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你找小冰块打架去呀
昭王殿下微微一笑，将话岔到一边，“唉，说到这个宝宝，我怎么没看到她呀？兄长不是说，她一大清早就出门了么？这么大一场热闹，她不可能不来看。”
允亲王世子笑着与他一同往前走去，“方才已让人四下打探过了，还真是没看到她。”
昭王殿下抿唇而笑，心道：那个圆溜溜的小丫头才是个宝宝，还是个总把兄长气得炸毛的宝宝。
想到有趣处，他忍不住自顾自笑了起来。
允亲王世子看他一眼，无奈道：“要不再找人到处寻寻她？”
昭王殿下点了点头，笑着问，“我昨儿听说，卫兄似乎今日也要过来。”
“嗯。”允亲王世子颔首，“卫兄说此次拍品中，有一株他想要得到的药草。”
“能让卫兄入眼的，那定当绝非凡品。”
“是啊。”
俩人边说边笑径自往前，梁恩也不理会方才大放厥词的方耿，拂袖连忙跟了上去。
……
姜小四满脸写着“不大高兴”四个字，气鼓鼓地坐在三楼包厢内，伸手塞了块糕点入口。
原本她满满好的去二楼雅座，一个人静悄悄呆着，想拍啥拍啥，想买啥买啥。
这会儿却被九千岁大人给“请”来了三楼包厢。
心里有气的小姑娘，看九千岁大人，哪哪儿都不太顺眼。
后者则坐在她对面，一手支着颚，笑吟吟直勾勾望着她，“宝宝，你气啥呢？看到我，就令你这么不高兴的么？”
姜奈哼了一声，“妖尊大人，你是不是真闲的没事儿干。”
“嗯。”
“那你找小冰块打架去啊。”干吗来嚯嚯你姑娘我。
九千岁大人喃喃自语了一句，“小冰块？”
随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噢，你说沈翊小王八啊？”
姜奈忍着笑盯住眼前的九千岁大人，忽而扑哧乐开花，“你叫他什么？”
“沈翊小王八，沈翊小混球，沈翊讨厌鬼。”
姜奈哈哈大笑。
九千岁大人眸光幽怨地瞅了姜奈一眼，可怜兮兮道，“宝宝，你是不知道？那小王八蛋半夜三更不睡觉，专程带着一伙人来我府里杀我。”
“他还划了我一剑，可疼可疼了！还好本座有妖力护体，这才没让他伤到本源，不然可怎么办呢。”
“定是你在朝堂上惹了他。”
“我什么时候惹他？”九千岁大人不住叫屈，“我跟你说宝宝，我走大街上我看到这个人，我都不带理他的！”
姜奈拍桌大笑，“我跟你说妖尊大人，我走大街上看到这个人，我也不带理他的。”
“是吧。可讨厌了！”九千岁大人眸眼弯弯的，瞅着姜奈抵颚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那张木头脸我就想揍他。”
“我也是。”
“哈哈哈……”
“哐！”楼下大厅传来一道锣鼓声。
“销金窟聚旺财联合举办的拍卖会，现在开始！”
“首拍的第一件物品，缠丝冰原草一株。起拍价一个钻石币！”
“这株缠丝冰原草可以帮助冰属性掌控者，提升百分之一的天地自然之力。”
377 一又千分之一钻石币
拍卖师一语甫落，全场倒是寂静了下来。
主要是所有人对这位拍卖师所言的冰属性掌控者都不甚了解。
什么叫提升百分之一的自然之力？很多人根本就不懂也不明白。
甚至在场很多位普通商人，连掌控者是什么都从未听说过。
三层傲霜包厢内
一名神态安然，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缠丝冰原草的拍卖。”
坐在对面的两名举止容貌皆不俗男子，也忍不住笑着接连说道：“更想不到的是，拍卖师介绍的缠丝冰原草竟然无人问津。”
“以往在中央大陆时，一株缠丝冰原草能拍到五十以上的钻石币。今日若是流拍的话，还真有点可惜。要不然我们……”
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连浩峰摆了摆手，“苏兄、尉迟兄，可别忘了冰封峡谷那档子事情。咱们还是莫要趟这趟浑水。”
“嗯。缠丝冰原草虽好，倒也没必要因此对上冰封峡谷。”苏不凡点了点头。
尉迟傲却一脸不以为然，“冰封峡谷远在中央大陆，难道还会为一株缠丝冰原草，不远千里之外到此处？”
“这也难说。冰封峡谷是以冰属性掌控者天下闻名，只要哪家拍卖行有流出冰属性的灵植灵宝，必然会为她们所抢。若是为别人所拍，必然跟你不死不休。”
“是啊免得惹麻烦，我们还是莫要插手。”
“今日据说好东西不少，我们便静观其变吧。”连浩峰微微一笑，目光放至楼下大堂，静待此物流拍。
突地，一道硬绷绷的声音破空而起，“一又千分之一钻石币！”
众人：？？
连浩峰几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
拍卖师这边正感觉出师不捷，头一件拍品就要流拍。
原本他就跟拍卖行提过建议，莫要把一件不为人所知的拍品放第一件，结果东家不听也没办法。
拍卖师无奈，已准备宣布流拍，耳畔忽然乍响一个奇葩的声音。
“一又千分之一钻石币！”
现场所有人：……
拍卖师握着小锤的手一抖，如同听到天籁似的，面现激动之色，“咚咚咚”三下落锤定音，“一又千分之一钻石币！一次二次三次，成交！”
众人：……
这特么，让人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啊！
这拍卖师像是怕对家跑了似的，一秒之内就立马给你成交了……
姜小奈吸溜一口茶水，望向对面眸光含笑的妖尊大人。
“坏东西。”妖尊大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货明明第一眼就看中了这株缠丝冰原草，偏偏如此沉得住气，等到临近尾声时，才报了个奇葩价，这还让她给顺利成交了。
