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这是一盘死局
“怎么可以为了我们重出江湖!我们不会让你去涉险的!”
“是啊爹,你不能去,你就安心的在家当个酒家翁,让郭罗去,等我生完孩子,给郭家留了后,我立刻就追上去!爹,你这么大年纪了,可不敢在出山!”赛西施也连忙道。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此次代替儿子儿媳前去,但是听到两人这样说,郭老也很欣慰,他抬手拍了拍郭罗的肩膀,豪气干云的道,“好儿子好儿媳!你爹就算金盆洗手的十年,这功夫也没落下,顶你们俩不成问题!儿媳临盆在即,你们实在不能离开,不能断了我郭家的后!”
“大周因为南皇和太子逃婚出走,处处关卡,行路难,所以五湖四海汇聚而来的江湖人皆取道辽东,庄主已经传来消息,七日之后,他就要到沭阳城,你妹妹已经收拾好行囊赶往了沭阳城安排,等庄主一到,我就前去与他汇合,一同北上!”
郭老的声音虽然难掩苍老,但是掷地有声,让人不容置疑。
“爹!”
“爹!”
郭罗和赛西施不依的开口。
“行了!江湖儿女,可别学那些小家子气做派,哭哭啼啼难舍难分的像个什么样子!”郭老见二人眼中担忧非常,当即安慰的开口,“不用担心,听北边传来的消息,那孛儿只斤念身边竟然还带着长生皇的亲卫暗夜军,那可是暗夜军啊,南疆显威,能敌百万雄兵的暗夜军!只是他们现在不知道北蒙内的情势,在束手束脚的不敢发威,我等入了北蒙,只需要助他们查探出内情,真刀真枪的打仗,人家未必就稀罕用得着咱们,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危险!”
暗夜军一战成名,名满天下,听到有暗夜军跟着,郭罗和赛西施稍微松了口气,可还是提心吊胆的。
“二位小友既然到了我家做客,那就不必拘着,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想来饭食一会儿就能备好,待我下了酒窖取两坛好酒换洗一下,咱们好喝个痛快!”说完这些,郭老就往外走去。
只是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周沐和顾长生二人道,“如今外边可不甚太平,二位小友若是不急着走,就在我家住下,如此,待我走后,也能照料一下这小两口!”
郭老的请求有些唐突,可是顾长生知道他是为他们好,她从郭老的眼底,看到了老者的担忧。
郭老也知道这话有些强人所难,是以也没等着二人回复,就转身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担忧不已的郭罗和赛西施,长途跋涉的了这么久,又怀着孕,即便是马车走的再慢再稳,赛西施挺着个肚子也有点儿受不了,是以郭罗让人领了周沐和顾长生下去洗漱,自己也扶着赛西施往后院去休息梳洗了。
到了客苑,周沐和顾长生梳洗一番,见左右没人,顾长生才开口,“念她竟然被逼到不得不祭出风云令,想来北蒙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啊!”
“北蒙王在王城,乞颜部的乱党只需要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就能把她吃的死死的!”周沐一边帮她擦拭未干的长发,一边道。
长发如墨,在他的手里披散开来,让他有点儿失神。
“对啊,只需要挟持着北蒙王,念她就不干轻举妄动,这局棋,不好下,如今看来,确实是死局!”顾长生趴在桌子上,胳膊撑着下巴,一脸担心的开口。
她常听孛儿只斤念提起,北蒙王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如今又落到了那些个狼子野心的族人手里,如今情形如何,还真不好说。
虽然说未得北蒙王传授王位,就是谋逆,可若是真的被逼紧了,万一王城里的人来个狗急跳墙,不惧天下悠悠之口的讨伐,那还真没地儿说理去!
孛儿只斤念的父王就那么一个,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孛儿只斤念势必后悔终身,就算是最后能够报仇,也无济于事!
所以,这个局,是个死局!
北蒙作乱之人,稳稳的掐住了孛儿只斤念的死穴!
“她既然被挡在北蒙边界不得入内,想来是北蒙的人用北蒙王要挟她,不让暗夜军进入,如此,难怪她会动用风云令,寻求江湖人的帮忙!”顾长生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
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她的暗夜军声名在外,北蒙的人不忌惮才怪。
而江湖人不一样,就像这辽东,城门严查江湖人,也就顶多是个不让入内,但是官道之上,江湖人依旧能畅通无阻,无人敢拦,这是江湖人行事的道,天下共识,朝堂江湖互不侵犯!
风云令下,江湖人为了报她昔日之恩,不惜捞过界,想来北蒙的人也不会有所防备。
死局,这个死局要破,就只能打探清楚王城中北蒙王的情形,救出北蒙王,其余的也就不足惧的,顶多就是个以少数人对上北蒙作乱的部族大军而已,但是,不救出北蒙王,一切都不能成行!
孛儿只斤念束手束脚,进退维谷!
这局棋,就无解!
顾长生想到这里,凤眸不由得沉了沉,横塘湖一战,她看在孛儿只斤念的面子上,绕过了孛儿只斤律赤,天下下九重,南陈灭,辽东归附,她又看在孛儿只斤念的面子上,放过了北蒙,就连周沐大军挺进北蒙,都不曾动摇北蒙的根基,看的也是孛儿只斤念的面子!
“北蒙!北蒙啊!”顾长生一个手指敲着桌面,低声自语,“那些个作乱的部族,还真是拎不清,他们以为,我止戈南陈,就是不敢马踏它北蒙吗?有孛儿只斤念的北蒙可以存在,如果北蒙没了她,那么北蒙也不需要存在了!”
因为孛儿只斤念,北蒙才得保全,到底是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此时生乱?
如果孛儿只斤念的父王出事儿,她顾长生定不惜一切,助她入主王帐,问鼎北蒙王位!
可是那样,孛儿只斤念肯定会伤心的,那个耿直煞爽的女子,那个这两年陪她出生入死一路走来的娇艳如花的人儿,顾长生视若家人,不忍她伤心!
屋内的敲桌子声越来越急,可见敲的人心底越来越不平静。
“哎!”周沐叹了口气,安抚的揉了揉顾长生的小脑袋,然后继续给她擦拭头发,“你先别着急,就算是北蒙内乱,但是只要北蒙王不禅让王位,不彻底的撕破脸,他还没有性命之忧,一切都还有转圜之机!”
“要坐稳王位,要让北蒙各大部族认可,要稳住北蒙不乱,作乱之人定要等北蒙王一道传位诏书,如若不然,即便是能杀了北蒙王坐上王位,想必也要面临各大部族的讨伐,难坐安稳,敢谋权,就不是傻子,不会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儿,即便是将北蒙王困在王帐,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恩。”顾长生闻言,点了点头,稍微放心了点,“所以,这盘棋,定生死的那一颗子,就是北蒙王!念她在意的,也是作乱之人在意的!”
顾长生说着,就歪头看向身后的周沐,嘴角微勾,眉眼微弯,“所以说,这个死穴,是念的死穴,又何尝不是那作乱之人的死穴?呵呵……那现在就是比耐心的时候了,比谁坐得住,比谁坐不住!”
“是的,北蒙内部的情势还不明了,现在着急也于事无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结果了,等江湖之人入北蒙,探到了虚实,才能走下一步!”周沐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外面的日头,想必一会儿就要开饭了,便拿起了梳子开始为他家的小女人挽发。
顾长生舒服的趴着,任由他在身后忙活。
这一头长发,她是真的无可奈何,要是让她来打理,她能找个绳子绑起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妖孽,我以前都是留短发的,齐耳短发,精简干练百搭的发型。”顾长生看着镜子里帮她摆弄发髻的周沐,抬手比划了比划。
好怀念,短发的感觉。
长发齐腰,未必就好!
最起码,她尼玛都长发齐腰了,也没嫁出去!
哎!这是个忧伤的话题,顾长生叹了口气,现在想来,那****借着酒劲儿在自家老娘的棺椁前说不想嫁,而周沐二话不说就回了个“好”字,怎么现在想想,那么不舒服呢?
“妖孽,我觉得你最近都心情很好啊!”顾长生歪头,眨着大眼睛望向身后的男人,一如既往的琼枝玉树,就算面具遮着半边脸,她也能清晰的描绘出面具的英俊轮廓,那让万千女儿皆失色的相貌,顾长生看了这许久,都没看腻过。
“别乱动,发髻歪了,出去让人笑话!”周沐将她的头掰正,“我就跟四喜学了这么一点儿本事,你若是不配合,等下歪着发髻出去,丢人别怪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最近是不是心情很好?”顾长生不依不挠的继续问道。
“是。”镜子中宛如神邸的男人嘴角微勾,灼灼其华,让人不敢直视。
第七百七十章 梳妆台到屋门口,好狂野!
前世今生两辈子,顾长生都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心中万头草泥马咆哮奔腾而过,让顾长生整个人都像是掉到巫山云海中一般,爬不出来了!
这!这!
“妖孽,我们等不吃饭吗?”木木然任由周沐帮她整理衣衫,完全忽略了某人接着整理衣衫的空档,又揩了一把油,顾长生失魂落魄的道。
猛地听到顾长生说话,周沐的手一僵,然后继续,将她胸口散落的亵衣系好。
“你不是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吗?”对自家小女人的粗线条倍感无奈的周沐,沉声开口,才刚平稳的呼吸又有些急促了起来。
“可是……我觉得郭家的饭不好吃……”终于,衣服整理好了,顾长生任由周沐给按坐在梳妆台前。
那哪里是不好吃啊,那简直就是鸿门宴啊!
一想到适才抓-奸当场的赛西施也会出现在饭桌上,顾长生就坚信,这尼玛绝壁是一场鸿门宴,有去无回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是,被人看煞羞死的可能性真的比较高啊!
古有看杀卫玠,那是因为人家卫玠是个绝世大美男,顾长生看到那段典故的时候,几度怀疑,其实卫玠是被瓜果迎车给砸死的!
不过这种死法还能名垂千古,她若是羞死了话,大概就要遗臭万年了吧?
古往今来,第一个羞死的皇帝……
得!
她小人长戚戚,祸害一万年的人生理想,大抵就要在这里圆满升华了!
这个悲催!
想到这里,羞愤欲死的顾长生真的很想撞墙,这么想着,她也就真的撞了,脑袋盯着眼前的东西,一脑门就砸了过去。
“嘭!”
一声清响。
顾长生就觉得脑门上传来一抹温热。
“你做什么?要羞死了吗?”头顶传来低沉的笑声,那声音中还有压抑不住的调侃,“放心,你不用撞墙,适才,她没看到你的,我挡住了呢……”
挡住?
挡住个屁哇!
你能挡住人家的视线,还能挡住所有啊?
真当人是傻子,连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看不清么?
尼玛!
这就是掩耳盗铃啊!
被人发现卿卿我我也就罢了,还是尼玛在梳妆台上,这也忒狂野了点儿,不知道人家那单纯的古人小心肝,能不能接受的了!
造孽啊造孽!
才想到这里,顾长生就注意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梳妆镜歪斜的倒着,映着她才刚挽好的简单发髻,桌面上的梳妆用品,早已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
只一眼,顾长生就像是碰到了火一般,弹跳开了!
尼玛,梳妆台!
她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这种款式的梳妆台了,这简直就是万恶的元首啊!马上就要害的她去面对被看杀的险境了哇!
“好了,走吧,再不出去,人就真的要多想了。”周沐看着那个站的远远的,一脸戒备的盯着梳妆台的小女人,一脸宠溺的笑,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呆呆傻傻的顾长生任由他拉着往外走,直到听到客房门开启的“吱呀”声才转瞬回神,一把就抱住了门框,挣扎的低吼,“等下!等下!你让我先缓缓!让我先做好心理建设……”
脸贴着门框,顾长生手脚并用缠在门框上,小脑门轻敲门框,已经被周沐带上了半边面具,她这叩门的举动,发出了有一声没一声的清脆响声。
“呵呵……”周沐也不上前,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倚在另一边门框上,二人相去不过半丈,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个一边以头抢门框,一边单手挠墙的小女人,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及至渲染满面……
“我不想去吃饭!我不想去吃饭!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不想去吃饭!”顾长生一脸欲哭无泪的喃喃自语。
对于一个吃货而言,饭就在不远处招手的诱惑,此时此刻,却远远抵不过她羞愤欲死的心态。
曾经对吃食望眼欲穿,现在,眼下,顾长生对吃食是避如蛇蝎!
“丢人了!这下是真的丢人了!我不想见人了!要不,我去杀人灭口吧!屠了这家满门,是不是有点儿不厚道?那大肚婆还怀着宝宝呢,一尸三命哇,忒残忍……呜……肿么办……”
谁来救救她哇!
万一她被赛西施给拆穿了,认出来她是谁了,然后……
然后她这个南皇的脸往哪里放哇?
“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人的!还能不能愉快的活着了……”
覆着脑门的小面具撞门框,顾长生真的恨不得一脑门撞死!
周沐看的兴致勃勃,抬头看了看西落的日头,摇了摇头,不得不开口,“吾爱,前头的人想来已经等急了,我们如果再不去用饭,就不是丢人不丢人的问题了,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在……”
在干什么?
造人吗?
丫的!
这是污蔑啊!顾长生真的很想把赛西施和郭罗那两口子给抓过来,然后就算祭出巫蛊术,也要把那两人的记忆给消了,呜……
好惨!进退维谷了我去!
“走吧!”周沐上前一步,伸手拉攀在门框上的女人。
“不要!”顾长生低吼一声,拼死挣扎,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要!我不要我了!妖孽,你去吧,那什么,你就说我身体不适。”
“我如果说你身体不适,他们会认为是我不够怜香惜玉……”周沐看了她一眼,幽深的黑眸之中,光火连闪,奕奕然的道。
她身体不适,她不够怜香惜玉?
这是什么意思?
顾长生当即就悟了,然后又是一脑门往门框上一撞,这是明晃晃的在告诉人家,丫的他们纵-欲-过-度哇!
顾长生一想到这种可能,就是一脑门黑线,头顶飞过无数乌鸦!
是了,人的脑洞,总是会无限大的,会根据自己的臆想,猜测出百八十个合乎他们自己逻辑的猜想……
“非去不可么?”两眼泪汪汪,顾长生期期艾艾的问道。
“不去,你就要饿肚子了。”周沐点头。
直接将顾长生想要让给偷渡点儿吃食的希望给打破了。
事关饿肚子的大事儿,顾长生当即就有些迟疑了,是饿肚子还是去丢人呢?
这个问题对顾长生来说,就是生与死的抉择,眼下真的很难选啊很难选!
纠结了一会儿,在周沐的一再催促下,顾长生愤愤然的又撞了下门框,一脸破釜沉舟的道,“尼玛,不就是丢脸吗?丢脸怎么了?我是谁,天生脸皮厚,兔子枪都打不透!再说了,我连岛国行为艺术片我都欣赏过,他们不理解,那是他们见识少,干老娘毛事?拼了!去吃饭!”
顾长生说着,就一马当先的迈开了腿。
周沐见她不再纠结了,自然连忙跟上。
可是,适才还豪气干云的顾长生才走出两步,就一个三百六十度转身从周沐身边划过,人有回到门框边,死巴着不撒手了。
周沐被她这变幻莫测的行动给弄得一愣一愣的,饶是他叱咤战场,都没见过改变主意改变的这么突兀的!
适才的破釜沉舟,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呢?
“妖孽,我后悔了!我不要当勇士,我没有直面惨淡人生的勇气!”蜗牛顾长生死巴着门框,一脸羞愤的道,“你去吧,就说我身体不适,然后,我身体不适,你生龙活虎,他们只会猜想你龙马精神,然后……”
然后死道友不死贫道,让她晚死会儿吧!
“你!你!”周沐无奈,眼瞧着天都要黑了,再让这小女人拖下去,他们作为客人,大概真的要缺席人家备下的接风宴了,这样可不好。
是以,周沐的行动很直接,当即三两步折返,开始把腿脚并用巴在门框上的人往下扒!
“你这样当鸵鸟没用!难道你打算再不见那两口子了?”周沐低声催促,顾长生死不丢手。
“鸵鸟精神,值得发扬,我不见!”
