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籍残本
“若我的容貌早已被那些大族所看到，那么我来到极天仙域，一定会遭到那些大族的针对。”方羽心想道，“甚至有可能会是全域通缉……可现在看来，还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些大族是故意这么做，还是他们实际上……只是知道我会来到极天仙域，却还没掌握我具体的行踪，不知道我的气息和外形？”
“以他们对人族的仇视程度，他们应该按捺不住杀我的欲望……毕竟，我已经是人族最后的希望。那么，只有后者是合理的，他们就是不知道我的气息和模样……”
想到这里，方羽基本可以确定，当初与古擎天的一战……并未让他彻底暴露于这些域上大族的眼皮子底下。
至于原因是什么，他不清楚。
“所以这算是一个好消息？”方羽心想道，“我来到这里都没有刻意伪装自己的外型，本来就是抱着已经暴露的想法……没想到这些大族根本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其实你的容貌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气息。”离火玉的声音响起，“任何级别的修士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改变容貌，你也可以做到，但对于那些想要对付的你的存在而言，你外貌上再怎么伪装也无济于事。”
“他们要辨别你的身份，只会通过你的气息，你的血脉，还有印记……”
“我可以告诉你，你之所以还未暴露，就是因为那个人的保护，就跟你的境界被限制在炼气期一样，那个人用了某种手段，让域上这些大族无法锁定你的气息与血脉。”
“又是那个人……”方羽眼神闪烁，心情有些复杂，说道，“但我觉得意义不大，我迟早会暴露。”
“你错了，这么做意义重大。至少，你刚到仙界时不会举世皆敌，还有喘息的机会。”离火玉说道，“若你一早就完全暴露，那么当你来到仙界之后，等待你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死敌，你的存在无所遁形。”
“主人！”
方羽还在与离火玉交谈时，寒妙依走到了面前，白皙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
方羽这才回过神来。
“你看这个。”
寒妙依给方羽递来一本破烂的书籍。
这本书籍的封面都被撕掉了一半，只能看到上面残留的一个字。
是一个佛字。
翻开书籍后，会发现里面的内容也被撕掉了一半。
而剩下的一半内容上，还有很多被刻意乱涂乱画，似乎在遮掩当中法诀的内容。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本书都是一本废书。
当中的内容已经不可能复原，而书籍本身是个什么东西，也不可能知道。
被破坏得彻彻底底。
但是，通过那个‘佛’字，方羽认为这是一本人族的功法秘籍。
因为这个字，就是他最熟悉的人族文字。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方羽问道。
“刚刚在那边发现的。”寒妙依指向前方，那里有一条小溪，“就在那条小溪的前面。”
方羽低头看着这本破烂的功法秘籍，眉头紧皱。
人族的功法秘籍出现在仙域当中，本来就很罕见。
而这个地方，又是古擎天的洞府之一。
那么，基本可以断定，这本秘籍的主人，就是古擎天。
破坏这本秘籍的会是古擎天么？
“若是后来的盗贼，他们没理由去破坏这么一本秘籍，就算他们不知道价值，也会拿去黑市碰碰运气，卖个好价钱。”方羽心想道，“若是那个旧仙庭的力量所为，也没道理……它直接拿走就好了，没必要破坏，人族的功法秘籍对那些大族而言是宝物，不可能嫌多。”
“所以，只能是古擎天所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毁掉这本秘籍，用任何方式都能让其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偏偏又留下了残本。”
“这说明，古擎天也不是真的想要毁掉这本秘籍，而是……将其破坏到好像没有价值一样，从而保留下来？”
方羽皱着眉，再次翻阅这本秘籍。
说实话，这本秘籍毁成这样，他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跟直接被一把火烧掉也没什么区别。
而秘籍本身也未施加什么法则或是障眼法，就是实物。
或许，是方羽想太多了，这本秘籍的确就是废本而已。
“先放着吧，之后再找时间研究。”
方羽将这本残本收起，看向寒妙依。
“走了。”
很快，方羽一行便离开这座擎天山，返回月照大族。
……
“主人，你刚才是不是有发现什么？”
青莲上，寒妙依传音问道。
“也没有什么新发现。”方羽答道。
“那个古擎天，是不是还在这里留下了什么……”寒妙依又问道。
“的确有一点线索，但很少，暂时还没什么价值。”方羽答道。
“哦。”
寒妙依撅了噘嘴，看了一眼方羽，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又没有开口。
“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说。”方羽说道。
面见族尊
寒妙依看着方羽，深吸一口气，似乎要说了。
然后又突然泄了气一般。
“我不想说了，主人。”寒妙依小声道。
方羽皱着眉，看着寒妙依，说道：“你现在怎么扭扭捏捏的？跟之前完全不同。”
“没有，我只是觉得……觉得主人现在很多事情都不告诉我，我觉得主人不信任我了。”寒妙依低下头，似乎害怕方羽的责骂，“其实我很想帮助主人，主人不让我出手，我知道是怕我会失控，但我感觉我现在好了很多呢……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可以出手的……我也不是贪玩，我就是想要有点用，能够帮主人你分担一点点压力……”
听到这番话，方羽沉默了。
寒妙依低着头，不敢直视方羽，嘟囔道：“主人是你让我说的，你可别生气呀，我不是对你不满，我就是觉得……我觉得我们关系已经很好了，但你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方羽仍然沉默，直视看着寒妙依。
“你抬起头来。”方羽说道。
寒妙依听话的抬起头，与方羽对视，眼神有些闪躲，还是有点畏惧。
方羽伸出手，贴在寒妙依的额头上，问道：“你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话这么奇怪？”
“什么叫发烧？”寒妙依呆呆地问道。
她感受到方羽手掌的温度，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与方羽哪怕只是半点接触，对她来说也意义非凡。
“没什么，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有些事情不跟你说，是因为我自己都还没搞明白，说出来也没意义。”方羽说道，“至于不让你出手这件事……的确该变一变了，以后我会给你出手的机会。”
“……多谢主人！”寒妙依双眸放光，答道。
方羽不再说话，转过身，看着外面迅速掠过的风景。
实际上，他的内心，此刻充满震惊。
寒妙依刚才的那番话，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寒妙依内心的情感越来越丰富了。
过去的寒妙依，除了对他莫名其妙的依赖以外，应该是没有那么多心思的。
而现在的寒妙依，心思好像越来越敏感，越来越像是正常的女孩的心态了。
失控这种情况，好像真的不会再出现一般。
“难道神魔体真被我驯化了？”方羽眉头紧皱，心想道，“可我除了带着她以外，什么也没做啊。”
“哼哼，我再说一次，神魔体的失控是必然的，那是她体质决定的，不是她的内心决定的事情。”离火玉的声音再度响起，“神与魔不可共存，这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目前这道神魔体的意识的问题，就是这具身躯的问题……神魔体本就不该存在，存在就是违反了定律。”
“它的失控，它最终的崩溃，是它的宿命，逃不掉的。”
“你现在看到的只是表象，没什么意义。”
方羽没有说话。
这样的话，离火玉从开始就在说。
方羽还是觉得，这样的判断并不正确。
“主人，她现今的表现是很好的兆头，我认为她会有完全控制住自己的一天。”极寒之泪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方羽答道。
……
月照大族，族尊大殿。
在月青羽带着方羽和寒妙依回来的时候，月飞尘就已经在大殿内等候了。
殿内除了他本尊以外，没有别的大族成员。
月青羽受到外部修士操控这件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只会让他们丢尽颜面。
因此，月飞尘决定独自处理此事。
“嗖嗖嗖……”
等待许久后，大殿中心处闪烁光芒。
方羽一行出现在殿中。
月飞尘脸色微变，盯着站在前方的月青羽，神色阴沉。
月青羽与自己的父亲对视一眼，眼中除了畏惧以外，更多的是羞愧。
过去的他狂妄到了极点，经常忤逆月飞尘的意思。
如今遇到大麻烦，却还是得依靠自己的父亲出面解决。
