的家里长短往往是天下最有趣的趣事,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官儿,所闻所见都是尔虞我诈,陡然听到这些趣事,少不了哈哈大笑。<>

    当说到如何斗大户,改革市舶司,如何设置商籍,如何应对商业的闹腾,苏州雪灾,水灾,居高不下的粮食危机,无论是六部尚书还是内阁大学士,莫不是将自己置身在那样的环境下去处理这件事,细细思来,莫不是摇头不止,对杨峥的敬佩不是心服口服,六部几个年轻的侍郎,起先对杨峥年纪轻轻便赢得众人的看重颇有些不服,内心深处甚至认为这是人家运气好,直到杨峥说出苏州种种,才发现这样的局面,若是换做了自己,怕是一件事也做不成,这时才对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年轻,没有科名在身的二品官儿从心里的敬佩。

    酒桌上的气氛一好,许多规矩也都就没人在乎了,几圈下来,杨峥虽不至于口无遮拦,但也说了不少荒唐事,但这些官儿非但没人指责,反而隐隐有些讨好的一味,这让他有些疑惑,这种疑惑随着酒席进入了**,更明显。

    碍于人多,杨峥也不好询问,只好等着酒席散去了才有了计较,和杨士奇上了轿子,刚拉下帘布,杨峥就迫不及待的问上了:“杨大哥你唱的这是哪一出?”

    杨士奇打着酒隔道:“为你接风洗尘啊?”

    杨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当我是傻子啊,你见过一个二品官儿返回京城内阁大学士,当朝六部尚书亲自来接风洗尘的么,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

    杨士奇看了他一眼,笑着道:“看出来了?”

    杨峥惊道:“这么说还真有事啊?”

    杨士奇没好气的道:“你这人还真是,没事你不断的问,当真有事了,你又不乐意,你说吧,到底想不想知道?”

    杨峥道:“你少来,我看这事儿八成是你出的主意,没准儿还与你有关,还不快说?”

    杨士奇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的杨小弟,就知道这事儿瞒不过你?”

    杨峥哼了声道:“什么瞒不过,旁人我是不知道,你这老狐狸我可是交往了也有十年了吧,十年足以看清楚一个人,无利不起早从来都是你的人品,我啊,就是看到了你这一点,才猜到了这里面有事的?”

    杨士奇被他这一顿贬低,倒也不生气,笑着道:“胡说八道,老夫是那样的人么?”

    杨峥懒得与他争辩,道:“说说吧?什么事情,看在你为我接风洗尘的份上,没准儿我就答应帮忙了?”

    杨士奇道:“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内阁,六部就有救了?”

    杨峥吓了一大跳,道:“什么事这么严重,竟带上了内阁,六部,不会你领着内阁六部谋反吧,这可是杀头的罪责,小弟纵然有心,也无力啊,你啊,还是另请高明吧?”

    杨士奇先是一楞,随即笑了笑,伸手在杨峥的肩膀拍了拍,哈哈大笑道:“亏你想得出来,老夫沐浴皇恩,位极人臣,早就心满意足,你当老夫是李善长么?”

    “哦,不是谋反,那还有的救?”杨峥松了一口气。<>

    杨士奇道:“非但不是谋反,反而是对朝廷大大有力的事情,只是这事儿还非得你帮着解决才可行?”

    杨峥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大,道:“到底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清楚,这不是祸害人么,我可告诉你,你别看我年轻,身子骨可差着呢,万一被你一惊一乍的吓死了,看你那什么给六部的尚书交代?”

    “好,好,老夫说便是了?”杨士奇点头答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皇帝也不知听了谁的主意,竟突发奇想,要重新取消内阁制,恢复洪武旧制,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当年朱元璋称帝后,先后任命过四员丞相。其中胡惟庸在中书省主政时间最长,权最重。再加上他和当时被朱元璋谴责的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密相往来,朝廷政治首脑和军事贵族结合在一起,使朱元璋有所警觉。而胡惟庸由于权势日盛,骄横跋扈,不知节制,这正好给朱元璋以把柄。洪武十三年,朱元璋以擅权枉法的罪名杀了胡惟庸,趁机取消了中书省,并立下法度,以后不许再设丞相一职。朱元璋还利用胡案,将凡是心怀积怨,行为跋扈,对皇家统治有危险的文武官员,大族地主,都陆续列为胡党,处死抄家。其中最为惨烈的就是洪武二十三年,处死已经退休多年,77岁高龄的太师,韩国公李善长及其家七十余人。因胡案被诛死或已死被追夺封爵的功臣共计有21侯,株连而死者共达3万余人。丞相废除后,其事由六部分理,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了彰显自己的是正确的,朱元璋他下令”后世子孙永不许恢复宰相制度,如果有人如此请求,凌迟处死。”朱元璋来自民间,政权又由他创立,对于繁琐的政务,还可以勉强应付,但开国几代后的帝王中却不乏是生于深宫之中花花太少,面对着千变万化的各种政务,必然手足无措,最后只有依靠内阁,为此内阁的权势也水涨船高,内阁首辅俨然是当朝宰相了,内阁地位一高,身为文官首脑,地位威严也跟着涨了不少,所以这几年文官的势力可谓是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文官的权势一高,必然会引起皇帝的不满,在没有新的力量可以取代的时候,祖宗的规矩不得不说是一块制胜法宝,恢复洪武旧制,那意味着内阁秩皆正五品。<>特侍左右,备顾问而已,没有部下,没有统辖机构,甚至没有专门的办公场所,既无宰相之名,又无宰相之实,这对于习惯了内阁权柄天下的杨大学士来说,自是难以接受的事情,非但他难以接受,就是六部也不太同意,没了内阁六部看似权势提高了不少,可相应的责任也大了,在官职品级,俸禄没提高的情况下,谁也不想直接面对皇帝的责难,谁都看得出,面对内阁还有商议的时候,面对皇帝可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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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0章:正当年,紫金空铸

    再说了六部有内阁这颗雷顶着,有什么大事也算不到六部的头上,反正官职品级,俸禄没提高的情况下,有个部门,有个人在前面顶着,岂不是更好。所以对皇帝这一手,他们也不太同意。