“你不是说赛西施怀的的双生子,我听你的意思,可能会有危险,你真的能做到一直躲着不见?”
“……”顾长生无语,这个,赛西施虽然忒没眼力界了点儿,但是,毕竟是故人,要她见死不救,有点儿困难……
“你再赖在这里,我们还不如一走了之,这郭家左右也没人能够拦得住我们……”
“……”这个主意好哇,顾长生意动。
扒下来一只手,又扒另一只手,然后,才扒下来的手又抓紧了门框……
周沐不敢用大力气,怕伤到她,只能无奈的手脚并用,跟这个死八这门框的女人奋斗。
门框边,两个修长的人影重叠,隐约还能见两人纠缠不清的动作……
“你……你们……”
相携而来再次催促客人去用饭的郭罗和赛西施,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赛西施孕肿的脸上,红绿一片,各种色彩转换了一圈儿,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近乎低语的呢喃,“天……天爷!刚才是梳妆台,现在是屋门口,这两人……这两人怎么净选这种地方……”
这也太狂野了啊……
不忍直视!
门口纠缠的两人听到不远处的动静,也皆是一呆……
第七百七十一章 是你们“做”多了!
顾长生巴着门框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去而复返的那一对小夫妻。
周沐眉头微皱,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好整以暇的整理一下衣衫,就那么站着。
四人隔的不远,遥遥相对。
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准确的说,是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
郭罗和赛西施两口子,自觉再次打扰了别人的好事儿,而且,还是在种主宾的情况下,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就连叫人吃饭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了。
周沐和顾长生,再次被人撞见行为有点儿那啥啥,自然,脸色也都不是很好看!
能好看才怪!
顾长生这次是真的羞愤欲死了!
尼玛,适才赛西施的低语,她听得真真的!
感情,他们的不轨地点,从梳妆台转移到屋门边,再次让人大开眼界了……
“你……我……那个……”顾长生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可是她的语言还没组织好,某个大肚婆就原地一个转圈儿,调头跑了!
那速度,就跟身后跟着才狼虎豹一般,跑得那叫个快!
顾长生伸着手,张口结舌的看着撒丫子就跑的那两口子,很难想象,一个肚子那么大的孕妇,怎么可能泡成这样一溜烟的!
擦!她这被人抓包当场的都没羞走,这两个屡次三番来抓包的,怎么跑的比他们还快?
是以,顾长生当即就不干了,江湖人打扮,没有曳地的裙摆,顾长生脚尖一点,顿时化成一阵风,动作利索的往前追了过去,一边追,还一边急不可耐的喊道,“你们站住!跑什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不是你们脑补的那样的!
赛西施闻言,脚底抹油,抱着大肚子跑得更快了,什么叫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的?
他们想的……明明就是他们看到的那样啊!
“西施你慢点!你慢点!小心闪到肚子!”郭罗焦急的跟在赛西施身后,担心不已。
“你们别跑!你听我说……”顾长生追在两人身后,更焦急的解释。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你别说!你别说!我们什么都没看到……”赛西施抱着大肚子,如躲洪水猛兽一般的直直往前冲。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们只是……只是……”只是什么来着?顾长生语塞,嘴角眼角都是一抽。
丫的,这该怎么说?
这明显的就是越描越黑,不描它还是黑的!
好像,白不了的样子……
“总之,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你们想多了……”终于,顾长生只能话到嘴边说不出的重复着适才的那苍白无力的解释。
“没想多!没想多!我们没想多,是你们做多了……”赛西施一脸羞愤,一边跑一边道。
做多了?
做、多、了!
顾长生脚底下一个不稳,内力一松,一个趔趄,当即就很不雅观的扑倒在地!
这话说的,怎么就那么有歧义呢?
什么叫他们做多了?
他们分明什么都没做!
他们就是那夏娃和亚当,这尼玛刚摘下来苹果,还没下嘴了,就被抓包了好不好!什么叫做多了?
这个锅,他们不背!
周沐奕奕然的跟来时,就看到自家的小女人愈挫愈勇的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往那落荒而逃的两口子追了过去,不由得摇了摇头,一片云淡风轻的跟上……
郭家膳堂,八棱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各种吃食,虽然比不上天宫的精致,很有些家常的意味,但是放在寻常人家中,已经是很丰盛的了。
郭老抱着两个酒坛子,小心的放在了饭桌上,看了看门外,还是没见客人来,招了招手,刚想让伺候的小子再去催催,就见几道身影,风驰电掣的掠了进来……
郭老的心头一紧,直觉的摸上后腰,这才这才看清,率先冲进来的两人不是别个,正是他家儿子和儿媳妇,仔细一看,郭老的心当即就提了起来,焦急的问道,“你俩这是怎么了?怎么脸一个比一个还红?掉进染缸了?”
郭老这么一说,赛西施的脸更红了,红的都快要滴出来血了。
接连看到那样的事儿,就算是江湖儿女,也忍不住面红耳赤。
饶是郭罗,都低下头,掩唇假咳,尴尬的不得了。
“不是你们想……”追来的顾长生才一踏进门,就听到了郭老这么一句话,当即身子又是一个不稳,趔趄的往前有扑了过去。
擦!
这一天到底是得有多么的多灾多难啊!
她只不过是想来郭家蹭点盘缠而已,咋就这么难?咋就弄到了这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事儿了?
一只大手,揽住了顾长生往前扑倒的身子,一把将她给捞了起来,周沐嘴角含笑,望着站在前面疑惑不解的郭老,语气如常的开口,“他们只是听闻夫人肚子里坏的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太过欣喜,才会如此。”
“什么?”郭老闻言,当即激动的一蹦三尺高,整张脸也红了,“这可是真的?真的怀了俩?真的?这是真的吗?”
郭老当即就扑倒自家儿子和儿媳妇儿身前,惊喜的追问着。
郭罗和赛西施面面相觑,脸上还有着羞红,吞吞吐吐,迟疑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呼……”被周沐捞起来的顾长生长长的舒了口气,这话题,可算是别到另一边去了。
庆幸不已的顾长生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就见赛西施吞吞吐吐的指了她一下,然后郭老就像个跳弹一样往她跟前窜了过来,一叠声的追问,“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心有余悸的顾长生直觉的就想要解释,然后就发现跟前的三人,脸色都是一变,就连郭罗和赛西施脸上都突然变得有些苍白。
得知肚子里怀的是双生子,他们其实是很欣喜期待的,然而,这个才说他们怀了双胎的人,现在又这么说……
“呵呵……他是问你,一胞双胎,是不是真的!”周沐低笑,敲了敲眼前呆愣呆愣的小女人。
顾长生闻言,当即回神,尼玛,想岔了,她这还从适才纠结的那个话题中没回神呢!
“当然是真的,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应验过。”顾长生当即就找回了理智,抬眼瞄了一下赛西施的大肚皮。
只一眼,赛西施就往后缩了缩,从脸到脖子,都红的透透的了!
听到顾长生这话,郭老直接跪地上,逮着祖宗天爷保佑的一顿念叨。
顾长生眨了眨眼,看着红的像个煮熟的小龙虾的赛西施和郭罗,长睫毛颤了颤,又颤了颤,然后,突的就释然了……
好吧,感情羞死的可能不是她,而是这俩没什么大见识的纯情小古人!
你看,那两口子都不敢看她和妖孽了,啧啧……
果然是她杞人忧天了,眼前这两口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明显不如她啊!
那她还怕个球啊!
她好歹也是长在红旗下,接受过二十一世纪全面教育的新新人类啊!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脸皮够厚,她身边这个安之若素的妖孽,脸皮也够厚!
所以,结果,不言而喻!
抱着大肚子,低着头一脸羞红的赛西施被郭老祖宗一般的安置在饭桌旁,然后郭老犹没忘记将给了他这么一个好消息的顾长生两人也请了上座。
没错,是上座!
不是分主宾而坐,而是恭敬的请了上座!
郭罗和赛西施都低着头,不敢看上座的顾长生和妖孽两人,两人的脸都是羞红羞红的。
待郭老说了两句体面话,开始动筷子。
顾长生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吃了起来,恩,虽然味道相较于她家小雷子的手艺差了不是一筹,可是勉强也算得上可口,比这一路上吃的那些个难吃的东西好多了,恩,这花雕果然好喝,入口棉柔,后味劲道,回味无穷,都快赶上现代的五粮液了,这也是一大奇迹啊奇迹!
“这位小道友,你真的确定我家儿媳妇肚子里的是……”郭老一边给顾长生和周沐斟酒,一边再次开口问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含着一口菜的顾长生就利索的点了点头。
这都问了多少遍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周沐夹了菜,放在她的面前,顾长生毫不犹豫的大快朵颐。
“这位小道友,你真的通晓妇人事?”郭老忍不住。
“略知……”顾长生在饭食面前,懒得开口。
“这位小道友……”
“啪!”
从上了桌,就被一直追问的顾长生终于忍不住,一把将筷子拍在了眼前的碗上。
桌上的三人都是一愣,郭罗和赛西施一脸惊疑不定的抬头。
“不用问了,我这个人,从不说谎,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顾长生一脸气呼呼的看着郭家三口,然后掷地有声的道,“还有,别叫我小道友,我这辈子注定给道无缘,还不想出家到尼姑!”
小道友小道友,道个皮球啊!
不管是****僧尼道,她都不沾边,她尼玛是朝廷的表率兼领头羊!擦来!
第七百七十四章 护住“裆下”
不过,郭罗见情况不大对头,当即一个闪身到了自家媳妇儿的身后,帮她托着厚重的腰身,心里那个叫苦不迭啊,简直是要死要死的!
而顾长生这边还没完,她摸得很是理直气壮,还不忘点评两句,“耶?软软的,热热的,难道谁把肉包子扔我床上了?”
说到这里,顾长生打了个小酒嗝,一脸笑眯眯的歪着脑袋往赛西施的胸脯看去,双眼亮晶晶。
有点儿小饿了呢!
肉包子。
好好吃的样子……
护在自家媳妇儿的郭罗,看着顾长生的隐在半边面具下眼神变化,出于江湖人的自觉,他的心底,一种不大好的预感,猛地油然而生,顿时悲愤的瞪大了双眼。
天爷!
这个醉酒的女人到底要干甚啊?
“你敢!你敢!不准低头!不准!那是我的!”郭罗暴跳如雷的低吼。
丫的,他真怕自己这喊声晚上那么一米米,这女人就逮着他家媳妇的胸脯啃过去了。
天皇老爷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郭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当即也顾不得会惊动家中的人,暴走的对着客房的方向大吼,“水木兄!水木兄你出来管管你家的女人!她再敢调戏我媳妇儿,我就去调戏你!”
“咳!”
郭罗的这一句羞愤交加的话喊出来,被顾长生巴着不放的赛西施一口口水卡在嗓子眼上,差点儿没噎着自己,当即顾不得身前的顾长生,一脸惊慌的回头,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相公……
天爷,她有没有听错?
她家相公竟然扬言要去调戏一个男人!
这……
这……
莫不是她有孕这九个来月,自家相公真的憋坏了?都已经开始饥不择食不惜断袖了?
那可怎么活?她肚子里的孩儿怎么活?
赛西施的脸色当即就不好不好的了,刚想发作,就觉得肩膀上的重量猛的一沉,还没等她回过头去看,就又觉得肩头一轻。
待她看清楚眼前的场景,那个巴在她身上的小娘子,已然落到了一个修长身影的怀抱里,不仅如此,她还在人怀抱了心满意足的蹭了蹭,打了个小酒嗝,咋巴着小嘴……
这些都不是顶重要的!
重要的是,那小娘子的眼睛竟然是闭着的!
闭着的!
赛西施和郭罗当即就再次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人,竟然就这么睡着了?身为一个女人,放浪形骸的调戏了一个有孕的女人之后,就这么理所当然的睡着了?
而且看她那脸色,还尼玛睡的相当的心满意足!
可是,怎么可以这样?
这女人明明调戏了他家媳妇儿啊!
郭罗觉得,此时此刻,他得说点儿什么,怎么着都得奉劝一下这两位客人,就算做什么羞羞的事儿,好歹也选个不那么眨眼的地方啊!
逐客,那是不可能的,这个调戏了他家媳妇的小娘子,可不能走,这可是事关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呢!
性命攸关,就算这两人做的再过火,再不成体统,那也不能逐客,只能委婉的提醒一下下而已……
可是,还没等郭罗这个耿直的汉子组织好委婉的语言,面前的那个男人已经一把将女子抱起,然后旁若无人的转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走了……
郭罗张了张嘴,抬起的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这俩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更“行事磊落”呢?
调戏了他家媳妇儿,糟践了他家屋顶,光天化日下频频干坏事儿,难道这水木兄就没有什么要跟他交代的么?
郭罗一脸期盼的看着那个走的步伐甚稳健的修长身影,无限的期盼他会回头,好歹给他吱一声啊!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直到他听到客房出传来开门闭门的声音,都没看到那人回头看他们一眼……
这……
这是真的完全把他们当壁景,视若无物哇!
他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自己这两口子过路人的感受?
不带这么顾我,不带这么“磊落”的让人无言以对的哇!
“我们两个大活人在这里,他们看不到么?”赛西施看着不远处客房重新闭上的门扉,吞了吞口水,呐呐的开口。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空气……”郭罗一手托着自家媳妇的后腰,一手还保持着对着周沐背影招手的动作,一脸木然的开口,不过转眼就声音虚无的继续,“不过你还好点儿,你好歹是长了肉包子的床……”
没错!
在这俩人眼里,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哇不是人!
什么叫视若无睹?
这就叫!
郭罗今日可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彻底的视若无睹!
这真是太欺负人了!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儿脚步声,几个小子光着膀子,拿着棒槌,焦急的往这边敢来。
他们都被自家少爷那一嗓子给惊醒了。
“又遭贼了么?偷酒贼呢?在哪里?在哪里?”一个小子举着棒槌,一脸要杀人的模样,四下观看。
“偷酒贼已经淹死在酒缸里了,都回吧……”郭罗还没从自己被人如此忽略的打击中回神,木木然的开口道。
“什么?淹死在酒缸里了?那怎么行,没的糟蹋了咱家的好花雕……”另一个小子闻言,当即不依的开口。
郭罗闻言,这才彻底的回神,连忙沉了脸色低喝一声,“叫唤什么!没的惊吓了客人!”
再惊吓了客人,打断了客人干好事儿,他可真赔不起啊!
他这都已经赔了夫人了,可不想再折兵啊!
“都下去都下去!没有偷酒贼,家里没事儿!赶紧的回去睡觉!”郭罗像是赶苍蝇似得赶着自家的小子赶紧离去,只是那脸色一阵儿发黑。
是,没有偷酒贼!但是,他家的屋顶,差点儿没人给睡穿了,瓦片可是掉下来不老少……
“没有偷酒贼,少爷你乱吼个什么啊!吓死个人了!”
“就是啊,刚想睡着就被少爷你吵醒了……”
“……”
几个小子见自家少爷沉着脸,哼了哼,嘟嘟囔囔的就回去了。
院子里顿时就只剩下了郭罗夫妻俩,两人面面相觑,志同道合的选择掉头就走,一刻都不敢多留。
“郭罗,明天记得让小子们上房去补补瓦。”
“恩。”郭罗点了点头。
“还要记得叮嘱一下那些个小子,把招子都放亮点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不要得罪了这二位贵客,咱们的孩儿还赖着那小娘子的妇人之术呢!”
“恩。”郭罗再次点头。
“还有,爹那里,你也隐晦的提一下,别撞到了他老人家眼里,吓到了……”
“恩。”郭罗绝壁是好丈夫。
“还有,你是不是真想去非礼男人?”
“恩。”郭罗直觉的点头,然后猛然觉得不对,当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媳妇儿,“恩?”
他家媳妇儿刚才问了什么?他没大注意听,他脑子里光想着适才见到的女人扑倒男人,还是在屋顶上的风光了,不知道那样玩儿,是不是来的比较刺激?
塞西看着自家神情恍然的相公,当即就瞪眼了,双手一拍肚皮,泼辣劲儿一上来,上手就提溜起来郭罗的一只耳朵,歇斯底里的低吼,“郭罗你个直娘贼,你刚才说什么?恩?你还真想一刀断袖,给老娘我去找男人啊?啊?啊?”
