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3 星芒之约（5）
这才是，真正厉害的诛心法。
根本没有一见便知的杀招，更找不到，明晃晃的刀剑。
但就是可以感觉到，黑暗正将自己包裹，无处可逃，只能承受……
“多谢诸位大人垂青，但我……今日并不想选。”
忌惮这些征召令，都是自己的催命符，更不希望心魔展开的进度过快，快到自己无从防备，真小小谨慎地将悬浮于自己面前的所有令牌通通推开，道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意外的答案。
“靠！都不选？”
“太傲气了！”
“不怕过刚易折吗？”
“才区区四星，连校尉的征召都拒绝，这让那些在此战场上，激斗数年，混到了九星还没有找到靠山的星士们怎么想？”
没办法。
真小小知道，自己一旦拒绝，一定会惹来愤怒与不喜，但她现在，真的需要休息一下，好好看看，角斗场外的世界，好好想想，自己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在嘈杂的议论声里，真小小抱歉地向在场六位抛出橄榄枝的校尉一一行礼，而后转身，向此角斗空间唯一的出口走去。
“其实，我觉得她挺酷的。”
在真小小转身的刹那，亦有一些更狂热，更好奇的声音在人潮中扩散开来。
“她可是将军之女，又怎么会轻易于校尉面前低头？这傲然风骨，才对得起號虎之名。”
两级分化严重。
一部分人唾弃着真小小的失礼，而令一部分人，却开始真正正视这个多年不鸣则矣，一鸣惊人的女子！
“你等等！”
就在真小小即将离开角斗场的刹那，看台上，突然升起一道燃烧的光。
明光中一个身材火爆，一头亚麻色卷发的女子，怒气冲冲地将自己臂环上一枚芒星扯下，径直向真小小所在的方向掷来。
“不接墨霜校尉的令牌，便是对大人的羞辱！大人不亲手裁决你，我圣舞与你一战！”
“星芒之约，明日此时，我在此地等你！”
这名为圣舞的女子，散发出了股强劲的威压，震得以她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观众们肩膀骤沉。
在说话声音犹如开火一般，而且不给真小小任何反驳的机会，抛出芒星之后，便化为一道咆哮的流光，冲出看台，消失在长天之中。
“我去！十星的！我招谁惹谁了？”
在其匆匆闪身的刹那，真小小分明看见，那疯女人的臂环上，闪烁着九枚明星，而她的第十枚芒星，此时正落在自己脚下闪烁。
这又是什么鬼？
避过了校尉们的大坑，便要面对一个十星女疯子的挑战？
我不服呀！
我不接受！
此刻愣在原地的真小小，只想再一次驳回圣舞的邀约，然而此时从看台飘出的热烈议论声，却令她一头黑线。
“我去！居然是芒星约战，圣舞大人好魄力！”
“芒星一出，任何星士级别的对手，都不能拒绝，不然，必被法则诛杀！不过以强战弱，明日比战，不得出现死亡，不然圣舞大人，也要受到神罚。她不惜降星也要约战，纯粹就是为出一口气而已。”
834 老仆（6）
“谁不知道，圣舞每天都出现在星士战场，就是在等墨霜的征召？万万没有想到……十星的墨霜看不上，今日非要对个第一次参加星士进阶战的丫头起了念想，要我，我也没有面子。”大多人支持圣舞对真小小发起星芒约战。
“虽然只是第一次参加星士进阶战，但她在修炼杂驳兽力的同时，在拒接暗银法宝的情况下，将三阶兽云状态收放自如耶！她有这个资本好不好？！”但也有为真小小奋力发话的人。
“唉……但我还是眼红，九星晋阶十星，要击败多少同阶强者才能完成，以圣舞十星的身份，提出星芒之战，简直就是赔本到家的买卖，便宜那个叫小小的丫头了，首战就成为五星星士，明日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而已。”看台上发出了叹息的声音。
星芒之约……
真小小低头打量那枚落在自己脚下的芒星，感觉自己似乎大概知道了这是什么样的邀约。
自己刚刚曾想不理这星星，直接离开，然而就在她打算离开的刹那，却感觉到天地之间，一股磅礴的法则杀威，将自己牢牢锁死。似乎一旦自己胆敢拒绝，便会被从天而来的天道力量直接诛杀。
好在从看台上众人的议论声里，她听出，就算应下圣舞的战约，这星芒之战的规矩也与平时星士进阶的规矩不同，不能容忍死亡的出现，不过是允许高星者向低星者泄愤而已。
“谁说我一定会被揍了？”
眉头一拧，真小小俯身拾起了地上掉落的星星。
在手指碰触芒星的刹那，它自行飞起，洒下金光环绕真小小一圈之后，主动飞到了她的臂环上。
五星星士，一日而成。
在这个刹那，无数羡慕嫉妒还有意味不明的目光，从高空向真小小的身影聚焦而来。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真小小转身向出口走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更深程度地挖掘这场诛心秘境的秘密。
然而就在真小小转身的刹那，一道邪恶的天魔之影，却突然自前方向真小小迎面扑来，嘴里尖叫着什么，却令她听不清楚。
“天魔？”
真小小双眼圆张，看得分明。
出现在视线中央，并极速靠近自己的，分明就是一只洞虚境的黑魔！
嘭！
想都不想，真小小的右手再一次化为兽爪，在那黑魔向自己发起攻击之前，直接将它绞碎在风中。
此地……
怎么会有天魔横行？
