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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小钗     平凡的明穿日子txt下载     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漱芳亭

    漱芳亭。⊙頂UU小说,www.uu234.com

    听了喜兰的调侃,微红脸的红雯当即笑骂道:“你这死丫头,惯会放刁,怕我说你来的慢了,反先说什么脚呀头的,又怎么疼呀晕的。哼,你也不必啰嗦,你的心事我明白。”

    喜兰笑道:“只求奶奶明白奴的心事,丫头还有什么话说?”

    红雯白了她一眼,喜兰则瞅着傻呆呆的沐明,说道:“早知你还在这里说话,刚才不如叫你替我取茶去,嘻嘻!不就省了脚疼头晕了么?”

    一时间沐明无话可说,只好红着脸一笑置之。

    “奶奶,你稍坐一会儿,我出去转转。”喜兰趁机想出去玩一会儿。

    红雯以为她故意如此说,不悦的道:“你又要去哪里鬼混?别走,我就要回去了。”

    喜兰不满的道:“你老人家可真不体恤咱们,我自然有要去的地方,难不成当着他明说出来吗?刚才明明还说明白的。”

    说完,她也不管一对孤男寡女在一起,头也不回的找人玩去了。

    这死丫头还敢拿捏我了不成?红雯不禁有些窝火,转念一想,那丫头未必看破什么,无非小孩子贪玩而已,或许是内急方便,也或许借此表明与我一条心。

    沐明望着喜兰蹦蹦跳跳的身影,微笑道:“这位喜兰姑娘也磨砺出来了,曾记得初来的头两年,大声也不敢说一句。现在好不口齿伶俐,很会说几句调皮话了。”

    红雯笑了笑,油然道:“但凡丫头家,到了这么大年纪便思着作怪,自以为什么都懂,其实她知道什么?不过信口乱说而已。”

    说着她想起什么,转而问道:“你补了园里的执事,已有半个月了吧?怎么不见你到上头来领银子,缴换东西呢?”

    “已领缴过数次了,皆是在沈奶奶那边回的话。”沐明随意的道。

    不想笑意盈盈的红雯顷刻间冷了脸,自嘲道:“果然你们通是一群没良心的人,如今只认得新当家的奶奶,争相去奉承巴结。哼!也不见得人家就替你们说一句好话,给你们升个差事。尤其你是我保荐的人,难道她会帮你么?笑话!”

    “这。”沐明见她突然冷了脸,急得手足无措起来。

    谁不知道最近一场风波?红雯闹了个没脸,被褫夺了帮管?再说二人之间以前有点私情,岂敢跑到她屋里去自找麻烦?

    就听红雯慢悠悠的说道:“好吧,以前你不晓得是我的原故,回话不到我这边,也不怪你。你可知太太亦派了我帮着当家么?沈奶奶没得空闲时,你们总要来回我的。况且你由园子去她那边,都要打我院门前经过,何妨顺便或早或晚,进来问个安呢?亦见得你们的人心,把我这不逢时的半边主子放在眼里过?不成你们站得稳了,就没有事儿求到我头上么?我说你们没有良心,可有说错?”

    “哎呀,哎呀。”沐明假作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急道:“您真真要冤杀了好人,不信问问喜兰姑娘。我每天午后到上房去请安,因天气暑热,恐奶奶您正在乘凉,起居不便过门不入是有的。若说我瞧不起奶奶,哪有的事啊?都是一样的主子,我们下人敢分彼此么?别说您了,就是府中多年的老管家,现在退了执事,我也不敢存瞧不起他的心啊。您要不相信,随便叫我立个什么毒誓,我马上发还不成吗?”

    红雯的脸上渐渐恢复了笑容,撇嘴道:“谁要你发誓?这一来,我岂非错怪了你么?好啦,我也不过在你面前发发牢骚罢了。等将来我一准留心着,哪里空了上等执事,如若我可以帮着说句话,再给你出力好了。”

    沐明欢喜无限,当即单膝跪地,喜道:“小的先谢谢奶奶的提拔,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红雯满意一笑,眼见说得入巷,叫他起来,刚要说几句体己的话,毕竟不放心隔墙有耳的,于是走到栏杆边眺望周围,看看有没有人。

    不料一脚踩在一块芭蕉叶上,猛然一滑,吓得“哎呦”一声,整个人眼看就要仰面跌倒,幸好沐明及时冲过来一把扶住了她。

    匆忙之际,恰好沐明的右手按在红雯的右乳上,夏天不过穿了内外两件纱衣,宛如直接摸在肉上一般。

    沐明立刻身子酥麻了半边,只觉手掌里一团不大不小、软而无骨,滑不留手的物体,瞬间使得他热血上涌,什么顾虑都忘了,就要趁势轻薄美人一番。

    不想红雯却将身子往后一缩,并飞了他一眼,薄怒道:“你真要作死了,也不看看什么地方?”

    话音未落,就听见喜兰在岸边高声说道:“绿儿姐姐,你们快来看呀,这池子里有朵并头荷花,真是好看。”

    红雯吓得浑身一哆嗦,忙转身看了过去,沐明也吓得一连后退几步,脸色煞白。

    果然望见远处的绿儿等几个丫鬟说说笑笑的往这边而来,喜兰站在桥头,眼看她们就要上桥了。

    红雯急中生智,忙不迭的给沐明使了个眼色,大声呵斥道:“你这人好不懂规矩,有什么话到上房回去,这里是回话的地方么?且奶奶在家,有什么事理应请她示下,我现在是不管这府里的事了。”

    沐明会意,低着头答应一声,转身匆匆走了。

    双方在桥中间迎面遇见,沐明故意嘟哝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必须去上头回禀,我只想抄点近路,这么大热天跑来跑去很舒服么?谁知被训斥一顿,真是晦气。”

    走过来的绿儿接口道:“我看你呀不能算晦气,还是运气呢!”

    “哼!”沐明也不回应,大踏步的过桥而去。

    话说这绿儿正是杜芊芊房里的丫鬟,她们几个人走过来,无意中看见红雯与沐明在亭子里说话,后来红雯走出来似乎要摔倒,沐明跑了过去扶住了,男女双方有了肢体接触。

    当然这也没什么,谁没有个意外?但为何先跑一步的喜兰要站在岸边大声招呼她们?分明是要让亭子里知道,绿儿知道这里头一准有隐情。

    此刻的红雯心里暗暗叫苦,如果是旁人大抵没什么,偏偏被绿儿几个碰到,能选进杜芊芊房里的丫头,自然没有一个蠢人,兼且往日彼此间还有些旧怨。

    绿儿看着红雯脸上不大自然,不禁笑道:“姨娘也在这里乘凉呀!可笑那沐明,跑到亭子里来回姨娘的话,结果碰了钉子,他还发牢骚说是晦气呢,什么白绕了道云云。要我说他很会抄近路,到漱芳亭来回事,怎能算晦气,真正是运气呢!”

    红雯见她话语里隐含讽刺,好像适才一幕已被看见,心里越发叫苦,此种事越描越黑,所以干脆不说话了,以免又惹出别的话来。

    红雯淡淡的唤喜兰:“咱们回去吧,屋子里也多半没有日影了。”

    不想绿儿自从她做了小妾出现了空缺,前几日升为了一等丫鬟,记得当年红雯给她受过的屈辱,比如当着人前骂她蠢之类,本身心眼又小。

    眼见红雯不理睬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绿儿也对喜兰说道:“兰妹妹,你叫我看什么并头莲啊?其实我在岸上就看见了,我呀最喜欢什么并头莲、并蒂花了,见到了非要折回去插瓶赏玩不可。不过现今想来,岂不是一朵好好的并头莲,遇到我这不知趣的俗人,生生把他们拆散了吗?真是罪过,你说是不是?”

    走过去的红雯立时黑了脸,苦于不敢反击。而喜兰焉能不懂她是在指桑骂槐?一时不好说什么,惟有付之一笑,“我此刻不能陪姐姐们了,要随奶奶回去。等会儿洗了澡,到我那边乘凉说说话吧。”

    说着冲绿儿几个摇摇手,喜兰追着红雯匆匆离去。

    这边绿儿一声冷笑,也拉着身边的香儿跟了回去,空留下几个一头雾水的小丫头。

    上了岸,红雯主仆很快消失在假山后,绿儿对香儿说道:“你刚看见那**和沐明的情形么?我就知道老爷太太不在家,那**一准寂寞不住,非得闹出笑话来,果然不出我之预料。”

    “有吗?”香儿很茫然。

    绿儿冷笑道:“太太临走前,特意嘱咐过我留心内宅一切,所以这两日,我早晚在园子里溜达,一半就是为防着他们。哪知他们还是敢在这人来人往的所在,做那个勾当,试问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我说你怎么一看见喜兰,便非要说过来玩呢。”

    香儿反应了过来,一脸震撼,谁能相信红雯天天足不出户,今日却阴差阳错的跑到漱芳亭?又恰好遇见了沐明?想沐明每次都老远躲着她们,唯恐惹上嫌疑,却偏偏要凑到姨娘身前去回话?

    回话也罢了,为何要单独一男一女呢?喜兰为何会离开?令人费解。

    别说此乃古时,就算在后世人家的媳妇与一男下属公然于街上被人发现,想不令人猜测都不可能。

    绿儿随手掐断一朵小花,分析道:“他们被咱们冲散,一定大失所望,八成未必肯就这么死心罢休。大约等过了风头,还会另寻机会幽会。你回去千万不要在沈奶奶面前说什么,连媚奴姐也别提起。由明日起,我和你暗中加倍防范,暗中偷偷冷眼观察她,切记不可被她发觉,如果能看出一点点破绽,那时她的把柄便捏在我们手里了。”

    “哼!”绿儿冷冷一笑,把小花捏成粉碎,“说不得索性说出来,好让大家看看,羞死那个**,帮大家伙报报以前的旧怨。”

    “哦。”香儿吐了吐舌头,“那被发现怎么办?”

    “那只好马上去回沈奶奶,一时传扬出去,也叫她落个没脸。”绿儿幸灾乐祸的道,“就是她究竟没有把柄落下,不怕咱们,还叫她从此记恨在心,行事处处提防了。”

    “我明白了,弄不好咱们反而挨骂,无凭无据的。”香儿连连点头,愤愤不平的骂道:“亏了红雯那**不知羞耻,老爷、太太都待她那么好,几乎不亚于小姐了,又抬举为姨娘,何等风光?偏偏她还要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岂不是丧尽良心了么?不独要替姐姐们报复一箭之仇,连我也觉耿耿于怀呢。”

    香儿以前也是杜芊芊房里的丫鬟,没少挨红雯的训。沈姨娘管家后,特意拨过去的人手之一,亦是得了诰命,按规矩至少得有二到四个体面丫鬟服侍了。

    相比之下,红雯仅仅有一个丫鬟,时刻在提醒她永远是半主半奴的身份。

    两个丫鬟走到分手的路口,绿儿又叮嘱了香儿一番,然后各自散去。

    贡院后街,孙家。

    午睡后,听着隔壁的朗朗读书声,孙惠若过来找姐姐,发觉她的卧房竟移到了阁楼。

    顺着梯子爬上去,孙惠若问道:“姐姐为何搬到这里?”

    “过几天天气要渐凉了,你知道我素来喜欢高的住处。”孙蕙欣迎了出来。”

    二人进了卧房,孙惠若看了眼床头上的几本书,说道:“我知道你故意搬上来的,是怕被母亲撞见吧?”

    “你为何这么说?”孙蕙欣皱起了眉。

    孙惠若便一指床头,笑道:“上一次我绣枕头,累了,走到你房里,看见桌上的另本西厢记,看了半出就看不下去了,这种笔墨不怕下地狱么?姐,还有什么好的,借我看看吧。”

    孙蕙欣笑着伸手捏了下妹妹的小鼻子,笑道:“这种曲本就不是我们女孩家该看的,亏了你还敢言借?不过我委实喜欢作者的才气,以及不敢想象的情节曲词,私下里可谓爱不释手,所以要躲到阁楼里来看,但我可不敢借你,被长辈发现,那可了不得。”

    孙惠若生性老实,也就罢了,她不知沈涛故意弄了些西厢记之类的小说,想打动姐姐的心,不但有西厢记一部,还有什么闺阁红、蝴蝶缘、洛阳趣史之类。

    这些杂书往往为少男少女视为至宝,在咨询极不发达的年代,犹如神书一样,给年轻男女打开了一道神秘大门。当然明代以前的荒诞爱情小说,无不文笔古朴,用词简练,对现代人来说很难看懂,在露骨情节的描写上,也远不能与后来的小说相比。

    这时候的人无分男女,但凡爱书之人,文化水平都很高,满篇大白话或太露骨的段落往往嗤之以鼻,尤其女孩子格外钟爱格调相对高雅些的诗词戏曲。

    但能就此指出古代人比现代人高雅么?也不对,因为架不住那些不可思议的插图呀,这可比文字还来的直接火辣,看一眼即能令人心慌意乱,浮想联翩。(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愿得红丝牢系足

    夜晚,坐在房里的红雯思绪纷乱,一来恼恨自己险些把持不住,竟与沐明有了不该有的肢体接触,结果被绿儿香儿两个贱人撞破。¥℉UU小说,www.uu234.com

    二来愧疚于自己被鬼上身,言语行为下贱,也是这几日心情不佳,倍感寂寞,有意放纵一下,谁知?

    万一绿儿看到了什么,私下里传扬开去,还有脸做人么?

    又恨又愧的想了半天,渐渐的红雯回过味来,自己啐着自己:“活见鬼!我又没真的想勾搭汉子?眼瞅着人家要摔倒,被小子扶一下有什么打紧?所以今日未曾被她们拿到什么把柄,就算说我与小厮说几句话话,不成吗?大不了拼着今后再也不和男人说话,她们也就没的说了。”

    想开了,红雯不屑的站起来脱下外衣裙,只穿一件半透明的春衫纱裤,对着镜子顾盼自怜一番,然后就这么扭着腰肢,摇摇晃晃的去了院子里躺在藤椅上乘凉,反正这里也是冷衙门,连只公狗都不会闯进来。

    洗了澡的喜兰坐在秋千上,梳理着湿发,偷偷观察着红雯一举一动。

    小丫头心说不想奶奶也喜欢沐明,果真沐哥哥年轻俊俏又能干,令人喜欢亲近。今儿奶奶既然当着我的面露了马脚,我也乐得掩护他们,以便趁机和他多亲近,反正不怕奶奶生气,她自己持身不正,焉能正人?

    喜兰美美的想着,小手无意识的缠绕发丝,毕竟自己总归要发出去嫁人,若能嫁给沐明,这辈子也算心满意足了。嗯,不如索性借机与他有了实情,然后叫他去和大管家或老爷开口点名要娶我,不然府里那么多适龄丫鬟,天晓得配了谁。

    这年头的女孩最纠结的莫过于终身大事,喜兰年纪虽小却很有心计,今日的举动可见一斑。在她的脑袋里,纵然奶奶与沐明有了不干不净的牵扯,也不过是有一日算一日,难道老爷收了房的人,还能再给个小子吗?

    “假如奶奶真的想勾搭沐明,那少不得要派我去引他入圈套,我就成了西厢记里的红娘,凭此再慢慢求奶奶,作主将我许配了他,如此才能十拿九稳。呵呵,不怕奶奶不依着我,谁让她的把柄落在我手里呢?”

    几个月前的喜兰还十分单纯,压根不懂男女之事,自从派来服侍红雯后,每晚沐昂过来,都是她上前伺候。

    大户人家的男女主人亲热时,大多不会避着贴身丫鬟,说着戏谑浪笑的成人话,行着让人浑身火热的成人勾当,兼且喜兰还要负责收拾善后,什么都见识了,这使得喜兰火速长大,情窦初开。

    躺着的红雯浑然不知喜兰的想法如此大胆,她本意和沐明闹一闹借此解个闷而已,哪敢发生肌肤之亲?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机会,再说也犯不上。

    与此同时,孙蕙欣一个人在灯下看书,里面的情节对她而言,可谓是神奇新奇又不可思议,看得她心摇神荡,春上眉梢。

    “说沈郎无情,可那一种温柔言语,教人想杀。”

    孙蕙欣念着书中的句子,代入自己,“他年纪不大,但厚脸皮倒像是惯会偷女儿的,可恶透顶。想前日他伸手轻薄我之际,恍恍中似乎触到了那东西,吓了我一大跳,险些羞死,只是这几天为何连影儿都不见呢?”

    怀春少女抱着既害怕又期待的微妙心理,人来了怨他无礼不尊重,人不来又恨他无情无义。

    突然孙蕙欣心中一动,心想若我抢先一步与他好了,无非事后被父母大骂一场,只要沈郎苦苦哀求双方父亲,改聘了我,岂不是心想事成?今后随他或做官,或返回家乡,谁还会知道这段往事?

    随即孙蕙欣叹了口气,毕竟读书识字的女孩子,不可能不在乎礼教名声,哪怕有私情也不敢声张,他亦如此,况且妹妹的容貌不亚于自己,没有变故的话,想来这段姻缘多半是与自己不相干了。

    一时间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夜深了也不想休息,孙蕙欣干脆随手添了块沉香,坐在桌前执笔写道:“新秋明月,窥人窗下,奴家心事难描画;漏夜沉沉,银灯着花,怜卿羞怯兴偏痴。

    菊花突向壶中绽,海气横随笔底酣,我的俏冤家?愿得红丝牢系足,他不负咱,咱如何敢负他?”

    放下笔,孙蕙欣低声念了数遍,不知不觉已落下了两行清泪。

    良久,耳听远方的钟鼓楼响了三声,少女缓缓走到床边躺下,合上双眼,久久也难以入眠。

    次日一早,她忽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发觉窗外似乎下了几点细雨,空气湿润。

    阳光透过纱窗,照得屋子里亮堂堂,孙蕙欣蹙眉伸手往被子里一摸,手指湿润润的,心说好怪的春梦?梦里与他就像真的一样,真不该看这些闲书,以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赶紧起身换了小衣,将**胡乱洗了两下,洗去污点,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唤丫头进来。

    梳洗完毕,她对着镜子仔细端详半响,丫鬟送来茶汤,呷了两口,低头吐在了痰盂里,说道:“你做自己的事吧,我到前面去走走。”

    一个人下了楼,原来她打算到前园的折桂轩,乃通往书房的必经之路,希望能遇见沈涛。

    顺着弯弯曲曲的回廊,走过迎春坞,绕过赏荷亭,来到了折桂轩。

    折桂轩一侧是院墙,三间半敞开式的房子,正中放着一张紫檀雕几、一张六角小桌、六把六角靠椅、六把六角马杌,两边靠椅各安着一张花梨木的榻床。

    铺垫着花花绿绿的苏州炕单,青灰色的川藤炕席,龙须草的炕垫、炕枕,槟榔木炕几。

    一边放着一口翠玉小磬,一边放着一口自鸣锺。东边上首挂着“望乘风破浪”的横披,西边上首挂着几幅名人字画。

    三面都是长窗,正面嵌着大长条玻璃,两旁是雨过天青蝉翼纱糊的的窗纱。窗外低低的一带鬼子墙,墙外疏疏的一二十株丹桂。

    孙蕙欣走进去坐下,暗道他此刻不知吃了早饭否?希望早些过来,就怕迟了,一旦母亲她们来到这里,不好解释。

    如此起身又走了出来,装作观赏将开未开的桂花树,不知不觉走到了二层凉亭上,极目眺望。

    忽然看见那边的树林里有个年轻人站着,孙蕙欣激动之余忘了那是隔壁别人家。

    正要开口唤他,猛然发现那人生得玉树临风,可比沈涛俊逸多了,个头也高得多。

    如此美男子,孙蕙欣忍不住偷看着对方,就见他伸手撩起了小衣,露出一支铅笔来,在那边的树下小解。

    顿时她吓得心头如鹿撞,脸红了,心说这人不知是哪个?这要是被他看见我,岂不是要委身于他么?不过假如此等风流公子能上门提亲,哼!强过那无情之人。

    心中烦闷又浮想联翩,孙蕙欣赶紧转身下了楼,一边走一边恼恨沈涛无情。

    可怜孙涛哪里知道她来了?偏偏也是冤家路窄,养了两天伤的沈涛走进来,惊喜叫道:“妹妹为何一个人在这里?”

    孙惠若顿时唬了一跳,以为是那小解之人追来了,大为惊慌,赶紧低着头往前疾走,不敢停留。

    “好妹妹,今儿为何不理我?”沈涛又叫道,追了上去。

    “咦?”孙惠若听声音好像是他,回头一瞧,果然,于是气呼呼的道:“我看了好一会儿风景,正要回去,你叫我做什么?”

    沈涛上前嬉笑道:“好妹妹,我正有话告诉你,这附近无人,稍坐一坐吧?”

    上前挽着她的手,把人强行拉进了折桂轩,孙惠若板着脸说道:“你不理我好了,为什么又扯我?”

    沈涛笑道:“明明是你方才不理我,我怎敢不理你?”

    “你昨晚?”孙惠若说完三个字,马上收了嘴,意识到那是梦中呢,梦中的他可太不要脸了,强行将自己就地正法,不由得哑然失笑。

    “昨晚没什么呀?在屋里和他们俩聊天来着。”沈涛皱眉苦思。

    孙惠若扑哧一笑,又板着脸说道:“我问你,这几天哪去了?莫非怪我了么?”

    “没有啊。”沈涛不好意思说挨了板子,急得赌咒,“我要是怪你,就是那猪狗!”

