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补贴银两
王珊本来还想着聂长远会给她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她两相不误,结果耳边就传来聂长远的但言:"但是你必须亲笔签字画押,从今以后不可以再说你是阳/城香庐之人,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你与阳/城香庐毫无瓜葛,不但不能说自己是阳城香庐众人,也不能打着阳城香庐的名号,行你个人之事。"
听到这里,王珊顿时脸色黝黑,狠狠的咬着牙,脸上青紫交加。
聂长远这话一说完,她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阳城香庐要将她除名的意思。
一时间,她的心纠结成了一团,紧握着手放在嘴边,不停的咬着大拇指指甲,完全陷入了两难之地,更让她愤怒的是,自己不过是为了自己谋求点利益而已,并没有影响到香庐的声誉,凭什么说让她走就走了?
王珊心里认定是香庐想将她除名,就没有想过,聂长远给她的第一个选择,是让她退了银票,继续做香庐的徒弟。
舍不得到手的大把银票,跟舍不得阳/城香庐给她的威风,是以她现在全然将愤怒对准了香庐,面色铁青的咬着唇,怒瞪着聂长远。
张氏原本听着聂长远的意思,先还没有明白,后来在一说,她也顿时听明白了,再看向王珊的眼神,早就没了先前初闻她来自阳城香庐时的恭维。
她的神色被聂长远瞧见了,可是王珊却没有看到,想到自己在阳城香庐两年有余,不但还要年年与香庐交收学费,即便是每个月都有靠给香庐工作换的补贴的工钱,一年下来所剩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而古府夫人就为了女儿找先生,就随手塞给她五六千两的银票,这可是她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大把银钱。
而且这钱,也只是前日里,古夫人所言,到十五香考那日的所得,若是古二小姐香考摘得名词,还会有大的封赏。
她觉得以她的资历,教一个小丫头轻松拿下名次完全不在话下,眼前似乎飘飞着更多的银两银票,让她不由得心神荡漾,是以待她回过神来,咬着手指甲再三权衡后,毫不犹豫的替自己坐下了决定。
"承蒙香庐多年栽培,王珊甚是感激,只是一想到当初考近香庐的目的,也不过是想学些手艺,能够靠自己的勤奋所得养护家人,眼下难得有个让王珊可以如愿的机会,自是不愿意就此错过,还望香庐看在这两年师徒情分上,给王珊一个机会。"王珊冲着聂长远行了个礼,很是干脆利落的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所以你的意思是,甘愿与香庐断绝往来,不再以香庐弟子的身份自居?"聂长远挑眉问道。
"是!"王珊点点头答得干脆。
"很好!"聂长远冲着王珊点点头,然后一条手,冲着聂小川打了个响指。
聂小川会意,赶紧拿出来自己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纸和笔,躬身承到聂长远跟前。
"既然王姑娘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去路,那么香庐也不好拦人,阻碍你的发展,这里是香庐去留书,上面的要求都一清二楚,若是王姑娘没有异议的话就签字吧,签字盖章,即刻生效。"
聂小川将手中的纸笔举到王珊面前,王珊幽怨的看了一眼聂长远,将聂小川手里的纸拿起来,仔细的看了一遍。
正如同聂长远之前所说,这是一份协议,协议上已经将各种要求罗列的很清楚,若是签了字的话,从此就在也与香庐无任何关系,更不能以香庐弟子的身份自居。
王珊并没有真正的看过香庐的去留书,不过她知道城里好几个铺子里的大掌柜,都是出自阳/城香庐的,自香庐学成后离开香庐,照样说是自己香庐出来的,为何到她这里,就成了毫无瓜葛的人?
王珊心理的诸多疑问,在视线落在协议最后一条上后,就再也不是疑问了。
那上面写着,凡无错无过离开香庐者,视成绩均可获得香庐补贴银两十两到一百两不等。
王珊觉得自己并无过错,既然离开,以她平日里在香庐名列前茅的成绩,补贴的银子一定也不会少的,想到临走还有银子拿,王珊哪里还有半分犹豫,赶紧提起笔,就将自己的大名签上,顺便按好了手印。
聂小川捧着协议吹了吹,笑嘻嘻的举到聂长远面前,聂长远在还是将视线落在王珊的签字画押处,看了没问题,才挥挥手让聂小川收好,这才冷冷的扫了一眼王珊,淡然开口道:"王姑娘,既然已经离开香庐,望今后好自为之。"
说完话,转身欲走。
"等一下!"王珊见他要走,立刻开口制止。
聂长远负手而立,侧着头,目光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开口问:"王姑娘还有何事?"
"银两呢?"王珊也不客气,直接将手伸到聂长远面前,提醒他。
"什么银两?"聂长远睨了她一眼,皱着眉略显疑惑的问?
"去留书上写的清清楚楚,离开的人,可以视成绩得到相应的银两补贴的。"王珊想着自己马上就又有银子收了,心情甚是激动,但是看着聂长远像是看笑话般的盯着自己,她的面上一红,才拗着脸提醒:"我在香庐两年,成绩虽算不上最好,但是每年也是排在前三的,按照去留书所述,我若是离开香庐,是有银两拿的。"
"噗!"又是聂长远身边的聂小川噗嗤一笑,看着王珊的目光充满了讥讽。
他见王珊瞪向自己,少爷却没有警告他什么,立刻知道自己表现的时间到了,赶紧从怀来拿出来方才那张去留书,小心翼翼的打开以后,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
他准备好,偷偷瞄了一眼王珊,将最后附加的关于补贴银的那一条,大声的朗读了一边:"凡无错无过离开香庐者,视成绩均可获得香庐补贴银两十两到一百两不等。"
读完以后,他嘚嘚瑟瑟的冲着王珊笑道:"王姑娘莫不是忘了自己为什么才签的这去留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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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质问张氏
聂小川面带嘲讽的质问王珊:"王姑娘莫不是忘了自己为什么才签的这去留书了?"
