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力心腹
方羽能够看到，月青羽提到古擎天的时候，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中，都蕴含了鄙夷之色。
“据我所知，古擎天能够在极天仙域内生存，是因为他跟某几个大族有关系吧？”方羽问道，“你知不知道是哪几个大族？”
“哪个大族愿意跟他扯上关系？”月青羽皱着眉，疑惑地问道，“那家伙出身于人族，光这一点，就不可能有哪个大族愿意跟他扯上关系。”
听到这话，方羽也皱起眉头。
他知道古擎天能到极天仙域，必定经过了某些大族的允许。
否则，古擎天不会得到仙界烙印。
只不过，这层关系并不是透明的。
至少，眼前的月青羽完全不知道，甚至觉得不会有大族跟古擎天扯上关系。
而关于操控古擎天的几个大族，方羽之前就有所推测。
极天仙域内最强大的五个大族……四神一鬼。
他认为，操控着古擎天的大族，必定有这其中的一个，或者多个！
但目前，方羽还没有办法接触到这五个大族，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得到答案。
“你对古擎天的实力有没有了解？”方羽又问道。
“古擎天的实力？”月青羽眼神闪烁，说道，“我知道他有点实力……据说不少修士还将其称为仙尊。但在我看来，就他的出身，就注定他不可能得到仙尊的称号！”
“再说了，他再强又能如何？只要我们愿意，花一点仙晶就能让他跪在地上不能抬头！”
月青羽语气冰冷，眼神之中莫名出现了仇恨。
而他的话语当中，却也明显藏着嫉妒与不忿。
显然，他看不上古擎天，但同时又知道古擎天拥有不错的实力。
方羽没再说话。
而月青羽也沉默下来，默默地观察着方羽。
他不知道方羽为何一直在询问有关古擎天的事情。
但他知道，就目前的处境，他没有过问的资格。
方羽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看来从这家伙这里很难得到有关古擎天的线索了。”方羽心想道，“既然这样，那就问一问别的吧。”
“你们月照大族，在蛮荒界内是不是有分支？”
听到这个问题，月青羽愣了一下。
因为他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蛮荒界是个什么地方。
但过了一会儿，他便想起……这是下层位面的一个界域。
“蛮荒界……我记得我父亲说过，我们在那里的确扶持了一个势力，不算分支。”月青羽答道，“似乎是一个家族？我不清楚，这些事情我从没有参与。”
“看来你是一个只专注于修炼的大少啊。”方羽挑眉道。
“我的确不喜欢参与这些事情。”月青羽答道，“我认为那对我毫无意义。”
“你的回答对我也毫无意义。”方羽露出冰冷的笑容，说道，“本来我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可没想……你这家伙一问三不知，那你对我而言，就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
听到这话，月青羽脸色顿时就变了。
“我如实回答了你的所有问题！但你问的，的确都是我不知道或是少接触的事情！”月青羽急声道。
“不如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价值吧。”方羽说道，“你能告诉我，我就留你一命，要是你自己都想不出来……那也不能怪我把你杀了。”
月青羽脸色变幻不定，内心充满了慌乱。
他真的摸不透方羽的心理，他不知道方羽想要什么！
“我的价值，是我的身份！我是月照大族的少族尊，你想要得到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都愿意给你！”月青羽咬着牙，说道，“但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这样吧，你先带我在月照大族内到处逛一逛，我看看你们大族内有什么好东西。”方羽笑道，“再决定要什么。”
“好！”月青羽立即答应下来。
对他来说，只要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外界，他就还有无限可能！
“为了确保对你的控制，我得对你下几道印记。”方羽似乎看穿了月青羽的想法，笑容灿烂，“这几道印记，将会分别落在你的神魂，血脉，经脉之上……”
月青羽脸色大变，内心沉入谷底。
……
“要跟主人说，不说，说，不说，说……”
寒妙依手中出现了一朵花，有着数十片花瓣。
她将花瓣一片一片地摘下来，口中念念有词。
然而，没等摘完，大殿中心就有光芒闪烁。
两道身影出现在寒妙依的眼前。
“主人！”
寒妙依立即把手里的花攥紧，然后一跃飞到方羽的身前。
“你在干什么？”方羽问道。
“没有啊，就在外面等你，没闯祸！你放心好啦！”寒妙依答道。
说着，她又看向方羽身旁站着的月青羽。
此时的月青羽，身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外伤，但神情却无比灰败。
与之前的嚣张狂妄截然不同。
“主人，你怎么没把他杀了，还把他留着啊？”寒妙依疑惑地问道。
“他说他活着比死了作用大，我也这么认为。”方羽看了一眼月青羽，微笑道，“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身份就是月照大族少族尊的得力心腹了。”
“有这家伙罩着，我们可以在这里面横着走。”
末流修士
“啊？我们还要当他心腹？他算什么啊。”寒妙依看了月青羽一眼，语气中满是鄙夷。
“这个身份非常重要。”方羽微笑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月青羽就在旁边站着，但方羽和寒妙依的交谈却毫不避讳。
这样的行为，对月青羽这个少族尊而言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可偏偏，月青羽毫无办法。
他的体内被方羽设下五道印记，遍布于肉身，神魂，血脉，经脉，乃至于仙源之中。
可以说，方羽全方位掌控了他的生死。
一念之间，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方羽让月青羽当只狗，他都得马上跪下来吠叫，没有别的选择。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呢，主人。”寒妙依问道。
方羽看了一眼月青羽，说道：“先去看看书，了解一下这极天仙域的各种信息。”
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此之前，方羽对极天仙域的了解只来自于月落那个小盗贼。
而月落的认知必定是相当有限的。
想要了解极天仙域，乃至于整个仙界的情况，还是得找到一些有分量的书籍。
方羽已经问过月青羽，月照大族的藏书楼内存放着很多史书。
因此，在成功打入到月照大族内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书！
“走吧，少族尊，带我们去藏书楼逛一逛。”方羽说道。
“……”
月青羽没有说话。
由于内心极度难受和憋屈，他此刻实际上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答应。
……
月照大族的内部，到处都充斥着璀璨的宝光。
空中时常能够看到各种灵兽飞过，留下一道道长虹，结合遍布于四周的仙雾，环境可谓极其优美。
而这，只是极天仙洲内一个大族的景象。
一路上，月青羽带着方羽和寒妙依，大摇大摆地坐在一朵悬空的青莲之上，朝着月照大族的藏书楼而去。
无论是方羽还是寒妙依，都没有伪装自己的外型。
“拜见少族尊！”
一路上，遇到的任何一名月照大族的修士，都必须停下手头的事情，朝着月青羽的方向恭敬跪拜。
月青羽面无表情。
而对于在月青羽后面坐着的方羽和寒妙依，诸多修士虽然心有疑惑，但并不敢多问。
毕竟，他们都清楚月青羽的脾性。
问了不该问的，只会惹来横祸，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坐在青莲上，寒妙依好奇地四处张望，眼眸中闪烁着亮光。
对她来说，这月照大族内部也太华丽了。
“对了，月青羽，我想问个问题啊。”
方羽突然开口问道。
月青羽转头看向方羽。
“我听说你们月照大族有一位先祖叫做月照天尊，参加过第七次仙域大战啊。”方羽说道，“而且在那一战当中，月照天尊动用了月照天轮，以此立下大功，从此威名远扬。”
“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是从月落那里听来的。
但月落也说了，这只是传闻，不一定是事实，有可能只是月照大族编造用来提升威名的。
在听到方羽的问题后，月青羽脸色微变。
“我们先祖，的确参加过第七次仙域大战，但并没有什么月照天轮，他也没有立功。”
月青羽沉默片刻后，答道。
方羽一直观察着月青羽的表情。
在回答的时候，月青羽的眼神明显有些飘忽，语气也有些不对劲。
以方羽的经验，可以断定月青羽必定在说谎。
“老实一点，月青羽，我问你什么，你最好都回答实话，否则……”方羽微微眯起眼睛，心念一动。
“咔！”
在这一瞬间，月青羽立即感到神魂传来剧痛！
这种痛感甚至让他忍不住发出痛哼！
“给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方羽淡淡地说道。
月青羽低下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抬起头，看向方羽，眼中满是恐惧。