    “好啦好啦。”孙惠若赶紧陪着笑脸,“一句话受不得便要赌咒,何苦呢?”

    沈涛苦笑道:“最近我走背运,这两天先生要我们一早起来做功课,到晚还不放学,连影子也不许离开书房。”

    孙惠若想起他们马上要过考,柔声安慰道:“你也不用烦恼,读书是好事,将来还要中举人,中进士做官呢。”

    “我情愿不得功名。”沈涛凝视着她越看越爱,“情愿守着你过贫寒日子。”

    一早出来,孙蕙欣特意精心打扮,不消说梳了好看的发型,佩戴了垂着明珠的耳环,穿了红罗单裤,套玄色湘裙,簇新的白绉长衫,外罩粉色比甲,显得整个人亭亭玉立,粉面朱唇。

    “妹妹今日打扮的如此娇艳,我要闻一闻香气。”

    拉着人坐下,沈涛嬉笑着一伸手勾住孙蕙欣的颈部,自己的脸一点点的偎了过去。

    这一幕正好被隔壁的徐煜看个正着,刚才撒完了尿,听到对面有叫声,好奇的攀上桂树,站在树杈上,一眼发现了一道粉红色的靓丽身影。

    徐煜就见年轻男人搂着好似小姐的女孩,猴急的亲来亲去,观女人也半推半就的,还将一只手臂搭在男人的肩上。

    孙惠若被亲的咯咯娇笑,频频说道:“好哥哥,不要顽皮了,被人看见不雅。”

    “此刻没人来的。”

    沈涛只顾着把右手从衣襟下面伸了进去,在对方的胸前滚来滚去,犹如小孩子吃奶一样,摸了这只又舍不得那只。

    隔壁的徐煜说道:“好大胆,大白天也敢幽会!”

    按理说这时候本应该非礼勿视,但徐煜和他老子一样,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抱着不看白不看的学习观摩心理,其实眼热得很。

    从女孩的发髻打扮看来,应该是位待字闺中的姑娘,男方亦是年纪不大的读书人,二人身处内宅,行事旁若无人,八成表哥表妹的关系,订了婚约,故此忍不住私下里亲热一番。

    徐煜分析完毕,自然而然的不好再看下去,同时在心里送上一份祝福。如果是一对**男女,那非得看到底不可。

    不想沈涛一只手尽情抚摸着胸部,另一只手竟从腰间探了下去,闹得孙惠若赶紧往后乱缩。

    能看见裙子下鼓起的男人禄山之爪,而女孩一副无法言喻的反应,这令徐煜为之傻眼,暗道莫非还要玩真的?

    忍不住又看了眼,发觉女方已经意乱情迷了,那男方已经开始拉扯她的裤子了。

    眼看姑娘就要走光,徐煜忙跳了下去,拍拍手,无语摇头,心说未免太不尊重女方了,就不能等到洞房花烛夜?

    “大小姐,吃饭了。”

    声音传来,徐煜不禁替孙蕙欣松了口气,哪里知道人家急忙推开沈涛,粉脸含春的咬着嘴唇,心里大骂自己的丫头破坏好事。

    沈涛低声说道:“等明日考完试,我夜里进来吧?你不要关门。”

    “嗯。”孙蕙欣点了点头,起身迅速整理下凌乱衣衫,走了出去。

    这时候丫鬟差不多到了附近,孙惠若问道:‘吃个饭而已,着急什么?”

    丫鬟说道:“饭已摆下了,二小姐叫我来请的。咦,小姐你右边鬓上松了些。”

    “是嘛?大概无意中被花枝碰乱的。”孙蕙欣抬手扶了扶,带着丫鬟头也不回的去了。

    这边沈涛蹲在屋里好半天,方敢溜出来。到了书房,正在读书的孙江问道:“怎么才来?”

    “没什么。”沈涛笑了笑。

    乌岱云挤眉弄眼,笑嘻嘻的道:“想必去捉蟋蟀了。”

    沈涛也不理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孙江说道:“书上说但凡一个人,父母赋我以形骸,天人与我以情性,所以我得成就一番事业,方对得住父母,无愧于天地。咱们自幼读书,则经史文章即你我的事业,但求寒窗苦读,余外皆可置之不问。”

    沈涛笑道:“你天天说这些迂话给谁听呢?书上还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不是圣贤教人的话吗?我隐隐记得前日有人花了一吊钱买春,怎么就不置之不问了?”

    “嘿嘿。”孙江干笑了声,乌岱云也嘿嘿怪笑。

    各自心不在焉的看了会儿书,乌岱云说道:“咱们今日应该去拜访下徐家二位公子,借明日一同考试的名义,如何?这要是攀上了交情,百利而无一弊。”

    孙江马上皱起了眉,孙家是商家,虽说自古以来政商不分离,大多数商人背后无不有一两个官员做靠山,但这里面是大有学问的,大抵有一个靠山也就够了,官场上讲究派系,不能随意改换门庭,不然一下得罪了一大串。

    投靠的官员也不是官职越高越好,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何况那可是英国公府,区区一个孙家,人家看你就如同看一只蝼蚁。

    再说孙家的事也轮不到孙江做主,他的职责只有读书考试,犯不着去无事献殷勤,万一再话不投机得罪了人家?

    所以孙江很排斥这个建议,也是年轻人的傲气使然,而沈涛也不感冒,作为江南书香大族沈家子弟,将来要走仕途,一点也不想与京城权贵家有什么瓜葛。

    这也是士林读书人的常态,如果徐家是累世簪缨世族,那就不同了,大多数读书人对权贵向来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自投罗网

    连着下了四五天的豪雨,雨势滂沱,除了必要之事外,诸如学生过考,各行各业的人们大多只能无奈的歇在家里。UU小说,www.uu234.com

    家家户户的房梁上,因此悬挂上造型各式各样的扫晴娘。

    一等考完试,徐庆堂执意冒大雨带孙儿回家,生怕隔壁的年轻人带坏了自家孩子。徐灏等人却被暂时困在了城外的山庄里,道路泥泞,水位暴涨,等待天气晴朗后再回京。

    转眼间到了七月初七中元日,农历中元乃传统鬼节之一,虽为节,实则在古时不为节,而另外两个鬼节分别是清明和寒衣,都是中国人自古于民间祭祖的日子。

    古时最崇尚孝道,因此中元日如今演变成重要的“八节”,上元元宵节、清明、立夏、端午、中秋、冬至、除夕之一。

    明代的清明也叫寒食节,这一天人们都要上坟去,兼郊外踏青游玩,将新土往先人的坟墓上扬,即添坟。汉代之前上坟的日子曾长达百日,后来据说曹操改为了一天,唐代又规定清明前三天,所有的火都得灭,吃寒食以表达对先人的尊敬。

    中元是一年中第二个民间自发的祭祖之日,后来形成了地宫圣诞之日,汇入到中国神话体系当中。

    相传地宫负责掌管通往阴曹地府的地狱之门,七月初七这一天,地宫会打开地狱之门,已故的祖先可以回家团圆,是古代三大冥节中最重要的一个。

    寒衣节在十月初一,人们再一次上坟祭祖,买冥纸札成冥衣,包起来,晚上在自家的门前烧掉,钦天监会在这一日颁布新一年的皇历。

    地狱的概念,多来自道教的文化思想,唐代受到佛教的影响,产生出西方极乐世界,或天堂的神话概念,实际上中国人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因入土为安,中国人大多务实,只是希望祖先的亡灵能有个居处,更相信亡者都在地底下的阴曹地府,等待轮回复生,少数人才能死后被神仙接引到天庭或去见佛祖。

    中元节,祖先们会来到人间“再食一回烟火”,烟火乃后人特意准备的,通过烧纸点灯和供奉食物等形式,表达了对祖辈父辈的思念之情,寓含了孝道。

    天空放晴,金陵内外到处设置了道场,路边郊外放了无数馒头给孤魂野鬼吃,各大道观举行盛大的法会祈福吉祥道场,为死者的灵魂超度,而寺庙在这一天是盂兰会的日子,也要为亡灵超度。

    徐灏等人匆匆赶回来,各家忙着出城祭祖、上坟,要点荷灯为先人照回家之路,整个金陵赶往城外的人流如同潮涌。

    上坟没有女孩子什么事,对她们来说,鬼节是大人们的事。今天也是属于少女的传统节日七夕节,又名乞巧节、七巧节、七姐节。

    七夕是听着就感觉非常浪漫的词汇,最早源于古人对宇宙自然的崇拜,三四千年之前,中国最早的关于天文记载中,因当时农耕和纺织造布的出现,命名了牵牛星和织女星。

    中国天文学远不止牵牛星和织女星,先人认为天空中在东西南北各有七颗代表方位的星星,合称二十八宿。其中以北斗星最亮,可供夜晚辨别方向。

    北斗七星的第一颗星名叫魁星,又称魁首。后来,有了科举制度,中了状元被称作“大魁天下士”,读书人将七夕当做“魁星节”,晒书就是源自最早的星宿崇拜。

    盛唐时期,据“开元天宝遗事”中记载:唐太宗与妃子每逢七夕在清宫夜宴,宫女们各自乞巧,从此七夕节的习俗在民间也开始经久不衰,代代延续了下来。

    宋元时期,七夕节已经相当隆重了。现如今,金陵城中设有专门贩卖乞巧商品的坊市,大抵也是因没有迁都北方的缘故,历史上的明朝,七夕节逐渐淡化,女孩们都在家里小规模庆祝。

    不过受佛教盂兰会的影响,北方的白天,城市街上有热闹的舞狮子、耍秧歌等诸多杂技,晚上人们会沿河放万千河灯。

    北方受到天气因素,中元日以后,游船就要歇业了。

    现在的乞巧市上极为热闹,恢复到宋末元初小说“醉翁谈录”中记载的“七夕,潘楼前买卖乞巧物。自七月一日,车马嗔咽,至七夕前三日,车马不通行,相次壅遏,不复得出,至夜方散”的喧闹景象。

    民间女子对凄美的牛郎织女爱情故事深信不疑,七月初八早上,都会觉得乌鸦喜鹊的飞鸣较平日稍晚一些,会笑谓之昨晚去银河上填桥了。

    一年一度的鹊桥会,夜晚群星璀璨,无数女孩不约而同的虔诚站在花前月下,抬头仰望星空,寻找那银河两边的牛郎星和织女星,希望能看到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相会,并祈求上天让自己也能像织女那样心灵手巧,祈祷自己也能有个称心如意的美满姻缘。

    久而久之的七夕节,虽不是什么“情人节”,但浪漫二字早已深入人心,这一日也似乎成为不亚于最盛大最重要的春节了。

    坊市简直成了人的海洋,观其风情,七夕节日渐成为人们最为喜欢的节日之一。

    城外的人们忙着祭祖上坟,城内的人们忙着准备团圆家宴,女孩们则忙着在院子里,摆上一碗水,各投小针,浮之水面,徐视水底日影。或散如花,动如云,细如线,粗如椎,因以卜女之巧拙,谓之丢针儿。

    乞巧市面上主要卖各种箐篙粘香的篙子灯,点燃后,于水面恍若万点流萤。还有百姓家心灵手巧的女孩,以各种彩纸制成的莲花、莲叶、花篮、鹤鹭等莲花灯,以及琳琅满目的小玩具、小饰品,因此受到人们的喜爱欢迎。

    午后,一连闷在屋里五六天的红雯愈加烦闷,老爷刚回家就带着全家人前往太庙祭祀,她没有资格,于是也不梳洗,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喜兰在外头丢了针儿,跑回房里看她,见没有起来的迹象,竟大着胆跑到漱芳亭附近去寻找沐明。

    恰好沐明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岸边,望着亭子发呆,回忆着那天与红雯相处时的细节,当时摸到那酥软可爱的胸部令他至今难忘,假如有幸能和她拥抱哪怕仅仅一刻儿,也不知多么舒服呢!

    可恨被绿儿她们给搅散了,沐明眼睁睁的看着亭子,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连日来他茶不思饭不想,夜夜无眠,有心去红雯那边回话,却又不敢,因为沈姨娘成日在家,没有合适的借口,再说园子里到处都是人。

    无聊的往池塘里扔了块石子,溅起点点涟漪,沐明忽然看见喜兰如穿花拂柳的跑过来,顿时喜从天降,站起来使劲摇着手,叫道:“喜兰妹妹,你到哪里去?”

    “别大声喊,我正有句话特来告诉你。”喜兰也冲他急忙摇手,径自跑出了内宅。

    两个婆子视而不见,沐明兴奋的跟着她跑过去,一直跑到自己住的小院子,顺手推上了院门。

    四下里看看,同住的几个人都不在,无暇询问喜兰找他有什么话说。沐明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对方,叫道:“好妹妹,我早就喜欢你了,求你与我做了夫妻,一遂多日来的心愿吧!”

    淬不及防的喜兰整个人都晕了,没想到他比她还大胆?被男人紧紧搂在怀里,人立刻软了,真真又惊又喜又是害怕,挣扎道:“你活的不耐烦了吗?竟敢调戏人家,快放手,我要喊人了,定将你活活打死不可。”

    沐明是那种认准了目标,不成功就誓不罢手的性格,再说男人到了此际,就算事后被下油锅也要置之度外,何况喜兰虽然严词厉色,然而身子却不怎么抗拒,说明她多半也已经肯了。

    反正还是处男的沐明干脆抱着她几步走到房里,然后把人按倒在炕上,胡乱的扒掉裙子。

    喜兰眼看事已至此,不知不觉也不挣扎了,闭上了眼睛,红着脸,双手软软垂下。

    一个是道听途说男女之事的初哥,一个是未破瓜的处子,一半模仿大人的动作,一半是自身的天赋点,相互吸引,搂在一块儿亲亲吻吻起来。

    接下来任凭沐明怎么努力,满头大汗的总是不得其门而入,到底还是喜兰羞涩的帮它扶正了位置。

    如此一声痛呼,二人转眼间蜕变为成人。

    第一次行人事的沐明没有经验,没几下便哆哆嗦嗦的一泄如注,而喜兰皱眉挨过了阵痛,也巴不得他早点完事。

    大感幸福满足的沐明扶起了喜兰,温柔的搂在怀中,大口大口的喘息,一时间不知所措。

    然后喜兰相对他何等的经验丰富?不紧不慢的拉上衣襟,却故意不系扣子,任由男人的手趁机在胸前大吃豆腐。

    用沐明的手帕仔细擦干净双方,折起来珍而重之的藏起,提上裤子,扎紧腰带,抬手整了下头发,斜睨着眼眸。

    “今儿我算是彻底毁在你手里了,说不得也只好认命,谁叫我自投罗网呢?但试问将来我这身子要委于谁呢?”

    “好妹妹,你放心。”沐明正色说道:“我一定会求叔父,向老爷讨你回去,咱俩做一对天长地久的夫妻,断不会抛弃了你。我沐明若有半字谎话,叫我异日不得好死。”

    与大多数的女孩一样,喜兰忙按住了他的嘴,柔声道:“谁要你赌咒了?好啦,我知道你的心了。”

    当下喜兰顺势依偎在沐明怀里,一脸陶醉乖巧。说起来两个年轻人并不怎么害怕,诚然背主私下苟且触犯了家规,严重者甚至是死罪,不过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年轻人互生情意,冲动之余发生了肌肤之亲,对过来人来说也是可以理解的。

    沐昂夫妇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尤其杜芊芊乃有名的大善人,此事发生在内宅外,见他俩确实心心相印,顶多斥责几句,把二人马上逐出家门,顶多勒令永不许踏进府门半步。然后等过一段时日,予以成全,再说这不是还没事发吗?

    亲热半天,沐明问道:“言归正传,你来找我有什么交代?”

    喜兰笑着摇头,本来打算通过撮合他和奶奶,继而令他先得搞定自己再说,没想到天遂人愿,一来就被就地正法,那还何必多此一举?

    然而话说回来,就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造孽,如果不能借机亲近奶奶,始乱终弃怎么办?

    一时间喜兰纠结了,想了想,试探的问道:“好像我家奶奶心里有你,只是不好说出口,又怕人多眼杂。那日和你在亭子里那样,我不说你也明白。你说我们不如想个法儿,让你和她好了,是不是她就会成全你我以作报答呢?”

    沐明眼睛亮了,嬉笑道:“你不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今日你来寻我,我自然是识趣的人,不叫你白走一趟。”

    喜兰听了十分失望,好在她很有自知之明,园子里有的是既漂亮又背景深厚的丫头,她一无亲人依仗,二无出挑的容貌,三不是太太沈姨娘屋里的人,如果他不为了红雯的话,怕不连正眼都不会瞧自己一眼。

    即使成了他的人又能如何?事后一抹嘴不认账的男人多了,再则少说还要做两年的丫鬟,迟则容易生变,如果没有漂亮的奶奶长期吊着他的心,喜兰没有自信。

    喜兰今年只有十五岁,能思索这么多已然是极限,此刻**于人,整个身心已彻底系在沐明身上,稍微迷糊单纯一点的女孩,怕不现在叫她去偷去抢都肯干。

    “呸!”心思电转的喜兰到底还是不开心,抬脚就走,“没良心的东西,害死人的贼胚,强了我的身子,还说这冷人心的话?我算瞎了眼,下次呢,永不上你的当了。”

    沐明追上去拽住她,陪笑道:“好妹妹,我故意说笑玩儿呢,我哪敢垂涎她?怎么你就认真了?”

    “哼!”冷着脸的喜兰心里委屈又吃醋,偏偏又不敢发作,生怕惹恼了对方。

    沐明又何尝不怕她宁可选择吃个哑巴亏?今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岂不是刚尝到甜头便鸡飞蛋打?

    于是他随手将喜兰袖子里的汗巾扯下,掖在自己的袖子里,笑道:“好妹妹,这块汗巾赏了我吧。我见到它,就如见到了妹妹一般。”

    “拿来?”喜兰伸出了手,声音虽冷淡,脸色却不难看。

    其实二人同时在心里松了口气,表记意味着定情之物,这就是男女双方没有感情基础的纠结了,根本做不到心意相通,各自总是疑神疑鬼。

    随着沐明舔着脸千姐姐,万妹妹的叫,很快喜兰忍不住“扑哧”一笑,哼哼道:“别缠着我了,当心被人看见。我先走了,有空儿呢,兴许我还会来这儿找你。”

    “是,是,我记住了,记住了。”沐明没口子的答应,遂放了她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不做亏心事

    喜兰前脚刚出去,沐明想起还有一件事要办,于是慢腾腾的也走了出来。UU小说,www.uu234.com

    前面的人听到脚步声,不时回头冲着他甜甜一笑,沐明也挤眉弄眼的回应。在笑声中,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园门,看门的婆子不在。

    谁知没走几步,前方赫然站着笑嘻嘻的绿儿,香儿也在距离不远处的柳树下。

    心中有鬼的沐明和喜兰同时吃了一惊,顿时囧得面红耳赤。沐明下意识的一缩身,低着头打园门口的另一条道路,飞也似的逃了。

    喜兰则只能无奈迎了上去,问道:“姐姐好,昨日我一方汗巾丢在这附近了,怕有人捡了去说闲话,今儿来找了半天。姐姐们若是捡到了,谢天谢地,我也能放宽心了。”

    绿儿微笑道:“原来你是来寻汗巾的,我说怎么出去了老半天呢!还以为在做什么‘大事’呢,我们俩都没有见着你的汗巾,捡了自然会还你,我们不爱占人家的便宜,别说没有捡到,就是捡到了,你也尽可放心。”

    香儿接口道:“刚才你后面的不是沐明么?他明明跟着你走,因何见了我们,鬼鬼祟祟的扭头就跑?可别是被他捡到了,到了背后说是你送他的表记。最可恶他一大早便四处乱跑,不像个事,要不等会去回奶奶一声,不许他四处走动?”

    二女的话外之音,貌似知道喜兰去了沐明房里,孤男寡女半天不出来,怎么解释得清楚?并且表记云云,无意中恰好说个正着。

    一时间喜兰羞得满面通红,开口不得,见绿儿转身要回沈姨娘,心里更加着急害怕,又不好上前阻拦。

    因为如此一来,不正是说明与沐明有了私情?

    急得喜兰六神无主,勉强解释道:“可不是呢,记得前几天我同红姨娘在漱芳亭里坐着,他竟走进来回话,奶奶给他吃了个钉子,他才走了。今日我来寻汗巾,去小厮院里问问,偏偏他又问长问短的讨人厌。我也想去回姨奶奶,给他个没趣,才晓得利害呢!”