怎么想的出来的，还一又千分之一钻石币，那不就是在起拍价上，就仅加了一两黄金嘛。
隔壁傲霜包厢内，连浩峰三人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真，真拍了啊？”尉迟傲满脸愕然说道。
嘿，还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才花了这么点价就把一株缠丝冰原草给拿下了。
378 我猜他认不出
也不知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人比较倒霉。
居然用一个钻石币的抄底价，拍到一株灵植？这要是传回中央大陆，可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冰封峡谷可是霸道得很啊。”苏不凡摇了摇头。
那些娘娘们自我感觉良好，那是觉得天下间任何冰属性灵植灵宝都属于她们的。
尉迟傲却有些不以为然，“这也不可能就为了这一株缠丝冰原草，来云天大陆找这小子麻烦吧？”
“天下之事无奇不有，谁知道呢？”连浩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
“第二件拍品，中品灵宝太元枪一柄。大家请看，此物覆盖一层白色灵光，实属中品灵宝中最为精良之作。起拍价十钻石币，每次加价不低于一钻石币！”
众人：……
真心想要吐槽吐槽这位老兄。
方才第一件拍品时，你又不说加价不低于一钻石币，结果搞出个一又千分之一钻石币。
大概是没想到，居然有个抠门至极的贵宾，竟会千分之一的加价吧，如今自然而然赶紧把加价规则给一并说了，免得到时候再尬一次。
要不然，若所有人都学这位龟毛的贵宾，千分之一千分之二千分之三的加价，那得拍到猴年马月去？
“十五钻石币。”
“二十！”
报价声此起彼伏，看来这柄灵宝很是受人欢迎。
姜奈就坐在包厢窗口处，一边吃点心水果，一边看着热闹。
第六件拍品捧上来，是一株比较罕见的养生系灵植。
姜小奈原本也想拿下用作制丹应该不错，可听着价钱一路飙升到十五个钻石币后，这货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啥玩意儿，一株灵植要花上一万五千两黄金，都能在上京城内买栋豪宅了。
“二十。”一道温和悦耳的报价声传入姜奈耳中。
小家伙连忙探出一颗脑袋，向楼下雅座区极力眺望，却没能看到卫柟雪的身影。
卫公子来了，卫公子想要拍这株灵植？
该不会是买来给小冰块养身用的吧？
他待小冰块倒是真得好，小黑炭撇撇小嘴，正儿八经坐回位置，与对面投来含笑目光的九千岁大人对视上一眼。
“我一个朋友在楼下。”
“要请他过来么？”
“不用了。”姜奈连忙摆摆小手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嘀嘀咕咕：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我化成个黑炭脸你还能认得出我。
“沈翊小混球也没见过你这样吧？”妖尊大人洋洋自得一眯眸，笑吟吟道，“他九成九认不出你如今的模样儿。”
姜奈冲他呵呵一笑，撇撇嘴抿了口茶水。
此时那枚灵植的报价已经飙升到三十钻石币了，楼下有一位贵宾，追价追得很紧，一直紧咬着卫柟雪的报价不松口。
“诶你说，这该不会是……”姜奈压低声音说道，“黑店自导自演，随便拉个人来抬高拍品价格的吧？”
九千岁大人一脸无语地望着她，“我觉得应该不是。”
“你咋知道？”
“你猜。”九千岁大人冲她眨了眨眼，魅趣横生。
379 仙品灵宝
“我可猜不到。”姜奈盯着对面的九千岁大人良久，脑中灵光一闪。
“看你说的如此笃定，想必是跟拍卖行有所勾结。”
“什么勾结。”九千岁大人抽了抽眼角，突然伸长手臂，弹了一下小家伙的脑门，“会不会讲话呢坏东西。本座只是在聚旺财入了几手而已。”
“啊，你就是这聚旺财的幕后东家啊。”姜奈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颗蛋。
实乃没有想到，妖尊大人不止入朝为官，还在世间经营了产业？？
难以置信，这简直跟他头一回出来时仙姿缥缈的形象，有些大相径庭哇！
很难把妖尊大人跟生意人挂钩。
然而今天这么多拍品拍出去，流水般的资金注进来，眼前这人该多有钱呢？
九千岁大人冲她眨了眨眼，“怎么？十分意外么？”
姜奈“嗯”了一声，呆呆地点了点小脑袋，“方才那管事和青儿姑娘他们……”
岂不都是他手底下的人？
“呵，那般蠢笨的东西，虽是本座的人，但开罪了宝宝，你若十分讨厌他们，本座便帮你把他们赶走呀。”
“啊不用不用不用。”姜奈连忙摆摆小手，总觉着眼前这森精病妖尊大人，脑回路太跳跃了。
“你不用觉得为难。”妖尊大人眨眨眼凑近而来，“本座要人有的是，何至于留几个蠢货在你面前碍眼？”
“啊真的不用。不碍眼不碍眼，挺好的挺好的。那青儿姑娘口齿伶俐人又聪明善解人意，真很不错，啊管事也不错。”
“是么？”妖尊大人一手支着下巴，双目直勾勾盯着她，“那你方才又气得要走？”
我特么那是气么？我是被你家黑店吓的！
姜奈无情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一听要收我千分之一的兑换费用，我我我这不吓的么？我我给人卜一卦才多少钱啊，你、你们倒好，一收、收这么多费，这、这不坑人嘛！”
妖尊大人呵呵直笑，“嗯，那的确是我们的不是，嗯……如今吓到宝宝了，那你想要什么赔偿。”
姜奈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用。“