“西施!你轻点儿轻点儿!耳朵要掉了!要掉了!”被提溜着耳朵的郭罗当即就哀嚎了起来,疼的围着赛西施直转圈圈,双眼泪汪汪的连连告饶,“媳妇儿!娘子大人!你轻点轻点!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哪样的?你怎么知道我想的哪样?郭罗你个花花心思一箩筐的直娘贼,你竟敢给老娘生了这念头,老娘我跟你拼了!”赛西施说着,抬脚就是一踹。
郭罗对自家媳妇儿那是再没恁了解了,见此当即顾不得哀嚎了,弯腰,躬身,双手……
护住裆下!
躲过一击,连忙告饶,“媳妇儿!你听我说,那小娘子不是调戏你了么?你可是我媳妇儿,我看着我媳妇儿被人调戏,我能不着急么?”
“你着急就扬言去调戏男人啊?郭罗,老娘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爱好?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上了你这厮的贼船!”赛西施说着,就又是一脚。
郭罗再次发挥自己的护裆神功,惊慌失措的护住裆下,整个人都变成了弓着腰的小龙虾,天爷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啊!
“媳妇儿!可踹不得!会蛋疼!会断子绝孙的!”郭罗泪流三升。
“老娘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儿,断不了子也绝不了孙!”赛西施瞪眼,“哪个管你疼不疼,老娘要一刀剁了你的鸟,把你送进皇宫当公公!”
“别啊媳妇儿!你还是留着咱家的鸟,让更多的人喊我公公吧……”郭罗哭,他觉得他一定是流年不利,自从自家媳妇儿怀孕开始,自己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就没停过。
这下子好了,惹急眼了吧!
还是毫无理由的惹急眼!
一个踢不停,目标裆下,一个躲不停护裆大法,郭罗觉得,跟孕妇讲道理,那绝对是嫌死的慢,而自己,已经快要被殃及死了……
第七百七十五章 为什么不给我脱衣服?
郭罗被自家媳妇儿虐的悲催遭遇,顾长生不知道,顾长生只知道,她次日清晨起来,也是悲催的很!
昨日穿的衣服还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穿着衣服睡了一晚上,整个人都僵硬的快要散架了!
这还不算。
关键是酒后宿醉的后遗症,她的脑袋疼的快要爆炸了!
一觉醒来,顾长生抱着疼痛的脑袋,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躺尸。
好难受,实在是好难受!
“谁尼玛说的酒是粮食精,越喝年轻的?这简直就是误人子弟啊,这酒分明就是越喝越难受啊!我的脑仁!我的脑仁!好疼!”顾长生很没形象的在床上抱着脑袋窝成了个团子,这才来得及思考。
她昨晚是怎么回到房间里来的?
丫的,周沐那妖孽为嘛不帮她把衣服脱掉,害的她这一晚上睡得都不舒坦,身上搁的好难受的说……
这么一想,顾长生突然就像冰冻的龙虾一般,勾着身子抱着脑袋,在床上华丽丽的僵掉了……
天雷滚滚,草泥马咆哮……
昨夜的总总,变成一幅幅场景,突如其来的跃入她的脑海,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不好的了!
她好像要霸王硬上弓,强了妖孽?
她要强妖孽这事儿,还尼玛再再次的被郭罗和赛西施那两个棒槌给抓包了!
抓包也就罢了,她尼玛好像还把人赛西施一个孕妇给非礼了!
非礼了!
非礼了!
她的昨晚,过的真是尼玛相当的精彩啊!男女通吃,小半天的空,她愣是先对妖孽下了黑手,然后又对赛西施下了黑爪子!
她……
不想活了!
这酒也忒祸害人了啊!顾长生呆呆的拿脑门撞床板,让她死一死,让她有节奏的死一死!
作为一个酒品不咋地的人,顾长生是多么的希望自己能如那些一喝醉就断片的人一般,来个断片啊!
她是真的不想知道自己昨日做了啥子壮举哇!
你这让她如何面对自家苦苦隐忍的妖孽?
让她如何面对抓-奸当场的“故人”赛西施?
你让她这个堂堂南皇,如何自处哇!
她可是矜持的人哇!竟然干出这般不矜持的事儿……
抽了!抽了!
昨天自己绝壁是酒后失德,抽了!
这一切都是郭家的花雕酒惹的错!
对头!就是这个原因!
虽然这个理由,有点儿忒自欺欺人了点儿,但是,能满足顾长生的鸵鸟心态,好用就行!
深呼吸!深呼吸!
干都干了,总不能因为这点鸟事儿,就尼玛自挂东南枝以谢天下去?她可是个很惜命的人,断然干不出那般英烈的女子干的事儿!
深呼吸!深呼吸!
让她赶紧的做好心理建设,要不一会儿妖孽进来帮她挽发,少不得要笑话她!
这么想着,顾长生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躺在床上,大口的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思绪。
“咯吱……”
就在此时,客房的门传来轻轻的开门声。
床上的顾长生心头一凛,直觉的就如临大敌一般的做了起来,很是防备的看着门口,双手捂脸,焦急的解释,“妖孽你听我说,我昨天喝高了,我本意不是那样的……”
不是哪样的?
不是要当霸王硬上弓的女霸王么?
说到这里,顾长生自己都是一愣,直觉的自己说的有些个不妥,得再组织下语言。
“那个,我不是要对你用强,我只是看你这样,怪难受的,再说了,咱们肯定要过一辈子的,早一天晚一天其实没差别,我只是不想你难受而已……”顾长生再次开口,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那么些道理。
对吧?
动心忍性啥的,未必是好现象啊!
时间久了,会伤身的!
她是个大夫,就算是站在大夫的角度上,她也有义务为妖孽的隐患着想啊,老话说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是个多么有先见之明的人啊!
这么说起来,那妖孽就是她手底下的病号,而她好巧不巧的,就是那治病的良药,那啥,病号不配合,她暴力那么一下下,应该情有可原吧?
毕竟,她的暴医之名,早就名满天下了的说!
就在顾长生心底自说自话之时,屋里传来一道怯怯的试探性的声音,“贵客,你字说什么呢?玉漱听不大懂……”
顾长生闻言一愣,捂在脸上的手,嗖的一声就放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向屋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人。
一个小丫头,端着个水盆,拿着洗漱的东西,怯怯的站在门边……
“妖孽呢?”顾长生皱眉,问道。
怎么来的是赛西施身边的丫头?妖孽呢?
离开上京,作为一个十足的懒人,一贯都是她家十项全能除却做饭的妖孽伺候她的啊!
怎么今天换人?
“妖孽?”名唤玉漱的小丫头一愣,眨了眨眼然后幡然醒悟的道,“贵客小娘子你说的是你未婚夫水木大人啊,他一早就起来了,吩咐人找了我还这里伺候,此时应该在前院跟少爷喂招比划呢。”
顾长生闻言,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
什么个意思?
这一大早的,妖孽不来缠着她,去找郭罗那个络腮胡子大汉去喂招了?
这不科学啊!
这不是她家妖孽的一贯作风啊!
感情她适才的纠结和心理建设,白尼玛做了!
靠之!
不是自己惯用的丫头,也不是自家熟悉的妖孽,虽然玉漱小丫头给顾长生挽的头发很好看,但是顾长生还是左右都看着不顺眼!
洗漱了一番,顾长生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还有直面惨淡人生的胆魄,大踏步的迈出了客房。
清晨,晨光和煦,微风吹面不寒,出了客房,顾长生深吸了口新鲜空气伸展了下手臂,日光之下,半边遮脸的面具映着日光,泛着清冷的光辉。
郭家的后院墙就挨着一个城中湖,是以家中的空气很清新,仔细闻来,还带着若有似无的酒香气。
前院,呼喝的晨练之声,传来,顾长生踢打了下手脚,穿着白日的衣衫睡了一夜,真的很不习惯啊,身子真的很疲累僵硬啊!
才想往前院去,就听到那个伺候完她洗漱的叫玉漱的丫头又跑了来。
“小娘子且慢着,先喝了这碗醒酒药吧!”玉漱丫头将手中的托盘往前伸了伸,笑眯眯的道,“咱家中的花雕后劲足,少夫人担心你宿醉难免头疼,早早的让人熬好了醒酒药。”
顾长生甩了甩自己确实有些疼的脑袋,抬手接过,只是脸色有点儿不大好。
少夫人?
是赛西施吩咐人备下的啊!
那她家妖孽呢?
她家害她穿着衣服睡了一夜的妖孽呢?
顾长生仰头见碗中的醒酒药一口闷下,二话不说,就迈步往前院走去。
丫的,她要去兴师问罪!
妖孽这行动,太反常了!
大清早的,扔下她不管不顾,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郭家的前院,是个诺大的演武场,此时,演武场上,十数个半大小子赤着胳膊打着膀子在哪里武动着刀枪棍棒,汗水随着他们的动作挥洒,呼喝声不绝。
顾长生对此视而不见,只一眼,她就看到了那个穿着寻常江湖人短打的昂扬男子,那个正和郭罗有一搭没一搭过招的男人,长身玉立,动作行云流水,面上带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半边面具……
即便是在万人之中,她家妖孽也是最扎眼的存在!
顾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郭罗像是发了疯一般不要命的攻击她家妖孽,而他家妖孽却迎刃有余的应付着,丝毫不见慌乱。
放水!
妖孽在放水!
虽然郭罗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可是遇到她家妖孽,大抵也逃不过一招秒的悲催。
这就是差距!
演武场中间,郭罗真的是拼了命,使出吃奶的力气在攻击周沐,手中一双狼牙棒挥舞的虎虎生风,那狼牙棒上的虎齿锋利异常,一看就是插着就伤,碰着就亡。
他能不使出吃奶的劲儿么?没看到自家大着肚子的媳妇儿,正被一个小丫头扶着,在演武场外遛弯呢吗?
想到昨晚自己的悲催遭遇,郭罗就一阵儿憋屈,眼前这个可不就是害的他差点被自家媳妇儿给阉了的罪魁祸首?
打!
一定要狠狠的打!
泄昨日被殃及的愤怒是其一,向自家媳妇儿立证自己的清白是其二,他,真的没有要断袖的打算哇!
“再来!看锤!”
一击被周沐化开,郭罗大喝一声,再次挥舞着狼牙棒欺身而上,络腮胡子下的脸上,满是郁卒和狰狞!
而此时,被攻击的周沐却有些微微失神,面具下的眉头轻皱,刀刻一般精致的嘴角微抿,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明灭不定的光芒,迎着郭罗的招式而去。
顾长生双手抱胸,站在演武场边缘的一颗树边,斜倚着树干,眉头也是皱了皱。
不对头,这很不对头!
依着她家妖孽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本事儿,没道理她都到这里了,他那边却不动如钟,连一个眼神的余光都不给她啊!
这是搞毛?
难不成是要跟她玩儿冷战?
不应该啊,这可不是她家妖孽的一贯作风啊……
想到这里,顾长生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气,对着场中依旧顾我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就吼了一嗓子,“妖孽!昨日你为什么不给我脱衣服!”
第七百七十六章 硬上弓的女霸王!
尼玛,她穿着衣服谁一整夜,不舒服至极,妖孽他不来关心一下也就罢了,竟然还尼玛当她不存在跟她玩冷战!
这怎么可以?
顾长生猛地就想起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是以,这一嗓子吼得中气十足,声音非常大!
分分钟惊到了演武场中晨练的所有人!
他们一脸惊讶的回头,看向那个从演武场边,怒气冲冲叉腰而站的女子。
让他们惊讶的不是顾长生的嗓门大,而是,她说的话……
为什么不给我脱衣服?
为什么不给我脱衣服?
这话问的,让人怎么回答?府上来的这两位贵客,据说是未婚夫妻行走江湖,没错,是未婚夫妻啊!未婚夫妻,那就是还未大婚,还未大婚,那……咳咳……那给她脱衣服这事儿,由这位名唤水木的道友来干,不太合适吧?怎么这小娘子竟然还能在大清光众之下问的这么理直气壮?
这……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演武场边,一个托着后腰的孕妇闻声,脚步赫然止住,不敢置信的望向那个女子。
演武场中,郭罗手中的一双狼牙棒赫然落地,闻声回头,也顾不得打了!
“天爷!那个硬上弓的女霸王来了!”
低叫一声,郭罗直觉的就往周沐的身后躲了过去。
早晨初见水木兄的时候,他虽然尴尬,可还是问过了昨夜之事,毕竟,他家媳妇儿可是被这小娘子给调戏了不是?身为男人,他怎么着也要为自家媳妇儿讨个公道说法啊!
可是,这水木兄只给了他一句话,能赢了他再说,因为他的未婚妻,和他的武功,相去无几!
人在江湖,靠实力说话!
是以,他就跟水木兄切磋了起来,郭罗虽然是个粗狂汉子,又有些粗线条,但是,却不是个傻子,这一顿切磋下来,即便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手上功夫,比起水木兄,差的太多!
应该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而眼前这个女霸王,竟然和水木兄的功力相差无几,是以,就算他有心想给自家媳妇儿讨说法,也没那实力啊!
躲!
见了女霸王,必须要躲!
万一她今个心血来潮,不调戏女的,改成调戏男的,他再被殃及了,那他可真是就算有一百张嘴巴也说不清了啊!
“妖孽!你丫的说啊!昨夜为嘛不帮我脱衣服?带着衣服睡觉多不舒服你不知道吗?我一早醒来整个人都累疲了!你丫的竟然不管不顾我来找郭罗喂招?”顾长生说着,就往站在场中两人走去,还一脸咬牙切齿的瞄了躲在周沐身后的郭罗一眼。
只一眼,郭罗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顾长生更是抬起手指向郭罗,气愤的盯着周沐低吼,“怎么滴?难不成你还真想被他调戏不成?”
丫的,反正事儿已经发生了,被抓-奸当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自来熟,顾长生抱着一颗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已然不觉得有多羞愧了!
咳咳……
其实,就是她丫的脸皮厚!
周沐闻言,头微低,沉声不语,目光从始自终,都没有看顾长生一眼。
而郭罗闻言,整个人顿时就炸毛了,一脸惊悚,连连摆手,“不****的事儿啊!我就是晨起习武,被水木兄抓住喂招的!我可是什么非分之想都没有的啊!”
怎么又提这茬?
怎么可以再提这茬?
郭罗直觉得裆下一阵儿隐隐的疼痛!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没看到他家媳妇儿的脸都快绿了么?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到底是邀了一对救苦救命的活菩萨过府做客,还是邀了一对索命阎罗啊?不带这么殃及池鱼的啊!
叉腰站在不远处的顾长生闻言,瞪了郭罗一眼,然后依旧气呼呼的瞪着周沐。
丫的,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
啥米情况?
“郭兄,你不是说,早餐已经备好,要不我们这就去用?”终于,从头至尾不看顾长生一眼的周沐说话了,歪头转向身边的郭罗,沉声道。
郭罗:“……”
他啥子时候说过这话?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看,对面那女霸王已经在摩拳擦掌了!
“妖孽!你竟然敢对老娘视而不见!还想逃!”顾长生低吼一声,脸顿时就黑了。
丫的,她是洪水猛兽吗?用得着他避如蛇蝎吗?
早起不像往日那样陪着她也就罢了,她都送上门来了,他尼玛竟然还这么光明正大的要落跑?
周沐闻言,往顾长生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让顾长生震惊的是,他竟然不待身边的郭罗反应,直接转身,掉头就走!
顾长生愣了。
那淡淡的一眼,可是真的把她的脾气给激起来了!
尼玛!
从相识至今,这几年,她什么时候不是周沐手心里的宝?什么时候被这么忽视过?还是忽视的这么彻底?
这落差,让习惯周沐呵宠的顾长生很不平衡,很不习惯!
就这么一想的时间,周沐已经走出去几步远,背影修长,连头没带回的!
顾长生见此,当即就怒了,整个人都炸毛了!
搞毛?
搞毛啊这是?
这是完全把她当空气的节奏吗?
她做错了什么?顶多就是调戏个女人而已,又不是调戏男人了,好吧,就算她调戏男人了,她尼玛调戏的也是他自己啊,犯的着这么给她甩脸子看吗?
