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1章 中途醒来过
顾芯和郑秋一起随着冯山长他们回了寺中，陈鹏远和白衣依然带人在林子里找。
虽然顾芯心里有种感觉，这里也是冯四姑娘出事的第一现场，可距离太远了，有些不大可能，所以还是让白衣他们再搜一搜。
回到寺中，府衙的人问话已经完毕了，几乎所有的香客和僧人都能准确说出自己昨晚到今晨的动向，看起来毫无嫌疑。
顾芯让郑秋去给冯四姑娘进行尸检，她自己则是盘问冯四姑娘的两个丫鬟。
“奴婢翠儿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万安！”冯四姑娘的两个丫鬟这会儿还小脸惨白，不过该有的礼数却是一点没有做错的。
“你们起来答话吧！”顾芯点点头，让两人起来。
两个丫鬟起身，低着头，不敢看顾芯。
“你们是今晨几时发现的冯四姑娘出事的？”顾芯问道。
“回公主，奴婢们今晨辰时进了姑娘的房间，发现了姑娘出事的。姑娘进来被禁足，不用晨昏定醒，差不多都是在辰时正点起床。辰时正的时候，奴婢跟柳儿端着洗漱过去，敲门时，姑娘并未应声，奴婢们以为姑娘还想睡一会儿，就等了两刻钟，奴婢们在这期间换了一次热水，两刻钟后姑娘还应声，奴婢们担心姑娘生病了，就推门进去了。昨夜姑娘入睡的时候，精神是有些不好的，声音都有些哑了。”翠儿回答道。
她是负责冯四姑娘饮食起居的大丫鬟，就像雀儿之于冯三姑娘那种，走哪儿都是带着的。
“冯四姑娘也没有让丫鬟睡耳房的习惯吗？”顾芯又问。
“回殿下，姑娘从来不让我们睡耳房的。”翠儿点头。
“那昨夜冯四姑娘是几时入睡的？睡了之后可有醒来过？”顾芯再问。
“昨夜天黑之后姑娘回屋歇息去了，她说她身子不舒服，让我们别打扰。半夜姑娘房里有动静，奴婢还起身去问了的，只是姑娘当时没让奴婢进去，只说起来喝一口水就歇下。当时姑娘的声音都有些哑。只是，奴婢听着里面放杯子的声音，又听到姑娘躺上床的声音，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奴婢就又去休息去了。”翠儿道。
“中途醒来过？”顾芯手指敲打着桌面，想了想又问，“那你们府中的狗昨夜有没有叫唤？”
翠儿和柳儿都是一愣，然后摇头。
“发现了冯四姑娘出事之后，你们可有在屋中发现其他的可疑之处？”顾芯又问，她觉得冯家这狗养得不好，冯三姑娘跟人通信不知道，冯四姑娘不知道是被人杀死了弄回家还是直接在家中杀死的，但始终有人进出哑，可是冯家的狗一点响声都不出的，这可不就是养得不好吗？
翠儿和柳儿都是摇头，她们看到姑娘的尸体整个人都懵了，除了喊人就不知道做什么了，哪还有时间去发现其他的可疑之处呢？
这时，冯山长站出来说话了：“公主，此事在下倒是有所发现。当时进屋之后，在下观察了一下房间的。”
第2252章 有书信来往
“冯山长你说！”顾芯看向冯山长，眼睛都亮了。
“小四的房间里屋梁上有绳子套过的痕迹，还有就是，小四头上伤口太大，失血过多，但是屋里却是一点没有血迹的，只有床上，确切的说是枕头上有。”冯山长道。
“山长的意思是，冯四姑娘是被人在外面谋害了，再被人送回去的吗？”顾芯问道。
“在下浅见，的确是这般认为的。若不是如此，那么多血，为何只有枕头处才有？其他地方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刚才翠儿说昨夜小四起夜了，在下就更加肯定了。是不是当时凶手正把人带回来？小四昨夜又睡得早，因为被禁足了，院子里也就只有翠儿和柳儿两个丫鬟，小四的院子又在冯家偏僻一点的地方，这正好给歹人提供了一个方便。只是有一点在下想不通，家中家犬该当是能够知道动静的，歹人不可能从大门出入，翻墙那必定会被发现的。要么歹人就是家中人，狗见了也不叫。要么歹人是跟家中人熟知的，知晓怎么避开。只要动静小一点，也是能够完成的。”冯山长分析道。
“那冯山长这里有怀疑的对象吗？”顾芯问道。
冯山长摇了摇头。
冯四姑娘性子好，跟家中姐妹不怎么结仇，就算是结仇，就冯家几个不常出闺阁的闺秀，也完不成这样的任务的。
“冯四姑娘被禁足之后，可曾有人去看望过她？”顾芯问道。
这个冯山长就不知道了，只有看向翠儿柳儿。
翠儿答道：“姨娘是想来看姑娘的，之前大太太在家的时候，命令不许人去，所以姨娘没有去。大太太她们来了栖云寺之后，姨娘曾经去看过一次，但是也没有进院子，姑娘也不想见姨娘的。”
顾芯问道：“为何不想？你说的姨娘该是冯四姑娘的生母对不对？”
翠儿点头：“是的，是姑娘的生母。因为姑娘觉得她跟齐公子两情相悦，就是因为她庶女的身份，他们俩才被阻挡了。姑娘就有些怨姨娘，觉得是因为姨娘只是小妾不是太太，才导致这么多事出现。”
顾芯抿抿嘴，又问：“那么，以你看来，你家姑娘跟齐玉郎两个，他们俩真的已经到达了，非彼此不可的地步吗？”
翠儿一愣，然后摇头：“奴婢，奴婢不懂。不过，姑娘说，齐公子是愿意娶她的，她也是真心想要嫁给齐公子的。就是因为她是庶女，齐家反对，冯家这边三姑娘又要闹，是以……”
顾芯突然想到了冯三姑娘的信，于是又问：“你们姑娘跟齐玉郎接触，可曾有过书信来往？”
翠儿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冯山长。
冯山长默默地叹了口气：“说吧，人都没了，我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的。”
翠儿得了这话才敢说：“有过的。姑娘跟齐公子有时候会写诗传情。奴婢看不懂诗，但姑娘每次都到齐公子的诗，都会坐在书桌前一直读，然后自己也会写。每次都很开心。”