刚才那一刻，他真感觉自己的神魂要被撕裂了！
神魂一旦被撕裂，他就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他！
他真的不能再惹怒方羽了，这家伙真的会把他杀了！
月青羽深吸一口气。
他刚才的确说了谎。
因为他不想让方羽知道他们月照大族的至宝，月照天轮。
他怕方羽会对月照天轮产生兴趣，然后通过他来将月照天轮带走！
可现在，他没有办法，只能把实情说出来。
“我们的先祖月照天尊，的确参与过第七次仙域大战，月照天轮是他的仙器……”月青羽答道。
“我说的是我刚才说的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你们先祖真的在仙域大战中立功了？”方羽问道。
“没有。”月青羽摇了摇头，答道，“我们先祖参与仙域大战的时候，资历还不算太高，称不上仙尊，参战修士当中属于末流……他能活下来已是幸运，根本没立功的机会……”
“原来如此，看来那个故事还真是你们月照大族编的。”方羽笑道，“不得不说，你们还挺会营销形象。”
残酷大战
月青羽没有说话，他也不在意这点羞辱。
他只希望方羽不要对月照天轮感兴趣。
“你对仙域大战有多少了解？”方羽并没有要继续挖苦月青羽的意思，转而问道，“我只知道这是仙域之间的大战。”
“仙域大战……我了解也并不多。”月青羽摇了摇头，答道，“父亲很少跟我谈及这件事，只是说过，这样的大战最好不要再次发生，每一次发生……都会造成很大的伤亡，情况好一点，仙域内经过一次洗劫，元气大伤。差一点的情况……整个仙域有可能被抹除。”
“整个仙域都被抹除！？”方羽眉头上挑，惊讶道，“这么严重？”
“是的，我父亲说，每一次仙域大战，最少都会有四分之一的仙域被抹除存在痕迹，死伤……无法估计。”
提及仙域大战，月青羽眼神中也有骇然之色。
当初他从父亲那里听到关于仙域大战的时候，就是无比震撼的心情。
他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仙域被抹掉是什么样的场面。
而此刻，方羽同样内心震动。
因为，他知道……仙域大战，很大可能就是当初人王意志提及过的域级战场。
当时人王就说过，域级战场相当残酷。
如今从月青羽这里，方羽才知道……这仙域大战到底在何种层级。
四分之一的仙域都会被抹除痕迹……这是什么概念？
可方羽还是很奇怪。
这仙域大战因何而起？
各大仙域之间，为何会莫名其妙来这么一次大战？
他将这个问题，直接问了出来。
但月青羽只是摇头，答道：“我真不知道，恐怕我父亲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或许一些史书中会有记载？”
方羽知道，月青羽现在是肯定没有说谎的，便点了点头，转而问道：“那就换个话题，我想知道……在你看来，你们月照大族，与统治极天仙域的四神一鬼这五个大族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四神一鬼……”月青羽脸色微变，立即摇头道，“无法比较，我们跟他们之间的差距……很大，很大……整个极天仙域内，没有任何大族能与五大族相提并论。”
“差距这么大？”方羽挑眉道，“我听外面的修士说，怎么有的还觉得你们月照大族能跟四神一鬼比较啊？只是底蕴和名声没那么响亮……”
“那不准确，这片区域内的修士会有这样的错觉，那是因为他们距离极天五大族太遥远，离我们月照大族太近。”月青羽说道，“只要对五大族有一点了解，都不会有那样的感觉……四神一鬼能够统治极天仙域，是有理由的……他们真的很强。”
方羽知道月青羽是一个极度自负狂傲的家伙。
这样的性格，提及四神一鬼时却一脸严肃，眼中满是敬畏。
很显然，月青羽的这番话发自真心，绝非虚假。
方羽没再询问。
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一座巨大的方形建筑之间。
这座建筑建于一座透明如镜的大湖中心，外围设有法阵。
要进入其中，就得从最外围的入口，经过令牌检验，才能顺利入内。
但这个规矩，显然对月青羽这位少族尊没用。
他坐下的青莲都没有停下，直接从高空中穿过法阵，进入到内部。
谁也不敢阻拦。
来到方形建筑之前，青莲缓缓落下。
月青羽带着方羽和寒妙依，来到一处传送阵中。
“噌！”
光芒闪烁，将三者笼罩。
随后，方羽一行便进入到藏书楼的内部。
这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极度安静，中心处有一块悬浮的菱形宝石。
这个空间纯白一片，看不到一座书架，也没有别的东西。
方羽眉头皱起。
“这是藏书楼内的读书间，我已经吩咐手下把所有你想要的书籍集合到一起送到你面前。”月青羽说道，“至于这个空间的摆设，你可以通过那块空间石进行变更，想要什么样的环境都可以。”
“原来如此。”
方羽走上前去，手放在那块菱形宝石上。
他心念一动，这块宝石泛起光芒。
这个空间，立即变成了一片静谧的丛林深处，后方还有一泓清泉。
而这时，方羽的面前出现了一本又一本厚重的书籍，一共三十八本。
“这些都是我们藏书楼内有的史书，但编纂方不同，但内容可能是相似的，你可以都看看，也可以挑着看。”月青羽说道。
方羽看了一眼月青羽，说道：“没问题，你可以先出去了，别待在这里打扰我。”
“好。”
此时的月青羽哪里还有半点少族尊的霸气，完全就是一个手下的模样。
但他巴不得离开方羽身边，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
同时，也可以思考脱身办法。
“嗖！”
月青羽消失不见。
“主人，就这么让他离开，他会不会搞事啊？”寒妙依问道。
“他一举一动皆在我掌控之中，什么也搞不了。”方羽笑道。
四神起源
“好了，接下来就看这些内容吧，你随便拿来看。”方羽说着，找了这些史书当中看起来最厚重的一本，然后就到后面，倚靠在一棵树前坐下，阅读起来。
“主人，我要跟你看同一本！”
寒妙依没有拿书，而是跑到方羽身旁坐下。
方羽看了一眼寒妙依，也没说什么。
寒妙依原以为自己会被推开，没想到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喜笑颜开。
……
藏书楼的外围。
很多月照大族的成员进入藏书楼，都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亭子内，脸色阴沉的月青羽。
他们停下来朝着月青羽跪拜，得到摆手回应后就快步走进藏书楼内。
谁也不愿意触月青羽的霉头！
亭子内，月青羽看着外面的湖景，脸色极其难看。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体内的五道印记，都不是他能够抹除的存在！
印记藏得很深，抹除甚至有可能直接危及他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他很清楚，方羽必定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没办法去找父亲求救！
无解之局！
月青羽意识到，他很可能只能听命于方羽来换取生存的空间！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怎么会这样！我这样与奴隶有何区别！”月青羽咬着牙，内心满是憋屈与怨愤。
因为在他看来，这根本是无妄之灾！
方羽不是极麓大族的成员，而是当年收走了神兽麒麟的那名神秘修士！
那样的存在，为何偏偏会被他遇到，让他成为了被开刀的对象！？
时运不济！
……
藏书楼的读书间内。
方羽认真地看着书中的内容。
一旁的寒妙依则是看着方羽的侧脸，美眸一直在闪烁。
她一开始的确是想要看书的。
可方羽翻页的速度实在太快，她跟不上，只好放弃。
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方羽，好像是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会这样呢？只是跟主人坐在这里，我就感觉很开心了……”寒妙依心想道。
方羽并不知道寒妙依在想什么。
此刻，他的表情很认真，眼神一直因为书中的内容而变动。
他手中的这本史书记载的，就是极天仙域的历史。
这里面谈到了极天仙域，是从第六次仙域大战后而诞生。
仙域到底怎样诞生，里面没有提及，只是提起了一位极天仙尊，是极天仙域最早时期的统治者。
随着时间流逝，极天仙域逐渐发展起来，一个又一个大族成型，其中很多内容就是在记载这些大族的诞生而发展时期……
这些内容并不关键，方羽并没有太过关心。
而后，历史进程到了第七次仙域大战。
那次大战当中，极天仙域的统治者极天仙尊陨落。
而极天仙域本身也遭到了非常重大的打击，大半个仙域被摧毁，只残留了原先的四分之一，发展到今天的模样。
也是在第七次仙域大战后，极天仙域内的格局经历了大洗牌，神族的四个血脉分支迅速崛起，成为了仙域的新统治者。
至于冥鬼族，在这本史书上并没有太多的笔墨，甚至都没有把它放到与‘四神’并列的层面。
当然，这种情况倒也正常，这关乎史书的编纂者是谁，是在什么时候留下的记载。
而关于四个神族分支，这本史书内也有非常详细的记载。
四个神族分支，分别为万玄，莲华，望星，紫阳。
大族之名，来源于创立者的尊号。
四个神族分支，分别由四位拥有神族血脉的仙尊而创立。
他们是在第七次仙域大战后才来到极天仙域扎根的，并且通过自身的实力，很快就让大族发展壮大。
而这四大神族分支，虽然听起来同属于神族一脉，可实际上关系并不好，反而摩擦冲突不断，历史上还记载了几次比较大的交战。