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真小小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绪。
但耳畔，已然传来众人的惊呼。
“太霸道了！”
“赢了就赢了呗，居然还拿流魂的家仆泄愤！”
“虽然那老家伙命不值钱，但跟着流魂有些年头了吧？可惜呀……”
“小小，我跟你没完！”再次自地坑中苏醒的流魂，正好看到自己老仆四分五裂的画面，他表情惊悚且愤怒，朝真小小发出了一声泣血的嘶吼。
真小小一个踉跄，差点砸倒在地，她双肩猛地下沉，而后大张着嘴，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再一次环顾全场，久久不可回神。
835 难不成还想将我策反？（1）
真小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角斗场的。
但在缓缓步出场馆的刹那，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道关切的声音。
“小姐，您没事吧？”
真小小身体一抖，只怕自己又看到张天魔的脸。
不过这次还好，一个老得脸都皱成核桃的镇魔族老头儿，手里抓着件比他身体还长的大斗篷，匆匆地向自己所在的方向奔来。很是娴熟地，将那斗篷披在她的身上。
“小姐这是第一次参加星士比战呢，输了也不打紧的……小姐还小，老奴就说，不应该这么早来参加这种残酷的比战，待在家里……老主人留下的星币，绝对足够小姐开开心心过完这辈子。”
“小姐就是太倔了……当年墨霜少爷就很不错的，您非把话说得那样绝，现在他已经是校尉了，自然不会在星士进阶战里给您好看……”
“好了好了，老奴又多嘴了，您不喜欢他短，不喜欢他长得像姑娘，您不嫁人，只招入赘的，而且还要招三百个……咳咳，老奴又多嘴了。”
“来来来，先喝一碗汤暖暖身子，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哪里痛？明儿我们不来了啊，不来了……”
老仆绝对是个话唠中的话唠，看到真小小有些萎靡的神色，又是拼命安抚，又是不断从一旁破旧的小马车里，取出各种精致的蜜饯糕点塞到真小小的手里。
真小小怀里的吃食，很快就堆积如山了。
墨霜短？
这个话题，终于成功地将真小小脑海中，那个黑魔是流魂家仆的可怕问题，丢入了九霄云外。
“呸，别安慰了，我现在是五星星士。”
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聒噪的老仆，就是灵枢老龟在镜中的一道分身，真小小迅速丢下怀里的食物，亮出自己的左臂。
“小姐，您别开玩笑了……”老头儿笑头摇头，自己家小姐的斤两他又不是不清楚，然而当老头儿回头清楚地看见那闪闪的臂环后，表情直接噎住。
“我我我我我我……嗷嗷嗷嗷嗷嗷，老主子显灵了嗷嗷嗷嗷嗷嗷。”
在这个叫来福的老仆的激动哭喊声中，真小小坐着晃悠悠的破马车，一路颠簸，驶向那位于城中最繁华地带的前號虎将军府。
一路上，真小小都在闭目养神，偶尔拉开窗帘，都能看见街头跟在镇魔修士身后晃荡的天魔身影。
一些模样不错的魔兽，甚至是达官贵人家拉车的牲畜，还有漂亮的欲魔，似乎也出现在那些街头酒肆，商行之中……
这一切……都是子魔之镜，刻意为了扭曲自己认知，而布下的陷阱吗？
创造出镇魔修士与天魔们，和谐相处……不！创造出镇魔一族，奴役与控制魔类的特殊帝国之景，继而让自己忘却，现在离炎大界，人族魔族势不两立的对峙局面？
用心太险恶了！
难不成还想将我策反？
用力地拍着车板，真小小一巴掌差点将自己的马车击穿！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脸上生出坚毅的表情，然而心底……
真小小的心底，却不受理智控制地，生出了丝丝疑虑。
836 破、老、穷……（2）
此时的真小小，笃定自己心中疑虑，并不是由第十枚子魔之镜所赋予的。
因为它们早已根植在自己的生命中，时常在不经意见，掠过自己的脑海。
只是寻常时刻，这些细小的杂念无足轻重，就算偶尔想起，也会迅速如风化去……
直到此刻，看见，听见，遇见。
它们才自记忆的尘埃中，一同甦醒！
譬如镇魔一族……亦来自域外。
譬如自己生父镇魔號虎，被仙人们称之为叛徒与罪恶之源。
譬如自己的气息与功法，的确极压制域外魔类，特别是在其它几枚子魔之镜的世界内，天魔感觉到自己的威压，甚至脸上生出怯懦，不敢靠近。
……
不管从何种角度来看，似乎在另一个世界里，镇魔一族曾奴役与控制魔类，都是事实。
这该死的幻境，倘若迷惑了自己的神识与判断力也好，可此时的自己，无比清晰地记得每一件发生在镜内与镜外的事情，这些虚幻与真实交织在一起，才更令她不安与忐忑。
“吱……”
破旧的马车停下来了。
来福老头儿兴奋的哭喊声还未停止，真小小只听见他一路小跑来到马车后方，而后一只枯黄的手，掀起了帘子，外面有光照射入昏暗的车厢中。
松了松骨，真小小低头自车厢内走出，这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扇斑驳的大门，比拳头大的门钉都已经耸动生锈，朱红色的门漆，也早已经脱落。
但其两丈高的制式，似乎依旧在默默述说宅院旧主昔日的光辉与荣耀。
“为什么我连渡个心魔，都不能一家人和和美美？子魔没有赤炼露华好。”撇了撇嘴，真小小又怀念起曾在自己幻梦中给自己撑腰的红毛一家。
门楣上“虎府”二字，就写在一块破板子上，很显然，之前的號虎将军府五字牌匾，因为旧主的离世，而被人革除。