问完话,他扬着手里的去留书,冲在场瞧热闹的人群喊了几句:"劳烦大家给评评理,她王姑娘明明受了我家夫人的嘱托,来为大小姐教课,可是却见钱眼开,拿了银子,就将我家夫人的嘱咐抛之脑后,反而巴巴的贴上去给古二小姐去授课。
何况,我家夫人与古大小姐是什么关系,与古夫人和二小姐又是什么关系,大家都心里明镜似得,偏偏她还去教古二小姐,这不是硬生生的打我家夫人的脸的么。
我家夫人虽然没有我家庐主说话权威,但好歹也是香庐的领事出身,她王姑娘敢将我家夫人的话当成耳旁风,逆起而行,这难道还不算背叛门规有大过错?
要知道不管什么地方,自来背叛主子可都是要受到严厉的惩罚的,轻则除名,重则殒命,我家少主好心给她两条生路选,就是看在她在香庐两年还算勤勉的份上,可是她居然还好意思要补贴的银两,大家倒是给评评理,这银两可是能给的?"
聂小川一脸委屈的往众人面前凑了凑,将那去留书在最前面的几人眼前晃了晃,很是哀怨的提醒了一句:"我家庐主夫人向来乐善好施,若是有打发背叛门规之人的银钱,还不如救济城中百姓呢。"
这话戳中了百姓的心思,想着逢年过节,香庐都会设立粥棚救济百姓,有时候甚至都能喝上一碗肉汤,那肉汤掺的是香庐中的香料。
对于一年难闻几次肉香的百姓来讲,那滋味简直让人回味无穷,是以听到聂小川这么一说,想着那些能让他们喝上肉汤的银两,很有可能救会挪出来补贴个叛徒,是以觉得自己的权利被夺舍了,哪里还同情她一个小姑娘容不容易的事。
百姓顿时就心致灵归,听了聂小川的一番话,哪里还有不好说的,纷纷指责起王珊来。
总之,在百姓口中,王珊俨然就成了背信弃义,背叛香庐,还财迷心窍的人。
聂长远皱着眉轻咳了一声,警告的瞪了一眼聂小川,不要将事情搞得太过了,到时候把人逼急了得不偿失。
聂小川只好摸了摸鼻子,蹭回到聂长远身边,趾高气昂的冲着已是无地自容的王珊扬了扬嘴角。
王珊面色惨白一片,严重隐含着慢慢的哀怨与恨意,那种感觉,就好好像自己被扒光了扔到众人面前被围观指点一样,让她觉得尽是羞辱。
她咬着牙瞪着瞪着聂小川,瞪着聂长远,暗恨自己无权无势,任由着他们当着众人的面侮辱她。
"呵呵,王姑娘若是不提银钱的事,聂某倒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聂长远突然一笑,悠得将目光转向一旁神色不是很好的古夫人张氏身上,冲着她抱拳行了个礼,冷声询问到:"聂某逾越,还想问问古夫人,为何聂家给古大小姐找的习香先生,古夫人不将人带给古大小姐,反而半路截下人,重金请做自己嫡亲女儿的先生,莫不是古夫人并不想让古大小姐赢那香考?
还是只要是属于古大小姐的,您都要从中拦截一二?难道在你心中,古大小姐非您所出,就不再是这古府的大小姐,就可以这般任由您欺凌蒙骗不成?"
聂长远这是及时的将话题从王珊身上调开,转而去拆张氏的台了,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来替向二妹妹打抱不平的。
聂长远瞧着张氏,一脸惋惜的咂咂嘴,叹到:"啧啧啧,罔我尊古老爷一声长辈,还想着到底是亲生女儿,在这深宅大院里,多少也会照应些的,没想到他也是个忙的,任由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无依无傍的,全凭夫人您高兴,随意怠慢苛责着,之前有人与我说后母如狼,庶女如婢,起初我还不相信,现在看着香儿妹妹在古府的处境,生母被毒,听说自己也险些抹了掺毒的香膏破相,这些这些我却只能看在眼里,偏偏又爱莫能助,这心底着实的惭愧啊。我看既然古夫人这般不待见,到还不如将人送去那个庄子里养着,也好过哪天真要是闹出人命来,怕是这古府的清誉,也就真的也到头了...哎..."
聂长远悠悠然的抬头看了一眼古府的牌匾,依稀想着时记忆中,那个地方还拐着柳府的牌匾,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换成了古府。
其实这些置喙的话,由聂长远来讲,着实不妥,可是一想到香儿妹妹在古府的境遇,他就满是心疼愧疚。
张氏听完他的长篇质问后,她还一直震惊的没有回过神来,等到耳边嗡嗡的传来百姓的议论声,她方回过神来,那些话也清清楚楚的在她的脑袋里过了一遍,听她她是怒火滔天,面色苍白,怎么也没有想到聂长远不过一个小辈,居然就敢当着众人的面,将事实摊出来质问她。
只是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聂长远竟是已经说完话,转身离开了,她一抬头只瞧见聂长远一众的背影。
"站住!"张氏突然怒气冲冲的叫住聂长远。
聂长远根本就连理都不理她,仿佛没有听见样,带着众人就离开古府门口,回香庐去了。
张氏竟然只能含恨的望着聂长远离开的背影,很想上去直接将人揪回来质问,他一个外人小辈,凭什么质问她?