“妖孽!你欺人太甚!”顾长生冷喝一声,抬手就往周沐的后背拍去。
这一掌,虽然没有动用内力,可那凌厉的掌风,暴走的看不到人影的速度,还是带起一片尘土,仿佛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一般。
站在两人中间的郭罗,感觉到嗖嗖的冷风,擦着他的脸就呼啸而过了,连带的他的头发都炸了起来,当即二话不说,抱头就窜,一边窜还一边招呼傻愣在演武场上的小子们,“天爷!快跑!女霸王发威了!”
顿时,整个演武场上,一片兵荒马乱,那些个半大小子们一见自家少爷那么有本事的人都抱头鼠窜了,那是一个个扔下手中的刀枪棍棒,撒丫子就跑,窜的比兔子都快!
待郭罗窜到自家媳妇儿身边时,演武场上两个人影已经打在了一起,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劲风,掀起一大片灰尘,动作快的更是让人目不暇接。
“没有用内力!”看着打在一起的两人,赛西施抱着大肚子,眉头紧皱,沉声开口,心底震惊非常。
现在看起来,她家相公抱头鼠串是对的,都是习武人,赛西施的武功甚至比郭罗还要高些,她清楚的知道,能将速度身法练到这种极境,是什么概念!
而且,这两人还都没有动用内力,没有动用内力,招式之间,就已经有这样的威势,那如果动用内力呢?
赛西施的脸色,震惊非常。
“我的天!水木兄果然不欺我!这女霸王好生猛,这速度,这招式,她……她习的竟是招招致命的招式!这……”一旁的郭罗也吓呆了,他甚至感觉脖颈凉飕飕,这得亏的他跑得快啊,要不,肯定被这俩人波及成渣渣啊!
顾长生的内力,集风凰皇族十数长老毕生功力而成,平白的得了这功力,到了此时,她也没有去学过这个时代的招式功夫,因为,她觉得没必要!
出手,致命!
这是特种军的手法,前世今生,她已经了然于胸,信手拈来,她没有想过要改变,从始自终,她更依赖的始终都是她的身法,体内的内力和巫蛊之力,她动用的很少!
“住手!”饶是周沐,在不动用内力的情况下,都只得被动的抵挡眼前这小女人的攻击,他眉头已经拧成了一股绳,沉声的开口低喝。
“住手?妖孽你欺人太甚!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娘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你竟然敢跟老娘玩冷战!”单手力劈成刃,顾长生手下不停,气愤的低吼,“你不是爱喂招吗?好!老娘我就跟你过几招!”
说着,顾长生手中的动作更利索了起来,一抹绯红更是落入掌心,只取周沐的腰间。
绯月重华!
重华匕首!
周沐神情一凛,腰间一把软剑赫然出手格挡,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焦急。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竟然跟他玩真的!
没错,顾长生是动了真怒了,从来没有这么被忽视过,尤其这个忽视她的人还是妖孽,你让她如何能忍?
怄火,不明所以的懊恼,席卷了顾长生全身,让她手中的招式愈发的凌厉。
“你到底发的什么疯!住手!”周沐挥剑,再次低吼。
“你还有脸问我!你发的什么疯?”顾长生毫不示弱的回吼了回去,“尼玛老虎不发威,你竟然敢把我当病猫,什么都不说,竟然给我甩脸子看,妖孽,我不揍你一顿,你丫的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周沐惯用的兵器,是一柄软剑,软剑算是近战的武器,可是,相较于顾长生手中的匕首,那就只能算的上是远战了,是以,两人打的愈发难解难分……
第七百七十七章 两口子打架!误伤!
认识这么久,顾长生从没跟周沐红过脸,更别说打架了!
这还真是他们二人真正意义上的对打!
顾长生是个彪悍的性子,从最初的泄愤演变成如今模样,打的难解难分,也激起了她的好胜心,是以,那招式更是招招致命的凌厉了起来。
她并不是要真的伤到周沐,因为她有把握,以周沐的功夫,避开她的攻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周沐更是如此,担心伤到顾长生,此消彼长之下,他的发挥愈发的束手束脚,最终演变成了被动的躲避!
演武场旁的郭罗和赛西施看的目瞪口呆,周围的小子们更是直接站成了木桩子!
天爷,郭罗和赛西施还能勉强看清演武场中飞快交手,留下一串儿幻影的两人,那些小子们可没这功底,只看到诺大的演武场中,尘土喧嚣,他们甚至能够感觉到那飞扬的尘土带起的凌厉气息,这气息让他们不寒而栗,心底直发毛!
高手!
真正的高手过招!
不用内力,将速度和招式发挥到极致的过招!
演武场周围的人,都大开眼界!
饶是这边的动静闹的太大,终于惊动了郭家的老主人郭老,郭老抱着一个酒坛子,从地下酒窖中心急火燎的跑了来,看到场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心头也是一颤,过了一会儿,才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生生的怎么打起来了?”
天爷,这是什么样的招式?
那男子的招式大开大合之间,隐隐有力能开山的气势。
而那个女子,招式更是刁钻,竟然习的是贴身攻击,招招致命的招式。
郭罗是个老江湖,虽然后来退隐浔阳,专心酿酒,可眼界到底是比自家的儿子和儿媳高了许多。
这是高手!
绝世高手!
即便是他,也不敢贸贸然的插手到二人的对决当中去!因为他觉得,即便是他也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可真和这两人比起来,那还是相去甚远,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他的心头,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两人,都是已趋化境,将武功练到世间极致的高人!
这让郭老怎么可能不震惊?这两人才多大点年纪?比他家儿子都年轻好不好?如此年轻,就有如此高深的造诣,这前途简直就是不可限量!
他们府上,到底迎来了两尊什么样的大佛?郭老心底不由得忐忑了起来。
“不知道啊,两个人见面没说上几句话就打了起来。”郭罗的双眼依旧盯着场中打斗的两人,呐呐的开口,“不过,好像是因为水木兄没有给那个小娘子脱衣服,那小娘子不高兴了……”
郭罗的话落,抱着酒坛子的郭老直接愣了。
而郭罗自己,更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天爷,他这是浑说什么呢?
那小娘子一个不开心连她的未婚夫都敢打,他这句话要是犯了她老人家的忌讳,那不是分分钟就要被炮灰么?
想到这里,郭罗利索的往自家媳妇儿身后躲了躲。
赛西施见自家相公说话如此没顾忌,脸上也是一红,见他没出息的躲到自己身后,更是利索的白了他一眼。
“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总不能由着他们打下去?万一打恼了怎么办?”郭罗见此,顿时急眼了,焦急的踱了几步,下定决心一般对着场中之人喊道,“二位贵客,有话好好说,犯不着动手啊!”
“早饭已经备好,老夫我也取了一坛陈酿的老花雕,二位不放停停手,等吃完饭再继续?”
郭老垫着脚尖,急切的问道。
可不能由着他们打下去,此时他们还没动用内力,如果他们真打恼了,急眼了,动起内力来,那他这小小的郭家,不是得分分钟化成灰烬吗?那他可真的没地儿哭去了!
场中正在打斗的两人,听到突如其来的高喊声,动作都是一顿。
周沐听到郭老的话,眉头顿时拧的更紧了,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森冷的杀意。
酒!
酒!
他现在最见不得就是酒!
下一个瞬间,周沐不不顾顾长生袭来的招式,飞身往郭老所在的方向飞去,目标很明确,正是郭老抱在怀中的那个酒坛子!
和周沐缠斗在一起的顾长生已经,招式已经挥出,想要收手已经是来不及,眼瞧着手中的重华匕首就要袭上周沐的后背,顾长生只得抬脚踢了自己的手腕一下,生生的卸了力道,改变了重华匕首原本刺去的方向。
“嘶啦!”
可是饶是如此,顾长生还是听到了一声衣衫划破的声音从自己的手边传来。
重华匕首已然划破了周沐的衣衫……
顾长生的心头一凛,脸色顿时大变!
“妖孽!”惊呼了一声,顾长生顿时止住身子,不敢再冒然攻击了,脸上一片气急!
这个妖孽,他到底要干什么?明明是在打架,他却不管不顾的转身就往外飞去,这分明就是在找死!
“嘭!”
一声破碎的声音传来,眨眼之间,整个演武场上溢出一股浓郁的酒香,酒香满园,沁人心脾。
顾长生一愣,就看到自家妖孽停在郭老身前,而郭老的脚下,一个酒坛子赫然已经四分五裂碎在了地上,清冽的酒水从酒坛的碎片中流出,没入尘土,散发出浓郁的陈年酒香……
顾长生看的一阵儿肉疼,她虽然酒品不是很好,但是,还算是会品酒的,只需要一闻,她就知道,这坛子酒绝对比她昨晚喝的要好上许多。
可惜,就这样被妖孽给打碎了!糟蹋了!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顾长生心疼的看着糟蹋的美酒,心底的怒气,已然消失殆尽,眼底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担忧,手持匕首,愣愣的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周沐破碎的衣袖。
重华匕首,她家小肉包从花孔雀手中得来的匕首,削发如泥,无坚不摧,匕首过处,仅是锋利的气息,都能让人血溅三尺!
顾长生的心顿时紧紧的提了起来,那妖孽伤到了吗?
呐呐的上前了一步,顾长生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询问,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前方就传来周沐冰冷的声音,“不要在我面前提酒!更不能让她看到酒!否则后果自负!”
郭老闻言,顿时呆若木鸡。
适才他还心疼自己的这一坛子美酒来着,他好心好意拿出珍藏的美酒招待客人,被人二话不说给一掌劈了也就罢了,竟然还接到了这样的警告!
郭老很无辜,他的酒招谁惹谁了?
想开开口辩驳两句,可是周沐却已经挥袖转身而去。
郭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顿时就耷拉了下来,“天爷!我招谁惹谁了啊!我明明是一番好心!”
这不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么?
好憋屈!
“咳咳……爹,那个小娘子,她不能喝酒,她酒量……咳咳……不甚好……”郭罗想了想,还是有些尴尬的开口解释道,说着就想起昨夜的所见所闻,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烧。
“酒量不好怪我的酒啊?”郭老闻言,顿时捶胸顿足,如视珍宝般的捡起地上的酒坛碎片,欲哭无泪,“这分明就是卖不了鸭子发鹅,怪我哇……我的美酒!我的十年陈老花雕!呜……”
嗜酒如命的郭老真抱着酒坛子碎片,像是死了挚爱一般的无泪狼嚎,他的身边,郭罗和赛西施却突然神情一凛,整个身子都紧张的崩了起来。
“爹!”郭罗嘴角微抽,震惊的看着那个有远近及,一脸黑沉的女子,悄悄的抬脚,踢了踢自家父亲提醒,手更是紧紧的抓住自家媳妇儿的手,害怕不已。
天爷,女霸王过来了!
刚才水木兄过来,二话不说掌劈了酒坛子,现在,可再没酒坛子让这女霸王劈了!
“小……小娘子!”郭罗护着媳妇儿,吞了吞口水,艰难的开口,“有话好好说,咱都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走来的顾长生闻言,眉头一皱。
君子?
就络腮胡子郭罗这样的?
快别闹了!没的辱没了君子的名头!
顾长生想到离去的周沐,半掩在面具下的脸有些难看,二话不说就抬起了手。
“哎呀!小姑奶奶饶命啊!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好多人要……”郭罗见顾长生动手,当即拦在了赛西施身前,一脸呼哈哈的告饶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物往他怀里飞来,习武人的直觉,郭罗当即抬手接住,可是一接住,他就愣了,未出口的求饶话语一顿,不明所以的看向站在身前的女子。
不是要劈人啊?那给他一个瓷瓶做什么?
“愈合生肌的良药,你去帮我看看他胳膊上的伤!”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顾长生就转身,往和周沐相反的方向走去。
“嘎?”拿着药瓶的郭罗愣了,眼睛里满是茫然,对着顾长生的背影,呐呐的开口,“什么意思?打一棒槌给一个甜枣?伤了人家,再送药?”
“废话那么多,让你去你就去!”赛西施白了自家相公一眼,轻声低喝道。
第七百七十八章 她太任性了!
被自家媳妇儿嫌弃了,郭罗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一脸讪讪的拿着药瓶看了眼周沐消失的方向,苦着脸嘟囔道,“真搞不懂你们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想一出是一出的,整天里的折腾……”
“再废话,信不信老娘也揍你一顿!”赛西施闻言,当即一脸狰狞的举起拳头威胁道。
“别别别!我不废话了!”郭罗见此,利索的后退了一步。
赛西施冷哼了一声,再不看他,扶着厚重的腰身,转身就走。
郭罗一见她走,当即抬手,焦急的问道,“你去干什么?这可都快开饭了!”
“我见那小娘子的脸色很不好,两个人想必是斗气呢,我去劝劝她,你让人把饭食送到客房去吧。”赛西施头也没回,无奈的道。
“天爷!你去劝她?你可悠着点儿,千万别惹了她生气……”那女霸王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啊!
郭罗对着自家媳妇儿的背影,不无担心的喊道。
赛西施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就慢腾腾的去客房找顾长生去了。
而郭罗,低头想了想,还是拿着药瓶,利索的去另一面的宴客亭去找水木兄了,因为水木兄刚才就是往这个方向来的。
郭老抱着酒坛子碎片在地上哭嚎了一阵儿,才发现四周已经没人了,自家的儿子媳妇儿不知道干嘛去了,小子们也都跑的没影了,这才一脸讪讪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担忧的拍了拍衣衫,眉头紧皱,忍不住的猜想,府上的这两位客人到底是什么人?像他们这般的高手,绝对不可能是江湖上籍籍无名之辈,那就只可能是隐世家族派遣出世的青年才俊了……
郭家膳堂,一个小丫头诚惶诚恐的将手中的托盘放在饭桌上,手都有点儿发颤,看都不敢看那个一身冷气四溢,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
呜……好吓人!
比他家老爷和少爷吓人多了,吓死个人了!
将最后一个蒸笼放下,小丫头抬脚就要逃,她要快点儿跑,在这屋里都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了!
“站住!”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小丫头身边响起,小丫头闻声,紧紧的抱着托盘,一脸泫然欲泣的回头,战战兢兢断断续续的道,“贵……贵客大人,你……你有什么吩咐?”
周沐一身冷寒的坐在客座上,指了指已经摆上饭桌的饭食,眉头紧皱,沉声开口,“收拾一些,送到客房去,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说着,那修长的手指,就一一的点过了桌子上的饭食。
小丫头闻言,心头一松,可是随着周沐的指点,小丫头的嘴角就开始微微抽搐了。
郭家是江湖人出身,老爷少爷向来没有什么大架子,饶是府中的小丫头,也是郭老捡来养大的,平日里也没像今日这般守规矩过,可是眼瞧着饭桌上的饭食,已经被这位贵客点名了大多半,小丫头觉得,她不得不说点什么了,只得鼓起勇气开口,“贵客大人,这些,应该够了吧?再点下去……”
再点下去,估计她家老爷和少爷就要饿肚子了!
周沐闻言,指点饭食的手指,这才停下,“那姑且就这些吧,你送到客房去,看着她吃了早饭,再来我这里回话!”
“那小娘子要是不是呢?”小丫头闻言,分外无辜的开口,大清早的府上的两位客人就大打出手,她还远远的瞄了几眼呢,自然知道这位男客说的是谁。
周沐闻言,幽深的黑眸中,顿时溢出凌厉的杀气。
小丫头心头一凛,当即低下头,手脚麻利的回去将被点名的饭菜收拾到手中的托盘里,心头怕怕,再不敢多说话了。
就在此时,郭罗拿着药瓶,大踏步的从外面走了过来,看着收拾饭食的小丫头,疑惑的问道,“做什么呢这是?都端上桌了,怎么又要撤了下去?”