方羽仰头看向前方泛着光芒的水晶王座上的身影。
一身黑衣，双瞳泛着淡淡的红芒，眼瞳中隐隐有弯月的轮廓显现。
方羽知道，这肯定就是月照大族的族尊，月飞尘。
“能够潜入月照大族，直接对少族尊出手……这是你的本事。”月飞尘沉声道，“这也是我们月照大族的疏忽，我们甘愿为此付出代价。”
月飞尘的话开门见山，没有绕圈子。
他的意思就是让方羽提条件。
这样的作风倒是让方羽另眼相看。
至少，并不愚蠢，还想着跟他斗智斗勇。
“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方羽问道。
“我不需要知道。”月飞尘摇头道，“我给你想要的，你解除对月青羽的控制，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
“好，既然你那么爽快，那我就提条件了。”方羽点了点头，说道，“第一，我需要你们帮我搜集一些情报。”
“能力范围内，我们都可以接受。”月飞尘答道，“无论你要搜寻什么方面的情报，我们都会尽力帮你，但若实在无法得到结果……”
“那不是你们的问题，我能理解。”方羽微笑道，“但除了第一个条件以外，还有第二个条件……虽然我不太缺仙晶，但我想你们月照大族肯定有很多仙晶。既然都谈条件了，还是得意思一下，要个一亿吧，以防不时之需。”
寿元为契
相比起第一个要求，在听到第二个要求时，无论是月飞尘还是月青羽的表情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一亿仙晶，不是个小数目。
而方羽在说出要一亿仙晶时候的语气和表情，实在太过轻松，让他们感觉很恼火。
虽然月照大族拥有很多的仙晶储量，但仙晶这种东西，谁都不会嫌多。
尤其月照大族这样庞大的族群，每日需要消耗的仙晶数额也相当夸张。
一下子就被取走一亿……不可能不痛不痒！
但是，这一亿仙晶若能换回月青羽的性命，当然还是值得的。
月飞尘只是沉默片刻，就点头答应下来：“没问题，第二个要求，我们也会满足。”
“嗯。”
方羽很满意月飞尘的谈判态度，至少没有在这里讨价还价。
而此时，月青羽却还是非常紧张。
他害怕方羽提出第三个要求！
他能够想到方羽的第三个要求会是什么！
一定是月照天轮！
而这件至宝，他们月照大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去的！
“还有第三个要求。”
果然，就在这个时候，方羽再度开口。
月青羽内心咯噔一跳。
月飞尘看向方羽，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你们别太紧张，我的第三个要求是很小的要求，只不过是希望你们提供族内最好的修炼秘境给我们。”方羽微笑道，“让我们好好修炼一段时间。”
这个要求，的确不算什么。
月飞尘和月青羽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没问题，我们会将你们送到我们族内的升仙池内修炼，你们想要修炼多久都可以。”月飞尘说道。
“那就行了。”方羽满意地点头。
听到这话，月青羽彻底放松下来。
看来，方羽对月照天轮的确没有想法。
“那么，你何时解除月青羽体内的多道印记？”月飞尘问道。
“等你满足了我的三个条件后，我自然会为他解除。”方羽说道。
月飞尘眉头蹙起，说道：“你的三个条件，我们会尽快满足，但既然是谈判，我希望我们还是能够签订契约，以防生变。”
“什么契约？”方羽问道。
“噌！”
月飞尘抬起右掌，掌前出现一张泛着淡淡蓝芒的纸张。
他抬起左掌，按在纸张上。
而后，纸张便缓缓朝着方羽飘来。
“我们以寿元为契，若今日的条件，我们没有完成，那么我将损失未来的所有寿元。反之，你也一样。”月飞尘沉声道。
方羽看着那张飘到自己面前的契约。
“寿元为契？就这么一张纸，就能决定你的寿元？”方羽眉头一挑，狐疑地问道。
“这是从天方神阁得到的寿元契约，不需要怀疑它的真实性，整个极天仙域，谁都无法避过天方神阁的法则审判。”月飞尘说道。
方羽看着面前这张契约。
这张契约内，的确存在生命法则的气息。
而现在的他，对于生命法则是相当有研究的。
毕竟，他突破了乾坤塔第五层。
“这契约是天方神阁出品，等同于联系到整个仙域内限制寿元的法则……那么，的确是有可能做到的。只是，到底如何做到呢……”
方羽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
事实上，以他对月青羽的操控程度，他根本不需要跟这月飞尘签订什么契约。
他可以占据完全的主动。
只不过，方羽很想了解一下天方神阁到底是如何通过法则控制整个仙域内修士寿元的。
因此，他决定签下这份契约。
“好啊，我向来诚信，可以签。”
方羽说着，抬起右掌，按在面前的纸张上。
“噌！”
纸张光芒一闪。
这一瞬间，方羽感觉到其中的生命法则出现了变动。
同时，纸张化作两道光芒，分别飞向了高台上的月飞尘和他。
光芒从他们的额头融入，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行了？”方羽问道。
“嗯。”
方羽能够如此爽快地签订寿元契约，让高台上的月飞尘都有些惊讶。
他刚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其实并未抱着希望。
毕竟，月青羽现在这种情况，他实际上是没资格跟方羽在平等地位上谈判的。
可没想，方羽却答应了，还与他签下了契约。
这是意外之喜。
这契约他确实没法做手脚。
但至少可以保证，方羽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好，既然契约已经签订，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各自完成各自的条件。”月飞尘眯起眼睛，看向方羽，说道，“一亿仙晶，我很快会交给你，还有修炼秘境，你随时可以让青羽带你前往。”
“而第一个条件……你让我们搜寻情报，现在，告诉我吧……你想要搜寻什么方面的情报。”
“首先，我要你们尽可能地帮我搜寻关于极天仙域五大族的相关情报。”方羽说道，“尤其是四大神族分支，情报越多越好。”
“极天五大族的情报？”月飞尘脸色微变。
他没想到，方羽一开口，就提出如此困难的要求。
区别很大
极天五大族，四神一鬼，这是通知整个极天仙域的存在。
如此存在，必须敬而远之。
去搜寻跟这五个大族有关的情报，先不说能否搜集到有用的情报，本身行为就是不敬的表现！
“月族尊，你不会要反悔吧？”方羽看到月飞尘面露难色，笑着说道。
“我不会反悔，只是极天五大族的情报真的很难去搜寻……”月飞尘沉默片刻后，答道，“哪怕我们尽力搜寻，也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无妨，就算是最基本的情报我也要，比如这五大族目前的族尊啊，少族尊之类的情报都可以。”方羽答道。
“我……会尽力去搜集情报，但希望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月飞尘答道。
方羽点了点头，继续提后面的要求。
包括大罗仙域的罗睺仙尊，还有他在万象之镜内遇到过的通冥仙尊，以及关于古擎天在极天仙域内曾经的经历，留下的洞府等等。
基本上，能想到的方羽都提了出来。
对他来说，只要广撒网，哪怕得到的一千条信息当中只有一条是有用的，那也足够了。
月照大族至少在这附近区域还算是个顶尖的大族，情报能力不会太弱。
怎么也能得到些有用的情报。
至于月飞尘，对于方羽提出的要求只能照单全收。
随后，方羽和寒妙依就在月青羽的带领下，离开了大殿，前往所谓的升仙池。
这里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池子，内部弥漫着浓郁的仙雾。
池子的中心处，拥有极强的一个仙气源头。
方羽猜测，源头处应该堆放着大量的仙晶，以燃烧仙晶为代价，才能营造出这么一个修炼秘境。
说实话，在这个地方修炼，效率的确会很夸张。
但在极天仙域这个连突破境界都需要许可的地方……这种修炼秘境好像有点浪费。
“每时每刻都在燃烧仙晶来提供大量的仙气，看来你们家仙晶很多啊，我只要了一亿，要少了。”方羽对一旁的月青羽说道。
听到这话，月青羽脸色变了。
“别紧张，我不会坐地起价，再说我也签订那个什么寿元契约了。”方羽笑了笑，说道，“你可以走了，让我们两个在这里休息一下。”
“好。”
月青羽转头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他知道，自己这次让月照大族损失惨重。
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月照大族内嫡系的那些长辈，必定都会有很大的意见。
只有他的父亲才会无条件地保住他。
……
“主人，你刚才为什么没提起那个什么天轮呀？直接让那个家伙把那件宝贝给你不就好啦？”
仙池中心的修炼台上，寒妙依一脸疑惑地问道。
“就月青羽之前的表现来看，就算我提出要月照天轮怒，他们也不会给，反而会引起他们的警惕。”方羽笑眯眯地说道，“所以，还不如不提，让他们以为我对那东西没什么兴趣，之后准备离开这边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把月照天轮给顺走。”
“原来如此，主人你太聪明了！”寒妙依说道，“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抢走呢？刚才我一直在观察那个月飞尘，感觉他也不会太强呢。”