真小小左右环看，发现矗立在大门两侧的，并不是那杂糅了万兽特征的镇魔恶兽，而是两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她伸手轻轻拍打了两下镇门石虎的兽爪，而后在来福的哭哭啼啼声中，走入了自己的虎府。
破、老、穷……
在伸脚迈入高高的门槛，一眼看到院里杂乱生着灌木的真小小，此时眼前有那么片刻的眩晕。
难不成自己命中带穷？
无论是去极天寻找隐兽门，还是在这子魔之镜里，被迫炼心，都要面对落魄凄凉？
“子魔啊子魔……你不厚道！”
心中再一次吐槽子魔幻法给自己出的难题，然而随来福越过那些久不打理的丛生灌木之后，真小小突然呆呆地站在原地，表情开裂。
“这……这是怎么鬼？”
原来落魄的表面之下，隐藏着的是一片不为世人知晓的洞天福景！
与身后野生灌木格格不入的，是剔透幽静的小院回廊。穿越楼台的小溪下，仿佛铺着一枚枚的金币，阳光侧照，泛起潾潾的金波。
一股令人泌心的幽香传来，真小小这才发现，无论是墙角还是树下，都种植着色彩梦幻的兰草。
837 龙先生（3）
倘若瞻泉溪到这里来，一定会犹如发现珍宝一样叫个不停。
毕竟虎府一切，看上去远远比他精心打典的兰香苑优雅堂皇一百倍不止。
“小姐，您怎么了……”
边哭边听到真小小停步，来福终于止了眼泪，回头诧异地打量真小小。
“没……没事。”
“引我去书房休息。”
扶着脸上开裂的表情，真小小更深切地理解了自己在这场炼心中的角色。
嗯。
镇魔小小。
昔日號虎将军之女，家人在多年前因为一场意外通通亡故，只剩下她孤独地独守着这几乎快要被人遗忘的府院。
孤独是孤独。
人丁不兴旺是人丁不兴旺。
但这一切，并不意味着她没有钱。
相反……她有钱到爆了！而且还相当有头脑，为了避免自己的财富被外人觊觎，又怕以自己的实力，根本不能守住这偌大的家业，于是便避世隐居，任府门与外墙被岁月缓缓风蚀而不休整，甚至种下灌木掩人耳目。
之前来福说得没错。
去争什么星士呢？就这样一辈子，逍遥极了！
“去书房？”
就在真小小还沉浸在震惊的同时，来福却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可是现在是午时，龙先生应该已经在炼武房内，等着小姐了呀……”
主仆二人，大眼瞪着小眼，站在精美的花园内对视且陷入了沉默中。
龙先生又是什么鬼？
真小小愣在原地，听到足下潺潺水响，目光模糊地看见，一只小小的粉蝶，轻盈停留在花间。
“那就……”两个呼吸之后，还是真小小主动打破了沉寂：“那就带我去炼武房吧。”
完全不知道子魔之镜在搞什么鬼。
但见招拆招，才是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好咧！”
仿佛忘记了刚刚那个瞬间的尴尬，来福一路小跑，在真小小前方带路。
“当年小姐执意花重金聘请龙先生为师的时候，老奴还两万个不乐意呢，在我们帝国，若真有校尉级别的修为，那不通通都去当校尉了？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几万星币，就陪我们在虎府小洞天内当缩头乌龟？”
“今日小姐一鸣惊人，首战便斩获芒星五枚，这可是近十几年来，帝国从来没有见过的晋升速度，应该好好感谢龙先生，小姐不要忘记，今日给他加钱！”
别看外面看着虎府不大，但内部建筑弯弯曲曲，就算来福一路小跑着带路，沿途真小小也没有少听他的聒噪。
不过多听听也好。
至少现在站在练武室门口的她，已经清晰地了解到，自己马上要面对的……是自己的“传道授业之师”！
“师尊，我来了。”
先在门口叫了一声，待来福退后消失于回廊里，真小小才用力推开沉重的木门。
听来福说，这龙先生是自己幼年时在外结交的强者，脾气古怪，不喜见人，不过每年收几万星币，便每日午时开始，教她功夫。
从来福的表述中可知，自己与这龙先生的关系，很是亲近。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位神秘的师尊，当年她才拒绝了墨霜父亲，要将她带走抚养的要求。
838 给我，跪下（4）
“笨蛋，跪下！”
不断努力消化着来福嘴里的信息，真小小好不容易从脸上挤出亲昵的微笑，试图将那个素未谋面的幻境师尊，当成自己最敬爱的老魔来幻想。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如此快。
根本没有防备，在她一脚踏入练武房的刹那，一股巨大的威压突然从天而降，直接将真小小死死地压倒在木质的地板上。
梆！
真小小的小脸蛋子，结结实实地与地面来了一下。
“你干什么？”真小小体内迅速蓄积灵力，甚至一枚血针，已悄然凝聚于舌上。
“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从宽敞练武房的另一端，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打流魂那种菜鸡，还需要开启第三兽云形态吗？你太令为师丢脸了，平常教你的功夫，通通都丢到姥姥家去了吗？”
原本是想着反抗的……
但听到这又是生气，又是爱里带着嫌弃的呵斥，真小小一时之间，表情又有呆滞，嘴里的血针，都不知道是吐是吞。
呃……
没有发现真小小身体的瞬间僵硬，前方人影，还在一边迅速踱步，一边狂吐口水。
