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章:骑鲸直上九天台
明朝的邸报早已不是秦汉时,将每日皇帝的谕旨、诏书、臣僚奏议等官方文书以及宫廷大事等有关政治情报,写在竹简上或绢帛上,然后由信使骑着快马,通过秦朝建立起来的驿道,传送到各郡长官手中,让他们看一下那么简单,如今的邸报,经过上千年的演变,已日益完善,其刊登的内容,不再局限与皇帝一言一行了,而是涵盖了整个天下,平日里刊载的都是当时朝廷的大政方针官员人事变动,因此它的发行一直收都严格收到朝廷格控制。而且它的发行是手抄的。宋代周麟之著《海陵集。论禁小报》中说:“小报者出于进奏院,盖邸吏辈为之。
比年事有疑似,中外不知,邸吏必竞以小纸书之,飞报远近谓之小报。如曰:‘今日某人被如,某人罢去,某人迁除。’往往以虚为实,以无为有。朝士闻之,则曰:‘已有小报矣!’州郡间得之,则曰: ‘小报到矣!’他日验之,其说或然或不然。使其然焉,则事涉不密;其不密焉,则何以取信?此于害治,虽若甚微,其实不可不察。臣愚**陛下深如有司,严立罪赏,痛行禁止。使朝廷命令,可得而闻,不可得而测;可得而信,不可得而诈;则国体尊而民听之。”到大明后,邸报内容也越来越丰富,除了传达官府的政策,解释官府的律法,同时,刊登各地审案判案的案例,以便司法官相互学习,邸报所能带来的作用也越来越大,而中国古代又是一个注重道德文章的国度,所以邸报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了,各位皇帝登基后,广开言路,不仅要凝听朝廷的官儿的片面文章,还要凝听天下读书人的心生,为此有人别出心裁的刊登了不少读书人的文章。
这一伟大的壮举,在当时造成的轰动,不亚于杨峥在前世看到了重重爆炸性的新闻,首先,是这份报纸首次采用了标点符号进行断句,并由大儒管宁执笔,写了一篇经过标点符号断句的经文辨义,这一下子挑起了儒生的兴趣。随后,浪潮般的文章涌入《邸报》报馆,各地儒生们纷纷写文章,按自己理解的方式对古籍经文进行断句,并由此引发激烈的争论。
《邸报》有选择地挑一些观点刊登出来,并为作者支付了稿酬,一时间,儒生们争论的兴趣更加浓厚,也因此,标点符号的作用深入人心。随着青州新版古籍典章的推出,这一争论越发激烈。中国历史上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在这种考据之争上,在中国,只要一个人对某句经文发明了一种新的断句方式,他就会享有极高的声誉,被尊为一派开山学者。这导致儒生们埋首太玄经,就为了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断句方式——虽然这种断句对生产力发展,对科技进步毫无作用。历代无数精英前仆后继埋首于经文研究,导致中国的生产力极端滞后,标点符号的使用,虽然不能完全杜绝经文考据,至少,使汉以后的经文不再需要浪费精力。
其次,这种对经文的辨论,还导致了各派学术观点风起云涌,在刘备的“双重真理”观点指导下,各派学术观点并存。他们不再相互攻击,而把精力放在充实自己的论据上。由此,类似于文艺复兴时代开始了,百家争鸣的现象,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300年后,又于青州渐渐抬头。而《邸报》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则类似于广告的报道,那是介绍出云新近研发出的一种计时工具——以重锤下落为动力,用齿轮传动的机械钟。这一计时工具的诞生,标志着文明进入了一个新时代。
宋代的邸报改革加强了中央集权。宋太宗把诸道进奏院合并成一个总的都进奏院,后来直接称为进奏院。中央政府直接控制了进奏院和官方新闻的发布权,所有公开发布的政府文告都要经过进奏院。变成了中央报纸。内容上:抄报内容只是朝政简报,明发上谕和大臣奏章,而没有进奏官自行采写的消息。这种官文书的手抄件便是邸报,又称进奏院状或进奏院报状,完全是朝廷的道德文章的风向标了。
大明建立后,这份优良的传统也保持了下来,邸报还是有朝廷来把握,编辑由官方控制,稿件是进奏院将所要上报的内容编好、五天一次上报枢密院,经枢密院审查后称为“ 定本”。进奏院则以审查过的样本印行并作为标准传至各地,具有新闻性是《邸报》的重要特征,而它无报头、无定式、无期号,则与现代报纸大不相同。其内容有皇帝的起居、言行、上谕、朝旨、书诏、法令等,有官吏的任命、升迁、黜废、奖惩等,有大臣和各地方官的奏折等,也有少量偶发的社会新闻轶事等,内容上比起前朝要丰富了许多。
杨峥花了半柱香的功夫将手中三日的邸报浏览了下,除了刊登了极为朝廷要员去世外,剩下的就是这几日的皇帝下达的各项圣旨,以及内阁做出的批复文章,并没什么出奇之处,若硬要说的话,也就是刚刚公布的科举了结果了,这次殿试时,宣德皇帝出《月中丹桂第一枝》题。福建林震才思敏捷,即赋:”骑鲸直上九天台,亲见嫦娥将桂栽;幸得广寒宫未闭,待臣连月抱归来。”皇帝闻之大喜,御笔圈定林震为新科状元,大魁天下。此科第二名榜眼为建安(今建瓯市)龚锜,第三名探花为莆田林文。福建省囊括榜首前3名,闽中一科三鼎甲,一时成了街头巷尾的佳话了,除了这点新鲜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至于那那块佚事,也不过是写了前朝欧阳修的一则趣事,说一次欧阳修在翰林院任职时,一次,与同院三个下属出游,见路旁有匹飞驰的马踩死了一只狗。欧阳修提议:“请你们分别来记叙一下此事。”只见一人率先说道:“有黄犬卧于道,马惊,奔逸而来,蹄而死之”,另一人接着说:“有黄犬卧于通衢,逸马蹄而杀之。”,最后第三人说:“有犬卧于通衢,卧犬遭之而毙。” 欧阳修听后笑道:“像你们这样修史,一万卷也写不完。”那三人于是连忙请教:“那你如何说呢?”欧阳修道:“‘逸马杀犬于道’,六字足矣!”三人听后脸红地相互笑了起来,比照自己的冗赘,深为欧阳修为文的简洁所折服。“着实没什么看头。
反反复复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与己有关的事情,心头不免有些疑惑,从刚才崔敏的眼神,分明是写着“你有事”的感觉,虽说不想承认,可那感觉却挥之不去。
带着疑惑,他拿起了每日一期的《大明士林报》,与邸报不同的,《大明士林报》不再记录朝廷大事,圣旨,朝廷指令,内阁批复一概不用,侧重点则是名人佚事,才子佳人,甚至是大明的科技文章,海洋见闻等等,算是大明的文学报吧。
说起这份报纸,与杨峥脱不开干系,当初他在安南办的《朝闻报》在安南如火如荼的壮大起来,许多报纸甚至流传大到大明来,这与大明来说冲击不小,一些士林便呼吁朝廷也吸收其经验,在邸报以外再办一个《朝闻报》,目的是让民间的言语也能进入庙堂,宣宗觉得这意见不错,便找来杨峥询问这事儿,与朝廷有益处的事情,杨大人自是乐于同意了,将前世所知道的办这样报纸的好处细细说了一遍,终于让宣宗下定了决心办这样的一份报纸。
当然了,言论还是有朝廷来控制,只是这样的一份报纸,与朝廷的邸报比起来,无论是规章制度上,还是各项政令上,宽松了许多,一时让这份独一无二的报纸,成了士林之中最瞩目的报纸。
不仅仅如此,整个报纸以翰林院为根基,杨大人为总编辑,杨士奇,杨荣、杨溥等人则是象征性的顾问了,在如此强大的阵容把关下,这份报纸自出第一版起,就已呈现火爆的趋势,不仅仅走向士林,甚至走向了老百姓。
在最初要不要将这种报纸流向民间,还有并不少争论,似这种报纸,古代并非没有,我国从大唐朝就有,但是一直都只是类似于后世‘内参’一样的东西,仅供官员大户阅读,普通市民是看不到的……。倒不是说当时的皇帝歧视百姓,事实上从唐太宗提出‘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经典君与民的关系后,此后的皇帝多半都对百姓的认知上,提高了不少,之所以没能让报纸流入民间,除了报纸制作不够完善外,最大的弊端在于技术上的阻碍,形成不了大规模的印刷和发行的条件。
1802章:一字之价,辇金如山
使得朝廷的报纸发行量十分有限,而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少量的报纸,自是先满足朝廷官员,以及地主豪门了,至于百姓一来,他们没有这个要求,二来,圣人的教诲也有莫大的作用,愚民好官吏,无知胜有知,基于重重原因,报纸到底要不要面向民间成了一个争论的话题。
最终杨峥以报纸面向民间的重重好处成功的说服了内阁,从而让这份报纸达到了不仅朝廷官员,士大夫,就是寻常百姓都可以看,当然了,有一个前提,看报纸可以,需要银子,这也是杨峥能说动内阁,获得户部,甚至是宣宗的支持最大的原因之一了。
事实上,无需杨峥多说,随着这些年的发展,不仅仅是皇帝,内阁户部主意到了这个趋势,就是寻常的士大夫也看到了这一点,在科技技术日益发展的情况下,往日制作十分艰难的报纸,势必会变得越来越容易,发行量也会越来越多,而百姓因为日子慢慢好过,在物质上的追求满足后,必然会向着精神上追求了这也是为何京城这些年,说书的一日比一日发达,比起他们重复前人的故事,那么日日更新的趣事,新闻,优美文章、科技更有市场了,况且比起听书的层次不齐,由朝廷权威的翰林院来写文章,似是好更好一些。
基于种种便利,朝廷才答应出了第一笔资金,筹办了《大明士林报》,第一份报纸有杨大人亲自执笔,亲自排版,甚至《大明士林报》五个大字,都是出自他之手,在经过半个月酝酿而出的《大明士林报》,一经发行立即就抢夺一空,上至帝王,下至寻常百姓对这份报纸表现十分满意,纷纷呼吁这样的报纸能发现更多一些。
良好的开端,顿时让满朝文武百官对这份报纸注入了期望,纷纷给予支持宣传,使得短短半年的功夫,《大明士林报》彻底在京城站住了脚,俨然有取代邸报的势头。
但这种势头并没有维持多久,最初的道德文章,政务评论,以及名人趣事,诗词歌赋,海航趣闻,科技博览纷纷出现拖稿、重复的现象,让花钱订了报纸的豪门、地主,百姓大感不满,不少好事的读书人,则是以诗词宣泄不满,愣是让《大明士林报》成了一个人人喊骂的报纸了。
如此结果,出乎杨峥的意料之外,最后经过逐步调查,才得知《大明士林报》在预热的半年后,制作上开始出现了以次充好的弊端,同时朝廷名家,官员白日忙于自己事物,难有闲情逸致为寻常百姓写各种妙笔生花的文章,一来二去,往日答应写文章的名家,官员慢慢变少,纵然还在写的,也不过是出于应付,最离谱的是那些科技文章,许多竟是前朝文章的复制品,诗词歌赋就更不用说了,种种弊端,让百姓感觉受到了欺骗,才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花钱看报的数量就少得可怜……?在这一番彻查后,杨峥总结出了最有力的结论——报纸的动力?“
《大明士林报》的各路文章来自当今大家和当朝颇有文名的官员,翰林才子,偶尔有些读书人的文章,但一来这些都是朝廷要员,平日里事情多,处理了一天的公务,已累得够呛,再写这种不计报酬的文章,自是应付了事,一来二去,文章的质量可想而知了,为了不让自己的一番心血就此葬送,杨峥做出了一番改革。
首先是在结构上,《大明士林报》必须形成**的机构,也就说他虽属于朝廷,但办理报纸却**朝廷之外,除了不触犯朝廷律法,政令之外,朝廷不可干涉,每年给朝廷的银子,以盈利后多少来取,杨峥定下的是四六,朝廷四,《大明士林报》为六,其次在报纸的操作上,文章来源不再局限与朝廷官员,当今名家,士农工商,甚至是青楼女子,只要写出的文章够好就可刊用!最后一点,所用文章,不再是毫无酬劳,而是一字十文钱。“
消息一出,立即引起巨大的轰动,先不说前面的士农工商可以发表文章,单是最后一条足以让任何人心动,在这个文章写得再好,没有任何酬劳的年代,杨峥的一字十文钱,无疑是一个惊雷,吸引了无数的读书人一展身手。
事实上杨峥敢于做出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变革,并非凭空想出来的,完全是在于润笔费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的。
”润笔”一词典出《隋书˙卷三十八˙郑译传》∶”上令内史令李德林立作诏书,高颎戏谓译曰:'笔干'。”译荅曰:'出为方岳,杖策言归,不得一钱,何以润笔。'”
郑译是隋文帝的开国功臣之一,官至上柱国。后来郑译遭弹劾贪赃纳贿、疏于职守及不孝顺母亲,因此遭到贬官。不久,隋文帝因感念郑译与他同生共死,建立了隋朝,所以就想将郑译召回。于是,隋文帝就命令内史令李德林草拟诏书恢复郑译的爵位,丞相高颎就开玩笑的对郑译说∶”笔干了。”郑译则答说∶”不得一钱,何以润笔。”因此,后人就将给付作诗文书画之人的酬劳称为”润笔”了。
而,“润笔钱”,则在晋宋之时才出现。唐人叫”义取”,明人曰”利市”,更有雅士耻于金钱之说,叫”阿堵物”,说白了那个东西就是金钱。
唐朝,是历史上润笔费最高的时期。白乐天有个好友叫元徽之,两个人是生死之交。后来徽之得了重病,就要死了,就托乐天为他写个墓志铭,所给润笔包括车马、绫帛、银鞍、玉带等等,价值七十六万金,这在历史上也算是个天文数字的润笔。白乐天推辞不掉,也收了,后来全部捐给了香山寺,替元徽之做了功德。在这个富裕的时代,人们出手大方,不惜重金去获得在中国文学史上星光灿烂的明星们的作品,自然也就造就了一批文人富豪。
王勃,名列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他很善于写文章,不但写得快,而且文辞华丽。请他代笔写文章的人有很多,因此,他家里”金帛盈积”
李邕,他不但文章写得好,书法也一流,朝廷中的达官贵人和各地寺庙,纷纷拿着金钱请他写文章。李邕一生,这类文章写过数百篇,”受纳馈遗,亦至巨万”。杜甫有诗描写李邕家的豪华奢侈:”干谒满其门,碑版照四裔。丰屋珊瑚钩,麒麟织成罽。紫骝随剑几,义取无虚岁。”《新唐书》本传上说,当时大家公认,自古以来,因为写文章获得钱财之多,没有人可以比得上李邕。
韩愈是文章高手,很多人找他写墓志铭,他的”谀墓”收入很丰厚。韩愈写了一篇《平淮西碑》,唐宪宗将这文章的一块石刻赏赐给韩弘,韩弘就馈赠韩愈五百匹绢。韩愈写了《王用碑》,王用的儿子馈赠韩愈一匹带鞍的宝马和一条白玉带。韩愈生前好友刘禹锡在他去世后写的悼文中这样写道:”公鼎侯碑,志隧表阡,一字之价,辇金如山。”
皇甫湜为裴度写了《福先寺碑》,裴度赠送给他车马缯采已经很多,但是皇甫湜仍然很不满意,说:”碑文三千字,每个字三匹缣,给得也太少了!”裴度于是笑着送给他九千匹绢。
除了这些人之外,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萧俛、韦贯之、白居易等人都得到过不少的润笔。其中白居易的诗歌远销朝鲜,朝鲜商人曾拿着卖高丽参所得的钱向白居易购买诗歌新作。唐朝尤其是唐文宗李昂朝,长安城里盛行找作文高手撰写碑文墓志铭,俨然形成了一个热闹的市场。一旦有达官贵人死去,他们的家门口就跟闹市一般,人们高声喊叫,争着要购买碑文墓志铭,不管死者家属是否愿意接受,足见润笔费之高了。
到了宋代,这种风气愈演愈烈。宋太宗为了奖励宫廷诗人,设笔专款”润笔钱”,并”降诏刻石於舍人院”。在宋代官俸较薄的状况下,皇家有此之设,文人真是受益不浅,以此发财的文人不在少数,如翰林学士孙捵础督钐笊馕摹罚稳首诙梁蟆备衅衷隆c鞔椭猓ひ远赏婷荜逯薄;实垡厥樾垂纳杏卸鞔停虺枷吕欣≡淮浴h绫彼蚊伎茏及菹嗍保钜?字大年)撰写制书,其中称寇准”能断大事,不拘小节”,寇准认为”正得我胸中事”,于是给作者”例外赠百金。”费用之高,让人咋舌了。