“我说过很多次，我们不是强盗，不能这么明抢。”方羽说道，“都把人家的东西拿走了，没必要起冲突，让他们受到更大的损失。”
“噢。”寒妙依似懂非懂地点头。
可偷跟抢，真的有很大的区别么？
……
擎天山。
洛鹤与芸霞来到此处，再次通过千向镜来还原场景。
跟之前一样，出现在此地的身影只是一团阴影，看不清楚面容和身形，更没有留下半点气息。
接连遇到这样的情况，让他们的追踪陷入到停滞。
“至少，我们可以确定，那个人族修士近期就在这附近活动。”洛鹤看向芸霞，沉声道，“大阁主的判断没有错，这个人族修士，的确与古擎天有密切的关系，正在不断地搜寻着有关古擎天的线索。”
“如此以来，或许我们该换个角度来思考。”
芸霞眼神微动，问道：“你有别的想法？”
“那个人族修士必定在想方设法地搜寻有关古擎天的线索……只要他这么做了，就必须通过各种渠道，从而留下痕迹。接下来，我们便在这区域内打听，近期哪些存在特别关心古擎天，从这个角度入手，说不定能够更快地得到那个人族修士的相关消息。”洛鹤说道。
听到这话，芸霞立即点头表示同意。
“但我们还是要小心，小心我们自身的暴露。”洛鹤沉声道，“我们最好不要被发现，否则不仅会引起那个人族修士的警惕，甚至连我们自身都会很危险。”
“明白，我会多加小心。”
这是洛鹤第二次强调自身安危的问题，芸霞知道这不是过分谨慎，而是实实在在的威胁。
……
月照大族，族尊殿之中，一个隐秘的密室内。
冥之界
月飞尘在此地打坐，悬浮在半空当中，身上泛着淡淡的红芒。
月青羽来到他的面前，双膝下跪。
父子都没有开口说话。
而此刻，他们也不能说一些太过隐秘的话。
因为，方羽留下的印记还在月青羽的体内。
“希望这一次教训，能让你知道，何为天外有天。”月飞尘双眼紧闭，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了，父亲……以后，我会更加小心，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月青羽咬着牙，答道。
“嗯。”
月飞尘没有责怪月青羽的意思，抬起右掌。
“噌！”
一枚泛着金光的储物戒指，出现在月青羽的身前。
“这里面便是一亿仙晶，你拿去给方羽吧。”月飞尘说道。
一亿仙晶……
月青羽盯着面前的储物戒指，咬紧牙关。
最终，他还是握住了这枚储物戒指，离开了密室。
……
升仙池内。
方羽在这里打坐了一段时间，进入到乾坤塔第六层，面对石碑。
跟之前一样，他还是没法看清楚石碑上的铭文。
而大道之眼，在乾坤塔第六层是没法动用的。
这就让方羽感到很疑惑。
这一层，到底要考验他的什么能力？
视力？
不会这么简单吧？
“有没有什么提示？”
方羽仰起头来，高声问道。
他希望极寒之泪或者离火玉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
然而，并未得到回应。
“唉，看来得完全靠自己。”方羽自语道。
“主人，这一层的考验很明了，当你能看清楚这些铭文时，你就完成了考验。”
极寒之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方羽的身侧，背着双手，以一贯的冷淡语调说道。
“问题是我要怎么才能看不清变得看清呢？难道真要想办法提升我的视力？”方羽转头问道。
“我不知道，主人。”极寒之泪答道，“这需要你自行领悟。”
“好吧。”方羽答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羽时而坐下，时而站起来。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都挖下来放到石碑面前，然而没有任何作用。
石碑上的铭文就像被蒙上一层极厚的灰雾般，怎么也看不清楚。
连半点轮廓都看不清！
方羽在第六层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毫无进展。
“主人！”
直到寒妙依把方羽唤醒，他的意识才脱离了乾坤塔。
“那个家伙把一亿仙晶送来了。”
寒妙依手中拿着一枚泛着金光的储物戒指，递给方羽。
“不用给我，这一亿仙晶就由你来保管。”方羽说道。
“啊？”寒妙依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想拿去怎么花都行，但记住别太高调。”方羽说道。
“主人的意思是……这一亿仙晶送给我嘛？”寒妙依眨了眨眼，问道。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方羽答道。
“谢谢主人！”
寒妙依高兴到跳起来，双手环抱方羽。
但在方羽推开她之前，她就松开了手，蹦蹦跳跳地往远处跑去。
方羽挠了挠头，不明白寒妙依为何这么高兴。
毕竟，仙晶这种东西实际上就是这极天仙域内的货币。
而货币这种东西，就他们的实力来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一亿也不过是个数字罢了，没什么意义。
……
月飞尘很快就有了消息。
方羽和寒妙依离开了升仙池，来到族尊殿内。
“方羽，你需要的情报，我们目前已经获得了不少。”月飞尘抬起手，给方羽送来一枚白玉，“所有的情报，都汇集在里面了，你可以看看。”
方羽拿着玉佩，神识进入其中。
首先，是关于古擎天的情报。
古擎天在这附近的区域内，还有一个非常隐匿的洞府，距离月照神塔并不太远，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这个情报还附上了具体的坐标位置。
其二，是关于古擎天曾经在极天仙域内的经历。
这一部分内容比较丰富，但是……绝大多数内容，都是关于古擎天如何被各个大族通过雇佣来羞辱的事情。
其中只有一件事情，引起了方羽的注意。
那就是古擎天曾经因为进入过一个名为冥之界的地方，并且在那里犯下了罪行，导致被天方神阁捉拿，从而被送入到三山牢内一段时间。
至于古擎天到底犯下什么罪行，情报内并未提及。
除了古擎天的情报以外，里面还有四大神族分支的情报。
就是一些基础情报，跟方羽之前在史书上看到的差不多。
“这就是从史书上抄的吧？就算完全搜寻不到四神一鬼的情报，也没必要这么敷衍吧？”方羽眉头皱起。
四神一鬼尚且还有一点点基础情报，而之前提过的罗睺仙尊，通冥仙尊……直接是半点情报都没有，就写了个‘无’字。
可以说，这么一份情报当中，只有关于古擎天入狱一次的内容是有价值的。
“月族尊，你这不厚道啊。”方羽抬起头，看向月飞尘，皱眉道，“情报太少了。”
“我们的手下还在持续搜寻当中，这不过是最早搜集到的部分。”月飞尘答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冥之界，是个什么地方？”方羽问道。
“冥之界？”月飞尘眼神微变，答道，“那是极天仙洲内的禁忌之地……天方神阁将其封锁，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任何修士都不得进入其中。”
高不可攀
“禁忌之地？”
方羽眉头皱起，继续问道，“这个地方为何会成为禁忌？”
“这是天方神阁在很多年前定下的规矩，冥之界这个名称，也并非那个地方本来的名称，而是天方神阁所赋予的地名。”月飞尘答道，“至于冥之界为何得名，又因何被天方神阁封锁……不得而知。”
“或许只有天方神阁内部中层以上的成员才知道其中的部分缘由。”
听到月飞尘的话，方羽眉头皱得更紧了。
冥之界。
古擎天曾经因为闯入这个所谓的禁忌之地，而受到了天方神阁的惩罚，被送进了三山牢内。
后面被要求在三山牢外设下洞府，恐怕也跟此事有关。
那么，古擎天明知道这么做会引来天方神阁的重罚，为何仍然闯入了冥之界？
那个地方，必定有什么吸引他前往的事物。
另外，天方神阁会把冥之界封锁，将其列为禁忌之地，必定也有其原因。
“冥之界……”
方羽把这个地名记在了脑海当中。
之后，他或许也要去这个地方探一探。
“冥之界这个敌方，多年来已经没有修士敢明面上进入。”
这时，高台上的月飞尘又开口道。
方羽看向月飞尘，眯眼道：“你的意思是……暗地里还是有修士敢闯入冥之界？”
“当然，极天仙洲中任何时候都不缺少胆大妄为之辈。”月飞尘答道，“不少修士都信奉越是危险，收获越大这个说法，因此，哪怕天方神阁明令禁止，也无法阻拦部分修士前赴后继，比如古擎天也是其中之一。”
“结果呢？”方羽问道。
“结果？要么再也无法从冥之界脱身，要么就被天方神阁送入大牢，同样也难以重见天日。”月飞尘答道，“说起来，古擎天或许是在冥之界被列为禁忌之地后，唯一一个进入过其中，最终却没有死在其中，也没有被一直锁在大牢内的修士了。”
“这么特殊？”方羽惊讶道，“按照你的说法，这古擎天在极天仙洲内应该受到很多的针对，怎么在这件事情上，他反而受到了优待一样？”
“这的确很奇怪。”月飞尘点头道，“先不说别的，无论古擎天犯下什么样的罪行，只要他被送进了三山牢，就不应该能够轻易出来。可据我所知，古擎天被锁在里面的时间，不会超过极天历十年。”
“如此刑期，可谓极短。”
方羽眉头紧锁。
他不清楚极天历内的十年与他认知当中的十年有多大的差别。
但是，按月飞尘的语气和说法，这就是一段很短的时间。
这的确非常奇怪。
古擎天为何会被这么快放出来？
是达成了什么交易么？
三山牢的背后是天方神阁。
古擎天要从中出来，必定要与天方神阁交涉。
那么，天方神阁从古擎天这里能够得到什么？