    可皇帝的决心不小,内阁因两年前打压太监,引起皇帝的不满,这两年来矛盾日益大了些,加上皇帝权势日重,对许多事都有自己的看法,偏偏许多大事上内阁与皇帝的意见有些不统一,双方的矛盾越发了些,这事儿也不好去说,若说不同意,难免被皇帝看成是夺权,若答应与朝廷局面大大不利,所以这事儿就一直隔着,皇帝偶尔问起,杨士奇也只能左右言其他了,若不是这段日子政务多,皇帝忙不过来,一时半会儿忘记了这茬儿,怕是早就闹腾了。

    眼看着这事儿不解决,难免会影响君臣的和睦,几个大学士与六部的尚书思索着找个合适的人去劝劝皇帝打消这个念头,可思来想去竟只有杨峥最合适了,一来他素来被皇帝信任,好说话,二来,苏州的安定繁荣他功不可没,碍于这么大的一份功勋,纵然说错了引得皇帝不高兴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三来内阁与六部都是既得利益人,许多话儿说不开口,反而是杨峥这个江南巡抚,没有利益的牵绊,可以放开了说,当即有杨士奇做了这个引路人,引出了今日这一处。

    杨峥哪里知道自己还没进京便被这帮老狐狸算计了一把,忍不住骂了声:“不愧是老狐狸?有你这么算计人的么?”

    杨士奇道:“实话与你说了,老夫也不想这样做,可除了你之外,这事儿还真找不到别人,你啊,就当帮帮老夫?”

    杨峥将这事儿思索了一遍,倒也认同杨士奇所说,以皇帝与文官眼前的矛盾,文官自己说不得,太监更说不得,唯独自己这个三不沾的人,反而好说话,加上皇帝与自己的关系,这事儿只要把其中的利害说透了,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这么一想,心头的怒气也就消了,道:“内阁六部都给面子了,我若不答应,明日还不得被人骂死,再说了我这巡抚进了京城,就不是什么封疆大吏,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杨士奇听得有趣,哈哈一笑,道:“你啊,也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凄惨,巡抚在京城是不吃香,可你不是还有个侍郎么,吏部侍郎可是整个八经的三品官,不算小了?”

    杨峥道:“话是不错,可你也知道,这京城的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这个侍郎早就不在这坑里四年了,是不是还两说呢?”

    杨士奇道:“这话就有些埋怨了,没了有皇帝的旨意,你这户部的侍郎,有谁不敢承认的,再说了皇帝这次急招你进京的,可是有大用?”

    杨峥心头一动,急切的问:“杨大哥招我进京可是让做将君?”

    杨士奇道:“这事儿还每个准信,不过看皇帝的意思,到有这种可能,你听到了这消息,想来也该知道蒙古那边的事儿了?”

    杨峥颔了颔首道:“略知一二?”

    杨士奇道:“这几年瓦刺势力长得太快,大有扣边的可能,皇帝这也是急了?”

    杨峥道:“急归急了,可也不能乱用人不是,朝廷的名将可不少,吴成、滕定、费瓛、李英、吴管者可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未必要用我啊?你也知道,我那点本事,哪能与蒙古人对抗啊,莫要误了朝廷大事?”

    杨士奇看了他一眼,道:“听你语气对这大将军似没什么信心?”

    杨峥没好气的道:“能有信心么,对付的可是蒙古人,还是强大的瓦刺?”

    杨士奇道:“可皇帝对你可是信心满满,不光是皇帝,就是老夫我也是大有信心?”

    杨峥抱怨道:“你这不是胡来么,打仗可不是儿戏,我有多少尽量我还不清楚么,小打小闹还行,当真上了战场,也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而已,哪有对付蒙古人的本事?”

    杨士奇哈哈大笑道:“你啊,就少抱怨了,你看看你做的那一件事不是大获成功,剿灭弥勒教,捍卫京城,安南一国两制,整治苏州城,几乎就没有你办不成的事,不要说皇帝对你给予了厚望,就是满朝文武,那个不是如此?”

    杨峥道:“你难道就没听说过,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你们把我捧那么高,就不怕将来我把你们摔死?”

    杨士奇道:“你啊,是不败的,摔不死我?”说完不等杨峥说话道:“这事儿你也不必他担心,最终是不是你,还没定啊?;”

    “那就好!”杨峥松了一口气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杨峥还想继续打听点什么,却听得前方的轿夫道:“两位大人,到了?”

    杨峥不得不也杨士奇一前一后下了轿子,站在彼此的门前寒颤了两句,就此道别。

    听得动静,朱红的大门发出咿呀的一声,被打了开来,二小姐与李嫣儿欢喜的从里面一左一右的跳了出来,依偎在杨峥的怀里,道:“我们还以为今晚不会回来了呢?”

    杨峥笑道:“瞎说,我不回来住那儿,别忘记了,你们今日一早的字谜还没猜出来,当我忘记了?”

    二小姐面上一红,道:“这不是还有嫣儿姐姐么,她人妩媚些,常嚷着你对他不够好?这不来了京城,这骑马的活儿就让给她了?”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李嫣儿一脸羞涩。

    二小姐掩着小嘴一阵娇笑,道:“本来就是嘛?”

    杨峥听得有趣哈哈大笑,伸手在二小姐的灵巧的小鼻子上点了一下,道:“你也很娇媚啊?”

    二小姐扬起一张小脸道:“人家有么?”

    杨峥嘿嘿两声,伏在二小姐的耳旁一阵嘀咕,二小姐起先还不住的点头,听到最后红着一张小脸,道:“人家,人家才没有那样呢,你胡说?”

    杨峥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没有么,也不知谁喊着哎呀,我的好哥哥,我的好哥哥,你轻点,你慢点,人家,人家要去了?”

    二小姐哪里经得起这等疯话儿,扭捏了一下身子道:“坏人,你坏死了,坏死了?”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杨峥心头的那种初到京城不适应立即一扫而空,一左一右拥着二小姐和李嫣儿道:“走,回家射雕骑马去?”

    两女子粉脸涨得羞红,却又忍不住从鼻腔里嗯了声,三人相互拥着走进来朱红的大门。

    刚进了屋子,小月儿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红着双眼道:“坏人你快去劝劝,双儿都哭了?”

    杨峥道:“怎么回事?”说着便与二小姐、李嫣儿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进了内院,便看见一张圆桌旁,小丫头低声抽泣着,正拿着一本《论语》老老实实的在哪儿默写,也不知是不是心头感到委屈,身子随着哭泣声微微在颤抖,听得动静,扭头看了一眼,冲着杨峥无限凄凉的喊了声:“爹爹……?”