到了本朝,明tai祖朱元璋出身布衣,其杀伐手段,非宋代皇帝可比,不要说是些点文章,那点润笔费,就是官员的俸禄也都算得精精细细的,为了防止官员捞取额外的外快,定下了贪污银子,达到六十两被杀头是一定的,不过在杀掉之后,犯官的皮还要被剥下来,装上草做成草人,放官府门前的“皮场庙”示众。
1803章:缀玉联珠六十年
至于一般的剁指、断手、砍脚不计其数,在这种高ya的政令下,能平平安安做好一个官儿就不错了,哪还敢想什么润笔费,后来的继承者,大都秉承太zu规矩治国,此事自是无人理会了,所以时至今日,仍没这个风气。
杨峥提出这等天大的好事,无论是官员,还是才子佳人断没有反对的道理,所以在改革《大明士林报》这件事上,朝廷上下意见出奇的统一。
在如此大的支持下,杨峥当日就着手改革了,与纸张上他选择了当时最好的芜湖宣纸,笔墨以湖州为标准,抄写的人员,一律用认真负责之人,就是编辑,也是采用那种思想上不保守,文字上又犀利的主儿坐镇,如此才几日的功夫,京城算是彻底轰动了,为了取得更好的效果,在第一期的时候,杨峥亲自把关,将这份报纸分成了八块,他已见识过这个时代的才子的厉害,所以作为头版,他要求是德才兼备的人,不但才华出众,而且非常善于写作。所写文章不得清空柔婉,内容浮薄纤巧,不真切,诗人需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诗人必有轻视外物之意,故能以奴仆命风月,又必有重视外物之意,故能与花鸟共忧乐。”的境界,而对于官员的文章,则需在僵化风尚和陈旧价值观进行抵制和反拨,打破随波逐流,人人自保的人文局面,坚守大节,保持人格尊严,体现自我的人生价值,对习惯势力和庸俗无聊的生存状态进行抵拒,对社会责任自觉地担当。从他们的文章身上,世人可以吸取勇于担当的因子,来培育抵拒庸俗、无聊的抗体。可以说一要求是极高的,但效果也很明显,自这个要求被张贴后,才不过一日的功夫,京城的官员,南京的官员,甚至在云南,贵州之地芝麻小官,也将自己多年的体悟的文章通过驿站送到了京城,如此大的效果,到是让杨峥感到意外,他亲自从近数万份的文章中挑去了当月的三十篇文章,除了一些优美的诗词外,更多的则是言之有物的好文章,文章一经刊出,立即引来了众人的叫好声,说是近年来,读到最好的文章,因文章注重寻常百姓的文化水平,在每日的文章中,特意挑选一些语言平易通俗,不避俗字俗语的风气的诗词,诗词大获好评,甚是有人甚至为此写诗一首给予赞扬:“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可谓是极其成功的。
除了文章这一块,杨峥最重视的则是科技这一块,每日的文章也多是探讨实用性,各类科技发明等等文章,第一次就刊登了(周定王)、滕硕、刘醇等编纂的《普济方》,这书收集了大量资料。除收录明以前各家方书以外,还收集其他方面的材料,如传记、杂志等,所以内容十分丰富,编得也很详细。由于出版的数量比较少,而该书又比较实用,所以不少人辗转传抄。物以稀为贵,《普济方》一书在当时十分珍贵。所以皇家一直珍藏与皇室之中,寻常百姓根本无缘得见,而杨峥通过这份报纸,将书中记载包括,脏腑身形、伤寒杂病、外科、妇科、儿科、针灸等治疗之法,以每日的一个病证,列了一些方子,加以说明,然后在以名医做出指点,寻常百姓只需对着看就能自己治病了,所以这个栏目得到的认可度最高,从上倒下都认可了这一栏的使用。
第三栏为航海栏,杨峥选取了郑和的《航海日记》,以及费信《星槎胜览》、巩珍《西洋番国志》和马欢《瀛涯胜览》三部书作为连载,目的除了让百姓也了解西洋诸国的政治、风土、地理、人文、经济状况,更多是从根本上了解西洋,重视下西洋,为此他煞费苦心的让郑和将海航经验,以口述的方式进行讲述,他则花高价请来誊写的高手,加以润色,每日一篇,短短的篇幅就是一篇海航指南了,郑和等人一直苦于天下人不理解自己的下西洋,杨峥这份举动正是他所需要的,感谢之余,对于这份工作也十分的用心,而杨峥也没亏待他,给出的稿费是一字儿四文钱,这个价格绝对是超高标准。
第四个栏目相对简单些,关注运河治理,算起来这是一个冷门的栏目,但即便是这样的冷门,杨峥还是收到了三千多篇文章,详细的指出大明各大河流的治理方案,杨峥与每年的黄河决堤,侧重点放在黄河治理上,与万千文章中挑出了水利专家陈碹的两篇建设性的文章,文章指出“天下苦旱,京东尤甚,河北次之”,“河北自恩州用兵之后,继以凶年,人户流亡,十失**”的严重形势,认为在“国用方乏,民力方疲”之际,以“三十万人之众,开一千余里之长河”,不但人力、物力不允许,而且会引起“流亡盗贼之患”,危及大明的根本利益。
在第二篇文章中,他根据自己的观察体会,首先从分析黄河淤积决溢规律出发,阐述了不宜回河的原因。他说:“河本泥沙,无不淤之理。淤常先下流,下流淤高,水行渐壅,乃决上流之低处,此势之常也。”接着他又分析了京东、横陇河道的具体情况,指出:“天禧中,河出京东,水行于今所谓故道者。水既淤涩,乃决天台埽,寻塞而复故道;未几,又决于滑州南铁狗庙,今所谓龙门埽者。其后数年,又塞而复故道。已而又决王楚埽,所决差小,与故道分流,然而故道之水终以壅淤,故又于横陇大决。是则决河非不能力塞,故道非不能力复,所复不久终必决于上流者,由故道淤而水不能行故也。及横陇既决,水流就下,所以十余年间,河未为患。至庆历三、四年,横陇之水,又自海口先淤,凡一百四十余里;其后游、金、赤三河相次又淤。下流既梗,乃决于上流之商胡口。然则京东、横陇两河故道,皆下流淤塞河水已弃之高地。京东故道屡复屡决,理不可复,不待言而易知也。”同时,欧阳修还认为,河渠司李仲昌等议开的六塔河,宽仅五十步,“欲以五十步之狭,容大河之水,此可笑者”,并断言六塔河“于大河有减水之名,而无减患之实。今下流所散,为患已多,若全回大河以注之,则滨、棣、德、博河北所仰之州,不胜其患,而又故道淤涩,上流必有他决之虞,此直有害而无利耳,是皆智者之不为也”。 可以说治理黄河上,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意见,文章刊出立即引起了工部的关注,尚书黄福亲自上书赞扬其治理漕运上的功勋,“凡 所规划,精密宏远,身理漕河者三十年,举无遗策。“
第五版为“大明学风“也是杨峥最为关注,看重的一版了,报纸旨在开风气,启明智,那么在报纸上阐述各种观点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为此他特设了“大明学风“一栏,目的就是打破固有的风气,吸引更多的学风加入,从而一步一步的打破原先固有的风气。这个理想不小,因此他对其重视程度不言而喻了,为此特意将这一栏的润笔费提高到一字八文钱,目的就是通过银子,引起众人的重视,从而加入。
要说他这一番调整的确不错,不过数日的功夫,竟有三千多稿子,这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挑选众多的稿子中,他独挑了江西儒学大家吴与弼的文章,此人无论是在官方,在民间,其地位超然了,用他的文章,一方面固然是他的文章写得附和自己设置此栏目的要求,另一方面他也想看一看世人的态度。
这吴与弼说起来,倒也不负当代大儒的名头,无论道德文章,才学都是当世一流,八、九岁在乡学读书时,即已崭露头角,对文学、天文、律历、医卜均有所学。十六岁学诗赋,十八岁习以科举之业。业永乐已丑年,他年方十九,赴京侍奉时任国子监司业的父亲,得拜明代”三杨”之一的冼马杨溥为师。其时,在其父任所获读朱熹所编之《伊洛渊源录》,自谓”睹道统一脉之传”,”于是思自奋励,窃慕向焉,而尽焚当时举子文字,誓必至乎圣贤而后已”。谢绝与人交往,独处小楼二年,专心攻读《四书》、《五经》和洛学(以北宋哲学家、教育家程颢兄弟为首的学派)、闽学(以南宋哲学家、教育家朱熹为首的学派)两个学派的语录,无意进入仕途,决心以讲授理学,传播程、朱哲学思想为己任。
1804章:天下无心外之物
他教学有其独特之处,,其”教育不能脱离生活”的理论,是他教育思想的一个重要内容。”本之以小学、四书,持之以躬行实践”,常用程子的话勉励学生说:”当以圣(圣人)为志;言学,当以道(指法则、规律)为志。然进修不可躐等(越级),必先从事于小学,以立其基;然后进乎大学,以极夫体用之全。”要求学生循序渐进,打好基础;不要好高骛远,一步登天。他主张言传身教、因材施教、启发引导、为人师表,把”天理”、”居敬”、”践行”作为自己日常行为的规范。他的教学方法与众不同,和学生一起劳动,一起生活,在劳动中讲学,在劳动中授教,在劳动中悟”道”。他一生讲学乡间,躬耕食力,粗衣蔽履,饭粝蔬豆,将生活性、实践性、道德性融为一体,用”理”来检点日常行为,自我教育,自我反思。他认为”痛省身心,精察物理”,是通向”天道”的阶梯。从其学者数百人,不少学生均成为后来的名人学者,名动天下。其学生胡九韶说:”惟先生遇患难仍能学习、进益,别的人则不免意志颓唐而懒怠下去”。
对其理学的推崇可想而知了,这次他撰写的文章就朱熹理学加以赞扬,在充分理解朱熹理学精髓的同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万变之纷纭,而应之各有定理”。就是说,大千世界,万事万物,都有它们自身的规律。他的学生魏庄渠云:”天地万物,血脉相贯”。他主张”存天理,灭人欲”。”穷通、得丧、死生、忧乐,一听于天”。他所指的”天理”,即是自然法则,这不能说不是唯物的。同时,他把”举天地之道”,当以”圣人”、”君子”的准则。曾谓:”未至于天道,未至于圣人,不可谓之成人”。在这里,吴与弼把”天理”,作为一个人道德修养和认识事物的最高标准。主张”天人一理”、”人之所以为人”,是”以其有此理也”。但是,他又认为此”理”,不是所有人的都能领悟的,只有像圣贤那样的人,才能”穷通其道”,这就是”圣人体天”观。一个人出处进退,”惟学圣贤为无弊”,”苟一毫不尽其道,即是自绝于天”。人生处世,”须以天地之量为量,圣人之德为德,方得恰好”。按吴与弼的说法,”圣人”不是高不可攀的神人,而是可以通过学习,修养而达到的。这种观点,立即引起了不少人赞扬,文章刊登的第二日,报纸便抢购一空,而没买到的士农工商少不了呼吁多些发行量,杨峥有意提高这栏目的影响力,为此决定加印,在锦衣卫的帮忙下,充分调查了所需要的人数,杨峥在这个大概的数字基础上,加印了一万分,谁知仍无法满足,其势头不仅让杨峥感到意外,就是皇帝也感到不可思议,在重新加印了一万份后,才算是压住了这种势头。
经此一闹,天下无人不知吴大师的大名了,据说文章刊发的第二天,求学者就络绎不绝,算是彻底让这样一个身体力行的当代大事火了一把。
吴与弼再接再厉,于半月后再发一篇文章,对朱熹理学加以更完美的阐述,文章认为,”理、”,贯穿到自己日常生活中去。以”理”作为衡量一切、分析一切、判决一切、处理一切,分清是与非、正与反、善与恶、得与失,乃至于忧和乐,生与死的标准,使自己成为理想中的”圣人”、”贤者”。要实现这一目的,”必兢兢于日用常行之间,何者为天理而当存,何者为人欲而当去世,涵泳乎圣贤之言,体察乎圣贤之行”。一个人要达到这一步,在吴与弼看来,就需要”慎独”其心,”居敬”、”穷理”。他说:”人须整理心下”,”不敬则不直,不直便昏昏倒了,万事如此隳,可不惧哉!”所谓”居敬”,就是”言自处以敬”;所谓”穷理”,就是”穷究事物的道理。《周易•;说卦》云:”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如何”居蔽”、”穷理”呢?吴与弼说:”静时涵养,动时省察”。他指的”涵养”,即”含容”,修养,就是”克己复礼”。他认为:”一事少含容,盖一事差,则当痛加克己复礼之功”,”随遇而安之理”,”事往往急便坏了。”吴与弼还把涵养,比作一大关口,说:”凡怨天忧人,皆是此关不透耳”。并指出:”涵养本源功夫,日用间大得”他指的”省察”,就是用封建伦理的”仁义礼智”四端,来体察自己的言行。”约束身心,此为敬也”。指出:”处大事者,须深沈详察”,”所得为者,言忠信,行笃敬”。”日用嘉言圣贤圣嘉言善行沃润之”,强调:”动时工夫尤不易”。
文章之妙,在于不是将朱熹的理学教条生搬硬套,而是以自身体会,延伸阐述,加上吴大事的文笔不错,这样的一篇有理有据,妙笔生花的文章,自是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不少文人墨客写来赞扬的文章,留下如”先生上无所传,而闻道最早,身体力验,只在走趋语默之间,出作入息,刻刻不忘。久之,自成片段……一切玄远之言,绝口不道”。而吴与弼赋诗感慨云:”荆棘场中二十年,中间回首实堪怜。欲从何处求心性,日用由来总是天”。将一个把”天理”、”居敬”、”践行”,作为自己日常行为的规范,表现出三者一体化的特征,这是他哲学思想体系的一个突出特点。”深悟、静虚、动直”,又是吴与弼一个反思式的认识方法。因此其轰动效果不言而喻了,当天就加印了三万张才算满足了要求。
开局就取得了如此效果,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大明学风可谓是八个栏目当中最火爆,最吸引眼球的栏目了,一来,在吴与弼打开的局面下,越来越多大家加入其中探讨,使得理学的有用之物迅速的被人吸收,当然了其中糟粕也引起了不少攻击,其中最猛烈当属渐渐兴起,壮大的心学了,随着元代以明初,朱程理学讲究格物致知,朱熹认为太极是宇宙的根本和本体,太极本身包含了理与气,理在先,气在后。太极之理是一切理的综合,它至善至美,超越时空,是“万善”的道德标准。在人性论上,朱熹认为人有“天命之性”和“气质之性”,前者源于太极之理,是绝对的善;后者则有清浊之分,善恶之别。人们应该通过“居敬”、“穷理”来变化气质。朱熹还把理推及人类社会历史,认为“三纲五常”都是理的“流行”,人们应当“去人欲,存天理”,自觉遵守三纲五常的封建道德规范。这样的理论,渐渐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其中以程颐最是可怕,程颐为人严肃刚正,神圣不可侵犯,甚至不通人情,实为後世所见的“道学脸孔”。在妇女贞操方面,程颐认为:“……凡取以配身也,若取失节者以配身,是己失节也。”有人问程颐先生曰:「寡妇贫苦无依,能不能再嫁乎哉?」,程颐则提出「绝对不能,有些人怕冻死饿死,才用饥寒作为藉口,要知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样的几乎苛责的观点,自是不讨喜,尤以继承宋代陆九渊强调“心即是理”,心学学派,他们认为,“理”即最高的道理不需外求,而从自己心里即可得到。这种学问,在渐渐日益壮大的心学派继承并发扬光大,并以讲会的形式传播到民间,其中又以泰州学派将其说法推向一个极端,认为由于理存在于心中,因此“人人可以成尧舜”,即使不是读书人的平民百姓、也可以成为圣人。在民间也吸引了大量的学者,其中还有不少官员也对此吹捧备至。
他们对于**的正面主张和看法,由于心即理,因此人欲与天理,不再如朱熹所认为的那样对立,因此是可以被正面接受的,