“这样吧，久不久之前呢，有人给我送来一件速度类灵宝，我瞅着还挺不错，就送你当压惊礼。”
说话间，他轻轻抬手一抹空气，立时便有一只绯色镯子出现在俩人中间。
悬空而浮，通身萦绕一抹淡金色的灵宝之光。
姜奈吃了一惊，愕然地望着眼前这只镯子。
竟、竟然是一枚仙品灵宝的么？
方才那件中品灵宝太元枪就拍出五十五个钻石币的天价。
这还只是中品灵宝而已。
眼前这只镯子，无论是打磨制作工艺抑或是上面充斥着的灵宝之光，都比那柄太元枪强上太多了。
“用意念激发灵宝后，一个时辰内能提升三倍以上的速度。”
“这么快？”
虽然只是辅助类灵宝，但若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提升三倍速度，此等宝贝若是放入本场拍卖会，那定然会被竞相争拍的啊。
“这灵宝还有个不为人知的附加能力。”
380 我都会帮你的
九千岁大人冲姜奈招了招手，“快附耳前来，我偷偷说与你听。”
姜小奈忙凑上前去，听九千岁大人嘀嘀咕咕讲完，一脸诧异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真、真假的？”
九千岁大人笑吟吟地戳了戳她，“你用意念与之结契，等夜半无人时，你出去溜达一圈不就清楚了么。”
“如此说来，倒是也，也有几分道理。”小黑炭喃喃自语了一句。
“但此物太过珍贵，只是用来作为惊吓赔偿是不是有些太过……”
“哪有什么可珍贵的，不过是个小物件儿而已，你收好吧。你如今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若不补偿你一二，心里甚是过意不去呢宝宝。”
还小物件……都不造是不是需要两三百个钻石币呢。
反正就这种“小物件”，奈奈是真心买不起哒。
姜小四面无表情望了他一眼，轻咳一声点了点小脑袋，“那，那行吧。既然，既然你如此盛情要我收、收下，我我、也，就只能却之不恭了。”
有此速度类灵宝，以后她打架跑路时，可能会更加方便一些，不必花费那么大力气。
比如在学院里揍了谁谁谁，万一有人合起伙来要报复她，试图跟她打群架啥的，那她不高兴被人围殴她也是能跑的。
她拔腿一跑，速度全开，谁还能追上姑娘她呀。
这厢姜小奈接下了绯玉镯，那头跟人胶着了好一阵子的某位贵宾，总算也以一百零一的钻石币拍下了本场灵植类最高价拍品。
姜奈忍不住咋舌不已。
还好卫公子最终放弃这株天价灵植的拍卖，不然岂不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冤大头，上赶着给九千岁大人送钱呢……
“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拍了株这么贵的药草。”
“宝宝，你想打劫啊？”
“什、什么我想打劫？”姜小四莫名口吃起来。
九千岁大人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宝宝你发现没，你每次心里一紧张，就开始磕巴。”
“胡言乱语！我紧张什么。”
“被我一戳戳准心事呀。”九千岁大人大笑不已，“宝宝你要是想打劫，我就叫人把那位贵宾的资料交给你。”
“你半路偷偷跟着他也罢，出了门立马就趁火打劫也行，我都会帮你的。”
“谁谁谁、谁要你帮，岂、岂有此理。我、我岂、岂是那等人！哼！有、有辱斯文！”姜小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九千岁大人笑意吟吟，“好好好，你不是那样的人，是我，我是，我想打劫。”
“哼。”姜奈重重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本场拍卖的最后一件拍品。
一柄锋利的上品灵宝宝剑。
自然是引起在场诸多人的争杀，最终声音是从隔壁傲霜包厢内传出的。
“三百。”
一锤定音！
这件上品灵宝的成交价为三百钻石币。
姜奈掰了下自己黑乎乎的手指头，她如今所有家当加起来，勉强只能够购买两件上品灵宝。
真是一贫如洗啊！
“咚咚。”两记叩击敲门声响起。
“什么事。”九千岁大人冷淡出声。
381 特殊癖好？
“大人，陛下急召。”
“知道了。”九千岁大人含笑站起身来，顺手揉揉小黑炭的脑袋，“宝宝，我先走一步，等下要不要人送你回去？”
姜小四摇摇小脑袋，“之前已经约好，散场后车夫自会接我回学院。”
“好。”九千岁大人走到门口，忽而转过头来，眸光含笑望着她，轻轻眨了眨眼，“要记得想本座哟宝宝。”
诶哟娘诶，这死妖孽，一笑如明珠灼灼风华璀璨，都几百上千岁的老年人了，咋还如此老不正经捏？
合上门，九千岁大人往楼下走去。
紧随身侧的一名年轻隐卫低声汇报：“大人，在拍场四周发现许多隐藏之人。一部分是武者行会的人，埋伏在此追杀一位行会排行七十八、人称千手魔君的人。”
九千岁大人微微一愣，脚步未作停顿继续往下走去。
“另一部分便是不久前在山庄附近踩点的一批人。”
“身份查出来了么？”
“与之前掳劫钰亲王世子沈潇然的，应是同一批人。”
“幽灵佣兵团的？”九千岁大人脚步一顿，停在搂道上方轻笑一声，“还真是……真是。”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把主意打上拍卖行了？
“都抓住了么？”
隐卫点了点头，“现如今已全部关入地牢，大人。正准备严刑拷问，这些人嘴巴倒挺严实。占领拍卖行抢掠，应该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邹先生认为，他们还有近一步的计划？”九千岁大人一愣，疑惑地看了隐卫一眼。