    杨峥心头一颤,急忙唉了声,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小丫头抱在怀里,道:“这,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小丫头似找到了救星一般,起先还没哭,听得杨峥这一问候,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声音有多凄凉有多凄凉,二小姐最先忍不住,眼圈一红陪着哭了起来:“双儿,你这是咋了?”

    小丫头见人多似来了底气,哭着鼻子将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原来一家人刚到了府邸,喝了茶汤,吃了晚饭,小丫头头一次来京城,少不了四处张望,只觉得这京城处处好玩,处处新鲜,街道外面的豆面糕、艾窝窝、糖卷果、姜丝排叉、糖耳朵、面茶、馓子麻花、萨其玛、焦圈、糖火烧、豌豆黄、豆馅烧饼,哪一样好吃的都吸引着她,沿着街道吃吃喝喝,到了天黑还不见回来,这可把大小姐给急坏了,领着段誉上了街道,总算是在棋盘胡同的面摊上把她给抓了过来,呵斥了一番后,便让小丫头背诵《论语》,也不知是玩过了头,还是没有准备好,往日诵得熟悉的《论语》刚念了几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便再也记不起来,大小姐一看这还了得,又是一番呵斥,可小丫头非但没认识到错误,还撅着小嘴顶撞,把大小姐气得够呛,怒火之下便打了几下,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虽说在怒火之下,但力道的大小,大小姐还是掌握得很好,并不十分的疼,可小丫头却不干了,虽说大小姐平日呵斥,可大人还是头一次,顿时觉着无比的委屈了,一看朝思暮想的爹爹回来了,那还忍得住,哭得无比凄凉?

    杨峥听完有些苦笑不得,心道:“这叫什么事儿?”有心教育几句,可看小丫头可怜楚楚的模样,那还狠得下心来,只得柔声道:“这事儿都是娘不好,再怎么也不该打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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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1章:业无高卑志当坚

    小丫头用力擦了一把眼泪,道:“就是?爹爹娘亲打我了?”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杨峥心道:“这丫头眼泪也太多了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娘亲打双儿,爹爹给你打回来好不好?”

    小丫头先是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道:“不,不,双儿不要爹爹打妈妈?”

    一旁的大小姐听得眼圈一红,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杨峥点了点头问道:“为什么呀,妈妈不是打了你吗,爹地给你打回来?给你报仇?”

    小丫头还是摇了摇头道:“妈妈打双儿是双儿没有温书,是双儿不对,爹爹若是打了妈妈,妈妈要哭的?”

    杨峥心里涌出感动道:“那爹爹打妈妈,双儿舍不得是不是?”

    小丫头用力点了点头道:“嗯,妈妈喜欢双儿,双儿也喜欢妈妈,妈妈打双儿,是双儿没有温书,双儿不生气,所以爹爹不要打妈妈了?”

    杨峥道:“好,好,爹爹不打,爹爹也舍不得打啊?”

    “不要脸?”泪眼汪汪的大小姐忽的噗嗤一声嬉笑骂了声。

    气氛被大小姐这么一嬉笑,顿时欢快了不少,杨峥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道:“天色不早了,玩了一天了,也累了早些歇着,这书明日再温好了?”

    小丫头扭过头可怜兮兮得望着大小姐,委屈的喊了声:“妈妈……?”

    大小姐平日里对小丫头管教甚严,放在平常断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可今晚实在硬不起心肠来,摆了摆手道:“你爹爹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小丫头登时一脸的欢喜,冲着大小姐道:“谢谢妈妈?”

    大小姐板着脸道:“今日可以放过你,明日这书可要好好读?”

    小丫头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双儿记住了?”

    大小姐摆了摆手道:“刚才打疼了你吧?来,到妈妈这里来,让妈妈看看?”

    小丫头立即推开了杨大人,一头扎进妈妈的怀抱,好不亲密。

    杨大人心头那个受伤就别提了,心道:“谁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分明是骗人的?”

    大小姐这里看看,哪里瞧瞧,眼看没什么毛病,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拉着小丫头的手道:“天不早了,妈妈带你去睡?”

    小丫头嗯了声,又想起了什么道:“妈妈会给我说白雪公主的故事么?”

    大小姐翻了个白眼,想要呵斥几句,可看到小丫头可怜巴巴的眼神,终究是硬不起心肠来,应答道:“好,好好!妈妈给你说,这下成了吧?”说完横了杨大人一眼,道:“都是你不好,惯下这毛病,什么童话故事,明日我就什么可说了?”

    杨大人这次到没觉得受伤,不要脸的一笑,道:“你放心,你家相公肚子里有的是童话,今晚我好好给你说道说道?”

    大小姐面上一热,唾了他一口,笑着道:“不要脸?”

    杨峥嘿嘿笑道:“我等你?”说完径自转身去了。

    大小姐嘀咕道:“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说完拉着小丫头便去了偏房。

    华灯初上,大小姐的闺房里,一灯如豆,杨大人烫了脚丫子,去了疲劳,一脸倦意地斜躺在大小姐的床榻上,手中捏着一本《论语》默默诵读,神情谈不上认真,倒也不像应付。

    如此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大小姐的脚步声便传了进来,跟着珠帘被一只晶莹剔透的玉手轻轻拉了开来,大小姐精致的脸蛋便映在了灯光下,那双清澈的眼眸子,就那么滴溜溜地在往床榻上看了一眼,那张粉脸顿时羞红如火。

    杨峥看在眼里,哈哈一笑道:“大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大小姐一扭要走了进来,先走到茶几旁,翻起了一只茶杯,给自己斟了杯茶汤,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才瞪了他一眼,道:“讨厌,谁脸红了?”

    杨大人放了书本,将身子坐直了些,如此一来,两人的距离就近了许多,闻着大小姐浑身散发的女儿香,杨大人不争气的呼吸紧凑了些,道:“没脸红,你自己摸摸看是不是烫得厉害?”

    大小姐道:“我才不呢?”说完看了杨峥一眼,声音忽然地了下来:“你,你还不侧过身?”

    杨峥淡淡一笑,道:“你看你,都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含羞?”话虽这么说,身子还是主动的侧了过去。

    灯光下,大小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杨峥,稍有移动,便出声提醒道:“你,你,不许偷看?”