听到自家少爷的问话,小丫头顿时一脸委屈的抬起了头,呐呐的解释道,“贵客大人让送到客房中去的……”
“奥……”郭罗闻言,顿时就想起了自家媳妇儿的叮嘱,只是这一个字愣是让他说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感觉,挥了挥手示意小丫头快去,郭罗当即一屁股坐到了周沐的身边,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周沐,然后分外得意的将手中的药瓶往他眼前伸了伸,摇晃了两下。
周沐一看到那药瓶,周身的冷气顿时消弭殆尽,深邃的眸底,也溢出了一丝温润的气息。
“哈哈……”郭罗一看他这变脸的速度,当即叫笑了,抬手倍儿哥俩好的拍了拍周沐的肩膀,豪爽的大笑,“水木贤弟,你们小两口这是做什么?若是因为昨夜我们打断了你们的好事儿,那我道歉,可也没必要大打出手还见了血啊?”
“不是因为你们。”周沐摇了摇头,接过郭罗手中的药瓶,就开始挽衣袖。
他的衣袖被重华匕首的凌厉气息给划破了,隐约还可见上面渗出的一抹鲜红。
郭罗见此,连忙起身,去端了安置在膳堂门口的净手水盆过来,帮着他擦拭伤口,伤口不大,只是划破了点儿皮,这对江湖人来说,算不上什么。
一边帮忙,郭罗还一边忍不住的唠叨,“你说说你俩,这是唱的哪出?明明是郎情妾意的一对儿佳人,偏偏打的难解难分,呐,那小娘子关心你的伤势,你还记得要给她送去饭食,明明两人都牵肠挂肚的放不下,做什么不能好好的把话说开,要是有什么误会,也一并说开?”
“这小两口吵架也是常有的事儿,床头吵床尾合的,男子汉大丈夫,可没必要跟一个女人置气!”郭罗一边帮着周沐更换干净的帕子,又拿起饭桌上放着的一个小酒壶,往帕子上倒了些酒,期间还对着周沐挑了挑眉道,“这可是为兄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你是不知道你嫂子那个暴脾气,我俩不还是过的好好的?这女人啊,就要哄着,费点口水,动动嘴皮子就能搞定,她们最吃这一套了!”
周沐闻言,眉头轻皱,可还是摇了摇头。
郭罗见此,颇为无奈,看着周沐将药瓶中的药粉撒在伤口上,便坐在了他的旁边,一脸正色的看着他,沉声开口,“那你总得告诉为兄,你俩到底为何闹成这样吧?昨夜明明还好好的呢?”
周沐上好了药,拦住了郭罗要为他包扎的动作,眉头微皱,沉声开口,“她太任性了!不但任性,而且固执己见!”
“呃……”郭罗闻言,嘴角不由得一抽。
“我答应过她的父亲,不能由着她胡闹,为此,我还被她父亲狠狠的教训了顿……”周沐再次继续。
这次,郭罗闻言,顿时幸灾乐祸的笑了,“哈哈……这很正常!西施是风云山庄收养的丫头,自幼和庄主一起长大,虽然没有父母,可是我娶她进门,还被庄主手下的几大高手轮番揍了一遍,这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这老岳丈看女婿,那就是左右都不顺眼!我为此到现在还不受庄主的待见呢!”
“水木贤弟你也别往心里去,这只能证明,弟妹的父亲很疼爱她!”
周沐闻言点了点头,“我只是担心她一念起,不死心!”
“所以你就躲着她?”郭罗挑了挑眉。
周沐再次点头,颇有几分无奈的开口,“我拿她,向来没办法,不能由着她任性,我只能敬而远之,等过两日,她那不该有的念头熄了再说吧!”
“那这就是要冷战了?”郭罗闻言瞪眼,一脸顿顿教导的模样道,“水木贤弟,不是为兄说你,你这可是下下策,你这样避而不见也不是个办法不是?别到了最后越弄越糟,反而坏事儿!”
“为兄瞧着弟妹也是个直性子,话说清了,也就没事儿了,何必这样搁置着?”
周沐闻言,叹了口气,“没办法说清!”
怎么可能说清?说自己情愿隐忍,动心忍性的当和尚,也不要她吗?
那才是真的越弄越糟!
可,如若不然,他真的没办法跟岳父大人交代,也更不想害的她将来身陷流言蜚语之中,为世人诟病!
她拿她丝毫没有办法,对她更是没有一丁点的抵抗力,每每想到她竟然起了那样的年头,他的心底都忍不住的悸动,有些难以自制,所以,还是避着她两天,等她熄了那个念头才好……
这么想着,周沐就无奈的摇了摇头,见自己胳膊上划破的伤口已经愈合,就抬手要将挽起的衣袖放下。
他这动作,顿时就引来了郭罗的注意,郭罗的双眼,顿时就瞪的老圆,一脸不敢置信的抬手抓住了周沐,让他不能将袖子放下,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那已然止血,而且伤口已经收缩愈合在一起的胳膊,张口结舌的惊呼,“怎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
就算这伤口不大,可是,也没道理好的这么快啊!
立竿见影,肉眼可见的愈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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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 长生的“出身”
郭罗当即就激动了,捧着周沐受伤的胳膊,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的只叫天!
“不可能!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即便是药神长生皇制的药,也不可能有这种奇效,活死人肉白骨,肉眼可见的能让伤口愈合!这怎么可能!天!天!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郭罗的话语,让周沐的身形一僵,看向郭罗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无奈,还真是让他一语中地,这药还真是他嘴里的药神长生皇炼制的,只配给给他的军中所用,对外至今保密的药——滇地白药。
这是在顾长生收复南疆巴蜀之后,取了巴蜀滇地的药材而炼制出的白药,取的名字平凡无奇,可是止血生肌治疗外伤的效果,确实让人大跌眼镜,赞叹不已!
“水木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神药?你一定不是人,要不就是你自身和别人不同,伤口愈合的比别人快,不是因为这药的原因,对吧?”郭罗看着浅笑的周沐,不敢置信的猜测。
不怪他进行自我否定,实在是效果这样神奇的药,真的是古往今来从没见过!
他是个江湖人,人在江湖,多有身不由己之处,那过的就是在刀口上添血,枪里来剑里往的生活,受伤什么的,是在是在所难免的事儿,而他的妻子赛西施也曾受过致命的伤,还是全赖去柳州城求了长生医馆的药材得以保命,那是长生娘子亲手炼制的药,他看着自家媳妇上药,看着自家媳妇儿的伤口在几天之内快速的好转,可是,也没有今日所见的这种神效啊!
这完全超出离开郭罗的认知范围!
人又不是铜墙铁壁,都是血肉之躯,即便是铜墙铁壁破了,修复也需要时间,而眼前的血肉之躯伤了,却在他和水木兄聊天的空档,就这么明晃晃的愈合了!
这是什么?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啊!
“不是,她颇善医药之道,只是从未出世,不被世人知晓罢了!”周沐在郭罗一连串的追问之下,不得不说出善意的谎言,如此时候,总不能告诉他,他和他家的女人,就是他们心心念念挂在嘴里的那对逃婚翘家的人吧?
他们一个是大周的太子,一个是南国之皇,谁都丢不起那个人!
“不会的不会的!南皇长生,被誉为世间药神,医药之道,世间难有匹敌之人,弟妹她的医药之术,怎么可能胜过南皇?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长生皇是与郭罗一家有救命大恩,郭罗对顾长生的维护,无时不在,是以,他当即摇头否定道,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人医术比顾长生还要厉害!
周沐闻言,很是无语,宛如神邸的脸上,满是无奈,第一次,他竟然有了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这让他如何回话?
周沐无语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开口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南皇医术冠绝天下,可是她的医术也不差……”
原本就是一个人,分什么伯仲?较什么长短?
“怎么会?长生皇天纵之人,怎么可能有人跟她比肩?这不可能!”郭罗执意的认为,世间难有人能胜过他们家的救命恩人顾长生。
周沐更无奈了,笔挺的眉头紧紧的蹙起,他没想到郭罗会这么维护他家的小女人,这简直已经成了一种盲目的信仰!
可是,也算不上盲目,因为,这个颠覆郭罗的神药,本就是他信仰的人亲手炼制出来的!
只是,他只是不能誓言相告而已。
就在郭罗震惊的大呼小叫的时候,郭老奕奕然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已经缅怀过被打碎的那坛子十年陈酿老花雕了,可是如今看到害的他的宝贝酒被打碎的元凶,郭老的脸色还是有点儿不好,只是碍于此人是个绝世高手,只能隐忍!
是以,迈步进了膳堂的郭老,当即就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
只这一声,郭罗当即就像看到救兵一般,往自家父亲扑了过去,一把将他给拽了过来,心急火燎的道,“爹!奇迹!奇迹!你快看!”
被拖着有些踉跄的郭老脸色当即就黑了,什么都没顾得上看,当即一巴掌拍到了自家儿子脑门上,气愤的低吼,“你这个不孝子!你这是疯了吗?竟敢对你爹我动手!”
府上的这个年轻客人,是个高手,自己打不过,也发作不得,可是自家的儿子,他还搞不定吗?
是以,郭老很有几分迁怒泄愤的意思,打自家儿子这一巴掌打的那是相当重!
“不是!爹!不是的!你来看!来看着伤口!”被打的郭罗丝毫没有抵抗,反而是激动的捋起周沐的袖子,将他敷着药粉的胳膊露了出来,指着那伤口处大叫,“爹,你看,愈合了!愈合了!刚刚我进来帮他上药的时候,伤口虽然不深,可还是流了不少血,你看着一盆子血水还在这里,而这个伤口,已经愈合到了一起!你快看啊!”
郭老闻言,当即往搁置在一旁的水盆里看了一眼,半盆子的血水,可见伤口确实出血不少,可是,再顺着自家儿子指的方向往周沐的胳膊上望了一眼,饶是见多识广的郭老,也愣了,不敢置信的捧起周沐的胳膊,瞪大的眼睛。
“真的?真的愈合了?”
“千真万确!就是我们聊几句话的功夫,这伤口就长好了!原先这伤口的血肉还翻卷着!”郭罗掷地有声的回答。
“天!这怎么可能!血肉之躯,伤口愈合需要时间,怎么可能会好的这么快?”郭老不相信自己儿子的话,一脸明灭不定的看着无奈的周沐。
周沐确实很无奈,可以说,很头疼!
以为他觉得,这瓶药,很有可能会将两人的身份给暴露出来,即便是不暴露出来,也会让郭家的人心生疑惑。
都是那个小女人,平白的发疯,才闹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场面!
现在好了,一惊一乍的不止郭罗一人了,人家爷俩全都被白药的奇效给吓到了!
这可该如何收场?一个不巧就兜不住了!
周沐从来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实际上,以他的身份地位,他也不屑于说谎,但是,今日,却破例了!
看着郭罗将自己适才的谎言重复了一遍,周沐不由得叹了口气,希望,希望他善意的谎言,能够搪塞过去这两位,要不,他和那女人的身份,暴漏无疑!
“神药啊!这果真是神药啊!水木小道友,恕老夫冒昧的问一句,不知你的未婚妻可是隐世的医药世家出身?怎么有这般高深的医术造诣,这神药的奇效,已然超越的长生皇,世间无匹,除非隐世家族的传人,不可能有这般的本事!”郭老见多识广,自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以当即就问了出来。
虽然是明晃晃的问出此话,可是他的心底已然确定了自己最初的猜测,这两人,绝对是来自隐世家族,才能如此年纪轻轻就拥有这般高深的功力,还有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制药之能!
周沐被郭老问的嘴角一抽,之能被动的点了点头。
也只是一点头,不曾开口。
谎言,果然说不得!
说一句谎话,就要用无数谎话来圆那一个谎话,那么,还不如让郭老自说自话去吧,反正是他自己说的,跟他没有关系!
这么想着,周沐当即就坦然了,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这世间,有出世的家族,是以有名门望族,有江湖高手,也有隐世的家族,世代传承,被传的神乎其神,只是不见其踪,不曾想,他和长生这番,还要借了那隐世家族的名头,才得保全身份不泄露出去。
“数百年前,江湖上曾经出过一个药王谷传人,此人曾赠出一二神药,也有如此神效,而那人,却对自己的药秘而不宣,莫非,那小娘子,出身药王谷……”善妇人事,还出手就是如此神药,除了一药难求的南皇长生,唯有隐世不出的药王谷传人,是以,郭老当即一脸惊羡的猜测道。
一旁的郭罗闻言,连忙点头,肯定了自家父亲的猜测,他也是这么想的。
端坐客位的周沐见此,掩在半边面具下的英俊脸庞抽了抽,说他们自说自话,他们还真是会自说自话,这完全不用他搭腔,这对父子,就已经开始为他自圆其话了。
周沐无奈的抬头,他终于理解了那个女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真正高大上的骗子,只需要一个眼神,别人就能为他找到百种合理的解释……
果不其然!
这郭家父子,不止为他家长生的医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还给他们安排好了出身……
这……还真让人无言以对的紧!
尤其是素来不说谎,偶尔为之原本觉得很亏心的周沐,心底更是哭笑不得。
看着围着他咋咋呼呼,将他奉若神明般的郭家父子俩,周沐低头,无奈的苦笑,得,这下完全不用担心身份被拆穿,还能藏的更紧了!
如此,就算不在意料之中,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第七百八十章 赠药?施恩?
周沐那边被郭家父子俩被当做神明一般供了起来,父子两人只关注周沐胳膊上转眼已经恢复如初的伤势,还有那瓶被周沐拿在手中的神药!
父子俩的目光如出一辙的灼灼似火,透着毫不掩饰的觊觎之心,人在江湖,谁还每个伤没个落难的时候?这就是救命药哇!
是以,父子俩那阿谀奉承的好话,当即就像芝麻倒绿豆一般滔滔不绝的滚了出来,直把周沐夸成了一朵花,目标直指他手中的药瓶!
那哪里是药啊!
那分明就是命啊!
“水木道友,这样,老夫酒窖里尚有两坛百年陈酿,乃是家祖昔日酿成,至今不曾破开泥封,送与水木小道友你做见面礼可好?”郭老舔着一张老脸,摩挲着手掌,老脸笑成了一朵老菊花,一脸的褶子愈发的明显。
“对啊!水木贤弟,我郭家的花雕,远近闻名,送你!都送你!”郭罗当即豪气干云的道。
他们郭家,最能拿得出手的除了武功,就是酿就花雕的手艺了,武功,很明显这俩客人更胜一筹,打不动人家,那就只能送酒了!
“对!水木小道友,地下酒窖中的酒,只要你看得上,随便搬!”郭老更是气派,大手一挥,直接将让江湖人和嗜酒如命的寻常人趋之若鹜的花雕酒给送了出去,而且,还是连锅端的送!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肯定得吓掉大牙,可是,周沐闻言,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一脸警告的开口道,“不准提酒!不准让那个女人再见到酒!不然,我荡平你的酒窖!”
都是酒惹的祸,若非那女人饮了酒,酒品还不好,又岂会生出今日这乱子?
周沐放在膝上的双手逐渐握紧,修长的十指,血脉喷张。
因为醉酒,那女人才会生出那般心思,她平日里虽然看似嚣张纨绔,可却从不逾越,以他对那女人的了解,一念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才是让他最头痛的事儿!
而郭家的花雕,好巧不巧的,就是让他头痛的元凶!
你让他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郭老和郭罗闻言,当即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很委屈。
得!自家引以为傲的花雕,怎的到了这水木道友这里,就变得这么不入眼了呢?想想那被拍碎的一坛子好酒,郭老一脸欲哭无泪,这哪里是不入眼,这分明就是红果果的嫌弃啊!
天可怜见的,他们家的花雕到底招谁惹谁了?看来是不能用来换这瓶神药了!
好委屈!
这一招不管用,父子俩当即拉拉扯扯的背过身去,开始了窃窃私语。
“爹!花雕打不动水木兄啊!”郭罗一脸苦大仇深的道。
“还用你说?你爹我没眼啊!”郭老当即一脸不善的回道,“可那是救命的药啊,只要能求了来,你们两口子日后在江湖上行走,为父我也放心不少,只是……这水木道友明显的不为所动啊!”
父子俩很纠结,声音压得很低,商量着到底什么东西,才能打动周沐,让他愿意割爱,将那瓶神药赠给他们,因为,据他们所知,药王谷传人的药,从不轻易赠人,除非此人与他们有大恩。
他们郭家哪里有本事对这俩人有大恩啊!别说大恩了,他们现在还求着人家能招抚一下,让自家儿媳妇能顺利诞下郭家子嗣呢!