“是大人。”
九千岁大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噢，这么有趣啊，本座还以为，他们当初掳劫钰亲王世子，就是入城探查拍卖场所，顺便为之。”
“邹先生的意思是，这伙人穷凶极恶，上回入城的确是来探查拍卖场所，至于为何会误抓世子，倒的确是有些奇怪。”
若不是因为他们抓了世子，事情也没可能闹得这么大，惊动了今上，搞出一波满城风雨。
“那你说，会不会就是，直奔沈潇然而来的？”
“不能吧。”那隐卫一脸无语，“世子他基本都足不出户，平日里不是在学院闭关读书，就是在家中闭关读书，读书读书又读书，他能得罪谁呀？”
“嗯。”九千岁大人抬步继续往楼下走去，“沈潇然，长得挺不错的是吧？”
“大人您想说啥。”
“你看会不会是，幽灵佣兵团的什么人，有什么特殊癖好……”
“大人你正经点！”隐卫忍不住翻白眼，“世子他身份高贵、那可是钰亲王府的心肝宝贝，谁敢对他有这种想法？？”
活腻歪了是吧，不怕被老王爷给活撕了！
没见打主意打到皇亲贵胄身上的。
那照大人那说法，皇室宗亲们还都长挺不错的，难不成都成为目标了？？
九千岁大人撇了撇嘴，“既然抓到人了，那就一并问问此事吧。”
“上回老王爷哭到陛下面前，闹得人头疼。”
382 就一个字能形容
“是。”隐卫躬身应是，随即说道，“那……那些围在山庄外头的行会武者需不需要属下们处理？”
九千岁大人神色淡然，“那千手魔君大人是什么人呢？”
“谁知道呢？武者行会还挺逗的，久不久便要来几场追杀大戏。听说此人最近在行会里爬的很快，一路晋升势头相当猛烈，引的排名靠前的人有些不满。”
“这次是排名七十九的一股红，花了一笔大价钱下发行会追击令，追杀身为七十八的千手魔君。”
九千岁大人扑哧一声乐了：“七十九追杀七十八？”
“嗯，是！”
这果然是挺欢乐的，武者行会是专出逗比的地方么？
“这千手魔君如今在我们拍卖场？长什么样你知道么。”
“听说看到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反正就一个字形容，黑，特别的黑！”隐卫说到此处，突然顿住了语声，一脸怪异地看向身边的九千岁大人。
九千岁则差点跨错台阶，往下蹬蹬走了几步，“你说什么？”
“啊，方才被大人一口一声叫宝宝的那位黑炭头，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九千岁大人哭笑不得地望了楼上一眼。
原来宝宝在武者行会里有个这么拉风的名号啊……
还什么千手魔君大人，噗。
“你带些人留下，待会儿若她一出来就斗志昂扬跟人对战，那你们就在一旁先看着，万一她露出败相，你们就偷偷上前帮忙，莫要让她发现。”
隐卫：……
“若是她一出山庄就跑路呢，你们就更要上去阻拦那些行会武者，一定要把人给拦下来解决了。”
隐卫一脸木讷点了点头。
难怪头儿说，最近看九千岁大人，哪哪儿都感觉怪怪的，的确如此。
……
姜奈摸了摸饱鼓鼓的小肚子，听到敲门声后本想一蹦一跳蹦跶去开门。
后一想自己如今这形象有点不大合适，这才规规矩矩坐那儿不动，清清嗓子喊了声“请进”。
邬管事领着青儿一脸笑容走入，躬身给姜奈行了一礼，“公子，您在本场拍卖所拍得的缠丝冰原草一株，已为您送来。请收好。”
说话间，青儿笑盈盈步上前来，递给姜奈一只长方形的红漆木盒子。
姜奈点点头，轻轻打开一条细缝，便觉一股森森凉意从内钻了出来。
她立刻将盒盖盖上，将搭扣紧紧扣住，笑着说道，“是好东西。”
一个钻石币那就是她赚了，绝对物超所值呀。
“贵宾喜欢，正是我们所愿。”邬管事客气地说了几句恭维话，这才领着青儿一并走了出去。
姜奈将东西收回山居图，笑眯眯地站起身来。
出了包厢，扶着楼梯扶手，随人流慢慢朝楼阁下走去。
众人红光满面，正一脸兴奋高谈阔论着方才各色拍品的价格，说到三百钻石币一件的上品灵宝，简直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姜奈磨磨蹭蹭等人们都散场差不多了，这才大摇大摆地往山庄门口走去。
她一只脚才踏出山庄大门，就听一声断然怒吼传来……
383 绝世大奇葩
姜小四吓了一跳，转头一瞧，只见四面八方跳出来十七八道奇装怪服的身影，持刀拿剑虎视眈眈瞪着自己。
“你，你们想干嘛啊？”姜奈捂着自己腰间的小钱袋，一脸惶惶盯着对方，“这，这还没出拍卖场范围呢，就，就就就想打劫啊！”
为首一名行会武者喝了一声，“大家一起上，获得的积分大家平摊！”
一呼百应之下，所有人便朝姜奈的方向围拥上前。
“你们这群傻子，无端端被人当了棒槌使知道嘛？这么多人分那一百积分，每个人能获多少啊，至于你们这样拼命嘛？”姜奈边吼边跑，撒腿狂奔。
“你们人多我害怕，我先走一步。”姜小奈微微一提速，众人只见一道青影咻地飘过他们眼前，一溜烟儿地往前跑远了。
“这个千手魔君居然不战而逃了？”简直笑掉人大牙！
“大家一起追！前面还有兄弟在等着他呢，这臭小子跑不了。”
“除了那一百积分，还有他的积分名卡，全都是我们的。”
“追，追！！”
这伙人刚要拔腿追赶，就被九千岁大人身边的隐卫带着人团团围住，一顿老拳殴打。
众人毫无防备之下，正想反手回击，却被人占了先机，十几人中当即便被人抹了一半的脖子。
那厢领着一些人躲在暗处的一，尚未出手便见山间窜出另一伙人，把行会武者们干脆利落地就地解决了。
一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一，现在怎么办？”
“等他们打完，我们帮主人把积分名牌拣走。”