    杨峥不服道:“这些年看得还少么,早就烂熟于胸了,不用看也是一清二楚?”

    大小姐大羞,骂了声:“不要脸?”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小姐才道:“好了?”

    杨峥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来,便见灯光下,大小姐一身绯色小衣、腹间那一块白色的肌肤显得无比显眼,一头的长发被她放了下来,落在双肩上,配上那一身绯红的小衣,相当的吸引人,她不知是心头紧张,还是太过羞涩,一张粉脸鲜红如火,红晕中透着女儿家固有的健康,说是美得冒泡一点不为过。

    见杨峥这么看着自己,大小姐心头既有些欢喜,又有几分女儿家的娇羞,狠很瞪了他一眼,道:“看够了没?”

    杨峥道:“不够,不够,永远不够,这样的美人,就是看上一辈子,不,一千年,一万年也不够?”

    女儿家无疑是喜欢听自家丈夫的情话,即便是大小姐这等女强人也不例外,几句话下来,她的心儿变软了,语气变得也柔软了不少,漆黑如墨的眸子忽然间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雾气,似羞似怒的道:“那你还磨蹭……?”

    灯光下大小姐一张粉脸吹弹可破,漆黑的眼眸子里那一抹轻嗔薄怒风情显得越发妩媚动人,杨峥呆了呆,才回过神来道:“磨蹭,谁磨蹭了……?”说完便张开双臂,如一头下山的猛虎扑了过来。

    大小姐啊了声,跟着嬉笑了起来,最先嘴里含糊着道:“你这个大坏蛋,坏死了……?”渐渐地声音不那么亲切,偶尔传来也只是呜呜的几声,带着几分娇柔,几分满足,几分妩媚,几分欢喜……?”

    窗外夜色如水,偶尔夜风徐徐吹了进来,风吹帐动,映出两道朦胧的身影,你来我往,仿佛是两个正在比武的侠客,只是不知谁赢了谁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风还在,浮动的帷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偶尔传出几声叹息,却是绵绵悠长,透着某种满足。

    帷帐被夜风吹起一角,灯光下清晰的看见大小姐眉目如画的眉宇间,残留着不少汗珠,那双水汪汪的眼珠子,仿佛能滴出水来,她正斜靠在杨大人的怀里,用一根手指,在杨大人宽厚的胸膛上轻轻划来划去。

    杨大人眯着双眼,欣长的右手就那么搂着怀里的大小姐,在那光滑如玉一般的后背上,来回的抚摸着,左手攀上了那一对大白兔,小心的来个了几个来回。

    两人就这么不说话,气氛显得静谧而安宁。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小姐似想起了什么,将整个身子又先前凑了一下,如此一来大小姐整个身子便全落在了杨大人的胸前。

    杨大人嘿嘿一笑,似有些意动。

    大小姐却横了他一眼,嗔怒道:“老实点?我的故事说完了,你再不给我说点,改明儿双儿问起来,人家可没什么说的?”

    大小姐最爱听杨峥说故事,什么卖火柴的小姑娘,大话西游、美人鱼、还有海的女儿,聊斋志异,尤其是两在两人亲热之后,大小姐便觉得这些好听的故事无比的动人,在众多的故事当中,大小姐最欢喜的还是大话西游,每次回味故事中的爱情,她便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紫霞仙子,为了寻找自己的爱情不顾一切私下凡间,挥舞着一把紫青宝剑,寻找属于自己的男人,只不过她的结局没自己好罢了,自己的男人未必就是一个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的云彩翩然而来的盖世英雄,他有点坏,有点不要脸,甚至有些下留,可他可爱,风趣、重情重义,比起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的云彩翩然而来的盖世英雄,她欢喜眼前这个实实在在的大坏蛋。

    大小姐心儿宛如西湖的水,被夜风吹起了波澜,有些意动地往杨峥怀里凑了凑,那张粉脸红晕未退,两道修长的眉毛一眨一眨的看着杨峥,漆黑的眸子里仿佛都能滴出水来,那光滑如玉的锁骨,还有若隐若现的两只玉兔,那一眼望不到底的沟壑,足以吸引着杨大人探寻的目光。

    大小姐眨着一双漆黑的眸子,面含笑容的看着杨大人,眼里的**深不见底。

    杨大人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忽的将怀里的人儿推了推,道:“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大小姐略感失望,嘟着小嘴哦了声,正要转过身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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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章:夜晚映得漫山通红

    大小姐略感失望,嘟着小嘴哦了声,正要转过身来去。

    忽的帷帐一动,夜风徐徐吹来,大小姐只觉得肩上一凉,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见杨大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一张张开的大嘴便覆盖在她的小嘴,狠很吸允几下,这种粗暴而简单的方式,大小姐还是头一次,顿时觉得有些迷糊呜呜了两声,便彻底的迷失了。

    夜寂静如水,风徐徐吹来,风吹叶落哗哗作响,偶尔伴随着几声轻吟,宛如一曲江南小调,或柔美、或哀怨、或欢快,却又绵绵不绝。

    玉泉山位于京城的西北郊外西,五六里。这座六峰连缀、逶迤南北的玉泉山,是西山东麓的支脉,在“山之阳”,它最突出的地方是“土纹隐起,作苍龙鳞,沙痕石隙,随地皆泉。

    因这里泉水,“水清而碧,澄洁似玉”,故此称为“玉泉”。明初王英有诗形容:“山下泉流似玉虹,清泠(音零)不与众泉同”。这座山也因此称为“玉泉山”。但京城的百姓都称这座山为宝山,之所以有这种说法,自是大有原因的。

    在百姓的眼里,玉泉山是宝山,当然是延续了几百年的传说,说是在前朝的时候,这玉泉山还是一片沼泽,人们只能在山边种上几块薄田度日。一到夏天,就能看见湖里喷出老高的水柱,都说这里是个海眼。