    说完,喜兰故作惊讶的道:“哎呀不好了,我出来半响,奶奶要唤我了,别唤不着我,又要生气。”于是头也不回,如风一样的去了。

    看她心虚逃走,绿儿笑着对香儿说道:“托看门妈妈的福,今儿也算人赃现获。可惜来迟一步,如果早来片刻,那才有大笑话看呢。”

    “嘻嘻。”香儿羞笑道:“真要看见不堪一幕,那才要臊死个人了。有妈妈作证,他们在房里能干什么?看他们怎么抵赖?我现在就去禀明奶奶,正好借喜兰这小浪蹄子的丑事,堵堵红雯的嘴,顺便给媚奴姐出口气。”

    绿儿感觉很惋惜,本来另一个看门婆子应该潜过去一探究竟,鬼才信他们只是在聊天?可惜妈妈们碍于管家沐福,不肯得罪人,还好毕竟赶过来通知了。

    正要回去,猛然看见那边的石子路上,有一个红艳艳的东西,绿儿走过去捡了起来,一看认得是喜兰的汗巾。

    就见绿儿喜上眉梢,敢情汗巾与一方半旧的白色绸帕缠在一起,正是沐明平日用的,想必是他刚才匆忙走避,不慎失落。

    “天随人愿!真正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绿儿顿时大笑,扬着两条手帕,“你瞧!这才是真正的赃物,有了这个确凿把柄,看他们还能飞上天去?一会儿我回奶奶时,你不要开口,我自有道理。”

    “好。”香儿点头答应,看着一红一白,爆笑。

    当下二人兴冲冲的直奔沈姨娘房里,沈姨娘坐在院子里吃茶,绿儿上前问了好,把赃物放在桌上,将如何看见喜兰和沐明从小厮房嘻嘻哈哈的先后走出来,守门妈妈说进去好一会儿了。

    绿儿说了句“好奇怪”,当时沐明看见我们,怎么怎么躲避,喜兰同我们打招呼,又怎么怎么支吾。

    又怎么无意中拾到了喜兰的汗巾,竟发觉同沐明的手帕团在一起。并将上一次远远望见红雯在漱芳亭与沐明好像在调笑,喜兰在外头做眼线的话,从头到尾的细说一遍。

    沈姨娘听了大为诧异,忙问道:“这话可是真的?”

    “怎么不真?”绿儿得意的一指香儿,“这两次香儿都和我在一起,可以作证。我们晓得事关重大,所以赶紧来回奶奶,请奶奶做个指证,等太太来家,我亦要禀明的。”

    绿儿是杜芊芊的丫鬟,不大可能凭空捏造诬陷好人,一共两次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兼且除了香儿外,还有第三方作证,加上手帕汗巾搅在一起,十有**,喜兰那丫头确实与沐明之间有了私情。

    沈姨娘脸色凝重的站起来,将绿儿叫到了房里,说道:“你坐下,我有句话要劝你,切不可莽撞。适才的话,皆你亲眼所见,自然断非无因,但是你告诉我可以,却万万不能去回太太。”

    “这是为何?求奶奶示下。”绿儿有些糊涂了。

    沈姨娘说道:“一则红雯曾是太太的心腹丫头,又是太太一力撺掇老爷收房的。眼下红雯虽未做出令人唾弃的勾当,然她房里的喜兰,已有了实据在你手中,加上漱芳亭的事,大抵间接坐实了她不安分。你说你禀告了太太,太太脸上怎么过得去?势必要告诉老爷,那老爷就会大发雷霆,将喜兰撵出去,把红雯关锁在房内,沐明送官重办,他们三人固然罪有应得,但试问老爷太太又颜面何存?”

    “哦。”绿儿点了点头,神色不屑一顾。

    “你说闹得惊天动地,大家伙无不破了脸,败了名声,喜兰沐明更是恐怕有性命之虞,你何苦致人于死地呢?又令太太作气。”

    沈姨娘叹了口气,见绿儿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叹道:“你不过因红雯以前大模大样的作威作福,惹人生厌,难得有个把柄落在你手里,正好借机替大家发泄发泄。

    殊不知今日仅仅乃喜兰一个人的事,红雯并未与沐明有过苟且,一连害了两条不相干的性命,值得吗?忍心吗?再则徒然与红雯结下深仇大恨,常言道人急悬梁,狗急跳墙,把红雯逼得急了,今后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含血喷人,逮到机会一定会狠狠咬你们一口。而你们清清白白的身子,何苦受她糟蹋呢?”

    绿儿年轻气盛,不服气的道:“我不怕她,当日漱芳亭她和沐明做的那些丑态,又不是光我一人看见,还有香儿她们几个呢。今晚请太太处罚沐明和喜兰,追究前因,自是会水落石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由不得她抵赖。如果是我们企图陷害她,那我情愿反坐就是了。”

    说着说着绿儿激动起来,正色说道:“奶奶,并非是我们一定要与她作对,实因她往日欺人太甚,谁没被她当众羞辱过?连徐府的姐姐们亦然,秋萍姐就曾被她气得险些退了婚呢!

    还有上次她和媚奴姐吵闹,也伤了奶奶,甚至连太太呵斥都不怕。现如今我们做丫头的更是不必说了,早不放在她的眼里,所以我想趁此打她下马,叫她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今后才不敢放肆。奶奶你心软,今次就不要管了,我绿儿比不得您那般宽宏大量,可以容忍她。”

    沈姨娘见她执意要回太太,赶紧拉着她的手,连说带劝,“你别急,好歹两条性命,太伤阴鸷。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心平气和的听听好不好?”

    “隔一日,我悄悄去对红雯说了,如此她晓得你们存她体面,没有揭破这件事,焉能不感激于心?背地里,她肯定回带着喜兰来谢你一声,经此一节,她以后再不会同你们作对了。至于你代媚奴打抱不平,我知道你是好心,也叫她打心眼里感激你。”

    握着绿儿的手,沈姨娘语重心长的道:“好孩子,你信我的话,错不了。你不要疑心我有意包庇红雯那**,其实我何尝不恨她呢?奈何这里面夹着太太,太太待你我是没有说的,是以咱们得顾着她的脸,不能由着性子任意而为。”

    沈姨娘再三苦劝,绿儿低着头想了想,感觉奶奶的话委实合乎情理,毕竟她也不想因报复红雯一个人,葬送了两条性命,堂堂沐王府不是吃素的。

    如果真闹出人命,那不单单与红雯就此结下了深仇,管家沐福等人也要对自己恨之入骨,而自己作为始作俑者,府里死了人,今后谁还愿亲近自己?怕不连太太也嫌自己伤及无辜,有了心结,而沈奶奶见自己不听她的话,大概也得疏远了。

    绿儿很快想通了,悻悻的道:“那这次就算了,奶奶帮她讨人情,真真便宜了她们。不过奶奶您千万要跟她们说明白了,别我们饶了她,还落得她讥笑咱们,说我们不敢惹她呢!”

    沈姨娘松了口气,满口应承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叫她们来当面道谢。如果红雯心高气傲,不肯服软,那你尽管去回太太,那时我再不拦着了,好不好?”

    “奶奶真是个大好人。”绿儿被说笑了,“好吧,算她们运气,碰见咱府里第二菩萨心肠。”

    “可不敢跟太太比。”沈姨娘呵呵笑了声。

    其实沈姨娘哪是省油的灯,道行深着呢!无非这些话必须说出来,当然也是年纪大了,有了儿子,心态变善了。

    想她早年也没少与贞清等小妾争宠,也暗地里用了无数心机手段,那时候杜芊芊年轻不经事,掌控不住内宅,曾发生过小妾暴毙之事,不过与沈姨娘没有直接牵扯。

    当时惹得沐夫人大怒,出手狠狠整顿,将几个有嫌疑的小妾丫鬟等全部逐出家门,其中一人直接处死,又狠狠训斥了杜芊芊一顿。

    贞清因徐灏的原因,没有受到波及,而沈姨娘则侥幸躲过一劫。

    此后十来年,府里依然陆续发生过一些龌蹉事,这使得杜芊芊心肠终于变硬了,最终沐昂身边只剩下了妻妾三人。

    宅斗可谓是永恒的,这与永远的国与国,永远的民族间,永远的江湖,永远的官场,永远的商场,永远的办公室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和平相处就有勾心斗角。

    之所以有的家庭人人和谐相处,而有的则闹得家破人亡,除了做家长的手腕高明、处事公平、以身作则外,也必须家里成员心地善良,没有太多的小肚鸡肠,不会走歪路邪路,总之就是人人的心里有家庭观念,运气也很重要,不要碰上天灾**。

    不然哪怕一家只有三口人,转眼间分崩离析的例子太多太多了,原因可谓数不胜数。

    这边喜兰匆匆进了院子,一边走,一边跺脚,“晦气真是晦气,偏偏不早不晚,竟撞见了她们俩?这要是传到太太耳朵里?唉,打我骂我都不怕,最不济撵我出府也认了,就怕宣扬的人尽皆知,羞也要羞死了。”

    也不怪喜兰完全慌了手脚,毕竟已破了身子,一旦太太命人检查,顷刻间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本身一个十五岁的女孩。

    如果知道汗巾还落在对方的手里,大约现在想死的心都有。

    怎么想怎么过不去这道坎,她们俩凭什么不告诉太太?大家交情一般,甚至还有些龌蹉,知情不报可等同于串谋。

    事到如今对喜兰来说,唯一能救她的只有红雯一个人,本来更好的人选是沈姨娘,奈何当日事的起因正是她自己,此刻后悔也晚了。

    喜兰很清楚红雯的为人,好在她不会不答应,她也怕闹开来连累了她啊。再则这件事打根上起,她和沐明在亭子里发生的一切,也休想隐藏了。

    如此喜兰有了把握,心情忐忑,不知不觉已进了房。

    红雯早起来了,坐在窗前梳头,见她进来,骂道:“你这小贱人,没事跑出去做什么?我起来喊了你半天,也没个人答应,留我一个人怪害怕的。就算你有事出去,也该等我起身后说明了再走呀。

    咦?看你那蓬头污面,哭丧着脸的鬼样子,你到底出去忙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了?”

    “我,我。”喜兰低着头,期期艾艾的不知该怎么解释。

    因红雯再三追问,房里没有她人,喜兰一横心跪在了地上,哽咽道:“奴婢求奶奶救命,你老人家若不开恩,奴婢横竖都是个死,不如奶奶干脆把我打死了吧,倒还落个清白干净。”

    说着,她不禁流下了泪来,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红雯见她突然这个样子,很是吓了一跳,如今她和喜兰的感情越来越深,刚才的叱骂中含着三分宠溺,并没有真的生气,可见一定事出有因。

    当下惊疑不定的红雯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忙问道:“你疯了不成?到底什么事要我救命?你别光哭啊,好歹先说清楚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爽约

    七日前,沈涛约好了夜晚与孙蕙欣幽会,却一时忘了明日考试。∈♀UU小说,www.uu234.com其实他算盘打得不错,本以为孙江和乌岱云必定早早休息,但谁知二人都无心睡眠。从下午起,趁着先生不在家,天南海北的聊起天来。

    到了夜晚,天上下起了毛毛雨,很快变成了中雨,沈涛心中暗暗欢喜,下雨天内宅妇人们都会躲着不出来,天赐良机。

    谁知孙江提议道:“睡不着觉,又下了扰人的雨,干脆咱们三个赌半夜钱吧?”

    乌岱云兴致缺缺的道:“我想回家拜访下徐家二位公子,少陪了。”

    对此沈涛正中下怀,故作正经的道:“明日考试,不好赌钱,江弟不要不高兴,还是赶紧睡觉养养神的好。”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无趣?”孙江站起来,“不管你们了,我还是进去找姐姐斗蟋蟀玩。”

    沈涛急忙说道:“这怎么使得?明日考试,你不听话,我可要告诉先生了?”

    “走了。”孙江也不理他,冒着雨蹦蹦跳跳的转眼没了踪影,乌岱云随即也撑着伞走了。

    “这不是又多了一会儿耽搁?”沈涛站在屋檐下跺脚,无可奈何,只好闷闷的期盼孙江早点回来。

    打发书童去睡觉,孙涛拿了一本书,歪在椅子上,一直熬到了一更天。天公做美,雨势越来越小,他寻思着这时候孙江一定回自己房里睡觉了,慢慢的走出房门。

    熟门熟路的混入内宅,一路七拐八绕的来到西边的园门口,观察唯一守门的婆子已睡了,轻轻推了推门,幸喜没有落锁,只是在里边拴上。

    早有准备的他取出一根铁钎子,从中间的缝隙中挑开了门闩,开了门,悄悄的走进园里来。

    夜空中不见月亮,四壁虫吟显得比平日有气无力,黑漆漆的花园树影参差,房檐上滴着水,发出微微的声响。

    类似孙家这样的明代江南花园,占地面积有限,讲究在有限的环境中,以得水为贵,是以修了水渠引河水流入。

    明代宅园的风格多继承唐宋时期写意山水园的传统,着重运用水景和古树、花草树木等来创造出素雅而富有野趣的意境,因而善于在不大的空间内处处巧于借景,每一处都有池塘和太湖奇石,即江南水乡以水景见长,水石相应,天然成趣。

    清朝乾隆之后,宅园里的建筑增多,渐渐趋于繁琐富丽,和明代的风格迥然不同。

    所以沈涛有点打怵了,这么黑的夜晚如果不走回廊的话,道路湿滑,绕不过池子,一不小心跌入水里怎么办?

    尽管害怕,只因**迷人,还是大着胆子沿着岸边小心翼翼的前行,或跳到走廊里弯着腰前进,不时躲避着窗户里的亮光。

    有惊无险的摸到绣楼下,沈涛已经分不清什么时辰,楼里寂静无声,两扇朱门紧闭,用力推了推,分毫不动。

    “难道她忘了不成?”

    皱眉的沈涛伏在门板上侧耳细听,里面隐隐有人声,却分辨不出是谁。他心说不会的,蕙欣欣白天那般可怜可爱之态,对我何等情浓?临别之际点头答应了,决不会爽约,想必还是孙江那家伙赖着不走。

    沈涛小声埋怨道:“妹夫啊妹夫,姐夫不就是喜欢你大姐吗?你何必来阻我好事?这会月色又无光了,想必还得下雨,叫我怎么办?”

    他只好蹲在一侧楼檐下左等右等,忍受湿闷与虫扰,足足一个时辰,耳听更鼓连续响了三下,天上洋洋洒洒的落下了雨点,只得扫兴而归。

    半路上不小心滑了一交,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沈涛心里好不懊恼,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的闪出园门。

    回屋后点灯更衣,检查伤口,一个人折腾了好半天,勉强睡了还不到半个时辰,乌岱云走进来推他,已到了出发时间。

    此后连续下了五天暴雨,孙家严厉警告所有人,没事不要出来溜达,不小心掉进水里可不是玩的。

    原来当时孙素欣也同他一样,眼巴巴的等着天黑。不料午后,有一个两姨姐妹施家的妹妹来看望姨母,孙素欣推说身子不舒服,没有去陪她,结果人家过来探视她。

    孙家在金陵没几个亲戚,闺中姐妹自小无话不说的,所以只好和表妹说了会儿闲话,把她送了出去。

    巴巴的盼到晚上,孙江拎着数个蟋蟀盆,笑嘻嘻的跑到阁楼,叫道:“姐,今日好了,明日过考,先生去了县里一夜不回来。快把你的大将军拿出来与我的金翅斗一斗。”

    现如今皇帝嗜好斗蟋蟀,上有所好下必兴焉,风靡了千家万户。

    孙蕙欣不乐意的道:“我不和你玩,上次被娘亲骂了一次了。”

    孙江却满不在乎的道:“不怕她,她再骂我,我就去寻死。她房里不放着剪刀么?天井里的井口有盖子么?池塘岸边有栏杆么?我死了,叫她再养几个听话的。”

    “不要说疯话,说的是小狗。”孙蕙欣忙责备弟弟。

    孙江笑道:“我吓唬她而已,不怕她责备咱们。我岂能真的寻死?快来玩吧。”

    孙蕙欣无奈的道:“我今日心里不耐烦,好弟弟,你去同妹妹玩吧。”

    孙江说道:“她和施家妹妹在一起呢,你不高兴?那我去叫沈哥哥过来,咱们三玩它一宿。”

    眼看弟弟真的要出去喊他,孙蕙欣赶紧拉住他,头疼的道:“不要胡闹了,我不喜欢他。”

    孙江瞅着姐姐,说道:“你向来喜欢他,怎么今晚不喜欢了?想必他近来越发假道学,得罪了姐姐,那我替他赔礼。”

    孙蕙欣看着弟弟假模假样的作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也只有弟弟知道她的心事,说不得陪他斗一回蟋蟀。

    无奈孙江的蟋蟀不争气,一连斗输了六七只,气得孙江哇哇大叫,死活不肯完事。孙蕙欣心急如焚,便将自己的蟋蟀送了他,孙江这才欢欢喜喜的走了。

    孙蕙欣推开窗户,见雨停歇了,心中暗喜,随即想到施家妹妹来了,今晚一定会在楼下歇宿,那么沈郎若是来了,岂不危险?

    看来今晚只能作罢,苦于派不出人去知会一声,所以她准备下楼过去亲自等着他来,;半路叫他回去,顺便稍微亲热一下,叙叙衷肠也好。

    披上蓑衣正要下楼,就见她生母二姨娘萧氏挽着施家表妹,后头跟着孙惠若等几个丫鬟,一群人说说笑笑的上了楼。

    她赶紧把蓑衣脱下,迎了上去。施家表妹说道:“姐姐身子不好,何不早睡?出去不怕风吗?”

    “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气闷。”孙蕙欣闷闷的道。

    萧氏说道:“别受了凉,不出去吧。施姑娘要来看你,我陪她一块来了。既然你身子不好,那我们稍坐一会儿,她到我房中去睡。”

    孙蕙欣心情一宽,叫丫鬟沏茶取来点心招待客人,谁知这班女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竟不走了。

    郁闷的孙蕙欣坐在一边,懒懒待待的,谁的话茬也不接。

    还是施家表妹见状说道:“咱们不要捉弄她了,到蕙若那边下棋去吧。”

    一群女人呼啦啦的下楼了,但是母亲就在楼下,推说身子不舒服的孙蕙欣再也不敢下去,更不敢开门,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直到三更天,隐约听到她们走了,剩下几个丫头在楼下值夜,伺候了大半天,一个个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已不知天南地北。

    养足了精神的孙蕙欣下了床,拿着灯,悄悄开了房门,轻轻下了楼梯。将西角门打开,探头出去望了望,外面不见一个人影。

    “难道没来么?”

    孙蕙欣举着灯笼走出去,四处照了照,很快发现一侧房檐下的石阶上有两个干干的脚印,因而长叹道:“累他守了半夜!可恨我竟睡过去了,他枯等这么久,这一去不知怎么怨恨我爽约呢。沈郎,你只当是我负你,可我却也是出于无奈啊!”

    于是乎,孙蕙欣还抱着一丝希望,也不锁门,悄然上楼。

    七天后的七夕节,沈涛总算盼来了大晴天,中午趁着先生回家的时候,他两步并作一步的飞奔至楼下,园里的妇女对此熟视无睹。

    进了绣楼,三层通往阁楼的门是开着的,沈涛听了听,楼上毫无动静,于是上了胡梯,推开闺房门,见孙蕙欣披着一件大红锦纱短衫,衣衫不整的坐在床头低头看书。

    沈涛也不做声,直挺挺的走至她面前站着,脸上有着无限委屈。

    孙蕙欣惊见他终于来了,忙放下书站起来,低声说道:“对不住,叫你那晚受了大委屈。”

    将当晚的原由解释清楚,沈涛露出笑脸,说道:“我怎敢怪你?只怪我自己缘浅,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谁料这边又这样。”

    看着对方的抹胸,沈涛忍不住伸手将孙蕙欣搂在怀里,一只手扣在她胸前,“可惜你这千娇百媚的好身材,我却无福消受。”

    孙蕙欣说道:“别说这些丧气话,我们得从长计较。”

    沈涛点头道:“秋天日短,先生一定会早放学,我就说要在这里读书,就可以进来了。”

    “未必。”孙蕙欣摇了摇头,“到底年纪大了,父母不会容许你成天跑进来。这些天我也仔细想了想,楼下就是妹妹的房间,她虽然年纪小,总归也不便。不然咱们约定了日子,晚上在折桂轩中见面,你说如何?”

    沈涛顿时喜出望外,说道:“好是好,只是难为你要受风露。”

    孙蕙欣笑道:“你那日经了雨,我难道不能受风露么?”

    对此沈涛深受感动,激动的道:“美人恩重,真是一辈子也报答不清。”

    他嘴里说着令人感动的情话,手却自然而然的摸到了下边,弄得孙蕙欣心不在焉的听着,微微弯了腰,娇喘起来。

    “择日不如撞日。”沈涛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喘着粗气,“好妹妹,今天先给我略尝尝滋味吧。”

    “此刻万万使不得。”孙蕙欣吓了一跳,急忙按住他的手,“丫头们随时会上来的。”

    沈涛耳充不闻,不管不顾的把她推倒在床上,自己伸手去脱下裤子,然后趴了上去。

    “你没听见楼梯板响了么?快起来,快起来!”

    被强行脱了裤子的孙蕙欣急的低声叫道,扭着双腿以躲避男人的凶器。

    没法得逞,沈涛只得悻悻的翻过身,孙蕙欣羞涩的瞄了眼那支昂扬‘铅笔’,胡乱系上自己的裙子,扭过头去催促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好歹自己把裤子穿上啊!”

    沈涛得意笑了声,这才懒洋洋的套上裤子。这边孙蕙欣穿好衣衫,对着镜子挽了挽头发,径自走了出去。

    正好两个丫鬟走上来,孙蕙欣问道:“怎么才回来?”

    一个丫鬟解释道:“大家都在丢针儿,我们也玩了会儿。”

    “哦,那我也去试试。”孙蕙欣说完下了楼。

    两个丫鬟瞅着沈涛笑嘻嘻的打眼前经过,彼此心照不宣的撇撇嘴。

    就这么走到了折桂轩附近,孙蕙欣停住脚,说道:“你去吧,我不送你了。”

    沈涛指着折桂轩,恋恋不舍的道:“进去坐一会儿好不好?”