“流魂那个白痴，遇事最是冲动，无需第三状态，你的天赋圣纹，卓尔不凡，从生下来那一刻便注定封王称侯，你就是不好好使用自己先天的能力，非要去那些奇怪的杂书里，研究异异界秘法！要是本尊是你老子，非把你皮扒下来再生一个才好！”
龙先生一边暴跳如雷，一边急急向真小小所在方向冲来，也不问她乐不乐意，一指便指向了她的眉心正中央。
“给为师再记一次！”
随着他的嘶吼，一股可怕的能量，直接冲击着真小小的识海。
真小小惊恐又错愕地看见，在龙先生力量灌入自己身体的刹那，自己的皮肤深处，突然亮起了繁杂的符纹。
这诡异的场面，她曾见过……
那是自己在南鼎火种海下，突破父亲对自己的封印，从凡体，真正蜕变成神魔之体内，身体下流动的异彩。
与炼血之符不同，它们先天便隐藏于自己的皮肤之下！
只是自己，根本不知如何激发。
“生为我族修士，先天便拥有天赋圣纹，最初阶段，至少可以提升三个方面的战斗能力，分别为：幻、速、力。”
“人人生来圣纹不同，可以提升的强度也有诧异，三项能力，并不平均。”
“你的幻纹生在眉上与后颈，速纹生在脚踝与腰间，力纹生在双手双腿……面积几乎其它修士的一倍以上，光是这一点，便令你拥有超乎同族两倍的增幅。可以说，號虎将军四个孩子之中，你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小小！激发它们！激发它们！它们就是你化为真龙的盾甲，一飞冲天的翅膀，撕碎敌人的獠牙！”
“除此三项之外，为师还看见了，你身上的兽皇圣纹，你知道这种圣纹，已经有多少年未出现在帝国之中了吗？为师为何让你选择杂兽混沌之道？因为你的兽皇圣纹，可以将体内战兽的血脉天赋，完整复制，甚至通过不断开发，将兽法提高到一个更可怕的程度，比那些只敢契约同种战兽的修士，你将拥有取之不尽的……神通秘法！”
839 说明日的两个声音（5）
在龙先生的咆哮声中，真小小识海内滚滚流过镇魔一族修士，正确激发圣纹的方式。
与之相比，之前她自镇魔睥识海中攫夺的叠灵道，简直粗陋不堪，不仅只勉强碰触到激发力纹与速纹的皮毛，而且还错漏百出，运转极为不畅。
用两种秘术进行仔细地比较，真小小表情铁青地发现，镇魔睥的术法，遗漏了绝大部分的要义，但的确二术之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种比较……
相当可怕！
因为它再一次证明，自己在这幻境中经历的一切，掺杂着极大的真实……甚至将失传于离炎镇魔一族的正统秘法，都跨越时光与地域，直接交到了自己手中！
“啊啊啊啊！”
发出一声嘶吼，按照龙先生教授的方式激发自己的力纹，双手皮肤下精光流动，真小小终于从地板上爬起，承受着来自龙先生的重压，与之对视！
完成这一切后，连真小小自己都大感讶异。
难怪自落枫界带回离炎的鬼道秘法之中，祭骨修炼得还算顺利，然而炼皮……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现在想来。
那是因为自己神魔之体，与落枫的白萧萧不同，神魔之体的皮肤，本来就蕴藏极强大的力量，只是……自己未曾充分利用。
“这还差不多嘛……逼一逼你，还是会的。”
看着真小小脸上倔强小兽般的表情，龙先生满意地收回了自己掌中力量，在她身前，盘腿而坐。
来福所言不虚，即使是独处的时候，这个神秘的龙先生，依旧将自己的身体容貌通通隐藏于黑雾之下。
此时，他的声音再一次向真小小传来。
“你要知道，我族先祖，正是因为这身天赋圣纹，曾遭遇寰宇诸族强者们疯狂的攫夺，甚至一度有着灭族的危险。他们用这些圣纹来给自己制作战衣甚至刀鞘，为求自保，我族先祖，不断壮大自己的力量，才缔造出现在，令整个星海都为之震动与忌惮的超级帝国！”
一边骄傲地向真小小介绍帝国历史，龙先生一面低头，缓缓开口，仿佛在说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
“先不说别的，明日，你要与圣舞对战，可知对抗十星星士，你最大的优势在哪里？”
“先不说别的，明日，是你生死之关，为护你渡劫，老夫传你一式！”
前一刻还为镇魔一族曾被人扒皮制衣而惊悚，而这一刻，好不容易坐起的真小小，耳畔却同时传来两道声音。
“咦？”
绝是两道声音！
真小小眼皮拼命颤抖，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笃定，这两道声音，都传自龙先生之口，而且是同时出现，同时消失的，甚至在其话声刚落的刹那，自己四周的景物，还产生了微微的扭曲，然而对方却仿佛浑然不知一般。口中继续呢喃有词，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那刹那的异常。
真小小心跳骤然加剧！
此刻她置身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幻境。
再加上樗里晨光的敲打。
死亡无时无刻不如影随行。
然而此刻，这场诛心幻境中，仿佛在意料之外地，出现了某种变量？
840 到底是二还是三（6）
真小小调集自己所有灵气在眼，认真凝视此时此刻的龙先生，而后者仿佛感觉到了她的灼灼目光，被黑雾笼罩的周身，缓缓散发出一丝令真小小正经心湖悸动的慈祥。
“听好了……”
“赫！”
此刻的龙先生，身影变得更加飘忽轻盈，声线也不甚清楚，但嘴里吐出一个奇怪的音节之后，这声音却直接化为符纹，烙印真小小识海正中。
像这样的符咒，一共有十个。