    后来有个守北京的官,想为百姓做件好事。他动员四周的百姓担土抬石填海眼,想把这个水洼地填平。一连填了三年,堆成个小山头,可是海眼仍然没填上。有一天,大家正歇着犯愁,只见工地上来了一个黑胡子老头,挑着锔锅的担子,一身青布裤褂,白边千层底鞋,里边是件月白汗衫。他见人们唉声叹气,就问:“你们这是怎么了?干么都这么发愁?”人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老头听了说:“是啊,我倒有个主意。”大家听老头讲他有主意,可高兴了!这消息像长了翅膀,立刻传到工地总管的耳朵里。总管立即来见老头儿。一看这老头,外表平凡,可精神却不平常,虽不似神仙下凡,可也叫人肃然起敬。于是总管很敬重老人,并向他讲了三年来治水的过程,老人听后说:“你给我招来一千个棒小伙儿吧?”总管说:“行!行!别说一千个,就是您老需要一万个也不难呀!”老人又说:“你能找人帮我造一千份我挑来的这种家什吗?”总管说:“中!半个月内保准齐全。”老人说:“好!现在所有的人跟我上山,在山上修个‘馒头’。”于是,他在海眼北边的山头上丈量了尺寸,就修起土“馒头”来了。半个月后,总管带着一千名小伙子,每人担着一份锔锅的家什来见老人。老人笑呵呵地说:“每二百五十人一组,东南西北各自分开,生起风炉化铁吧!”人们分头化起了铁水,夜晚映得漫山通红。七天时间过去了,在老头的指挥下,人们从四面把铁水向土馒头顶上泼去,于是,一个巨大的铁锅造出来了。可惜还差一炉铁水,结果铁料没了,锅沿有一缺口,没铸成。老头说:“算了!咱们大家一齐使劲儿从北往南把锅翻过来,听我喊号子一齐使劲!”人们果然从北一使劲儿掀起大锅,只见巨大的铁锅仰面朝天翻了过来,顺着山势向南滚去。黑胡子老头上去趁锅未翻稳的当儿,飞起一脚,铁锅顺势又翻了一个身儿,不偏不歪正扣在海眼上。人们为了把大锅压住,在锅上盖起了这座七级玲珑宝塔。当海眼被压住之后,大家在工地上到处找那黑胡子老头,可怎么也找不见了,人们这才知道那是鲁班师傅“显圣”。有人说:“可惜这铁锅沿儿少了一块,要是不少这块儿可有多好。”不久,人们发现,从这缺口往外渗出一股清泉,像玉那样洁白透亮,又清凉又甘甜。这股泉水便成为附近的水源。在这股泉水所流过的地方种出的稻子便是有名的“京西稻米”。人们吃着那油光柔软、香喷喷的清水稻的大米饭时,都想起鲁班师傅干活考虑得多么周全!把后世子孙的幸福都想到了。从此,人们就把这山泉叫“玉泉”,管宝塔山叫玉泉山,把铸锅的山叫锅山。也就打这时起,这里水退泊干,成了一大片平原,这自是百姓的说法,在官家的眼里,这座山山势为西北走向,状如马鞍,纵深四百丈,东西最宽处约一百四十丈。山中奇岩幽洞,小溪潺潺,流泉活水,有风水宝地一说,最为他们津津乐道的便是元大都的修建,据说修建元大都的刘秉忠、郭守敬师徒二人本对此地不满意,奈何元世祖忽必烈对此地很满意,着手二人修建,二人不得不为止,但北京山势既定,且水流不够。二人迫于压力,不得不引地上、地下两条水脉入京城。地上水,引自号称“天下第一泉”的玉泉山泉水。人工引泉渠流经太平桥--甘水桥--周桥,直入通惠河,因水来自西方的八卦“金”位,故名“金水河”。元大都地下水脉,也是来自玉泉山。此井水甘甜,旱季水位也恒定,后来成为皇宫祭祀“龙泉井神”的圣地,自此后玉泉山宝山之名不胫而走。

    这样的一座皇家园林,自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大明迁都北京城后,进去过的官儿也不过七个人而已,第一个是明永乐年的大才子解缙,据说永乐三年,永乐皇帝因立谁为太子而烦恼,便寻解缙入宫,磋商立太子之事。当时明成祖的意思是想立次子朱高煦为太子,但解缙仍直言说:“为长,古来如此。皇太子仁孝,天下归附,若弃之立次,必兴争端。先例一开,怕难有宁日,历代事可为前车之鉴。”朱棣听后面有不悦,对此议犹豫不决。解缙为说服朱棣,只说了一句话:“好圣孙(朱瞻基)!”两人相视而笑。最后朱棣同意立长子朱高炽为太子,次子朱高煦为汉王,并令解缙撰写立储诏书,以告天下,国本这等大事得以顺利解决,永乐皇帝很高兴,便在玉泉山设宴奖赏解缙黄淮、杨士奇、胡广、金幼孜、杨荣、胡俨,期间胡广作诗:“玉泉之山下出泉,泉流树色镜中悬;却带西湖连内苑,直下通津先百川。”解缙诗曰:“笑指蓬莱石,春桃几树花;仙潭驯白鹿,童子戏金沙;一榻居士室,三车长者家;凭君磨素壁,重过赋青霞。自此玉泉山这座皇家庄园名扬天下,官家人莫不以为进此庄园为荣,但多年来,也不曾见人进去过。

    比起庄园的森严冷清,离庄园不远的街道可就热闹非凡了,此处是天子脚下,算得上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随着西洋顺利海航,来京城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商人住不起京城最繁华的房舍,但做买卖却是门儿清,这里人多热闹,买卖也是最好做的,所以这这些外国的客商以带来的香料、药物卖给中国官僚,再从中国买回珠宝、丝织品和瓷器等。因此,这条街道中有许多外国商人开设的店铺,如波斯邸、珠宝店、货栈、酒肆等。店铺一多,人也就多了,京城许多官家的老爷也时时来这里走走,如此一来,吸引了大量伴随官家而展开的商业,各种高档的貂皮、狐皮、平机布、棉花、酒、宝石、金珠、药材、犀象等,比起这些,最吸引人的还是沿着街道两旁修建的醉红颜,醉玲珑两家勾栏,因这里的老鸨子眼光独特,手段新颖,购买了大量的西域女子,其中还有不少随着西洋诸国前来的女仆,这些女子比起大明江南女子的婉约含蓄,她们更是大胆火热,自两家勾栏开张以来,这里嫣然成了整个街道最热闹的地方,每日天色刚刚擦黑,刚刚下了庙堂,退去了官袍的官老爷便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各种呢喃小轿、马车、骡子都拥在了门前,店家的姑娘也不含糊,堆着笑容,唱着曲儿便迎了上来,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这里是夜夜笙歌不断,日日丝竹声声,已是纸醉金迷的最佳去处。