    “不行,丫鬟会过来找我。”孙蕙欣下意识的望了望四周,无人。

    “没人的。”沈涛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拖到屋子里,双手环绕,又把人给按在了塌上。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孙蕙欣半真半假的胡乱挣扎。

    这节骨眼上,沈涛已经懒得废话,双手将她的裙子撩起,扯下薄薄的襦裤,自己也急忙脱下裤子,再一次露出那仅仅三寸长的小铅笔来,好似多么了不得的伟物似的,得意洋洋的在对方眼前晃一晃,然后就要跃马出阵。

    他哪里知道?其实刚才孙惠若就已很纳闷了,亲眼目睹‘铅笔’真容,虽然还是处子之身,但阅读过那么多的闲书,书里面无不描述多情公子的铅笔多么多么伟岸,什么长达半尺有余,粗若儿臂,鸡蛋大小,女人无不趋之如骛,视为恩物云云,再再说明男人的东西可谓越大越好。

    加上那天亲眼望见徐煜小解时的场景,也算见识过真正的家伙,总之沈郎的那玩意未免尺寸太小了吧?

    当然没真正体验过,焉知什么锅配什么盖?稍微失望之余,孙蕙欣并不是太在意,毕竟她喜欢的是沈涛这个人。

    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通往书房的必经之路,半敞开式的折桂轩里,实在不是好时间好地点,所以她急忙用手阻挡住下身,正色说道:“好哥哥,不是我不依着你,一来恐怕丫头过来,二来怕先生回来,三来这里人来人往,一旦被人看见,你我还能做人嘛?还是依计而行的好。”

    沈涛也不是个胆大的,尤其听见先生二字,整个人都僵硬了,呆呆的傻站在那里。

    趁着这机会,孙蕙欣站了起来,匆匆弄好了裙裤。抬头见他又不穿裤子,好笑的道:“又来了,像什么样子?还不穿好了回去?”

    沈涛回过神来,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扯着她的手,撒娇道:“还是你替我穿吧,你看它可怜不可怜?”

    “你呀!多时才会学会稳重呢?”孙蕙欣用指头在他的脸上点了点,摇着头笑道:“你存心想占我便宜,休想。”一转身,笑着跑了出去。

    沈涛忙穿上裤子,追出来嘱咐道:“不可再失约啊!”

    “晓得了。”孙蕙欣回头冲他嫣然一笑,飘然远去。

    “哎呀,不好了,好像到时间了。”

    沈涛终于想起要开课了,急忙风风火火的跑向书房。(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狡辩

    屋子里,红雯听完喜兰的交代后,已经气得整个人瘫倒了椅子上,手里的一柄象牙梳子,早已不知不觉跌落在地,断成两半。UU小说,www.uu234.com而连破了身子也坦白交代出来的喜兰,业已惭愧的满面绯红。

    “你,你这下流不堪的东西!”

    红雯浑身哆嗦,突然拔高了音量,声音尖锐,“这还了得么?我只问你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花闺女,怎能知道干此种无法无天、没廉耻之事?还有一说,你既然成心偷汉子,为何偏要弄得不尴不尬,被人发现了呢?还偏偏又被那两个贱人看见?你是不是非要闹得阖府上下皆知,做不成人?然后带累我不干净!”

    盛怒之下的红雯越想越气,猛然站起,怒指着喜兰,厉声道:“你做下丑事,怎么犹有如此的厚脸皮,跑来求我?还说什么要死要活,分明想挟制于我。你如果一心要死,当时被她们撞破,就该马上去死!”

    无地自容的喜兰跪在地上,被奶奶毫不留情的一番奚落,索性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忽然直起腰来,抬头说道:“奶奶,您别说骂我,就是打死奴婢,奴也情愿伏法,现在悔之已晚。但请容我好歹分辨几句啊!”

    “你说!”红雯怒道。

    喜兰想了想,说道:“譬如说强盗,已经杀人越货,纵然事后金盆洗手,说要一心向善,是不是也来不及了?奴婢也是如此,事情已做了,还有什么好说?”

    红雯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想说不知者不怪,还是说你年少不懂事啊?那强人一旦被人揭发,哪怕年迈也得被拖出去砍头,何况就算泯灭人性的恶人,杀了人后,那日子过得也不安稳,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也一样,明知不该苟且,以身试法后竟还有脸诡辩?我真是替你羞死了。”

    喜兰不服气的道:“奴婢还有句不顾羞耻的话,斗胆回奶奶。这件事都怪沐明,平时兜兜搭搭的老来撩拔人,三番四次,我才一时糊涂,上了他的当。当时我的气力没他大,被按在炕上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总之都怪我自己自投罗网,怨不得旁人。其实府里好些姐妹也喜欢和他眉来眼去,又不止我一个人,天晓得她们做没做下没廉耻的事,不过是我做的不机密。”

    “你真是越说越糊涂了。”红雯差点被她的话气得笑起来,“人家勾不勾搭关你屁事?再说捉奸捉双,是你被人家险些拿了双,人家又没有捉现行,现在想着乱攀咬人?我警告你,敢攀咬徐家张家,尤其是徐家的丫头,你就等死吧。”

    在外人眼中,徐府护短是出了名的,毕竟徐灏所做的事,在后世人眼里算是合乎情理,比如不把未成亲的年轻男女私下里**当成罪过、比如视寡妇再嫁天经地义、比如妻子有权主动和丈夫提出离婚,而在这时代的人看来,他做的很多事几乎就完全不讲道理,因为礼法道德上的条条框框太多,必须合乎某些社会常识。

    喜兰到底年轻,认为这不完全是她的错,园子里又不是只有她想勾搭沐明,无非自己一时冲动,先下手为强了而已。

    其实她的观点,徐灏是非常认同的,不管女追男或男追女都是一回事,但凡以成亲为目标的肌肤之亲,怎么能指责其耍流氓呢?顶多说一句女方不自爱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不然搁在现代社会,大多数人都是没廉耻之流了。

    但是在古代,女性至始至终作为弱势群体,类似喜兰这件事上,几乎所有舆论都会一面倒的斥责女方**,长得漂亮,身材火爆,言语轻浮,年轻讨喜等等,皆会成为引发男人兽性的原罪。

    最主要的还是能杀人的礼教和名声,如果传扬出去,哪怕喜兰如愿嫁给沐明,估计这辈子都会沦为她人笑柄,总之古代不知有多少心理不坚强的女孩,因一念之差选择轻生。

    好在喜兰是个敢作敢当的性子,也不怎么在乎所谓名声,哀求道:“现在奴婢也没什么别的想头,惟有求奶奶念着主仆之情,能想法帮奴婢平息此事,杀身难保您的大德。不然奴婢横竖难逃一死,既然已错了一次,何妨我再错第二次?情愿等太太回来,以拼死之念去回一声,也或许太太心善,将我斥逐出去嫁了沐明,那就是奴婢天大的造化了。否则,我愿意和他一块处死,至死无悔。”

    这全是喜兰一腔心里话,要不红雯暗中替她摆平,要不去太太面前坦白,一个丫头和小厮,何至于死?

    问题是立场不同想法自然就会不同,在红雯而言,不管怎么看最倒霉的都会是她而不是喜兰,首先贴身丫鬟做了丑事,自己先脸面无光,你爽了,我还得替你收拾善后?

    红雯几乎要气炸了,我不愿意帮你,你就去坦白从宽?太太不管是一如既往的发善心,还是突然震怒执意清理户门,你喜兰是死是活不要紧,遭人耻笑的可都是我啊!连自己的丫鬟都护不了,有其仆必有其主云云。

    而且红雯毕竟心里有鬼,观喜兰这些话,感觉分明是意有所指的在挟制她那日所做的事,这是最不能忍受的,一旦喜兰将此事揭发出来,那就一切休矣!

    一时间,红雯不由得又气又急,顺手拎起一根鸡毛掸子,咬着牙,死命的照着喜兰劈头盖脸的乱打。

    “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贱人算了,大不了我替你偿命。”

    面对奶奶疯了一样的打人,喜兰却显得毫不在乎,她连死都不怕了,何况打骂?不但不躲闪,也不啼哭,反而直挺挺的跪着,咬着牙忍受。

    正闹得不可开交,沈姨娘掀了帘布进来,看见红雯在没命的抽打喜兰,明知为了什么,上前拦着红雯,夺下鸡毛掸子扔在地上,笑道:“为了什么事这么动气?多半是妹妹受了怠慢,拿丫头发泄呢。说出来,我评评看,到底该打不该打。”

    沈姨娘边说边给媚奴等人使了个眼色,要她们将喜兰扶出去。

    一肚子气的红雯打得累了,正想找个人诉诉苦,抛去恩恩怨怨,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沈姨娘,而沐兰香则不然,大家见面太尴尬。

    让沈姨娘坐下,红雯气喘吁吁的道:“姐姐你还是别问了,我要被那小妖精活活气死。我有多少的话,也没嘴说她,只问问她的所作所为,非独该打,即或是千刀万剐,还是轻罚了她呢。”

    “哎呦!千刀万剐都还算轻了?”沈姨娘笑道:“究竟因什么事儿?你生这么大气,又说得如此利害,不至于呀。丫头们触犯的家法,不过懒惰不听使唤,甚至偷窃、搬弄是非、背后造谣,这都是最严重的事,可也罪不至死呀。”

    “哦,我明白了。”沈姨娘故作恍然,低声问道:“照你这般说法,难不成犯了男人那玩意儿的毛病么?要我说没有的事,喜兰这孩子年纪小,人又老实,又没个人引诱她,断不会如此。这可叫我难以猜度了,好妹妹你消消气,直接明说了吧。”

    内宅犹如官场和办公室,自有一套日久形成的说话方式,外人听不懂,而红雯一听便明白了,顿时脸上青一下红一下,猜到一准绿儿香儿把疑点先跑去告诉她了。

    所以多半她通过询问旁人,多方汇总,查出喜兰和沐明在屋子里呆了好半天,也甚或命人进屋查看,想两个头一次办事的半大孩子,怎能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此刻佯作不知的故意来询问,弄得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唉!”红雯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道:“此种事我怎么能启齿?好在过几日,姐姐也会知道了。我自知约束下面人不严,难逃其责,反正是被那小妖精坑死了。无奈此刻委实不好意思告诉你,姐姐大约晓得一二,也不必假装不知,故意来哄我。”

    沈姨娘微微一笑,眼见红雯满脸羞惭,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不好再装腔作势。

    沈姨娘将屁股挪了挪,凑近红雯身边,附耳低声说道:“咱们姐妹明人不说暗话,用不着藏头露尾的瞒着我,你说我晓得一二,不错!喜兰所犯的事儿,我虽然还未尽知,大概情形也不过那样,谁不是从年轻时过来的?所以我专门为了这件事,过来找你排解。”

    当下她遂将绿儿香儿如何看到喜兰和沐明从外面进来,又如何捡到他二人的手帕汗巾缠在一起,绿儿怎么要去禀告太太,被她怎么劝阻下来,通通说了一遍。

    最后沈姨娘说道:“我怕说出来,闹得你没脸,所以压了下来。总归是你房里的丫头,还得你耐着性子,把绿儿叫进来,当面好言好语的抚慰她一番,方能保证平安无事。不然怕绿儿明着答应,一等太太回府,她竟说了?是以必须妹妹你好生拜托道声谢,她才不好意思反复。至于香儿你尽可放心,我包管她不敢多话。”

    “嗯。”红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闪烁,心里在急速分析中。

    沈姨娘知道她拉不下脸来,语重心长的道:“此乃我一片好心,男女私情往大了说了不得,说小也没啥。如今事已做了,就算告诉老爷太太,大抵也会成全了他们,但就怕太多人知道,府上无光。所以咱们私下里解决,既顾了喜兰的体面,也省了你一场气恼,将来等时机合适,放出去配了沐明,岂不是皆大欢喜?妹妹可千万不要疑心是我指使,如果是,叫我天打五雷轰。”

    沈姨娘没有说出漱芳亭一节,不想红雯难以为情,不过又担心红雯一时想不开,选择舍弃喜兰保全自己。兼且她如果自以为绿儿香儿不知情,不肯放下身段代喜兰去赔不是,从而激怒绿儿,自己也完不成承诺。

    犹豫了下,沈姨娘到底隐隐呼呼的提了两句,好叫红雯心里明白。

    被直指心病,这下子红雯彻底没了脾气,羞得脸红如血,额头的汗水瞬间下来,哽咽着没脸再开口。

    好半响,红雯犹如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的道:“承蒙姐姐善心,周全奴家名声,感激不尽。”

    既不承认可也不否认,当然脸上的神色也算间接承认了,红雯随即话锋一转,叹道:“说起喜兰那小贱人,如此胆大妄为,我拼着担个不是,哪怕太太指责我纵婢为非,老爷骂我疏于管教,也要喜兰罪有应得。不瞒姐姐,我和男人说话解闷是有的,以前做丫头时大家熟络,遇到了,免不了没上没下的说笑几句,但我绝没有不轨念头啊!”

    说着说着,红雯犹如受了天大的委屈,激动的道:“反正我没有确凿把柄在她们手里,那些石头上栽桑的话,也做不得准,我清清白白,不怕任何人含血喷人。好在姐姐肯成全喜兰,那我还有什么话说?也罢了,今次我就坡下驴,自是一切遵从姐姐的吩咐,事情过去以后,我一定领着那小贱人,到姐姐那边来磕头道谢吧。”

    说完,红雯起身冲沈姨娘福了两福。

    沈姨娘一把拉住她,把人拉着坐下,说道:“你我一家人,你的丫头就是我的丫头,闹出闲话,彼此脸上都不好看。只是此事不好久拖,今晚或明早,你要去安排绿儿一声。我怕太太一旦回来,就不便说话了。”

    “知道了。”红雯连忙点头,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她正要喊喜兰进来,叩谢沈姨娘,忽然香儿急匆匆的走进来,说道:“老爷太太都回来了,已经下了轿子,请奶奶们快去迎接。”

    红雯大吃一惊,急忙站起来,再没了先前的狡辩之态,拉着沈姨娘哀求道:“好姐姐,你一定要成全我,偏生太太这么快回来,叫我顾着哪一边呢?求求你暗中对那人说明白,拿话稳住她。我偷了空儿,马上去见她就是了。”

    沈姨娘说道:“放心吧,你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做。”

    沈姨娘转身走了出去,香儿对红雯笑了笑,转身后露出一丝轻蔑,跟着走了出去。红雯则一肚子烦恼,慌慌张张的换了衣裳,急匆匆的跑出来。

    到底绿儿接下来会选择怎么做,成了疑问?(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再约

    沐府,上房。UU小说,www.uu234.com

    杜芊芊回来后第一件事要更衣,而随身的两个大丫鬟各自回了屋,是以绿儿便上前服侍着,给太太摘卸满头的珠翠簪珥,换了大衣。

    小丫头送上了茶,杜芊芊坐下接过来,随手放在身边,问背后的绿儿:“这些日子,府中没出什么事吧?”

    绿儿说道:“大事倒没有,有一些小事。现在屋里人多,不便回禀太太,待会儿再说吧。”

    不知何故,她忽然嘻嘻的笑个不停,好似有什么多么好笑之事一样。

    杜芊芊见笑声蹊跷,疑惑的道:“什么事不方便现在说?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我最讨厌吞吐不明的话,令人焦急。你别笑了,快说出来,不说我可是不依的。”

    “那我可说了?”绿儿嬉笑道。

    “快说,几日不见,你也越发的娇纵了。”杜芊芊失笑道。

    站在一边的沈姨娘生怕绿儿说了不该说的话,忙上前笑着说道:“太太莫信她,家里什么事我不知道?不过是丫头们闲着斗口罢了,咱府里的孩子不肯吃亏,对我说要等太太回来,评一评是非曲直。要我说,太太先打绿儿一顿,都是她引着她们吵架拌嘴,反而在太太面前学嘴学舌的,太太别理睬她。”

    杜芊芊一听,笑了:“我当什么事,原来是她们吵窝儿呀!小孩子家家心眼小气量小,又好个比较,今儿拌几句,明儿又好的不得了,亏了你还故弄玄虚?人家来者是客,咱家就得多担待。”

    敢情绿儿一见到太太,顿时忘了沈姨娘的嘱咐,想把红雯主仆的事揭发出来,此刻被姨娘用话岔开,顿时冷笑了声,不悦的走了出去。

    沈姨娘心里直皱眉,暗道绿儿太不听话了。当下将连日来的大事小情,说了几件,又问太太在城外的事,陪着说了好一会儿闲话,这才退了出来。

    一出来,就见绿儿斜倚着栏杆出神,沈姨娘走过去,说道:“发什么呆?来,我和你说说话。”

    拉着她倒了没人的角落,沈姨娘抱怨道:“你这孩子,太不守信了。我怎么对你说的?又答应叫她们来给你认错,也算过得去了。适才你竟还要回太太是不是?若非我抢在前面,这要是说了,叫我怎么对得住人家?好绿儿,你好歹给我个体面,我一定叫她们感激你,下次不敢再得罪你了。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我可是要你和翻脸的?”

    绿儿笑了笑,说道:“奶奶吩咐,我不说就是了。”说完,转身径自走了。

    沈姨娘皱眉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绿儿再不是以前的绿儿,变得比昔日的红雯更加难以捉摸,也更加的讨厌。

    想红雯以前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有话藏不住,喜欢训斥旁人,自己行事却又肆无忌惮,言行不一所以讨人厌。但大家伙都不会特意堤防她,因为清楚她凡事只图一时嘴快而已,基本不会背后暗箭伤人,是以往往就地反击,没什么顾虑。

    而绿儿小时候则老实巴交的,说话和气挺讨人喜欢,没想到一朝成了大丫头,竟然变得如此阴晴难测又报复心强,明明对她再三劝说,她自己也已答应了下来,哪知一转身就忘了承诺。

    如果绿儿出于眼里不揉沙子,容忍不了内宅女人勾搭男人,沈姨娘倒也无话可说,但显而易见她就是一心想报复红雯,趁机落井下石。

    故此沈姨娘很不放心,招手叫来了这边的一个小丫头。先给了她一支翠玉簪子,沈姨娘嘱咐她暗中监视绿儿。

    “如果你绿儿姐姐背着人,对太太嘀咕,你不用偷听她说了什么,赶紧跑来告诉我。到时我再给你一吊钱,买糖吃,尤其是夜晚和清早,一般没人在太太身边,你格外要留心些,我呢记着你的好。”

    小丫头年仅十一二岁,见沈奶奶又是给她首饰,又许她送信后一吊钱,喜得眉开眼笑,乖巧的道:“奶奶放心吧,我拼着不去玩耍,一天到晚防备着她,好不好呢?”

    沈姨娘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顶,赞许的道:“好孩子,又懂事又有心,日后一定有出息。待过几天太太赏你们秋衣穿,我一定请太太拣料子顶好,颜色鲜明漂亮的,多给你几匹,留着等将来做嫁衣吧。”

    小丫头脸一红,笑嘻嘻的跑开了,边跑边羞涩的道:“奶奶又来寻我们开心。”

    话分两头。

    下了学,沈涛恭送先生出门,然后返回书房。他父亲在长江对面的滁州府做官,紧挨着金陵,眼看下了月就是中秋节了,派家人过来叫他回去。

    惦记着孙蕙欣的沈涛自是不肯回家,交代道:“你回去告诉老爷说,我因欠了功课,先生命我补偿,节间不得回家。你走吧,我这里有沈青服侍,不许说出我挨打的事,替我向老爷太太磕个头。”

    家人答应后走了,沈涛心不在焉的翻弄书本,心说她不知我没回家,我得进去透一透消息,最好今夜就约。

    如此直接去了上房,见了孙家太太史氏,说明中秋不回家了,还得在孙家打扰。

    未来女婿能留在自家欢聚佳节,越看越爱的丈母娘满心欢喜,对孙江说道:“瞧瞧你沈哥哥,要一心读圣贤书,将来必有所成,你也得跟着好好温习温习功课。”

    孙江顿时不乐意了,就盼着节日期间好生玩玩呢,叫道:“成天温习,有完没完?娘你别讨人厌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你这孩子!”史氏无可奈何的道:“就知道玩,这个样子几时才能好呢,唉!”

    沈涛说道:“江弟又不欠功课,先生也没有吩咐,伯母不要太拘紧他了。侄儿还要到姨娘妹妹房里看看。”

    “咱娘俩一块去吧。”

    史氏欣然起身拉着他的手,一副还是当以前十几岁的孩子似的,应该有一半这样的心情,至于另一半嘛,大抵成心吃吃年轻人的豆腐。

    虽说不合乎体统,然而孙老爷最近出门了,家里史太太一人说的算,兼且门风宽松,下人们多见怪不怪。

    就这么到了两位姨娘的房里,沈涛的相貌本来就讨人喜欢,兼且一表人才嘴甜会说话,妇人们无不喜欢和他说话,太太在,无所谓什么避嫌,总共停留了一个时辰,不时逗得长辈们开怀大笑。

    史氏又陪他去了绣楼,孙蕙欣因弟弟跑了来,已晓得今天放学早,坐在阁楼上正一心盼着他来。

    不想母亲先上了楼,她赶紧笑吟吟的迎上去,故意说道:“沈哥哥,听说你养好了伤,还不打算回家过节,为什么呢?”

    史氏笑着替沈涛说了原由,说道:“大相公,你现在还小,过了年才到十八岁。中秋节人人都回家团圆,外面冷清,干脆拿铺盖搬到我外房睡吧,也省得你兄弟不回来。你们哥俩门对着门,玩耍念书都方便不是?”