“那还需要咱们再往前跟么？”
“三在前面。”一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就呆在这儿，等会儿拣名牌。”
众人一脸无奈，心说这不纯粹就是捡漏么？
姜小奈一路跑一路大声吆喝，在山庄附近的田埂上、野坡下，果树林里，漫山遍野的乱窜。
追的那群行会武者们，气喘吁吁扶树大骂，“这，这千、千手魔君，他，他，他属、属猴子的吧？”
这特么是个什么样的奇葩啊！
领着他们这群人山上山下林里林外的特么乱窜，光是这片果树林，就足足追了她三圈了！
真、真是累累死他爹了。
九千岁大人身边的隐卫无边，木着一张脸远远瞅着行会武者们大气喘小气，扶树接不上气的蠢样，默默抽了抽嘴角。
九千岁大人看上的炭头宝宝，他果然就是个绝世大奇葩。
若是现在还没能看出，这位炭头宝宝就是在耍着众人玩儿，那他也就不必当这个幽夜司的隐卫副手了。
姜小奈跑出一里开外又蹦跶蹦跶跑了回来，冲那群扶树直喘气的行会武者挥手大叫，“诶，诶这儿呢，这儿！来啊。快来！”
来你妹啊，旁边有位体能较差的兄弟，扶着树开始吐了。
其他人则面有菜色地转头过去瞪着姜奈，指着她颤颤发抖地怒道，“你，你，你有种，就，就，就别跑！”
姜奈转身就跑，挥手间一溜烟儿地就跑没了影子。
384 倒了八辈子血霉
另一厢，带着一群人蹲在果林内的三、四一行人，十分无语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所占之处，地势比较高，能够俯瞰全局。
方才就发现，自家小主人跟个森精病似的，带着那群行会武者上蹿下跳，在这片林子里来来回回跑了三四圈。
一群人横过来竖过去，反过来正过来不停地跑，到最后根本就是自家小主人在撵着那群行会武者跑，只是众人没发觉而已……
“无边大人，咱们还，需要，再出手么？？”一名隐卫满脸莫名其妙地看了木着脸的无边一眼。
眼下那群行会武者好似一群软脚虾一样趴在树下直喘气，哪里还需要他们再动手？他们自己就快喘死了好吧！
无边暗暗抽了抽眼角，轻咳一声，抬手漫不经心一挥：“九千岁大人有令，全部就地解决。”
一名行会武者正咕哝着骂道：“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这小子怎么这么能跑？下，下回得，得先弄些药，药的他没逃跑能力才行。”
“是，是啊，诶哟，跑得我腿都快断了。”
一群虾兵蟹将直喘粗气，一瘸一拐骂骂咧咧正要下山，便被无边领着人团团围住。
……
姜奈伸手捶了捶自己的小腰，一脸无奈叹息道：“真是麻烦。”
一群傻子，好日子不过非得来追杀她，可把她给跑累坏了。
这货“诶呀”叹了口气，坐到一旁树下捶着小腿歇了一会儿。
眼见四周已然没了任何动静，这才慢条斯理取下发带，换回原来的月白夹花小棉袄，套上一件火红色的毛绒披风，迈步循来路跑回去。
说起来真是让人揪心啊，居然有三四十名行会武者，为了积分又跑来追杀她。
若他只是个没有人帮的小可怜，那还不得被这么多人生吞活剥了？
人啊，还是勿动贪念为好，不是你的东西，你非得贪图做什么呢？这不自己害了自己性命嘛。
姜奈一路哼着小调儿往山庄大门走去。
“主人。”一阵清风掠过，一的身形出现在她附近。
姜奈连忙伸出一根小手，接过他递来的一袋子名牌，笑眯眯问：“都解决了？”
“属下等正要出手，却被人先一步给解决了。看样子是幽夜司的人！”
姜奈一愣，随后点点头，“哦，那你先回去吧。”
没想到九千岁大人竟还派人留下帮她来着。
虽然他有些神经兮兮的，但表现正常时，还算是……比较讨人喜欢吧。
姜奈回到山庄门口，撇头看了眼空荡荡无一人的落雁山庄，在附近找了块石头墩子坐下，一脸乖乖等起了车夫。
三和四互相对视了一眼。
若非方才亲眼目睹小主人一路戏耍众行会武者们漫山遍野疯跑，怕是他们也得跟其他人一样，认为眼前的小主人，纯粹就是个毫无城府天真纯良的乖宝宝……
俩人隐去身形后不久，姜奈撑着小下巴坐在路旁，脑袋一点一顿的有些犯困。
此时，沙沙的细微脚步声传来。
385 四姑娘被歹人掳走了！
姜奈双手撑着小下巴，微微歪过小脑袋，仰起小脑袋朝脚步声来源处望了过去。
只见一名雄壮魁梧的大汉正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提着块用麻布包裹的东西，冲她一咧嘴，面容十分憨厚地笑了笑。
姜小奈也冲他焕然一笑，笑容天真纯良极了，眼里似有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在微微闪动，亮得人心里火热。
……
车轮滚滚而来，尚未在姜府门前停稳当，大理寺卿胡为涛便连滚带爬从车里滚了下来。
身后跃下一名面容清冷俊逸的少年，急忙伸手扶了他一下。
胡为涛哪里还有心情管自己摔不摔跤，利索地爬起来迈过门槛急急忙忙就朝姜府大院跑去。
姜大老爷听下人传报大理寺卿与少卿一块儿来了，连忙从书房迎出来。
步履匆匆才到小院门口，就见满头大汗的胡为涛冲了进来。
两相一照面，胡为涛一把拽住姜富贵的手腕，急急忙忙就把他往书房里拉去，“姜大人啊，大事不妙了啊！那个屠户赵刚，方才打伤侍卫跑走了。”
“什么？你！”姜富贵目愣口呆，“糊涂！怎么就让人跑了？”
大理寺卿胡为涛急得满脑袋都是汗，“诶呀，今日原是想带那赵刚，前去藏尸地指认，谁想他居然半路打死两个侍卫，搅得队伍打乱，趁乱跑了出去。”
“姜大人啊，那个先不说，我如今是担心令千金有危险啊。你赶紧随我走！”
姜富贵心中一紧，怒眼相瞪，“胡大人莫要胡说八道，我女儿如今在上京书院读书。那屠户再如何大胆，他也休想能闯入上京名府学院。”