第2253章 字迹不同
“姑娘很珍惜齐公子每次写的诗，特意让奴婢在里衣上缝了一个口袋，她把她最喜欢的两首放在口袋里。姑娘说，这样他们的心就能一直在一起了。”翠儿顿了顿，说这话时还往冯山长那边看去。
冯山长脸都黑了。
说实话，他觉得他们冯家的家教是真的很严，作为冯家的姑娘，那就该知书达理，知廉耻。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了？让小四跟未来姐夫勾搭，还在出嫁之前做出这种行为。
丢人，真的是丢人，说出来就丢人！
若不是现在人都已经没了，他真的是很想把冯四姑娘给逐出族里，免得带坏了冯家其他人的名声。
冯山长上前一步，拱手道：“还望公主体谅，让人不要记录下这么一句话来。”
顾芯点头：“嗯，好。翠儿你去将你家姑娘放在口袋里的信件取出来吧。”
翠儿一惊，有些惶恐的看向顾芯。
顾芯懂了，这丫头估摸着是害怕了，她只有让郑秋代劳了，这会儿郑秋估计也给人把衣裳脱了吧。
很快，翠儿说的那两首诗便被拿了过来。
只是，冯四姑娘身上失血过多，血侵染到了衣裳里，这两封情诗也未能幸免，已经被染了血迹了。
不过，还有一些能够看清的字。
内容顾芯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这字迹，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从怀里拿出刚才给冯大太太和冯二太太看的齐玉郎和冯三姑娘的书信，放到桌上摊平了对比。
越看她眉头皱得越紧。
“冯山长，麻烦你过来看一下。”顾芯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这两份据说是出自同一人的字迹其实并不是，只是仿写得很真而已。
顾守信就会模仿别人的字迹，自然是教过家里几个孩子的，顾芯自己也会仿写别人的字迹，但达不到以假乱真，毕竟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学习，不像顾守信那样，有上辈子几十年的经验。
所以，她不确定，她要让冯山长过来看一下。
冯山长走到顾芯跟前，看了一眼桌上的两封信，只一眼，他就不想看了，这是他冯家女儿与别人私相授受的证据呀，他哪有心情看。
“公主，在下看完了。”冯山长道。
“发现不妥了吗？”顾芯没察觉到冯山长的异样，还盯着两封信看，听到冯山长的话，头也没抬的问道。
“嗯？”冯山长一愣。
顾芯抬头，皱眉看向冯山长。
冯山长有些不高兴，他哪能没有发现不妥？这两封信上的内容都不妥，芯芯公主这不是为难他吗？故意让他来看，恶心他。
“冯山长，我不是让你看信的内容，而是让你看字迹。你仔细辨别一下，这是不是同一人的字迹。”顾芯回过神来，解释道。
“字迹？这不是齐玉郎的字迹吗？”冯山长恍然，然后这次仔细看了，然后纳闷道。
“冯山长真的觉得这两封都是齐玉郎的字迹吗？你看这两个相同的字，在最后收笔的时候，是不是有些不一样？”顾芯指着其中一个念字，说道。
第2254章 再审雀儿
冯山长仔细辨认，然后又照着顾芯的方法把两封信件相同的字用来对比，再找不同字的相同笔画。
越看他越觉得顾芯说得没错。
然后他分别把两封信拿出来单独看，单独看的时候的确不会觉得有不一样的地方，可对比一看，注意某些笔画，还真的能够看出不一样来。
特别是在一个笔画收尾的时候，仔细看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冯山长诧异的看向顾芯。
顾芯道：“我认识会仿写的人，仿得特别好，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可明显，这个仿写的人并不能。但他的技术也很好，一般人看不出来。这其中一封是齐玉郎写给冯三姑娘的信。所以，现在有两个结论，要么，这两封信都不是齐玉郎写的，要么就是其中一封是齐玉郎写的。我听冯大太太说过，齐玉郎启蒙之后，是在冯家的族学跟着念书的，不知冯山长对他的字迹可熟悉？”
冯山长皱着眉头，又把两封信仔细看了一遍，摇摇头道：“单看，都会觉得是玉郎的笔迹。可是对比起来，在下也的确是分不清到底那一封才是玉郎的笔迹。”
顾芯抿抿嘴，道：“来人，去冯大太太那儿将雀儿带来！”
翠儿和柳儿两人依然跪在地上，顾芯并没有叫她们起来。
对于刚才总结出来的两个结果，顾芯更加倾向于后者，这其中一封是齐玉郎的笔迹，另外一封是仿写的。
作为齐玉郎的亲姑姑，冯二太太刚才一看就认出了，而做了一辈子学问还曾是齐玉郎的师傅的冯山长也在第一时间觉得这是齐玉郎写的。
那么，仿写之人那就是很熟悉齐玉郎的人，在她手里，至少有齐玉郎的一本册子那么厚的手笔，不然不可能模仿得这么像。
还有一点，齐玉郎学富五车，今年会考很有希望能够中进士的，以他弱冠之令能达到如此成就，他在学习上肯定是下了功夫的，这样的人，在字迹上绝对不会马虎。
齐玉郎的那一笔字很好，在众学子中当是佼佼者了。
能够模仿这样一笔字的，自身的学问应当是不差的。
顾芯眉头越皱越紧了，这个案子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此刻已是下午了，从早上准备离开栖云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了，顾芯的大脑一直没有停歇过，哪怕吃了一颗玉珠子，她这会儿也感觉有些累了。
“奴婢见过公主，见过老爷！”很快，雀儿就来了。