    此刻,醉玲珑的一处上等的厢房里,刚刚走进来了两个客人,为首的一人约莫五旬上下的年纪,生得虎背熊腰,一脸的络腮虎须根根如银针,一双漆黑的眸子大如牛,看着着实有些吓人,跟着身后的是一个年级的小伙子,若不是少了一脸的虎须,两人几乎没有分别,这样的两个人,实在太过吸引人,而且两人身上的服饰与汉人有些不同,一身棕色长袍肥大,袖长,与汉人的温尔尔雅的服饰是大大有别,这样两个怪异的人,老鸨子起先不太乐意让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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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3章:老却英雄似等闲

    可两人模样怪是怪了点,却颇有威严,每说一句话却有让人不敢不答应的味道,再者两人出手阔绰,一锭金子足足有五两重,这让老鸨子欢喜不易,当即让人将两人引到了醉玲珑最豪华的厢房,并让醉玲珑模样最好,才学最高的头牌姑娘玲珑雪来伺候。

    对此安排两人倒也满意,只是与京城的那些官家老爷猴急的态度不同,面对玲珑雪这等妩媚到骨子里的女人,两人竟要了一桌上等的酒菜,还要了一个姑娘唱曲,这让老鸨子大感怪异。

    此时,醉玲珑拨弄着琴弦,红唇轻吐,轻声吟唱道:“一月,春风尚萧条,去故来入新。苦心非一朝,折杨柳,愁思满腹中,历乱不可数。二月,翩翩乌入乡,道逢双燕飞。劳君看三阳,折杨柳,寄言语侬欢,寻还不复久。三月,泛舟临曲池,仰头看春花。杜鹃纬林啼。折杨柳,双下俱徘徊,我与欢共取。四月,芙蓉始怀莲,何处觅同心。俱生世尊前。

    折杨柳,捻香散名花,志得长相取。……?”坐着的那年长的老者,似是十分欢喜这种江南小调,眯着双眼捋着胡须摇头晃脑,一副痴迷的模样。

    身旁的年轻男子却是大大的不喜欢,伸手抓起了桌上的小乳猪,扯下了一只猪蹄,塞入嘴里大口的撕咬起来,边吃边含糊道:“汉人娘们的小调有什么好听的,软得可怜?”

    那老者却是摇头微微一笑,并没有出言解释。

    这会儿功夫,玲珑雪已唱到了九月,甘菊吐黄花,非无杯觞用。当奈许寒何。折杨柳,授欢罗衣裳,含笑言不取……“正要唱十月,那年轻的汉子着实有些不耐烦,将手中的猪蹄用力往桌上一扔,听得咚的一声响,那汉子擦着嘴巴,嚷道:”好了,别唱了,什么捻香散名花,志得长相取,听得就来气?我们可是天之骄子,哪能听这等东西……?别唱了,别唱了?”

    玲珑雪面上有些难看,她是醉玲珑的头牌,身份地位素来不底,加上这首《月节折杨柳歌》是她的拿手好戏,寻常的文人墨客,达官贵人莫不是点名要了这曲子,却不想今日她主动唱了这曲子,竟碰上了一个不知趣的,心头怒气可想而知了,若不是见这二人气度不凡,出手阔绰,不便得罪,她怕是拂袖而去。

    对于玲珑雪这番心思,那年轻公子浑然不觉,擦着油光满面的嘴唇,吧唧吧唧了两下,道:“会唱蒙古的曲子么?”

    玲珑雪心头楞了一下,如今这天下有谁不知蒙古与大明是世仇,有大明的地方,就不会有蒙古人,在天子脚下唱蒙古曲,这是不要命了么?

    “回公子的话,奴家不会?”玲珑雪看了一眼年轻公子,轻声道。

    年轻公子一脸的不屑,嘴里含糊的骂道:“什么头牌,连这个也不会?”

    玲珑雪一张粉脸涨得通红,却又不敢得罪,咬着红唇好不委屈。

    那年轻的公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吧唧吧唧的道:“你听好了,小爷给你唱两句?“说完扯开了喉咙唱了起来:“雪白的山上,有那洁白的燧石啊。供奉典籍的岩峰上,有那力大无穷的宝木勒……?”刚开了头,一旁的老者便喝道:“行了,别唱了?”

    那年轻公子似有些惧怕那老者,闻言硬生生的将这歌谣给吞了回去,但心头似有些不服,道:“男人就该听这曲子?多好听?多带劲儿。”

    那老者面上似有些不悦,瞪了年轻公子一眼,似想要说什么,又想起了什么,对着玲珑雪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

    玲珑雪对两人全无好感,闻言也不含糊,抱着古琴匆匆的去了。

    待玲珑雪的身影彻底消失了,那老者才回过头来狠很瞪了那年轻公子一眼,道:“绰罗斯,这里是大明的京城,不是我们的蒙古,你给我小心点,别忘记了我们此番前来的目的?”

    那个被称作绰罗斯的公子丝毫不在意,一副不以为然的口吻道:“大明怎么了,迟早有一日是我绰罗斯。也先的天下?”这话儿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与这个年纪不符的霸气。

    身边的老者带着几分欣赏,几分忧色,道:“这天下可不是说说大话就能拿下的,今日走了一天,你也看到了,这大明的天子不简单啊?”

    那个名叫绰罗斯的年轻公子,先是心头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这个皇帝的确不简单,短短几年的功夫,大明便有了这等变化,孩儿还记得七年前孩儿亲自率领将士来这京城,可没有这等光景,那时候的京城到处是饥民,城里的街道也那么宽,店铺也没如今这么多,还有人口也少了一倍不止,将士更是不堪一击,孩儿那会儿就想夺了这京城,若不是咱们怕阿鲁台的威胁,孩儿早就出手了,也不至于有今日这一番景象?”

    对年轻公子的这一番抱怨,那老者倒也没生气,道:“你啊,性子太急了,这样可成就不了什么大事,你可知道这位大明的皇帝在短短的几年里做了那些手段,此人性子温和,非常注意爱惜民力,亲力亲为不说,还责令大明的官儿这么做,这些年我虽一心一意壮大瓦刺,但对大明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的放松,我知道这个皇帝在继承皇位八年里至少做了九件大事,才换来了今日的局面。”

    那年轻公子不以为然的道:“汉家的皇帝长在深宫大院,能做出什么好事?”