或者说，它们需要从古擎天身上获得什么？
方羽紧锁眉头，感觉到了这其中或许藏着不少秘密。
这些秘密，都很关键。
“古擎天之所以会来到极天仙域，起初只是为了活下去。但在极天仙域的后期，他是为了摆脱被各个大族操控，想要领悟帝道，他认为成为仙帝之后，他就能摆脱操控，掌控自己的命运，再去报仇雪恨。”方羽心想道，“那么，他进入冥之界的动机也能推测出来，很可能与他一直寻找的帝道有关。”
“结合之前他口中的白帝道本……”
方羽眼神闪烁，感觉自己摸到了一点眉目。
“你……也想要进入冥之界？”
月飞尘盯着方羽，问道。
“进入冥之界？不，进去就是犯罪，我干嘛要跟天方神阁对着干？”方羽回过神来，笑着答道。
月飞尘缓缓颔首，也没说什么。
方羽嘴角微微上扬。
他要做什么，自然不可能让这月飞尘知道。
“月族尊，就目前这点情报，完全不够看。”方羽说道，“我也不是为难你，比如这关于四神一鬼的情报，全都是基本情报，这让我很难接受啊。”
“关于四神一鬼更加深入的情报，我们实在没有办法触及。”月飞尘苦笑道，“那不是我们可以接触到的层面，四神一鬼对极天仙域任何一个势力，甚至于任何一名修士而言，都是必须敬而远之的存在。”
“没有足够的实力，哪怕只是探寻，都有可能惹来大祸。”
“对于这五大族，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只能到这种程度。”
“这么夸张？难道你们身为极天仙域的一个大族，连着四神一鬼目前的族尊，少族尊之类的存在都没有丝毫了解？”方羽皱眉问道。
“没有，五大族高不可攀，他们五大族内部的结构，我们自然也不可能知晓。”月飞尘摇头道，“虽然我们都知道，是他们五个大族统治了极天仙域，可他们的一切指令都是通过天方神阁来下达的……他们本身并不露面。”
仙洲之大
方羽看着月飞尘的表情。
他的确不认为，月飞尘需要在这方面对他说谎。
看来，这四神一鬼在极天仙域的地位，比他想象中还要高。
又或者，月照大族在这极天仙域内地位……比他预想的要低，远远还不到能够触碰四神一鬼的地步。
“月青羽是三阶混沌仙，月飞尘的修为只会更高，或许四阶，五阶……他们大族内，会不会存在比月飞尘更强的存在？比如月照天尊……或许修为已经超过混沌仙这个范畴了？”方羽摸着下巴，心想道，“这样一个大族，在极天仙域内似乎还只算是中下层啊。”
“你若实在想要打听关于极天五大族的情报，或许……只能去南部大天方神阁了。”
月飞尘突然又开口道。
“大天方神阁有是个什么地方？”方羽问道。
“那是极天仙洲内的四大之一，算是整个仙洲南部区域的中枢地带。”月飞尘答道，“大天方神阁是直接受五大族管理的，所以……你若想要知道关于五大族的消息，接近大天方神阁是最好的方式。”
“哦？那你给我个准确的坐标吧，以后有空我可以去看看。”方羽说道。
“好，我会将坐标放在下次给你的情报当中。”月飞尘说道。
“对了，还有冥之界的坐标，我也要。”方羽又说道。
“好。”月飞尘答道。
“接下来我们就不回升仙池了，想要出去转一转。”方羽说道，“也不需要月青羽给我带路，你们给我一张这附近区域的地图就好了。”
月飞尘看了月青羽一眼。
月青羽立即隔空取来一个卷轴，递给方羽。
“这是极天仙洲南部区域的大地图。”月青羽说道。
“还真有地图啊，那就方便多了。”方羽点了点头，满意地接过那份卷轴。
“方羽，你提的条件，我们已经大致满足，你是否也该遵守你的承诺，先解除月青羽体内的数道印记？”月飞尘盯着方羽，问道。
“没问题。”
方羽抬起手，拍了拍月青羽的肩膀，说道，“好了，解除掉了三道，只留下了两道。”
看到如此轻描淡写的动作，月飞尘眉头皱起。
月青羽更是面露怒色。
这方羽真的不是在逗弄他们么？
“放心，我说解除了就是解除了，这不是有寿元契约在么？你们在担心什么？”方羽挑眉道。
“……好。”月飞尘也想起这回事，不再多言。
寿元契约乃是天方神阁制作之物，融合了整个仙域内的法则！
无论这方羽有多诡异，只要存在于极天仙域之内，就得受到极天仙域法则的管束，无法逃避！
“那我们就先出去了，尽快给我们整理好情报啊。”方羽对月飞尘说道。
月飞尘只是点头。
随后，方羽和寒妙依就离开了族尊殿。
殿内，月飞尘与月青羽对视一眼，二者脸色都很难看。
在方羽的面前，他们总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和挫败感。
这个一头白发，面容却极其年轻的家伙，脸上永远挂着让他们厌烦的笑容。
好像一切尽在掌握般！
“这个家伙！”
月青羽双拳紧握，忍不住愤怒地低吼，全然忘记了自己体内还有方羽留下的印记，自己的话可能会被听到。
“无妨，你现在可以畅所欲言，我们有理由感到愤怒。”月飞尘沉声道，“有寿元契约在，他也不敢做超出契约范畴之事。”
“父亲，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了。”月青羽深吸一口气，通过神识对月飞尘说道。
“他很奇怪，他对古擎天有超出常理的兴趣，甚至还对极天五大族很有兴趣。”月飞尘眯眼道，“而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必定不是极天仙域的修士，或许来自其他仙域。”
“等着看吧，他终究会为他的狂妄和无知付出代价。”
“极天五大族，不是他一个外域修士能够触碰的存在。”
“还有，这家伙显然还觊觎着人族留下的宝物，那又是一条死罪……要知道，人族宝物，可都落在仙界最顶尖大族的手中，他哪怕只是想一想……都是亵渎！”
……
方羽和寒妙依离开了月照大族的族地。
月青羽给他的那副地图，他展开来仔细看了一下，这其实不是寻常的纸张，而是一件小法器。
这是一张范围极大的地图，将神识释放，进入到地图当中，便能以俯视的角度，清楚地看到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正在泛着光芒。
“月照神塔在这个位置，有标注出来，我们目前在这里。”
方羽看着地图，月照大族所占的区域，在这副地图上只是一个非常微小的区域。
“我们目前活动过的范围，以月照神塔为中心，稍微画个圈……我靠。”
方羽按照地图上给自己之前活动过的区域简单地画了个范围。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来到极天仙域后，真正到过的区域，不过是这张地图上一个手指头的范围大小！
要知道，这副地图可不是极天仙域的地图，而是极天仙域内的极天仙洲，而且还只是南部地带的地图！
“这仙洲真够大的。”方羽心想道。
万解之术
感慨一会儿后，他就发现这地图上，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标注。
那就是大天方神阁所在之地，其实就位于地图的中心位置，被红色的点标注起来。
“离我们这里很远啊。”方羽心道，“而且这地图上只有方位，没有准确的坐标……只能等月飞尘之后给我提供。”
方羽快速地扫视地图当中的内容。
很快，他又发现一个被特别标注的地方。
冥之界！
这个区域被在地图上被一团灰雾遮掩，无法看清楚内部的情况。
但从地图上展现的范围来看，这是一个很大的区域。
如果说方羽目前活动过的区域只是一个指头大小的话，这冥之界占据的范围……就是一只手掌的大小！
这让方羽有些吃惊。
他原以为这冥之界就是个小地方，没想到却是一大片区域！
这么一大片区域，居然被天方神阁列为禁忌之地。
这里面有生灵存在么？
若是有，它们被封锁在里面，要如何生存？
方羽盯着冥之界所在。
他们目前所在的区域，位于这地图西南部的位置。
而冥之界，则在最北部的位置。
“看来真得去一趟冥之界了。”方羽眼神闪烁，心道。
看了地图好一会儿后，方羽才将神识从中脱离。
“主人，我们要去哪里？”寒妙依问道。
他们已经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驰了一段时间。
“差不多该离开这片区域了。”方羽答道。
“要离开这里了嘛？！这么快！那个月飞尘不是还有情报没给我们……”寒妙依眨了眨眼，疑惑道。
“他们能够提供的情报也就那么些了，应该不会有更多有价值的情报。”方羽说道，“说实话，最有价值的是他们给我的这地图。有了这份地图，我们可以去找到更强的大族，得到更多有用的情报。”
“那我们现在就走嘛？”寒妙依问道。
“当然不是，先去一趟月照神塔。”方羽对寒妙依微笑道。
“哦！差点忘了！”
寒妙依双眸睁大，一脸兴奋。
“走。”
方羽带着寒妙依，朝着月照神塔的方位前去。
原本，方羽是打算在这片区域多逗留一段时间，想办法把古擎天所有的洞府都找到后再离开。
可现在，他感觉古擎天留下的线索不会太多了。
就算真有，或许也被那个所谓的旧仙庭给破坏。
而从旧仙庭那个存在所说的话来看，现在或许有不少存在都试图锁定方羽的位置。
古擎天的洞府，留下的线索，反而成为了他们追踪方羽的一个手段！
所以，方羽感觉自己在这片区域逗留越久，就越有可能暴露自己。
虽然来仙界之前，他就已经做好身份被曝光，在仙界举目皆敌的准备了。
可通过旧仙庭那个存在的话，还有离火玉所言，方羽才发现，在来仙界的过程当中，他仍然在那个人的安排下，没有完全暴露身份。
既然那个人觉得方羽过早暴露身份不是好的选择……那么，方羽也没必要枉费那个人的一番心思。
毕竟，从过去到现在来看，那个人也没坑过方羽。
因此，再稍微苟一段时间，会是更好的选择。
取走月照天轮，再回月照神塔得到最后的一部分情报，方羽就会离开这片区域，朝着北部前去。
他的目的地暂时设在冥之界。
想要了解古擎天当初进入冥之界做了什么，他就得跟着古擎天当初的步伐走一趟。