    沈涛吓了一跳,这如何使得?近在太太眼皮底下,什么事也做不了了,忙说道:“侄儿年纪虽小,然总归不方便住进来,况且有家人陪伴,没事的。”

    史氏也就顺口一说,笑道:“既然如此,那算了。只是每日过了黄昏,你必须进来热闹热闹,这读书也不在乎一时一刻。”

    “是,侄儿遵命。”沈涛笑着点头。

    这么坐了半天,没机会和孙蕙欣说上半句体己话,沈涛只好趁着史氏回头时,用手势比量了下,孙蕙欣会意轻轻额首。

    二人心照不宣的约好了炮,放下心来的沈涛遂起身告辞,回到书房还是心不在焉的做些功课,苦苦等待着深夜到来。

    吃了晚饭,躺在椅子上养精蓄锐,一直等书童等人去睡觉后,沈涛睁开眼站了起来。

    伸了个懒腰,抬头见一轮皓月当空,初秋的天气干爽又闷热,正是前去偷香的好时候。

    孙家下人不多,跟着孙老爷出门了七八个,看守侧门只有一个上了年纪嗜睡的婆子,隔着老远便能听见一阵阵鼾声如雷。

    抱着一床新被褥的沈涛再一次轻易潜入内宅,一步步的来至折桂轩。今夜月光明亮,透过纱窗照的轩中雪亮一片,无需点蜡烛。

    沈涛将被褥好好的放在凉榻上,铺好,等了一会儿,尽管他色胆包天,还是免不了怕被人看见,猫着腰走出来,朝着绣楼一路迎了过去,顺便观察下周围有没有人影。

    忽然前方出现一个黑影,沈涛脱口而出叫了声妹妹,急忙掩住了嘴,暗骂自己糊涂。不想对方没反应,在假山里蹲了半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一看,才知道是岸边的垂杨,把他吓了一跳。

    于是又继续往前走,今晚月光好,猛然看见孙蕙欣往这边走来。如获至宝的沈涛几步跑上去,双手搀扶着美人,急切的道:“我的好妹妹,真难为了你。”

    孙蕙欣心情复杂的道:“小声些,唉!什么也不消说了。”

    是啊!一切尽在不言中,沈涛扶着她返回折桂轩,脸贴脸的陶醉道:“你的脸都凉了。”

    孙蕙欣闭上了眼眸,一副今晚蓬门为君开的娇态,同时她心里也充满了期待。喜好看闲书的她,天性是那种嗜好鱼水之欢的女人。

    “是!”

    沈涛也忍了太久了,当下笨手笨脚的解下她的衣裳,美人光着上身,静静的站在月光里。

    清清的月光射在少女细腻的肌肤上,肤色分外莹白如玉,犹如一件精致无比的艺术品。

    沈涛没有猴急,而是爱不释手的抚摸赏玩一番,连连赞叹道:“怪不得书上总说月下美人,果然不错,犹如羊脂玉一般。”

    说完便要伸手去脱对方的裤子,孙蕙欣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转身往锦被里一钻,双手捂着眼睛。

    “哈哈!”

    沈涛笑着脱掉衣裤,掀起被子也钻了进去,使劲一抱,真真是软玉温香,说不尽的娇羞百态。

    温存了半响,沈涛终于腾身而上,发出一声女人原来如此滋味的长叹。但见孙蕙欣蹙着双眉,手指仅仅抓着被褥,颤巍巍的默默承受破瓜之痛。

    很快年轻男女都感觉苦尽甘来,渐渐的初入佳境,可是还不到五分钟,沈涛突然哆哆嗦嗦的完事了。

    孙蕙欣与喜兰等少女一样,没有在意,先郑重其事的揩拭新红,除了微微的感慨外,也没什么过多惆怅留恋,随手把染红的丝巾放在一边,二人相互搂抱在一起,一切都感觉极为新鲜有趣。

    心满意足的沈涛一下子觉得自己长大成人了,问道:“你为什么不言语?莫非今夜我是在做梦么?”

    孙蕙欣轻声道:“教我说什么呢?”

    毕竟二人没有婚约,纯属半夜**,无论如何女方也会大感尴尬。

    沈涛嘿嘿笑了声,求亲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不想胡乱保证以至于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柔声问道:“方才可觉得好吗?”

    孙蕙欣摇头道:“疼得很,有什么好的?”

    沈涛温柔的抚摸那下边,说道:“这么一点缝隙,把我的大家伙放进去,自然会疼了。到了第二次,应该就好了。”

    “不要闹了。”孙蕙欣不习惯的抓住他的手,“休息一会儿吧。”

    连日来为此费了多少心血?担了多少心事?遂了心愿后,整个心身瞬间放松下来,二人马上都感到疲倦袭来,忘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真就相拥着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醒了过来,又来了精神的沈涛当下还要再来一次,孙蕙欣自然不肯,直到情郎再三央求,说尽好话后,方装着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委委屈屈的从了。

    这一回二人驾轻就熟,不说沈涛比上一次持久很多,孙蕙欣也一扫羞态,主动在身下款款相迎合,自己去挖掘那其中的妙处。

    翻云覆雨了一炷香时间,兴致盎然的孙蕙欣正想提出不如换个姿势试试?

    沈涛又哆嗦了,偏偏犹自以为自己勇猛善战,很是得意。

    带着一丝遗憾,孙蕙欣抽身出来忙着善后,像个温柔妻子一样的对待丈夫。

    二人穿好了衣服,沈涛扶着孙蕙欣送她回去,半路提出明日再约,意犹未尽的女方欣然应允。

    走着走着,孙蕙欣说道:“我还有话告诉你,你明日白天过来。但是必须放尊重,切不可轻狂,以免被人看出破绽。”

    沈涛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金钟儿

    中元节有感:

    道场普渡妥幽魂,原有盂兰古意存。△↗頂UU小说,www.uu234.com

    却怪红笺贴门首,肉山酒海庆中元。

    长安杂兴效竹枝体:

    万树凉生霜气清,中元月上九衢明。

    小儿竞把青荷叶,万点银花散火城。

    以上两首诗皆为清代诗人描写七月中元节和孟兰盆会时的热闹场景,整个七月俗称鬼月,除了七夕,再没有什么节日了。

    过了中元节后,街市上开始出现很像一颗饱满西瓜子的虫子,名为金钟儿,此虫四肢较长,有4个跗节,后肢强健。

    其触须长约32毫米,从基部起,有3种颜色,基部赭色,约5毫米长;中间白色,约15毫米长;前端黑色,约12毫米。

    其尾部为白色。有些个体后翅伸出尾部,比2根尾须略短。此虫的扁而椭圆形的前翅上翅脉明显隆起,呈波纹状。雌虫的体形比雄虫稍肥大,前翅比雄虫窄小些。

    金钟儿的鸣声非常奇特,犹如铃声,其鸣声为“铛—铛—铛......”

    产地非常广泛,几乎每个省都有分布,不过在古时提到金钟儿,大多指的是易州,称之形如促织即蟋蟀。

    商人将金钟儿贩运至京城,人们买来放在枕畔听之,叫声最为清越,韵而不悲,似乎是生来专门属于广厦高堂的宠物,所以形容为金钟之号。

    这几日各家太太要聚会,地点定在沐家,沈姨娘连日来忙于料理各事,除了内宅外,又发了银子给外厨房,预备前厅爷们的酒席。

    七月二十日,她起了个大早,召集所有管事,正在安排宴席上的细节。上房的小丫头跑来说道:“太太立等奶奶去说话。”

    “你们等一会儿。”

    沈姨娘忙赶了过去,就见各家夫人都在屋里,彼此说说笑笑。

    站在外侧的萧雨诗对着她笑道:“来得好,咱们专等你这当家人来,好拟定章程。”

    沈姨娘笑道:“哎呦!我这耳朵好不容易清净了半个月,现在又得听你们的聒噪了。你还要取笑我当家,不知我为了当家真真受尽了讥诽,就没个诉苦的地方。”

    晴雯好笑道:“谁敢讥诽你?快告诉我,我们明儿打那些人去,替你出气。”

    “大好。”沈姨娘抚掌大笑,上前拉着晴雯的手,“有你这么个狠帮手,我也不怕谁了。干脆今儿就回明太太,请你来我家打理得了。不要到时候,你亦学着乖巧,缩了头不肯得罪人。”

    “笑话!我何时怕得罪人来?”晴雯高傲的道。

    萧雨诗指着她哄笑道:“原来你是缩头的人,再不是以前的锥子嘴,刀子心了。”

    沐凝雪见状说道:“你们一见面就要斗口嘲讽玩,这么大岁数,别哪一天说翻了脸,吵起架来,那才惹人笑话呢。”

    “我决不敢同您家晴大奶奶翻脸的。”沈姨娘笑着凑趣,“她都能替我打别人,我岂能不怕她打我么?”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笑了。

    徐青莲笑着开口道:“别闹笑话了,原是找你来商议正经的。今日的酒席怎么安排,你应该早有定见,说出来叫大家听听。”

    沈姨娘看了眼自家太太,说道:“也没怎么安排,酒席都照着以前太太的样式。午饭摆在漱芳亭,因池子里的荷花还未开完,大可赏玩,那里也比别处凉爽些。只召唤两个女说书的来伺候,弹弹唱唱倒还清雅;晚饭摆在留芳馆,所有牙牌骰子,围棋双陆,行令的各色签筹皆预备齐了。至于这几日的用度,我叫媚奴记着数目,等半月后开出清单,再请诸位太太照股分派吧。”

    类似这样的聚会,人们大多喜欢aa制,不管豪门世家还是普通人家都如此,其原因大抵与后世没有名目的聚会时分摊餐费的原因差不多,大家都拿钱,谁也不欠谁,谁的负担也不大,是以能长久延续下去。不然古代聚会动辄连主人带下人,少则二三十人,多则一两百号,次数多了,豪富之家也会大感吃不消。

    萧雨诗说道:“我就说交给她去办,断不会错事的。好,难为了你,既然你辛苦多日,等算下账来,你应出的那一股,我们代你公摊吧,也算是酬劳好了。”

    沈姨娘摇头笑道:“不劳你费心,诸位太太姨娘公摊下来,我还要挨家去道谢。现在就你赞好,只道光你一人代我会钞呢。”

    “你也太小看人了。”萧雨诗失笑道:“小心眼,你那一份,我替你出好了。”

    这时杜芊芊问道:“外边老爷们的酒席呢?”

    沈姨娘收起笑脸,回道:”也照内宅的酒席一样,午后在望云阁,晚饭在大理山庄,起坐在洱海院,也唤了一班清唱与几个会说话的红阿姑伺候。”

    “就这么着,不要再累赘了,招惹御史闲话,你去安排吧。”杜芊芊点点头,又说道:“内外伺候酒席的,也要派定到人头,方没处偷懒去。”

    “是。”沈姨娘答应下来,不忘看了眼站在丫鬟丛中的绿儿,转身出去了。

    夜深人静,沈涛再一次抱着被褥,偷偷摸摸的潜进折桂轩。蹲了小半个时辰,孙蕙欣浓妆艳抹的徐徐走来。

    二人手挽着手,沈涛揽着佳人肩头,嗅着对方身上浓郁的香气,仔细端详她的打扮。

    孙蕙欣被他亲的脖子发痒,说道:“别这么孩子气。我前日嘱咐你的话,怎么样了?”

    沈涛兴奋的道:“我写信告诉母亲,她回信说‘你爹曾说过要聘孙家二小姐,既然你心里要聘大小姐,想必容貌性子更好些,也是一样的,等我慢慢对你爹说吧。’怎么样?看起来,此事已有了八分把握。”

    孙蕙欣大喜,含情脉脉的伸手搂着情郎,说道:“好哥哥,就是你父亲不依,聘了我妹妹,我人都给了你,说不得也要学一学娥皇了。”

    对她而言确实是真心的,姐妹同嫁一夫虽说会招惹闲言碎语,然而在古时并非没有先例,当然也是太过一厢情愿。

    沈涛则清楚不大可能,孙家凭什么把两个闺女都嫁给自己?因自己身为次子,所以将孙惠若许配,是看重沈家的书香门第,也是出于两家之间的世交。而孙蕙欣十有**会选择家世相当的富商人家,或生意场上有利害关系的官员家,总之容貌标致,天生娇媚的孙蕙欣乃是孙老爷手中的重要砝码,除非自己能很快进士及第,扬名天下,不然没有可能娥皇女英左拥右抱。

    好在孙惠若的容貌也不差,年纪也仅仅相差几岁,无非性子古板一些,只要沈涛的父亲改变心意,改为请媒人上门求聘孙蕙欣,那孙老爷应该会马上同意。

    故此沈涛很有把握的道:“只要你我心坚,何愁此事不成?我娘最疼我,我爹又最听我娘的话。”

    耳听他这么肯定的语气,孙蕙欣越发欢喜,当下笑吟吟的主动宽衣解带。

    翻云覆雨的一会儿,大概这两天沈涛通过各种渠道,知道自己的铅笔比正常男人貌似小一号,他归结于自己还没长大,生怕佳人不受用,气喘吁吁的道:”现在我还年少,将来长大了,你还有许多的妙处哩。”

    孙蕙欣杏眼迷离的道:“你先顾眼前吧,来年科举,先生一准更严,只怕你不敢来了,自然要等到日后你年纪大了。”

    孙涛一想也是,停下动作,苦着脸说道:“求妹妹允许白天乐乐吧,倘若不能,岂不憋死了我?”

    “白天究竟不妥。”孙蕙欣蹙眉道:“不如在外宅找个没人的房间,约好了时辰,隔三四天见一面方好。”

    “这不难。”沈涛欢天喜地的道:“最好隔一天一叙,你家多得是空闲客房。”

    “隔一天一次?哎呦,你轻点,我怕你伤了身子。”

    “怕什么?我正年轻力强,旦旦而伐也没关系。”

    彼此说笑着,沈涛又用力的狂了起来,话说他虽然属于短枪一族,战斗力也一般,但是人毕竟年轻呀,精力充沛,每次幽会最少两次,兴致来了梅花三弄。

    孙蕙欣对他那方面还算满意,反正也没有别家的经验。此刻娇喘吁吁,犹自假惺惺的说道:“天已四更了,你不休息休息么?”

    沈涛嬉笑道:“我是想睡,只是这小和尚不依呀,他还在里面寻事。”

    “呸!”孙蕙欣笑着抬手打了他一下,双腿悄然抬起,死死勾住男人的腰部。

    第二天,趁着先生出门会友,沈涛他们三个要了一桌酒席吃酒,其中乌岱云酒量好,说道:“拘束了这么多日子,咱们三人必须开怀畅饮,来来,大家轮流划拳,一直吃到先生回来!”

    他拉着孙江吆五喝六的划起拳来,孙江连续输,喝了六七杯酒,已经半醉了。沈涛有心灌醉他,好晚上去幽会,便暗中和乌岱云串通,如此孙江很快醉了,在酒桌上手舞足蹈的耍酒疯,闹得天昏地暗。

    到了傍晚,先生的小厮跑回来,转述老师的话,说要在朋友家里住两晚,要他们好好温习功课。

    这时候孙江躺在炕上,乌岱云一听,马上起身说道:“先生不回来,那我回家去。”

    沈涛笑道:“你又没成亲,家里没有嫂夫人,回去能干什么?”

    “趁着机会,我要去县里的运河走走,你爱玩就同我一起去。”

    乌岱云嘻嘻一笑,“县里潮州帮、扬州帮、银珠街、青坊里、河面上的大小画舫,如今都归我爹管了,**们见了我,谁敢不奉承?想要几个姐儿就几个。走,跟我去开开眼界,解解馋。”(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同归于尽

    沈涛很想跟着乌岱云去县里见识见识,不过一想到那都是些人尽可夫的庸脂俗粉,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蕙欣的一根手指头。

    此外正想趁着先生不在家,再叙夜情,因而摇头道:“我不去,怕先生知道了。”

    乌岱云笑道:“那个地方,咱们先生做梦也不会晓得的。不过你还未及冠,未经人事的书呆子一个,我倒是不敢带你去,不要被她们嫖了去。”说完,径自笑着去了。

    这时候躺在炕上的孙江迷迷糊糊的问道:“他方才说什么?”

    “他呀,要去县城找女人玩呢。”沈涛随口说道,心里委实很羡慕。

    “陌生人有什么好玩的?”孙江摇摇晃晃的坐起来,“走,咱们去里面找姐姐妹妹玩,岂不更好?”

    “哈哈!”沈涛顿时爆笑,“此玩不是那个玩,譬如你和那个缝穷婆。”

    “什么玩不玩的,今天我偏要和你进去玩。”醉醺醺的孙江走过来,一把扯着他就走。

    面对一个不讲理的醉鬼,沈涛只得失笑着随他进去了。

    二人到了上房,孙江喊道:“娘!”

    太太史氏走出来,见儿子东倒西歪的样子,一只手紧紧拽着沈涛的衣襟,忙呵斥道:“还不放手,你看大相公的衣服都弄皱了。”

    孙江叫道:“他不肯进来玩,我扯他进来的,我放了他,他就好溜走了。”

    “你呀就是个孩子。”史氏又好气又好笑,对苦笑的沈涛说道:“怎么如此客气了?这里同你家中一样,拘束什么?江儿快松手,你醉了。”

    “我没醉。”孙江大声说道,“我还要领他去后边玩呢,快拿酒来,我们兄弟姐妹一块儿玩。”

    对此史氏没有在意,因一向宠溺儿子,丈夫不在家,便由着他的性子,吩咐丫鬟备酒送去,全然没有防备心理。

    还是沈涛说道:“太太不要理他,我不能再喝酒了。”

    话音刚落,整个人被孙江强行拉走。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史氏一面吩咐取酒菜送过去,一面心说他们哥俩这么要好,像是一对亲兄弟,今晚就随他们四个孩子闹去吧,毕竟以后想闹也没有可能了。

    不提史氏没当回事,连个心腹也未派过来监督,以为绣楼人多无妨,却不知几个婆子今晚都不在楼里,跑到别处偷着聚赌耍钱。

    这边孙江拖着沈涛上了楼,嚷道:“我拿酒菜来了,咱们今晚吃一宿,玩一宿。老沈还不肯来呢,我拼命扯他来的,快把房门关上,不要又跑了。”

    孙家姐妹正坐在厅里闲谈,莫名其妙的连忙起身让座,孙蕙欣故意问道:“沈哥哥,久不见面,为何变得拘泥于礼了?”

    孙惠若捂着鼻子,闻到他们身上浓烈的酒气,忙不迭的吩咐丫鬟去要醒酒汤来。

    沈涛面带歉意的笑了笑,正待说话,孙江嗤笑道:“他假斯文,我偏偏不许他斯文,快把酒拿来。”

    “为何要喝酒?”

    姐妹俩都摸不着头绪,就见上房的丫鬟拎着食盒,把酒菜送了来,并且说道:“太太说,少爷已醉了,大小姐不妨做个主人,劝沈公子吃口饭喝两钟酒,不妨事的,自家人无需避讳。”

    丫鬟又转而对嘿嘿傻笑的孙江说道:“太太说,少爷好歹少喝点,吐了不好看。”

    孙江一咧嘴,“吐得是小狗。”

    既然是太太吩咐,孙蕙欣便吩咐丫鬟们放桌子摆菜,然后请沈涛过来坐下,孙惠若见状也只好陪坐一侧。

    结果喝醉的孙江今晚霸道异常,非要猜枚行令,每个人都不免被罚了几杯酒。孙蕙欣一来不善于这个,再来酒量浅浅,连续灌了几杯急酒,脸色酡红坐立不安,起身要告退。

    孙江不让妹妹走,还要和她猜枚,如此孙惠若又吃了三四杯,完全受不了了,匆匆躲到房里休息去了。

    而孙江原本就醉了,出来受了风,加上又喝了一壶酒,彻底酩酊大醉,一个劲的叫道:“她还小,咱们三个来吧。”

    他没心没肺吵着继续玩,哪里晓得孙蕙欣与沈涛是有心的,今晚天赐良机焉能错过?二人无需言明,齐心合力的让孙江接连饮酒,没多一会儿,人已然喝得连醉如泥。

    沈涛也随即趴在桌子上装醉,孙蕙欣故意皱眉询问丫鬟:“太太睡了吗?”

    丫鬟说道:“早睡了,现在差不多二更天了。”

    孙蕙欣头疼的道:“既然如此,你们扶他俩到一楼客房睡吧,夜已深了,你们也各自去休息吧。”

    说完,她自己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丫鬟们无奈,费力扶着沈涛孙江下了楼梯,放在炕上,拿了被子给他们盖好,纷纷回房。

    过了半个时辰,装睡的沈涛耳听外面没有动静了,伸手推了推身边的孙江,没有反应,用力拧了一把,毫无知觉,于是放心的下了床,脚步轻轻的摸到阁楼。

    此刻孙蕙欣正在屋里坐等着他,见人来了,欣然扑了过去,当下年轻男女相拥亲吻,脱掉衣服上了床,恣意‘玩耍’起来。

    完事后,孙蕙欣躺在男人怀里,轻轻说道:“我越来越离不得你了,总得想个万全之策,今后才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我发誓一定娶你。”沈涛保证道,却苦恼于眼下,“这两天先生不在家,咱们每晚老地方见吧。”

    孙蕙欣说道:“天气要变寒了,折桂轩四面透风,不方便了。白天我又不好去外宅。”

    “可是除了外头,这里虽好,我哪里敢来呢?”沈涛很是苦恼。

    以往几次,他二人都是在半室外的昏暗环境中,匆忙急切心虚,不能完全尽兴,适才则是在舒舒服服的环境下**,对比之下的感受真犹如天壤之别。

    而且这些天来,孙蕙欣早就有了计较,现如今她**于沈涛,即使别人不知情,哪怕人人以为沈涛中意的是她,登门求聘,也避免不了名声受损,毕竟父母几年前即有意将妹妹许配他,知道的人很多。

    当然这不算什么,问题是为了此事孙蕙欣始终在心里耿耿于怀,凭什么当初爹娘会选择妹妹?还不是妹妹更加受宠,父亲想将她嫁给出身江南望族、一表人才、前途大好的沈涛。

    同为庶出小姐,自己仅仅是个地位微不足道,用来巩固家族富贵的棋子,甚至有传闻,孙老爷有意将她送给七老八十的官员做小妾,父亲未免太偏心了。

    这样的心结可谓久而有之,如一根尖刺扎在孙蕙欣的心里,还有小时候诸多厚此薄彼的往事,都令她深深妒忌于妹妹,怨恨她的父亲不公平。

    与其说她喜欢沈涛,还不如说正是这种不甘的心态驱使她不顾一切,要将沈涛从妹妹的手中横刀夺爱,但是得到了沈涛就算成功了吗?