但是，在另外一个层面，四大神族分支却又显得非常默契，他们合力缔造且共同维持着极天仙域内的法则。
如今修士寿元有限，修为突破都需要许可之类的限制，就是那个时期留下的。
发展到今天，‘四神’已经完完全全掌控了极天仙域，成为了这个仙域的主宰。
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极天仙域的法则！
“这本史书好像都在讲四神，没有讲到那一鬼啊……按这本史书的内容，冥鬼族毫无存在感。”方羽将这本书看完后合上，皱眉道，“可按照现在的说法，四神一鬼是并列的，哪怕放在后面，那也是同等级别的存在。”
“但如果极天仙域的法则都是四个神族分支所缔造，那就算这冥鬼族是后起之秀，也没法再插一脚进去了吧？四大神族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只会想办法把冥鬼族给按死。”
“但问题是，四神一鬼的格局，就连月落这样的小盗贼都知道并且笃定……而刚才月青羽提起来，也很自然。”
方羽想了想，看着这本史书，有了结论。
只能说，这本史书的编纂者很可能是带有立场的，这里面的记载并不完全真实，可能刻意将冥鬼族的痕迹给抹去了。
“你有什么看法？”方羽转头问寒妙依。
寒妙依此时距离方羽非常近。
这么一转头，两张脸几乎就要碰上了。
神秘一族
寒妙依明显愣了一下。
方羽则是立即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说道：“原来你就一直在这里发呆啊。”
“我，不是，是主人你看得太快了！我跟不上！”寒妙依回过神来，委屈地说道，“我连一半的一半都没看完，你就翻页了，那我怎么办嘛？”
“好吧。”方羽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史书递给寒妙依，“你接着看这本，我看别的。”
寒妙依接过书，但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主人看了就行了，我其实没多大兴趣。”
“你错了，这书里的内容可能跟你也有点关系。”方羽说道。
“啊？”
寒妙依脸色微变，美眸睁大，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来到极天仙域后，你一直在刻意避免谈及有关神族的事情。”方羽摸了摸下巴，说道，“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作为神魔体，与神族还有魔族是没法撇清关系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寒妙依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很不想对方羽说谎，她知道这么做不对。
可是，说出来，她又怕方羽真的会让她离开。
而现在的情况是，方羽显然知道她隐瞒了什么。
“这本书里的内容，就有对着极天仙域内四个神族分支比较详细的说明。”方羽说道，“你可以看看，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那，那我看一看吧。”寒妙依做贼心虚，接过那本书籍，低头装作认真地看了起来。
方羽知道寒妙依心里藏着事，但他还是不想追问，而是前去取了另外几本书来翻阅。
读书间内，时间很快过去。
方羽又接连翻了六本史书。
这几本史书当中的内容大同小异，记载的主要内容都是关于极天仙域的诞生，经历过两次仙域大战后的格局变更……
只不过，除了一开始所看的那本史书外，其余几本无一例外，都提到了冥鬼族。
在这六本史书内，冥鬼族与四个神族分支大族就是并列的存在。
但关于冥鬼族如何诞生，如何在极天仙域内发扬壮大，成为主宰之一……却没有详细的说明。
在这几本史书里，冥鬼族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这冥鬼族有点奇怪啊。”方羽眉头皱起，内心有些疑惑。
冥鬼族作为整个仙域内的五大族之一，按理说不该只留下这么一点痕迹。
其他四个神族分支，在史书内可是被大书特书，留下各种辉煌印记。
而冥鬼族在所有史书内……要么不提，就算提及也只是提个名称，没有任何详细的说明。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四神一鬼当中，这个冥鬼族属于被四大神族分支排斥的一个。
但这种可能性，感觉不大。
因为若四大神族分支真要排斥冥鬼族的话，四神一鬼这个称号就很难在极天仙域内盛行，而他们也不会共同推出一个天方神阁来统治整个仙域。
而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冥鬼族……刻意为之。
他们就是想要低调，就是不想在历史上留下太多的信息。
因此，这些史书的内容才会尽可能地减少关于冥鬼族的篇幅。
“冥鬼族……有点意思，能与神族分支并列，却又如此神秘。”方羽眯起眼睛，心道，“不知道当年在地球上见过的那位鬼王，跟冥鬼族有没有关系……”
在接连看完七本史书后，其余的那些史书方羽也没有放过，简单地翻阅了一下。
其中绝大部分内容都是类似的，记载的都是极天仙域的历史。
而关于整个仙界的内容，除了提及两次仙域大战外，再没有别的信息。
“看来仙域与仙域之间的距离是很遥远的，也许就跟当初蛮荒界五大荒域的情况一样。”方羽心道，“各个仙域内部发生的事情，很难传到别的仙域。”
“主人，我看完啦。”寒妙依站起身来，说道。
“怎么样？”方羽转头问道。
“什么怎么样？”寒妙依问道。
“你对那四大神族分支有没有兴趣？”方羽问道。
“我……为什么会对这四个神族分支有兴趣？”寒妙依呆呆地反问道。
“好吧，没兴趣就算了。”方羽说道，“反正以后肯定有机会面对这四个神族分支，到时候再说。”
“……嗯。”寒妙依眼神微动，答道。
……
方羽和寒妙依从读书间出来的时候，月青羽已经在门前等候了。
独自在外面的这段时间里，他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犹豫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他一直在考虑，是否要去找他的父亲求救！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对自己的父亲没有那么强的信心。
万一无法解除那五道印记，又被方羽发现，那他就死定了。
不能拿性命做赌注。
因此，哪怕万般憋屈痛苦，月青羽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
现在的他，只能完全顺应方羽的意思去做事。
绝不能忤逆！
秘密任务
“接下来，你想要去哪？”月青羽问道。
方羽看了眼月青羽。
说实话，去了一趟鼎仙门后，他手里的仙晶已经有很多了，暂时不需要再获得更多。
当然了，月照大族的藏宝阁，他还是得去一趟的，看看有什么没见过的宝物。
只不过，提到宝物，方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月落当初提到过的月照天轮。
先前月青羽也承认了，这是他们先祖月照天尊的专属仙器。
这应当就是月照大族的至宝了。
“我听说你们月照大族的至宝叫做月照天轮，目前存放在月照神塔内，这应该是真的吧？”
方羽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月青羽的脸色明显变了。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方羽看上了月照天轮！
那是他们月照大族的传世至宝，绝对不容有失！
即便是他这个少族尊，在没有真正继承族尊之位前，都没有资格触碰月照天轮，只能远远观望！
“月照天轮……”月青羽咬着牙。
他接触到了方羽的眼神。
他知道，这个问题，他很难在方羽面前说谎。
而一旦被方羽发现说谎，他就有性命危险！
“月照天轮……的确在月照神塔内，只是……就算是我，也没资格触碰。”月青羽答道，“月照天轮虽然是先祖留下的至宝，但其实真正作用已经不大，更多的是象征……”
“没关系，你不能触碰，总能带我上去看一看吧？”方羽笑道，“我就是看一看，没别的意思，你不用太紧张。”
“我并不紧张，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你。”月青羽答道。
“那可以，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就出发吧？”方羽挑眉道。
月青羽身躯有点僵硬。
方羽的话还有笑容，不仅没让他感到轻松，反而让他更加紧张和害怕！
月照天轮作为月照大族的至宝，就是他父亲都不能随便取用。
按照族规，只有在大族面临巨大威胁的时候才能动用月照天轮！
因此，月照天轮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哪怕月青羽是少族尊，都得按族规严惩！
可是，那又能如何？
月青羽要是敢拒绝方羽的要求，现在就得死！
“月照神塔内有很强的禁制，希望禁制能够阻止到他吧……月照天轮在没有被激活的情况下，本身也看不出很大的价值，说不定他不会在意。”
这么想着，月青羽稍微放松了一点。
而后，他便与方羽还有寒妙依一同踏上青莲，朝着月照大族的外围飞去。
……
极天仙洲，南部，越界山。
这座山极负盛名，不仅因为这座山足够雄伟，更因为这里……建立了一座大天方神阁！
整个极天仙洲内，天方神阁建了很多，但大天方神阁，一共只有四座，分别位于极天仙洲的东西南北四个区域。
所谓大天方神阁，实际上就是一个区域的枢纽。