这么想着,郭家父子俩就更作难了!
周沐坐在客座上,头微垂,一脸神情莫名的看着手中的小瓷瓶,然后转头看向躲在一边窃窃私语打着小算盘的父子俩,一脸的无语。
这两人,怎么就会自欺欺人的以为,背过身去,他就听不到他们谈话了?
莫说是背过身去,离他不过一丈远,就算是这整个浔阳城,只要他想,也没有什么能够逃过他的窥探,而这两人,竟然就这么明晃晃的在他身边窃窃私语了起来!
周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他很欣赏郭家父子的直来直去,即便是觊觎他手中的白药,也是想着要用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来换,而非不劳而获!
他家长生常说,虽然人性本善,但是人活在世上,就如同被扔进了一个大染缸,各种劣根性,都会随着阅历,而疯狂的滋长,不劳而获,贪得无厌,虽然不是人的本性,但是却也不乏其人,所以,如果遇到还保有赤诚之心的人,当知珍惜,如此才能看见世间美好,而不是将人逼上殊途难归之路!
是以,当郭家父子窃窃私语了一番,又诚惶诚恐的折返回他面前之时,周沐勾唇一笑。
“水木小道友,你们二人初出江湖,江湖行走,最短不了银钱,不如,我以黄金万两……”郭老说着,老脸就有点儿红了红,觊觎别人的东西,总归是不好,他还真有些张不开嘴。
周沐闻言,不待他把话说完,当即摇了摇头。
见周沐摇头,郭老和郭罗心底都是一沉,果然,还是打动不了,除却恩情,绝不施药……
看着周沐手中的小药瓶,郭老和郭罗一脸的不舍,已然心灰意冷,知道自家终究和这样救命的神药无缘了。
可是,还没等他们叹气,耳边就响起一道清冷含笑的声音。
“黄金万两,太多了,白银万两,加上相识之情,这药,我当可做主,赐予二位!”
郭家父子俩闻言,当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说实话,黄金万两,已经是他们郭家累世积攒的所有财富,可是,和性命比起来,钱财终究是身外物,钱财可再得,保命之药难求,是以,他们父子俩倾其所有求取一药,得到了拒绝的回答,不曾想,竟然来了这样的神转折……
周沐说完那一句,就将手中的药瓶往前递了递。
他家长生曾在柳州城开下长生医馆,曾有言在先,千金治病,万金买命!而市面上广为流通的却是银子,是以,此言也是以银两衡量的,金比银贵重二十倍有余,所以,万两黄金,确实多了!
这白药能救治致命的外伤,可终究只是药而已,如果不是此行银票动不得,手上确实短了盘缠,依着赛西施曾与长生有旧,此药即便是赠与他郭家又何妨?
如此,两相得宜,倒也算是一种成全,因为周沐觉得,郭家父子也算是实在人,如若接受他的赠予,反而会心中有愧。
这样,既不算违背他家长生昔日定下之言,也成全了故交的情意,倒也算是两全其美。
看着递到身前的小药瓶,郭家父子俩迟迟的不敢伸手,这太惊悚了,见过待价而沽的,却从没见过自动降价的!
这……
这简直就是天降的大喜啊!
“小……道友你不是在说笑?”郭老看着近在咫尺的药瓶,吞了吞口水,结巴的道。
“自然不是说笑。”周沐笑了笑,将手中的药瓶又往前递了递,“相识即是有缘,借宿你家,得盛情招待,亦是情分,郭老不必纠结,手下此药无妨。”
“可是……”郭老还在纠结,一脸的为难,“可是药王谷传人的药……”
哪有这么好得的啊!
“呵呵……”听到郭老再提药王谷,这个平白给他家长生按上的“出身”,周沐当即低头,很不厚道的笑了,抬头才道,“郭老何必纠结与我们不想为外人知的事儿?郭家与我们二人有缘,行走江湖,有此良药傍身,也可免除一二后顾之忧,而我和她,此时手头上确实不宽松,求鱼的鱼两相宜,如此,你不必觉得心中有愧!”
他说的可是实话!
只是他们不想被外人知道的事儿,绝对不是什么隐世家族药王谷,而是他们真实的身份。
“这可如何是好,小道友既然说是有缘相识,如若你们手头上不宽松,直说便是,江湖道义,广交豪杰,二位离去之时,我们理应为二位备足盘缠,如此,得此神药,还是二位慷慨赠予,倒叫老夫我心中有愧!”郭老听到周沐如此说,当即汗颜的开口道。
“是啊,水木贤弟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一码归一码,盘缠是一回事儿,赠药之恩是一回事儿,这个恩情,我们郭家受了!”郭罗也一拍胸口道,然后伸手,珍而重之的将周沐手中的药瓶接过,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对着周沐就是一抱拳,“今日水木贤弟慷慨赠药,来日但凡水木兄有所差遣,我郭家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是!小道友的恩情,我郭家记下了!若是来日这药非是用到我郭家自身,那么将有我家庄主承了这份恩情!”郭老见自家儿子接了药,也是一抱拳,正色的道,“风云山庄退隐护庄长老郭荣,谢过道友!”
“风云山庄啊……”周沐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这对父子的耿直很是无语,“区区一瓶药而已,怎好让风云山庄乘了这恩情,柳风云他……”
周沐嘴里的柳风云三字一出口,郭家父子当即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看向周沐……
第七百八十一章 风云而际会
郭家父子勃然变色,可周沐却浑然不知,只是嘴角微勾,露出的半边脸上,隐隐显出笑意。
他们和风云山庄的交情,果然匪浅,昔日,风云山庄的庄主柳风云中蛊,因他和长生初识只是,宿在了风云客栈而欠下一命,他前往柳州城讨债,彼时,他正因占室女星出世的余患而领兵抵挡辽东,他家长生不顾身为风凰皇族遗孤身份的暴露,毅然而然的救下了柳风云,而柳风云,念及长生著书制药惠及天下的义举,赠与风云令报恩。
时光如梭,转眼两年已过,他和长生与赛西施的相识,是在冯云山下麾下的风云客栈,继而逃婚出走辽东,就在此地遇到了郭罗和赛西施夫妻,而这名唤郭荣的郭老,竟然是风云山庄已经归隐的护庄长老!
这真是,时也!命也!
看似巧合,却仿佛冥冥之中自由天定!
“小……小道友,你何以知晓,我风云山庄……庄主之名的?”郭老一脸惊疑不定,终于正色,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风云山庄,始于江湖微启之时,绵延长久,统领江湖正道,号令江湖众人,不论善恶,见风云而色变,无一不是敬畏异常,可是,风云山庄虽然名声大燥与江湖,但知晓此代风云山庄庄主名讳之人,却寥寥无几!
柳风云虽然一身凛然正气,有明辨江湖是非,辨别大善恩之能,但是,他本身却是一介文弱书生,一直被风云山庄保护的很好,世人只知风云山庄号令群雄,但是,谁知道上届庄主竟然给自己的儿子取了风云之名,还让他走上了仕途?
在外界人眼中,风云山庄的庄主神秘而莫测,让人敬畏,可是,听这水木小道友的意思,倒是对这桩隐秘,知之甚详,这怎么能不让郭家父子两人震惊异常?
被郭家父子如此一问,周沐也自知失言,可是,转眼又是一笑,柳风云为了昔日点滴恩惠,不惜应风云令之召,在江湖之中平地掀起万丈巨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待此间事了,少不得结交一番,如此,倒也没必要刻意隐瞒,是以浅笑开口道,“风云山庄大义,家中曾与贵庄主有旧,待北蒙事了,某自当亲见与他,叙一叙旧情,二位不必如此吃惊。”
他这么说没错吧?
他家长生,确实和柳风云有旧啊,否则,也不会得他赠与风云令,让小师妹能够在无助之时求助与江湖势力。
郭家父子闻言,当即就释然了,那小娘子既然是出身隐世家族药王谷,那这小道友的出身,定然也非同小可,即便是隐世家族,和存世久长的风云山庄有一二渊源,也在情理之中,这么想想,倒也解释的通了!
是以,想明白了所以然,又得意赠救命良药,激动欣喜不已的郭家父子这才发现,桌上的早饭,早已经凉透了,郭老连忙唤了人来,重新热了一遍饭食,又加了些,这才和周沐称兄道弟的用起早膳来。
这救命的神药是周沐做主赠与他们的,他们自然知道,制药的乃是身在客房的那个小娘子,不是他们舍本逐末的和周沐结交,而是那小娘子毕竟是个女子,他们父子即便是想要结交,也多有不便。
而他家那媳妇儿赛西施,又是个什么都写到脸上的直性子,若是知晓此事,言行未免显得拘束,若是弄巧成拙,反倒不好。
是以,饭桌之上,郭老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周沐,言自家儿媳心无城府,若是知道顾长生的出身,少不得咋咋呼呼,弄得人尽皆知,相处下来也多有不便。
周沐闻言想了想,这被按上的出身,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真的把那些个隐世不出的家族给勾出来了,反倒是真要弄巧成拙,便欣然允之。
“水木贤弟,不是我说,我那媳妇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还不如让她知道弟妹的来历,如此,言行还能规矩一二,不然的话,还指不定她能生出什么乱子呢!”郭罗对自家媳妇儿颇为了解,是以,咬着一个包子,不无担忧的道。
正喝粥的周沐闻言一愣,不过转眼又摇了摇头,“她是一个随意惯了的人,随她闹腾去吧,府中之人若是刻意拘着,她反倒觉着无趣,定待不下去。”
郭罗一听待不下去,顿时就不言语了。
不能言语啊!他家媳妇儿那肚子里的俩娃儿可还没平安落地,还指望着那出身药王谷的神医传人给长长眼呢,万一人一拍屁股走了,那他可没地儿哭去!
是以,远在客房的赛西施,浑然不觉客房发生之事,只觉得顾长生是个了不得的高手,而且还略通妇人之术,所以,虽然心底有些对高手的尊敬,但还不到敬而远之的地步,两人倒也能相处的来。
郭府客房,梳妆台上的东西已经被顾长生一气之下给扫荡一空,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紧跟而来的赛西施见此,不由得小心的护着肚子,胆战心惊的避开了地上挡路的东西,一边招呼身边的丫头过来收拾了,一边往气呼呼的顾长生靠了过去,孕肿的脸上散发着温润的母性光辉,耐心的劝慰着,“哎呀,小娘子你莫生气,我家相公和水木道友兄弟相称,那我也就厚着脸皮,占个便宜,唤你一声弟妹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这还是个上来就攀关系的笑脸人,顾长生没好气的白了赛西施一眼,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厚着脸皮?占便宜?
丫的,这绝壁是大实话!
你丫知道跟你家相公称兄道弟的是谁吗?那是大周的太子,天下人尽皆知,无往而不胜的常胜将军周沐!
你丫知道你喊弟妹喊的这么亲热的人是谁么?免贵不才,正是你曾有救命之恩的故人,如今的南国之皇!
这便宜占的,再没恁大了!
估计若是传了出去,世人都会羡慕赛西施的厚脸皮,恨不得争相效法之!
能和她家妖孽称兄道弟,能唤她一声弟妹,你当是什么人都能消受的起的啊?
顾长生隐在半边面具下的脸抽了抽,得,这一趟隐姓埋名出来,竟然平白的多了一个小嫂子!
想到这里,顾长生忍不住的睨了一眼赛西施的肚子,不无担忧的想着,这回头,该不会再多俩小侄子吧?
这关系攀的,还真是让人无语!
“弟妹,你说你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昨日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大动干戈了起来?”赛西施见她不言语,只得先开口,耐心的道,“你们可是未婚的小两口,这吵吵闹闹也就罢了,这动手可不大好,没的伤了感情……”
“不是我要跟他打架,是他欺人太甚!”顾长生一听这,顿时就炸毛了,当即指着门外低吼道,“你也看到了,他完全把我当空气,你家郭罗若是把你当空气,不理不睬,你能受得了?”
赛西施闻言,扶着厚重腰身的手一顿,转眼,当即掷地有声的开口,“那必须不能!他要是敢把老娘当空气,老娘肯定把他打的满地找牙,打的爹爹都认不出他!”
顾长生闻言,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呐!连你都这么说!”
赛西施当即一噎,险些咬到了舌头,心底后悔万分,她明明是来劝架的,怎么三言两语竟然被这小娘子给套进去了?这分明就是添乱啊!
是以,当即转换话题,不在打架这事儿上纠结了,见小丫头端着吃食进来,便连忙招呼着摆上了桌,挺着肚子拽着顾长生往桌边慢腾腾的挪了过去,“弟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可是水木贤弟特意让人送来的饭食,你瞧瞧,他明明是关心你的,这小两口吵架,床头吵床尾合的,哪里能真的生气?”
赛西施说这话的时候,颇为亏心,因为这饭食,明明是她叮嘱自家相公给送来的,可是想到自己来劝架的宗旨,赛西施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没错!
顾长生闻言,往桌子上看了一眼,她喜欢吃的包子,还有清淡的小菜儿,荤素搭配,这种早饭的搭配,确实是她惯常喜欢的,便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在桌子边坐了下来,“不错,这确实是他让人送来的。”
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喜欢的口味搭配。
顾长生如此笃定的回答,倒是让赛西施一愣,疑惑的眨了眨眼,不由得往伺候在一旁的小丫头看了过去,这,明明是她让自家相公送来的哇,她就是那么一说,怎么这小娘子就这么应了?
“正是正是!这正是那贵客点的菜,让奴婢一一端了过来,若不是奴婢提醒,那贵客大概要把所有的早饭都送到客房来了……”想到那个气势吓死个人的贵客,小丫头面上还有些恍然,一叠声的道。
赛西施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转眼就一拍自己因为怀孕而粗壮的大腿,笑了!
“哈哈……我就说吗,这郎情妾意,牵肠挂肚的,你送药他送饭的,你俩原本有情有义,为何要闹到大打出手?”
第七百八十二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赛西施说着,就笑的更欢畅了,江湖女子的豪爽气质,一览无余。
她能不笑吗?她原本就是来劝架的,这么一看,她这架劝的有门啊!肯定会成功的,这让她怎么可能不开心?
“郎情妾意的毛线啊!你没看他都不带搭理我,把我当空气的吗?”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顾长生可不是个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人,当即不服气的开口道。
“所以我才要问弟妹,你俩因何会闹到这般啊?事出总有因,找到了症结所在,我们才能对症下药,解决问题啊?”赛西施闻言,一边好客的为顾长生布菜,一边道,“这男女之间的感情,小打小闹的那是怡情,但是长此以往可不行,总归会消磨感情的,还是趁早结了的好。”
顾长生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可是,转眼就又摇了摇头,“这事儿,无解。”
“怎么可能无解?这世上就没有解不了的问题,只有想不想解决问题的人!”赛西施瞪眼,掷地有声的道。
顾长生闻言,眼睛顿时晶晶亮。
是吧?
这世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顾长生纠结的看着一副姐俩好模样的赛西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这让她怎么说呢?毕竟事关她和妖孽的私事不是?
可是再一想,她和自家妖孽的私事,也不是被这赛西施撞上一次两次了,再大的人都丢过了,再丢人点儿没啥大不了的!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而赛西施,好歹也是个成了婚的过来人啊,这事儿吧,还真得像这个过来人请教一下!
脸皮已经练成铜墙铁壁,兔子枪都打不透的顾长生,当即就对着伺候在一旁的两个丫头挥了挥手,将她们打发了出去,然后,和赛西施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开始了窃窃私语。
“昨晚的事儿你还记得吧?”顾长生勾着脖子,一脸神秘的问道。
一听顾长生提起昨晚的事儿,赛西施直觉的往后倾了倾身子,护住了胸口。
天爷,昨晚的事儿她当然记得,她还被这小娘子给袭胸了呢!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调戏,她不记得才怪呢!
“且!你这是啥反应?我那是喝醉了,我酒品不大好,喝醉了就爱干傻事儿,你当我愿意调戏你来着?你又不是美男,我调戏你个什么劲儿?”顾长生见此,顿时一脸讪讪的直起了身子,抽了抽鼻子道。
好吧,调戏一个女人,这事儿说出去,还真挺丢脸的!