仿佛只是一个刹那，又似乎因为时光停滞，过去几个时辰，真小小眼前的龙先生，以一个挥刀的动作作为结束，从后方急急走来，再一次盘坐在地。
烟影重叠。
似乎在龙先生坐下的刹那，真小小面前，早已经有另一个龙先生坐着。
“先不说别的，明日，你要与圣舞对战，可知对抗十星星士，你最大的优势在哪里？”
神秘的师尊，低头打量真小小。
将之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次。
嗯？
真小小的思绪，还在神游。
“又给老子走神！刚刚才重温了天赋圣纹，你现在便不乐意为明天的对战好好打算了吗？”
师尊的拳头，毫不客气地敲在真小小的头上。
痛痛痛痛痛……
飙着眼泪，真小小失神的眸子里，重新有了光彩，她可以清晰地确认，刚刚并不止重温天赋圣纹，师尊……还教了自己一式！
“不知。”
真小小一边揉头，一边迅速后缩，其实之前在角斗会上已能看出，这个世界的校尉强者们，都相当于离炎界的合道级别，那神秘的军主，修为不可预测，但既然校尉之上，还有将军，军主……必是仙阶中极高的存在。
至于那个对自己发起星芒战的圣舞，十星星士，大概是大乘后期，甚至大乘圆满。
“本尊若不是看在……妈蛋的，除了不知，你还会说点什么？”用力地敲打地板，发出梆梆声响。龙先生恨铁不成钢地咆哮。
“炼血！三炼之血！你知不知道，此城的小兔崽子们，大多只有一炼实力，到了校尉阶段，三炼者也不多，若不是你丫走运，在异世界里找到了血煞之池独自修炼，又经历它族界战淬炼了鲜血，你以为放在本世界里，那等好处，能容你独吞？”
一切逻辑，都是如此完美地闭合着。
甚至真小小身上所有从真实带入子魔之镜的秘密，都能在龙先生、来福的嘴里得到解释。
“可我现在三炼之血少得可怜，只能吐出一枚针。”
感觉之前圣纹秘法，已经是不得了的秘籍，此时的真小小，干脆楚楚可怜，张嘴让龙先生看到自己的鲜血武器。
龙先生一把掌，先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而后整个鬼脸，仿佛融化一般，透露出了不加遮掩的疲惫。
“三炼之血，只能凝针吗？”
他一字一顿，恨不得声波化为飞针，先将不好好听课的真小小钉死在地。
“你炼血的进度，直接决定了，你对低阶炼血者的血脉威压！这不同于修为强弱，而是本源的压制！若是将血威运用得当，你可以控制圣舞的身体，甚至……号令逝者！”
841 古道混沌（1）
龙先生的怒吼，如一计重锤般，狠狠地敲打在真小小的头顶上！
她表情陡然陷入呆滞，久久不得回神！
龙先生说得没错……
这就是镇魔饕餮自自己手中，抢走镇魔天邪还有所有炼血先祖们的方式！
血威！
既然能控制已化为骷髅的先祖遗骸们，自然……也可以影响生者！
“那师尊再跟我说一次唤醒血威的办法。”
这一次不怕被打了，真小小迅速像蠕虫一般，撅着屁股拱到龙先生面前，在讨得了几个巴掌之后，果真又自这便宜师尊的手中，得到了全力运用血威的办法。
不断在心中重复圣纹道、还有此时热乎乎到手的血威镇压……
真小小此时激动得有些想哭。
不管这子魔的幻境想如何葬送自己，至少这两门术法，如假包换，货真价实地是失传于离炎界的顶级种族秘术。
自己甚至无需消耗多过时间去修炼它们，便可以借助它们的力量，将自己的临战实力大大提高！
若是早一点修炼它们，便不会在饕餮老混蛋面前，被打劫得那般惨！
“哭，现在知道哭了，明天若是战败，便别来见我！现在在此给我好好反省，明日再见！”
看着真小小的眼泪，龙先生继续咆哮，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他离开的身影有些决绝，似乎每日相见，还有时间限制。
“可是我是杂兽修士……还是很容易被圣舞的秘法搅乱兽威的，今日的流魂便是如此，若不是我速战速决，只怕时间长了，兽云状态就要失控。”
不问白不问，真小小虎扑上前，一把抓住龙先生的脚踝，满地打滚。
抛下所有不安。
其实真小小还是挺喜欢子魔给她营造的这个故乡幻境的，纵观今日与流魂一战，最令她忌惮与费解的，便是流魂的元力攻击！
“修杂驳万兽，的确是有这种弊端……不过你的天赋圣纹远远强于寻常修士，炼血程度也高于校尉，若对手再发出元力，你想办法打断或者避闪就是，譬如今日便做得很好，记得天下万法，唯快不破！”
龙先生脚步一顿，低头耐心安抚真小小，但此时的真小小眼中的龙先生，分明又产生了重影，而且在他温和敦实的嗓音响起的同时，还有一道与其声线一致的缥缈之音，传入自己耳中。
“古道混沌，本就要求混沌……契同源兽种，的确在最大程度上遏制了暴走，但其核心，还是违背了混沌二字。帝国在最盛隆之期，的确最流行修炼一兽，但这并不代表真理，古道混沌者，十强而九疯，然而的确有先祖，曾化永恒，所有疑惑的答案，都在路途中……小小，炼血，以三枚混元大罗仙尊之血，便可进行鲜血五炼，一旦成功，你就是宗主血玉……你本身，就是宗主血玉，那玉，本是古祖元尊的一滴鲜血……我……”
“咳咳！”
第二道声音，仿佛还未把话说完，真小小眼前的重影突然消失，龙先生咳嗽了两嗓子。一脚把真小小踹开，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练武房中。
842 是……本尊的错觉？（2）
怎么回事？
离炎域外，黑色的临时魔殿内，玉化髅猛地张开了双眼，低头打量自己的双臂，在刚刚那个刹那，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此时认真打量自己浑身玉骨，却又剔透无暇，看不到任何残次。