普通天方神阁难以处理的事情，就会提交到大天方神阁来做定夺。
而大天方神阁的高层，包括阁主和副阁主，都是能够直接与极天五大族的核心成员交流的存在！
越界山，外形如同一个陀螺，极其巨大，凌驾于浓郁的仙雾之中。
极天仙洲的南部大天方神阁就位于越界山顶之上。
整座神阁呈现出菱形，如同一颗巨大且璀璨的水晶一般，闪烁着光芒。
而在神阁之中，各个区域分明，有数千名执事分别处理着来自于极天仙洲南部各地的各种信息。
神阁的顶层，看起来是最小的空间。
而这里，则是平日里神阁高层会谈的地方。
此时此刻，在这一小层空间内，一名身披白金长衣，头戴水晶冠的修士，坐在长桌的首位。
他的面容并不年轻，眼瞳透明，隐隐间有幽光闪烁。
虽然坐在那里，却又有一种不存在于这个空间内的虚幻之感。
但同时，又散发出高高在上的威严，让在场的几位修士不敢与之对视。
这位修士，整个极天仙洲没多少修士见过他，但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这就是南部大天方神阁的阁主，终以墟！
他的名字，在极天仙洲南部极其响亮。
因为南部区域内的所有天方神阁要执行任何指令，都会在后面添上一句，此令为大阁主终以墟所允许！
换句话说，在极天仙洲南部区域这个地方，只要是没有经过终以墟允许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也不能发生！
这就是终以墟所掌控的权力和地位！
长桌两侧，各坐了一名修士。
一男一女。
男修须发皆白，模样极其苍老。女修则是蒙着面纱，并未露出阵容，但身姿婀娜。
“我让你们二者过来，是需要你们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终以墟开口了。
这对男女对视一眼，一同看向终以墟。
“之所以只让你们两个过来，是因为这个任务的执行过程，需要完全保密，除了你们二者与我外，绝不能有第四者得知。”终以墟缓声说道。
月照天轮
听到这话，这对男女的表情更加严肃了。
大天方神阁内看似为一个整体，但实际上，各有其主。
终以墟这么说，意味着这个任务，是由上面直接吩咐下来的，而且需要避开其余四个大族！
这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任务！
“我需要你们两个，动用任何方式，把古擎天曾经待过的地方，全都搜寻一遍。”终以墟开口道，“而你们最终要找的……是这名修士。”
话语之间，终以墟看向前方。
在长桌的上方，立即有光芒凝聚。
一道修士的虚影，缓缓成型。
这名修士，体型匀称，穿着也非常普通。
最为关键的是……他的整个面容，是完全模糊的，根本看不清楚。
光就这么看的话，这名修士可以说什么特点也没有。
放眼整个极天仙洲，这般外型的修士……存在无数个。
“不要惊讶，这的确就是你们要找的那名修士。”终以墟微微眯眼，说道，“之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脸，是因为一道该死的法则在作祟……”
“大阁主，我们可以知道我们要找的修士……是什么身份么？”
那名女修迟疑地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们，这是一名人族修士，至于具体的来历……你们不需要知道，就连我知道的也不多。”终以墟缓声道，“之所以看不清楚他的面容，是因为有力量在保护他。”
“先前，上面的大尊全程监视古擎天与这名人族修士的交战……而他们所看到的那名人族修士，就是现在你们所看到的这个模样。”
“如今能够确定的是，这名人族修士必定通过古擎天的仙界烙印来到了极天仙域，并且很可能……会出现在古擎天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找到他，就是你们的任务！无论有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而无论事情有多么繁琐，都必须你们亲自去做，不能交给手下或是委托他方去做！”
在听说要找的是一名人族修士之后，这对男女脸色就变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任务居然会涉及到一名人族修士！
人族，对于他们来说，一直是一个禁忌和忌讳的名称！
而且，以他们的了解，即便人族曾经无比辉煌，但那早已成为历史！
如今的仙界，没有人族的容身之地！
比如之前的古擎天，只是因为出身于人族，哪怕后来血脉更换，在极天仙域内仍然是一个笑话般的存在，被所有修士视为刍狗，随意羞辱！
可没想，如今在极天仙域内，居然还会出现一个需要如此重视的人族修士！
而听大阁主的说法，这个人族修士还与古擎天有很密切的关系！
男女修士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有震骇之色。
“另外，其实这个人族是有特征的，是一道印记，那道印记，我相信你们都曾见过。”终以墟说着，面前就凝聚出一道泛着金光的十字剑印记。
大道之印！
看到这道印记，这对男女修士脸色再次一变。
“无需太过紧张，那个人族修士或许很有实力，但任务本身也没让你们对他出手，只是要找到他。”终以墟说道，“只要锁定他的位置，后续的事情……就不是我们去做了。”
“明白了，大阁主。”
男女修士回过神来，一同答道。
终以墟点了点头，说道：“希望你们能尽快将任务完成。”
“是！”
男女修士起身，身躯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不见。
这一层空间内，只剩下终以墟，变得无比安静。
“人族的最后希望……呵呵……最后的希望……”
终以墟眯起眼睛，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在踱步的过程当中，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他知道，对他而言，这是一次机会。
能够参与到这般重要的事情当中，是他飞跃的一次机会！
他必须把握住！
……
月照神塔。
这座通天巨塔，若是来到面前，一定会被这座巨塔的高大所震惊。
在这座巨塔前，正常体型的修士真的如同蝼蚁一般。
仰头望去，一眼望不到顶。
“你们月照大族真的挺在意门面啊。”方羽挑眉道，“建这座塔应该费了不少时间吧？”
“在极天仙洲，跟我们同规模的大族在这方面只会比我们做得更加夸张。”月青羽答道，“而这也是必须之事，这是大族的象征。”
“月照天轮在哪里？”方羽问道。
“要先进入到塔内，随我来。”
月青羽带着方羽和寒妙依，来到塔底的一处传送阵前。
双脚迈入到传送阵内，便感到一阵轻盈。
随后，方羽一行就来到了月照神塔的顶层。
这里的四周能够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象，一眼望去，四周皆是云海，苍茫且缥缈。
而头顶上方，则是一轮巨型的弯月。
这就是周边区域，哪怕极远都能看到的那一轮弯月。
“这不会就是月照天轮吧？”方羽仰头看着上空的巨型弯月，问道。
“正是。”月青羽答道，“它是一种象征，虽然曾经是仙器，但如今早已失去原先的法能……”
方羽并没有在意月青羽所说的话，而是眯起眼睛，释放神识，仔细地观察这轮弯月。
“怎么感觉这气息似曾相识啊……”
方羽眉头皱起，心道。
只是收藏
这轮巨大的弯月，并未释放出特别明显的气息。
但是，通过神识还是能够捕捉到些许的气息波动。
而这道气息，对方羽来说有点奇怪。
“我在什么时候遇到过类似的气息……”方羽皱起眉头，仔细回忆起来。
可回忆了一段时间，却没有相关的记忆。
但是，那种感觉却非常明显，绝对不会是错觉。
“奇怪了。”
方羽摸着自己的下巴，仰头盯着上空的巨型弯月，迟迟没有转移视线。
而在这个时候，后方的月青羽脸色非常难看，双拳都不自觉地紧握。
他真的很怕方羽看上月照天轮！
无论如何，月照天轮都不能被方羽取走，甚至不能被触碰！
“主人，怎么啦？”
寒妙依见方羽神情有异，便走上前来，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方羽答道。
“没什么……那你怎么一脸奇怪的模样？”寒妙依问道。
“我只是觉得……这轮弯月的气息对我来说，有点熟悉。”方羽答道，“但具体是什么给了我熟悉的感觉，又说不出来。”
“这样啊……那我们把它带走，回去再好好研究不就行了？”寒妙依眨了眨眼，说道。
二者交谈的时候，并未避讳后方的月青羽。
因此，方羽还没什么反应，月青羽的脸色却大变！
“这件法器这么大，不好弄走啊。”方羽说道。
听到这话，月青羽松了一口气。
“无所谓呀！我帮主人把它扛下来！”寒妙依又说道。
月青羽心头咯噔一跳，脸色再次猛地一变。
“月照天轮……不能被取走。”
终于，月青羽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哦？”
方羽转过身，看向月青羽，说道，“这东西不就只是个象征吗？”
“是象征，正因为……它是我们月照大族的象征，所以不能被取走。”月青羽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话术。
“也是，不如这样吧，我们做笔交易。”方羽想了想，笑着说道，“我用仙晶买走这月照天轮。同时，我会再制作一个类似的东西留在这里，继续让它照耀四方。”
“怎么样？”
月青羽立即摇头，有些急躁地说道：“月照天轮的价值，不可能用仙晶来衡量！多少仙晶也不可能将它卖掉！”
“别激动，放轻松。”方羽淡淡一笑，说道，“谈生意嘛，不用这么急赤白脸的，不同意就再谈别的条件嘛。”
方羽当然不会相信月青羽的鬼话。