“雀儿你之前说，齐玉郎给冯三姑娘写信，都是你从狗洞那里取的，一次都没有见到过送信的人，可是当真？”顾芯没有多言，直接问道。
“是，是这样的。”雀儿一脸迷茫的看着顾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原因，她的一双拳头拽得有些紧。
顾芯瞄了一眼她的手，继续问道：“那冯三姑娘让你送的信也是放在狗洞？她从未让你等着看谁人来取？”
“没有。姑娘未曾如此吩咐过。”雀儿答道。
第2255章 人失踪了
“雀儿你会写字吗？”顾芯深深的看了雀儿一眼，问道。
雀儿一愣。
顾芯看着她不说话，冯山长不明白的看着顾芯，他觉得顾芯这个怀疑太牵强了。
冯家姑娘身边的丫鬟自然是能看会写的，只是要达到仿出齐玉郎的字，那真是太高看了他冯家的丫鬟。
别说是丫鬟了，可能冯家才学最好的他的嫡女都达不到这种地步的。
“会的，奴婢会写字。”雀儿说道。
“哦。”顾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因为她看到了门口出现的白二。
她对白二点点头。
白二走了进来，头发都被汗给打湿了，进来前应该擦了脸上的汗的，气也喘匀了：“属下见过三姑娘。”
顾芯：“怎么样？齐玉郎呢？”
白二道：“回三姑娘，齐家公子消失了。”
顾芯眉头再次皱起：“消失了？什么时候的事？说具体点。”
白二道：“属下刚才听命下山，一路赶到齐家，向齐家说明了来意。齐家当时也正在急着找人，听闻属下的来意，反而求属下帮忙找找。齐家人说，齐公子从昨天上午便出门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归家。到了夜里，齐家已经派人将齐公子寻常去的地方都寻遍了，未曾找到。直到现在，还在找。衙门没有二十四个时辰，也不会出动人帮忙寻找的。属下要求去齐公子的书房里查看，并带回了齐公子的手稿以及书桌上的书籍。一同消失的，还有齐公子的随从。之后属下带着东西离开齐府，没有立马回寺里，折返去看。齐府没有说谎，的确整个府里都慌了，不像是特意做出来的样子。属下这才折返。”
冯山长插了一句：“昨天夜里齐府管家是来过我们家询问了一次，当时是我们家管家接待的，听说是齐玉郎夜班未归，因为家中儿女的事，我们双方最近都不怎么见面，在下也未曾多想。原来……”
顾芯摸了摸下巴，不知怎的，在白二说到齐玉郎消失了她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刚才在西边林子里的推断，另外一个死者会不会就是齐玉郎？
因为冯四姑娘是一直在冯家的，直到入夜，凶手根本无法逃过耳目把人专门弄到西边林子杀掉了，再送冯四姑娘回去。这在时间上是达不到的。
虽然顾芯有种冯四姑娘就是在西边林子被杀的感觉，可这事放在她身上，她也不一定能够做到。
况且凶手也不一定比她厉害，不然的话，为何要如此迂回的杀人？
顾芯感觉脑海里的线索乱了，她突然就理不清了。
“三姑娘，属下回来时，遇到了衙门的人，属下已经让衙门的人去告诉刘大人，让刘大人派剩下的人帮忙找齐公子。还望公主原谅属下擅作主张！”白二又道。
“无妨。本就该是的，现在我这里是需要找到齐玉郎的，刘大人没事做可以带人搜一搜的。”顾芯摆摆手，并不介意白二的擅作主张，她巴不得刘大人马上把齐玉郎找到给她送来。
第2256章 不对
案子陷入了僵局，此刻就等着郑秋那边的验尸了。
如果冯四姑娘被发现的地点不是在冯家，那还好说，可以去现场看一下的，可这么远，去冯家查看这一来一回到了半夜可能才能有结果吧。
一来一回？
冯四姑娘是天黑之后就寝的，现在这个天，黑得比较晚，昨晚天黑的时间差不多在戌时正点。
翠儿说听到冯四姑娘的屋里有动静大概是在半夜，假设那个时候是凶手送冯四姑娘回冯家，给个最长时间的假设，在寅时，那这之间的时辰也不够凶手带着一具尸体从栖云寺回到冯家的。
更何况，若是乘马车，晚上肯定是有动静的，但昨夜守门的僧人说了，一夜都没有什么动静，只有鸟兽的声响。
所以，冯四姑娘不是在西边林子里遇害的。
那杀害冯三姑娘和冯四姑娘的就不是一个凶手了。
可是，她心里的直觉告诉她，就是一个凶手。
顾芯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快要炸掉了。
“三姐，小秋让你过去一下。”这时，顾恩在门口喊顾芯。
顾芯赶紧往隔壁停放冯四姑娘的房间里去了。
郑秋正在给冯四姑娘进行缝合，脸上还带着面巾，头发也包起来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顾恩跟着顾芯进来，很自然的接过了郑秋手里的工具，放好了又去给郑秋端了一盆水来。
顾芯一颗心都在案子上，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更加没有注意到，顾恩此刻脸色有些发白，但双眼亮晶晶的，看郑秋的眼神满是崇拜。
“冯四姑娘的死因是中毒，并不是失血过多。她临死前被撞到了头，被撞到时人还未死。死亡时间跟冯三姑娘一样，中的毒跟冯三姑娘一样。她的胃里也有跟冯三姑娘一样尚未消化的糕点。”郑秋洗了手，一边熏手一边对顾芯说道。
“怎么会？如果她们姐妹是同时被杀的，那么冯四姑娘是如何被运回去的？而且，死亡时间离冯四姑娘的丫鬟发现她房里动静的时间相隔并不长，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有两个凶手，一个送冯三姑娘回来，一个送冯四姑娘回来，那也对不上呀！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尸体从栖云寺送回冯家的。”顾芯下意识地道。