    未必!因为父亲很大可能再给妹妹寻找个更好的如意郎君。所以左思右想的孙蕙欣心生一计,为了报复父亲,此刻笑吟吟的说道:“在我这里也没什么怕的,丫头们懂得什么?就是我妹子乖觉些,自比女中道学,见不得咱们风流,我有一条计策,你肯依吗?”

    不明就里的沈涛笑道:“我有什么不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呵呵!”孙蕙欣满意一笑,幽幽说道:“想我们姐妹二人,横竖都要嫁给你。蕙若如今也不小了,干脆趁她此刻醉了,你过去与她亲热一番,如果能下手你便破了她身子;不能下手呢,也想办法和她躺在一块儿睡一会儿,如此有了肌肤之亲,以后就不怕她碍眼了。”

    沈涛骇然道:“这怎么能行?我可万万不敢。”

    还以为蕙欣故意这么说的,想试探试探他的真心,沈涛使劲摇头道:“我心里只爱你一个,纵使蕙若千娇百媚,我也不愿。”

    “你怕什么?”孙蕙欣继续劝诱,“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要过于胆小。好吧,我先过去看看,她若醒了便罢,若是醉的,我帮你脱了她衣裳,任你摆布如何?”

    一边说,她一边爬起来,拿过上衣披上。沈涛惊疑不定的拉住她,“这如何使得?别去了,别去了,咱们从长计议好了。”

    不想孙蕙欣反手打掉他的手,冷笑道:“还没有下聘呢,你就这样偏心护着她?难道我连清白身子给了你,在你心里也比不得她高贵?”

    沈涛顿时哑口无言,说实话哪个男人不希望左拥右抱,就这么一犹豫,孙蕙欣已经过去了。

    如果他现在追上来好说歹说什么心里只有一个你云云,兴许孙蕙欣会改变心意。但人没有出来,使得孙蕙欣非常非常失望,令她算是看到他的本来面目,失望之余,下定决心要让他两个苟且,倒要看看将来会怎么样。

    抱着大家同归于尽的心态,孙蕙欣从容进了妹妹房中,桌上的烛光还是亮的,揭开纱帐一角。

    孙蕙若面朝外躺着,满头青丝垂在枕边,安安静静的沉睡,我见犹怜仿佛一朵纯洁高雅的白荷花。

    孙蕙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俯下身去轻轻脱下妹妹的衣裳,酒醉的孙惠若完全不知。

    衣裳一件一件的脱下来,看着妹妹比自己消瘦的娇躯,这还是孙蕙欣十岁后第一次看见妹妹的身子。

    那胸部宛如两只酥梨,小巧可爱,小腹光滑平顺,洁白的双腿修长笔直,而自己则稍显粗短些,即使同为女子,也有种赏心悦目、冰清玉洁的观感,孙蕙欣不由得更嫉妒了。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孙蕙欣毅然给妹妹盖上锦被,返回自己房里,拉着沈涛就走,说道:“已经准备好了,由你自己决定吧。”

    “不要了。”

    沈涛还是显得很犹豫,气得孙蕙欣怒道:“休要一副脓包样子,你欺负我时的能耐哪去了?”

    被女人当面激将,兼且今晚喝了两顿酒,加上平日对她们姐妹俩早就垂涎幻想过,他真个一步一步的走进房中。

    站在床前,沈涛回头看了眼孙蕙欣,见她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神色,转过脸来,从缝隙中看到孙惠若清秀可人的俏脸,脑海里顿时轰的一下!

    “反正都犯了事,何妨再添上一个?”

    这时候的沈涛已经彻底豁出去了,美色当前,光溜溜的钻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美梦成真

    伊痴不解此圈套,误认良人可托靠。←UU小说,www.uu234.com

    被底生花花解语,笑她计狠亦徒劳。

    沈涛在香气四溢的被窝里,一只手搂着熟睡中的孙惠若脖子,一只手在她身子上下抚摸,与孙蕙欣相比别有一番令人神醉的细腻温柔,他忍不住又轻轻以小手指去试探下体。

    虽然孙惠若醉了,但她天生异常敏感,很快感觉到身上的异样,抬手压住了男人的左手。

    突然之间,做贼心虚的沈涛吓了一跳,急忙将手指一缩,孙惠若挣开了眼眸。

    猛然见有人搂着她,大吃一惊,喊道:“姐姐快来啊!”

    想跳起来躲开,无奈整个身子都是软的,光溜溜的被年轻男人搂抱,完全动弹不得,急得她都要哭了。

    倒是沈涛生怕她喊叫,连忙抬起双手,先坐起来又往后挪了挪,柔声道:“好妹妹,都是我的错,喝醉了,不该来冒犯你。”

    “是你?”孙惠若这才发觉竟然是他,满腔羞愤欲绝的心情顿时散了一大半,却还是愤而质问道:“你是读书之人,怎能这般无礼狂妄!我娘、我哥哥请你在家里吃酒,你怎么就好欺负妹妹?”

    看上去诚惶诚恐的沈涛见她不喊了,七上八下的心宽了一半,忙说道:“因长久以来仰慕妹妹芳姿,无由致意,今夜天赐奇缘,故万望妹妹俯就。”

    孙惠若死死抓着锦被,正色说道:“婚姻大事,父母已有成议,想兄长素有耳闻,以至酒醉之下无礼,也算情有可原。小妹情愿等于归之日,尽心尽力奉事闺房,因此今日席间小妹不敢回避。只是苟且之举宁死不从,纵使阻拦不了兄长怜爱,事后唯一死而已。”

    沈涛见她这话虽说得凛然,实则一个劲的找借口替自己辩护,显得情意绵绵,无疑已经遵从父母之命,芳心暗寄了。

    “我也不敢妄想,就是一时忍不住,谁让妹妹如此美貌?”

    沈涛顺势说道,又故意打了个哆嗦,可怜巴巴的道:“好冷,求妹妹把被角赏给我,略暖和暖和,我就出去。”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沈涛说完就厚着脸皮钻了进来,孙惠若没有阻拦。一来她深受传统思想的熏陶,早已将对方视为未来丈夫;二来他情不自禁的闯进来,也算是一片痴心。

    三来沈涛没有劣迹,适才自己受了惊吓,看他那样子也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再则光着身子,苦苦哀求,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心上人耍流氓还能叫耍流氓嘛!

    总之孙惠若由得他钻进来取暖,她自己缩到了床头,伸手去摸小衣,摸到了,悉悉索索的紧紧穿好。

    问题是沈涛得寸进尺,慢慢的凑了过来,温柔的伸手搂住她,此举吓得孙惠若心头乱跳。明明自己开门迎狼,也不好再喊叫了,只得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好哥哥,你我就要成夫妻了,我怎敢不依你?只是名分还未定,不要这样子。”

    沈涛对此耳充不闻,笑嘻嘻的去亲嘴,熟练的抚摸胸部。

    孙惠若苦着脸没有抗拒,敢情因先前该看的都看到了,不该摸的地方也摸过了,对她来说已有了夫妻之实,何况年轻女孩其实也喜欢和心上人偷偷亲热。

    本以为亲热一番也就罢了,哪知沈涛按照孙蕙欣的指示,见她不抗拒,又去拉扯她的襦裤。

    孙惠若赶紧说道:“方才睡着时,已经任凭哥哥捉弄,眼下也遂了你心愿,小妹够委曲求全了。为何非要如此呢?可怜我还小,怕不疼死,还望你忍耐一两年,待洞房花烛夜可好么?”

    沈涛点点头,原来他最爱风情万种的姐姐不假,可对蕙心兰质的妹妹又如何不爱?如此心地纯洁,性情高雅的女子,这几年始终又爱又敬,其实在他的心里,姐妹俩的品行早已高下立判了。

    所以沈涛点头道:“你说的是,我是来爱你的,难道害你不成?好妹妹,你放开手,就穿着裤子,陪我玩玩吧。”

    孙惠若没法子,只得依着他继续作恶,闭上眼睛,任由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驰骋。

    没过多久,孙惠若说道:“够了够了,我担心被姐姐知晓,你也知道她喜欢你,为了亲事很不开心呢。”

    “好吧。”

    沈涛恋恋不舍的抽手,如今蕙若是自己的人了,一时兴奋不免得意忘形,竟将整个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也是欺孙惠若心善心软,亦想要她今后帮着打掩护。

    “原来都是姐姐的主意!”孙惠若顿时恍然大悟,果然如沈涛所料的那样,没有生气。

    其实孙惠若焉能察觉不到姐姐和他私下里时不时的亲密举动?早已猜到了什么,出于姐妹情深,选择无视而已。

    今晚被沈涛摸上了床,此刻想后悔也已然晚了,抱着从一而终的念头,说不得姐妹俩要同嫁一夫的,总比他今后纳外人做小妾强,彼此也有个照应。

    十五岁的孙惠若想的很单纯,说道:“怪不得昨日行令时,你们俩的手碰到一起,她还暗暗踢了你。你们既然背地里做了羞人的事儿,一发好了,你快到她那边去吧,何必苦苦缠着我?反正我哥哥看来不到天亮不醒的,我也睡我的觉。”

    沈涛开心的都要仰天长啸了,姐妹俩善解人意彼此不吃醋,齐人之福竟然成为事实,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当下说了一番甜蜜话,起身回到阁楼。

    楼上的孙蕙欣一直在偷听,怕妹子大喊大叫好赶去帮忙,刚才就听妹妹喊了一声,接下来再不见动静,说明沈涛成功了。

    她正准备宽衣睡觉,心里未免吃味,尽管她早料到妹妹一颗芳心寄在他身上,不会抗拒,愤愤不平的说道:“枉自爹以为你是个贞洁烈女呢,岂不知也是个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的,哼!”

    躺下没多久,沈涛推门走了进来,欢欢喜喜的将经过述说一遍,并笑道:“今晚真有趣,令妹求我来的,算是让你替她侍奉本丈夫,也是谢谢媒人,说不得为夫要鞠躬尽瘁了。”

    “算她识相。”孙蕙欣也不拒绝,掀开被子撩起双腿,任由男人压了上来。

    春风一度后,孙蕙欣慵懒的道:“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你回客房睡吧。”

    于是起身给他穿好了衣服,彼此拉着手下了楼梯,孙江还是在鼾声如雷,二人相视一笑。

    沈涛熬战了一宿,早已十分困倦,孙蕙欣也非常乏了,各自休息不提。

    太太史氏的性情向来粗疏,也是家里没发生过红杏出墙的丑事,所以毫无戒备心。

    昨晚倒是担心孩子们酒后吵闹,亲自过来在楼下听了一会儿,见楼里欢声笑语,她听着听着欢喜起来,随便嘱咐个丫鬟看着点,自己先回去睡了。

    一早起来,毕竟考虑到男孩子女孩子同宿一个楼里不放心,带着人赶过来探视。

    整个楼里静悄悄的,丫鬟们还未起身,她走了进去,见桌子上杯盘狼藉,摇头道:“这些孩子,怎么都不收拾一下呢?可见昨晚闹到很晚。”

    进了客房,炕上的沈涛穿着衣服仰面而睡,孙江枕着他的大腿,一床被子被踹倒一边,满屋子的酒气。

    至此史氏彻底放下心来,捂着鼻子吩咐人去叫丫头们起来收拾,她自己过去将被子给他俩盖好,先凝视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又看了看未来的女婿,都是那么的可爱,遂转身笑着上了楼。

    到了阁楼,房门紧闭。孙蕙欣听到太太熟悉的脚步声,忙披上衣服过来开门,说道:“娘起的好早。”

    “不早了,你们昨晚闹到什么时候?”史氏走进去问道。

    孙蕙欣回忆道:“差不多三更,我们姐妹先睡了,他们俩还闹了一会儿。”

    史氏说道:“蕙若年纪小,你身为姐姐应该考虑周全,为何你们俩不并在一个房间?好把另一个房间让给他们睡。你去瞧瞧,被子被蹬掉了不说,就那么睡在一张冷炕上,怕不冻坏了身子?你自己的兄弟也罢了,人家孩子是爱惜的。”

    孙蕙欣解释道:“昨日醉酒,一时疏忽,娘责备的是。”

    “太不留心了,今后不许这样粗心。”史氏没有坐下,转身下楼去叫人准备醒酒汤。

    楼上的孙蕙欣暗暗好笑,人家的孩子一直睡在你两个女儿的暖被窝里,不过去冷炕躺了半个时辰。

    很快所有人先后醒来,大家忙成一团。梳洗完毕的孙惠若低着头走出来,沈涛见了她脸上的羞涩之态,越发觉得可爱可亲,而孙蕙欣一如既往的神色自若。

    吃早饭的时候,孙惠若低着头往嘴里扒饭,死活不敢抬头,孙蕙欣嘻嘻的笑个不停,沈涛则红着脸。

    没发觉微妙细节的孙江说道:“昨晚那酒吃的真真畅快,咱们今天照旧。”

    孙蕙欣笑道:“天天这样闹,不知会醉死几个?方才母亲都来了,你还不去看看?”

    “真的吗?”孙江生怕母亲生气,起身对沈涛说道:“咱们俩一起过去,认个错,继续找地方喝酒。”

    “好。”沈涛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孙惠若,随着站起来,两个人匆匆去了。

    这一幕被孙蕙欣捕捉到了,心里感到很不舒服,嘴角升起了一丝冷笑。(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章 事发

    一天宴会下来,杜芊芊坐在屋里拆卸残妆。∈♀UU小说,www.uu234.com正值深夜,叫丫头们各自去歇息,只有绿儿一个人侍立在旁。

    拿下头上的最后一支碧玉簪,放在匣子里,杜芊芊看了眼绿儿,猛然想起回来后她的那番话,便问道:“现在没人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绿儿有些犹豫了,低着头想了想,如果都说出来,无疑会得罪了沈姨娘;可是现在太太询问了,难道还能当面撒谎不成?并且就这么放过轻易红雯和喜兰那两个**?

    如此一想,绿儿横下心来,心说“也顾不得许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此扳倒她们,徒然送个空头人情给沈奶奶,红雯谢了我又能怎样呢?万一事情过去后,她们仍旧整日里装模作样,对我们动辄吆三喝六,那时候后悔也没了把柄。再说时间一久,谁还会相信我的话?”

    何况经此一事,她们二人一定恨死了我,即使我不揭发她们,莫非还能说我一声好?我放过她们容易,但她们今后如若在暗中慢慢摆布我,那我该怎么办?

    沈奶奶怪我也不怕,大可推到太太身上,谁让今夜太太非逼着我说实话,想必她也就没的说了。

    杜芊芊见她低着头沉吟不语,感觉不对劲了,微怒道:“怎么了?现在你也变得怪模怪样起来?白天你要说,嫌屋里有人,已经十分可疑,大抵这件事与你有碍,所以你才不肯直说。好吧,我也不用你说了,等我查出实情后,再揭了你的皮,滚出去吧,我最不愿看到你这副可恶的样子!”

    绿儿见太太怒了,又说什么与她有碍,那不就是说勾搭男人里有她一个嘛?不由得脸上一红,顿时激动起来,最后一丝的犹豫跟着瞬间消失。

    绿儿走到杜芊芊身边,悄声道:“奴婢怎敢瞒着太太?委实这件事说出来,有关人家的性命,所以犹豫再三。太太圣明,您说与我有碍,奴婢实在当不起呀!”

    “那你说。”杜芊芊心里一沉,有了不好预感。

    当下绿儿先将看到红雯和沐明在漱芳亭里勾勾搭搭的经过说了,又将喜兰和沐明在外宅屋子里无故逗留半天,又一前一后的返回内宅,怎么捡到他们的汗巾手帕,所有事还有香儿可以做见证,从头至尾的回了一遍。

    杜芊芊神色震惊,差点跳了起来,一边听她说,一边连骂该死该死。

    “这还了得?我不过出门小半个月,又不是三年两载,府里竟出了此种丑事?就凭这一件,可见平日我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气死我了,我问你,此事沈奶奶可晓得么?”

    眼见太太的激烈反应,绿儿也惊呆了,没有高兴,反而开始懊悔不迭。原来她就是想扳倒红雯替大家伙出口气而已,现在太太急了,一副不单单要怪罪沈姨娘的意思,甚至对整个内宅都不满了。

    一旦太太对此大动干戈,命人排查搜捕任何可疑的人和事,自然会闹得府里人人怨声载道,那自己岂不成了千夫所指?

    问题是后悔也迟了,暗暗叫苦的绿儿只好唯唯诺诺的答道:“已告诉奶奶了,奶奶叫我别急着回太太,恐太太听了生气,又担心她们性命相关,要等她都打听明白了,再来设法委婉的回太太。”

    “糊涂!”杜芊芊连连跺脚,“我承她的体贴,怕我生气。却殊不知这是多大的事?事关沐王府的声名,关乎到老爷的脸面,我生气与否又何足挂齿?她呀一辈子只顾着做好人,一味替人遮掩,全不明白而今到底谁是当家的人?不是我,是她!

    此等事替人家遮了,那将来再闹出更无法无天的丑事怎么办,她还能秉公处治吗?”

    杜芊芊被气得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道:“我临去之前,怎么吩咐她的?明明叫她凡事当心,第一就是那些丫头们,各家太太姨娘不在,她们是非得自大称尊的,小小年纪什么事做不出来?而府里的丫头不必啰嗦,本就归她拘管,特意嘱咐别人家的丫头一样可以管教。”

    “唉!”杜芊芊无语叹息,包含着深深的失望和不满,“今日偏偏是自家的丫头闹出笑话,倒要问问她怎么对得住我?你现在就去请奶奶过来,我要当面问她。”

    绿儿一听叫她去唤沈姨娘来,知道太太到时一定会发作,训斥一顿都是轻的,顿时慌了手脚,连忙跪下说道:“求太太恩典,好歹成全奴婢啊!太太若抱怨了奶奶,叫我怎生再见她呢?奶奶早前千叮咛万嘱咐,叫奴婢别说,想等一两日就来回明太太,并非奶奶有心欺瞒。这亦是奶奶的一片好心,都怪奴婢嘴快,请太太息怒,责罚奴婢一顿,甘愿领受,只求太太收回成命。”

    说这番话的时候,绿儿急得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几乎急出了眼泪。

    好在杜芊芊通情达理,看她急成这副模样,可见这孩子是个要脸的人,留意此事又是个有心的,不想瞒着自己足以证明她的忠心。而且也知道沈姨娘并非有意欺瞒,她本来就性子宽厚,耳活心软,自从生了孩子后,受不得人家一句好话儿。

    看来此事多半是红雯喜兰这两个孽障,知道绿儿要禀告于我,遂赶紧央求了她,而她出于各种顾虑就答应了,于是喝道:“你知道什么,快去把奶奶请来,我自有道理。”

    绿儿不敢再说了,只得苦着脸爬起来,慢腾腾一步三挪,心情纠结的来到沈姨娘屋里。

    此时沈姨娘也未休息,在灯下抄写账目,抬头见绿儿扭扭捏捏的站在面前,放下了笔,笑问道:“你又来讨消息了吧?不要性急,我一定叫她们到你那里去,难道我还会食言不成?”

    绿儿先是无地自容,随即撅着嘴说道:“还说这些做什么?刚才太太再三追问我日间说的话,我没得对答,只好推到了奶奶身上。现在太太叫我来请奶奶过去呢。”

    沈姨娘大吃一惊,忙问道:“那你说了没有?”

    绿儿信口说道:“我怎么敢说呢,所以才说你老人家晓得的。”

    对此沈姨娘信以为真,顿时松了口气,念了声阿弥陀佛,“好好,你不说甚好,我这就去见太太,到时自有我的说法。”

    站起来叫香儿拿了灯笼在前引路,带着绿儿直奔上房而来。绿儿跟在后头,心里又是着急又不免感到好笑。

    一等到了房门口,她悄悄停住脚步,然后一溜烟的跑回自己房里,飞快关上门吹灭了蜡烛,一头扑进了被窝里。

    她自觉没脸见人的同时,还不忘侧耳偷听外面的声音。原来绿儿的房间与客厅只隔了一层木板,说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明就里的沈姨娘进了房门,见太太气生生的坐在那里,满脸堆笑的上前问道:“太太没休息么,叫绿儿那丫头唤我来,有什么事儿?”