    那年长的老者摇了摇头,道:“绰罗斯,你莫要小瞧了这汉家的皇帝,父王先不说洪武皇帝能以一阶布衣领到群雄夺了我蒙古的江山,就是他的儿子朱棣,此人更是了得,六师屡出,漠北尘清。至其季年,威德遐被,四方宾服,受朝命入贡者殆三十国。幅陨之广,远迈汉唐。成功骏烈,卓乎盛矣,单论功勋并不比咱们成吉思汗差,他的儿孙虽不及他,但比起咱们大元的皇帝可好多了,若不然咱们蒙古人也不至于到了今日也不至于还进不得中原?就说大明这位天子,短短几年的功夫,就做出了九件大事,你听父王给你一一道来,你就知道这大明的天子,未必那么不堪一击?其一,

    征粮的衡量单位的标准化。这个措施防止税吏欺骗和多收粮食,大明的百姓十分支持。

    其二,每个县设粮仓以贮藏地方行政官员监督下征收的税粮。这样就能防止粮长在自己的私宅内囤积粮食。其三,对官田和私田的税粮采用一种称之为平米法的附加税。这项附加税用于运输溯运河而上直达京师的粮食,附加税的一切结余都储存起来用作紧急储备。百姓可在运河河畔的方便地点缴纳税粮,另外缴纳一种特定的附加税,作为士兵们然后把粮食用船运至目的地的报偿。这样就能解除那些需要自己运输的人的负担。其四,在各地府衙的每个县设济农仓。它将储藏地方官在丰年通过平籴法收集的余粮,以便在自然灾害或歉收时分发。其五,设立以“金花银”或棉布缴纳税粮的制度,其特定的折换率定期调整。这个制度对平民和官府都大为方便,还直接刺激了南方各府货币经济和纺织业的发展。

    其六,一举荡平安南,解决了大明的后顾之忧,此举对我瓦刺是大大的不利。

    其七,开海禁,罢朝贡、兴市舶司,此举好处不言而喻了,西洋诸国多有臣服,这对瓦刺可是一大威胁

    其八,整治了江南,以苏州为模式,征收商业税,使得大民户部充盈,眼下的大明君臣上下一心、百姓安居乐业,户部充盈,商业发达,嫣然是一番盛世,进中原怕是痴心妄想?”

    那年轻公子哼了声,道:“进不得中原,那不是咱们蒙古人没用,是黄金家族太过窝囊罢了,你看看咱们的可汗可有半分雄心壮志,简直就是丢黄金家族的脸嘛,孩儿多次劝说父王夺了这可汗之位,父王只是不听,孩儿不明白以父王今时今日的地位,你还有什么好怕的,瓦刺在你的手中一日强大一日,阿鲁台都成了丧家之犬,收拾良哈三卫还不是迟早的事情?依孩儿看父王就是杀了那窝囊废,国中也没人敢说什么,真不知父王还在犹豫什么,每日听从那窝囊废调遣,想想就让人头疼?”

    那老者听了这话儿,摇头苦笑了声,却也没说什么,黄金家族一直是蒙古人的骄傲,天之骄子,可从北元中期和后期,尤其是后期,汗王的权力其实都是相当有限的,真正的权力实际上都集中在太师手中。蒙古各部都认为只有黄金家族才是蒙古真正的主人。所以无论这个部落如何强大,部落的头领也始终无法等上汗王的宝座,只好扶持个傀儡汗王,自己弄个太师当,来个胁天子以令诸侯。并非他不想做这个可汗,实乃时机未到而已,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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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4章:居人思客客思家

    老者看了看年轻公子道:“这事儿休得胡言乱语,父王怎么做,还用得着你来教训?”

    那年轻公子吧唧了吧唧,显得有些不服,碍于老者的威严,却也不敢多言。

    老者道:“好了,这事儿不要再说,父王心中有数,咱们此番前来就是看看这大明皇帝的动静,好做出应对?”

    那年轻公子神色为之一变,有些担心的问:“父王,你说大明这次会对我们用兵么?”

    那老者没有立即应答,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玉泉山顶峰,哪里有昔日元大都的影子,他看了许久,才叹了声道:“大明国力日益强大,瓦刺的强大怕是引起了皇帝的警觉了,用兵的可能性极大?”

    那年轻公子神色变得凝重,没来之前,他并不觉得大明可怕,随着瓦刺的强大,这些年瓦刺铁骑纵横大漠,无论是昔日不可一世的黄金家族,还是首鼠两端的兀良哈都被他们狠很打击了,按照这个势头统一蒙古指日可待,即便是大明在眼里夺回属于蒙古人的大好河山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如今看到了这一切,他并不这么看,他为人虽目空一切,但并不莽撞,这一路他也不是的打探,也不是一无所知,大明的这位皇帝其雄才伟略虽不如洪武,永乐,但作为守成之君,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好皇帝,在治理上他全心全意地关心人民的福利,对影响中国大部分地区的旱涝和蝗虫灾害的报告的反应是迅速的。在正常的制度范围内,他对受灾区采用各种各样的救灾措施,诸如免税一至二年,减收田赋二至四成,分发免费的粮食和其他生活用品以吸引难民重返家园。为了保证取得理想的结果,皇帝鼓励地方官员履行自己的职责,并常常派钦差大臣去各受灾区监督工作的进行,尤其是安南安定,苏州的整治,这两大隐患彻底解决了年轻皇帝的后顾之忧,再者,狗皇帝虽说长在深宫,但打仗却是一把好手,御驾亲征藩王,宣德三年,兀良哈惕蒙古人受到鼓舞,不时威胁中国边境,大明皇帝领三千骑兵视察边境,亲自击退了兀良哈惕,手段不容小视,往日强大的信心,也慢慢开始有些轰塌,对明朝皇帝的这次举动十分在意。

    “那我们怎么办?”年轻公子紧张的问。

    老者淡淡一笑,眉宇间的颇有几分杀气毕现,似对眼前的局面,并不十分担忧,稍作沉吟道:“慌什么,如今的大明的确强大,但它不会永远这么强大下去,总有衰败的一天,汉人有一句说的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父王是老了,可你还年轻,只要咱们蒙古人能统一大漠,还怕什么,咱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大漠上的饿狼,狼天生就是打仗的好手,父王相信这座大明的皇城,迟早是你的?”