可是她的步子才卖出来,就硬生生的给止住了。
竟是后来的管家刘尚,在身后咳了一声,唤住了她,很是小心翼翼的提醒:"夫人,老爷让您去见他,莫要在此耽搁了。"
其实他家老爷的意思是:"莫要让她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张氏瞪了一眼刘管家,又将带着火的视线望向聂长远,好片刻的功夫,才突然一拂衣袖,气汹汹的往院子里走去。
"等等,王姑娘!"刚一走进大门,张氏眸中闪过一片青白色衣角,眉头一皱,伸手拦下跟在她身侧的王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威胁明抢
"等等,王姑娘!"刚一走进大门,张氏眸中闪过一片青白色衣角,眉头一皱,伸手拦下跟在她身侧的王珊。
"古夫人还有什么事,我还要去二小姐院子里,今儿的课程还没有结束。"王珊此时心情甚是愉悦,完全没有签字画押后与香庐毫无瓜葛的失落感,见张氏拦下她,立刻摆着自己的先生姿态,冲着张氏提醒。
张氏看着门房将大门关上,杜绝了外面看热闹的人的视线,这才扯了扯嘴角,上下打量了一番王珊,才冷笑道:"王姑娘,您若是还愿意教授二小姐自然是好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把工钱重新在谈一谈。"
今儿这事儿摆明了就是聂家来挤兑她的,这王珊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可是若不是因为王珊当日上门,也不会有今儿的事情发生,让她脸上蒙羞,尤其是眼下王珊也没有了阳/城香庐这个大靠山,是以此时,她断然不会再向先前那般,在来巴结奉承了。
既然不是香庐中的人了,自然也没必要让她破费了。
"您这话什么意思?"王珊一脸茫然,皱着眉问张氏。
"夫人,老爷还在等您。"一旁的刘管家眼见着张氏又要做什么惊天大事出来,赶紧出面提醒,唯恐她又做出什么事情来让老爷知道了窝火生气。
"你先走,我一会儿就过去!"张氏要说的话被打断,心情不是很好,冲着刘管家就吼了一声。
刘管家面上有些过不去,他家老爷对他讲话,可都从来没这么重的语气过,顿时扫了一眼张氏,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心中却想着,他好心阻止夫人做错事,既然夫人不领情,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张氏见刘管家走了,就将视线转向王珊:"王姑娘也应该是个明白人,我呢,也不绕圈子了,你若是还想留在古府,给二小姐教课,我自然是乐见其成,至于这工钱了,先前是按照你香庐弟子的身份,给的银子,可是眼下你这身份..."
张氏意有所指的扫了她一眼:"别说是六千两了,就是六两银子,我也得考虑考虑呢?"
她的眼里慢慢的不屑,这让王珊仿佛从原本的云端突然跌落到泥土中的感觉,她顿时沉下脸,冷冷的看着张氏:"古夫人您这是要过河拆桥喽?不觉得这样做很过分?"
她原本还想着,即便自己离开香庐,但是凭着她的本事,定也能在古府混的风生水起的,怎料这才一转眼,张氏就已经换了个态度,竟然想要克扣她的工钱,她果然想的太天真了!
"过分?"张氏同样冷着脸,忽而又笑看着王珊开口:"先不论你给我府上带来多大的困扰,就是今儿外面那些个围观百姓各种谣言,都是因你而起,若非是你将阳/城香庐的人招来,我自会在自己院子里忙着府上的事情,又怎么会平白遭受今天被人当面指点的侮辱,还有就是你现在无依无靠的身份,想要给人教课,又与那接头的王秀才有何区别?"
张氏口中的王秀才,年约五十,阳/城县本地人士,只是青年时怀才不遇,参加秋闱明明中了举人,结果却被有钱人家的公子顶替了了名字,后来那家人东窗事发,上头这才查到了王秀才的头上,知道王秀才并不是在知情的情况下,被人顶替名字的,这才免于一死,却也再无心科考,是以他平日里他多是为阳/城县有钱人家做启蒙先生,不过工钱一个月也才四两银子而已。
张氏觉得自己拿王秀才与王珊做比较,还是抬举王珊了,毕竟人家王秀才怎么也中过举人了,她王珊现在却连个香庐学徒都不是了。
而王珊一想到张氏拿自己与那王秀才比,确实心下十分不喜的,她好歹是个勤学上进的,成绩在香庐时也是名列前茅,有的一身习香的本事,而那个王秀才,不过是落魄穷困的秀才而已,又岂与她相提并论的。
二人各自想法,张氏去抚了抚头上的赤金步摇,扫了一眼王珊,突然哎呀一声,握着拳头击打掌心,闪光闪闪的看向王珊开口:"既然王姑娘与我当日是以香庐弟子的身份拿的银两,现在那些银两,最好还是还给我的好。"
那个是六千两银子呢,虽然对于古府来说,并不是一笔特别大的数目,可是平白无故的拿出去,给一个无名小辈当教书工钱,还真当她是活菩萨渡化穷人来了不成?
"你...那银两是你自愿给我的,那已经是我的了,您怎么能反悔说拿回去就拿回去?"王珊冲着张氏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怀里。
那银票到自己手上后,就被自己随身携带着,唯恐一个不小心丢了。
"那是我听你说自己是香炉弟子,特意给香庐弟子的,现在你什么都不是,这银钱自然不能给你了!"张氏不屑的扫了一眼王珊:"你若是痛痛快快的将银票还给我,我兴许心情好,还继续让你留在府上教授二小姐,若是不然,呵呵,你知道,府中的规矩一多起来,这折磨人的手段,自然也就多了。"
说完话,就随手一挥,吩咐自己的两个随身大丫鬟兰芝兰心。
兰之兰心自是,明白张氏的意思,这是要将王珊身上的银票搜出来了。
张氏这是光明正大的威胁,王珊听的脸色清白交加,立刻恼羞成怒的指着张氏破口大骂起来:"您这是威胁,是强抢,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一定要去衙门告您!"