郑秋抿抿嘴，这个不是她考虑的范围了，无法给顾芯解答。
“还有其他发现吗？”顾芯沉吟了一会儿，又问。
“冯四姑娘身上有多处勒痕，不像冯三姑娘那样身上多处殴打的伤痕。而且她身上的勒痕应当就是这两天的，准确的说是，昨天晚上的。”郑秋指了指还没穿上衣裳的冯四姑娘的尸体。
顾芯看去，的确是很多勒痕。
“有生前的，也有死后的。刚才冯山长说冯四姑娘闺房的房梁上有绳子绕过的痕迹，不排除凶手是从屋顶用绳子将冯四姑娘吊着放下的。”郑秋说道。
“不，不对。如果凶手是从屋顶将人吊下，可以是脖子，可以是身子横着，但她身上这些勒痕太多了，不像是简单的从屋顶吊下。”顾芯立马反驳。
第2257章 地形图
“也许是因为凶手需要稳稳的固定住死者，以免落下之后发出更大的声响，惊扰了他人。是以才将死者捆绕如此严密。”郑秋想了想，也只想出了这样一个解释。
“不，不会的。凶手既然能够从冯家带走冯四姑娘，不走门，而走窗，那说明他的力气，不，可以肯定的是凶手习武。”顾芯举起一根手指，顿了顿，又伸出一根手指，“其次，这个人冯四姑娘肯定是认识的，是愿意跟他出去的，所以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挣扎或是发出动静。”
“那要是用药物迷晕了冯四姑娘呢？凶手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将人带走？”顾恩也陷入了顾芯和郑秋的推理中。
他到了之后，已经把这个案子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一遍了。
“有这种可能性，但是如何解释冯四姑娘胃里的糕点，她所中的毒。糕点这个东西，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吃，还能强迫喂进去？又不是水。”顾芯沉吟道。
“可以是迷晕了，带出去，人清醒了，再发现是认识的人呀！”顾恩道。
“花这么大的功夫做什么？冯四姑娘在冯家并没有被饿着，不存在说饿得不管谁给的东西都吃是吧？如果被迷晕了带出去，醒来之后，还能够吃下凶手给的糕点，那说明两人的熟悉程度不一般的。”顾芯反驳道。
“两个死者所中的毒是一种，从未消化的残渣来看，吃的糕点也是同一种。我觉得我们可以从糕点入手。”郑秋已经收拾完毕，说了一句。
“冯家女眷在此住了不止一天。这个天气，糕点也放不住，所以，不存在是莺儿之前做好了放在家里的。还有一点，就是昨晚要吃到莺儿做的糕点，那冯四姑娘必然来过栖云寺，又或者是栖云寺里有人把糕点带了出去，而且是晚间离开才有可能得到这个糕点。昨夜离开栖云寺的人跟冯家没有任何关系，冯家所有人都未曾在晚间离开过栖云……不，不……”顾芯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如果说，她昨晚想要离开栖云寺的话，寺内的僧人根本发现不了她。就像是凶手把冯三姑娘拖出去虐杀了，又带回来，僧人们也是没有发现的。
可是，晚间离开，在靠近栖云寺的地方不骑马，不乘马车，只靠一双腿走路，走到半路，在栖云寺守门人听不到的地方骑马离开，那到达冯家也已经是夜半了。
顾芯来到一旁的桌子边，上面正好有笔和纸，她提笔沾墨，开始画起了图来。
郑秋和顾恩走过来看她在画什么。
顾芯画的是地形图，很潦草的，但是对距离的比例掌握得很好。
“爬上山来，正常速度需要两个时辰，下山要稍微快一些。从山下回到城中需要一个时辰，城里子时正点关城门。冯家在这里，凶手要把冯四姑娘带出冯府杀害，可是……不，也许是在冯府内杀害的，并不出冯府。凶手做这一切只是障眼法而已。”顾芯放下笔，自顾的说道。
第2258章 假设
“三姐你是说凶手是故意让我们以为两个死者是在一起死的？然后又制造出不可能发生一起死的现象，让案情陷入僵局？”顾恩问道。
“不，我觉得不是。”郑秋否定了顾恩的说法，说道，“我觉得凶手就是明目张胆的这么做，并不是障眼法。只要我们找到了其中的一个点，所有的问题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关键点是什么？”顾恩问道。
“我们来做个假设！”顾芯想了想，说道，“我们就假设凶手为同一人。他跟冯三姑娘和冯四姑娘都是认识的，他有帮凶。然后在帮凶的帮助下，冯三姑娘和冯四姑娘被带出去了，至于是凶手在帮凶的协助下自己带走两人，还是两人直接是被帮凶带走的，也可以假设成两种情况。”
“一，冯府里和栖云寺里皆有帮凶。到了跟凶手约定好的时间点，帮凶就把人给弄出来了。然后凶手在西边小树林等着。因为姐妹俩的胃里都发现了带毒的糕点，那说明，不管是帮凶还是凶手，都是不会让姐妹俩起疑的。什么情况下，争夺一个男人的两姐妹能够坐在一起吃糕点呢？而且，从两人的尸身上来看，冯三姑娘是被虐杀的，那咱们可不可以猜测，冯四姑娘其实要跟凶手更熟悉一些呢？”
“二，帮凶协助，凶手亲自把人带出去。那凶手就等于是昨夜忙了一夜。先到府城将冯四姑娘给带出来，再回到栖云寺将冯三姑娘给带出去。府城的城门是子时正关上，冯四姑娘入夜便歇息了。在酉时到子时前这个点，如果快一些的话，凶手是能够赶去冯家将人带走的。子时出城，又多带了一个人，那么，回到栖云寺的西边小树林绝对会超过三个时辰。所以，凶手亲自带冯四姑娘上山这一点被否定了。”