    那年轻公子听得热血沸腾,猛的站起来,大声道:“男子最大之乐事,在于压服乱众,战胜敌人,夺取其所有的一切,骑其骏马,纳其美貌之妻妾。人生最大的快乐在于到处追杀你的敌人,侵略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然后听他们妻子儿女的痛哭声。当年的成吉思汗就是这么做的,我也先有一天也会这么做的,我要让青草覆盖的地方都成为我的牧马之地。父王是不是这样的?”

    那老者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自豪的道:“绰罗斯你要记住,成吉思汗不仅仅是让他的战马叱咤沙场,他还告诉我们,在明亮的白昼要像雄狼一样深沉细心!在黑暗的夜里,要像乌鸦一样,有坚强的忍耐力!在我的力量还不足的时候,我就得忍让,违心的忍让!如果你们蒙古族忘记了自己的文明、语言、文字,乃至民族,那么我将会随时回来惩罚你们蒙古族和你们的后代的,或,我会回来再次统一你们的!蒙古族不拒绝世界上任何好的东西包括世界语言,通用语言,蒙古族是多元的,要胸如千里草原!这些你一定要记住?”

    那年轻的公子用力地点了点头道:“父王孩儿记住了,越不可越之山则登其巅,渡不可渡之河则达彼岸,天下地土宽广,河水众多,你们尽可以各自去扩大营盘,征服邦国。”

    老者面带笑容,锵锵有声道:“找出敌人的下落,把他连根拔起,再夺走他所有的财产,这是男人最大的快乐。可惜,咱们力量还没有足够强大到去做着一切,所以我们要学乌鸦一样去忍耐,你可记住了?”

    年轻的公子品味着一番话,许久才用力的点了点头道:“父王,孩儿记住了?”

    “记住就好,记住就好?”老者呢喃了几句,声音小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

    这二人不是别人,便是当今瓦刺国当朝太师淮王绰罗斯8226脱欢和其子绰罗斯8226也先,自当上了太师后,脱欢便致力于瓦刺的强大做出种种努力,在明永乐二十二年农历七月,将贤义王绰罗斯8226太平杀害。土尔扈特部落随即人马溃散。安乐王把秃孛罗失去控制全蒙古的靠山,也在同年底被他杀害。

    趁着大明藩王靖难,他派兵征服了土尔扈特部落,并让土尔扈特部落作为他的附属部落,随绰罗斯部落东征西杀,短短八年的功夫,瓦刺已强大到足以与大明对抗的地步,过分的强大,难免引起对手的警觉,尤其是这次瓦刺上下一心,夺取阿鲁台领地,一统蒙古的消息不知如何被传了出去,昔日的黄金家族竟无耻到投靠了大明,算是给了明朝皇帝出兵的借口,这次的出兵,他相信明朝皇帝是盼了很久,作为一个有远见的统治者,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卧榻之侧,还酣睡着一只老虎?他不否认如今的瓦刺是一只老虎,但老虎的力量还没达到足够吞噬一切,当年忽兰忽失温,父王之所以败了,不是父王不如永乐皇帝,而是力量的悬殊,这一点他记忆犹新,如今的瓦刺,在他手中一点一点走向强大,他自是不希望,强大的瓦刺就此遭受打击,身为太师的他,不得不亲自走这一趟,看有没有什么转机的可能?同时也是对大明的实力做出正确的估计,如今看来这一趟是来对了,接下来要做的是夹着尾巴继续做人了,想到堂堂的瓦刺太师,要给人当孙子,即便是心里有些准备,还是忍不住有些屈辱感!长叹了声对也先道:“走了一天了,父王也来了,早些歇了吧?”

    也先颔了颔首,起身把老者扶了出了门,边走边嘀咕道:“这中原的的东西太贵了,吃一顿饭菜五两金子?”

    脱欢道:“可不是么,太贵了?”可目光看向灯火辉煌的北京城,眼里充满了向往,长叹了声满脸羡慕的道:“这汉人的京城可真繁华,比起咱们的蒙古可好多了?”

    也先道:“父王你等着迟早有一天,孩儿要走进这紫禁城里,做这天下最繁华都城之主?”

    脱欢却不以为然的道:“行了,这些话儿你知我知便行了,说多了可就不好了,这里是大明,被人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

    也先道:“我也先还怕他们不成?”

    脱欢有些不可耐何的叹了声,附和道:“行,行,你厉害,你不怕行了吧,快走吧,再不走一会儿店铺关了门,今晚可就没着落了?”

    “哎呀,我险些忘记了,咱们的银子快没了?”也先吃惊的道。

    脱欢有些抱怨的道:“看看,说你还不听,你啊是不知当不知茶米油盐贵,还不走快些?”

    也先唯唯诺诺扶着脱欢往那京城最偏僻的酒家走去。

    比起脱欢父子深夜没地方住,杨大人可就不一样了,虽说这京城的院子不如江南的大,花也没江南的香,夜晚的风也不如江南的温和,但终究是自己的家,家再不好也是家,也是自己的家,用他自己的说话说,家就是一束温暖的阳光,可以融化掉心上的冰雪寒霜是一盏明灯,可以照亮夜行人晚归的路程是一个温馨的港湾,可以遮挡人生中不可避免的风风雨雨是一潭清澈的溪水,能够洗涤掉繁杂的世事回归安静的心灵是一阵清风,可以拂去烦恼和忧伤更是那一缕情丝,穿透着人生的每一个角落,所以家是宁静的,家是温暖的,家是甜蜜的,家也是安定的,那点点滴滴的幸福,实实在在的欢乐,时刻都可以把她装扮得暖意融融,此时此刻杨峥就是这个心思,这一片不大的房舍却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对他而言,这个家的意义自是不凡,哪怕再小点,再破一点,他都是从心里感到满意,虽说四年没回来过,可睡在床榻上,搂着身旁的大小姐,他由衷的感到安宁踏实,这一夜竟睡得甚是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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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二十二年,明成祖朱棣在北征返京的途中病逝,英国公张辅、阁臣杨荣为了避免朱高煦、朱高燧趁机作乱,秘密迎朱高炽登基为帝,视为明仁宗。 就在这一年,一家中等公司的销售会计师在游览泰山之时, 被人算计从泰山推下,来到了大明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 遇奇人、做奇事、历奇险,习得一身武功。 原本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一夜忽有星变“天命尽矣!”明仁宗驾崩,明宣帝即位,杨峥也被卷入滔滔历史洪流中, 从此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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