    杜芊芊也不叫她坐下,长叹一声,说道:“我的奶奶!我不在家,怎生托付你料理府中诸事,任何事都要格外当心?因你初次当家,担心下面人不服你,不要我不在家闹出笑话来。没想到偏偏就闹出了大丑事,虽说是个丫头,可以将人撵逐了事,但到底要使得咱府里名声受损!

    及至绿儿要回禀我,你又偏偏拦在里头,不想叫我知道,我是真不解你此乃何意?终不成喜兰那种该死不堪的贱人,还不赶紧打发她走人,还留她在府里装幌子么?沐明也得立刻斥逐,我不告诉老爷送官,已是天大的恩典了。这要是被老爷他知道,非得送军前效死役不可,连你我都得担着不是。还有红雯那东西,我自有办法处置她。请你来不为别的,既然绿儿先告诉你了,你却不肯让我知道,到底是何原故?”

    沈姨娘的笑容凝滞下来,这才知道被绿儿给骗了。幸亏太太没有转弯抹角的旁敲侧击,问话直来直去,不然自己一旦替红雯她们辩白,岂不是太太要疑心自己受了她们的好处?

    反正是绿儿说的,也怨不得我,当下沈姨娘为了撇清,把所有事都如实说了一遍,未了还得剖析自己,绝非故意欺瞒。

    “太太明鉴。”沈姨娘面带苦笑,“即使我不当家,知道小厮丫头们犯了这个病,也是片刻不能容忍,何况我现在管理府中事务,又值太太不在家,出了任何事都是我的责任。但我当日担心直接撵人,会闹得人尽皆知,也担心他们无颜见人,想不开自寻短见,所以意在先安稳住他们,然后再缓缓的回明太太,随便借个名目打发出去。此乃我的愚见,其中并无别情。”

    这话说的老成稳重,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正常人家都会这么处理,既不惊动外人,又能照顾各方颜面,不伤人命。除非别无他法,不然连皇宫内院向来也是如此暗中行事。

    杜芊芊同意沈姨娘说得对,悻悻的道:“我也知道狗急跳墙,物激必反,他们自己走错了路,业已挽回不来了。唉!你晓得我并非这般性急之人,凡事不由人开口的。但你总该应该及时告知于我,大家商量个法子处置他们呀!倘若老爷先得了风声,过来质问我,我被你们蒙在骨子里,岂非叫我没脸?”

    “是我考虑不周,知错了,求太太原谅。”沈姨娘赶紧一脸歉意。(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尽付东流

    杜芊芊对着沈姨娘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诚惶诚恐,缓缓说道:“如何处置此事我自有分寸,但也不能叫红雯看轻了我,以为可以欺瞒,那下次要愈发的妄行无忌。UU小说,www.uu234.com好了,你回去吧,切不可走漏了风声,明日一早我就叫她们过来。”

    “多谢太太体谅。”沈姨娘顿时欢喜起来,太太的意思无疑是不说出乃她们揭发的,肯给予成全,是以忙又说道:“就是太太不吩咐,我也万万不敢多嘴。”

    说了会儿话,她带着香儿退出来,回到自己房里,把这些话告诉了媚奴。

    媚奴大感解气,笑道:“还是太太和奶奶心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可惜大约要便宜了红雯喜兰沐明三个人。”

    “罢了。”沈姨娘叹道:“凡事不可做绝,不然会遭报应。再说就是这样,她们也无地自容了。若我是她们,非得无颜上吊不可,难道你们还不称心吗?”

    媚奴撇嘴道:“奶奶这话说的好笑,我有什么不称心?我要是气量小,当日绿儿先跑来告诉的我,我何不直接过去羞辱她们一场?当面把丑事揭发出来?岂不是痛快淋漓!反而我叫绿儿来回奶奶,听候办理的。”

    “你做得对,这才是正经人的做派。”

    沈姨娘笑着赞许,然后对着媚奴和香儿说道:“你们看着吧,明日一早太太叫她们上去盘问,试问怎么办?想想我都替她们俩发愁,怎么回得出口呢?罢了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们都去睡吧,明日我还要早起打理琐事呢。”

    与此同时,打县城回来的乌岱云无心睡觉,顶着月色,走到隔壁无人的院子里赏花玩。

    原来这些日子他已经发觉了沈涛的秘密,每隔一两天,人便会准时消失不见。每次观察沈涛应该是偷偷溜进了内宅,二三更天后方回来,或春风满面或满身疲惫,还抱着被褥,不是去**还能是什么?

    对此乌岱云自是万分羡慕,以为好友是去幽会未婚妻即孙家二小姐,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他根本没想过揭发。

    今晚恰好孙江不在,沈涛又不见了踪影,想象他此刻正搂着软玉温香的情景,乌岱云哪还能入眠?

    一路赏玩,乌岱云心说这间客院通着内宅,没有外人能进来,沈涛为何不选在这里和佳人幽会呢?大概是担心咱那边隔墙有耳。

    几日前的乌岱云还对外头的庸脂俗粉兴致盎然,比如穷缝娘,但自从发现沈涛这件事后,有了对比,马上感觉风尘女味同嚼蜡了。

    “久闻孙江有个同年姐姐。”乌岱云边走边自言自语,“我早有意求婚,可就怕她和孙江一样的性情,不然何故沈家老爷相中了二小姐?所以一直未曾岂口。倒是这几日旁敲侧击于孙江,那家伙口口声声称他大姐更加善解人意也更加美貌如花,如果老天爷能成全,让我亲眼看一看就好了。”

    走到花圃角落,解开腰带对着花草撒了泡尿,忽然隐隐听到有人在叹气。

    “谁在房里?”

    乌岱云吓了一跳,赶紧系上裤子,走到对面的窗下一望,就见一个美人正坐在炕上,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乌岱云一见之下魂飞魄散,心里叫道“好一个美貌佳人!今日天假奇缘,断断不能放过。”

    他是个急色之人,也是经验丰富的胆大之辈,敢私通父亲的女人,上了素不相识的穷缝娘,想一位美女夜晚独自坐在外宅的房间里,主动送上门来的肥肉,焉能不吃?

    这美女是孙蕙欣,在这里曾和沈涛幽会了几次,今晚特意早早过来等着他,好有充足的时间翻云覆雨。

    不想这时候沈涛却去了绣楼,正与她妹妹两个人谈心呢。

    那一声叹息,是孙蕙欣发现沈涛最近对妹妹越来越亲昵,没人的时候百般讨好,所以心里的刺越来越深,今晚这么大胆的过来,存了争宠的心思。

    不过她在屋里坐了小半天,怎么想怎么生气,如果不是古时没有法子,搁在现代只定会将渣男一脚踹开,说到底她之所以喜欢上对方,很大原因是出自各种的不甘心。

    心理上虽大大不满,然身体上却充满了渴望,孙蕙欣是极为热衷滚床单的女性,此刻正怀着一腔春意呢。

    忽然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自然以为是沈涛,孙蕙欣没有马上抬起头,满脸写满了自己不高兴。

    等人无声无息的冲到了近前,她这才缓缓抬头,刚要嗔他,结果瞬间大吃一惊,脑袋一下子停摆了。

    性情莽撞的乌岱云已经认出她一准是孙家小姐,无暇思索为何人家会夜晚跑到这里来,上前匆匆叫了一声“小姐”,伸开双臂将美人抱住了。

    孙蕙欣顿时急了,喊道:“什么野人,敢如此无礼?放开我!”

    “别喊。”乌岱云一把堵住她的嘴,解释道:“我姓乌,就是隔壁的乌家少爷,天天在你家读书住宿的。今日得遇小姐,正乃天赐奇缘,求小姐成全了小生吧。其实这里没人来,就是喊也没用。”

    说完乌岱云什么也不管了,整个人将孙蕙欣压在身下,张嘴对着美人的樱桃小口,伸出舌头咂咂的亲了下去。

    孙蕙欣还要叫喊,张着嘴,被野男人的舌头轻易钻了进来,弄得她的大脑再一次当机,任由对方的舌头肆意搅动,随即身体酥麻,来了燥热反应。

    女孩子大多爱干净,所以有句成语呼气如兰,如同老牛饮水的乌岱云满意极了,一只手熟练的去扯她的裙带。

    正好孙蕙欣为了与沈涛欢乐,向来单单系上裙带,不用长长的腰带。乌岱云随便一拉,她又使劲扭动挣扎,屁股稍微抬起,呼啦一声,连裙子带裤子齐下,毫不费力。

    乌岱云满足的抬起头,双脚乱蹬弄下自己的裤子,急得呼呼喘气,就要冲锋陷阵。孙蕙欣自然不甘心被他强-暴,奈何被死死的压住,没办法脱身,就在这危急关头,一眼看见了人家的那家伙,越发惊吓的魂不附体。

    如果按照铅笔的型号来区分的话,沈涛属于小号,乌岱云中号,孙江大号,彼此的尺寸大概相差一倍。

    骤然间瞅见比情郎整整大一倍的铅笔,孙蕙欣暗道“乖乖,我今晚死定了”。

    当下她胡乱扭动着身子,双手双脚乱舞,半真半假的哀求道:“好世兄,你饶了妹妹吧。”

    乌岱云的经验何等丰富?马上从她这奇怪的反应和语气中,预感她貌似不是处子了?再一想到大晚上的她独子出现在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竟然被自己逮到了孙家二小姐,乌岱云心里暗笑,同时最后的一丝害怕也彻底消失。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再说未成亲之前美人就敢做下丑事,送上门来不吃白不吃。

    当下不由分说的强行上马,不过动作极为温柔,而半真半假的孙蕙欣一来没办法,二来抱着报复沈涛的念头,三来也想体验下大铅笔的滋味,一脸万念俱灰的颓丧,不再叫喊的躺着,任由男人来回抽动。

    大概老天成全,正当孙蕙欣很快感到苦尽甘来,又被乌岱云摆弄的跪在炕上,享受到与沈涛大不相同的滋味时,来了月事。

    这使得乌岱云惊见落红,误以为佳人竟然还是处子之身,顿时态度完全变了,温温柔柔的又将她平躺在炕上。

    渐渐的,沉浸其中的孙蕙欣也慢慢的双手合拢,忘情的将他抱住,如此两个人乐到极处,同赴云端。

    完事后,乌岱云好似得到了最珍贵的宝贝,扶着她起来,给美人穿好了衣服,哪里知道自己做了人家的接班侠,好在不是接盘侠。

    月事期间,女人尤为敏感,兼且乌岱云比沈涛会玩,本钱也更雄厚一些,孙蕙欣被弄得没了丝毫力气,任由他将自己轻轻抱在膝盖上,亲亲说说的温存一番。

    这里提醒下经验不足的男同学,男人完了事习惯提裤子就走,而妹纸出于心理生理上的原因,更喜欢事后的温柔,这时候往往心灵彻底放开,哪怕你耐心拥抱一会儿,温柔爱抚一番,说些体贴的情话,那么妹纸感受到的余韵将不亚于**上的满足,甚至更胜一筹,只因感受到你对她的珍爱,远远强过你机械似的一小时动作。

    可谓“充电五分钟,通话二小时”的境界了。情侣的和谐生活,永远在于心灵上的沟通,当然身体上的沟通也很重要哦。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面对乌岱云是否后会有期的询问,孙蕙欣装着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并简单告知自己是孙家大小姐,因沈涛与妹妹郎情妾意,心里烦躁出来走走,结果误入狼穴。

    “保重!”乌岱云满意走了。

    孙蕙欣闭着眼坐了片刻,长舒一口气,这才皱眉站起来,一路绕道缓步回房。

    没心思去打探沈涛现在在哪里,她径自扶着楼梯回到阁楼闺房,走进屏风后,褪去裙裤,弄好了月事布,出来后一屁股歪倒在床上。

    精神和身体上的疲倦袭来,连续两次飘到云端的她累坏了,躺在床上好像瘫化了一般,心想男人间的妙境竟然如此不同?虽说他相貌不如沈郎,家世学问却不差分毫,那档子事强过数倍,若是嫁给了他,一样衣食无忧,闺房里更是会一生适意,何苦非要败坏名声嫁到沈家,与妹妹争大争小呢?

    “趁着沈兄弟不知情,叫他禀报其父先来下聘,那妹妹如愿嫁给沈郎,大家各有各的美满归宿,反正我将处子之身给了沈兄弟,也不算薄情了。”

    如此一想,孙蕙欣立刻把从前对沈涛的一番恩爱,尽付之东流矣!

    此后孙蕙欣开始刻意躲着沈涛,开始和乌岱云鸿信传书,两个人在信中山盟海誓。因而乌岱云很快请假回家,告之乃父。

    乌老爷是官场中人,非常势力,看中了孙家江南望族的名声,也贪图孙家的丰厚陪嫁,马上求了知县大人做媒。

    孙老爷一看是金陵坐地虎的乌家求聘,兼且两家近邻交情不错,乌岱云也是好好的读书郎,遂一诺无辞,如此顺利的订下十月十八日下聘。(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处置

    七月下旬,大枣垂红,葡萄缀紫,小商小贩沿街叫卖。UU小说,www.uu234.com秋声入耳,音韵凄凉,有抑郁多愁者不禁升起岁时之感。

    清晨,红雯慵慵懒懒的坐在窗前,有一搭无一搭往脸上扑粉。因太太回了府,心里有鬼,寻思着去给绿儿赔不是,却又因一时拉不下脸来,磨蹭了好几天。

    “今日不能再拖了,天晓得绿儿那贱人会不会忍不住告密。唉!只可恨喜兰被人家捏了把柄。”

    红雯无奈叹了口气,窗外的喜兰头未梳脸没洗,正在泼水。

    忽然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领头的赫然是绿儿,红雯的神色顿时不自然起来,就见她们围着喜兰说了几句话,咣当一声,铜盆摔在了地上。

    “不好!”

    红雯神色一变,急忙起身披上外衣走出来,不想几个人都不见了。

    她紧赶慢赶的追到上房,惊见整个外厅站满了人,红雯瞥了眼脸上一红一白、惊惧而不知所措的喜兰,换上笑脸进去问了早安。

    这边杜芊芊知道她不放心追来的,慢条斯理的道:“我叫喜兰来问几句话,正要叫你来听着呢,坐吧。”

    “是。”红雯稍微放下心来,心说太太要问什么?奇怪。

    她的屁股刚刚坐下,谁知杜芊芊瞬间沉下脸来,对着喜兰厉声说道:“你十一岁进府,现在已有三四个年头,也该晓得府里的规矩。向来内外男女家人,非有事传话,不许私下交谈,更不许眉来眼去,无论在府里多年勤劳有体面的下人,一犯此病,立时撵逐。难道你不知道吗?”

    “完了。”红雯心都颤了。

    喜兰一样两眼一黑,哆哆嗦嗦的低声说道:“奴婢知道。”

    杜芊芊冷笑道:“你日前做的事很好,很好!以为我不在家,就不知府里的事儿么?岂不知我人在外头,心在府中,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明里暗里嘱咐了多少人盯着?说吧,今儿你若能从实招认,我可以成全你的脸面,不叫老爷知道;若是敢隐瞒半个字,即刻叫人打死你。”

    心怀鬼胎的喜兰被太太兜头质问,好似半空中打了个霹雳,整个人都懵了。那绿儿等一班上房丫头,一个个笑眯眯的立在太太身后,望着她纷纷羞脸刮鼻的幸灾乐祸,臊得她面红耳赤,恨不能一头钻入石头缝里去。

    莫非是旁人揭发的?心里恨不得掐死绿儿的红雯犯起了嘀咕,先前她已经猜到十有**是那件事发作了,因沈姨娘承诺帮她稳住绿儿和香儿,所以即使是别的丫头搬弄是非,然而也不比绿儿来的亲眼所见,太太哪晓得这其中的细节?

    但是看此刻杜芊芊的激烈反应,分明是全都知道的样子,竟不容喜兰分辨,那么我的事,莫非太太也知道了?

    如此一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红雯比喜兰更加难以为情,不禁面如死灰,心中懊悔就不该冒昧跟着过来,分明成了自投罗网,屁股下好像着了火,如坐针毡一般。

    她是个没多少城府的人,杜芊芊看了眼她那发抖的可怜样,冷冷一笑,转而喝问喜兰:“还不快招!难不成还想打什么主意?想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不成?再不然,还是想狡赖到别人身上?”

    脸色苍白如纸的喜兰万念俱灰,情知今日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跪在地上惨然道:“奴婢该死,一时糊涂,只求太太恩典,乱棒打死奴婢,毫无怨恨。太太若一定追问什么,奴婢承认都是有的,丝毫与旁人无涉。”

    萌生死志的喜兰不愿出卖自家奶奶,说完后不免一时悲从中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红雯眼眶也立时红了。

    杜芊芊没想到她如此烈性,暗道果然被沈姨娘料到了,追问急了,会关乎到她们的性命。

    要说杜芊芊可谓乃京城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不假,但在府内事方面,因早年吃了几次心软的大亏,近些年随着人过中旬,在关乎到沐家名声或儿女平安等事情上,早已变得心如钢铁。

    故此下面人见她亲口说出要打要杀的话来,大多人不会怀疑,何况喜兰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

    喜兰犯下的事罪不至死,杜芊芊并不想闹出人命。其实她和沈姨娘的顾虑一模一样,一旦追究的水落石出,喜兰招架不住将红雯的隐情和盘托出,那不独沐昂会大丢颜面,连她亦担着失察的不是,毕竟是她一力抬举的红雯。

    说到底都是因为红雯,杜芊芊恶狠狠的瞅了她一眼,说道:“你都亲耳听见了,不是我信了她人挑唆,故意冤枉你房里的喜兰。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从今后要加倍谨慎,规矩做人,不然别怨我心狠!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难不成等喜兰说了你出来,才走开吗?”

    这番话毫不留情的轰在红雯脸上,别说面子了,连里子都没了,是个人都能猜到怎么一回事。

    无地自容的喜兰霍地站起来,捂着脸,一路哭着跑回去了。

    杜芊芊担心她羞愧至极,自觉没脸见人跑去自寻短见,招手叫绿儿过来,附耳嘱咐了几句,绿儿马上点着头,随着红雯出去了。

    “去把沐明喊来。”杜芊芊板着脸吩咐道。

    当下几个站在廊下的小丫头飞奔而出,很快有一个找到了沐明。沐明不知为了何事,一边走,一边询问原由。

    平日他没少帮小丫头做事,所以小丫头便对他说了,沐明吓得魂飞魄散,奈何已经进了内宅,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上房。

    一进屋,沐明马上跪倒在地,一句话也不敢分辨,冲着太太连连磕头,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杜芊芊也没有问,丫鬟太多了,直接又命人去唤沐福进来,等人匆匆来了,将事情略说了下,狠狠的骂了大管家一顿。

    男女下人苟且,无论如何也得重罚。不过杜芊芊没有当众宣布罪名,这样没有证据,下面人背后说闲话的时候就会心存忌惮,沐福也会解释两个孩子仅仅有了私情。

    就在院子里,两个健壮男仆重打了沐明四十大板,差点把人打晕过去,也打得所有人心惊肉跳。

    打完了,趴在凳子上的沐明抽搐的喘着气。沐福先向太太叩头领罪,叫进来四个值班传话的小厮。

    正当大家伙都以为完事了,就见沐福暴喝道:“将这畜生扔在地上。”

    四个小厮先是一愣,赶紧上前将沐明拖拽下来,扔在地上。沐福的眼睛都气红了,劈手夺过一根毛板,似乎用尽平生之力的打下去,一连打了十几下,一副恨不能将沐明当场打成两段的样子。

    转眼间狠狠打了二十下,沐福还要再打,杜芊芊忙呵斥道:“行了,莫非还要将你侄儿生生打死么?”

    “就该打死,落的干净!”