“心者身下主宰,目虽视而所以视者,心也;耳虽听而所以听者,心也;口与四肢虽言动而所以言动者,心也”,“凡知觉处便是心”(《传习录》下)。“心”即“我的灵明”,“我的灵明便是天地鬼神的主宰”,“离却我的灵明,便没有天地鬼神万物了”(同上)。“位天地,育万物,未有出于吾心之外者”(《紫阳书院集序》)。“先声游南镇,一友人指岩中花树,问曰:‘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关?’先生回答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1805章:心明便是天理
“夫万事万物之理不外于吾心”,“心明便是天理”。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意在于事亲,即事亲便是一物;意在于事听言动,即事听言动便是一物。所以某说无心外之理,无心外之物”(《传习录》上),“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个孝的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个忠的理;交友治民,不成去友上民上求个信与仁的理。都只在此心,心即理也”(《传习录》下)。“心”不仅是万事万物的最高主宰,也是最普遍的伦理道德原则。在这种以理学为主的论调下,这种文章的刊发,立即引起了悍然大波,各大理学大家撰写文章来讨论,其中不少诋毁心学这种论调是绝不能容忍的,当予制止。对于杨峥刊登这样不利于风气的文章,没少责骂。
当然了,赞扬的声音也不是没有,但杨峥的目的是让各种学风通过报纸这种载体,彼此能做到扬长避短,如理学的教条弊端,心学的空谈误国等等,从而让能形成真正有益于世人的学问。
可以说随着加入的学者,读书人越来越多,两种学问的弊端,优点也慢慢在各种讨论中,有了眉目,杨峥所期盼的效果,慢慢呈现了出来。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岸弊端,因彼此的观点不同,没少出现谩骂的情况,甚至有些过激的人,做出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对于撰写文章的学者给予武力打击,造成了不少的轰动,也引起了朝廷不少官员的不满,以刑部的反应最强烈,在文章讨论的大半个月,他们刑部的罪犯是最多的,各种因学问观点大打出手,造成了家族与家族的矛盾不少,因此当月的刑部牢房就没有空过,偏偏又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让刑部大感头疼,建议杨峥取消大明学风这一栏目。
而支持者也不少,这其中以户部,翰林院最有力度,户部的力度来自这半个月《大明士林报》因大明学风这一栏,卖出的报纸足足有十四万份,按照每一份报纸三文钱,足足赚了四万多两的真金白银,除去各种前期的投入,算起来竟赚了足足六千两,按照四六分账,户部也可以两千四百两,这让本以为赔钱的户部彻底松了一口气,精明如郭资那里不知道,在这种风气的下,这样的报纸只会赚钱,不会赔钱,而且照这么下去,赚钱将会越来越大,前两日他就听说杨峥决定在报刊上连载商号,见缝插针的做些宣传,好从中收取费用,一天多少钱。起初他以为这有些不切实际,有些犹豫,谁知告示贴出的第二天,京城各大商家莫名而来,就连一品居,江南春润物楼清风楼这样的大酒楼都来请求刊登他们的招牌,而且一天竟给出的银子足足有五百两,头版则价格之高让郭资大吃一惊“一万两”。据杨峥说,这还得,一旦势头好,刊登招牌的商家,每日提高五千两,当然了若是长期合作的可以给予优惠,最低标准八千两,这样的巨大利润,素来对户部银子自己银子还要紧的郭资,自是大力支持了。
而翰林院在经受高维诺,司坦妮西方学风的影响下,眼界早已大开,不再局限于区区一个理学,甚至不少天之骄子,认为朱子提出的“孔子所谓‘克己复礼’,《中庸》所谓‘致中和’,‘尊德性’,‘道问学’,《大学》所谓‘明明德’,《书》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教人明天理灭人yu。”的观点大感不满,不少学者怕人白,干脆用了一个比喻,说草有妨碍,当除。那么你不除,是作好。因为它不好,理当去除,你以它为好,不去就是不循理;草不碍事,你偏要找事去除了它,就是作恶。因为本来它不恶,你却以它为恶,要除了它,也是不循理。
这就是去人yu。你饿了不吃,是不循理;快撑死了还吃,也是不循理。因为理是人需要吃饱,撑和饿都不好。虽说粗俗了些,但的确极有说服了,让不少人呼吁朝廷给予改正,大明学风能做大胆启用这种见解的表现,朝廷应当予鼓励。朝臣为此事争论了一番,最终形成的结果是给予支持。事实上这种结果,是不少官员的文章被杨峥给予采用,获得了巨大润笔费,不少官员因文章所获取的费用竟高过其每月的俸禄,这样的巨大好处下,哪有不支持之里,其中以言官那帮清流支持最激烈,算是让杨峥松了一口气。
在这种坚强的后盾下,大明学风继续刊登各大名家的讨论文章,但双方的演变也越来越激烈,眼么下去,势必会坏了这种风气,在这时候,杨峥亲自出面,先是请了当世理学大师曹端撰写理学文章,给争论双方做出点评。
曹端为洪武年理学大师,天资颖异,”少负奇质,知读书”。五岁时,见到号称中国古代哲学之源的《河图》《洛书》,竟画地以质之父,其父竟被问倒。十五岁后,曹端曾从事农耕,业余苦读,”座下着足处两砖皆穿”。十七岁时,他已博览群书,专为自己构一书室,自名曰”勤苦斋”,以陈经籍。十八岁,开始专习儒业,”师事宜阳马子才太原彭宗古(《中华儒学通典》),”游乡校”,成为秀才,其时他已打下深厚的儒学功底,”博通五经”。此后名声大显。
明永乐六年,以三十三岁的年纪参加了河南乡试,考中第二名;第二年,又参加了京城的会试,以副榜(乙榜)第一的身份。被授为山西霍州学正(州里主管学务的官员)。从此步入仕途,在从政从教之余,潜心理学研究。经永乐洪熙宣德年后,其学问越发见长,俨然已成集大成者的人物,无论是理学方面,还是心学上都颇有研究,为世人所敬仰,此番他在文章指出,认为这是事物的本源。是”理”是”道”。他说:”学欲至乎圣人之道,须从太极图上立脚跟。”又曰:”道即太极,太极即道,以通行而言则曰道,以不杂而言则曰一,夫岂有二焉。”这种世界一元论观点是唯物的。他的哲学思想是发展的。由此,他反对朱熹的太极”不自会动静”一说,认为太极会自动静,认识到了太极对事物的能动作用。由朱熹上推至二程之师周敦颐,重新为周的《太极图说》作了注解,让世人更清晰的“理”学的有益于世人的一面。
在曹端之后,杨峥亲自出手,以给出了最精准的剖析,因文章观点新意,且算是有理有据,文章一出来,立即引得双方观定之言一时纷沓而来,算是平息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让世人理学心学的各自好处,各自的缺点,如何取舍的问题,到底是理学好,还是心学好,需要经过时间的检验。
这种结果本就是世人愿意,所以先前那种恶劣的影响彻底消除了,双方也对彼此有了重新的认识,在理还是心的讨论上,也慢慢回归到了理性上,而这时以翰林院为首的西学也慢慢融入其中,以讨论十四行诗,《十日谈》为首的文章也有不少,算是给大明的读书人上了一课,渐渐达到了杨峥所想要目的。
而在盈利上,因准备精良,前期出现的印刷质量不佳,有的字体歪斜墨色漫漶,校对也不够精确,错字较多,内容空洞等现象彻底改正后,获得士农工商一致好评,从改革后的第一版刊出后,订阅数已有三十三万,在这样一个庞大的群体下,收入是相当可观的,这次朝廷户部破天荒的给皇帝拨了一笔不小的款子,给后宫购买首饰,可喜坏了后宫的众人,才得知是户部从杨大人的报纸上收取的利润后,对杨大人的爱护之心不言而喻了,为此,后宫佳丽人人一手《大明士林报》,不少妃嫔还派人送来了不少诗词稿件,杨峥挑去了其中认为言之有物,符合刊登的诗词加以刊登,此举无疑是家中了后宫诸人对诸位年轻的侍郎的好感。
至于最后一栏,名为“今日风月“设置比较简单,纯粹处于娱乐大众的,颇有些前世的娱乐新闻,当然了,偶尔也会连载才子佳人的诗词歌赋,算是满足了市民对才子佳人向往的那点心思。也算是给报纸添点喜悦之气。
六个版本各有特色,各有千秋,从上到下,从雅到俗,算是做到了精益求精了,在杨大人亲自定下的规章制度,制定的各项要求下,《大明士林报》总算是走向了正轨,后面的事情秩序照本宣科,基本上问题不大,杨大人才彻底从中解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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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6章:碧桃天上栽和露
《大明士林报》其影响力,在短短的数月,可谓是从上到下人人都影响了一番,也获得了一致好评,最后以宣宗皇帝亲口谕旨,《大明士林报》作为邸报外,官家必须诵读的报纸,京城各大衙门官员本就对这报纸极有好感,自是乐意做这件有益身心的事情。
此时杨峥拿起自己亲手创办的报纸,那股自豪感还是时时涌上心头,心道:“若不是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代,想要看到这样的一份报纸,怕还得几百年呢?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引领大明风气的第一人吧,不知日后史书上会不会因此事,记上浓浓的一笔呢?”
按照他看报的习惯,先看大明学风板,这一块因关注度比较高,出于爱屋及乌的心思,他每日总会浏览一番,除了那原先的几大名家偶尔发几篇颇有见得的文章外,其余的时候差不多都被翰林院的各大才子掌握了,他们本就是天之骄子,道德文章乃是拿手好戏,况且在西学后,眼界大开,在朝廷将《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作注的书作为学校的教材,颇有微词,认为“学者之要务,反求诸己而已。反求诸己,别无要妙,《语》、《孟》二书,精之熟之,求见圣贤所以用意处,佩服而力持之可也。”的确有可取之处,就是对朱熹注解的态度也是好的,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信了他“正心术以立纲纪”的治国大计,以“正心诚意”为定国安邦的大本。这样一来,其道德教育的政治目的是非常明确的。实际上,也正是因为《四书集注》具有非常明确的政治目的,所以长期以来一直受到朝廷的的重视,使之成为中国古代政治文化中的重要现象,这样固然可以让天下人思想同一,但长期以往,整个风气无疑就是一潭死水,反而不利于朝廷的安定,人性的发展,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人为万物之灵,应致力于文明的进步,发扬人xing,发挥人力,拥护人权,培养人格。中国之人文主义,应推孔子之学说,“孔子首先肯定人在宇宙中最高贵的东西。我是人,惟有人有‘我’的自觉。…其精义所在,则为特别提出一个‘仁’字,作为奠定人伦基础和道德规范,故曰‘仁者人也’,‘仁者爱人’。举凡一切可以使人成为更完美的说法,便是人文主义;讨论使人成为更完美的思想,便是人文思想。”“孔子之人格,在于高明与博厚。孔子之真诚恻怛,一面如天之高明,一面如地之博厚。‘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一切无我无私之精神,岂能外于是?‘默而识之’,‘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一切天人合一之精神,岂能外于是?‘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一切仁以为己任之精神,岂能外于是?‘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末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观点并非过激,总体是呈现一种良心的局面,而通过翰林院对西方自然科学、政治学、神学、物理学、逻辑学的介绍,市民中不再局限于四书五经的知识了,许多人则通过《大明士林报》学习西方先进的知识,而一些读书人怕自己落后,则呼吁翰林院能发出更多的西方学问文章来,好加强其见识!
对于这样的良性循环,杨峥算是从心里上感到高兴,虽说此举未必能改变什么,但打破理学一家独大的局面,未必不可能,只要假以时日,风气大开,也算为大明种下了各种风气的种子,一旦遇到合适的土壤,破土而出不是不可能。
看了几篇文章后,便将目光落在了最后一版“今日风月”上,刚准备吃杯茶汤,再慢慢欣赏,忽的目光落在了“润物楼”三个字儿时,瞳孔霎时一缩,再往下看,整个身子立即抖动了一下,道:“这,这,这样的文章怎么能刊登呢,这下惨了,惨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原来文章记录了昨晚他与杨士奇一干人去润物楼的feng流韵事,要说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关键在于,也不知是那个挨千刀的,这么多人谁也不提,单单提了自己,这倒也吧了,可恨的是,那点破事,愣是给他来了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还愣是弄了三段。
第一段说杨峥为讨一个谢家女子欢心,不惜为他《水龙吟》一首,内中有“小楼连苑横空”、“玉佩丁东别后”的句子,不但文辞优美,名字也镶嵌其中,羡慕了旁人。
如此才情都用在妓女身上,不能说杨大人是动了心的,若不然是写不出这等文辞优美,贴切的词句。要说这也就算了,偏偏还安排了一个插曲,说同去的大学士杨士奇看不过去,写了一首诗劝告他,其中有“才难不易得,志大略细谨”的句子,谁知杨大人看了并不以为然。“将身世之感,打并入了勾栏。”他认为杨大学士并没有理解他。对女子的怜香惜yu,其实就是对自己的坎坷磨难的悲悯,如此编排,差点没杨峥气得破口大骂,甚至怀疑这是杨士奇雇的黑手,故意贬低别人,从而达到抬高自己的目的,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唯有忍着炉火继续看了下去。
第二段,则是说宴会的酒席上,主人让一位叫碧桃的宠姬举杯劝酒。对这样娇美可人的女子,杨大人自然一饮而尽,并且反过来举杯劝碧桃喝酒。主人自然于心不忍,说:“碧桃素来不善于饮酒。”哪知道这个碧桃竟然看着杨大人道:“今日我为学士拼得一醉!”拿起大酒觥一饮而尽。这样的情义让杨峥好不感动,灵感勃发,即席为碧桃赋词一首《虞美人》: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萦回,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
当着众人的面,对于崇拜自己的美女碧桃,杨峥除无所顾忌赞誉外,还隐含着人家错在qing楼的意思,并感慨没有早些认识人家,以至于这样一个好女子误落青楼,惋惜之情苍天可见。
“诽谤,诽谤,这绝对是诽谤……?“杨峥大骂了几声,恨不得将自己亲手创造的报纸撕得粉碎,这会儿他甚至有些后悔开设了这个”今日风月“的专栏,若不然哪有这等麻烦事呢?