“是……本尊的错觉？”
就在玉化髅低头沉思之际，一抹妖红色的光影，悄然闪过他的脊柱。
与此同时，目送龙先生远去的真小小，独自坐在虎府的练武房内，心绪剧烈地起伏……
她绝对没有看错，龙先生身上，隐藏着一个子魔幻境，还未察觉，或者刚刚察觉，却还没能警觉的变量！
混元大罗仙尊！
这是离炎的词汇，放在此时自己所处的幻境里，这种强尊，应该被统一称之为军主吧？
三滴混元大罗仙尊血，才能令自己鲜血达到五炼！
虽然现在三炼刚刚开始，但前方，已经出现了清晰的道路，为自己指明未来！
还想继续与龙先生对话，可惜他刚刚走得那样急……极有可能是幻境亦觉得自己在他身上，挖掘了太多。
此时即担心着自己，真小小又开始情不自禁地，为龙先生身上的变量忧心忡忡。
可惜不管如何忧心，都不能再改变这场幻境中所发生的一切，用一柱香的时间平复了心绪之后，真小小开始认真熟悉天赋圣纹，以及炼血威压。
它们都是新的钥匙，可以轻易打开自己身体的秘密，激发出，从未淋漓施展的潜能。
转眼一夜过去，天还未明，真小小穿上宽大的外袍，坐上了来福那驾晃悠悠的小马车，再向星士进阶的角斗会场而去。
“小姐，老奴就在此地恭候小姐的佳音。”
停车之后，来福恭敬地站在道旁。
“买张票吧。”真小小朝来福丢去一枚钱袋。“今日我会战胜十星星士，若是有赌局，都押我身上。”
反正自己在此幻境里，又待不了多久……整个虎府，名义上都是自己的，坐拥一大堆钱，真小小现在不但想放肆挥霍，甚至还想花一半丢一半地嚣张。
“多谢小姐赏赐！”双手接过钱袋，老头儿脸上生出了惶恐又感激的表情，帝国等级制度森严，像他这样没有什么武力的仆从，地位极低，若不是年轻的时候有幸入了虎府，哪有这般晚年？
“小小！小小！”
看到真小小从破旧的马车上走下来，四周立即响起了尖叫与呐喊的声音。昨日一战，激斗场面历历在目，不少观众正是为了重温那种激动，慕名而来。
“今天，你会死得很难看。”
人群之中，有一张青色的脸。
流魂站在角斗场入口，似乎一直在等待真小小的到来。他脸上写着不屑与唾弃，手里，甚至还高举着一支，写着“圣舞”二字的大旗。
为了贬低真小小，而一夜之间，沦为圣舞的小迷弟么？
“看来昨日，还是将你揍得太轻了。”面对流魂的挑衅，真小小只是从宽大的袍下伸出手来，笑着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此时她十分认同龙先生一句话，那就是对付流魂这种小角色，根本不用开启兽云形态。
843 虎（3）
进入会场，真小小看到看台上已经人山人海。
这个世界的镇魔修士们，果真都是狂热的好战份子，这大清早的，鸟都还没有起床呢，三十万观战者，已经通通入席！
在踏入角斗场的刹那，看台上已经掀起了一股狂热的氛围。
真小小的目光，轻轻瞥过全场，发现昨日那震慑全场的军主威压依旧在，而最有趣的，是除了昨日那十多位校尉之外，似乎还有威压在校尉与军主之间的陌生气息到来。难道自己与圣舞这一战……还吸引了将军？
真小小挠挠头，感觉这都是子魔之镜，强行拔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受关注程度。再怎么说，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星士而已。那圣舞，更是货真价实的准校，若只吸引寻常战士们的围观，那还说得过去，让军主大佬与将军们捧场，那纯粹扯蛋……
就在真小小眼睛这里看那里看的时候，圣舞已经手持杆金色的长棍，缓缓从天而降。
不得不说，这位十星士，的确拥有难得一见的美色。
她的身体，极符合镇魔一族的审美，取代那些娇软美人无骨的身姿，圣舞均匀矫健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与平衡。
过份修长的双腿，已经超过了黄金比例，同时今日她身着的紧身轻铠，将其纤细的腰肢衬托得更加引人瞩目。
她亚麻色的卷发，松松地披在身后，发上别着精致的银质发梳，固定蓬松的发型，但那绝对不仅仅是装饰而已，因为出战即佩戴暗银法宝，说明圣舞将会开启第三兽云形态，而且还是相当狂暴的那种！
“算你有胆量来。”
摸了摸臂环上已经失去的一星，圣舞咬着嘴唇。
一夜的等待，并没有熄灭圣舞眼中的嫉妒之火，相反，此时她凝视真小小的目光，凌厉得犹如刀子一样，若不是每场角斗，都需要由裁决者发出开启信号，只怕她已经化身为兽，凶残地向真小小纵身扑来。
圣舞出现的刹那，看台上的口哨声与欢呼声雷动。
虽然众人都明白，圣舞此战，是为打压昨日从无星星士一跃成为五星星士的小小的风头，是为在墨霜校尉面前，再一次剖白自己的内心。
但这种情绪，并不丢脸……
镇魔一族，对感情的表达与其行事风格一样霸道浓烈。
“当然敢来。”真小小褪去了包裹在身外的灰色大袍子，笑盈盈地抬起头：“我还不知道，倘若将你打倒在地，我的星阶，会晋升到什么程度？”
狂！
比圣舞更狂！
真小小清脆利落的声音，惹得看台上众人瞪圆双眼，倒吸冷气，气氛进一步地高涨。
特别是看到她不着软甲，一身白色劲装的模样，众人差点叫破了喉咙！
虽然身高不及圣舞，但真小小的身材比例极为完美，长发以当年號虎将军的腰带高束于头顶，看上去又威风又简练……两条绣“虎”字纹带在风中飘飞，仿佛是一种精神的传承与象征。
844 只是表面功夫吗？（4）
在看到真小小发上飞舞“虎”字的刹那，一些曾对號虎将军印象深刻的镇魔修士，情不自禁地高呼起“将军”二字。
仿佛那落拓门第，要在今日，重新走入辉煌一般。