虽然届时有可能会因此而暴露身份，但他觉得，若无法避免，也无所谓了。
他迟早得正面这些死敌。
……
月照神塔。
通过隐之花的能力，方羽把自己和寒妙依隐匿起来。
上一次来的时候，方羽就用大道之眼，将月照神塔外围的传送法阵内部的结构完全复制下来。
如此一来，他不需要通过任何令牌，就能轻易到达月照神塔的顶层。
而月照大族或许对月照神塔外围设下的层层法阵禁制很有信心，又或者对自己在这附近的权威很有自信。
总之，神塔周边并没有设下守卫力量，完全是放空的状态。
虽然有守卫也没用，但没有的话，只会让方羽更加顺利。
“嗖！嗖！”
通过传送法阵，方羽和寒妙依顺利来到了月照神塔的顶层。
月照天轮，就悬浮在他们的上空，闪耀着强烈的光芒。
“主人，我帮你把它摘下来吧？”寒妙依跃跃欲试地说道。
“别着急，这东西外围设下了诸多禁制，稍微一触碰，月照大族那边必定有所感知。”方羽说道，“等我先把这些法则禁制给解除了，再动手也不迟。”
“好。”
寒妙依点头道。
方羽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顶层的边缘位置。
然后，他开启了大道之眼。
“噌！”
泛着金光的大道之印缓缓转动起来。
这个时候，布置在月照天轮周边的所有法则禁制，都暴露在方羽的眼前。
放在过往，这些极度复杂的法则，对方羽来说是一个难题。
但现在，这已经不成问题。
方羽不仅可以轻易让这些法则禁制失效，还可以让留下这些法则禁制的存在毫无察觉！
“万解之术！”
方羽眼瞳中的大道之印光芒迸发，大道之印猛然扩大，瞬间笼罩前方巨大的月照天轮！
在这瞬间，布置在月照天轮外围所有法则禁制，全然失效！
“搞定，动手。”
无主仙器
寒妙依仰起头，看着悬浮在上空的月照天轮。
实际上，她并没有感觉到出现了什么明显的变化。
“那主人……我现在就去把它摘下来？”寒妙依看向方羽，不确定地问道。
方羽已经站起身来。
月照天轮的外围，一共设下了六道禁制。
其中有两道禁制，融合了特殊的法则，一旦触碰，就会引来强烈的反噬。
同时，整座月照神塔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防护法阵！
保护的正是月照天轮！
但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方羽动用万解之术，将所有的禁制都给解除。
万解之术，不是什么新的术法，而是把万解咒通过大道之眼来施展而取的新名字。
通过大道之眼，万解咒适用范围变大了许多。
对现在的方羽来说，寻常的法则禁制皆是活结，随便就能解开。
“再稍微等一下。”
方羽想了想，眼瞳之中的大道之印再度转动起来。
顺时针转动。
在这一瞬间，上空的月照天轮光芒似乎变得更加强烈。
很快，方羽眼瞳中的金光就黯淡下来，他的眼瞳恢复如常。
“好了，你去试着把月照天轮抱下来吧。”方羽对寒妙依说道。
“好！”
终于有事可做，寒妙依兴奋异常，一跃飞向上空。
她迅速接近那巨大无比的月照天轮。
光从视觉效果来看，寒妙依的身型在月照天轮面前就像蝼蚁一般渺小。
怎么看，也不可能将月照天轮取下来。
可是，当寒妙依真正接近月照天轮的底部，并且对着那泛着红芒的表面伸出手，触碰到时……
“嗡……”
巨大的月照天轮光芒剧烈闪烁。
在这一刻，周边区域若是仔细看，都能发现月照天轮泛起的光芒比往日要强烈一些。
只不过，从远处望去，这一点实在不明显，根本无法引起任何的注意。
寒妙依右手还抬着，感觉到掌心处有灼热感。
同时，沉重的感觉开始出现，并且持续增长。
但月照天轮却已经缩小到只有头颅大小。
“哦？”
寒妙依美眸睁大，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这轮泛着红芒的弯月。
非常重，但是……可以感受到内部蕴含着磅礴的法能。
可问题是，这月照天轮已经缩小成这个模样，可抬起头，上空却仍然悬挂着一个巨型的弯月！
这让寒妙依有点疑惑。
她手中的是不是月照天轮？
如果是，怎么上面还有一个？
如果不是，那这缩小的弯月又是什么东西？
“主人，这是不是……”寒妙依看向下方的方羽，正要询问。
“把它拿下来吧。”方羽打断了寒妙依的提问。
“噢。”
寒妙依点头，很快落回到方羽的身前。
方羽从她手中接过那一轮弯月，认真地观察起来。
“主人，这真是月照天轮嘛？”寒妙依疑惑地问道。
“当然。”方羽答道。
“那上面那个怎么……”寒妙依说到一半，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那是主人造出来的幻象……用来骗月照大族那些家伙的！”
方羽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月照天轮。
这件仙器，的确有些重量。
连方羽都能感受到明显的沉重感，意味着……这东西的确很重。
月照天轮的内部，蕴含着海量法能。
方羽动用神识进入到其中，立即能够感受到迎面扑来的那种强压感。
“这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仙器，这里面的气息，为何会让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到底在哪里遇到过类似的气息？”方羽眉头皱起，心中极度疑惑。
月照天轮本身并未认主。
这是方羽先前跟着月青羽来的时候就通过大道之眼发现的事情。
也是在确定这一点后，他才决定把月照天轮带走。
否则，一件认主了的仙器，哪怕后面能用某些办法将其原主烙印抹去，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要追究起来，其实这月照天轮没有认主，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月照大族将这件仙器视为至宝，但却又没有让其认主。
要知道，没有认主的仙器，就一定存在被转至其他修士之手的可能。
因此，月照大族没有理由刻意不让月照天轮认主。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
月照大族没有办法让月照天轮认主！
他们做不到！
“这么看来，这月照天轮绝对不是所谓的月照天轮亲手铸造的仙器，必定是从其他地方得来……名称也绝非月照天轮。”方羽心想道，“而这件仙器，哪怕没有认主，都能感受到内部蕴含的浩瀚法能……来源绝对非同小可。”
“主人，这件仙器要怎么用啊？你要不要试一试？”寒妙依说道。
“试一试？现在不太适合。”方羽抓着月照天轮，说道，“等后面有机会再说。”
“那我们现在……”寒妙依看着悬浮在上空的弯月。
“现在，当然是返回月照大族，拿到剩下的情报后就离开这附近区域。”方羽说道，“往北部去。”
泄露机密
方羽和寒妙依很快离开了月照神塔。
在月照神塔的顶层上空，巨大的弯月仍然悬挂在那里，光芒万丈，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
月照大族的外围，一处迎客厅内。
负责处理外部事物的一名执事，迎来了一名一身黑衣，蒙着面部的神秘修士。
这名修士直接来到月照大族，说是要询问一些情报。
按照正常的规矩，他们月照大族是不会理会这种请求的，更不会把这么一名修士带入到族内迎客厅中。
可问题是，对方给的仙晶太多了。
月秀海虽然是月照大族的嫡系成员之一，但由于修炼天赋不高，在族内的地位也不高，只能混个外务执事的位置打打杂。
因此，当眼前这名黑衣修士把一枚存放了五十万仙晶的储物戒指递给他之后，他真的很难抵住诱惑。
五十万仙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月照大族不缺五十万仙晶，但他这个小执事很缺！
仙晶这种东西，多多益善！
“好了，我把你带进来了，你可以说你到底想要了解什么事情了，先说明……涉及到我们大族机密的消息……你这点仙晶可不够。”月秀海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
他本来想说的是机密不可能透露，可一想眼前这家伙出手阔绰，就这么把话说死，可能会让他损失一大笔仙晶！
“我听说你们月照大族，最近在搜寻有关古擎天的情报。”神秘修士开口道，“此事是否为真？”
他的嗓音很奇怪，极具磁性，却又分不出男女，像是刻意伪装过。
“古擎天的情报？”月秀海愣了一下，回想起最近这几日的时间里，上面的确要求他们下面的成员出去搜寻情报。
其中有关于古擎天的情报，也有关于极天五大族，乃至于外域的情报。
而事实上，除了古擎天的情报以外，其他情报是一筹莫展。
至于上面为何突然开始搜寻这些情报，也没有准确的说法，大家都在猜测。
有的说这是少族尊的命令，也有的说这是某位长老的命令，还有的说是族尊的要求……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但实际上，是谁下达的命令对他们这些小角色来说并不重要。
反正无论谁下达的命令，他们都得跑断腿去做！
“你就想打听这个？这事是真的。”月秀海愣神片刻后，答道。
“我想知道，你们为何要搜寻关于古擎天的情报？”神秘修士继续问道。
“这个我……”
月秀海正想说自己不知道。
可话还没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他这么说又会损失一次赚取仙晶的机会！
“这个问题……我不能这么轻易回答你，涉及到我们大族的机密。”月秀海及时改口道，“你给的仙晶，方才我已经回答了你的一个问题。”