王珊紧紧捂住自己怀里的银票,躲着兰芝兰心在她身上搜摸的手,面上尽是愤恨!
"要告你就去告好了,反正是你先打着香庐的名号来我府上骗银两的,你看看县令大人是替你说话还是替我说话?"张氏站的远远的看着王珊,甚是嘲笑。
"就是,要说王县令可还是我家夫人的妹夫呢,就凭你也想去告我家夫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几斤重!"兰芝话多,附和着张氏开口对王珊冷嘲热讽到,手上不停搜寻的动作,躲着王珊挣扎不断的胳膊,在她身上不停摸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狼狈暗算
"就是,要说王县令可还是我家夫人的妹夫呢,就凭你也想去告我家夫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几斤重!"兰芝话多,附和着张氏开口对王珊冷嘲热讽到,手上不让搜寻的动作,躲着王珊挣扎不断的胳膊,在她身上不停摸索。
"您怎么能这样做,官商勾结,那是犯了律法的!"王珊闪躲着被搜身,惊愕的冲着张氏吼。
就是自己能躲过兰之兰心,可是有哪里躲得出古府,是以她才想要往后退,就被身后两个力大的妈子一左一右抓住了胳膊,将她整个人给拘了起来,挣脱不得。
"呵呵,在古府里,我就是律法。"张氏轻蔑一笑,然后脸色一冷,冲着几个丫鬟婆子怒道:"你们都在干什么,都给我手脚麻利点,刚才都没听见刘管家说,老爷还在找我们,慢死了,赶紧把银票拿回来!"
张氏一发火,众人哪里还敢怠慢,立刻也顾不得手上的力道重是不重,立刻就左右抻着王珊不让她在挣扎,而兰芝兰心也加快了搜索的速度,终于冲王珊怀中的肚兜上,找到了一处缝痕,在里面将那一沓子银票取了出来。
"这是我的银子,你们不能拿走我的银票!你们这是明抢,我要告你们,我一定要告你们!"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捂热乎的银票,就这么被张氏的人给掏走了,王珊只觉得像是心也被挖走了一样,立刻恼羞成怒的跳着脚,不顾形象的冲着张氏大喊大叫起来。
张氏收回了银子,自然不愿意在在这里听她喊叫,将银票踹进自己的口袋,就转身往古德元的院子里去了。
身后的奴才,见张氏也没说要如何发落这王珊,众人先是大小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几眼,严重闪着相同的光芒,这才转身冲着王珊围拢过去。
王珊之前因为张氏将银票抢了去,正失神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见众人笑的怪异的往自己围过来,立刻有不好的预感,赶紧抓起自己被揪的有些破败的裙摆,匆匆爬起来,戒备的看着众人往后躲去。
"你们要做什么?"王珊惊恐的看着众人面上贪婪的神色,立刻紧紧的抱住自己胸口,心惊胆战的往后退。
可是自己一个人,有哪里多的过这么多人,是以当王珊被扔出古府大门的时候,不但一身狼狈,就连身上发上佩戴的那些首饰物件,连带着她怀里的几两碎银子,都一干二净的被人搜刮了去。
王珊受着众人的指点,看着古府紧闭的大门,不由得握紧拳头暗暗的咬了咬牙。
今日夺财侮辱她尊严之仇,早晚有一日,她要报复回来的!
古娇香听说今日的事,正是在王珊被扔出古府的时候,而王珊落魄狼狈离开的模样,正是从府外回来的苗灵儿讲给她听的。
古娇香的手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轻扣着,面上确实紧蹙着眉头,有些哀怨。
心里想着这聂长远哪里来帮她的,分明是来给她找麻烦的,以张氏的性子,动不了阳/城香庐聂家,自然就会将怒火转嫁到她的身上,到时候没准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古娇香觉得自己重活一世,依旧没有学来前一世叶心兰慕易等人的狠厉,否则这么久的时间了,哪里还有张氏蹦跶的机会?