忍着怒气,将目光重新落在了最后一段上,若说前面两段纯碎是无中生有的话,那么最后一段,多少有些根据,但情况是不是这样,这个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清楚了。
文章记的是润物楼的当家花魁,对他极其崇拜,但凡他诗词,无不熟记于心,常常咏唱吟哦不止,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见上他一面,苦于没机会得见,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夜晚,两人相见与润物楼。
花魁姑娘名叫香坠儿,是一位才貌超人的女子,自己见到她时,正好看到这位女子正读着的是他的《杨氏词话》,他心里好奇,有意识地问,你这么喜欢杨峥的诗词,如果见了他本人,你会怎么样?女子慨然说:“如果让我见到杨大人,就是终身服侍他,我也死而无憾!”
文章说他听了很感动,忍不住自揭身份,令眼前这位歌女大为惊异,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为了表示自己是货真价实的杨大人,当场吟了一首“良辰美景“做了回应,香坠儿见这词儿文辞优美,意境深远,与杨大人平日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文风颇为相似,便信了他。得知自己心仪已久的人就在眼前,平日里心高气傲的香坠儿在那一晚,不断亲自为其抚琴唱曲,还将他招入闺房做了那入幕之宾,文章写到这儿,就进入了少儿不宜的画面了,什么缠绵悱恻,巴山夜雨涨秋池,什么初试**情等等,让杨峥不得不佩服写这文章之人的想象力,仿佛这事儿都是他亲眼所见一般,弄得杨峥很想问一问这位仁兄,当时他与香坠儿巴山夜雨涨秋池的时候,你在哪儿,难不成你藏在chuang底下,还是有一双千里眼,顺风耳了?”
文章的最后说你香坠儿不舍他离去,说什么有你春风一度,此生无憾云云,当着他的面立下誓言:“从今之后,我再也不待客了,为您洁身自好,并不强求您什么,只希望您回来的时候看看我,就满足了!”自己有感香坠儿对自己的情深意重,答应隔三差五去看望她,听她抚琴唱曲!“
看到这儿,杨峥既感对方的想象力,又感自己羊肉没吃到,还沾了一身臊的郁闷,当然了,最大的郁闷在后面,《大明士林报》是他一手所创办,作为这份报纸的家眷,自是人手一份了,所以他在诵读这份报纸的同时,家里的五位娇妻,只怕也在看。
1758.1807章:桃李无颜黄鸟啼
这样香yan的故事,这样逼真的画面感,若说你什么都没做,打死也没人相信,指不定被人骂做了吃干摸尽翻脸不认人的负心汉,这与他平日里诚实可靠小郎君的名头大大的不符,所以这事儿还解释不得,可不解释,家中的极为娇妻还能绕得了自己,今晚的家法,只怕是少不了。 ( . . )正独自苦恼,崔敏走了进来,说是尚书大人着急众人说话儿,吏部官员全都得去。尚书大人掌管天下官儿的升迁任免,自是没人敢轻视,杨峥应了声,放下《大明士林报》便去了,一路上,没少吸引众人的目光,虽说大伙儿没说什么,但表情,有羡慕的,有嘲弄的,也有幸灾乐祸的,不一而足,杨峥知道,这是他们纸后的反应,所以并不在意,在这个时代,虽说道德文章,名声都在官场尤为重要,但风流韵事却出乎意料之外的被人容忍,就是那些以清流自居,以道义化身的言官,也很少那这个作为攻击官员道德的对象,可以说在官员的风流韵事上,大明很好的继承了宋代的君子之风。会议在尚书大人的签押房里召开的,说是大小官员,但杨峥下,除了自己这个侍郎,也就是下面的文选司验封司考功司稽勋司等官员,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几个人,与尚书大人的签押房实在不是什么问题。众人落了座,开始彼此说这话儿,当着杨峥的面儿,自没人敢说这则风流韵事,大多一本正经的谈论最近的西洋一事上,由于杨峥致力于打造大明航海指南,让更多的人熟悉海航知识,不至于郑和之后,后继无人,所以每日的《郑和海航日记》长篇连载之外,还特意刊登了《郑和海航图》,将从永乐年先后六次下西洋的路线明确的标明,以及在海上该如何运用海航图等等问题,采用问答方式,加以解释,取得良好的效果,所以从报纸创办开始,除了“大明学风“外,一直被杨峥门的”海航记忆“却意外的受到了追捧,事实上这还是大明风气渐开,开海禁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海航知识,才让这一栏有声有色的开展了下去。众人讨论的无非是西洋诸国的风土人情,这些事儿杨峥早已从马欢所撰写的书记中所以没有听下去的意思,干脆独自思索自己的烦心事。正想着回去该如何解说才能更好的让大小姐等人相信,自己比小葱拌豆腐还要清白的清白问题,就在这时听得崔敏轻轻道:“尚书大人来了?”杨峥抬头只见左侧的珠帘发出珠粒撞击的声响,跟着珠帘被一只手拨开了一片,郭琎那张并不好,就从珠帘后露了出来,跟着一身绯红色的大红官袍,胸前的那只二品特有的‘锦鸡’显得十分耀眼。众人忙起来躬身行礼:“见过尚书大人?”杨峥也抱了抱拳,算是意思了下。郭琎微微一笑,迅速回了一礼,两道还算温和的目光一一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杨峥觉得尚书大人的目光在自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躲闪了一下,虽是一刹那的功夫,但他还是扑捉到了,心里不免有些奇怪。事实上,郭琎躲闪的眼光,杨峥多少能二,这次的大争斗,其导火线就是自己私自建议将西洋宝物十分之一让给皇室,当时知道此事的人,除了皇帝,杨士奇杨荣杨溥自己之外,剩下的就是郭资郭琎了,当然了也不排除y隔墙有耳,有太监有婢女听说了传了出去,但他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况且太监与文官素来不对付,加上自己与太监的关系谈不上好,但总算不太坏,本着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太监的宗旨,这些年没少给他们些好处,所以纵然是他们听到了这消息,也断然不会送给言官,所以从最大可能性上将太监排除了,那么剩下的就这几个人了,三杨老成持重,从根本上是赞成开海精,下西洋的,断然不会再在这事儿上生出祸端来,再者就是三人一心求朝局稳定这件事上,他们不会这么做,那么可能的只有郭资郭琎两人了,从郭资后来的表现及一贯的为人像是做这事儿的人,再者,户部是开海禁,下西洋的忠实拥护者,断然没必要去诋毁一个一心促成开海禁下西洋的功臣,因为两人在根本的目的上是一致的,都是为朝廷谋取财富,让大明户部充盈,单凭这一点,足以将其排除在外,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对于这种猜疑,杨峥也不是没让人去调查过,但以锦衣卫的本事都只能找到蛛丝马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能说什么,不说大明律法,下级诋毁上司,下场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个洪武年早有教训流传下来。不知是不是心里有愧,自从大争斗后,眼神时,多了几分畏惧,杨峥起初没回过味儿,但他终究是官场中人,事后也有所体会,想起前些时日的那种凄惨,对于这份敬畏,也坦而然之,有时候干脆装作不知道,这种不清不楚的态度,的确让人头疼,头疼就头疼吧,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算是对得起我了。会议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尚书大人对下属的一番慰问,然后才回到了这次主题上,对于这次科举取仕的官职安排,按说这也是一件大事,但尚书大人从来都是各部老大,只要你还在部内浑,那么就老老实实地,尚书大人说是什么,你听什么,给点权力,你就接着,不给你,你也不能要,甚至有时候需要你的意见的时候可以参考下,若不需要,大可忽略,所以在尚书一言堂的时候,说的是会议,其实都是尚书大人定下了调子,不过是指挥众人一声,免得对上司的意图一无所知,闹出笑话,所以很多时候,这种一言堂的会议,大家也只是贴着耳朵,默不作声,装作认真听就是了,其余尚书大人说些了什么,没几个人会傻到真的去关心,所以这样的会议也是吏部最安静的时候。但今日的这会议与往日有些不同,先前的调子,基本上没变,先是尚书大人将这次殿试结果详细的说了一遍,大明的殿试,在会师后当年举行,时间最初是三月初一,应试者为贡士。贡士在殿试中均不落榜,只是由皇帝重新安排名次。殿试由皇帝新自主持,只考时务策一道。殿试毕,次日读卷,又次日放榜。录取分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称状元鼎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合称三鼎甲。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一二三甲通称进士。进士榜称甲榜,或称甲科。进士榜用黄纸书写,故叫黄甲,也称金榜,中进士称金榜题名。名次定下后,按照tai祖定下的规矩,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探花授翰林院编修。第二三甲各若干人,均赐进士出身,其第一名通称传胪。二三甲考选庶吉士者,皆为翰林官。其他或授给事御史主事中书行人评事太常国子博士,或授府推官知州知县等官。廷试由皇帝主持,用翰林及朝臣之优者为读卷官,共阅对策,拟定名次。在殿试传胪后三日,还有一次朝考,朝考分一二三等。这次考试与功名没有关系,专是为了选庶吉士和授与官职而设的。挑选的方法是按复试殿试朝考三次所取等级而决定。如果复试一等,殿试二甲,朝考一等,共为“四”;或复试二等,殿试二甲,朝考一等,共为“五”,都可以入翰林院当庶吉士。以下则分别授予六部主事内阁中书国子监博士,最下的也分发外省当知县。这次朝考,一共一百名士子,按照规矩二三甲考选庶吉士者,皆为翰林官,一共四十多人,无需吏部来安排,直接去了翰林院便可,剩下的五十多名士子,就没那么幸运了,需要经过吏部来任命,至于是外放,还是留在京城了,就要大人发落了。这事儿郭琎已做出了安排,众人也照本宣科完善了手续,等尚书大人说出结果就是,谁知等了半天,郭大人迟迟不说结果,却破天荒的问杨峥对此有什么意见。这下来得太突然,郭琎虽年纪不大,但为人权力**很强,极少愿意将手中的权力下方,更何况是这等卖弄人情的好事,自是一手抓了,所以贸然被郭大人询问,杨峥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脸无辜的琎,似乎是在问:“大人,你在问我么?”本书来自 /book/html/9/9794/index.html
1808章:天堂地狱,一步之遥
面对下属如此表情,郭琎也只好苦笑了声点了点头,算是做出了应答。
杨峥在确定对方自己是在询问自己后,想了想方才摇头表示没什么意见。
郭大人恩了声,也没在多问,开始说自己的安排。
杨峥见状,也只好贴上耳朵凝听了,对于五十个多士子的安排,算是做到了中规中矩的安排,但郭琎毕竟是刚刚上任的尚书,又碰上了三年一次的科举,这正是树立其天官威信的时候,或多或少有些用了手段,对各方势力做出了或拉或压的勾当,如张睿、张柷、张晳、等人多少与江西官员有些关联,所以在他们的安排上,也多是杭州、南京、湖广一带的县令,而胡澄、薛希琏、李贵、王通、牛顺、陈立、李素、毛宗鲁、宋杰、杨昉、解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不是发配到云贵川,就是蛮荒之地,可算是体现了郭大人的威严了。
当然了,这样的事儿也不能做得太多,太明显,微微表示一下,让尚书大人的权力得以展示,威严得意树立在士子的心中,目的就算达到了,所以在其他的安排上,也还说得过去。
到出乎意料之外的,在署名的时候,杨峥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来了,其实旁人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杨峥还是多少能理解一点,大争斗那件事,已让郭琎心生愧疚,而杨峥通过这次展示出来的力量,足以让郭琎惊讶了,况且人家与皇帝那关系,是傻子也明白了,本朝自洪武开国六十载,还没听说在言官如此的攻击下,能安然无恙的,这样的超然存在,又怎么能让郭琎不懊悔自己的鲁莽呢,其实他也知道,凭着杨峥的聪明,多少也能猜出一二,只是这事儿妙就妙在没有证据,大家心里虽然明白,却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却拿不到桌面上说,在大家都不想撕破脸皮的情况下,这种特殊的存在,无疑是当下缓和两人关系最微妙的时候,为了不至于弄得太僵,郭大人决定不顾脸面的卖个好,能挽回多少,就挽回多少,谁让自己当初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呢?
与今日郭琎的这种表现,杨峥还是能看出一二的,如果在没进京城之前,本着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怎么说也得找个机会找回场子,但进了京城,眼光上,心性上成熟了许多,用老话话儿说,政治斗争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是互相利用,互相打击,既如此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没必要为了那点脸面挣得你死我活,弄得两败俱伤,好了别人,而从根本上说,他在这一次大争斗中,并没有什么损失,事实上他托郭琎的福,让他在吏部的威严高了许多,从今日看往日不太对付的同僚,再面对自己时,架子小了许多,自己说话也好使了许多,这样的好处,若没这么一闹,只怕还得等几年了,如今提前了,算起来是个好事,再者,这次翰林院帮了这么大的忙,投桃报李在他们的官职安排上,他多少有些意见,所以只是点了几下,虽说尚书大人没有全部听取,但曾鹤龄、马愉、邢宽、吴杰、王宁等人都得到了很好的安排,就是再不济的江玉琳、赵鼎、王裕也都安排到了还算不错的地方做县令,这种示好,若不是经过那么一闹,哪有这景,可以说大争斗非但没有让他的处境更艰难,事实上大争斗他爆发的力量,关系网,皇帝的信任,就似是加在他身上的一道光环,众人看他时,得想掂量掂量那些光环,若自问没这个实力打破,还是不要硬来,吏部这些官儿,挂着天官的大名,哪一个都不是难缠的主儿,这个道理岂能不明白,因此,即便是再不能接受杨峥的主儿,在他力量爆发后,也都选择了以和为贵,保持着两人一团和气的局面,算起来这可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在充分尊重了杨峥的意见后,这场人事大安排算是落下了帷幕,众人开始彼此拉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儿,往日仗着自己资格老,年轻大,对杨峥这样的年轻官儿多少有些爱理不理的,今日却一反常态,他们莫不是笑容可掬的来拉点家常,期间少不了说今日报纸上的那些风流韵事,这种事情越解释越黑,杨峥干脆来个默认,反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抱着这默认的态度,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儿,倒也说得一团和气,笑意连连,开了吏部和谐局面第一遭了。
说说笑笑了大半天,一看到了点儿,官员们各自站了起来,彼此笑着拱手,离开了尚书大人的签押房,往家中赶了。
杨峥担心自己的风流韵事,越描越黑,也不敢多做逗留,怕落得一个做贼心虚的罪名,告了退便往家赶了,不知是不是心虚,一路上看着行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心虚的感觉,骂了声:“娘的,好端端去什么青楼,肉没吃一口,还沾了一身骚,这次可做了亏本买卖了?”想起昨日那个靓丽的身影,心道:“你就没哟一点想法,呸呸呸!一点想法都没有?“
眼看着就要到家了,杨大人的心开始提起了起来,猛吸了一口气,怕什么,做没做自己心里还不清楚,我是清白的,比小葱拌豆腐还要白的清白!