别看学院里读书人居多，那也是有不少守卫、甚至还有一些隐藏修者在暗中保护，谁能闯进学院胡来。
胡为涛急得直跳脚，“诶呀你是不知道啊，那贼人不知从哪儿探听到，令千金今日没在学院读书，去落雁山庄参加拍卖了。他此时怕是已赶去山庄……”
“哐当。”门口传来一声杯盘摔地的声音。
姜富贵抬眼看去，只见邱氏倚着门框一副摇摇欲坠之态，地上一盅羹汤摔的稀碎。
“夫人。”姜富贵抢上前几步扶住她。
邱氏反手抓住姜富贵的手，惊声问道，“老爷，是不是奈奈出事了？”
……
荷香园内
姜姚氏趴在床上捶着枕头，十分放肆地哈哈大笑。
“出事了好啊，出事了好。”她眼里闪过一丝淬毒的光芒，口中恨恨骂道：“大房这阵子有多春风得意，现下就得多捶胸顿足。”
“让他们合起伙儿的来害我，夺我管家之权，家法处置我，害我十天都下不来床。一群丧良心的狗东西！现在有他们的苦头吃。”
“夫人你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吊着一根胳膊，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的苏常嬷嬷，连忙上前几步小声劝慰一句。
正跪在床前为姜姚氏捶腿的大丫头翠枝，低着脑袋却吭都不敢吭一声。
姜念芯匆匆走了进来，眉头微皱，“母亲，你不好好歇着，又在喊什么。”
386 作死
母亲怎么就吸取不了教训呢？
贪墨矿上这么多银两被人揭破，祖母家法处置她，那这阵子就好好留屋子内养伤便是了，又不知在嚷嚷什么。
“芯儿，你来看母亲啦。”姜姚氏披头散发直起身来，朝她直招手，“芯儿你过来，母亲有好消息告诉你哈哈哈。”
“母亲跟你说，那个眼中钉肉中刺，她就快死啦哈哈。”
“母亲，你在说什么呀。”姜念芯见她神态有几分疯魔，心里不由一紧。
自从前阵子琉璃石矿一事败露，被祖母狠狠责打过一番，父亲甚至气起来发话说要休妻，自家母亲的精神状态便有些不太对劲。
姜念芯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说道，“母亲，咱们不闹了好吗。你好好休养身体，没准儿过些时候就好了。”
“好了又能如何？管家权都被大房那个贱人给抢了！我现在留在这个家里，还不是处处看人眼色行事！你爹那个丧良心的狼心狗肺的东西，上回竟说要休了我！哈哈哈。我让他休，让他休！”
“母亲，那是父亲一时激愤之下，说的几句气话罢了，您跟父亲这么多年夫妻同甘共苦，父亲又怎会休掉您呢。”
姜姚氏不搭理女儿，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似的，一径拉着姜念芯的手，自言自语疯疯癫癫而笑，“芯儿，母亲就快替你铲除掉那个障碍了，你放心芯儿，以后你尊荣富贵定然无与伦比的。”
“母亲，你在说什么呀。”姜念芯觉得，她如今是越发搞不懂自家娘亲了。
“苏常，苏常。”姜姚氏从榻上支起半个身子，朝苏常嬷嬷直招手，“就照我们方才商议的，这一百两银子你拿去。赶紧去别耽搁了事儿！”
“是是夫人，老奴这就去办。”苏常嬷嬷将银子收拢进衣袖，眼里掠过一丝毒芒，急匆匆便向外走去。
“娘，你身边怎么还有银两？”不是说那天晚上都被洗劫一空了么？
说那可恨的贼人，连床头柜上镶嵌的两颗红宝石都没忘记顺走，父亲母亲身上的财物也全都被撸了下来……
姜姚氏眼底闪过一丝暗恨之色。
这一千两，还是娘家母亲前日来探望自己时，偷偷塞给自己花销的。
之前被二老爷拿去三百两急用，其余六百两便全都用去大牢疏通，剩下这一百两……
“母亲，你让苏常嬷嬷去干什么啊？你给她一百两让她干什么去呀？你告诉我呀母亲！”姜念芯直觉准没好事，连忙盯着姜姚氏追问。
“这件事你不要多管，母亲自有分寸。”
“母亲啊！”
“好了。”姜姚氏一脸疲惫地咳嗽几声，“母亲疲乏了，你先出去。”
姜念芯绞了绞手里的帕子，心里担着事走出屋外。
但她留了个心眼儿，并没立时离开荷香园，在外等着姜姚氏身边大丫头翠枝出屋。
翠枝一走出门，姜念芯立马窜上去将她拽到一边，厉声逼问道，“快说，怎么回事？母亲使一百银子，让苏常嬷嬷去做什么？”
387 散播谣言
翠枝瑟瑟发抖地立时跪了下来，拽着姜念芯的衣裙一角哭诉道：“小姐，您快救救奴婢们吧，二夫人她一意孤行，说自从四姑娘回京，便没了安生日子。”
“她让苏常嬷嬷使银子出去散播谣言。”
“什么谣言？”姜念芯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说四姑娘被连环凶案的歹人给掳走了，清白与性命都即将不保。”
姜念芯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伸手扶住一旁的门柱才勉强支撑住自己没倒下去，“母，母亲是发疯了么？”
她是真豁出去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啊？
“四妹妹才不到七岁。”如此造谣一个幼童，连姜念芯都直觉大事不妙。
再者说，若是姜府四姑娘的名声坏了，那她们府里其他姑娘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母亲是真糊涂啊！
“夫人早已顾不得这许多了。”翠枝哭着低声说道，“先前夫人让苏常嬷嬷去疏通大理寺狱卒，使了好多银子据说见着那连环杀人凶手的面儿。”
“她还把实情告诉了那凶徒。”
“什、什么实情？？？”姜念芯头一阵阵昏昏沉沉，感觉自己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逼出来的。