尤其还是在被调戏的人面前!
赛西施闻言,稍微释怀了些,她家就是酿酒的,自然知道有些人酒量不行,有些人酒品不好,酒后乱来,那也是常有的事儿,可是,即便如此,想到昨夜的事儿,心里还免得的有些膈应的慌!
这事儿吧,换谁谁也膈应!不信,你让一个女人的魔爪袭胸试试?
见赛西施还是一脸小防备的模样,顾长生很无奈,丫的,好不容易找个盟友讨教,可不能上来就让人退避三舍,给吓跑了啊!是以,当即一拍胸口,豪气干云的道,“赛西施!瞧你那怂样!你要是介怀,大不了我让你摸回来!不就是抹了你两把,至于弄得跟防狼似得么?”
摸回来?
可别!
“不用!不用!是我太过拘泥,有失江湖儿女的豪迈了!”赛西施闻言,忙不迭的挥手道。
让她去摸一个女人?请原谅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这事儿,她还真干不来!
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不但干了,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顾长生看到赛西施的反应,就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当即就一脸不屑的嗤了一声。
少见多怪!摸女人咋了?现代那什么熏香竟有spa满大街都是啊,不仅如此,那什么蕾丝边同-性-恋的可也不少!没啥子可以大惊小怪的!
所以,顾长生很淡定,两人终于揭过了这事儿,一边吃饭,一边继续适才的话题。
“昨天,我不是把妖孽给扑倒了么?”顾长生一脸懊悔的道。
妖孽?是这小娘子对那水木贤弟的称呼吧?
赛西施叼着一个包子,闻言想了想,不由得点了点头。
你还别说,昨夜她看到屋顶上的场景,那就是女在上,男在下,一看就是女人扑倒男人啊!想想那让人喷血的场景,赛西施的脸上还有些潮红。
“可是被你们的不请自来给打断了!”见赛西施点头,顾长生继而嘟着嘴控诉道。
丫的,还不止打断了一两次,顾长生觉得,她一定和郭罗和赛西施这两口子八字犯冲,才会一而再的被他们打断好事儿!
“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你们会选在那种地方……那种地方……”赛西施闻言,语塞。
屋顶啊!
寻常人会选在那里谈情说爱那啥啥么?也不怕摔下来!
不过想想这两人的武功,赛西施当即就释然了,好吧,人家这是艺高人胆大,就是忒奔放了点儿!
顾长生挥了挥手,一脸懊恼的继续,“其实,就算你们不打断,妖孽未必就会如了我的愿,我估摸着,你们若是再晚一会儿出来,大抵他也会落荒而逃。”
“呃……”赛西施闻言,无语。
感情她们其实是无辜的?
她们原本就是无辜的!
“赛西施,我们还未大婚!”顾长生看着赛西施,沉声道。
“没大婚怎么了?”赛西施闻言,当即一脸不明所以的道,“咱们是江湖儿女,又不是那些个世家贵女,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情之所至,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哪里有那么些顾忌?初时是我们拘与俗礼,不够豁达……”
“不是!不止你们拘于俗礼,就连他也是!关键是他!”顾长生叹了口气,咬着个包子趴在了饭桌边,一脸无奈的道,“赛西施,你不知道,我和他相识已久,情定三载,大婚之事,却因为我的原因,一再搁置,他是个男人,终我容我,从不曾拒绝过我,昨夜,是第一次!在这件事儿上,他拒绝了我!”
“这么久,他动心忍性,即便是再难受,也发乎情止乎礼,不曾逾越过一步,只是不想让我被世人指摘而已,我是个女人,还是个通晓医道的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忍的心酸?所以,昨夜我借着酒醉,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想逾越过那条沟壑,不曾想,却功败垂成……”
“呃……”赛西施听得,一阵儿无语。
顾长生摊了摊手,无奈的继续,“呐,功败垂成也就罢了,后遗症你也看到了,他今日直接就避开我了,连正眼都不敢看我了,他视我如蛇蝎的样子,真的很伤人!我明明是为他着想,我们明明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赛西施咽下了嘴里的包子,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容易,能够忍耐这么久,对一个男人来说,太不容易了!而且他也是为你好,你们彼此都为彼此着想,这么说来,还真是情比金坚,让人佩服!”
“佩服什么的,怎么说呢!婚事因我而一再延误,他因我而一再承受这般委屈,我是个人,我生平从未亏欠过谁,唯独他,我不想说亏欠,因为我会用一辈子来偿还,可是,他真的是一个倜傥君子,平时他纵容我,却在这事儿上,宁顽不化的紧!情愿跟我冷战,也不想……”顾长生越说越无奈,说到这里,她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忒没有魅力了,否则,她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个倾城美人儿吧?
这美人在怀,他还能坐怀不乱,她还能说什么?
“赛西施,你说,是不是我不够让他动心,所以他才……”顾长生看着赛西施,一脸期期艾艾的问道。
尼玛,这事儿弄得,她都开始自我怀疑了!
好揪心!
“哪能呢!”赛西施闻言,当即就开口否定道,“弟妹虽然常带着半边面具,可我瞧着,这身段玲珑,纤腰不赢一握,肌肤若雪,吹弹可破,一看就是让男人着迷疯魔的那种,怎么可能不让人动心呢?”
顾长生闻言,当即原地满血复活,兴致勃勃的问道,“那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要怎么样,才能……”
赛西施见此,也来了精神,顿时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始和顾长生交头接耳了起来,“他是为你着想,本意是好的,但是未免太碍于世俗之礼,这是好事儿,可是,在你眼中却成了坏事儿,咱们江湖女儿,没有那么些规矩,有些个人一辈子连正经的拜堂都不曾,不也照样和美一生,白头偕老?所以,事在人为,事事都在乎别人的看法,还算什么江湖儿女?”
“恩恩!”顾长生闻言连忙点头,虽然,他们还真算不得什么江湖儿女。
“弟妹你既然确定了这想法,那这事儿也好办!”赛西施再次继续道,“人不是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俩原本就有情,要捅破这层纱布,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咱们只需稍稍用些手段,这事儿,一准儿能成……”
第七百八十三章 扑倒美男计划
一个大着肚子将要临盆的孕妇,一个一念起就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人,至此结成联盟。
两个人头抵着头,就是一阵儿嘀咕。
门外,两个小丫头一脸忐忑的候着,不知如何是好。
“玉漱姐姐,少夫人跟那小娘子独处,没问题吧?”送饭来的小丫头一脸担心的问道,“咱家少夫人可还怀着孕呢,我总觉得府上的这两位客人,一个一个都不是善于之辈,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咱们可兜不了!”
小丫头说着,就往玉漱靠近了点儿,一脸怕怕的低声道,“玉漱姐姐你是不知道,适才那个男贵客在膳堂,那样子可吓人了,怎么说呢,就是不怒自威,我从没见过这么有气势的人,吓得我腿软,都快站不住了!”
“哪儿能呢!人在江湖,结交四方豪杰,他们就算本领大,也没有平白无故发难的道理!”玉漱丫头闻言,当即拍了拍那小丫头的肩膀道,“远来是客,小玉儿你可别这么没见识,没得怠慢了客人,传出去,让江湖上的人看了咱们郭家的笑话去!”
“是!”名唤小玉儿的丫头点了点头,可想到自家大着肚子的少夫人,还是不放心的趴在门缝上,往客房里窥探,“玉漱姐姐,你说少夫人跟那小娘子这是在嘀咕什么呢?怎么看着那么猥琐呢?”
“啪!”玉漱闻言,当即一个小巴掌就拍到了小玉儿的脑门上,佯装生气的低吼,“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有这么说自家少夫人的吗?”
话是这么说着,可是玉漱也跟着爬到了门缝上,往客房里瞧去。
可不是,客房里,那正对着门的饭桌上,两个女人勾肩搭背的,一脸猥琐的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还真像小玉儿说的,瞧着确实猥琐,如假包换!
“玉漱姐姐,你看,我没说错吧?确实猥琐吧?”小玉儿委屈的捂着脑袋,嘟着小嘴道,“咱家少夫人每次这样,都有人倒霉,从她有孕,她可是好久没折腾了,该不是要跟着这小娘子胡乱折腾吧?”
“那谁知道?少夫人要折腾,咱们也只能由着不是?”玉漱一脸讪讪的收回眼神,站直了身子,“多做事儿,少说话,要不被少夫人逮着,少不得又要说我们偷懒,罚我们练武!”
想到少夫人罚人练武不忿男女的残忍,小玉儿顿时正了脸色,循规蹈矩的在门口站好!
客房里,赛西施一拍桌子,扶着厚重的腰身就站了起来,一脸势在必得的拍桌定案,“好!就这么说定了!弟妹,记得嫂子我教你的,适当的示弱!示弱!懂不懂?”
顾长生小鸡叨米般的点头,“恩恩!示弱,我懂了!”
好吧,赛西施说了,男人都喜欢弱不禁风的女人,才能够激起他们的保护欲,才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顾长生想了想,觉得很有几分道理啊,丫的,她平日里可不就是太强势了?偶尔弱上那么一回,说不定还真的有异军突起之效,达到目的呢?
想到这里,顾长生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掷地有声的开口,“嫂子果然是过来人,就听嫂子的!”
连称谓都变了!她顾长生可是个很能适应的人!
赛西施见此,当即就笑了,对着门口就大声的喊了两个丫头进来。
顾长生一见两个小丫头进来,顿时一脸不解的看向赛西施。
只见赛西施大手一挥,对着桌子上的吃食就开口吩咐道,“快快快,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摆弄成没吃的样子,端着随我来!”
“嘎?”顾长生闻言,当即就愣了。
眼瞧这那俩伶俐的小丫头已经上前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饭食,当即一步上前,拽住了赛西施的胳膊,一脸惊悚的开口道,“嫂子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开始吃呢!”
光顾着说话了,她尼玛到现在才只吃了一个小包子下肚好不好?
就这么把饭食撤下去,这是要饿死她的节奏么?
“吃什么吃?不吃了!示弱懂不懂?你现在可还在生气呢,吃个什么饭?”赛西施挥开顾长生的胳膊,一脸正气凌然的道。
“呃……”顾长生闻言,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嫂子,没必要这样吧,做戏而已,没必要演得这么逼真吧?”
饿肚子很难受的!顾长生向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演戏演全套!你家那口子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以他的能耐,只需一眼,就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真的饿着!被他发现了,这戏还怎么唱下去?我们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赛西施闻言,当即有理有据的开口道,“听嫂子的,女人就要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要狠!饿几顿肚子而已,你若是不能忍着,那还谈什么扑倒美男?还说什么不择手段?”
“呃……好吧!”前面那句话说的挺好,女人就要狠!顾长生喜欢!
可是,虽然喜欢,顾长生还是忍不住的把手放到了肚子上,会饿得啊!会很饿得啊!
前世野地训练,她可是体会过饿肚子滋味的啊,那可是相当的不好受啊!
一只小手,瞧瞧的往玉漱丫头收拾的托盘里抓去,目标,直取肉包子!
“啪!”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顾长生的手指,已经感觉到肉包子的温度时,一个肉呼呼的巴掌当即就拍了下来,打断了她偷包子的举动!
“你个没出息的!还想不想扑倒美男了?”赛西施挺着大肚子,横眉倒竖。
“想哇……”顾长生一脸委屈的回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连个肚子你都饿不得,你还扑倒美男?”赛西施拿斜眼歪她,孕肿的脸上满是讥讽,“你趁早给我歇了那种心思!该干嘛干嘛去!”
“可别!可别!就这么办就这么办!”明知是激将法,可是顾长生还是毫不犹豫的就上钩了,当即破釜沉舟的沉声催促那俩丫头,“快点快点!都端出去!端出去!”
别让她看见饭食了!她怕忍不住!她怕自己再没出息的伸出邪恶的爪子偷食儿!
俩丫头端着吃食去门口候着了,赛西施满意了,抬手,安慰的拍了拍顾长生的肩膀,“弟妹,相信嫂子,这事儿,一准儿能成!”
“恩恩!”顾长生一脸苦大仇深却满含希冀的点头。
“别委屈!为了男人,耍点小心机,再正常不过!不就是饿几顿肚子?放心!有嫂子陪你呢!”赛西施拍怕胸口,倍儿豪爽的道,“我要和你同甘苦共患难,顶多偷点儿粥喝。”
顾长生闻言,顿时就更委屈了,丫的,你见过这么同甘苦共患难的么?
白了赛西施一眼,顾长生一脸无语,丫的,明明是你这胎养的太好,早就该节食锻炼,一边保存体力,一边锻炼自身了好不好?
自己就不该告诉赛西施这事儿,这可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不?
挖坟埋自己,埋的这叫个严实,亏得赛西施还好意思在她面前充大尾巴狼当假好人!
看着赛西施领着俩丫头,带着她的饭食走了,顾长生一脸委屈的巴着门框,跟她的早饭说撒扬娜拉!
呜……为嘛?这是为嘛呢?
人家扑倒美男,讲究的那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为嘛到了她这里,就成了这般千难万险的感觉?
好忧伤!
好饿!
好想吃东西!
“包子鸡腿鸭子,银耳粥莲子粥薏米粥……”
仰躺在床上,顾长生一百八十度忧伤的望着屋顶,越数越饿啊!
这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的早饭啊!就这样煮熟都上桌了,又尼玛飞了!
靠之靠靠之!
顾长生这边内伤不已,赛西施那边,领着俩丫头,愁眉苦脸的往膳堂的方向去了。
膳堂之中,周沐和郭家父子已然用完了早膳,正在喝茶。
见到赛西施回来,周沐的目光顿时就注意到了她身后那两个小丫头手中的吃食,眉头当即就拧的死紧,脸也沉了下来,诱人的朱唇微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没吃?”
赛西施先是被他的气势给吓了一跳,不过转眼就恢复了淡定,一脸着急的开口道,“可不是没吃?弟妹那里生气的紧,一点儿饭都不吃!”
周沐闻言,十指顿时紧张的握紧,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赛西施,让她继续说下去。
“你说我一开口劝吧,她那里就眼红,弄得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了,只能让人端了回来。”赛西施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恼,“是当嫂子的我没能耐,只是水木贤弟,你们这样闹下去可不行,你一个大男人家家的,怎么不能顺着女人点儿?这女人是宠出来的,可不能这么置气,她若是饿坏了,看你心疼不心疼!”
周沐闻言,眉头越皱越紧,想到那女人的小性子,急的太阳穴直跳,声音也愈发的冰冷了,“再去送!”
赛西施闻言一愣,嘴角抽了抽,转身领着自己的俩丫头又回去了。
看着自家媳妇儿走了,郭罗的脸上一阵儿变幻莫测,他怎么总觉得不对头呢?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头,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七百八十四章 她就一饭托!
想不出所以然来,郭罗也不想了,和自家父亲对视一眼,还是先劝慰眼前的男人为上。
“水木贤弟,你也别生气,这女人吗,谁还没有个小脾气?过了这个气头儿就好了!”郭罗拍了拍周沐的肩膀,安慰的道,“我再让厨上备些好吃的,一会儿也给弟妹那边送去。”
“恩。”周沐一脸暗沉如墨,可还是点了点头不无担心的看向门外,愁眉不展。
见周沐愁眉不展的样子,郭家父子也很着急,但是,这事关男女之间的事儿,他们也不好过多干预,只能无奈的干看着。
客房之中,顾长生正在床上挺尸,外加怨天尤人!
赛西施领着两个丫头折返,一听到开门的动响,顾长生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翻了下来,迫不及待的往赛西施……呃……赛西施身后的两个丫头迎了过去。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俩丫头手中托盘上的吃食!
那可是她的饭啊!
“弟妹!可不带这么没出息的啊!”
说时迟那时快,怀孕的赛西施仗着身材臃肿肥大的优势,一个错身,就挡在了顾长生的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一脸正色的警告道。
“嫂子,这方法忒不人道了,你先让我舒服的吃饱饭,咱们再算计吧!”顾长生捂着咕噜噜的肚子,一脸期期艾艾的祈求道。
“不行!”赛西施的回答很干脆直接,对着身后的两个小丫头一挥手,让她们把吃食放在桌子上退下去守着,就开始了对顾长生进行思想教育。
“弟妹,你这样可不行,怎么计划才刚开始,你就打起退堂鼓来了?这么怎么能成事呢?你还想不想有情人成眷属啊?”