神秘修士沉默了片刻。
月秀海强作镇定，说道：“你要是没有别的问题，可以直接离开了。”
正所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机会送到面前，月秀海就是要贪！
能弄来多少仙晶就弄来多少！
“噌！”
神秘修士抬起手，递给月秀海一枚储物戒指。
“这里面，也有五十万仙晶，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神秘修士说道。
月秀海喜形于色，接过储物戒指，立即用神识探寻内部的空间。
果然看到了里面放着的一叠仙晶。
“这家伙……怎会掌握这么多仙晶，从他装束来看，应该从事的是见不得光的行当，早知道多骗一点了。”月秀海心想道。
“可以说了么？”神秘修士又问道。
“嗯……是这样的，之所以调查古擎天的情报，是因为我们少族尊……近期修炼的需要。”月秀海收起储物戒指，大脑飞速运转后，随便找了个说辞。
“修炼需要？古擎天的情报，对你少族尊修炼能有什么帮助？”神秘修士问道。
月秀海抬起头，看向神秘修士。
这个问题，把他问懵了。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事情就是少族尊让我们去办的。”
“好了，你的第二个问题我也回答了，你快离开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月秀海开始下逐客令。
回答两个问题，就得到了整整一百万仙晶的回报！
月秀海真的高兴到快要跳起来了，这是他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然而，他说了那句话后，神秘修士却仍然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有问题？有的话，那是另外的价格……”月秀海说道。
“我觉得你没有对我说实话。”神秘修士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月秀海做贼心虚，脸色立即变了。
“我说的就是实话！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求证！”月秀海佯怒道。
这里是月照大族内部，他怎么说话都很有底气。
反正他也没真正出卖月照大族的机密。
再说了，真正的机密他这层级也接触不到。
螳螂捕蝉
在这一瞬间，月青羽的身躯就僵直了，再也无法动弹。
他的意识还在，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方殿中的‘宗雾’缓缓起身。
月青羽眼瞳之中充满骇然。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眼前的不是宗雾！
不是宗雾，会是谁！？
难道又是那个方羽在搞鬼！？
他们明明已经签订了寿元契约，也答应了方羽提的诸多要求。
方羽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对他出手！？
不是方羽，又会是谁！？
月青羽内心猛然震动，恐惧到了极点。
此时，宗雾正在缓缓朝他走去。
“少族尊，月青羽，其实我对你并无多大恶意，只不过……想要从你这里打听一些情报而已。”
宗雾开口，声音却与之前不同，是非常中性的声音。
但是，月青羽现在根本说不了话！
他只能用震骇万分的眼神死死盯着宗雾。
“反正你之后不会留有这段记忆，现在……我给你说话的机会，希望你能珍惜。”宗雾冷声说道。
眼前的宗雾，自然就是芸霞伪装而成。
在以月秀海的身份成功进入到月照大族内部后，她发现月秀海的身份太过卑微，根本无法打听到想要的情报。
但她运气很好，正好碰到了宗雾。
她从其他家族成员那里得知，宗雾是少族尊月青羽的得力手下之一。
于是，她便找到机会将宗雾心神控制，借用其身份，成功进入到青羽殿内！
而这青羽殿本身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与外围隔绝，内部还没有设守卫和过多的法阵。
这是一个天然的密闭场所。
在这里动手，再好不过了。
但即便如此，芸霞仍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打算从月青羽口中问出确切的消息后，再动用仙法将其相关记忆抹除，然后便离开此地。
“你是谁！？你是谁？！”
月青羽这时候可以说话了。
但是，他尝试动用自己的仙力去联系外面，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他身躯连带着经脉仿佛都被冰封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又是这样的情况！
月青羽内心沉入谷底。
这段时间，他接连遭遇了这种完全无法反抗的情况，这让他感到无比愤怒去，却又无可奈何。
过去的狂妄与自大，早已被现实击溃。
“我是谁，与你无关。”芸霞寒声道，“现在，开始回答我的问题。”
……
族尊殿内。
月飞尘通过一道神识印记联系月青羽，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让他皱起眉头。
虽说这种事情在过去时有发生。
可最近这段时间，月青羽惹了弥天大祸，让月照大族蒙受巨大损失，已经变乖了不少。
尤其最近几日，月青羽体内还有方羽留下的数道印记，随时有可能被使唤。
这种情况下，月青羽怎么可能毫无回应？
闭关了？还是在做什么别的事情？
月飞尘思索片刻后，想要让手下去找月青羽。
而此刻，殿中的方羽已经盘腿坐在地上。
他本来只是想要稍微休息一下，顺便等月青羽过来。
可在他打坐的时候，他却感到留在月青羽体内的印记出现了异常波动。
这让他有些惊讶，下意识地认为是月飞尘在搞鬼。
可看了一眼月飞尘，稍微思考了一下，又觉得月飞尘和月青羽没有在这种时候搞事的必要。
一亿仙晶，升仙池，还有情报都已经提供了，甚至还签下了寿元契约。
这月照大族父子要是这时候还想着搞事，那就是纯粹的没脑子。
在认定这一点后，方羽便知道……月青羽体内的印记出现波动是因为别的原因。
于是，他动用术法，通过神识直接联系到月青羽体内的印记之上。
其中一道印记留在了月青羽的血脉之中。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想要通过神识去追溯这道印记，神识却在半途遭到了阻截。
“居然还把我给拦下了，看来这月青羽是又招惹了新的仇家啊……”方羽眯起眼睛，嘴角勾起。
对他来说，破开这阻截不是问题。
实际上，他根本不需要破开，只需要开启大道之眼。
方羽盘腿坐着，低着头，眼瞳之中泛起淡淡的金光。
大道之印显现之后，视野便直接离开了族尊殿，锁定位于远处的青羽殿。
青羽殿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要是用神识，是无法侵入其中的。
但大道之眼可以做到。
方羽直接让自己的视野进入到青羽殿内。
马上，他就看到了位于殿中的那道身影，以及被控制住的月青羽。
此时此刻，从场面来看，月青羽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
而那名面容苍老的修士，看起来倒是有点像之前那个宗旭。
“手下背叛？倒也正常，这月青羽的脾性，他就该被背叛。”方羽心道。
“告诉我，你们近期一直在搜寻关于古擎天的情报，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这时候，青羽殿内伪装成宗雾模样的芸霞，开口问出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介绍自己
而她想不到的是，她想要追踪的那个人族修士，此刻正以俯视的角度，静静地看着她！
若她知道这一点，她一定不会轻易开口！
此时此刻，月青羽双目圆睁，瞪着面前的芸霞。
是谁让他们去搜寻古擎天的情报？
对方为何要询问这个问题？
对方是谁！？
他的内心充满疑惑！
难道是那个方羽的仇家？
还是另外一个对古擎天或者对人族宝物有兴趣的家伙！？
“回答我的问题。”
芸霞见月青羽迟迟不开口说话，脸色一冷。
“轰！”
月青羽体内一声爆响，剧痛袭来。
“呃啊啊……”
月青羽惨叫出声，痛苦不堪。
“是，是一个名为方羽的修士……”月青羽立即答道。
“方羽？”
芸霞眼神一动，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
……
族尊殿内。
“哟，是冲我来的啊？”方羽眉头一挑，站起身来。
月飞尘看向方羽，说道：“月青羽很快会来……”
“他都快死了，还来个屁啊。”方羽看了月飞尘一眼，说道，“我得去青羽殿一趟。”
听到这话，月飞尘脸色大变，猛地起身。
而方羽则是看了寒妙依一眼，然后身上泛起一阵金光，瞬间就离开了族尊殿。
月青羽快死了！？
方羽为何这么说！？
月飞尘在原地愣神片刻后，立即动身前往青羽殿！
……
青羽殿内。
“方羽，具体是谁？告诉我关于他的所有信息。”芸霞沉声道。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我只知道……对，他很关心人族的宝物！他之所以调查古擎天，就是为了得到人族留下的宝物！他是这么说的！”月青羽痛苦地嚎叫道。