    沐福不甘心的扔掉毛板,之所以这么生气,是杜芊芊说了句怕是与红姨娘也有些不清不楚,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假如是真的话,那他沐福大概也得以死谢罪了。

    此刻的沐明被抽打的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裤脚浸了出来,看上去触目惊心,趴在院子里气若游丝的,也畏缩的不敢动弹。

    杜芊芊说道:“把戒尺拿来,每只手二十下。”

    喜兰担心着沐明,低着头。婆子接过丫鬟手里的戒尺,将她的两只手扯出来,举起戒尺狠狠打了下去。

    “啊!”喜兰疼的腰肢乱扭,躲过死罪再没了先前的硬气,疼得哀哀求饶。

    打完了,杜芊芊说道:“把她领回去吧,即刻配给你侄儿,也不用你赔缴什么身价,我也不赏什么了。我既然已经责罚过他们,不许你再打骂,老爷那边不用提起,就说是我的意思,把喜兰赏给沐明为妻的。限你立刻领他们夫妇出府,不准停留,今后不许踏入府门半步。”

    “是。”沐福躬身苦笑,侄儿大好前程为了个丫头断送,还好得了个媳妇。

    所有人十分惊讶,随即都认为太太的处置乃情理之中,没什么可挑剔的。沐明和喜兰也听得明明白白,也算是悲极生乐,虽说受了一顿羞辱,彼此也算完成了心愿,所以二人心里反而非常感激太太。

    沐明睁开眼来,挣扎着往前爬了几步,喜兰哭着跑过去搀扶他,他二人恭恭敬敬的朝着太太磕头拜谢。

    “去吧。”杜芊芊脸色和缓下来,柔声道:“今后夫妻扶持同心,好好的过日子,记住今日的教训。”

    “是。”沐明惭愧的道。

    “太太保重。”喜兰流着眼泪。

    当下沐福领着他俩出来,又将侄子痛骂一场,骂归骂,马上雇了顶轿子送二人先回家养伤。

    一个月后,沐明娶了喜兰为妻,他自知在金陵难以存身,不愿在叔叔家里寄人篱下,拿着积蓄带了喜兰毅然南下,乘船去海外打拼去了。

    杜芊芊这边叫人请来沈姨娘,将他们的名字除去,对所有人说道:“老爷问起来,就说是我的主张。”

    又吩咐沈姨娘在一干仆妇中选一个年老可靠之人,与自己房里一名年纪最小的丫头。

    “拨过去伺候红雯,你二人必须寸步不离她左右,做好了,每月我另有赏赐,决不许人有个三长两短。”(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冬至

    不知不觉到了十一月冬至,按“汉书”云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百官要递上贺表,帝王要赴郊外祭天。△↗頂UU小说,www.uu234.com而在民间却只是个节令,吃一碗馄饨而已。

    北方谚语:冬至馄饨,夏至面。古人认为夏至代表着阴气起,故官方没有任何的庆贺仪式。

    这一日,朱明之从南方返京,住进了公主府。

    几个月来,为了筹备徐煜的大婚,徐府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得了,连沐采春沐凌夏姐妹也帮着缝制鸳鸯枕套等,徐煜这个准新郎也害臊起来,不好意思出门和串门,成日在家和晴烟等丫鬟作伴。

    上灯时候,徐煜和徐煁兄弟俩陪父母吃饭,竹兰匆匆进来,说道:“明之姑娘的乳娘去了,姑娘她哭得死去活来呢。”

    沐凝雪知道皇族中人亲情淡漠,乳娘的地位不亚于生母,忙说道:“快叫烨儿夫妇过去帮着打理。”

    “我也要去。”徐煜叫道。

    婚期是四月,男女双方不宜见面,可没等沐凝雪开口,徐灏说道:“没那么多忌讳,他未婚妻没了亲人,怎能不赶去探望?去吧。”

    “是。”徐煜飞一般的跑了。

    当下徐烨和张涟漪、叶琴带着徐煜,以及两位管家人等赶到了公主府,一到门口,徐烨便吩咐管家去协助料理丧事。

    府里拥挤着许多白衣白帽的宦官,一行人走到正厅,见居中停放着一具空棺材,熏的满院子檀香,点了十几座树灯,已经有十位御用僧道在里面诵经。

    院子里闹闹哄哄,小宦官不时跑进跑出,徐烨对妻子说道:“你们进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好。”张涟漪与叶琴往里面而去,徐煜只能眼巴巴的站着,不能随着进去。

    不想内宅正大门落了锁,上面还挂着大红彩匾,询问宫娥,原来屋子里堆满了御赐的嫁妆,宫人担心遗失,所以封门了。

    叫来一个小宫女,引着她们打西侧的小墙门进去,穿过亭台楼阁,远远就听见了哭声。

    进去一看,右边房里挤满了女人,朱明之的乳娘躺在炕上。而哭声主要是在左边的房里,走过去,一眼看见朱明之哭晕在地。

    眼见她这么伤心,张涟漪赶忙对自己人打了个手势,然后她捂着嘴放声大哭,其她人也纷纷跟着哭天抹泪。

    这么一番做作,果然将伤心欲绝的朱明之哭喊了回来,她疑惑的睁开眼,发觉是张涟漪和叶琴二位嫂嫂,犹如见了至亲,一下子扑入涟漪怀里,放声大哭。

    “莫哭了,莫哭了。”张涟漪劝道。

    二人劝了好半天,朱明之总算止住了哭声。张涟漪松了口气,让叶琴陪着她,抬头打量屋里的环境。

    走出去看了一圈,张涟漪返回屋里,猛然瞧见宫女中有一个长相酷似沐凌夏的姑娘,一身与众不同的素淡湘裙,正在小声劝着朱明之。

    “她是谁?”

    张涟漪疑惑不解,仔细一瞧,与凌夏宛如孪生姐妹,但这女孩的两弯眉儿还比沐凌夏的浓些,长些,眼眸里缀着晶莹泪珠,真像是一对秋波似的。

    太像了!张涟漪叫来个小丫头,一问才知道那就是江南才女顾眉仙。

    她走上前说道:“这里要小殓了,咱们到别处的院子里坐去。”

    朱明之不肯离开,被叶琴搂着她带出来,一干人等去了朱明之的院子。顾眉仙落落大方的上前施礼,彼此说了会儿客套话。

    如此徐烨夫妇整整忙了一宿,次日凌晨将乳娘成殓入棺后,大家放松下来,一个个不免打起了瞌睡。

    叶琴叫朱明之去睡一会儿,朱明之依了,叫好友顾眉仙和她一起睡,将眉仙的卧房让给了二位嫂子。

    卧房里,躺着的顾眉仙只睡了一小会儿,醒来后见朱明之闭着眼眸,脸蛋软软的贴在枕头上,两颊红的如涂了胭脂一般,她把自己的脸蛋贴了过去,感受温度,随即惊呼道:“怕不又病了?我说怎么你身子如此暖和。”

    朱明之醒了过来,睁开眼帘见眉仙一脸焦急,蹙眉问道:“什么?”

    顾眉仙关切的道:“你身子发热,要不要我叫御医来?要不要喝水?”

    朱明之在枕上微微摇头,缓缓闭上了眼睛,却甩来一只胳膊压在眉仙的身上。顾眉仙抬手握住,手心火烫火烫的,知道她手酸,因而轻轻的揉捏。

    过了一会儿,朱明之冲着她嫣然一笑,顾眉仙当她醒了,再看才发现人还在昏睡,不知在梦里遇见什么好笑的。

    顾眉仙自然无心睡了,就这么看着她守着她,忽然发现朱明之蹙眉一副要哭的样子,再一会儿果然哇的哭了出来。

    “快醒醒。”顾眉仙忙趴过去在耳边呼唤。

    朱明之悠悠的醒了过来,声音还在哽咽。顾眉仙问道:“怎么了?”

    朱明之迷迷糊糊的道:“我知道你的心!”

    “啊!”顾眉仙顿时红了脸,赶忙又呼唤几声,朱明之睁开了眼,见身边的是眉仙,便也满脸飞红了。

    “嘻嘻!”

    顾眉仙见她也红了脸,知道把自己当成了徐煜,嘻嘻一笑道:“从实招来,你梦见了什么?”

    不好意思的朱明之脸上露出一个笑影,随即又伤感起来,显然想起了丧事,怔怔的又扑漱漱的流下泪来。想要坐起来,不想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一头跌了下去。

    眉仙赶忙说道:“你养着吧!发了烧可不是玩的。你有什么事,我起来替你办好了。”

    没有住进徐府前,朱明之没几个朋友,唯一的挚友就是远在江南的顾眉仙了,这些年来音信不断,所以她微微点头,放心的合上眼又睡了过去。

    顾眉仙遂轻轻的下了床,穿好衣服,转身给她盖好锦被,走到妆台前坐下,唤了一声韵儿。

    韵儿是她的贴身丫鬟,很快轻手轻脚的走进来,顾眉仙吩咐道:“去舀盆水来。”

    “知道了。”韵儿转身出去了。

    顾眉仙抬手将镜台的套子揭去,对着光可鉴人的镜面照了照,将散乱的鬓发用指尖儿绕到耳后,端详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眉毛似乎更浓了些,像笼着烟似的。

    自小她就长着一对独特的眉儿,故此其父给她取名眉仙。

    习惯性的用手指头整了整眉心,这时韵儿端着铜盆进来,放在桌上。顾眉仙先把汗巾浸了进去,拧了下铺在脸上,闭着眼睛敷了一会儿,将汗巾绞干。

    用了香胰子,仔细洗了脸,拿手绢擦了,镜子里的美人肌肤白腻如脂。韵儿递过来漱口的茶钟,接了,喝了口水,漱了漱口,低头唾在韵儿手里的钟子里。

    她不想惊动其她人,又漱了下口便算了,用手帕在嘴唇上点了点,犹如一颗红透的大樱桃,习惯性的又用指尖在眉毛上顺势整了整,抬手将镜套拿了下来。

    这时候春妍悄声走了进来,径自拿起梳子,顾眉仙便斜转身坐下,任由春妍给她打散长发。

    发质极好,一打开就滑溜的散了下去,如同锦缎。话说当世恐怕再没有任何人家能与徐家人一样的勤洗头发,当然天气寒冷的时候,即使徐家女人也会隔几天一洗,毕竟是长发。

    春妍慢慢梳着,用篦子轻轻的篦了篦,发现头发本来就黑黑亮亮,发丝细软,根本用不着抿油的梳子。直接用长扦子别了,扎了根,打尾梢往上一順儿挽了上去,拿簪子随便一别便梳好了。

    天生的好发质,无需修饰,春妍将长扦子抽走,那两边的鬓发如乌云似的垂了下来,发泽幽幽生光,使得春妍好生羡慕。

    眉仙身体坐正了,对着镜子将额头上的一排楹发抿下来,用梳子一字儿斩齐,然后拿起一面手照镜,反手照着将背影映在大镜子中看了看,很满意,便放下镜子,站了起来。

    韵儿早捧着一件白缎子银红镶边的夹袄等着,春妍接过来抖开,伺候着顾眉仙披上,韵儿上前给她纽好摆扣子,四角拽一拽。

    春妍走过去取来白狐围毛,韵儿接过来绕在眉仙的颈部,扣好。所有的流程皆一丝不苟,说明顾家在地方也是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

    顾眉仙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的端详,直到身上没有纰漏,这才走开。

    其实除了簪子外,她身上再无任何装饰,也未涂脂抹粉。丫鬟海棠端过来一碗八宝粥,顾眉仙吃了,走过去看看朱明之,已经睡熟。

    去对面的房里给张涟漪叶琴请安,不想人去了上房处理琐事,她赶忙也去了上房,见二位夫人坐在屋里说话。

    走进去问了安,眉仙轻轻在一旁坐下。张涟漪扭过头来,笑道:“姑娘起得早,为何不多睡会儿。”

    “嫂子辛苦了。”

    顾眉仙含笑说道,没有提朱明之病了,担心二位夫人着急的意思,因为府里有御医,无需惊动。

    正说着呢,外面报徐府三少爷来了,顾眉仙起身回避。

    徐煁走进来时,只看到了她的娇俏背影,进去问道:“嫂子,刚进去那位,是哪位郡主吗?”

    叶琴说道:“不是,是江南顾家的小姐,名士顾襄的女儿。”

    “别说,她和凌夏好生酷似。”张涟漪笑道,“等把人领到咱家,叫凌夏见见,想必到时候有趣的紧。”

    徐煁没在意,说道:“太太打发我来,问问二哥的婚期究竟应不应了?要我说奶娘总归是奶娘,素服二个月就成了,又没有给奶娘守孝的风俗,没人会议论。”

    “这件事必须问过明之本人的意见才行。”

    张涟漪说道,归根结底那是公主,即使已经没了公主封号,徐家绝不能擅自做主,“人还睡着呢,昨晚也没问她,大抵问了也不肯讲什么。”

    徐煁不以为然的道:“太后将她托了咱家老太太,那自然由老太太做主。”

    “别人无妨。”张涟漪摇摇头,“她的性子是不容易捉摸的,那位眉仙似乎是和她一样的脾胃,回头我问问她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冥冥中自有天意吗?

    光阴转瞬即逝,热热闹闹的春节过去了,小孩子过得兴高采烈,大人们则往往在忙碌中渡过,没滋没味不说,还很惆怅,因为又老了一岁。…UU小说,www.uu234.com

    徐灏也是如此,随着儿子徐煜即将成亲,意味着要开始为几个女儿挑选未来的丈夫了,相比儿子成家立业时的欣慰喜悦,女儿的出嫁在父亲而言,那种难以割舍、患得患失的心情真真难以言喻。

    舍不得也得送出去,这就是人生,与生老病死一样的必经过程。

    小春的时候,徐灏带着女儿们过去探望朱明之,他开始愈发珍视现在的日子。

    院子里,朱明之正在和顾眉仙下棋,徐蕴素先跑了进来,二人随即站起。

    徐蕴素笑道:“我爹和夏妹妹也来了,快出去见见。”

    “夏妹妹是谁?”朱明之问道。

    “就是大家常说的,说和眉仙姐姐长得酷似的沐凌夏。”徐蕴素解释。

    “她来了?走,咱们看去!”朱明之兴致勃勃的拉着顾眉仙的手,跟着徐蕴素出来。

    三人来到上房,一看屋里没人,朱明之嗔道:“好啊!你竟然哄我们呢?”

    “谁敢哄未来嫂子?”徐蕴素嬉笑道,转而询问丫鬟,“老爷她们哪去了?”

    丫鬟说往佛堂求签去了,朱明之惊讶的道:“老爷信这些了?”

    “这些日子可信了。”徐蕴素耸耸肩,“到处带着我们姐妹去烧香拜佛呢。”

    她们自然不会理解徐灏那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心态,以前的朱明之深受儒家熏陶,不信神佛,此刻满脸的不可思议。

    顾眉仙见状说道:“偏你不信,我前儿还去求了支签,很有道理。”

    徐蕴素问道:“你求的什么?念来给我听听,我给你解。”

    瞬间顾眉仙微微红了脸,笑道:“我自己解过了,劳你做什么?”

    “奇了!”徐蕴素盯着她的脸,“一支签而已,有什么讲不出口的?你和菩萨讲得,就和我讲得,因我就是个活菩萨。嘻嘻!你不讲我也知道你的心里。”

    这些日子大家常来常往,已经很熟络了,顾眉仙的俏脸越发红了,啐了一口:“我不和你斗口,你是活菩萨,赶明儿我非把你供到佛堂里去拜不可。”

    正说笑着,就听后廊下一片笑声,徐灏被蕴玉和韵宁两个闺女扶着,后面跟着一群说说笑笑的女孩,其中沐凌夏走在最后。

    “爹你们回来了。”徐蕴素迎了过去,叫道:“夏妹妹快来见二位姐姐!”

    低着头的沐凌夏闻言抬起头来,因徐煜的亲事,最近她的心情异常惆怅,顺着指引一眼看见了顾眉仙,显得吃了一惊,神色间非常的疑惑。

    对面的顾眉仙也吃了一惊,整个人微微一颤,朱明之也睁大了眼眸。

    其她人倒是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实在太像了,徐灏看了看顾眉仙,又看了看沐凌夏,笑道:“好一对粉妆玉琢的小美人,天底下竟有如此酷似之人,不在一块儿会认错的,难怪涟漪她们都错认了,有趣!”

    徐灏走进屋子里坐下,因他在场,没有人胡乱开口。他随口问道:“你们俩谁长?”

    就见一直目不转睛看着沐凌夏的顾眉仙因而问道:“请问夏姑娘年纪?”

    沐凌夏轻轻说道:“十六了。”

    “那月份呢?”顾眉仙追问。

    “六月十八。”

    顾眉仙蹙眉说道,“那是我痴长了,我是三月三日生人。”

    沐凌夏看了眼徐灏,说道:“那姐姐与我同年吗?韵宁是五月初十的生日,我算最小的了。敢问明之姑娘的年纪。”

    朱明之似乎在回忆着往事,顺嘴说道:“你不用问我,叫我们姐姐就是了。”

    徐灏笑道:“明之年长不假,但眉仙姑娘却未必,她们俩看上去年龄差不多。”

    顾眉仙笑了起来,说道:“横竖她是个小妹妹。”

    这句话一出口,沐凌夏红了脸,像是年纪小而害羞的。大家有趣的看着,发觉她的言语笑貌几乎和顾眉仙一个模样,只是反应稍有些不同。

    徐灏也注意到了,顾眉仙的眉毛是颦态,与对林黛玉的描写一样,给人的观看是始终蹙着眉,恼的模样儿多,羞的模样儿少,而凌夏就基本全是少女的羞态了。

    这时候朱明之先是摇摇头,然后对顾眉仙说道:“我想起一个人来,她和夏妹妹好似一个模子出来的,太不可思议。”

    “可是二妹妹?”顾眉仙马上说道。

    “是呢。”朱明之点头。

    顾眉仙说道:“先前见面的时候,我大吃一惊,当是她重生了呢。”

    这边沐凌夏见她们拿了个死人比她,顿时蹙起眉来,貌似有些生气了。谁知朱明之指着她叫道:“哎呀,这会儿子更像了!”

    话说出口,朱明之知道重生二字说坏了,暗道人人说眉仙是个有脾气的,现在看来,这位酷似故人的夏妹妹也是这样的性情,因而拿话转圜道:“究竟她是生是死至今也没个着落,你这重生的话,可不是诅咒了她么?”

    顾眉仙顿时会意,自知失言,毕竟眼前这位凌夏姑娘可是侯爷之女,红着脸再不开口了。

    这一幕被大家伙看在眼里,反应各不相同,有猜测的比如徐蕴素三姐妹,有茫然的比如一干丫鬟。徐灏也是不知情的,不过年老成精,隐隐觉得天底下不可能有如此模样酷似的两个人,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边沐凌夏知道朱明之是看出自己恼了,所以讲了这番话,令顾眉仙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心里过意不去,忽然冲着顾眉仙幽幽问道:“请问姐姐,那位二妹妹是谁?”

    “是族妹。”顾眉仙见她询问自己,不好不回答,“去维扬多年,至今断了音讯,有人说在扬子江翻了船。可是她还在这秦淮写了诗寄给我,我知道她一定还在人间。”

    “她小时候是住在燕子坞吗?”沐凌夏幽幽追问。

    “是啊。”顾眉仙非常吃惊,尤其夏姑娘频频露出了吴音,声音发颤的问道:“妹妹可是到过苏州?曾见过她吗?”

    沐凌夏没有回答,而是也问道:“姐姐既然是她族姐,可知道还有一位小名叫黛儿的,她人现在哪里?”

    朱明之失笑道:“有趣,那就是眉仙的小名呀。”

    突然间沐凌夏流下泪来,大哭道:“黛儿姐姐,咱们五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吗?”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徐灏的眉毛一跳,预感貌似碰到了一出活生生的狗血剧。其实想想也不奇怪,沐凌夏今年十六岁,五年前才十一岁,虽说这年头的女孩子普遍早熟,可毕竟是个孩子。

    即使成年人分别了三四年,再见面也会一时不敢相认,不稀奇。

    顾眉仙一脸震撼的道:“你,难道你是影怜?”

    眼见沐凌夏已经哭成了泪人,朱明之也震惊的道:“你是影怜?”

    接下来三个女孩如梦方醒一般,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弄得大家伙全都茫无头绪了。

    徐灏摸着胡子,缓缓说道:“这么说,凌夏原本姓顾了?怎么又在沐皙膝下?可恶他竟不跟我提起。”

    顾眉仙和朱明之也忙询问真相,如此沐凌夏哽咽着说了出来。

    原来那一年过于早熟的顾影怜爱上了盛先生,而盛先生奉父母之命成了亲,族里打算将顾影怜嫁给旁人,顾影怜自然满心不愿意。

    趁着唯一的亲叔叔病故,她去奔叔叔的丧去,不料因台风而翻了船。也是命大,适值沐皙乘船返回福建,见水面上漂浮着几具死尸,命手下把人打捞上来,结果发现其中的女孩心口还有点温暖。

    沐皙用徐灏的急救术将人救了回来,几个家人则死了。沐皙询问顾影怜的家世籍贯,顾影怜不肯说实话,唯恐救命恩人将她送回去,不免终被夫婿家娶了去。

    所以顾影怜便撒了谎,说自己是苏州人,父母已经双双故世,此去要投奔远亲。

    原本沐皙想派人把她送回老家,谁知后面船上的家人传来噩耗,飓风拐了个弯,沐家二小姐不慎落水,船夫等人急忙把人捞上来,人却已经淹死了。

    痛失爱女,沐皙大哭一场,也没有办法。顾影怜见恩人没了亲生女儿,救了自己,感恩之余,发誓情愿不回家了,要给恩人做闺女。

    伤心欲绝中的沐皙本就是性情不羁之人,见她说的情真意切,当下没做多想一口允了。

    抵达福建,一路上的顾影怜乖巧善良,执意以凌夏的名字侍奉母亲徐绿竹,使得徐绿竹从丧女之痛中走了出来。

    家人见老爷太太真把她当二小姐似的,此后也渐渐不提前事了。顾影怜也与沐采春相处的很好,很快亲如姐妹。

    后来顾影怜随沐皙夫妇回京一次,因想找到顾先生,在京城开了个诗社,到处游玩的期间,作了些感怀诗词。

    那一次她和姐姐跟着父母进宫,见到了朱明之。当时朱明之没认出她来,她自己也不敢说破。而那诗词亦不敢留着,偷偷寄给了顾眉仙,因为怕沐皙夫妇看见了,疑心她不贞,直到今日还隐瞒着。

    总之世情就是这么奇妙,连徐灏都万没想到沐皙和绿竹竟然失去了一个女儿,至于巧巧的救了顾影怜,他却没什么感慨,因为这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顾影怜不恰好是朱明之的闺蜜,也仅仅是救了个苦命的女孩而已。

    如果换做他是沐皙,当时大概也会认作义女,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任何可以聊以宽慰的人或事,皆会下意识的紧紧抓住不放。

    想当然的自我安慰,所谓怕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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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介绍:
徐灏生活在大明朝建国之初,这是一个令贪官苦不堪言,功勋富豪朝不保夕的时代。
各个位面皆有穿越前辈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平凡的徐灏准备过平凡的生活。
因为平凡中自有乐趣,自有真谛。平凡的明穿日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平凡的明穿日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