自我安慰了一番,便催促着刘三快走了,心道:“该来的总要来,早死早投胎了,这么悬着不是个味儿了?“
夕阳已落了土,火红的阳光将两侧的云彩,都染成了一片火红,宣告着夜色的来临,可棋盘胡同里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由于过往行人多人气旺盛,商贩不失时机的占道经营,有的摆地摊,有的卖食品,还有一家卖刀剪,牛尾锁等小五金的摊子,为了使商品更加醒目,把货摊设计成斜面,这样的场面,一直延伸到桥头的形成了一个特色的商贸区。杨峥往日回来,总会拉开帘布看看这条已日益走向繁华的街市商业区,这儿是通往皇城的城门的中间地带,特别有利于商贸活动,随着多年没有战乱,酒店茶楼逐渐发展起来,各种店铺字号鳞次栉比,各种车轿骡马忙碌不停,画面清楚的看到一间木工作坊的两位技工正在紧张的赶制一辆骡马车,拐弯的街道一位货主租用毛驴,驮工正在把地上的货物上驮,还有一位女士准备租用一乘轿子代步,再看过来是一块不大的劳务广场,又是进城的必经之路,因此商务活动频繁,一位算命大师不失机缘的在这儿盖了一间房子,找他推算寿命财运的人很多生意非常兴隆。过溪沟小桥的脚行门前有不少劳工,有的坐着休息,有的在打瞌睡,还有的干脆躺下休息,脚行里面还有骡马也栓在那里,看来他们是在养精蓄锐,以便来了生意后精力充沛的工作,虽然还没有事做但也不会哄抢别人的生意,是很遵守脚行规矩的,你看广场上的劳务人员生意非常好,一乘轿子已起肩上轿,另一乘轿子也在待租,小桥上一位摊贩已把货卖完回家,那边还有一些住户农家桥头还有几头毛驴,屋旁有一妇人抱着一小孩、旁边不远还躺着几头肥硕的猪,怎么看都是一副市井图,透着大明的日益繁华的局面,但今日杨大人实在没什么心情看,拉开了帘布扫了几眼,碰上了几个熟悉的邻居,打了声招呼,眼看男人带着羡慕的笑意,女人则一脸愤怒的模样,杨大人有些受不了,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便急忙放下了帘布,心道:“娘的,还真不能做点亏心事啊?“催促了几声,刘三只能咬着牙,脚步加快,急急往府邸赶去,心里嘀咕道:”大人今日是怎么了,往日的街道也不看,脾气还那么大,莫不是在外头受了气?看来这官儿也不是那么好的?“
到了杨家府邸,却见大门紧闭,寂寞无声,心道:“莫不是大小姐她们还在生气,不让我回去了,不然闭着大门做什么?”
有心想去叫门,可又摸不准家中娇妻的心思,万一还在气头上,这时候进去,那就是撞在了火枪上了,有理也说不清了,再说了这事儿还能说清楚么,人家写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说你什么也没干,就是喝了两杯酒,谁信你,不要说她们了,就是自己也未必见得信自己,可事实上,自己确实什么都没干。
这么一阵犹豫,这敲门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刘三见杨峥迟迟没敲门,不免有些好奇,瞪着一双牛眼,看了一眼杨峥,道:“大人,你为何不敲门?“
“敲不得,敲不得,这会儿我还在天堂,这么一敲开,没准儿就是地狱啊,天堂地狱,一步之遥啊,能不慎重考虑么?”杨峥摇头道。
1809章:叹人间芳华正好
刘三听了半天,又是天堂又是地狱的,听得不太明白,嘟哝道:“什么天堂地狱的,小人不明白,小人只知道,我若是回家门没开……?“
“怎么样?“杨峥忽的心头一惊,大声道。
刘三没想到大人情绪如此激动,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道:“若是没开门,八成是睡觉了,为了不惊动她们,我只好翻墙了,等进了门,再悄无声息的溜回她们的g上,等第二日她们醒来,嘿嘿……?”
杨峥双眼一亮,道:“你若做了对不起她们的事情,也这么干么?”
刘三道:“大人,我干活可没偷懒啊,你这么编排我?我可是正经人,哪能做对不起她们的事情?“
杨峥道:“少来,前些时日,也不知谁与那润物楼的翠儿姑娘眉来眼去的?还说正经人,正经人能那么不要脸的丢媚眼么?”
刘三老脸没由来的一红,用低八度的声音道:“那还不是学大人么,再说了那是抛媚眼么,是送秋波?大人你咋那么没学问呢?”
杨峥在他后脑勺狠狠敲了一记道:“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就你那德行,没有我,你一样这么干,还秋波呢,说你媚眼那是抬举呢?”
刘三揉着后脑勺道:“咱又不是大人,会吟诗作对的,模样儿也不好看,唯有这双眼睛还凑合,不多送几个秋波,那翠儿姑娘,哪能那么好上钩啊?”
碰上了这等不要脸的人物,杨大人也只好自叹不如了。
“大人,你这门还敲不敲?”刘三忽想起了正事儿,疑惑的问。
这一问,登时让杨峥想起门后的地狱,忙道:“你给我说说,若你得罪了你家娘子,你平常会怎么做?“
“大人,这个,这个是俺的私事,说出来不太好吧?“刘三揉着后脑勺一脸扭捏的道。
“在本官面前,没什么公私,你家大人你还不清楚么,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么?“杨峥大言不惭的道。
刘三彻底无语了,道:“非要说么?“
“说!”杨峥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不想见翠儿姑娘了?”
一听翠儿姑娘,刘三登时歇了菜,嘟着嘴巴道:“哪有这样做的?”
“你说不说?”杨大人语气加重了几分,这事儿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
“说还不成么?“刘三嘟哝了句:“小人若得罪了娘子,自不会从大门了,我还是会翻墙了,趁他们睡熟的时候,溜进她们的厢房,然后在躺下睡觉?”
“然后呢?”杨大人睁着双眼问。
刘三搔了搔首后脑勺,一脸 疑惑的道:“没了?”
杨峥道:“没了,你睡个觉你家娘子就原谅的犯的错了?“
刘三这下算是明白了自家大人意思,嘿嘿一笑道:“大人,一个丈夫与自家妻子,睡了一晚,该交的交了,那还有气儿,有点怒气,也该消了?“
杨峥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大人,你做什么了,为何问这个?“刘三一脸疑惑的问。
“这个是你该问的么?“杨大人瞪了他一眼道。
刘三忽的嘻嘻一笑道:“大人不说我也知道,润物楼那一晚, 嘿嘿,都是男人,明白,明白……?“
“明白个大头鬼,再不走,小心再见不到你的小翠儿?“杨峥恨恨的道。
刘三与他相处久了,知道他性子,并不惧怕,反而嘻嘻一笑道:“似翠儿这等姑娘,那个qing楼都有,润物楼见不到,咱换一个地方就是了,可香坠儿就不一样了,整个京城,就润物楼独此一家,别无分家,大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日后能不能见香坠儿姑娘吧?“
“见她一面就惹得一身祸水,再见那还不引火烧身,还有什么好见的?“杨峥没好气的道。
“啧啧啧,大人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吃干摸尽,翻脸不认帐,啧啧啧……?“刘三一脸的崇拜。
“滚!“杨大人怒道。
刘三嘻嘻一笑,道:“大人你保重?“说完又笑了两声,便去了。
杨峥狠狠骂了几声,决定采取刘三的建议,微微让自己忐忑不安的心平稳了些,鬼鬼祟祟地四周打量了一眼,见这么一会儿工夫,天色黑了不少,朦朦胧胧中,也没看到什么行人,顿时放心不少,心道:“看来老天爷样知道我是被冤枉的,给我这么好一个机会?“
打定了主意,将自家城墙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左侧的院子,城墙最矮,掂量了一下,便找来几块石头,站在石头上,然后双手用力撑在墙沿上,借助手腕的力量,让自己的身子腾起来,正想一跃而入。
就在这时,听得几声嬉笑,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跟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沈姐姐,大小姐、嫣儿,小二姐,月儿姐姐,她们怎么从外面进来了,莫非,莫非她们知道我回来了……?兴师问罪来了啊?“杨大人脑海里转了几个念头,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忽听得一声惊叫:“有贼……有贼啊……“
“哎呦……痛死我了……唉哟……?”可怜的杨大人痛苦的惨叫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不是贼,是你家相公……?”
“咦,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沈艳秋嘀咕道:“现在贼人还真厉害,都能模仿声音了?”这样一想,沈艳秋手下再没容情。
“哎呦,谋杀亲夫啊?”杨大人惨叫道。
“不对啊,沈姐姐这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坏人的?”二小姐担心的道。
“是啊,我听着也像?”小月儿道。
“哎呦,痛死我了……?“杨大人连连发出惨叫。
“你,你是谁?“二小姐大着胆子走上前。
“二小姐,你不认识我了么,我还打了你小屁屁呢,真白,好有弹性,你忘了……?“杨大人惨叫了声,急忙回忆道。
“沈姐姐,他记得打了我小pi屁……他是坏人?”二小姐红着脸一脸兴奋的道。
“傻丫头,这种事还这么高兴?你傻啊?”大小姐抱着杨双双走了上前,心疼的看了一眼杨大人,又看了看墙壁,看了看大门,道:“你有大门不走,干嘛翻墙?”
杨大人心头一个懊悔:“有大门谁不愿意走啊,这不是男人犯了点错误,再说了,男人犯点作风错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回家多了去,我这样自觉回家的男人,已经不多了。还这么兴师动众的兴师问罪,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这不是看着门锁着么,再说了,我整日忙于公务,也没时间陪陪你们,不是想给你们惊喜么?都是刘三不好,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下次绝不会这么做了?”杨大人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大小姐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他身上转了两下,似笑非笑的道:“是么?”说完就抱着小孩走开了。
“这是什么态度,什么眼神?”杨大人有些愤怒了,正要发作,可看了看沈艳秋,骂人的话儿就吞了出去。
“可不是么?”杨大人自嘲的笑道。
“的确够惊喜的?“一个大红的灯笼提了上前,朦胧的灯光下,一个窈窕的身影映入眼帘,鹅蛋的脸颊上,映着几分笑容,道:“你还打算趟多久啊?”
“啊……?”杨大人楞了一下,艰难的爬起来,看了李嫣儿一眼,狠狠瞪了一下,道:“枉我平日里去你闺房最勤快,看你家相公这模样,也不来扶一把?”
李嫣儿侧目看了一眼沈艳秋,冲着他吐了吐舌头,道:“我可不敢?“说完,又低声加了句:”你啊,自求多福吧,谁然你不会做个正经事?“
这一句话儿信息量太大,以杨大人的聪明个,那里听不出来,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道:“看样子是知道了?“想到这事儿的后果,心里不免有些懊悔昨晚没有主动坦白,至少还能主动点 ,如今可好,不是也是了。这种窦娥冤,我他妈上哪喊冤去啊。”
见他迟迟不肯爬起来,小月有些心疼的道:“地上凉,你还是快些起来,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多厉害呢?”
杨大人听小月这么一说,顿时连最后的侥幸都破灭了,心道:“看样子都知道了?”随即又愤愤然的嘀咕道:“都是你不好,没事办什么报纸,若没了报纸哪有这事儿,你啊,你,这是自作自受?“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们,不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么,没事儿看什么报纸呢?“
“哎呦……疼死我了?“杨大人一声惨叫的从低声爬起来。
“你,你没事吧,那里疼……?“小月与二小姐终究是于心不忍迎了上去,一左一右将其扶了起来。
“我哪儿都疼?“杨大人哎呦了声道。沈艳秋的脸色,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事实上从她一出现,一言不发,杨大人的心儿就噗通噗通,在润物楼事上本已经犯了错误,错误没解释清楚,自己还来这么一出,傻子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如此一来,不是屎也是屎了。
1810章:聚万千思绪于一身
也难怪沈艳秋会生气,如今她在气头上,杨大人可不敢多说什么,好在刚才被她一顿打,算是出了些气儿,待会儿指不定下手轻点?“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沈艳秋丢出了这么一句,转身便走进了大院。
看沈艳秋走了,二小姐才小声道:“你啊,你啊,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呢,再说了,你做就做了,还让人写出来,把我们 放在那里了?”
杨峥立即竖起了两根手指道:“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我一直把你们放在心里的?”
“没做,你干嘛好好的大门不走,偏来这里爬墙啊?骗谁呢?“小月儿没好奇的道。
杨峥拉着两人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道:“正经大门,谁不想走啊,这不是看你们都不在,给你们来个惊喜么!“
“骗鬼的吧?”二小姐嬉笑道。
杨峥道:“你们看,沈姐姐是不是很生气?”
月儿道:“碰上这样的事儿,那家的夫人不生气?”
杨峥道:“碰上了这样的事儿, 那个女人不生气呢?要是换做是沈姐姐,呸呸,那是不可能的?”
“刚才姐姐的脸色也你看到了吧?待会儿你主动点,认个错儿……?“小月儿小声的劝解道。
“认错,还主动,若真错了到也罢了,偏偏我啥都没做,既没做拿来的错?“杨峥心里嘀咕了几声,想起沈艳秋一脸怒色的神情,走得甚是坚决,杨峥就大感头疼,只觉得人生最悲苦的事情,莫过于如此了。
他无奈叹了一声,与二小姐、月儿一同进了自家院子,见沈艳秋不在,大小姐在逗弄孩子,李嫣儿见他进来,一脸笑眯眯的神情,颇有几分幸灾乐祸,杨峥登时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几个老婆之中,要说最好说话,自是二小姐与月儿,要说对几自己爱得最深,当属于沈艳秋、大小姐,要说在这家中说话最管用的,其实还是大小姐,因此今日这事儿, 想要让沈艳秋消消气,还得大小姐配合一下,有她帮忙说句话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打定了主意,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在大小姐对面落了座,看了一眼怀里熟睡的双儿,杨大人轻声道:“大小姐,你看这事儿……?“
大小姐瞪了他一眼,道:“这次,这次我帮不了你,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家里有这么多,你还不够,还要去那种地方,还……?想起来就气恼?”
“就是,我们对你不好么,那个什么香坠儿除了gou引男人外,还能有什么本事?你竟为了他弄得满城风雨,你,你把我们放在哪儿?“李嫣儿大声道,不知是不是有几分委屈,眼圈红了红。
杨峥一看这架势,好家伙,咱是来求援的不是来挨批的,再这么闪动下去,那还了得,急忙一把拉过李嫣儿的小手,将她抱到在了怀里,柔声道:“瞧你说的,你家相公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你们可是我的心肝宝贝,自然是放在心里了,不信你摸摸看?“
李嫣儿被他一逗,本有些悲切的心思顿时淡了几分,收回小手,嘟着小嘴道:“放在心里,你还去鬼混?“
杨峥大喊冤枉:“哪有鬼混了,不过是听了个曲,喝了个酒,我连她的小手都没拉一下?我们是清白的,你要相信你家相公?”
李嫣儿道:“骗人,若没什么,人家会这么写么,再说了这是关乎人家姑娘清白,若你们真是唱个曲儿,喝杯酒那么简单,为何人家不出来辩解呢,再说唱曲,喝酒,用得着去厢房,用得着两人单独去么?“
杨峥汗了一把,道:“听曲儿喝酒是不假,可我什么都没干啊?“
李嫣儿道:“这话儿跟我说没用,你啊,还是自个儿跟沈姐姐说去吧,她今日一早看了报纸,可气恼了,说当初后悔没下重手,不然也省得今日气恼?“
“下什么重手?“杨峥有些莫名其妙。
二小姐忽的道:“沈姐姐说了,当初就该把你……断了你这念想,也许会老实本分些,咱们也不会有这生不完的气了?“
杨峥吓的一声冷汗:“最毒妇人心,这话儿果然不假啊?“
“这个,这个也太狠了吧?“杨大人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护住了某一处,仿佛一松手,那东西就被人快刀斩乱麻了一样。
“狠,这才不狠呢?“李嫣儿道:”你们男人在外面 花天酒地,凭什么就得让我们在家独守空房……?“
“嫣儿这话儿就没良心了,我昨晚还去了你的闺房呢?什么时候让你独守kong房了?“杨峥不满的道。
“讨厌……?“李嫣儿脸上一红,骂了声便从他怀里退开了。
杨峥正要追过去,忽听得大小姐道:“你真的什么都没干?“
杨大人一听这话儿登时心里暖暖,大小姐平日虽不爱说话,但关键时候还是挺能帮自己说话的,若能取得她的原谅,今晚的风暴算是过去了一半了,当下竖起了两根手指,道:“我对天发誓……我?”