“根据假设，那就是帮凶带着冯四姑娘出城上栖云寺到西边小树林。这个时间点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出在，如何在夜半时分将人给送回去。根据小秋验尸的结果，两人若是在同一地方同时遇害，那么，咱们就需要找到凶手是如何将人在短暂的不可能的时间内送回冯家去。”
顾芯指着自己所画的图，在栖云寺，冯家两处点了点。
“三姐，这个除非有二姐以前给咱们讲的高空速滑，不然绝对做不到。”顾恩看着图纸上的地形，顾家孩子学画那都是从顾守信和蔡小莲那儿学的，顾恩看顾芯的图可比郑秋要看得明白一些，所以脑海里一下子蹦出了曾经顾念给他们姐弟说过的速滑。
顾念说，她听人说，有个地方有人很喜欢玩刺激的游戏。用很牢固的绳子连接着高低处，然后体验者从高处滑落低处。
顾恩是看到了栖云寺这座高山，又想到了下边的一座小山。
如果用这种方法的话，就省去了从栖云寺下山的时间，直接把尸体给滑下去，下面要是有人接应的话，就能够在短暂时间内将人给送回了。
第2259章 再有发现
“那是什么？”郑秋不知道顾恩说的是什么东西，于是好奇地问道。
顾恩就指着顾芯所画的图，给郑秋讲了一遍顾念曾经说过的事。
“真的有地方能够做到吗？普通人也可以体验？”郑秋惊讶地问道。
“我也未曾见过，小时候听二姐讲故事的时候知道的。二姐以前喜欢到处跑到处玩，认识挺多能人异士的，所以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顾恩被郑秋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感觉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
“如果这这个山头找一个固定点，再在这里找一个固定点，中间套一根牢固的绳子……可是，昨天有很多人来往栖云寺，这绳子是怎么做到没有让人发现的呢？”顾芯跟着顾恩的思路走了一下。
“如果这个想法真的是可行的，只需夜里帮凶将冯四姑娘带上山时，在矮山头这边把绳子拉一下就行了。白天的时候只要固定好高的这一点，放下绳子，到了夜间，在下面直接拉着绳子往矮的那边去，就不会有人发现了。”郑秋道。
“对哦！”顾芯眼睛一亮，“当初我们一起围神女山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先几个人去固定绳子，甩下来，然后大军攀爬绳子，躲开神女山上的守卫！”
“公主，公主，白侍卫那边有发现！”这时，一个衙役气喘吁吁的跑来，大声道。
“白衣找到了什么？”顾芯立马问道。
“回公主，白侍卫在山顶发现了血迹，还有一套带血的衣衫。白侍卫让小的来告诉公主，带几个丫鬟过去，确认一下那套带血的衣衫。白侍卫怀疑，那套衣衫是冯三姑娘的。”衙役答道。
顾芯看了眼郑秋，又看向顾恩。
顾恩提出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确认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可以推断出冯三姑娘和冯四姑娘死于一个地方了。
“走！”顾芯叫上顾恩和郑秋，走到门口又吩咐王胖子，“去让冯大太太把几个姑娘的丫鬟全部叫上，跟着去白衣那边。”
王胖子激动的点头，立马去办了。
过了这么久，天快黑了。
等顾芯和顾恩还有郑秋到达白衣那儿时，天已经暗下来了，有的衙役已经准备活把了。
白衣所在的地方是一块平地，也的确是唯一一处比栖云寺寺庙所在的地盘要高的平地了。
四周都是大树，最大的需要三个成人合抱。
顾恩一过来就去看最大的树了：“三姐三姐，你们快来看，这棵书上有被绳子套过的痕迹。”
顾芯跑过去一看，的确是有痕迹，而且绕了不止一圈，看这深度，还有可能不是绳子，加了其他的硬物的。
“恩子，白衣，你们立马下山，去矮山那边查看。恩子你懂看什么的。”顾芯立马吩咐道。
白衣还不知道他们推论出什么来了，但他还是猜到了应该有什么重要的线索，直接让人牵了两匹马过来，跟着顾恩马不停蹄的下山了。
他们刚走，冯山长就带着冯家几个姑娘的丫鬟出现了。
第2260章 隐秘的山洞
“公主，可是有什么发现了？”冯山长急匆匆的问道。
“有发现。”顾芯点点头，然后看向雀儿，问道，“雀儿，你来认认，这可是冯三姑娘的衣裳？”
雀儿看向血衣，走了过去，然后蹲下来。
有衙役拿着火把走近，给她照亮一些。
雀儿看了半天，道：“回公主，奴婢不敢确定。这衣裳沾了这么多血，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顾芯挑挑眉，又让其他几个丫鬟去辨认。
“三姑娘的衣裳吧，这裙摆之前被石头给挂了，都抽丝了。”
“好像是，三姑娘昨天走路是被绊倒了，咱俩还去扶了呢，就是没来得及说。”
有两个丫鬟小声耳语，声音很小，但是被顾芯听到了的。
顾芯认出这两人来的，是冯大姑娘和冯二姑娘身边的丫鬟。
她再次看向雀儿，问道：“雀儿，你真的无法辨认吗？”
雀儿手抖了一下，道：“回公主，奴婢记起了，昨天姑娘走路的时候被石子给绊了一下，裙摆被勾到了，当时姑娘心情不好，奴婢也没提，想着姑娘每天都会换一身衣裳的，所以，奴婢也忘了，现在想起来了。”
顾芯勾了勾嘴角，雀儿怕是不确定自己能够听到那两丫鬟的小声耳语吧！
呵，真有意思，这雀儿很有可疑呀！
可能不是凶手，但有很大的嫌疑是帮凶。
“公主，锦书的衣裳怎会在此？不是说锦书身上的伤并不足以流这么多血的吗？为何此身衣裳染满了血迹？”冯山长疑惑地问道。