月照天轮必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仙器。
当然了，光从威力来说，不一定真有多强。
但是，这月照天轮的气息如此特殊，那就不同了。
哪怕它不算是什么至宝，方羽也得想办法弄到手。
而从月青羽现在的神情来看，月照天轮对月照大族而言至关重要。
所以，方羽并不着急。
刚才他已经发现，这座神塔内存在诸多禁制。
别说取走月照天轮，即便只是想要触碰一下，都会遭到众多禁制的反噬。
可想而知，在这里明抢，一定会引发月照大族的警觉。
之后就得开战了。
那么，控制住月青羽就没有意义了。
就目前而言，方羽对极天仙域的情况还是不够了解。
他知道这个仙域内，一定存在着诸多死敌。
尤其是那些操控和监视着古擎天的存在！
在暗处慢慢接近这些存在，总好过站在明处，被这些家伙算计！
因此，虽然想要把月照天轮带走，但方羽并不急于一时。
等他把月照大族的利用价值消耗完，再回头把月照天轮取走就好。
“月照大族内，你可以得到你任何想要的宝物，但月照天轮……真的不行，你若触碰，那就是让我死！”月青羽咬紧牙关，说道。
“放轻松，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当然不会把你推去送死。”方羽笑着拍了拍月青羽的肩膀，说道，“我说了只是来看看，就是来看看，现在已经看完了，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月青羽认真地观察着方羽的神情。
确定不是开玩笑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家伙还是有所顾忌的。
在离开月照神塔的时候，寒妙依用神识传音，疑惑地问道：“主人，他说不给我们就真的不要啊？”
“现在不要，等我们准备离开月照大族了，再顺便回来把它带走。”方羽说道。
“噢，我就说嘛，主人看中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带走！无论抢还是偷，都是我们的！”寒妙依恍然大悟道。
“别这么说，搞得我像强盗一样。”方羽说道。
“主人不是强盗，只是喜欢收藏这些东西而已，这个叫什么来着……对，收藏家！”寒妙依双眸一亮，说道。
“这个形容就得体很多了。”方羽满意地说道，“看来以前你在凌步凡家里读了点书，还是有用的。”
月青羽带着方羽和寒妙依再次坐上了青莲，返回月照大族。
他并不知晓方羽的内心想法，否则必定要吐血。
牢外洞府
“回去之后，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一个地方。”
青莲上，方羽对月青羽说道。
月青羽看向方羽。
“古擎天的洞府所在。”方羽微微眯眼，说道，“我需要得到准确的位置，无论他有多少个洞府，全都告诉我。”
“古擎天的洞府？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前去。”月青羽愣了一下，答道。
“你不是说你对古擎天没什么了解，怎么会知道他的洞府在哪里？”方羽惊讶道。
“我对他的确没有多少了解，但我也说过，由于他的出身，他在极天仙域挺有名声。”月青羽挑眉道，“尤其在极天仙洲的南部区域，很少修士不知道古擎天这个名字。而我知道的那座洞府，应该只是他住过的洞府之一吧。”
“在哪里？”方羽看到月青羽的表情，微微皱眉，问道。
“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三山牢旁边。”月青羽答道。
“三山牢是什么地方？”方羽又问道。
“是附近这片区域由天方神阁所设的牢狱，用来关押那些违反规矩的修士。不过，能被送进三山牢的修士，绝大多数都不会再出来。”月青羽说道。
“古擎天被送进去过？”方羽问道。
“他啊，我记得好像听说过几次他被送进三山牢内的消息。”月青羽答道。
“几次？他是怎么出来的？”方羽继续问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古擎天后来被迫在三山牢旁边设了个洞府，并且被要求在那个洞府内待很长一段时间。”月青羽答道，“那段时间，古擎天的名头可谓响亮至极，毕竟每日能对着三山牢来修炼的修士并不多。”
说到古擎天，月青羽无论在语气还是神态中，都还是蕴含着戏谑和轻蔑。
显然，对于他，或者对于极天仙域内很多修士来说，古擎天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小丑般，只是用来逗笑的玩意。
“那你就带我去他那个洞府看看。”方羽面无表情，说道。
“好。”
月青羽的内心一直在思索，方羽为何对这个古擎天这么感兴趣。
但无论怎么想，他都没有把方羽的身份跟人族联系起来。
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人族这个族群，早就已经消失在仙界当中了，不可能还有余孽。
而方羽并不在意月青羽怎么想。
寻找古擎天在极天仙域内留下的痕迹，通过这些痕迹来追寻背后的那些大族。
这是方羽目前的思路。
而且，按照他对古擎天的了解……古擎天在被要求降临到蛮荒界对付他的时候，很可能已经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
古擎天要是回不来，那么方羽一定就会上来。
这一点，古擎天肯定是有做过预计的。
那么，从这个层面想，古擎天或许会给方羽留下一些重要的线索……
包括他调查到的对楚天心下咒印的幕后存在，以及强迫他杀死姬星源等等的各个大族……
在他无法回到仙界的情况下，他只能寄希望于方羽，帮他继续完成这些事情。
“古擎天，希望你会跟我猜测的那样去做。”方羽心想道。
……
青莲朝着反方向急速飞驰，在大量的仙雾之中穿梭。
一路上，可以看到无数悬浮于云雾之中，如同岛屿般的区域。
这些便是一个个大族或是仙门。
而在飞驰相当一段时间后，前方出现了三座高耸的山峰。
三座山峰，外型如同三把朝天巨剑，分别立于三个方位，山峰相互靠近，形成一个三角锥的外型。
远远望去，都能感到一股沉重感。
三座山都是纯黑的颜色，将内部完全掩盖起来。
但即便如此，哪怕还未靠近，也能感受到一股肃杀的气息。
这股气息并不是由活物释放，而是由这三座山的法则而形成。
显然，这便是三山牢。
“外围布满了法则禁制，层层防守，很难进去，更难出来。”方羽眯起眼睛，观察着远处的三山牢。
“前方就是三山牢，我们不能再靠近了。”月青羽说道，转而指向另外一侧，说道，“而那边那座小岛，就是古擎天当初所在的洞府。”
顺着月青羽所指方位，方羽的确看到了一座悬浮的小岛屿。
这座小岛屿，正对着三山牢。
而三山牢的四周，方圆数千里内，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岛屿的存在。
在这样的位置，必定会无时无刻都受到三山牢的法则和威压的影响，终日难以静心修炼。
方羽这时候明白，让古擎天在这里建个洞府，除了羞辱意义以外，更多的也是一种干扰其修炼的方式。
在这种环境当中，别说入定修炼了，就是什么都不做，待够一定时间都会心境失衡，走火入魔。
而按照月青羽的说法，古擎天被要求在这个洞府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古擎天在仙域里到底经历的是什么日子……”方羽内心震动。
“我们直接过去？”月青羽又问道。
“过去吧。”方羽点头答道。
前后追踪
青莲急速飞驰，很快便来到那座小岛屿之前。
这时候，便能看到，这座小岛屿上非常简陋和破落，根本算不上什么洞府。
来到小岛屿之前，还未落下，就能看到这上面凌乱的脚印，以及一些被打碎的瓶瓶罐罐。
看起来，这里像是被洗劫过一轮了。
“这种地方都有盗贼来……那些小盗贼还真是不挑食。”月青羽眉头一挑，鄙夷地说道。
方羽微微皱眉，一跃跳到小岛屿的地面上，环顾四周。
寒妙依跟在后面。
“主人，这里已经被搜刮过啦，应该什么都没剩下了。”寒妙依小声道。
“不一定。”方羽答道。
在他看来，古擎天若真的想要给方羽留下什么线索，那就一定会想到他离开之后这里会遭遇什么。
因此，假若他有留下线索，那么这些线索就一定不是几个盗贼就能够破坏或取走的！
方羽释放神识，把整座小岛屿都笼罩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丝的气息。
但是，并没有异常的发现。
这座小岛屿上，除了已经被破坏的那些东西以外，什么也没有。
就连地面上曾经摆放的一些法阵都只剩下了一点残留的阵眼痕迹。
方羽眉头紧锁。
这座小岛屿，的确已经空空如也。
难道古擎天真的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按方羽的想法，若古擎天想要留下线索，那么此处的洞府就是最好的选择。
由于靠近三山牢，附近很多修士都知道。
因此，哪怕方羽刚来到极天仙域，也很容易找到这里来。
可现在，却没有什么线索。
“难道我想错了，古擎天根本就没想过留下什么线索，也没想过他自己会回不来……不应该。”方羽眼神闪烁。
随即，开启了大道之眼。
“噌！”
大道之眼的视野，瞬间锁定了位于这座岛屿地底之下的一处。
那里，有光芒在闪烁。
一道隐秘的法则包裹之中，有一块玉佩。
而这道法则的存在，就是用来避开所有的神识或是术法的探视！
“果然留有线索。”
方羽心念一动，眼瞳之中的大道之印缓缓转动。
这时候，那块被隐秘法则所包裹的玉佩，就从地底之下被引了出来，被方羽抓在了手中。
月青羽在背后，并没有看到方羽开启大道之眼，只是看到了其拿到一块玉佩。
不过，他也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现在的他，脑子里只想着如何摆脱方羽的控制。