考虑再三,古娇香突然找来苗灵儿,吩咐了她几句。
"你可知道怎么做?"古娇香吩咐好苗灵儿,抬眸打量的问她。
"大小姐放心,属下定能完成使命!"苗灵儿眼中波光闪现,抱着拳冲她保证。
"那你便去吧,仔细的盯好她。"古娇香冲着苗灵儿摆摆手。
苗灵儿立刻领命匆匆的出了古府。
王珊一身狼狈,头发乱蓬蓬的,衣衫脏乱甚至有些地方也被撕扯破了,加上被人按在草地上抢东西,沾了不少泥土,此时像个乞丐版,茫无目的的往城中走去。
路上有人匆匆而过,有时候会不相信撞她一下,一脸嫌弃怒骂的走开,是以渐渐的,她的脚步慢慢的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不知不觉人就已经行至了一处狭窄的胡同中。
身后突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她也在意,只是抱着兄,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知道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她有意的往墙根处躲了躲,结果却惊觉的发现,那脚步声并没有往她一旁的方向绕过去,而是行至她身边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她心中一紧,扭过头想要一看究竟,结果阴面而来的确实一张麻袋,瞬间套在她的头上,紧接着,她人就被推倒,身上立刻被什么东西砸上,一下一下的敲得她生疼。
"住手!你们什么人!怎么随便打人?"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传来,王珊只觉得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敲打顿然消失,耳边传来木棍被扔到地上的声音,接下来就是一声轻呸。
"算你好命,今儿没打死你,以后再敢惹到我家夫人,胆子大了骗我家夫人的钱,我绝对饶不了你!"那人声音粗鲁,说完话,似乎是走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她的耳边再也听不到那脚步声。
"你没事吧?"耳边再次传来那个清脆的声音,紧接着自己头上的麻袋被人摘了下来,她表情痴愣的看了一眼蹲在她跟前的人。
模糊的是视线里,隐隐约约瞧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俏生生的蹲在那里,歪着头看着她。
"喂,你不会是被打傻了吧?"那小丫头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一脸惊奇的问。
王珊趴在地上,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那几下木棍,基本上都是敲在了她的背上,好像并没与敲到要害之处,但是确实生疼的很。
她吃力的扛了一会儿疼痛,慢慢悠悠的坐起身,将视线望向自己身旁的小丫头。
只是一眼,她就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这哪里是个俏生生的小丫头,分明就是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乞儿。
鼻子似乎都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馊臭味,她想往躲开,可是身子一动弹,背后就传来针扎的疼。
"喂,你怎么惹到古府的人了,我看刚才打你的人,好像是古家的奴才耶?"那个小乞儿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她,眨着眼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养刀杀人
"喂,你怎么惹到古府的人了,我看刚才打你的人,好像是古家的奴才耶?"那个小乞儿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她,眨着眼问。
古府!
小乞儿的话,让王珊的眸色瞬间一紧,那后背上的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今日的事情,全都是张氏的错!
毁她前程害她从香庐除名,抢她钱财暗算她,自己经历的一切,都与张氏脱不了干系!
小乞儿蹲在她面前,双手托着腮,一双小眼眨巴眨巴的看着王珊,甚是好奇。
"滚!"王珊越觉得这小乞儿脏死了,立刻冷着脸赶人。
"喂,你冲我吼做什么?"那小乞儿也不挠,脸上带着笑,一脸好奇的打听:"哎,你跟我说说呗,你是哪个地境儿的乞丐,怎么到这里来了,还被古府的人打的这么惨?我看今儿要不是我及时出现救了你,怕是你咋就被乱棍打死了呢。"
"你说我是乞丐?!"王珊一脸错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待回过神来,立刻瞪着眼冲着小乞儿吼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是乞丐了?!你才是乞丐!你爹娘爷爷奶奶全都是乞丐!"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我好心好意开口救了你,你不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骂上我爹娘了,我爹娘是乞丐怎么了?你瞅瞅你现在这德行。"
小乞儿伸手拽了拽她身上的一副,拽做的地方,都已经被撕开露出来里面的棉絮,沾着泥土,黑乎乎的,一脸嫌弃的撇撇嘴:"衣裳这么破,头发这么乱,脸这么黑,有哪点不像乞丐了?你不是乞丐,你穿的这么邋遢作甚?"
而就在小乞儿与王珊争执时,巷子对面的酒楼里,那个敲打完王珊的男子,正推开酒楼雅间的门,走了进去。
他一进门,就瞧见坐在窗边,静静凝望着窗外的老者,立刻上前行了个礼,顺着主子的目光往楼外看去,正好能看到巷子里小乞儿与王珊。
"爷,要我说这种人,就应该直接做了得了!"这人拍了拍手上的抓木棍时落下的尘土,看着窗外有些不满的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老人一动不动的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她看不到表情,却瞧见了主子头上那一头华发,眼神闪过一丝沉重。
"打的太轻了!"老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皱着眉似乎有些不喜。
"我哪里想着灵儿那丫头会凑过来,心下以为定是古大小姐有什么后招,就没再继续打下去了。"那男人的目光落在巷子里的小乞儿身上,撇了撇嘴抱怨道。
"打的越重,那人对古夫人的怨念就越深,你没有瞧见灵儿那丫头跟过来时,自袖口亮出来的匕首么?"老人指了指窗外,冲他开口。
"还不是这张脸太紧了箍的难受,一时没有留神罢了。"男人撇撇嘴嘟嚷着为自己辩驳了一句,身子往窗户后阴暗角落中缩了缩,然后抬起手猛地从脸上撕下来一张人皮,露出本来的面貌。
一张白皙妩媚的脸赫然出现,不是别人,正是阮玉之的属下春晴。
而她面前的华发男人,正是她家爷阮玉之,或许以他现在老态龙钟头发花白胡须花白的面貌应该叫做秦修。
大概是因为私下人皮面具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皮肤,让她吸了一口气,嘶的一声疼的扯了扯嘴角。
她将面具随意的丢在角落的桌子上,才手捏着下巴将面部松动了几下,为了避免被人透过窗子看到她的容貌,她就顺势看在窗棂内侧,带着疑惑的开口发问:"爷,您说莫不是古小姐想杀了她?"
"错了,她不是要杀她,而是要养她。"阮玉之摇了摇头。
"养?"春晴有些疑惑:"古大小姐会有这么好心,养一个没有教过她习香的香庐弃徒?"
阮玉之睨了一眼春晴,无奈的摇了摇头。
春晴见她家爷好像对自己很失望的表情,眉头一皱,才开始苦思冥想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笑道:"您的意思是说,她这是要养起来王珊对张氏的怨念,养刀杀人?"