“冯三姑娘没有流太多的血，可冯山长，你可是亲眼看到了冯四姑娘的尸体的。你说，如果她们同时在同一个地方被害，冯三姑娘的尸体会不会沾染伤血迹？”顾芯反问。
“这，这怎么可能？”冯山长一惊，然后道，“锦书死在栖云寺旁，若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被害，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把人送回冯府的。”
“来得及的。只要不走栖云寺下山的那条路！”顾芯摇头说道，“冯山长可以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就能够知道到底来不来得及了。”
“公主，这边有发现！这里有个山洞！”突然，府衙的捕头陈鹏远老远的就在大喊。
“走，我们去看看！”顾芯叫上郑秋，又从一个衙役那里拿了一个火把，往陈鹏远那个方向去了。
山洞距离平地这边有些远，走了好一会儿才到的，到了这边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这个山洞十分隐蔽，周围都是被陈鹏远带着衙役砍掉的杂乱无章的灌木丛以及各种藤蔓，就连山洞口四周都是藤蔓，被陈鹏远把洞口给砍出来了。
跟着陈鹏远的衙役早已经进了山洞，洞内一切都十分清晰。
顾芯和郑秋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一个已经灭掉的火堆旁，躺着一具男尸。
男尸身上衣衫不整，脸上多道划痕，头发凌乱，有些看不清面向。
陈鹏远正在把男尸的头发给顺到两边，想要看清楚男尸的长相。
“齐家玉郎！”突然，陈鹏远惊呼出声。
第2261章 珠子
顾芯和郑秋赶紧走了过去。
“公主，这是齐家公子齐玉郎！”陈鹏远难以置信的抬头，给顾芯说道。
“你确定？”顾芯看着面目全非的男尸，确认道。
她不认识齐玉郎，也没有见过，但地上这具男尸的脸，被刀划了很多道伤口，已经血肉模糊了。
所以，她要向陈鹏远确认，这种样子认错人是很有可能的。
“卑职确认。”陈鹏远把男尸翻了一面，露出了后脖子，指着脖子上的一道疤说道，“这刀疤是卑职失手所为，所以卑职十分确认这就是齐玉郎齐公子。当初卑职追贼的时候，不小心误伤到了齐公子。齐公子非但没有责怪卑职，还帮忙去衙门做了证人。这道伤，卑职花了银子买了宫里流出来的血痕膏给齐公子，齐公子知晓卑职家中并不富裕，收下了卑职的血痕膏，同时也从其他方面帮助了卑职。”
“小秋，你看是在这里验尸，还是将尸体送回寺里？”顾芯点点头，然后转头问郑秋。
“将他抬回寺里吧！属下跟人先回寺里，公主在此寻其他的证据，可好？”郑秋想了想便做了决定。
“好。”顾芯点头，又对陈鹏元道，“陈捕头，你安排人将尸体送回去，留下与我一起查看现场！”
陈鹏远叫来了人，简单的做了一个架子，将男尸抬着，郑秋跟在他们身后一起离开了。
顾芯环视着这个山洞，山洞并不大，里面有动物的分辨，也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她找到了几大圈麻绳，在麻绳里面有一种特别细又特别结实的东西，不用多想，这肯定是用来绑在树上运送尸体下山的工具。
“陈捕头，你来看，这是人的血迹还是动物的血迹？”顾芯在角落的稻草堆里发现有些稻草染了血迹，立马把陈鹏远叫了过去。
顾芯觉得这个捕头能力不错，办案经验该是很丰富的，应当是知道怎么辨别动物的血迹和人的血迹。
陈鹏远走过来，仔细辨认之后，倾向于是人的血迹。
突然，火光照耀下，稻草里有东西反射了光出来，就一瞬，被顾芯捕捉到了。
顾芯蹲下，扒开稻草，捡起反光的东西，一看，是一颗玉珠子。
当然不是她手里能够按出来的玉珠子，而真的就是宝玉打磨成的珠子。
晶莹剔透，在光亮下还会反光。
珠子上面染了一点血。
顾芯拿给陈鹏远看：“你让人再到处找找，看能不能发现这样的珠子。”
“公主，捕头，这里有一颗。”顾芯话才说完，有个眼尖的衙役就在一旁的石堆里发现了一颗。
“捡过来！”顾芯道。
衙役把珠子捡起，走了过来。
顾芯拿着两颗珠子对比了一番，确认这就是同一个首饰上面掉落下来的。
“再找找，看还能不能找到。”顾芯吩咐道。
于是，洞中的衙役们都开始寻找珠子了。
顾芯脑海里梳理着案情，看着刚才齐玉郎尸体躺着的那个地方，同时死了三个有纠葛的男女，这是蓄谋的情杀，还是其他？
第2262章 找珠子
如果是蓄意的情杀，那凶手会不会是这纠葛的感情中的另外一个？
如果不是，那这三个死者为何会同时被杀？
顾芯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杀人，而且从冯家人的口中也能得知，冯家姐妹俩除了她们自己因为一个男子闹得不可开交以外，其他是没有仇人的。
三人的死状都比较惨，那么冯家姐妹不可能因为受齐玉郎的牵连而被误杀。
“陈捕头，你立马派人去请齐家的人来认尸，还有记得带几个平常对齐玉郎了解多的人来。”想到这儿，顾芯就吩咐陈鹏远去找齐家的人来询问了。
齐玉郎的日常，可能作为亲姑姑的冯二太太都没有那么了解的。必须得是经常跟在他身边的人。
对了，刚才白二说齐玉郎和他的随从从昨天早上出门未归，那齐玉郎的随从呢？
“是！”陈鹏远找了一个速度比较快的衙役赶去了。
然后又带着人开始找珠子。
整个山洞里，除了一具男尸以外，就找到了掺杂着特殊材质的麻绳，以及这些珠子。
最后，翻遍了整个山洞，角落各处也寻找了，一共找到三十几颗，以及同珠子串在一起的锁扣。
只是，串珠子的那根线却是什么也没找到。