“行了,当着孩子的面,少发那些没用的誓言?若誓言能当真,你天打五雷轰,不知多少回了?“大小姐瞪了他一眼道。
杨峥嘿嘿一笑道:“怎么会呢,有大小姐护着我,什么雷能打到我呢?“
“少来?“大小姐说完,不再理会他,低头继续逗弄着孩子。
杨峥自讨了个没趣,心道:“看来只好从女儿下手了?“心里默念了几句女儿原谅的话儿 ,便凑了过去笑嘻嘻的道:”双儿,你相信爹爹么?“正说着,忽见二小姐急急忙忙走了过去,一把拉着他道:”坏人,你还是去我厢房?“
杨峥道:“现在,有点早吧,再说了,我还没准备好呢?“
“你作死啊?”二小姐骂了声,跺跺脚道:“我不管你了?”
杨峥还没回过神来,小月儿也急急忙忙走了过来,道:“坏人,坏人,你……”
杨峥睁大着双眼,道:“月儿姐姐,你要我去你闺房?”
小月儿用力的点了点头道:“你还是快些去吧,我们都好久没说些贴心的话儿了,咱们现在去说说吧?”
杨峥哈哈一笑,道:“月儿姐姐,才几日没去你厢房,就这么迫不及待啊,看来这几日的功夫,你长大不少啊?“说着目光就有些无良的往月儿胸口望去。
小月儿又羞又怒,跺跺脚道:“我,我,我也不管你了?“说完气呼呼的去了。
这时李嫣儿走了过来,不等杨峥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冲他眨眼,小嘴急撇,杨峥看不明白,道:“嫣儿你眼睛怎么了,进了沙子么, 来来,到我这里来,相公给你吹吹?“
谁知李嫣儿一言不发,神情却显得甚是急躁,杨峥看得大感意外,正要继续询问,就在这时,听得有人冷哼了声,大小姐冲着他嘀咕了两下,杨峥心头一惊讶,抬头望去,顿时吓得一声一身冷汗,只见沈艳秋一身戎装,手中提着一把宝剑,剑光闪烁好不吓人,偏偏沈艳秋面容如桃花,嘴角那一抹莫名的笑容也迷人万分。
杨峥只觉脊背发冷,不会真的要那个什么了我吧?我还年轻,还有好多乐趣没去享受呢,最多我答应你,以后不去qing楼,按时回家,按时交公粮好了,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这种事儿能放一马是一码,太较真了对大家都没好处,就算你不为我考虑,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大小姐、嫣儿、二小姐、月儿姐姐考虑考虑吧……?“
“咦,沈姐姐你什么时候穿起了戎装了则啧啧啧,这模样真好看,是不是诸位姐姐?”杨峥笑嘻嘻的扭头冲着四位老婆笑道。
四人一脸的担心,除了苦笑,再也做出别的来。
“咦,这是什么,宝剑啊,女儿家哪能玩刀剑了,伤了手就不好了,还是交给我吧?”说着就要伸手去夺过长剑。
沈艳秋一言不发,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却如湖中的涟漪,慢慢荡漾开来,手腕轻轻一翻,那把长剑便去了右手。
杨峥心头一震,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便滴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让眼前这份凝重的空气,更添了几分湿气。
“要玩也可以,可得准备些创伤药,家里有么,好像没有吧,不行,刀剑无眼太过危险,我还是去买些回来,你就在这儿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转身就走,速度极快,转眼就走了好几步。
“太危险了,太吓人了,再不走怕是小命难保了?”
“天都这么晚了,店铺只怕都关门了,咱们练武之人,哪有这么容易受伤的,这创伤药还是不要买了?“沈艳秋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是么?我都险些忘记了,姐姐是练武之人,一日两日没有创伤药也不打紧?“杨大人打了个哈哈,目光在那金光闪闪的长剑上瞟了一眼,心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1811章:却道天凉好个秋
“坏人,天色不早了,你让姐们都回去休息吧?”沈艳秋甜甜一笑,柔声道。
若不是了解沈艳秋的性子,杨峥几乎不相信这是一个人生气的前兆,但事实上这的确是生气了。
“姐姐说的是!“杨峥点了点头,忽的冲着一脸惊恐的二小姐笑了笑道:”二小姐,我多日没去你厢房陪你说说贴心话了,你看今日我有空闲,陪你去说说,说到天明也行啊?“
二小姐尚未答应,沈艳秋柔柔的声音再起:“香儿妹妹忙了一天,已累了,哪还有心思陪你说话儿?“
“哦,也好,嫣儿姐姐一定有功夫了,来来,小宝贝,小乖乖,咱们快些去……?“杨峥说着转身就走。
沈艳秋嫣然一笑道:“嫣儿今日陪着双儿妹妹上了整个天的街,乏得厉害,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休息了?
“这次不扥杨峥说话,沈艳秋的声音再起:“坏人,你不要担心,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啊,就不要去麻烦她们了,有什么话儿,你跟我说好了?”
“不是大事,不是大事,你还拿着宝剑?“杨峥嘀咕了声。
“哈哈,还是沈姐姐知道我心思,不瞒你说,我刚才还想,今晚无论如何,都要陪着姐姐说说贴心的话儿,你看,这一夜功夫不见,姐姐长大了不少?
沈艳秋笑颜如花,淡淡的道:“是么,我也是这么想的?”
杨峥认真看了几眼,隐隐的觉得这事儿似没那么严重,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又越来越强烈,一时也摸不准沈艳秋的心思,只好干咳了两声道:“姐姐与我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要不怎么说是夫妻呢?“
沈艳秋似笑非笑的道:“可不是?“说完走上前,一把拉过杨峥的手腕道:”坏人,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进去吧,不然我的话儿怕不说不完呢?“
“啊……这样啊?“杨大人忽的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沈姐姐,我看今晚就算了吧,有什么话儿,咱们改日再说好不好?“杨大人心里有鬼,不敢多做逗留,说完这话儿就想溜之大吉。
“今日事,今日毕,这不是你常说的话儿么,怎么你忘了?“沈艳秋微笑的道。
“我说过这样的话么?“面对此去万事空,杨大人只好装糊涂了。
沈艳秋恩了声,忽的手腕一紧道:“怎么?相公不愿意陪我说说话儿么?“
杨峥苦笑了声道:“哪能啊,我不只有多想了?”
怀着忐忑的心思,杨大人进了沈艳秋的厢房,刚坐下,刚刚还笑颜逐开的沈艳秋立即恢复了冷若冰霜的脸,一句话儿也不说。
杨大人被惊吓了一晚上,已十分的不爽,可终究是心头有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凑了过去道:“你生气了么?“
“没有!“沈艳秋虎着脸色道。
杨峥心想:“没生气干嘛摆着一张臭脸?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其实,昨晚,昨晚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的冤情,苍天可见?“杨大人悲切的道。
沈艳秋似没听到一样:“任你如花美眷,也敌不过似水流年……你不是嫌弃我老了,不好看了,要不然,要不然你也不会去那等地方,还与那狐狸精眉来眼去?“
“等等,去那地方不假,可没有眉来眼去,这词儿不是什么好词儿,你不能乱用,坏了我的名声?“杨大人叫了声屈,,侃侃而谈。
沈艳秋道:“是么,我怎么不信呢?“
杨峥被折磨了一晚上,已有些不耐烦,听了这口吻,顿时没好气的道:“爱信不信?反正我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你这没完没了的是什么意思?”
沈艳秋眯着双眼撇了他一眼,道:“没做,没做过你急什么?”
杨峥大声道:“我那里急了?”
沈艳秋道:“你看看你,呼吸都急促了,额头都出汗了,你一说谎就是这幅德行?”
“沈艳秋,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不能侮辱我,我是有尊严的?”杨大人不满的道。
沈艳秋忽的站了起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满了?”
杨峥看了那一身戎装,明晃晃的宝剑,刚刚高昂起来的语气顿时低下去了不少,嘟哝了句:“我哪有?“
“就是有,要不然你为何板着脸说,你平日说话不是笑着说么?“沈艳秋不依不饶。
杨大人有些不耐烦了,猛的站起来道:“沈艳秋,你还有完没完,再这么下去,我不陪你说话了?“
“不陪我说话,陪谁说,陪那狐狸精说么?“沈艳秋毫不示弱。
杨大人本来还好好的,可不知为何听了最后一句话儿,怎么听怎么不爽,本来嘛就什么也没做,沾了一身臊,回来低声下气了,已经够委屈了,本以为自己放低姿态,认个错,道个歉,并保证下次再也不去,下了班早些回家,按时交公粮,得了空儿,一家人说说话儿等等……,偏偏这么不依不饶,就是脾气再好的人,这会儿也有了怒气。
沈艳秋似没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淡淡的道:“怎么被我说中了?”
杨峥大怒道:“全错,全错!”
沈艳秋叹了声,忽得从桌上一把抓起了那把宝剑,道:“院子里等你,做没做,打了才知道?“
“啊……?这个,这个就算了吧?我不做男人,做女人成不成,沈姐姐你就相信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杨大人哀求道。
沈艳秋一言不发的丢出了一把大刀,道:“天色不早了,刀剑可不长眼睛的?”
杨峥浑身一个哆嗦,嘀咕道:“这叫什么事儿?”看了看门外威风凛凛的沈艳秋,再想起她临走时的那句话儿,顿时咬了咬牙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女人看不起,再说了她说得对,做没做,打了才知道?“
提了大刀,又将腰杆挺了挺,正要走出去,不知想起来什么,在房间里摸索了一阵,才从床底下摸出一件护心镜来,揣在怀里,这才硬着头皮到了后院。
月色撩人,几个星星一闪一闪的,偶尔被风吹进来的树叶,发出哗哗作响。
杨大人看了看,干咳了一声,道:“你看今晚的夜色多好,咱们没事打什么架,你不是最喜欢看月亮么,你还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天地间最美的景色,你看今晚是不是这样的,要不,要不别打了,我陪你看月亮吧,多晚都行?”
沈艳秋面色如水,冷声道:“不行,我心头有火?非得打?”
杨峥心道:“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没火气,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火啊?”
“刀剑无眼伤了我你也心疼不是,伤了你,那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么?我看,别打了?”杨大人继续劝说道。
沈艳秋仿佛没听到一般,微微紧了一下身上的戎装,不得不说,这女人的身材,经过长年累月的锻炼,就是不一样,眼前的沈艳秋,曲线迷人,那英姿飒爽劲儿,就是天天看的杨大人,也忍不住多瞧上两眼,待目光落在她冷若冰霜的脸上,那啧啧啧声,才换做了叫苦声。
“你先还是我先?”沈艳秋淡淡的丢出了一句。
杨峥打了一个寒颤,目光落在了那明晃晃的长剑上,道:“你知道的,我打架有三大规则的?”
“第一不准打我的脸,我靠脸混饭吃的,第二,只准我打你的脸,第三,刀剑无眼,伤了人伤了和气,最好是空手?”沈艳秋冷冷的道。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杨大人喃喃道。
“丢兵器吧?“沈艳秋面无表情的丢了出了一句。
哐当两声,一刀一剑都丢到了丈外,沈艳秋捋起袖口,露出了两端晶莹剔透的臂腕,摆好了架势道:“出招吧?“
杨峥担心的看了一眼那架势,道:“你出出气就好了,可别太当真……?”
沈艳秋道:“我已经当了真!”说完,不等杨峥摆好了架势,她就动手了。
“哎呦……你,你还真打啊?“片刻,便听得杨大人第一声惨叫,跟着第二声,第三声……
“早跟你说过了,我当真了?”沈艳秋下手不停。
刚刚还能勉强支持的杨大人,不多时就只剩下惨叫连连了,那声音好不凄惨。“姐姐,你听到了么?“前院二小姐担心的道。
“恩,听到了……?“大小姐声音还算平稳,但眉宇间的担心之色已展露无遗。
“沈姐姐要是打坏了怎么办?“二小姐几乎要落下眼泪来。
“不会的,沈姐姐只是气不过想给相公公一点教训,让他好长个记性,不会下重手的?”小月儿为沈艳秋辩解的道。
“没下重手,那坏人为何叫起来,你听这声音,分明是很痛苦嘛?”李嫣儿亦是一脸的担心道。
“姐姐,你就不管么,坏人平日里对你最好,最听你话了,如今他受难,你不应该说句话儿么?”二小姐哭着道。
“是啊,彭姐姐,你再不说话,坏人被打坏了,心疼的还不是你么?”李嫣儿的眼圈也红了。
1812章:一朝粉黛一朝爱
小月儿听那一声比一声的凄惨,咬了咬牙也道:“彭姐姐,你还是说句话儿吧,我家姐姐功夫好,今日又在气头上,没准儿下手重了些,你再不说,坏人,坏人只怕……?”
事实上听了第一声惨叫,大小姐心儿就被提了起来,只是她心头与杨峥这风流的性子也有些气恼,有心让他吃些教训,所以才忍着跟没事人儿一样,这会儿耳听惨叫一声高过一声,那还坐得住,早就有了进去看看的心思。
“他与那香坠儿的事儿,你们不生气了?”大小姐问。
二小姐哭着摇了摇头道:“我相信坏人说的是真的,他什么都没做?”
“我也相信!”小月儿道。
“嫣儿妹妹,你呢?“沈艳秋望着李嫣儿道。
李嫣儿摇了摇头道:“开始那会儿,有些气恼,你想啊,相公府上都有了我们,他还不满足,还去那种地方,还与那狐狸精眉来眼去,咱们是比那狐狸精差么,我可不信?“
“可不是么,不说我自己,从沈姐姐、姐姐,嫣儿姐姐、月儿姐姐那个不是一等一的人儿,那里比不过那狐狸?“二小姐耸动着小鼻子道,两道晶莹的泪痕还留在脸上,说不出的动人。
李嫣儿道:“香儿妹子说的是,咱们都是天仙一般的人儿,又有那个比得了的……?可坏人仍被狐狸精迷住了,这才是我气恼的地方?“
大小姐等人莫不是有这种感觉,彼此恨恨了骂了声。
“那你现在怎么又不生气了?“大小姐有些奇怪的问。
小月儿、二小姐也有些好奇,侧过脸来。
李嫣儿道:“后来我明白了,咱们是独一无二的,坏人何尝不是独一无二的,这世间还有比他更好的人儿,你看他谈笑用兵,就能退蒙古鞑子,收复安南,随便写个词儿,就是旁人不能比的,还有那些情话儿,又是那个男人能比的,我们当初看重他的不就是这个么……?”
四个女子各自心头回忆自己样杨大人的种种往事,不多时人人的嘴角慢慢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听得二小姐道:“那时候,他坏死了,还打,打了人家的小屁屁呢,那会儿我可恨死他了,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恨了,就想着天天看到他?”
“可不是,那会儿他老欺负人,还,还说些不要脸的话儿,如今想来,那话儿可不是最动人的情话儿么?”小月儿红着脸,低着头小声道,眼角的笑容无不透露着她内心的喜悦。
“恩,总之那时候他坏死了,老欺负人……?可几日不被他欺负下,还挺怀念的?“大小姐掩着小嘴轻轻一笑,模样娇艳无比。
“坏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坏让你讨厌,可一旦离开了却又想念的很?你说奇怪不奇怪?“李嫣儿道。
“恩,是挺奇怪的?“三人应了声,大小姐道:”可他现在和那狐狸精眉来眼去的,没准儿与我们当年的情景一样?你不生气?“
李嫣儿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坏人有时候看起来似多情了些,可他是一个专情的人,若是喜欢了你,就是为你赴汤蹈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可要是不喜欢你,你模样儿再好,学问再好,他也不屑一顾的,你看他这么多年,除了喊我们小心肝,小宝贝,小可爱,还喊过谁?”