“人族宝物……”芸霞内心一喜。
她知道，她基本上已经找到终以墟让她来找的那名人族修士了！
接下来，就是亲眼见到这名人族修士，记下他的所有特点包括气息……就能完成任务！
“方羽……目前在哪里？我要见他。”芸霞眼神冷冽，再次开口。
“见，见他……我可以带你去见他！我可以……”月青羽连忙应声。
“你还是省一省吧，不用你带，我自己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懒洋洋的男声在殿中响起。
无论是芸霞还是月青羽脸色都猛地一变！
青羽殿内，此刻不应该有第三者存在！
芸霞猛然转过头，看向侧方。
只见两道身影，一男一女出现在那个方位。
男修面容年轻，清秀，却有一头灰白头发，此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而在他的身旁，是一身紫色长裙，面容绝美的女修。
女修黛眉紧蹙，一脸的不耐烦，正盯着芸霞看。
不知为何，接触到女修的眼神，芸霞感到内心一震，不由地升起一股畏惧感。
为何会这样！？
芸霞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布满警惕之色。
她不知道突然出现的这对男女是谁！
月青羽看到方羽和寒妙依出现，先是脸色一变，随即大喜过望。
这种时候能见到方羽，对他来说也像是等来了救星一般！
“方羽，这个家伙在打听有关你的消息！他想对你不利！”月青羽大喊道。
方羽看了月青羽一眼，面露古怪之色，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风吹两边倒啊。”
“我，我……”月青羽说不出话来。
而此刻的芸霞，内心却在狂震！
听到月青羽的话，她才能确定，眼前这位……就是方羽！
很可能就是她要找的那名人族修士！
虽然此刻见到了方羽，任务算是完成了。
可问题是……她要怎么离开这里！？
她现在不仅正面遇到了方羽，还被发现正在调查方羽！
这是最坏的情况！
芸霞脸色大变，一时间失去了方寸。
她立马想到要联系外面的洛鹤。
可她念头出现的时候，却又突然想起，为了控制月青羽，她特地在青羽殿外留下一颗摄界珠，彻底隔绝内外的气息流动。
现在，她想要联系洛鹤都没办法联系！
“好了，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方羽看向芸霞，面带微笑。
芸霞持续往后退去，仍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但这是，方羽右手往前一摆。
“噌！”
一股真气释放。
芸霞心中大骇，下意识地抬手想要防御。
可没想，这股真气却如同轻风拂过，没有实质性伤害。
可芸霞低头一看，脸色就变了。
她的伪装被卸去，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月青羽也看到了芸霞是一名女修，虽然用面纱蒙着脸，但身型却很明显。
“你到底是谁？！”月青羽高声问道。
“噌！”
而这时，青羽殿内再次有光芒闪烁。
月照大族的族尊月飞尘也出现在了殿内。
他看到眼前的情况，眯起眼睛，脸色无比阴沉。
“父亲！”
月青羽呼喊出声，终于等来了救兵，内心松了一大口气。
他知道，现在他是彻底安全了。
“这个杂碎伪装成宗雾的模样，趁我不备偷袭，将我控制！”月青羽咬牙切齿地说明情况。
前后矛盾
月青羽说话的时候，怒瞪着芸霞。
月飞尘看向芸霞，脸色阴沉。
月青羽被方羽控制，已经是一次巨大的耻辱。
没想到还没过几日，又有修士潜入到月照大族，再一次对月青羽动手！
月照大族的防卫力量，如同虚设！
这简直是耻辱中的耻辱！
月飞尘近期心中本就有一大团怒火无处释放，如今，又引来一个不速之客，他的怒火……已经难以抑制。
“告诉我，你的来历。”月飞尘寒声问道。
他体内的仙力已经在波动，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青羽殿内，气氛变得极度紧张。
芸霞没有说话，但此时内心已经沉入谷底。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计划。
不仅将方羽惹来，还暴露了自己正在调查方羽……就连月照大族的族尊都到场了。
这种情况，她要如何脱身！？
“月族尊，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比较好，这女的是为了调查我才做这些事的。”方羽说道。
听到这话，月飞尘看向方羽，皱眉道：“你认识她？”
“不认识啊，我刚到这极天仙域没多久呢。”方羽看向芸霞，眯起眼睛，“所以，我更加好奇……她的来历了。”
方羽刚到极天仙域，目前招惹过的对象无非就是眼前的月照大族。
而月照大族目前已经被他完全拿捏，不可能再挑衅他。
因此，眼前这名为了调查他而潜入到月照大族的女修的身份……就变得极为关键了。
除了月照大族以外，谁会调查方羽？
而且还是通过古擎天这一点来追踪方羽的动向。
此刻，方羽内心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但他需要得到验证。
芸霞没再往后退。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方羽，说道：“我的确想要调查你！因为……古擎天是我的死敌！但近段时间，古擎天消失了，我只能通过跟他关系密切的修士来查清他的去向！而你，就是那个与古擎天关系密切的存在！”
这个回答，让月飞尘和月青羽眼神微动。
古擎天的仇家？
从话语听来，倒也合理。
可是，方羽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真是这样？可我感觉你关心的重点不是古擎天，而是我啊。”
“我找不到古擎天，只能从认识他的修士那里入手！”芸霞寒声道，“我一定要找到古擎天，杀死那个家伙，他该死！”
她的语气中充满怨恨。
听起来，的确可信度很高。
比如月飞尘和月青羽，就相信了这番话。
只不过，无论这芸霞为何而来，她都伤害到了月青羽，同时也践踏了月照大族的尊严！
这是死罪！
“无论你为何而来，你都得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会把你送到天方神阁……”月飞尘沉声道。
听到这话，芸霞内心一喜。
现在，只要能让她离开这座青羽殿，她就有无数种脱身的办法！
而月飞尘若真要把她送去天方神阁，那就再好不过了！
“等等。”
这时候，方羽突然开口。
月飞尘看向方羽。
“你说你要找古擎天，为何不通过天方神阁去找呢？天方神阁应该最了解古擎天的下落。”方羽问道。
“我去问过，天方神阁也不清楚古擎天的下落！所以……”芸霞答道。
“呵……可我之前认识一个修士，他可是随便就打听到了古擎天已经离开极天仙域的消息啊。”方羽讥讽一笑，说道，“怎么到你这里，你就说天方神阁都不知道古擎天去了哪里了？”
“……对，天方神阁的确说古擎天离开了极天仙域，可他们不知道古擎天具体去了哪里！所以我才……”芸霞说道。
“既然你都在天方神阁那里知道古擎天已经离开极天仙域了，那你现在还在这里找个屁啊……”方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看看你的心理素质，随便聊几句就聊爆了……你就不适合干这事。”
此时此刻，无论是芸霞，还是月飞尘和月青羽，脸色都变了。
方羽的话，的确让月飞尘和月青羽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修说话前后矛盾，牛头不搭马嘴。
这意味着，芸霞之前的说辞是编出来的，而非事实。
不是为古擎天而来，那就只能是为方羽而来了！
月飞尘看了月青羽一眼，父子眼神交换。
他们并不打算参与此事。
反正，跟他们没关系。
要是有谁能对付方羽，他们更加高兴！
他们巴不得方羽立即暴毙在面前！
这样他们就能把损失的仙晶都取回来。
可目前看来，这女修应该没有与方羽交战的实力，否则也不需要这般遮遮掩掩了。
“我……”芸霞还想说话。
“行了，你别说话了，我知道你现在不会说实话。”方羽淡淡地说道，“你们这些家伙，不真正品尝到死亡的气息，是不可能服软的。”
说着，他便朝着芸霞的方向，缓缓走去。
芸霞内心警钟大响。
她不想与方羽交战！
她不知道方羽实力在何种层级！
“我要离开这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到了这种时候，芸霞想的不仅仅是把她得到的情报传出去，更加想要活命！
只要让她离开这座大殿，她就能逃出生天！
这时候，芸霞想到了一旁的月飞尘。
哪怕要暴露身份，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立即释放神识，给月飞尘传音。
“我是大阁主终以墟的手下芸霞，我需要你的帮助！”芸霞急促地说道。
情况凶险
天方神阁阁主……
方羽眯起眼睛。
他知道天方神阁的背后，就是四神一鬼。
天方神阁调查他，意味着……或许是四神一鬼想要调查他！
“天方神阁让你来找我，目的是什么？”方羽眼神闪烁，问道，“你独自前来，还是在暗中进行，必定不是为了杀我……而从你之前的言语中能够看出，在见到我之前，你很可能已经知道我的存在。”
芸霞仰着头，大脑飞速运转。
她发现方羽知道的比她预想的要多！
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不敢说谎了。