“主人……”
寒妙依看到方羽突然抓到手中的玉佩，吃了一惊，想要询问。
但方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寒妙依立即闭嘴。
而方羽则是握着玉佩，闭上眼睛，神识进入到玉佩当中。
玉佩当中，并没有意识存在。
方羽能够看到的，只是用仙力印刻在一座石碑上的字符。
这些字符，同样模糊不堪，不能直接通过肉眼看清。
方羽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再度开启大道之眼。
这一刻，玉佩当中石碑上的字符，便清楚地呈现出来。
“罗睺仙尊，给楚天心降下咒印的……是大罗仙域的罗睺仙尊，找到罗睺，才能解救楚天心。”
石碑上，就留下了简单的一句话。
这句话像是留给方羽的，又像是留给自己的。
但是，从古擎天留这么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经过多重的隐匿可以看出……他在极天仙域内遭到的监视有多彻底！
“原来古擎天已经找到给楚前辈下咒印的存在了……就是这个罗睺仙尊！”方羽内心微动，“在大罗仙域，并不在极天仙域内……”
很快，方羽的意识就离开了玉佩。
他将玉佩收起，转过身，看向后方的月青羽。
“可以走了。”方羽开口道。
“……好。”
月青羽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而后，三者一同乘上青莲，迅速离开了这片区域。
在他们离开后，大概两刻钟后。
两道鬼魅的光芒，在这座破落的小岛屿上闪烁。
空间被打开一个裂口。
一对披着灰金法袍的男女修士，从中闪出。
看到小岛屿上的模样，他们对视一眼。
随后，男修张开双臂，身躯表层绽放出强烈的光芒，将整座岛屿都笼罩起来。
“咔咔咔……”
一阵闷响声传出。
片刻后，光芒消散，那座岛屿完全消失不见。
女修看向男修，问道：“怎么样？”
男修脸色凝重，看向女修，沉声道：“这里面存在一道残留的法则气息，似乎有一道法则刚被激活过……看来，在我们之前，的确有修士来到过此处！”
“会不会就是那个人族修士！？”女修脸色微变，问道。
“这地方如此破落，又在这大牢之前，一般修士不会靠近……除非有所意图。”男修说道，“刚来过这里的，的确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族！”
“那我们……用千向镜来追寻他的气息！”女修说道，“他才离开不久，千向镜应该能捕捉到他残留的气息，还原之前的整个场景！”
“可以尝试。”男修答道。
女修立即取出了一块椭圆形的镜子。
镜子悬浮于空中，对着小岛屿原先所在的位置，镜面上立即泛起晶莹的光芒。
人族宝物
小岛屿已经在男修的术法之下消失不见。
但此刻，千向镜的镜面上，却映照出了小岛屿原来的模样！
而镜面中的画面并非静止，而是出于快速运动的状态！
镜面中的画面，时间正在倒流！
女修维持着千向镜的运转，而男修则紧紧盯着镜中的画面变动。
画面中哪怕出现一丝异常，对他们而言都是极具价值的线索，绝对不能放过！
果不其然，很快千向镜内的画面就出现了变化！
可以看到，有阴影落在了小岛屿上。
“停下。”男修立即开口道。
女修脸色微变，立即运转法则，让千向镜中的画面不再继续往前模拟。
而这时，镜面中的画面的确静止了下来。
男修盯着镜面，眉头紧锁，眼神从疑惑到震惊。
女修也看到了镜面中的画面，忍不住惊声道：“怎会如此！？”
此时的千向镜面的内容，只有一团模糊的阴影。
这团阴影从小岛屿外飞来，而后落在了岛屿之上，之后停留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整个过程，这团阴影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至少在千向镜通过气息模拟出来的画面当中，这就是一团阴影，看不出任何的身形轮廓，也没有特殊的气息波动。
女修运转法则，让千向镜重复去模拟这一段时间的场景画面。
无论怎么往前推还是往后移，那团阴影就是阴影，没有丝毫的变化。
女修最终还是放弃了，看向男修，问道：“我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千向镜的能力，要么无法还原画面，只要成功还原，就绝对不会再受到干扰……”
“看来，那个人族修士有意识在避开我们的搜寻。”
男修沉默许久，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他是用什么方式来避开千向镜追踪的！？”女修骇然道。
“不知道。”男修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也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范畴，按大阁主的话，这个人族修士的实力绝对不弱。我们的任务是找到他，其他事情不用操心。”
“或许，也操心不来。”
看到男修神色如此凝重，女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先离开此地，再前往古擎天其他的洞府看看。”男修说道。
“那个人族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那我们继续追踪还有意义么？”女修蹙眉问道。
“无论如何，在大阁主那边，我们需要给个交待。”男修眯起眼睛，说道，“我们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假若始终无法追寻到那个人族的下落，那就意味着……对方的层级比我们高很多。”
“如实禀报，相信大阁主会有另外的安排。”
听着男修的话，女修面纱之下的脸上，布满了震惊。
要知道，眼前这名男修，乃是大阁主终以墟手下的最强者，洛鹤！
相比起洛鹤，她虽然也是终以墟的心腹，但实力却差了很多。
“芸霞，别以为这是一次简单的任务。”洛鹤看了女修一眼，平静而又严肃地说道，“你或许只知道人族是个低贱且卑劣的族群，却不知道，只要事情涉及到这个族群……都会变得非常麻烦。”
芸霞脸色微变，答道：“我明白。”
“由于特殊原因，此次任务只有我们二者执行，唯一能帮到我们的就是大阁主，而大阁主日理万机……我们若遇到麻烦，他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帮到我们。”洛鹤继续说道，“因此，接下来我们的追踪行动，要更加谨慎。”
“我们也要防止被那个人族发现！”
“……好。”
芸霞没有多说什么。
她知道洛鹤的性格向来谨慎。
而面对如此重要的任务，谨慎一点绝对不会错。
……
方羽一行离开小岛屿后，便开始返回月照大族。
月青羽知道的古擎天的洞府，就只有三山牢外的这一个。
至于其他的洞府，得回去之后，吩咐手下去调查一番才能得到结果。
回去的路上，月青羽已经通过族令要求手下行动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对这个古擎天这么感兴趣。”
返回月照大族的路上，方羽转头看向月青羽，问道。
月青羽愣了一下，正想否认。
他的确对此一点都不好奇！
然而，方羽却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因为这古擎天是人族出身，我听说人族可是留下了很多宝物啊……所以，我想通过这古擎天来找到一些人族宝物的线索。”
听到这话，月青羽眉头皱了皱，但却没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方羽问道。
月青羽摇了摇头，答道：“我没什么想说的。”
“不，你有。”方羽伸手按在月青羽的肩膀上，微笑道，“有什么想说的，你可以直说，别藏着，否则我会觉得你很不老实。”
感受到方羽手掌的力量，月青羽脸色变了。
“我只是想说，人族留下的宝物，早就已经分散到顶尖大族手中了，古擎天不可能掌握有相关的线索。”月青羽立即说道。
摆脱控制
这句话，让方羽眯起眼睛，说道：“这个观点你好像很笃定，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极天仙域内，很少修士没听说过人族，虽然不会经常提起，但对人族都有大概的了解。”月青羽想了想，答道，“都知道人族有过辉煌，也都知道人族后来衰落了，留下了不少宝物，然后就被仙界内最顶尖的那些大族分走。”
“所以人族是怎么衰落的？”方羽问道。
“人族如何衰落？我听过很多不同的说法，但最多修士知道的……应该是人族太过强盛，以至于做了很多触犯天道之事，最终才会被制裁吧……”月青羽不确定地说道。
他的确有听说过关于人族的一些事情。
只不过，他从来不关注这些对如今的他毫无帮助的陈年旧事，因此并未认真了解过。
只是见到方羽还觊觎着人族的宝物，他觉得有点可笑。
人族都衰落多少年了，真正的宝物早就被那些顶尖大族的仙尊所掌控，哪里还轮得到方羽染指？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月青羽的内心，有些鄙夷。
虽然他自己不如方羽，可他觉得，方羽在那些顶尖大族的仙尊面前，也不过是蝼蚁而已。
方羽不知道月青羽在想什么，也并不在意。
他只是在思考着月青羽的这番关于人族的言论。
听起来，跟他之前所掌握的情况也差不太多。
人族衰落的罪名，就是所谓的触犯天道。
那么，谁是天道？
谁代表了天道？
是那些顶尖大族么？
方羽眼神微微闪动，没有继续询问月青羽。
在他看来，月青羽的级别还不够，就算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有价值的答案。