“恩,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没喊过谁?”二小姐点了点头道。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坏人的心中,只有我们才是他心头的小心肝,小宝贝,小可爱,其他人都不是?”李嫣儿望着三人一脸幸福的道:“所以我就想啊,坏人年纪轻轻就这么出色,必会有许多的女子欢喜他,那狐狸精不是仰慕他才做出了这种举动么,可他的心儿其实不愿意这么做的是不是?”
大小姐、二小姐、小月儿双眼一亮,道:“可不是么?”
李嫣儿道:“那狐狸精也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当晚去的人那么多,偏偏就看中了咱家相公,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家相公比别人出色,她才会如此不惜降低身份贴身来,可她再贴上来,也不是相公心头的小乖乖,小可爱,心肝宝贝了,那我们有什么好气恼的呢?“
“是啊,我们都是坏人的五分之一了,在他心里我们是他最重要的人了,旁人是比不了的,我们还有什么好气恼的呢?”二小姐一脸欢喜的道。
小月儿道:“我早就不相信坏人与那狐狸精做了什么?”
“我也不相信,这坏人虽坏,也喜欢眯着一双色眯眯的双眼,说些不着边际,人家听不懂的下流话儿,还爱占别人便宜,可作为一个丈夫他还是合格的,用他自己的话儿说,这些年他是耐得住寂寞,守得住诱惑,咱们这些做妻子的就应该相信他?”大小姐轻声道,语气里洋溢着某种自豪。
这一番话儿,若是被杨大人听到了,必是大呼娶妻如此,夫复何求了,只可惜,这番话儿,杨大人是无缘听到了,因此此时他正遭受人生最大的不幸,一个大男人,被自家妻子打得惨叫连连,就差没有跪地求饶了。
“哎呦……?”杨峥又一声惨叫,立即惊动了外面的娇妻么。
“哎呀,我们关顾着说话,忘记坏人还在挨打,不知还是不是活着?”小月儿道。
“沈姐姐也是的,都是自家相公,下手那么重干嘛?“二小姐一脸担心加不满,骂骂咧咧的道。
大小姐道:“都别说了,沈姐姐这么做,也是为了相公好,他这人虽有许多优点,但缺点也不少,若不是对那狐狸精有些意思,断然写出不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词儿,你们听听,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那个妻子听到自家丈夫与旁的女子说这些话儿不生气的,再说了如今他的官儿越做越大,将来能做到什么程度,还不知道,大明做官,最要紧的是什么,你们还不知道,这京城那天没有官儿因道德问题,被言官弹劾的,丢了官职到是小事,抄家问斩的也不少,姐姐这么做,说起来也是为了坏人好?“
二小姐登人本觉得今日沈艳秋的举动有些过了,可听大小姐这一番解释,才是其中竟是这么一回事,对沈艳秋的那点怒气,顿时消的干净,点了点头道:“坏人是该管一管了?“
内院里,杨大人被沈艳秋按在地上,痛打了一顿,可怜的杨大人除了大喊:“疼死我了,我人输还不成么……?“之外,再也说不出的其他的话儿来了。
“坏人,你还好么?“二小姐担心的问。
“不好,我很不好?“杨大人大叫。
“叫什么叫,你也算是有家有妻儿的人了,都说官场与战场,容不得半点马虎,你就算不为我们考虑考虑,也该为自己顾虑,言官弹劾你才过了几天啊,你就得意忘形起来,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他日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说完,小拳头再一次在杨大人的后背,肩膀上挥舞起来。
杨大人惨叫了两声,忽的求饶道:“沈姐姐,好姐姐,咱们不说约法三章了么,不准大脸的,我明天还得见人呢……,再说了,我脸被打坏了,丑的还不是你么,你也不想人家说我杨府上住着一个河东狮吧?“
“少来,我才不在乎是不是河东狮呢?“沈艳秋一脸不在乎的道。
“不在乎,我在乎啊,谁不知道,我家有一个温柔贤惠,丽羡群芳的妻子,这才几日功夫就变成了河东狮吼了,那时候还不知将什么脏话儿往你什么泼呢,我怎么能忍心让姐姐受这等苦楚,那还不如杀了我算了,沈姐姐你若还不解气,打我哪儿都行,至少不能打脸的?“杨峥抱着头道。
“你少拿这些话儿来糊弄我,我可不是月儿,听不得你几句不要脸的话儿,便心软了,男人不是不能犯错误,可有些错误是不可原谅的,至少不能随便原谅?这个你该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呢,就是刚才,姐姐虽打我了,看似凶横,可下手的力道去轻了许多,落了也是我肉多的地方,其实不疼,每当我大喊一声,姐姐便眉头皱一下,银牙咬一下,拳头迟疑下,若是我连这点都不看不出来,那也不配被沈姐姐欢喜了!“杨峥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儿,似有些累了,喘了两口气,继续道:”这世间最懂我的人便是沈姐姐了,无论是西湖湖畔的初遇,还是杭州的一晚,姐姐对我的包容,对我的劝说,甚至对我担忧,我铭记在心,我常想人生得此知己,可无憾矣。若能跟姐姐”生同眠,死同穴,天地合,纵是让我做牛做马我也愿意的。“
1813章:一地江山一地情
“呜呜,坏人……”二小姐眼圈一红,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其余众女莫不是如此。
小月道:“姐姐,我相信坏人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你,你就原谅他这回吧?”
“是啊,沈姐姐求你了,你看人你也打了,这气儿也该出了?“李嫣儿一脸心疼的道。
沈艳秋虽是大明武功数一数二的高手,但终究是女子,在气力上比不得男人,这一阵拳脚相加,既有发泄怒气的成分,也有教训教训的意图,打了这么久,这会儿也累, 揪住杨峥后背的双手也松了开来,揣着粗气道:“你起来吧?“说完便退后了一步,松开了杨大人。
小月,二小姐、大小姐、李嫣儿四人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搀扶的搀扶,拍灰尘的拍灰尘,问候的问候,忙的不亦说乎。
“怎么样?还疼么?“二小姐泣不成声。
杨峥一把抓着他的小手道:“二小姐果然长大了不少啊,知道心疼相公了,今晚可要好好疼爱一番了,咦,这是小白兔么……?“
“坏蛋,大坏蛋,坏死了……?“二小姐噗嗤一声,嬉笑的大骂道。
“我一定是最不疼你的那个了?“李嫣儿白了他一眼,略带几分醋味儿道。
“谁说的,这京城谁不知道我家嫣儿,雅、幽柔、妩媚,别人面前文静,杨大人chuang前妩媚。就是昨晚还心疼我一回呢,你若不心疼我,这天下就没有心疼我的人儿了?“杨峥笑眯眯的道。
“那,哪有啊?“一番话儿让李嫣儿双眼明亮,闪烁着动人的光彩,好不妩媚。
杨峥哈哈一阵大笑,忽的唉哟一声惨叫,却见大小姐在他腰间的软rou处,狠狠地掐了一把,那一脸气呼呼的模样,不用多说就知道是吃味了。
杨峥哈哈一笑,一把抓过大小姐的小手,放在手心里,与大小姐相识西湖湖畔,我便觉得大小姐你这人真不错,身材好,模样又好看,还能干,温柔起来可以腻死个人……?“
大小姐脸上微红,道:“我有那么好么?”
杨峥趁机在大小姐的小手上捏了一把,道:“当然了,缺点也是有的,如脾气大了些,脸色楞了些,普儿也大,动不动就来大小姐的脾气……?”
大小姐一张脸先是羞红,既而变得惨白,怒道:“你,你……?你没良心“说了两个你字,竟在也说不出来,眼圈一红,几乎落下眼泪来。
杨峥哈哈一笑道:“可即便如此,大小姐依旧是是我的心,我的肝儿,这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大小姐本是一脸气恼,可听了这话儿,不知为何竟有些感动,眼圈微微一红,几乎要落下眼泪来,道:“你这坏人,明知道我哭起来难看,成心的是吧?“
杨峥哈哈一笑,道:“可不是么?“说完趁着大小姐不注意,却是一把拉过小月儿的小手笑嘻嘻的道:“这些年也u儿姐姐为我做了多少衣服,旁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那里面一针一线莫不是融入了姐姐对我的柔情,我杨峥若连这点都不知道,那还是人么?”
小月儿眼圈一红,两股晶莹的泪珠便滚落了下来,低着头道:”相公,你别说了,我都知道,月儿这一辈子能跟了你,我很快活,无论是做什么,我都相信你,我也相信你绝不会做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因为你是我们心目中独一无二的相公!“
这样的动人的话儿,就算是铁心肠的人也忍不住落下眼泪来,何况杨大人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自是热泪滚滚了,一把拉过众人的小手,呜咽的道:“七娘子进绣房,口口声声骂玉郎。销金帐脱布衫,收拾金钗八宝妆。你今贪恋红娘子,忘了神前一炷香。俏才郎,俊才郎,一夜思量一夜长。
一更里月儿高,照的得牙床冷似冰。单衾孤枕谁恋我?他那里贪欢有别人,想亲亲,恋亲亲,难忘星前月下盟。
二更里月儿圆,奴把□香对月烧。保他身安归故里,早得和谐luan凤交。想哥哥,忆哥哥,怎下得心肠把我抛?
三更里月儿清,一种相思泪两行,孤灯剔尽和衣卧,翻来复去不成眠。想情郎,忆情郎,不到相逢泪不干。
四更里月儿歪,说道他来又不来。偶然一梦来欢会,软褥温香。想多才,恋多才,醒来依然不见来。
五更里月儿收,挨到天明枕yu浮。恹恹闷病难熬,待要休时又不休。想feng流,恋feng流,不是冤家不到头——?”
虽是一首词儿,但其中的话语不言而喻了,众女子与他相伴多年,早已心意相通,自家相公想要说什么,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况且这词儿要说的话儿可不少,一时人人泪流满面。
当晚,杨峥带着一身伤进了沈艳秋的厢房,刚坐下,就见沈艳秋款款走了过来,手中捏了两个鸡蛋,看了他一眼,红着脸,低声道道:“你,把衣服脱了吧!”
杨大人早已看到了那两个鸡蛋,却故意将嘴里的一口茶汤喷洒了出来,睁大的双眼,故作惊讶的道:“不是吧,沈姐姐你刚摧残我了精神,这会儿连rou体都不放过!哎,反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要怎样就怎样把,脱衣服是吧,我脱便是?”
“你胡乱想些什么,谁摧残了你的精神了?”沈艳秋粉脸通红,瞪了他一眼道:“谁要你的rou体了?”
“不要啊,那我放心了?“杨大人拍着xiong脯儿道:”可吓死我了?“
沈艳秋一张粉脸再也忍不住,刷的一下红如夕阳,有些恼道:“这衣服你到底脱不脱?“
杨峥有心想逗逗她,笑嘻嘻的道:“脱肯定是要脱的,我在姐姐面前脱衣服还少么,只不过今日我还准备好,好不,好不,我吃亏点,让姐姐先来?我殿后好不好?”
“你,你胡说什么?”这一下沈艳秋连耳根子都羞得通红,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就爱胡思乱想,我,我是那样的人么?”
杨峥道:“这个不好说啊,但凡女儿家心痛相公的时候,都会这么干,姐姐刚才打了我,又骂了我,心里一定很过意不起,看我这模样,心头泛起这种安慰的心思,实属正常,我哪能不知道呢,姐姐要实在不好意思,我吃亏点,我先来……?”
“看你模样,经验不少啊?”沈艳秋忽的似笑非笑的道。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人称情场浪子,这点心思哪能逃得过我的双眼……?”杨峥自鸣得意的道。
“这么说,平日里没少与女人家这么说了?”沈艳秋笑吟吟的道,语气不急不缓,却冷不慎防。
杨峥正要说话,忽的心头一惊,再看沈艳秋的目光,顿时打了一个寒颤,恨不得猛的抽自己两个嘴巴,心道:“我这张臭嘴,找打也是活该?”
“哪能啊,我是那样的人,姐姐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杨峥人称坐怀不乱小郎君,这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杨峥一本正经的道,脸上的神色有多严肃就有多严肃。
“无耻!”沈艳秋瞪了他一眼,轻声骂道:“我看你不是什么坐怀不乱,是坐怀就乱才对?”
杨峥一愣,随即哈哈大小起来:“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沈姐姐也?要不,我怎么怕你呢,在你面前,我藏不住任何秘密,无论是在外feng流还是难言之隐,姐姐总能很快发现,所以在姐姐面前,我也从不掩饰,将心中的所有秘密全部老实交代。“
“你一定很恨我吧?“沈艳秋瞥了他一眼道。
杨峥一笑,忽的拉过沈艳秋的小手,轻轻揉捏了两下,柔声道:“怎么会呢,姐姐是个特别的人,对我眼是因为姐姐对我的爱,人不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么,不打不亲不相爱么,这世上我谁都不怕,唯独怕姐姐,姐姐知道为什么么?”
沈艳秋红着脸,眼圈微红,有些扭捏的道:“我哪里知道?“
杨峥似笑非笑的道:“姐姐真的不知道么?“
沈艳秋恩了声,却不说话。
杨峥拉着她的小手,轻轻拍了拍,用无限柔情的声音道:“这世间我不能没有姐姐,姐姐也不能没有我,姐姐就是我的命中注定的克星,我愿意被姐姐克一辈子?不,这辈子克了,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沈艳秋早已泪流满面,猛的收回小手轻轻擦了一把,道:“讨厌,你这人坏死了,明知道人家心肠软,听不得这种话儿,你还说……?你诚心的是吧?”
杨峥一笑,目光无限深情的望着沈艳秋,许久才轻声道:“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姐姐就是我的卓文君,这辈子你打也好,骂也好,我对姐姐的心永生不变!”
1814章:江山如此多娇
“坏人……?”沈艳秋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只是这泪水无限幸福。
“傻姐姐,高兴怎么哭了?”杨峥笑眯眯的道。
沈艳秋骂道:“你讨厌……?”
杨峥哈哈一阵大笑道:“姐姐,这衣服还脱不脱啊?”
“你讨厌,大坏蛋,坏死了……?”沈艳秋忽的噗嗤一声嬉笑,大骂道。
“脱,脱,当然要脱了……?”沈艳秋忽的咬了咬牙道。
杨峥看着她俏脸羞红,笑逐颜开的模样,顿时呆了呆道:“对,脱,一定要脱?”说着便动手撕扯衣服,对于这种事情,杨大人一直很擅长,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一身衣服就不见了踪影。
“姐姐,到你了……?”杨大人怀抱着肩膀 ,刚刚还是斗志昂扬的大公鸡,这会儿立即变成了一只听话的鹌鹑了。
沈艳秋看他这模样,忍不住一笑,道:“你这人,我又没说我要脱,你心思龌蹉,才会这么做,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用这两个鸡蛋给你敷一敷,你看你……这么经不起诱惑……太让人失望了?“
“敷伤啊,姐姐怎么不早说呢,害我白欢喜一场!“杨大人面上微微一红,有些抱怨的道:”不行,不行,我都让姐姐看光了,我也要看看才行,不然可就吃大亏了?“
“讨厌……我才不要呢?“沈艳秋笑着躲开了。
“要的,要的,怎么能不要呢?姐姐点火不灭火,这可不是姐姐的风格了?“杨大人穷追不舍。
沈艳秋咯咯一笑,道:“我是那种风格?”