怪不得也听闻古府发生的事情后,派她去暗算王珊,顺便嫁祸给张氏,原本着她还以为她家爷因为感激古大小姐救命解药的事,这是气恼不过这王珊与张氏对她的欺负呢。
现在想来,爷让她别将人打死,怕是也很古大小姐生了同样的心思吧。
养刀,借刀杀人,这个法子,还真是好呢。手刃掉仇人,还能避免沾惹一身血腥。
春晴很是佩服的点点头。
她的目光在自家爷身上打量了一番,以她家爷的年纪与经历,能够想到这种不用脏了自己手的杀人法子,还说得过去,可是那位古大小姐,也不过十二三岁,怎么也像她家爷这般心机深沉算计多呀?
春晴隐在暗中,眸光闪动,对古大小姐充满了兴趣,这世上,让她心生佩服的人可是没有几个的。
"不过,我倒是好奇灵儿那丫头现在会做些什么?"春晴透过窗棂的缝隙,好奇的看向窗外,巷子里王珊还在于苗灵儿争执着什么。
"她只要提点几句你的身份,自然不用多做些什么。"阮玉之双手搭在膝盖上,神色淡然的打了一句话。
心里想着,若是这点事情都办不成,他还真想派人将苗灵儿拎回来重新调/教一番,也省的到时候办事不利,被那古大小姐看扁了,丢了他们的脸。
"这女子也真是..."春晴挖苦的笑了一声,实在想不起来该怎么选个词来形容王珊。
春晴瞧见巷子里扮成小乞儿的苗灵儿冲着王珊说了句什么话,恼的她一把将苗灵儿听到在地,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苗灵儿果然不再做什么,被她这么推倒在地,也是爬起来恼羞成怒的指着她骂了一句,扭头气哄哄的就走了。
王珊颓废的坐在地上,看着小乞儿气冲冲的离开,她的心里更是恼火,恼这个小乞丐多管闲事,也恨那张氏过河拆桥不给她留活路,还想暗算她。
"哎呦,这个不是王先生吗?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那个不长眼的给抢了?"王珊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为你报仇
"哎呦,这个不是王先生吗?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那个不长眼的给抢了?"王珊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王珊打了个冷战,对这个声音,有几分熟悉,又显得陌生,但是那说话的语气,却让她本能的厌恶,她诧异的抬起头,就见自己跟前站着一位玉面郎君,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眼神轻佻的往她身上瞄来瞄去。
"是你?"王珊惊讶了一声。
这个人不就是寄居在古府的张家公子,那个张氏的侄子张世忠么?
怪不得她听这个声音显得几分熟悉,原来是他!
王珊面色冷淡,将自己的衣服拢了拢,一手当着胸前被撕开露出中衣的地方,一手撑着墙壁,强忍着身上背上的剧痛站起来,带着些恨意的扫了一眼张世忠,冷声道:"关你何事?!"
不怪她不给张世忠好脸色看,先前她在古府教习古二小姐,不过两天的时间,就被这人骚扰的烦不胜烦。
别看他现在衣服道貌岸然,关心好奇的样子,内里确实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游手好闲,猥琐好色,镇日里不是出府逛逛窑子,就是盯着院子里的丫鬟瞧,背地里摸摸小手拍屁股的事情,他可没少做。
有时闲来无事,还会时不时的凑到古二小姐的院子里,对着院子里的年轻姑娘自是不用说,眼睛就从来没有错开过,甚至有时还明里暗里的对她说些个露骨调、情的话,让她甚是尴尬恼火。
本就是极度厌恶的,偏偏自己最落魄之时,还好巧不巧的被他瞧见了去,王珊此时只觉得羞恼不堪。
"王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当真遇到了歹人,不妨你跟我讲,我去给你报仇!"张世忠眯着眼,一双狭长的双眼色眯眯的下打量了一番王珊,见她此时的狼狈模样,顿时心中一动,拍拍胸脯,豪气十足的向她保证。
"歹人?呵呵。"王珊冷笑着睨着张世忠,笑的古怪,她吃力的斜靠在墙上,眼神突然闪了闪,抬头质问他:"你要替我报仇?你当真愿意为我报仇?"
张世忠眼神晃了晃,神色有些异样,王珊不由得冷笑一声:"莫不是随口说说,满嘴客套话?"
"王姑娘哪里的话,我张世忠向来说话算话,既然答应要为姑娘报仇,自然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张世忠看着王珊对自己的不屑,心底有些恼火,但是面子上还是强撑着冲她保证。
"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话,有几分真心了。"王珊突然冲张世忠眨了眨眼睛,挑眉一笑。
她这一笑,顿时就让张世忠惊为天人。
前两天在表妹的院子里,他突然发现表妹多了一个女先生,犹记得那天初见时,王珊正站在表妹身边,对她指点书题。
当时他只是从侧面瞧了几眼,就觉得她那身段玲珑,前凸后凹,让他瞬间错不开了眼,再见她的侧颜,虽说不上精致,但眉眼细长,鼻翼高挺,甚是妩媚动人。
等到他按压下几欲喷血的冲动,上前与表妹打招呼,见了她故作疑问的问了一句:"这位是?"
王珊立刻上前一步,礼数周全的对他行了个礼,翩翩一笑的回到:"小女子王珊见过张公子,小女子阳城香庐弟子,得夫人赏识,有幸做古二小姐的习香先生。"
回玩话,她立刻往表妹身后退了几步,偷偷的抬眸敲了他一眼,这一眼,就是让他心花怒放起来,觉得她知书达理,甚是婉约大气。
他向来没有经历过这等个性的女子,一时间难免心猿意马,只想有朝一日,能够尝个新鲜。
只不过这女子好生性子烈,他尝试了几次,都被她冷言冷语的谩骂了回来。眼见着一时半会不能得手,他这抓心挠肺的,才在昨儿夜里出门寻了些乐子,哪里想到就在这里遇到了她,尤其是眼见着她这一身狼狈,他只觉得这是老天在帮他。
心想着只要他在危难中出手相救,并对她多加关心照顾,定是能将人拿下。
是以当王珊果然如他所愿的他一笑,他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赶紧舔着脸,热切的点点头,笑道:"自然是真心了,王姑娘只管道出是何人如此歹毒,看我定当竭尽所能,也要让那害你之人好看!"