“看看外边吧！实在找不到，咱们回去串好了让丫鬟来认，到底是他们三谁的。若谁的都不是，那就是凶手或是帮凶的了。”顾芯看着外面星星点点的火光，叹了口气，说道。
“公主，陈捕头，寺中僧人送了饭菜过来了。”有衙役来了汇报。
“好了，大家先去吃点东西吧！忙了这么些时辰，吃饱了才有精神再继续！”顾芯拍拍手，招呼着大家一起先去吃东西。
她不是很饿，自己拿着火把在洞口周围寻找。
王胖子给顾芯拿了一壶水来，摇头感叹：“三姑娘，你这太勤奋了吧！你还是过去吃点东西吧，把你给饿坏了，我怀疑我跟着你进京了要被顾大人和陆世子收拾呀！”
顾芯接过水囊来，仰头一饮而尽，擦了一下嘴角，笑道：“王胖子，我告诉你啊，你不仅要被我爹和我未婚夫收拾，你还要被我爷爷奶奶，我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以及家中几个兄弟给收拾。你就做好准备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内，接受来自我家男女老少们的挤兑和欺负吧！”
王胖子：“！”
顾芯看到他这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王胖子委屈地道：“三姑娘，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顾芯摇摇头：“来不及了，你已经上了我这条贼船了。再说了，这些年我都没有带人在身边过，好不容易看上了你，你得觉得是荣幸知道不？跟着我，保管对你好处的。”
王胖子委屈的看了顾芯一眼，不想说话。
顾芯踢了他一脚：“别想逃走，别想跟我耍花招。现在，立刻，马上在这周围给我找东西。一根串珠子的链子或是绳子。珠子就这么大一颗，你自己看着找。”
王胖子凑过去一看，眼神亮了。
第2263章 我认得
“咋了？你这小眼神突然发亮了。”顾芯诧异地看向王胖子。
“三姑娘，我认得，我认得这个。”王胖子激动地道。
“你认得？都散了你还认得？”顾芯有些不相信。
像这种珠子是很常见的，串成一串要是有特殊的印记，还可以说能够一眼认出来，但分散开来是如此的普通，而且一看就是姑娘家的，王胖子是怎么认识的？
“认得，真的认得。三姑娘你给我。”王胖子从顾芯手里拿了两颗珠子，把锁扣也拿了过来，直接把自己手里的火把递给顾芯，“三姑娘给我仔细照亮。”
顾芯：“？”
嘿，这死胖子还指使着自己做事了？
虽然这么想，但顾芯还是照做了。
“三姑娘你看。”王胖子再次确认了一番之后，把珠子捏起来，放到火光下，“你看这珠子是不是变颜色了？”
顾芯看去，好像是哦，刚才是莹白色的，现在竟然带些粉色了。
“你再看。”王胖子又转了一个角度。
顾芯眼睛都睁圆了，这，这又变色了。
“这是月初时，在珍宝阁出现的一件珍品。我还跟人抢来着，结果没有抢得过。财力不佳呀！”王胖子摇头感叹，“没想到被冯家的姑娘抢到了。不对呀，我记得当时是一个男子买的呀！”
“你确定真的是在珍宝阁买的？其他地方没有吗？”顾芯问道。
“确定呀！珍宝阁的老板说的，这是他们今年年初去金南州那边拿的货。金南州那边出货不多，他好不容易抢到的一条。说是整个泰州府，仅此一条。其余的流落到了江南，京城都没有的。一共只有四条吧！”王胖子叹了口气，“我好不容易想着给我娘子送个东西来着，就被人抢了呀！那该死的臭男人，你说说，他咋就这么不识相？我为我娘子买个礼物容易吗？成亲几年好不容易想到买一回的，就这么被人给抢了。我真为我娘子不值呀！”
顾芯扯扯嘴：“我也真是为你娘子不值哦！娃都能跑了，你竟然第一次想到给你娘子送东西？你娘子不是你岳家亲生的吧？不然怎么把自己闺女嫁给你这个混账了？”
王胖子绿豆眼亮闪闪的，使劲点着他的大脑袋：“哎呀三姑娘你可是真的很聪明哦！我娘子还真不是我岳家亲生的。我娘子是我岳父岳母收养的女儿，他俩一直没生孩子，本打算把我娘子当宝贝的，结果，我娘子三岁时，他俩就生了儿子，一连生了好几个儿子了。但我娘子还被宝贝的，因为岳父岳母儿子多，女儿还就只有捡的这一个哦！”
顾芯一愣，然后无奈地笑了。
她带这么个活宝在身边干啥呢？查案这么严肃的事情，是让他来搞笑的吗？
“三姑娘，你不要不信我。你看这锁扣，这上面刻着兰花是不是？人家珍宝阁的老板说了，梅兰竹菊，金南州的工匠特意这么打造的。所以，这绝对是我看到的那一条，一定没错的。”王胖子再次肯定道。
第2264章 化成灰我都认识
“如果不是这兰花，还可以说是江南那边的三条流入过来了。但恰恰是这兰花，让我确认了这就是珍宝阁那一条！”王胖子又补充道。
“那你记得跟你抢的男子是谁吗？长什么样？”顾芯问道。
“那肯定是没有我长得好看的，像根晾衣杆似的，又白又……”在顾芯的眼神威胁下，王胖子闭嘴了。
“你再不着调，小心回京了我给你扔到皇家学院去。我给我爹说了之后，我爹可不管你年纪合不合适的哦！”顾芯威胁道。
“不不不，我错了，三姑娘我错了。我老实说，那男的看起来就像书生，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随手就是一叠银票拿出来，该是家中富裕的吧！”王胖子说道。
“你不是说你姑父在泰州当了几年知府，你对这边的有钱有势的人都认识吗？这位你不认识？”顾芯又问。
“不认识。我敢说大多数人家的这个年纪的公子我都认得，我记性很好的。但这一个我还真不认得。”王胖子摇头道。
“你认得齐家玉郎吗？”顾芯想了想，问道。
“齐墨玉那孙子呀！咋不认得？他化成灰我都认得的。”王胖子一愣，然后愤愤的说道。
他还不知道刚才陈鹏远认出尸体是齐玉郎了。
“是吗？早知道让你来认尸了。你俩有啥仇啥恨的，他化成灰你都能认出来。”顾芯笑问。