顾长生闻言,一脸欲哭无泪,“当然想啊,可是想是一回事,饿死又是另一回事儿!”
人命关天啊!别闹到最后,美男没扑倒,她尼玛先饿死了,那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呢!
“弟妹,吃这一点儿苦,换一个日月久长,不亏!咱们开始不都说定了吗?”赛西施闻言,当即一脸正色的又警告道,那眼神中还带了几分不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托盘里的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顾长生闻言,先是有点儿讪讪,见赛西施拿起包子啃了起来,双眼顿时就开始闪亮亮了,眼馋啊!
小爪子趁着赛西施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抓起托盘里的一个包子,顾长生二话不说就往嘴里塞了进去……
扑倒美男计划是大事儿,可是,饿死事儿更大!
在不影响计划实施的情况下,请允许她在苦情戏中稍微做点假,让她垫垫肚子吧!
哈利路亚!
包子眨眼到了嘴边,顾长生已然能够闻到包子皮的清甜面香味还有肉馅引人流口水的香味啦!
不二话!
张嘴!
咬!
“啊!”
下一个瞬间,一声惨叫在客房内响起。
顾长生拿着包子的手呆了,愣愣的看着到了自己嘴边被自己一口咬下去却完好无损的包子,然后木木的抬头,看向吹着一只手转圈圈的大肚婆赛西施……
这……
这尼玛!
“弟妹你这下嘴也忒快很准了!我要是叫的慢点,你是不是要咬下我手上的一块肉来开荤?喝喝!好疼!”赛西施捂着一个印着小牙印的手,明晃晃的指控。
顾长生睨了她被咬的手一眼,嘴角猛抽,“我要咬的,明明是包子……”
是你丫的自己把手伸过来的!
送到嘴边挨咬,被咬了怪谁?
她尼玛又不是妖怪,赛西施又不是唐僧,她不吃唐僧肉,更不想咬赛西施!
她……只是想吃一个包子而已!
下一个瞬间,顾长生就觉得手中一轻,那被咬未遂的包子,已经跑到了赛西施的手中,赛西施没好气的白了顾长生一眼,耀武扬威一般,恨恨的咬了下去,一嘴下去,灌汤小肉包的肉汁顿时溢满了赛西施的嘴唇,芳香四溢,看的顾长生只吞口水,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肚子……
“说你没出息,你还真没出息!竟然又偷食!我让你吃!我让你吃!忘了你的美男啦?忘了你的心愿啦?”赛西施一边吃着,一边泄愤似得咬着手中的肉包子,三口两口吃下肚还不算完,又从托盘里拿了一个,炫耀般的继续吃,“嫂子我为了你的幸福着想,都甘愿牺牲自我让你咬了,你却总在这里扯后腿,这可怎么是好?弟妹,你这样心智不坚,可不行!从现在开始,嫂子吃着你看着,嫂子饱着你饿着,一切,以扑倒你家男人为最终目标!”
“这……”顾长生闻言,不止嘴角抽搐,连眼角都跟着抽了起来,看着吃嘛嘛香的赛西施,太阳穴直跳,“这尼玛……也忒残忍了点儿……”
感情,她在这扑倒美男的计划里,就是一个十足悲情的绝色啊!
就像赵丽蓉小品里说的那般,简直就尼玛一饭托哇!
不!她连一饭托都不如,饭托还能拿点儿钱呢,她尼玛啥都拿不到!
顾长生很委屈,退堂鼓打的啪啪响……
“弟妹你听我说,适才水木贤弟听说你没吃饭,哎呀,那整个人都变色了啊,连都黑成锅底灰了……”赛西施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回报周沐那边的反应状况。
“带着面具,他的脸能不黑么……”顾长生白了赛西施一眼,郁闷的道。
“你不懂,这男人的感情,藏的可比咱么女人深,你要懂得从他们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一个小举动里去窥探他们的情绪,你是没看到,我说一劝你吃饭你就眼圈泛红的时候,水木贤弟那手都握的死紧了,我还以为他下一刻就要揍人呢!”赛西施一脸骄傲的继续,这可都是她定下的计谋的功劳啊,对男人玩小心机,这事儿她手到擒来,百试百灵啊!
“我哪里有眼圈儿泛红啊……”不满的低语。
“我说你有你就有!示弱!示敌以弱,才能让敌人放下戒心,怜香惜玉!”赛西施瞪眼。
顾长生无奈,“好吧……”
她其实,尼玛算是被眼前这个吃的很欢活的女人给玩儿了吧?
是吧?是吧?
被绝食还不够,还尼玛被眼圈儿泛红了!
她顾长生像是个动不动就眼圈红的女人么?
别说周沐不信,连她自己都不信啊!
这人丢的!估计这辈子是捡不回来了!好在,只有这家子人和周沐知道!
捂着空荡荡的肚子,顾长生决定不再看那个吃的让人倍儿想暴揍一顿的大肚婆,反身走回床榻上,无力的仰躺上去。
心底却不由得泛起了邪恶的小嘀咕,丫的,若是此计不成,她和周沐的身份还暴露了,她尼玛可不可以杀人灭口哇?
可不可以让这个见证她丢人壮举的女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哇?
真的好想动手哇!
“弟妹,今个儿这个核桃酥做的不错,香酥爽口,太好吃了……”
唠叨完了扑倒美男计划,赛西施也没急着走,坐在客房里就大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赞叹,全然不顾床上挺尸的某个饿肚子的女人的感受。
“恩,这个小河虾炸的也不错,好吃……”
“这个莲子粥还真是清淡爽口……”
“……”
是尼玛谁说的要和她同甘苦共患难的?她虽然没要求一个孕妇真的跟着她一起饿肚子,可是,尼玛也不要这样在她这个饿肚子的人面前大快朵颐好不好?
忍无可忍,顾长生当即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咬牙切齿的低吼,“赛西施,再吃!再吃你虚胖脱力,过几天生娃儿的时候,你就等着一尸三命吧!”
这招管用,赛西施手里的筷子“哐当”一声就掉桌子上了,大眼睛眨了眨,抹了抹嘴巴,再也不敢多吃了!
顾长生很满意,一脸灰败的重新躺会床上,开始运转内力和体内的巫蛊之力融合,想借此来分散一下注意力,蛮蛮曾警告过他,不劳而获传承来的内力,虽然是她的不假,可终归是根基不稳,突飞猛进带来的后患,就是再无精进,事实上,顾长生虽然从来不依赖内力,却也明白,若是没有这些内力,她早已死了好几次了,所以,融合内力的事儿,还真得徐徐图之!
“弟妹,开弓没有回头箭,决定的事儿,就算是千难万阻也要走下去,这才是我江湖儿女该有的豪情气节!你且忍着饿,等水木贤弟那边受不了,自然认输过来看望,到那时,你才有可趁之机,嘿嘿……”说到最后,赛西施就分外猥琐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和她孕妇的身份忒不搭调,让人不忍直视。
见躺在床上的顾长生不理她,赛西施自觉没趣,摸了摸鼻子,唤了两个丫头进来,收拾了桌子上的吃食就又走了。
赛西施一走,顾长生利索的从融合内力中回神,满怀希冀的看向那饭桌,然后……
好吧!连点儿渣都没给她剩!
顾长生复又一脸苦大仇深的躺了回去,好饿哇!
果然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过久了,这胃也给养刁了哇,一顿不吃就饿得慌哇……
第七百八十六章 还没有娘亲的消息
赛西施领着两个小丫头才出了客苑,就被一个玉树琼枝的身影堵了个正着。
那身影旁边,郭罗正着急的对着她挤眉弄眼。
停下厚重的身子,赛西施看着站在门口的周沐,明显的一愣。
而周沐,则双眼直盯盯的望着她身后俩丫头手中托盘,面具之下的脸庞,犹可见棱角分明,只是周身的气质平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水木贤弟,你怎么在这里?要不,你进去看看弟妹?”赛西施吞了吞口水,有点儿做贼心虚的开口,天爷,这个水木贤弟的气势,真的很吓人啊,像是久居高位一般,有着一股子睥睨众生的威势。
他可别是发现自己和弟妹两个人联起手来谋划他了,要动手吧?
“她还是没吃?”周沐盯着那托盘上的饭食,沉声开口,双眼终于离开,转向了赛西施。
赛西施觉得喉头又是一紧,可还是鼓足勇气点了点头,“没吃,没吃!根本就不听劝,更别提吃东西了!”
关键时刻,她可不能掉链子,绝对不能让弟妹的计划毁于一旦,要勇敢,一定不能屈与水木贤弟的淫威!
周沐闻言,深邃的黑眸复又深深的打量了赛西施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
郭罗见此,对着自家媳妇儿呲了呲牙,然后也连忙跟了上去。
赛西施眨了眨眼,被弄得莫名其妙,忍不住的嘟囔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不让再往里送了?”
可惜,赛西施的问题,没有人回答她,周沐已经离开了老远。
远处,郭罗和周沐并肩而行,一脸疑惑的问道,“水木贤弟,你眼巴眼望的跟了过去,怎么只问了一句,就掉头就走了?弟妹她……”
“饭食动过。”稍走在前半步的周沐沉声笃定的开口。
“嘎?”郭罗有点儿跟不上他的节奏。
“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可以说对安逸生活的追求,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周沐再次开口。
想到那个小女人对生活享受的追求,就连他都挺无可奈何的,那么一个懒散成性,还性喜安逸的人,会绝食来跟他置气,他自己都不相信!
顾长生若是在此,一定会对着她家妖孽流一麻袋眼泪,她家妖孽真心太了解她了啊!所以,她不是要绝食抗议,她是被怂恿被绝食的啊!蛮蛮的狗血和无奈啊!
郭罗听到周沐的解释,络腮胡子抖了抖,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头,可是到底哪里不对,请原谅他那简单粗暴的大脑,有点磨不过弯儿来!
这事儿就暂且放下了,以为顾长生已经偷偷吃过饭,只是借此让自己知道她的不满的周沐倒也不担心了,便跟着郭罗去参观郭家的酒窖去了。
这误会弄得一点儿坑人,是以,顾长生还在客房里饿着肚子,而另一边的周沐却自以为相安无事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顾长生的悲催扑倒美男计划至此开始。
……
而就在顾长生这边不遗余力扑倒妖孽美男的时候,辽东腹地的一座城外的官道上,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老妪坐在车辕上,拿着一封刚飞鸽传来的信笺,眉头紧皱。
“萧婆婆,还是没有娘亲的消息么?”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挑开车帘,小肉包露出了小脑袋,一脸郁闷的问道。
萧太后闻言摇了摇头,看着官道上三五成群北上的江湖人,沉声正色道,“没有那两位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呢?”小肉包肉嘟嘟的小脸蛋当即就耷拉了下来,然后圆嘟噜的大眼睛扫视了一圈路上的行人,便对着萧太后招了招小爪子,悄声道,“婆婆进车来,我们车里说话,路上的人太多了。”
“好。”萧太后点了点头,“我把马车停到偏僻处。”
“恩。”小肉包应声,然后皱着小脸返回车厢里。
不一会儿,外表不起眼,内里很舒适奢华的马车停在了一处树荫下,萧太后见四周无人关注,便返身掀帘钻进了车厢。
不怪她如此紧张,实在是她现在的压力太大,她身边跟着的这四个小豆丁,拿一个拿出去都是能让大周和南国变色的存在,这四个小豆丁,可是南皇心尖尖上疼的心头肉啊!
“婆婆,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快马加鞭追了这么久,按理说不该到现在还没有娘亲和木头叔叔的消息才对啊?”以小肉包为首,四个小豆丁在车厢里排排坐,目光灼灼满含希冀的看着他们对面的唯一一个大人。
“情况有点儿不对!”萧太后沉色,“你们也看到这大道之上越来越多的江湖人了,他们的目标都是北上,辽东之北,那是和大周北蒙的接壤的临渊城,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孛儿只斤念应该是祭出了顾丫头送她的风云令,能号令江湖豪杰,引得江湖中人尽皆北上,除却能掀起江湖风云的风云令,不做他想!”
“风云令?念姨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才会祭出风云令,动用江湖人吧?”一旁的黑脸小韩墨闻言,当即开口问道。
萧太后闻言,脸色一怔。
反倒是小肉包嘟着嘴唇摇了摇头,“墨哥哥你说的是废话!念姨此行返回北蒙,注定就是个难题,又何来遇到难题这么一说?”
车厢中三小一老闻言,当即就往小肉包看了过去。
这四个小萝卜头,虽然小肉包年龄最小,功夫最差,但是,隐隐的几个人都以他马首是瞻,因为,他毕竟是顾长生的儿子,是那个近乎非人的女人亲手调-教出来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细细说来。”萧太后对于小肉包的见解独到早就见识过了,是以,不耻下问的道,老脸上满是笑意。
小肉包不慌不忙的从车厢里翻出几块牛皮纸在车厢中铺好,然后指了指临渊城所在的位置,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正儿八经的低头思考了一下道,“你们看,这里就是临渊城,是北蒙大周辽东三国交界的城池,俗称三不管地带,江湖人尽皆北上,肯定是念姨动用了风云令,这点毋庸置疑,婆婆,若我猜的没错,念姨他们一行人,应该是止步临渊城,至今没有踏入北蒙的地界才对。”
“为什么?孛儿只斤念那丫头可是早了我们数日北上,而且是一路疾行而去,没道理到现在还进不来北蒙!”萧太后整理着衣衫,好整以暇的问道,她曾贵为一国掌权太后,曾统治辽东无数年,一生识人无数,却从未见过一个像小肉包这样聪慧机智的小娃儿,让她打心底里欢喜,也想好好的培养,萧太后看着下肉包,褶皱丛生的嘴角微勾,含笑道,“夭夭你该知道,你念姨北上之前,就曾接到北蒙那边传来的书信,那封书信的内容,就是让她返回北蒙,这就证明,北蒙之中,有人盼望着她尽早归去,而她去了临渊城,却被拒之门外,这于理不合!”
“是有人想要念姨返回北蒙,成为他们威胁北蒙王的软肋,但是,他们想要的也只是念姨一个人而已,而非带着暗夜军的北蒙公主!”小肉包闻言,当即抬起了头,一脸认真的道,“南疆攻城,巴蜀断后,暗夜军一战成名天下知,无人敢触其威,我娘亲和木头叔叔顾念着北蒙之事乃是念姨的家事国事,总归是私事,所以不好擦手,但娘亲念旧,最是重情,更是借出了暗夜军相陪!”
“婆婆,带着暗夜军的念姨,就不是一个北蒙不会弄权的无害公主,而是可以在北蒙掀起腥风血雨,生出无数变数的存在,那些个野心勃勃想要夺取北蒙王帝位的人,是绝对不会迎一个这么大的隐患进北蒙的!”
小肉包的话说完,萧太后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老怀欣慰的点头不已,“不错!孺子可教也!”
“念姨常说,北蒙马上民族,民风尚武,万民彪悍,所以,不论是谁,想要承袭北蒙王位,都要得到北蒙王的首肯和昭告天下,不然的话,即便是有人谋害了北蒙王,也不过是一场徒劳,估计王位还没坐稳,就会被人端了下去,这样徒劳无功还为别人做嫁衣裳的事儿,不是傻子都不会干!”小肉包复又沉声继续道,双眼盯着铺在地上的堪舆图,圆嘟噜的大眼睛连转,“娘亲说,兵之大事,上谋伐交,下谋伐兵,在外人看来,祸乱北蒙之人为刀俎,念姨和北蒙王是那砧板上的鱼肉,可是我觉得未必,眼下这情形,倒像是互为刀俎,共为鱼肉!这局棋,是个死局!北蒙乱贼若想成就夺取北蒙的王途霸业,势必不会走极端,最后落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他们只能伐交!”
小肉包越说,萧太后的眼睛越亮,一个小娃儿,竟然有如此见解,可见,顾家那丫头果然教的甚好!
想到这里,也不免有些落寞,后辈之人中,有如此人杰,这将来的天下谁主,还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