“得找机会，见一见这月照大族的族尊。”方羽心想道。
青莲在空中急速飞驰。
还未回到月照大族，月青羽这边就得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
“已经找到古擎天的两个洞府。”月青羽与手下交流过后，看向方羽，问道，“现在就前往？”
“当然。”方羽点头道。
“好。”
青莲在空中的方向再次转变，朝着东边方向急速飞驰。
“你若想要打听有关人族宝物的消息，应该想办法去接触极天五大族。”
在前往古擎天洞府的途中，月青羽突然对方羽说道。
“哦？”
方羽看向月青羽，问道，“你的意思是，四神一鬼手上掌握着人族宝物？”
“他们手上是否掌握了，我不能确定，我只是觉得……有关人族宝物的情报，只有他们那样级别的大族才有机会得到。”月青羽说道，“毕竟人族曾经是整个仙界最顶尖的大族，能够接触到这种层级的存在……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你这是认为月照大族等级远远不够啊。”方羽挑眉道。
“我已经说过月照大族与极天五大族的差距有多大，这一点我不会否认。”月青羽答道。
他在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方羽的神情变化。
他之所以突然提出这么一个建议，当然不是出于什么好意。
他根本不知道极天五大族是否掌握了人族宝物的情报，他就是想要摆脱方羽而已！
方羽若真的为了人族宝物而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去接触四神一鬼，那就是找死！
若方羽死了，那他也就重获自由了。
因此，月青羽现在就是给方羽指了一条死路！
他就想让方羽上钩。
“嗯，可以考虑一下，你能不能给我引见一下？”方羽露出淡淡的笑容，问道。
月青羽立即摇头道：“我们月照大族还没有资格直接接触到极天五大族。”
“好吧。”方羽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没过太久，青莲就带着方羽一行，来到一处山区的上空。
这里丛林茂密，山峦此起彼伏，是一个幽静的地方。
最高峰顶上，有一座石碑，上面印刻着三个大字。
擎天山。
方羽想起自己刚来到极天仙域时，也是在一座擎天山上。
这么想来，那座擎天山至少也是古擎天曾经的一个据点。
方羽当时虽然已经搜寻过一轮，但却没有动用大道之眼来仔细盘查。
“得回去一趟。”方羽心道。
“古擎天的洞府，就在这里面，具体在哪里……得找一找。”月青羽说道。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们下去看看。”方羽说道。
“嗖！嗖！”
说完，方羽和寒妙依就一跃往下方的山区俯冲而去。
月青羽站在青莲之上，脸色冰冷至极。
这么多年来，他何曾担任过这种服侍的角色？
在方羽面前，他只能像个喽啰般被呼来喝去！
“该死！该死！该死！我一定要摆脱他的控制，一定！”月青羽内心狂喊。
可无论他多么愤怒和怨恨，他都想不出任何的破局方法。
甚至都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父亲！
“嗡……”
就在月青羽心烦意乱之时，突然一道气息波动。
他脸色微变，抬起右掌。
右掌心处，一道印记泛起光芒。
白帝道本
“你在何处？”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到月青羽的耳中。
这道声音，他无比熟悉。
是他的父亲，月照大族的族尊，月飞尘。
这位在附近区域赫赫有名的飞尘仙尊，掌控着月照大族的最高权力，在极天仙域南部区域都颇有威名。
“我在外面。”
月青羽脸色变幻不定。
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突然找他。
这让他的心情顿时变得极其复杂！
要不要把自己现在的困局告诉父亲！？
说出来，方羽那边会不会知道，会不会有所反应！？
“我听闻，宗旭身死。”
月飞尘继续说道，语气还是像之前那般阴沉，听不出喜怒哀乐。
“宗旭……的确死了。”月青羽深吸一口气，答道，“我让他去办点小事，他没有办好。”
“如此简单？”月飞尘问道。
听到这话，月青羽内心咯噔一跳。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因为宗旭身死而怪责他。
因为，无论在月飞尘还是在月青羽的心中，除他们主脉以外的大族成员都不重要，死了也就死了。
而此刻，月飞尘这么问，显然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到底要不要把事情全盘托出！？
月青羽睁大眼睛，盯着下方茂密的山林，心中极度犹豫！
他知道，这是一个可能决定他命运的选择。
把事情告诉自己的父亲，自己有可能得救，从此摆脱方羽的控制！
但也有可能被方羽察觉，然后被瞬间抹杀！
他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在月青羽沉默的时候，月飞尘那边也沉默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嗡……”
下一秒，月青羽的身躯泛起一阵白芒。
这阵白芒本身并没有释放出任何的气息，只是通过血脉，迅速将月青羽的身体状况都过了一遍。
月青羽知道这一点，此刻紧张到了极点。
虽然月飞尘的动作非常谨慎，但是，他的体内毕竟被留下了五道印记！
他不知道月青羽的动作，是否会引起方羽的注意！
“我知道了。”
这时候，月青羽还是没说什么，但月飞尘那边却再度开口，语气变得极其冰冷。
“……直接让他来跟我见面吧。”
月飞尘沉默一会儿后，又说道。
而这句话，让月青羽头皮发麻！
他父亲的意思，是要与方羽正面对峙！？
可现在的他，是完全没有资格与方羽正面对峙的！
方羽完全掌控了他的生死！
“听我的，带他来跟我见面。”月飞尘再次开口道，加重了语气。
“……是，父亲。”月青羽哪怕内心震惊，也没再说什么。
在他的内心，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父亲能够帮自己解决这个困局。
……
此时此刻，方羽与寒妙依已经落到了山区之中。
月青羽身上出现的异常波动，哪怕极其轻微，也无法避过方羽的察觉。
因为月青羽血脉当中，就有方羽留下的印记。
“一股外来力量……看来是更高层的存在，发现月青羽身上被我留下印记了。”方羽嘴角微微勾起，对此并不意外，“看来月青羽还是忍不住要找救兵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因为他知道在月青羽体内留下的五道印记，是绝对不可能被外力所清除掉的。
所以，谁也没办法救月青羽。
而月青羽的性命，将会成为方羽谈判的最基础的条件。
“看来很快能跟月青羽的父亲见面了。”方羽心道。
但现在，还是得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完。
通过大道之眼，方羽又在地底下发现了一块同样泛着光芒的玉佩。
显然，这也是古擎天留下的东西。
方羽没有犹豫，直接将这块玉佩弄到手里，以神识进入其中。
与先前那块玉佩一样，这块玉佩内只留下了短短一句经过掩饰的话。
“白帝道本……在他们四家之手，我必须将其夺得，才有机会领悟帝道。白帝道本对他们毫无用处，将其封锁只是为了不让我得到，这群杂碎！”
这么一句话当中，蕴含的信息量并不小。
白帝道本，那是什么东西？
从古擎天的话能听出来，这东西能够帮助他成为仙帝。
只是，白帝道本却在那四家手中。
那四家，指的是极天仙域内的四大神族分支么？
白帝道本当中的白帝，是不是一名仙帝，会不会是人族的仙帝！？
方羽内心震动。
不管如何，从古擎天留下的这句话当中，能够看出……他在极天仙域内，的确已经在想方设法地成就帝道，从而摆脱被操控的命运了。
只是，他所面对的阻力空前之大。
“若那四家就是四大神族分支的话，那么……操控着古擎天的背后存在，大概也就是这四个大族了，很清楚。”方羽心想道。
他没有在原地思索太久，很快就把玉佩收起，带着寒妙依返回月青羽所在的青莲之上。
“走，去古擎天的下一个洞府。”方羽开口道。
月青羽见到方羽，脸色就是一变。
旧仙庭
月飞尘让他直接带方羽去见面！
可他不知道方羽的反应会是如何！
“快点。”方羽看向月青羽，冷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要跟你父亲或是爷爷之类的见面？可以，但得在我办完正事之后。”
这句话，让月青羽脸色再次一变。
只不过，发现方羽并没有要对他出手的意思，他又松了口气。
至少，他不用再承受神魂被撕裂的那种剧痛感。
“嗖……”
青莲立即动了起来，朝着南边方向前去。
方羽现在迫切想要得到古擎天留下的所有信息。
古擎天在极天仙域这么多年，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都必定收集了很多的情报。
这些情报，对方羽来说极具价值。
“要跟你见面的……是我的父亲。”
月青羽沉默许久，开口道。
方羽看了月青羽一眼，微微皱眉，说道：“那又如何？”
“我希望你能冷静。”月青羽咬了咬牙，说道，“对你来说，杀死我毫无意义，我活着……才有价值，我要是死了……月照大族只会与你不死不休，你的目标不是我，也不是月照大族，我希望……你能保持理性。”