杨大人伸手抓了一把,笑嘻嘻的道:“那还用说么,当然是舍己为人,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呸呸呸,说错了,人人为我,姐姐只为我一人?“
“油嘴滑舌?坏死了?“沈艳秋笑骂了声,正要躲开。
忽的目光落在了杨峥左侧肩膀上,身子猛的一颤,就此停住了。
杨峥正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冷不丁地沈艳秋停下了下来,顿时撞了一个满怀,哎呦的惨叫了声。
“怎么了,哪儿疼?”沈艳秋惊醒了过来,惊慌的道,跟着眼圈一红,几乎要落下眼泪来。
“真大,好弹?“杨大人望着那目光闪烁的所在,自言自语的道,那模样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沈艳秋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羞红,骂了声:“讨厌……?“恨不得一脚叫这可恨的坏人踢下去才好,可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望着那触目惊心的青色,心儿没由来的一软,呜咽的道:”是不是很疼?“
杨峥道:“恩,很疼?“
大小姐道:“都是我不好,不该下手那么重?“
杨峥嘻嘻一笑道:”下手重才好,若不然我怎么知道姐姐对我的爱是这么深呢?重了好,重了好啊?“
“谁爱你了?没修没骚的话儿也不知羞涩?“沈艳秋红着脸道。
杨峥道:“不爱么,那姐姐你刚才哭什么?“
“谁哭了,我是眼睛进了沙子?“沈艳秋矢口否认道。
“这个理由好勉强?“杨大人嘿嘿一笑,目光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眉开眼笑道:“姐姐,你看我这衣服都这样了,看也给你看了,做买卖还讲究一个诚信公平呢,更何况是这种事情,姐姐不会短斤少两吧,**一刻值千斤,姐姐你看……?”
沈艳秋那里见过这等不要脸的人儿,恨不得狠狠打他一拳才解气,可真要这么打了他,不知谁心里疼的厉害,道:“我可不是大小姐,不做买卖?”
杨峥道:“那是当然了,姐姐只讲恩爱,你看今晚月明星稀,花前月下,良人相伴,这不是说恩情的好时机么,老天爷都可怜我们了?来,来,快些来,不然老天爷可要动怒了?“
“轰隆!”一声巨响,跟着一道闪电。
“你看……老天爷发怒了?姐姐还犹豫什么,快,快来!“杨大人急得大脚。
沈艳秋看他猴急的模样,掩着小嘴一阵娇笑,这样一来,少不了一阵花枝招展,烛光闪烁,好不动人。
杨大人再也忍不住大喊了声:“狼来了?“说完便张开了双臂,扑了过去。
这一次沈艳秋没有躲,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将哪一张羞红的小脸儿,贴在他心口上,轻轻靠在了他怀里,柔声道:“我打了你,你恨我么?“
杨大人一阵忙活,与善解人衣的活儿,最是熟练,不多时该去的去了干净,只剩下两个说话的人儿。
沈艳秋似没感觉自己少了些什么,只是幽幽的说了句,扬起一张足以迷死人的脸庞,一脸愧疚的看着他。
杨峥轻轻在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轻吻了一下,道:“你忘记了,姐姐是我杨峥这辈子最信任的人,也是对我最好的人,西湖湖畔,杭州密林,去安南哪一样不是姐姐一路追随,这么说吧,我的人生里,姐姐已融入了我的骨头里,我对姐姐只有爱,没有恨,我相信姐姐对我也是这样的,今日姐姐打了我,我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很高兴,若是姐姐把我往死你打,那就说明姐姐对我的爱,已是生与死了,这样的姐姐,我又怎么恨得起来呢?”
沈艳秋泪珠滚落,道:“坏人,你对我太好了?”
杨大人道:“姐姐对我也好啊,你看我咱们都这样了,还要说话么?有些话儿说不如做,你说呢?“
“你要死了!“沈艳秋大羞,低头不如,但那神态无疑是说明了一切。
杨大人乃此道高手,那里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嘿嘿一笑道:“看来姐姐也明白,有些话儿说不如做得有效果?我明白,明白的?”
沈艳秋气得恨不得一脚将这坏人踢下去才好,可奇怪的是浑身再无半点气力。窗外夜风呼啸,屋内烛光摇曳,好一个春风十度的夜晚,这一夜自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
这一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纷纷扬扬的大雪铺天降落,开始是一片一片的下,到了后半夜先是刮起了大风,跟着雪也变得大了,整个晚上风吹雪落,雪花很快覆盖了整个北京城,天亮的时候望去一片银装素绕,好不动人。
这样的场面北京不是没有过,但下这么大的雪还是头一次,似诉说着某种预示,但此刻的大明无人能从中体会这漫天大雪的到来。
因为从明仁宗时”停罢采买,平反冤滥,贡赋各随物资产,陂池与民同利”。下令息兵养民,并停止宝船下西洋,停止皇家采办珠宝等行为。这些做法,使社会矛盾缓和,百姓得以休养生息,生产力得到发展,开启了一个稳定、强盛的时代。明宣宗即位后迅速平定了汉王朱高煦的叛乱,并延续明仁宗的治国理念,实行重农政策,赈荒惩贪,继续重用”三杨”,息兵养民,赈荒惩贪,使明朝天下安定,社会经济迅速发展。仁宣两朝,内阁大学士杨士奇、杨溥、杨荣执掌朝政,多有建树,短短五年的功夫,大明王朝政治清明,法纪严明,经济发展,仓廪充实,百姓安居,社会稳定,蔚然有治平之象。无论怎么看,大明王朝的国力都蒸蒸日上,一切都向着美好的发展,大雪地到来,只会在这种美好锦上添花而已,什么灾难,什么波动,那是骗鬼的。
存了这个心思,大明上下洋溢着一股喜悦,不少好事者把这场大雪愣是说成了是天降祥瑞,是老天爷对皇帝这些年勤于治国给出的预示,这等讨好的话儿,短短一日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北京城。
一些文人墨客本苦于灵感,这场大雪的到来,无疑给了他们诗词歌赋上的题材,加上瑞雪,才不过半日的功夫,京城就流传的诗词就不下千余首,一时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如一个落魄的书生的咏雪诗:“乙未腊月廿一夜,打窗淅沥随风下,千门万户敞凌晨,青年皓首群相讶。初疑罗浮春已催,千树万树梅花开,又疑五月木棉熟,南海庙前飞雪来。子夜飘摇日中止,鸳瓦平沟屐没齿。儿童戏弄范以模,手掬瑶璠仙门里。人尽冰衔在玉堂,蛎墙龙户生辉光,沉香浦冻珠成海,白云山拥玉为冈……”
官员的:“自是连年大熟”。京城“大雪漫天如飞絮,积地四寸余”。
商人的:“京城,寅卯刻大雪漫天,如飞絮,树屋皆白,积地三四寸,辰刻乃止”。
这些诗词短语,说起来也算是应了景儿,但百姓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思来想去少了京城的风光,雪是有,可没了景,这词儿再好,也好不到那里去,因此那些勉强吟诗作赋的读书人,少不了被寻常百姓笑话了一阵。
但这日午后,一首新鲜的词儿出炉后,众人不笑话了,只是拼命的吟唱,如一首歌谣,迅速在北京城内传递开了,一时几乎人人都会那么几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1815章: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词儿通过百姓之口,迅速传入了皇城,不过半日的功夫,就入了京城六部官员的耳朵里,与这词儿官员们有自己的看法,从词儿传入的那一刻,就有了争论,赞扬的人,如内阁首辅杨士奇说这词儿,风格豪迈,磅礴的气势、深远的意境、广阔的胸怀,帝王将相指点江山的豪情,足以让任何人震撼,是一首足以传唱千古的诗词,堪舆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赋》相比美。
杨荣也认为这词儿,写出了好一个周天寒彻,好一场漫天大雪,好一番人间苦难!天地间被风雪改变了容颜,只见长城内外苍茫一片,了无生机,连滔滔黄河也被雪冻冰封,不再奔流。神州的北国仿佛进入了一种死寂状态。让人联想起了柳宗元写雪的名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意境深远,堪称好词!
而言官们则认为这词儿夸大自吹、离题万里;有人说它比喻不当、缺乏转折;有人说它词意稀疏、平淡无奇;甚至有人说它是模仿之作、旁人代笔……断章取义且流于表面,竟视金玉如砖石。双方为了各自的意见争论不休,好不热闹。
直到昏黄时分,这词儿的作者才浮出了水面——吏部侍郎杨峥杨大人?这个名字仿佛就是一记镇定剂,立刻让衙门的争论彻底平息了。
与京城衙门的争论不休,京城的百姓就好说话多了,他们不懂什么意境,也不懂什么用字遣词,设喻用典,明快有力,挥洒自如,辞义畅达,一泻千里的手段,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嘴巴,眼睛,杨大人这词儿让他们看到了北京城的这场大雪的面貌。
在他们的眼里,雪后的山呈银白色,山峦绵延起伏,登高望去,像银白色的蛇在舞动。在陕西和山西一带的高原上,盖着雪的丘陵,在高处望去,像白蜡色的象群在奔跑着。山跟丘陵都是静止的,由于诗人站在高处,看得远,看到山势和丘陵的绵延起伏,视线跟着绵延起伏的山势和丘陵奔跑,因而产生驰和舞的感觉。登高望远,一直望到山跟天相接,丘陵跟天相接,这就感到山和丘陵在跟天比高低了。这样的景象可不多见,他们看不到,体会不到,如今通过杨大人的这首词儿,他们看到了,听到了,也体会到了北国风光,千里冰封的美。所以他们认为这词儿就是一首好词儿,比起那些读书人咬文嚼字,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好得不少。
入夜时分,先是风停了,跟着雪也小了,猫了一整天的百姓,这会儿开始出来透口气了,京城的商铺,酒肆、青楼也都开了们,这样的夜晚,一杯热酒,一个温暖的女人抱在怀中,隔着窗户,吟着杨侍郎的词儿,看着外面的银装素绕,无疑是最享受的一件事。
所以从黄昏时,通往酒肆,青楼的街道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人一多,加上雪,矛盾事情还真不少,为此,内阁首辅不惜请了一道圣旨,将大雪天的重重规矩昭告天下,如骑马撞伤人的,赔偿医药费,还得把坐骑赔给伤者。如果把人撞死了,打一百大板,坐牢三年,另外赔偿死者家属丧葬费,其坐骑则被官府没收。“
这个政令虽说有些苛刻,但大致还说得过去,因此在这样的雪天里,人人因这份政令透着几分客气,看起来是一团和气。
当然了,让人愤怒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大雪的到来,让穷苦读书人苦不堪言,如国子监的书生,本来上了一天课,好不容易得了空儿出来看看雪,顺道能给你自己的文章找些材料,所以出入的人数不少,好不容易雇一驴车,一天只要四百文钱,因为下雪,车价涨了一倍,这么高的价钱,自不是这些读书人能承受的,少不了要骂上几句了,一来二去,少不了争吵,京城百姓不于小地方的百姓,骂起人来,这些书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恼羞成怒之下,免不了动上了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打打不过,骂又骂不过,除了跺跺脚,另外找车外,别无有时候你多掏一倍车价,也不见得能雇到车,因为下雪天车夫生意极好,“雪地呼车时辰久,靠着门旁叫腿麻。“好不凄惨。
比起书上的苦恼,京城都是一片欢悦,今年是瑞年,天下各地的岁入也顺利进了北京城,入了户部,说起来这一点还多亏了翰林院的那帮学子,自从融入了西方科学后,这帮天之骄子学问大长,一些好动手的就琢磨一些发明了,而机械上无疑是他们最爱,曾鹤龄、马愉两大状元强强联手,其产生的能量是巨大的,才半年的功夫,两人先是成功的研制出了浑天仪,在原先的基础上,加了三个圆环和一根金属轴。最外面的那个圆环固定在正南北方向上,叫做“子午环”;中间固定着的圆环平行于地球 赤道面,叫做“赤道环”;最里面的圆环可以绕金属轴旋转,叫做“赤经环”;赤经环与金属轴相交于两点,一点指向北天极,另一点指向南天极。在赤经环面上装着一根望筒,可以绕赤经环中心转动,用望筒对准某颗星星,然后,根据赤道环和赤经环上的刻度来确定该星在天空中的位置,为了便于于观测太阳、行星和月球等天体,在浑仪内又添置了几个圆环,也就是说环内再套环,使浑仪成为多种用途的天文观测仪器,这次大雪据说就看到了端倪,报告给了钦天监,钦天监则根据《梦溪笔谈》总结出来的经验,大凡物理有常、有变:运气所主者, 常也;异夫所主者,皆变也。常则如本气,变则无所不至,而各有所占。故其候有从、逆、yin、郁、胜、复、太过、不足之变,其法皆不同。若厥阴用事,多风,而草木荣茂,是之谓从;天气明絜,燥而无风,此之谓逆;太虚埃昏,流水不冰,此谓之yin;大风折木,云物浊扰,此之谓郁;山泽焦枯,草木凋落,此之谓胜;大暑燔燎,螟蝗为灾,此之谓复;山崩地震,埃昏时作,此谓之太过;阴森无时,重云昼昏,此之谓不足。随其所变,疾疠应之。皆视当时当处之候。虽数里之间,但气候不同,而所应全异,岂可胶于一证,得出大雪到来的种种征兆,因此对于这场大雪,在三日前,京城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可以说这次的大雪让翰林院露了好大一个脸,对于杨峥引进西方学问的举动,满朝文武也多有赞扬之言。
而因翰林院的准确预报,使得京城各项应对措施做好了准备,首先如河运上,往年差不多要再过几日才将粮食通过河运运到京城,接到钦天监推出的大雪日期,内阁立即下了指令去了户部,让其督促粮食运输问题,也亏得内阁早早下了号令,才使的漕运加紧了运输力度,竟在大雪到来之际,将粮食安全运到了京城,只不过这大雪一下,才一日的功夫,京城的粮食立即长了不少,引起的百姓骂声一片了,但总体来说这次粮食不少,涨幅度也不大,百姓骂了两声,该买米的还是买米,一旦都不耽误,所以京城并没有因为这场大雪有多大的变化。
就连皇城也没多大的变化,由于雪大封盖了不少道路,六部的官员则轮流扫雪,皇宫的雪是太监去扫,内城的雪是侍卫去扫,外城以及其他各大城市主干道的雪,一般会让驻军去扫。至于各商铺、各社区门口的雪,自然是老百姓自己动手。你不动手也行,可以雇人,才一日的功夫,京城各大主要的街道,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几个穷苦百姓,纠结在一起, “扫街”或“清道”的,雪一停,他们就扛着铁锨扫帚冲上街头,等着被人雇走,要的银子也不多,扫一家的雪不过六十文钱,京城的雪大,商铺不少,豪门大院更多,所以从昨日起,这个扫雪队就一直没听过,人数也越来越大,一天干数十家,没人竟分到了差不多一两多银子,工钱比那些在大户人家做长工的,一点都不低,与这场大雪,他们自是极爱。
这一日黄昏,已停了半日的大雪重新飘了起来,有经验的人则说,这场大雪怕是还要下个两三日,到时候不光光是北国风光,江南风光也不少啊。
这一日眼看着天色就要擦黑了,若是按照往日没了皑皑白雪,这天早就黑了,可有这白学一照,这天儿无疑就长了几分,京城那些穷苦百姓着实高兴坏了,因为这样他们可省下了不少灯油,早早吃了饭,有钱的烧个炉火,一家人坐下来喝喝茶说说话儿,没钱的烧不起火炉,干脆搂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倒也暖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