“就，就是大老爷手里那副凶徒画像，是，是出自咱们四姑娘之手。苏常嬷嬷偷偷把这件事告诉了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方才二夫人放在大老爷苑子里的眼线传来一则消息。说是那凶徒在半道上逃脱了去，好像是去找咱们家四姑娘了。”
姜念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浑身力气都被抽得一丝不剩。
她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此事若是败露出去，那她母亲就不会只是被祖母打一顿板子了事的了。
这可是涉及到一项连环凶杀案、涉及到人犯逃脱的重罪，整个姜家恐怕都兜不住。
母亲的命怕是……
“这件事除了你，除了你跟苏常，还，还有谁知道。”姜念芯死死握着翠枝的手，眼睛凶狠地瞪着她，如同一只凶兽似要将她吞食。
“没没有了，就，就二夫人和，和小姐您知、知晓。”翠枝都快急哭了。
她知道此事成也罢不成也罢，难免都讨不了任何好处。
身为姜姚氏身边近身大丫鬟的她，若姜姚氏出事的话，那她便连带着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了。
“把你今天说的话，死死堵在喉咙里，以后不准说一个字听到没有。无论谁来问，你都不能说一个字！你要敢吐露实情，你，你爹你娘包括你哥嫂弟妹还有襁褓里的小侄子，他们都得死！”
“是，是小姐，奴婢什么也不敢说，一个字都不说。”翠枝哭着身体不住颤抖。
姜念芯提着裙子就往姜姚氏的屋里冲去，双手一推重重合上门，看着侧卧在床榻上，微微抬起头的姜姚氏。
姜念芯气得扑上前去，提脚就踹翻了旁边一只落地花瓶，拿起桌上的瓷器杯盏一顿狠砸！
砸完之后，她一字都没撂下，径自转身扬长而去，直把姜姚氏气得个半死！
388 出卖
姜小奈手脚都被捆了个结结实实，正襟危坐在一张破破烂烂的小木板床上。
屠户赵刚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如此一番情景。
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正睁着两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满是天真纯朴地望着自己。
他手里拿着一把屠刀，在磨刀石上洒了点水，立时便嚓嚓磨了起来。
边磨，边憨厚地笑着，“听说小姑娘的爹，是刑部尚书大人？”
“大头叔叔，你是听谁说的？”
赵屠户的脑袋的确很大，方头大耳厚嘴唇，使他那张脸看上去，显得特别憨厚老实。
赵屠户哈哈一笑，一边磨着菜刀一边说道，“你不知道吧，你家里有个老婆子还挺神通广大，特意去大理寺地牢疏通了一番，见着我说了很多话。”
“哦？”姜奈饶有兴致地看向这位赵屠户，满眼都是笑意，“是什么样的老婆子，大头叔叔不知可有印象呢？”
赵屠户手里的刀微微顿了顿，“小姑娘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倒是个有胆量的。”
“大头叔叔看着像是个好人，怎么可能会伤害我呢，对吧？”
“你说的没错。”赵屠户憨憨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我是个好人，待会儿我会好好对待你的。一定会让你感觉无比的，舒舒服服。”
姜奈眨了下眼睛，心底泛起一丝冷笑。
待会儿？本姑娘也会让你感到无比舒舒服服！
总是要让你享受到自出娘胎以来，从未享受过的好处，才能对得起你来世间走一遭嘛。
“你还没说呢大头叔叔。是个长什么样的老婆子呢？我心里好奇。”
“告诉你倒也无妨。”反正你也即将是个死人而已，难道告诉了你，你死后还能去找那婆子报仇。
即便化成厉鬼去报仇，那也跟他毫不相干了，赵屠户心中恶趣味地想着。
于是便开口言道：“她来的时候用头巾半蒙着脸，乔装打扮成一名老妪，说话声音也装的十分低哑。不过我看得出来，她年纪应不是太大，顶多四十出头的样子。”
“她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看出来，她左胳膊受过伤，手腕有些不正常的翻转，像是被人行过鞭刑。”
姜奈可爱一笑，心中敲定此人便是姜姚氏苑里的苏常。
好极了，姜奈笑容越发甜美。
“这位苏嬷嬷于是便告诉你，是我给爹爹画了张画像，才让你倒霉被抓投入大狱？”
“你很聪明。”赵屠户磨着手里的刀，咧嘴笑了笑。
“她还告诉我你今天不在上京学院读书，去了落雁山庄参加拍卖会。”
姜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个消息就显得十分有趣了。
姜姚氏能知道犯人画像出自她手，这个一点也不难，家里上下几乎都知晓。
但晓得她今日不在上京学院念书，去拍卖会场的，唯有学院中一部分人。
沈翊沈云沈澜卫柟雪，她的部分同窗，罗老夫子。
还有……
姜小六。
姜奈的唇边勾起一抹冷意。
是谁把消息出卖给姜姚氏的，似乎不言而喻了。
389 感觉这姑娘像个鬼
这个姜小六，她倒是真有点看不懂了。
缘何如此呢？这人是不是就……天生对她带着一丝敌意？
没等姜奈细想，赵屠户便笑着说道：“我很好奇啊，你这小孩应是从未见过我，那画像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
姜奈冲他展颜一笑，笑容甭提有多明媚开朗，晃花人眼。
“你猜？”
“呵呵呵。”赵屠户笑了，手底下磨刀的声音更为响亮。