真小小背上，背着一把几乎与自己身体等高的斩马大刀。
此刀……众人也通通认得，乃是號虎将军长子巨熊校尉的主战法宝，虽然帝国女修，亦有偏爱重武者，但这巨大的斩马刀对于此时场在角斗场上的白衣女子，是不是显得过于沉重了一些？
头上束着父亲常服的布腰带，背着长兄成名武器。
这一战虽然未打起，却已令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真小小身上，灼热得犹如粘连。
“呸！”
死死瞪着对手这故意博人眼球的样子，圣舞气得脸都皱在一起。
“卑鄙，狡诈，只会表面功夫！”
似乎是听到了对手的怒骂，真小小脸上一双梨涡荡漾得更甜美了。
可怜的圣舞不懂，所谓碾压……那就是要从开场到结束才算完美的！
“开始！”
就在真小小与圣舞四目交汇，迸射出火光的同时，裁决者在看台上，发出了嘹亮的啸音。
“喝！”
几乎就在啸音落定的同时，圣舞已然化为一道光，朝真小小所在的方向飙驰而来！
“妈蛋！墨霜那小子，明明长得一张姑娘般秀气的脸，为什么如此引人瞩目？”
看着圣舞堂堂一个十星准校，对小小这们昨天才进行首战的星士发起如此迅猛的攻击，雷音校尉不满地揉着自己的大胡子脸，表情很是愤然。“什么时候，漂亮姑娘们也为了我打一架多好？”内心的腹诽，代表了此时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特殊圣纹……兽皇！
在心中低低地嘶吼，真小小催动自己体内天赋圣纹的激荡。
经一夜尝试，现在她不但可以控制幻、力、速三种圣纹，甚至还掌握了特殊圣纹兽皇的使用方式。
在她低呼的同时，原本明明是火灵根的她，双手之间却荡漾起了诡异的吞金之力！
此法，调集了体内小金毛的吞天大法，原本……体内战兽的兽阶未与自己追平甚至超越自己前，就算以融合之术施展兽技，威力也十分有限，所以一直以来，越阶战斗时，真小小只能动用大荒、星辰霸下、靡靡等最强主战魂兽的力量。
直到前一日，发掘自己神魔之体的真正秘密，她才兴奋地发现……就算是战兽目前实力，不足以单独唤出与强敌对战，但只要它们的血脉兽法够特殊够稀有，经过自己圣纹的催发，便能将其破坏力，强行提升至与自己当前战威相当的水平！
明明还是人族形态的真小小，双手成爪，交叉在身前，用力向前一撕，圣舞的突袭便戛然而止！
因为此刻她意外地发现，自己手中的凤焚棍，诡异地弯曲……一股莫名的力量，正自内部将它解体！
难以描述！
此力并不像巨力攻击，又不是幻法……只是强行将金属，自法宝内部剥夺，继而彻底破坏法宝的威力。
845 流风乱舞（5）
不过一个呼吸，圣舞手中的法宝，已经威压大减，还没能成功发出攻击，便已沦为残次……
“这是什么术？”
与腐蚀有关吗？
用力将手中的棍子丢向一旁，被扭曲的长棍一头，深深地扎入大地深处。
“杂驳兽法加上……兽皇圣纹吗？”
此时坐在雷音校尉身旁的一个男子，缓缓说道。
“什么？”听到这话，雷音的眼皮拼命跳动。兽皇圣纹……是已经失传于帝国数千年的特殊圣纹！
虽然心中还不大相信，但雷音此时并不敢反驳，毕竟，自己身旁的男子……可是自己效忠的将军……六极！
“的确是最卓越的组合……虽然杂驳兽法，不适合大众修炼，但对于一些特殊的帝国子嗣，却是一条通天的大道。因为传承殿里，纪录了大量杂兽修炼的秘法，同时，因为杂兽混沌与杂兽疯魔高阶者，帝国罕有，所以一旦有这样的人才出现，鬼族最强炼器宗师们手中那些传奇级的暗银圣物，也会优先这些天才们使用。”
没有看到雷音脸上的惊愕，六极继续用手指叩击着自己的坐席。
“契万兽……再加上极为罕有的天赋圣纹，这女子便拥有了万种神通，你说这力量可不可怕？难怪那位大人，也会前来观战。”
六极深深地眺望了一眼，全场气氛最强劲神秘的那个方向，声音变得又沉又低。
“曾有军主……也出生平民，但通过杂驳兽法……也走到了你我，不可望之项背的高度！”
看台上，看出了真小小第一招底蕴者，为数不多。
更不要提此时她的对手圣舞。
虽然对法棍为什么失效还摸不到头脑，但身经百战的圣舞，心中却没有半点忐忑，她直接开启自己的兽化状态，身后有红色的双翼扬起，同时双手也生出层层光环，仿佛力量倍涨。
没有法宝在手，十星士肉体本身，便是强力的武器！
“圣舞的主战魂兽是禽鸟！”
对于这种只契约单一种类的古道修士，真小小极易判断其功法的长处与短板，毕竟单一种类的战兽，会在契主兽化时，呈现出分明的外观特征。
嘴角勾起笑意，真小小与圣舞在第一次交锋中错身而过，真小小半跪在地，而因兽化而生出红色双翼的圣舞，却轻盈轻快地飞入天空。
迅速失去法宝的意外，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圣舞的心情，占据着至高点，便拥有对对手绝对的压制。
她居高临下，犹如一片巨大的乌云，双翼在风中静止不动，却依旧可以御风悬停。
“要……要开始了！”
熟悉圣舞对战方式的那些七星、八星星士们，纷纷祭出法宝笼罩自身，特别是头顶，他们脸上流露出艳羡又忌惮的表情。
“八百……流风乱舞！”
圣舞表情冷凝，红唇中缓缓吐出无情的声音。
面对小小这种靠运气成为五星星士的小角色，自己这一招，就足够将她身上那些漂亮的装饰，还有曾在世人面前刻意营造出的强大，通通如脆弱的蛋卵一般，嘭嘭碎裂！
她要让墨霜好好看看，他垂青的女子，在自己的力量下，是多么不堪！
846 一并了结（6）
在圣舞的轻喝声中，她双翼的羽毛如秋叶般轻轻落下。
但并不是化为羽箭，而在空中，凝出一尊又一尊……曼妙的舞女。