"呵呵,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说下的豪言壮语。"王珊扯着嘴角冷冷一笑,冲他道出来一个人:"害我之人,就是古夫人!"
古夫人,居然是个女人。
张世忠听她说话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些旖旎想法,心思有些飘忽,是以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点点头随口附和了一句:"嗯,原来是古夫人!"
"对,古夫人张氏,就是你的姑母!"王珊双臂抱胸,冷笑的看着张世忠。
"呃..."张世忠这下终于回过神来,一脸错愕的看向王珊,就见她一脸嘲讽的望着自己,
他顿时脸色一红,神色艾艾的瞟了她一眼,不自在的笑道:"王姑娘,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误会?"王珊冲张世忠冷哼一声,指了指自己的狼狈相,讽刺道:"什么误会,能让她不但抢了我六千多两的银钱和首饰,将我赶出古府不说,竟然还想派人暗算我?"
"姑母抢了你六千两的银子?!"张世忠突然震惊的大喊一声。
他从昨儿夜里就一直歇在街口寡妇家中,到现在才出来就碰上了王珊,自然还不知道古府发生了什么事,是以他此时听说此时,一脸的难以置信。
"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落魄到这种地步?我还真没想到古夫人竟然是这等歹心之人,张公子怕是根本就不会相信小女子一番话的吧,那也没办法,谁让你们都姓张,是一家人呢。哪有听我一个外人的道理,相比张公子也没什么心思再谈替我报仇的事情了吧。"
王珊突然眼眶一红,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满满的哀怨。
张世忠不自在的笑了笑,突然心中一动,提议道:"我之前听说王姑娘是咱阳/城香庐的弟子,既然受了这等委屈,为何不与香庐求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人才两得
张世忠不自在的笑了笑,突然心中一动,提议道:"我之前听说王姑娘是咱阳/城香庐的弟子,既然受了这等委屈,为何不与香庐求救?"
王珊突然面色一变,一脸的恨意滔天,紧紧抓着自己的一副,决然怒道:"求救?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的姑母,害得我现在连香庐弟子的身份都没有了,我被除名了,因为你姑母苛待古大小姐,可是她们奈何不了张氏,只能迁怒迁怒于我,害我被除名,害我平白没了六千两银票!"
王珊咬牙切齿的冲着张世忠后了几句,突然神色一转,又冷冷一笑:"若是真有人能提我报仇,别说六千两银票了,就是六万两,我也给!"
张世忠神色微动,王珊说话时并没有抬头,否则她定会瞧出来张世忠双眼一亮,严重异光闪动,尽显贪婪。
想到自己近日来自己身上无数不多的银钱,今基本上都花在了那些女人身上,都快要身无分文了,正想着如何搞些银子来花,眼前就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好机会。
别说六万了,就是六千,那也是他一年多的开销了,他感觉自己眼前全是白花花的银两在闪闪发光,照的他容光焕发。
"阿嚏!"王珊讲完话,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才觉得冷,这一打出来喷嚏,立刻牵动背上的伤,只让她顿时眼前一黑,只觉得疼的钻心彻骨。
"王姑娘,我看您这上的也不轻,不如我带你回府里,好好歇养歇养,至于其他的事,我们从长计议可好?"张世忠一把将王珊扶进怀里,顺便体贴的安抚了几句。
"走!你走开!"王珊被冷不丁跌进张世忠的怀里,立即心生厌恶,语气很是恶劣的冲他吼,伸手想要推开她,奈何经历了一系列打击,她现在身上进无丝毫力气:"想让我在去古府见那张氏的险恶嘴脸,门都没有!"
"那王姑娘家里可是在这附近,不如我送你回家?"张世忠眼神晃了晃,试探的询问。
"我才不要回家!"一听说要回家,王珊的脑袋里立刻想起来家里那些人的嘴脸,顿时有些激动的摇摇头,喊了一声。
她靠在张世忠的怀来,又没力气起身,偏偏又不想与张世忠接触太多,是以当她抬起头瞧见箱子旁边的客栈,立刻心一转,开口对他吩咐道:"巷子对面有间客栈,你去帮我订间上房,如果可以的话,还要劳烦张公子帮我买几件合身的换洗衣物,顺便请个大夫,小女子定当赶紧不尽!"
王珊只想到一会儿到了客栈,可以冲小二要些热水,安安心心的泡个热水澡,再舒舒服服的睡个安稳觉,然后在好好考虑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做些什么,心情就舒畅了好多。
她自顾自的幻想,自然没有瞧见张世忠随着她的话,不断跳动的眉毛,与渐渐皱到一起的眉心。
张世忠心中很是不屑的,
可是一想到如果现在巴上这个女人,等到时候她当真拿回了银子,自己就可以将银子拿到自己手上逍遥了,顿时又将心中的不满和不屑统统压在心底。
于是他很是客气的冲着王珊笑道:"王姑娘且安心,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张某,不如我现在就将你送去客栈。"
"有劳张公子了,请放开我,我自己能走,你先去忙我定好房间,将我说的都准备好就可惜了。"王珊想要推开张世忠,饶是巷子里没有其他人走动,她心里也是又急又气,她长着大,哪里被男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若是当真被人瞧见,她还怎么活?