“看你磨刀的手法如此纯熟，该是宰杀过不少牲畜吧。”
“那是自然，你叔我打小从七岁开始，屠猪宰羊，那手艺活不是我吹，普天下能与我相提并论的，少矣。”
“那，屠猪宰羊，与屠人，可有分别？”小姑娘巧笑嫣然地问道。
屠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自然是有……少许分别的。屠人的乐趣，与屠猪宰羊的乐趣，也不能相提并论啊。”
“我小时候曾读过一篇文章，说是有个屠户，他非常非常厉害。从小到大，屠猪宰羊，少说也超五千头。只要他伸手一摸用眼一观，就知猪牛羊的筋骨之处在哪儿。刀子一下去，便能避开这些牵筋带骨之处，直透肌理穿过骨肉，轻轻一划拉，连皮带骨肉质分离。烹煮而食，说是……异常鲜美呢。”
小姑娘明眸皓睐浅浅一笑，赵屠户却莫名感觉心底一凉，浑身防备性地紧绷。
“我听着，甚感有趣，曾经一直想见识一回，可惜……”姜小奈摇头晃脑袋轻叹一声，“从来都无缘得见。倒是你，大头叔叔，你说破天的厉害，可让人所见作品，也不过就是，如同被妖兽啃噬，血肉模糊而已，毫无美感。”
“你！”赵屠户一愣之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呵呵呵呵。小丫头，果然胆子很大。不过，你说这么一大通，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你以为，会有人到这地方来救你？”赵屠户咧嘴哈哈大笑。
“这间南城郊外的破庙，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少说都搜了十七八遍了。如今他们，肯定以为我还没能出城，哈哈哈，那群蠢货，定然在城里翻天覆地的找你我二人呢。你放心，他们找不到这里。”
“我很放心。”找不到才好呢，小姑娘眼里闪耀着星辰般璀璨的笑意，“倒是你，慌什么，继续磨呀。”
“啊对了，我之前所说书上记载的那位屠户，他是从来不会像你这般，多此一举磨刀的。”
“真正厉害的屠户，手中屠刀数十年如一日光鲜亮丽，根本不需要磨。因为他下刀之时，必然会绕过那些筋啊骨啊之类难缠的东西。既然刀刀入肉，刀自然不会钝，又何须再磨呢。”
赵屠户脸色难看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
他此时再不瞧不出小姑娘压根儿就不怕他的话，那就太过愚蠢了。
“你胆子很大，但很快你就会笑不出来了。”
“你知道历史上有一种酷刑么？”赵屠户憨笑着问道，“叫做千刀万剐。”
姜奈扑哧一笑，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390 你就变态了
“你问我知不知道？”姜奈哈哈大笑。
“我若告诉你，我以前，最不喜欢千刀万剐，看着太耗费时间了。倒是十分爱用五马分尸，你信不信呀？”
“割肉离骨，一刀一刀多麻烦。大多数人，一两百刀下去，早就魂飞湮灭了，哪里能撑到千刀万刀呀，一点儿都不好玩。”
赵屠户目愣口呆。
他是真感觉，眼前这森精病一样的小姑娘，可能是……脑子真有问题。
身处这样恶劣的环境，如她这般年纪的富家千金早就嚎啕大哭跪地求饶了好嘛？
她，她，她这是，什么样的奇葩反应啊？
赵屠户眼神蓦然凶狠起来，“你到底有什么倚仗？”
他忽地操刀站起身来，转头警惕地看了看破庙四周。
难道说四周埋伏有什么人手？
冷风呼呼而过，眼前半尊坍塌的佛像，脑袋上已结满蛛网，那双慈悲的眼睛此时正冷冷清清望着自己。
赵屠户心头没来由有些发毛。
“大头叔叔，你不会是怕了吧？”姜奈吃吃笑出声来。
“你瞧，佛祖正睁大眼看着你呢。你以前在这儿，了结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从未见你怕过什么，今朝，怎么就胆气弱了呢？”
赵屠户抹了一把脸，猛地转过头来，心中暗道一声怪哉，眼里凶芒毕露，盯着姜奈大声叱喝，“你，你如何知晓？”
“什么如何知晓。”
“少装糊涂。”赵屠户再也装不下去憨厚朴实的样子，持刀一步步朝姜奈面前走去，“你怎么知道，这里是我了结她们的地方。”
“嘁。”姜奈嗤笑出声，“很难猜么？”
她作势嗅了嗅小鼻子，“此处一股尸臭味，你闻不到？”
小家伙跺了跺双足，“这下面，埋了很多人吧，啊？”
赵屠户脸色遽变，“你是什么人？”
那么多官兵搜查过郊外方圆百里，这破庙不知被他们翻查过多少回了。
从没人发现地底藏尸，为何小丫头会知晓。
说尸臭味就太搞笑了。
他是屠户，最拿手的就是处理猪狗牛羊的尸体，能把所有味道除的干干净净。
这破庙里除了长年累月不见阳光的霉味之外，别无任何味道，他心中十分确定。
“我猜，你这人从不敬鬼神吧。”
“哈，鬼神，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屠户突然丧心病狂大笑出声。
姜小奈努了努小嘴，眼睛里射出冷幽幽的寒芒，“你笑什么。即便不敬鬼神，总得敬畏天地三分。你如此大逆不道，无怪乎丧父丧母丧妻丧子，孤苦无依孑然一身。”
“你说什么。”赵屠户举起刀厉声大喝，“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都是这样。你丧心病狂用屠刀宰了妻子，结果你儿又意外掉进个水坑，就这样没了。你父你母气得一命呜呼，接连一个月，你丧亲丧偶丧子，然后……你就变态了。”
姜奈轻声念出“变态了”三个字，赵屠户眼里布满血丝，手中紧握屠刀狠狠瞪着她。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