仿佛漫天飞仙。
“圣舞”二字，不负其名，八百流风舞。便是她在兽化状态下，最强的杀招！
一般不是对战强敌，都不会轻易动用，然而这一次面对真小小，她却毫不犹豫地直接将自己最得意的术法施展了出来，就算星芒约战不得出现死亡，她也要将小小，扒一层皮下来！
结合了幻法，速法、疯魔意……
八百尊舞女，容貌皆与圣舞雷同，但舞姿各异，衣饰更是姹紫嫣红。她们有的腰挂长剑，有的手捧玉壶，有的巧笑倩兮，有的目光飘忽不定。
在看到这八百舞女出现的刹那，在场观众之中，立即出现双颊酡红，犹如酒醉者，它们浑身燥热，撕开外袍，伸手探上苍穹，仿佛想从舞女们手中接酒。
“这丫头，也是不错呀……准校级别了吧？怎么没有校尉征召呢？”
只有那些修为强大者，才不会被圣舞的术蛊惑，六极将军敲打着自己的扶手，饶有兴趣地询问雷音。
“呵呵……”雷音校尉表情尴尬，如实汇报。“小人的确看中了此女，不过她两三年前便放言，要投效，也只接受墨霜的征召令。”
“哦……又是那个冲得好快的混蛋小子呀……他的确值得投资，那家伙，我都看不出深浅，只怕无需多久，便能与我同席了。”听到“墨霜”二字，六极这才收起脸上的兴趣，轻轻向墨霜所在的方向投去自己的目光。
在看到八百流风舞的刹那，真小小眉头与后脖颈上便有两处皮肤下隐隐泛起了灿烂的圣纹。
强大的精神力加持，令她如在场的校尉、将军们一样，并不受那些曼妙女子幻法的蛊惑，然而圣舞的术，绝对不止蛊惑人心那般简单，除了弄欲之外，舞者们手中凌厉的长剑，盛满毒液的玉壶，才是真正杀招。
真小小在从地上站起的刹那，反手直接将背在身后的斩马大刀抡起！
与自己身体一样长的重武，被她轻巧地握在手中。
虽未挥动，但强烈的视觉冲击，却一样有效。
“什么鬼舞？什么飞禽？根本经不起本姑娘大刀一挥！”
“九曲乱奏！”
“我意霸绝，而刀霸绝！”真小小高高跳起，在风中化为白色的怒雷。
以虚灵秘法，来对付圣舞术中，如欲魔致幻的那一部分力量。
再将老魔的刀意，疯狂挥斩空中。
真小小的狂笑声在风中不断回响，她忘不了，当年在影门遗迹内看到的化神刀悟。什么天空制高点对地面的压制？什么精妙术法对低阶修士的镇压？
霸绝刀法，就是自己混沌古道最佳的宣泄点，青菜韭菜葫芦丝一并切了。舞女婢女挥剑女通通都是下酒菜！
一股裹挟着强劲刀意的狂风，平地乍起，在起刀的刹那，便已经掀起地表一层皮……
灰蒙蒙的飞沙走石，伴随着剧烈震荡的九曲乱奏之音，激响苍穹。仿佛天地为鼓，而真小小手中的斩马刀，便是抡起的巨锤！
847 逼到极致（1）
我的天！
整个角斗场上惊呼声一片。就连那些最初不幸身陷圣舞幻法的修士们，也迅速从癫狂中清醒。
拔地而起的狂风，卷走了他们在疯狂中撕碎的外衣，也卷起了，他们头上飞扬的长发。
“这是……”
校尉们猛地跳起，在真小小的刀法内，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帝国文明繁华，各种强力武技多如牛毛，但如此契合混沌与疯魔古道精神的刀意，却带有一种绝品的气息！
若想修炼一门子绝品刀法，绝对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小小这丫头，到底是从哪里，学到这种霸绝的武技？
“还有那曲声！”精神力绝佳的雷音校尉也只能听到九曲中的五响，但那一声声破碎与诛魔的力量震荡心湖，却令他恍惚之中产生出了，并不是在观看星士之战，而是站在顶级校尉大比生死战场上的错觉。
“相当……不俗！”
六极将军猛地将自己座位的扶手捏碎，眼底爆发出巨大的精芒。
之前，若不是听说军主大人突然横生出世，前来观看星士之战，他根本就不会对这低级的比战生出任何兴趣，然而此刻，他仿佛已然看到，帝国一颗耀眼的新星，正冉冉升起，光芒无限强烈！
不过一个呼吸之间。
天空便遍布错综的刀痕，犹如干涸百年的黄土，抬头便见千沟万壑！
在这些可怕的，久久不散的刀影里，哪里还寻得见前一刻那些舞姿撩人，容貌靓丽的人舞女？
从女影身下投影的恶欲，甚至未能经得起真小小九曲乱奏的第六音，而那些唯美勾魂的影像，也早就破碎在了斩马刀充满霸烈之意的疯狂飞劈之下！
圣舞呆呆地站在风中，头上银色的发梳，咔嚓一声崩了个彻底，一头亚麻色的卷发，如水一般散落到胸前。
而此时握刀凭风而立的白衣女子，白衣光洁如新，气息平滑不喘，红发与黑发之间那绣着“虎”字的飘带，正在风中发出威风凛凛的声响。
帅！
看到这样一幕的围观者们，此刻只想尖叫！
“小姐！小姐！”
坐在最次等观众席里的来福，更是早就叫破了喉咙。
从今往后，只怕美人配大刀的形象，又要风靡整个帝国了，还有不少女眷，会回家索要自己父兄的腰带束头发。
“这……不……可……能。”
红了眼睛的圣舞，在天空矗立半晌，嘴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泣血的嘶吼。
所谓星芒约战，本就是强者凌辱弱者的一种表演。
怎么可能有弱者，反过来骑在强者的头顶上？
自己已经损失了一枚芒星，今日若无法得胜利，势必颜面丧尽，更不要提，继续在墨霜面前活跃表现！
“啊啊啊啊啊！”一声伤兽的惨叫，圣舞整个身体爆成一团绯红色的兽云，直接踏入第三形态！
第三形态，才是古道者最强的样子。
特别是疯魔古道者，强大的破坏力，将是混沌古道的数倍不止！
之前还比较收敛，但化为兽云状态的圣舞，气息异常暴虐，甚至震得真小小手中的刀都开始震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