听到这番话，方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看向月青羽，说道：“我还没跟你老爹谈，你就急不可耐地给这场谈判铺垫了？我只能说……别急，到底怎么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现在，你最好别再打扰我思考，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保持长时间的沉默。”
月青羽脸色大变，身躯一颤，不敢再说话。
……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古擎天另一个洞府所在的位置。
这个地方，正是方羽刚来到极天仙域时降临的那座擎天山！
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月落的那两个手下。
方羽跳到山上，开启大道之眼，果然又发现了一块藏于地底之下的玉佩。
得到玉佩，神识进入其中。
这一次，玉佩中留下的不是一行字符，而是一道意志！
对方羽来说，这是意外之喜！
他原以为古擎天留下的都会是一句一句的话。
可现在，却出现了一道意志！
有一道意志存在，意味着方羽可以直接与古擎天对话，从而得到大量的线索！
只不过，这道意志表层附着一道法则枷锁。
意志本身被封锁在这道法则之内。
想要开启，就得通过特殊的手段。
方羽开启大道之眼后，能够清楚地看到，一道红色的十字剑印记，就是这道法则表层的锁！
要打开这个锁，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但是，对于别的修士来说，这就是一个不可能被破开的锁！
只有掌握大道之印者，才能打开！
显然，这是古擎天刻意所为。
要么，是他本尊来开启这道锁。要么，就是方羽这个继承了大道之印的人族来打开！
“噌……”
眼瞳当中的大道印记逆时针转动。
那道泛着红光的十字剑印记，也跟着转动起来。
这一下，封锁就被打开了。
古擎天的身影，出现在方羽的面前。
他看着方羽，脸上的表情很冰冷。
方羽也盯着古擎天。
二者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还是方羽率先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你已经死在蛮荒界了吧？”
古擎天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方羽。
他的脸上看不到表情，眼瞳泛着深红的光芒。
方羽眉头皱起，心中有些疑惑。
古擎天留下这么一道意志，按理说应该是为了留下信息的。
可为何，这道意志却一言不发？
“难道他把我视为仇敌？”方羽眉头皱起，说道，“你没必要仇视我，我们……”
方羽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古擎天突然咧开嘴，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看到你了。”
一道嘶哑且冰冷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跟方羽接触过的古擎天本尊完全不符。
而这也不是关键的点。
因为在这一刻，眼前的古擎天的身躯居然燃烧起来。
被一抹赤红的焰火所覆盖，熊熊燃烧！
燃烧之中，一张扭曲的面容在火焰之中显现出来。
“我看到你了！我会找到你！杀死你！人族余孽！我一定会将你彻底没事，嘻嘻嘻……”
一阵狂乱且充满怨毒的声音传出。
古擎天的那道意志已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一团扭曲的鬼影！
这是什么？
方羽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陷入到一个圈套当中了。
古擎天或许的确留下了一道意志，但这道意志显然被发现，还被提前破坏掉。
而眼前这道鬼影，破开的是古擎天以大道之印留下的法则枷锁！
这是让方羽震惊的地方。
在他看来，那道法则枷锁，只有他才能打得开！
“那倒未必，你没看到那道大道之印是红色的么……那已经不是大道之印，而是极道之印了。古擎天在极天仙域内被这么多势力盯着，极道之印被破解……也很正常。”离火玉的声音响起，“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家伙已经预判到你会找到这里……而你的确也暴露在它面前了，这不是个好消息。”
“嘻嘻嘻……”
那道鬼影还在发出难听的笑声。
方羽眉头紧锁，问道：“你是谁？”
“……记住，这是来自旧仙庭的问候！”
鬼影大笑着，猛地朝着方羽扑来！
真实目的
在这一瞬间，方羽感受到了危险！
这道鬼影存在于玉佩之中，而他此刻则是以意识体的状态出现在这里！
鬼影扑来，实际上是对他的一次神魂攻击！
针对于神魂的攻击，任何时候都极度危险！
方羽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意识体准备散开，离开玉佩当中。
然而，整块玉佩本身已经完全封锁起来，将他的意识体困在当中，无法挣脱。
在这种情况之下，方羽能做的选择只有一个。
正面这道鬼影的冲击，并且……将其击溃！
“轰！”
鬼影轰在了方羽的身上。
极致的冰冷，笼罩于方羽的神魂外围，开始了持续的侵蚀。
“嗡嗡嗡……”
方羽的神魂泛起光芒，大道灵体闪烁，阻挡这道鬼影的腐蚀之力。
而在玉佩当中的意识体，可以明显地感知到疼痛。
这股疼痛并非来源于肉身，而是来源于神魂！
“连我的神魂都能感受到如此强烈的疼痛……果然是早有预谋的一次袭击。”
方羽承受着痛苦，但并不慌乱。
他相信大道灵体能够阻挡这样的一次袭击。
而神魂上的疼痛，对他来说并非不可承受。
当年融合大道灵体的时候，他承受的疼痛远远超过此刻，而且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在经历过那样的痛苦之后，现在的他，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无视了痛感。
“嗖嗖嗖……”
玉佩内封锁的空间也在开始收缩，似乎想要将方羽的意识体碾碎在当中。
而神魂上覆盖着的那股诡异的力量，还在持续侵蚀着大道灵体，强度依旧凶猛。
双管齐下。
对于任何修士而言，这都是必死之局。
“噌……”
但此刻的方羽，额头上泛起了金光。
大道之印出现在额头上，缓速逆时针旋转。
在这一时刻，大道灵体表层燃烧起熊熊的金色焰火！
火焰覆盖在他身上的那一团诡异的力量笼罩在其中。
“滋啦啦……”
金色火焰燃烧当中，发出一阵蒸发的声音。
鬼影所化的力量正在迅速消逝。
与此同时，方羽动用大道之眼，将这个正在收缩的空间强行平破开。
“砰！”
一声爆响，整个玉佩空间崩碎。
方羽的意识体重回到自己的本体当中。
睁开眼睛，他就看到寒妙依一脸焦急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主人！”
见到方羽眼睛睁开，寒妙依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了？”方羽问道。
“刚才你身上突然笼罩了一层阴影，然后你的身躯就抖了一下，之后那层阴影一直在你身体表层，好像要融进去一样……”寒妙依美眸中闪烁着震惊的光芒，答道。
方羽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躯。
附着在他神魂之上的那股诡异的力量已经被大道之力所化的火焰费灭。
只不过，即便如此……神魂仍持续有疼痛感。
这意味着，从某种程度而言，方羽的神魂的确受到了一定的损伤。
“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寒妙依走上前，小声问道。
“……没什么。”
方羽摇了摇头，神色却并不轻松。
原以为能够见到古擎天留下的意志，从而得到大量的情报。
可没想，这却是一个圈套！
一个早已设下，特意针对方羽的圈套！
“旧仙庭的问候……那道力量，来源是旧仙庭。”方羽眼神闪烁，“旧仙庭听起来是一个势力，而它对我的称呼是人族余孽，意味着是一个极度仇视人族的势力。同时，它还能通过古擎天留下的信息来做成诱饵，甚至连极道之印，大道之印之类的情报都有所掌握……”
“从这个陷阱就能看出，旧仙庭对我们有相当的了解，它知道古擎天是谁，知道我会来寻找古擎天留下的线索，完全捕捉到了我的行踪。”
“可它最后说的那句看到我了是什么意思？它能设下这么一个陷阱，意味着它和它背后的势力很清楚我的存在……那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方羽紧锁眉头，思索起来。
他必须思考，子啊什么样的情况下，对方才会说出那样一句话？
“知道我的存在，却说看到我了，会找到我……意味着，对方只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族，却不知道我的容貌气息之类的具体信息？”
“对方设下这个陷阱，明显没想着靠这一下袭击就能把我抹杀……那么这个陷阱的意义，本身就在于它说的那句话！就是为了看到我的模样！”
方羽心头一震，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是，他还是觉得很奇怪。
当初他在蛮荒界内与古擎天交手的时候，明明已经受到了全程的监视！
按理说，那个时候，域上不少大族已经看到了他的模样才对！
难道这旧仙庭……不是当初监视了那场大战的大族之一？
又或者，实际上，那些大族根本就没有在那一战中看到他的模样？
可若真没看到，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