“我的任务，是发现你的位置，确定你的气息……”芸霞答道。
“果然是这样。”方羽点了点头，盯着芸霞，说道，“那么……到底是哪个天方神阁的哪位阁主让你来做这件事呢？”
“大阁主，终以墟。”
芸霞仍然回答了真实的答案。
她甚至希望终以墟的名号，能够震慑方羽。
“终以墟……应该是南部大天方神阁的阁主啊。”方羽挑眉道，“原来是他下的令啊，那看来关注我的那些家伙，层级的确很高。”
芸霞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这个任务，是你独自执行，或者……你还有同伴？”方羽又问道。
“轰轰轰……”
方羽右掌上凝聚的漩涡越来越大，感觉内部狂暴的真气即将要控制不住，全面爆发开来！
芸霞内心猛震。
但在这一刻，她却还是答道：“是我独自在执行任务……”
“好吧。”
这时候，方羽点了点头。
芸霞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方羽右掌的真气全然爆发。
“轰隆……”
真气朝着芸霞汹涌轰去。
“不……”
芸霞睚眦欲裂，恐惧万分地发出了尖叫声。
而下一瞬间。
“砰隆……”
恐怖的真气将地面轰得支离破碎，整个小世界都因此而剧烈震动。
“轰轰轰……”
地底不断崩陷。
芸霞的身躯在这种层级的轰鸣之中支离破碎。
但是，在她的身躯粉碎的时间，她脖子上挂着的那枚落霞仙珠却释放出强光。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落霞仙珠本身却没有被击碎。
这颗珠子大概只有手指头大小。
在芸霞的身躯粉碎之后，这颗珠子也陷入到地底之下。
由于珠子本身没有释放出任何气息。
因此，它的存在非常隐秘，很容易就会被忽略。
只可惜，这里是第四层小世界。
方羽内部的一切了如指掌，哪怕只是多出一粒尘埃，他都能清楚地感知到。
“躲到这颗珠子里面去了？”
方羽心念一动，深陷于地底之下的那颗落霞仙珠就朝着他的手掌飞去。
很快，这颗珠子悬浮于方羽的面前。
没有散发光芒，看起来就是一颗白色的珠子。
但方羽知道，芸霞就躲在里面。
“我原以为你不敢说谎，没想到你还挺头铁，就是要说谎。”方羽伸手掐着那枚珠子，说道。
芸霞是有同伙的，这一点方羽很清楚。
因为，无论是先前在青羽殿内，还是在进入到小世界后……芸霞都尝试过向外传递信息的行为。
无论是通过神识，仙力还是法则……都尝试过一遍。
之所以这么做，显然是最少有一名同伙就在不远的地方，芸霞希望得到援助。
方羽手指掐着落霞仙珠，微微用力。
“咔咔咔……”
这枚珠子咔咔作响，无法承受方羽的力量。
“放过我……放过我吧，我只是听令行事……”芸霞的声音从珠子内传出，苦苦哀求。
方羽面无表情，将这颗珠子稍微松开。
“噌……”
珠子泛起光芒，芸霞的身形再次从面前凝聚。
而珠子本身也消失不见。
这就是落霞仙珠的护主作用。
在最危险的时刻，落霞仙珠将芸霞的仙源吸收，保护在内，从而逃脱一劫。
若没有被方羽发现，那么芸霞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一旦被发现，她只能再次显现出真形。
至于落霞仙珠，也只能动用这么一次护主能力，芸霞再次显露真身的时候，它也就被损耗殆尽了。
“我，我的确有同伴……”芸霞恐惧万分地说道。
“你其实是可以活命的。”方羽看着芸霞，微笑道，“只要你足够配合，我真可以不杀你。”
“我愿意配合……”芸霞答道。
在性命面前，任何一切都是虚妄。
哪怕芸霞对终以墟无比忠诚，她也无法做出放弃性命的选择。
毕竟，她当年选择追随终以墟，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
青羽殿内。
在方羽把芸霞带走之后，殿内便是一片死寂。
月青羽身上的束缚被月飞尘解除，重获自由。
但是，父子却相对无言，脸色皆阴沉至极。
尤其月飞尘，在听到芸霞的话后，便陷入到沉思当中，内心极其复杂。
芸霞提到了终以墟！
南部大天方神阁的阁主！
这样的存在，吹一口气就能让极天仙洲南部抖三抖！
芸霞若真的是终以墟的手下……情况就很凶险了！
扰乱记忆
“可若她真是终以墟的手下，又何必如此行事……”月飞尘眉头紧锁，心道，“若不是，她又怎么胆敢随意拿终以墟的名号来说谎，这是足以葬送她未来的罪行！”
“这个方羽的确很奇怪，或许真有可能引来终以墟的注意？”
“他到底是谁我不关心，但我不能被他连累！”
此时此刻，月飞尘的内心无比纠结，感到了害怕。
万一芸霞真是终以墟的手下，并且还在月照大族内出了事……
那么，月照大族……有可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想到这一点，月飞尘就感到窒息。
近段时间因为方羽的出现，月照大族已经损失惨重了。
要是因为方羽还惹到了终以墟这种层级的存在……
不敢想象，无法想象！
月飞尘咬着牙，越想越是紧张。
方羽把芸霞带去了哪里？
无论如何，若有机会见到芸霞，他得跟方羽撇清关系！
他们也是被方羽胁迫的受害方！
寒妙依站在一旁，默默打量着月飞尘和月青羽，眼神有些玩味。
她在想的是，这对父子要是知道月照天轮已经在主人手中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嗖！嗖！”
就在殿内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静时，一道光芒突然闪烁。
方羽，出现在了殿中。
没有见到芸霞，让月飞尘内心一沉。
“方羽，那位修士……”月飞尘忍不住开口询问。
“那位修士？你对她还蛮尊敬的啊，她可刚对你儿子动了手。”方羽眉头一挑，说道。
“是，我只是……好奇她的身份。”月飞尘说道。
“她的身份……我说了你可能都不信，大有来头啊。”方羽露出笑容，说道。
这句话，让月飞尘的心哐当一声，沉入谷底。
难道那个芸霞说的是实话！？
真是终以墟的手下！？
“好了，既然月青羽在场，那我就帮你解除你身上的所有印记吧。”方羽说道，“我也差不多时候离开了。”
方羽没有就芸霞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但月飞尘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而月青羽听到方羽的话，却非常开心。
“你来我面前。”方羽说道。
月青羽走到方羽的面前。
“我设下的印记，需要一个中间介体作为过渡，月族尊，你也过来搭把手吧。”方羽转过头，又对月飞尘说道。
“……好。”
月飞尘这时才回过神来，朝着方羽走去。
对于方羽的话，他倒也没有多少怀疑。
毕竟，方羽跟他可是签订了寿元契约！
敢违反契约，就会受到极天仙域法则的惩罚，损失所有寿元！
“你需要我做什么？”月飞尘问道。
“站在月青羽身旁。”方羽说道。
月飞尘有些疑惑，但还是站在了月青羽的身旁。
随后，方羽抬起双手，分别将双手搭在了月飞尘和月青羽的肩膀上。
“那我就解除你身上的印记了。”方羽对月青羽说道。
月青羽点头，内心激动。
但这时，方羽的脸上却露出怪异的笑容。
这抹笑容，让月飞尘内心一震，警钟大响！
不对劲！
“你要……”
月飞尘正要运转体内仙力，却感觉到面前金光一闪。
随后，一阵强光占据了他的视野。
而他的意识，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扭曲，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
“主人，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了嘛？”寒妙依看着站在青羽殿中的父子，蹙眉问道。
“出去之后，还得再找一个家伙，解决掉之后就能离开这里了。”方羽说道。
“他们两个呢？”寒妙依问道。
方羽看了一眼月飞尘和月青羽。
他并没有解开月青羽体内的印记，同时还在月飞尘体内也留下了两道印记。
这么做是否会触发先前签订的所谓寿元契约……他很期待。
他想要看一看，寿元契约是如何运作的。
至于刚才突然动手，也不是为了取走月青羽或是月飞尘的性命，只不过通过大道之眼，强行扰乱他们关于芸霞的这部分记忆而已。
对于高阶修士，神魂难以侵入，要消除特定的某一段记忆几乎无法做到。
因此，方羽用的是扰乱记忆的方式，强行制造一段本不存在的记忆，融入到月飞尘和月青羽的神魂当中。
这样一来，月青羽和月飞尘会基本忘记关于芸霞的所有事情。
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更加简单。
方羽已从芸霞那里得到了关于同伴洛鹤的所有信息。
出去之后，解决掉洛鹤，就大功告成了。
终以墟想要锁定方羽的气息，方羽自然不会给他得逞的机会。
要正面交锋，至少得在方羽对四神一鬼有足够的了解再说。
否则，他的处境就会很被动。
“好了，走吧。”方羽对寒妙依说道。
“要不要把他们都杀了再走呢，主人？”寒妙依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不需要，他们的性命留着，后面可能还有用，就当留个眼线了。”方羽说道，“实际上他们的性命目前也还掌握在我的手中，想让他们死很简单，一个念头的事情。”
“不愧是主人！”寒妙依一脸崇拜地说道。
“走，别让外面那位洛鹤久等了。”
方羽说着，便率先离开了青羽殿。
寒妙依立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