“他害我被我姑父收拾了一顿。不就是念书厉害了些吗？有啥了不起的，能有顾大人牛？”王胖子嗤之以鼻，顿了一下，睁大了自己的绿豆眼，“啥？公主你说啥？啥叫认尸？刚才山洞里发现的尸体是齐墨玉那孙子？”
“我反正是不认得的。陈捕头说是。那尸体脸上被人划了很多刀，都已经血肉模糊了，陈捕头根据他后脖子伤的伤认出来的。但我还是让人去齐家把人叫来认尸了。要不，一会儿你去小秋那里看看，血肉模糊还是比化成灰好认一些。你从这里回寺里，肯定比齐家来人快的。”顾芯道。
“不不不。”王胖子摆手又摇头，“都血肉模糊了，我才不去看呢！我怕一会儿我睡不着。不过，咋就死了呢？我还想让他看到我辉煌的时候呢！咋就死了呢？”
顾芯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火把递了一个给他：“好了，走吧，既然知道了这东西的出处，也不必找了。不过，路上注意一些，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王胖子接过火把，把珠子和锁扣放到了顾芯的袋子里，然后拿着火把在前面开路。
边走边问：“三姑娘，陈鹏远那厮真的肯定是齐墨玉那孙子吗？”
顾芯点头：“嗯，他说齐玉郎后脖子上的伤是他伤的，他认得出来。”
“那估计就真是了。这事我还真知道，三年前陈捕头干的这事儿，我在姑姑姑父那里听说了，开心极了。”王胖子说着又感叹了一句，“这孙子烦人是烦人了一点，可也不至于该死呀！凶手到底谁呀，一下子直接杀了他这个负心汉和人家两个姑娘。”
第2265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对呀！到底是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一下子杀了三个人？”顾芯接了一句。
“三姑娘，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三个这种复杂的关系里，其实还有第四个人？比方说有一个男的，看上了冯家两位姑娘中的一个，本来是很美好的，可是，突然发现，这两姑娘都为齐墨玉要死要活的，这男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把三人给杀了？”王胖子大开脑洞。
“不知道。”顾芯也想过会不会有第四个人，可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有第四个人跟这三人存在着感情纠葛。
“也不一定，有可能是有人看不惯他们这种现象，觉得挺丢人的，就直接给他们送走了。”王胖子又道。
“？”顾芯一愣，然后踢了王胖子一脚，“你的思想有点危险哦！”
“三姑娘，亏你还是陆世子的未婚妻，亏你还是顾小四的姐姐，他俩弄得书局出的书你都不看的吗？”王胖子停下，转头鄙视地看了顾芯一眼。
“！”顾芯想给王胖子一拳了，这厮越来越放肆了。
“我可是看完了的。里面就有一个案子是这样说的嘛。有一个凶手，连着杀了很多不守妇道的女人。你说，那些女人跟他有啥关系，他为啥杀人家？就是因为他看不惯，所以他要替天行道呀！所以，我说的这种情况还真的是有可能的。也许有一个人，曾经遭遇过这样的事，看见了齐墨玉跟冯家两位姑娘的事，心里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于是，他觉得这三人都该死。所以，就出手了！”王胖子举了个例子。
顾芯倒是知道这个案子的，是顾忍杜撰出来的，凶手就是因为遭遇过妻子的背叛，所以，他开始替天行道，把一切背叛丈夫的女人都杀了，只要是他知道的。
可是，这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跟凶手有啥关系呢？
凶手就算是经历过这样的事，那这凶手肯定是三个人中的一个呀，他不能全都给杀了的。
“三姑娘，话说你认得谋先生不？”王胖子的发问把顾芯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谁？”顾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道。
“就谋先生呀！写出这些酣畅淋漓，让人拍案叫绝的故事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先生。”王胖子解释道。
顾芯扯扯嘴。
谋先生，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可是他们家小胖墩忍忍的笔名。
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取了这么长一串笔名，人家读者难得念，直接就叫谋先生了。
没想到王胖子除了是她爹的迷弟，还是她弟的迷弟呀！
“知道呀！但我不告诉你是谁，不会带你去见他的。”顾芯道。
“三姑娘，你这就残忍了。我很喜欢谋先生的，你既然认得，带我见见吧，以后我王守城绝对给你做牛做马不说一句废话！”王胖子就差对天发誓了。
“哼！王胖子，你竟然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对我忠心耿耿，你这么说太打击我了。越是这样，我越不想带你认识了。”顾芯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