"王姑娘不用客气的,我看你这身子也不大好,客栈也有些距离,路上人又多,那面冲撞了姑娘,还是我将姑娘送过去吧,这样张某也能安心些。"张世忠笑着驳回王珊的话。
开玩笑,他好不容易碰到既有油水可捞,还能让他温香在怀,这么一个人才两得的机会,怎么能轻轻松松的就放过。
说着话,便不由分说的将王珊箍在怀里,半拖半拽的往巷子对面的客栈走去。
苗灵儿回到古娇香屋子里,将躲在巷子里偷听来的,王珊与张士忠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古娇香听。
古娇香听完之后,突然嘴角扯出来一抹笑,将手中的茶碗放到桌上,很是好笑的摇了摇头:"看样子都不需要我们暗中帮助一二,人家就找到帮手了。"
古娇香还真是没有想到那王珊会遇到张世忠,这两个人,倒是能好好利用一番了。只是一想到苗灵儿说在她出手之前,就已经有人险些要将王珊打死,这倒是让她好奇的很。
她觉得以张氏目前的心情,应该还不会派人去做那种事才对,那么到底又是什么人出手的?
难道是阳/城香庐聂家的人?
古娇香摇了摇头,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聂家的人行事向来挂光明磊落,这种不入流的小把戏,他们应该是不屑做的,他们要做,只要凭着香庐的招牌,什么事情都是明目张胆来做的,断不会偷偷摸摸的。
想不出所以然来,古娇香也不再理会这件事,冲着苗灵儿吩咐:"那店面的事情就那样定下来吧,还有,适时的给那两个人添把火,天寒地冻的,怕是他们束手束脚的,都没个动静出来。"
苗灵儿眼中想着兴趣的光,喜滋滋的领了吩咐从院子里出来,结果没想到她还没有出院子,就碰上了一个人。
好在她躲得快,没有被人察觉,不过看到古府这个人,确实让她眉头一皱,心中疑窦丛生。
她遇见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方才在巷子里瞧见的那个,暗算王珊的古府家奴。
可是她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遇见这个人的时候,分明不是穿的这一身粗布衣裳啊,怎么不过出了个府而已,一回来就换了衣服。
苗灵儿带着重重疑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个人,结果这一仔细看,立刻就又发现了不同。
这与之前在外面的那个暗算王珊的人,明明相貌相近,可是分明就不是同一个人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刺探一下
苗灵儿仔细看过这个人后,立刻就发现,这与之前在外面的那个暗算王珊的人,分明就不是同一个人嘛!
苗灵儿心下微动,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赶紧又从原路返回,去了古娇香的院子。
"嗯,我知道了!"古娇香听了苗灵儿折回来的话,面色如常的点点头。
苗灵儿歪着头打量了一眼古娇香,眼中充满了好奇。
不是张氏的人出手暗算王珊,她怎么觉得古大小姐好像一点都不好奇呢?
古娇香自然看到了苗灵儿对她的打量,也多少猜到了她心中的疑惑,放下手中的香书笑道:"那有什么好奇的,我比你了解张氏和古府的情形罢了。"
苗灵儿被戳中了心思,也没有丝毫尴尬,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虑的离开。
"大小姐,您说会不会是香庐的人..."钱妈妈今儿在古娇香院子里,自然听说了今儿的事情,也听了苗灵儿讲的后续,此时面带疑虑的凑过来,小声的问。
古娇香摇摇头,笑着冲钱妈妈嗔怪道:"钱妈妈,苗灵儿对咱家的事和聂家了解到的消息都只是表面的,怎么您也光顾着看表面了?您觉得聂家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钱妈妈一愣,这才苦笑的摇了摇头,是啊,聂家高门大户,私下里向来不做这种龌龊之事,若是聂家想出手的话,直接就在众人面前施展了,何必藏着掖着,就像今天在古府门口那般,什么事,就要在大家面前撕扯。
像这种还要特意易容成古府家奴的模样,暗中对王珊下狠手这种事情,他们是真真的做不出来的。
"那是谁?"钱妈妈不由得问出口。
"我也不知道,不过能够猜到的,大概也就那么几个,不是与她不对付的,就是关心我的,要不然,很可能是由于我的吧。"古娇香说完话,就拿起桌上的香书继续观看起来,不再开口。
钱妈妈皱着眉细细思量她的话,张氏表面会做人,可是碍于她尴尬的身份,除了她那县令夫人的妹妹,与外人也几乎没什么交情,她的亲妹断不会找她的不痛快。
至于关心她家小姐的,除了聂家,也就还剩下护法这边了,可是护法眼下似乎根本就不在阳/城县,今儿的事情,就算要出手,怕是也要等上些时日。
那么生下来就是大小姐所说的,有求于大小姐的,可是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人会求到大小姐头上来呢?
钱妈妈想到这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现,脑袋里晃过几个人,让她顿时瞠目结舌的望向古娇香。
不是吧?
要说有求于大小姐的,眼下不就只有那位么?
钱妈妈震惊过后又有些迟疑。
少主如今行踪成谜,安危不定,怎么可能还有心思顾忌到小姐这里?难道说...
钱妈妈突然低头笑声的问了一句:"大小姐的意思,难道他们现在就在阳/城县里?"
古娇香斜睨了她一眼,就立刻将视线又调回到了书上,面色平静的反问:"他们是谁?"
"不就是那位阮公子嘛。"钱妈妈尴尬的笑了一下,完后站了站,回到古娇香的话。
钱妈妈不傻,她家小姐的文化虽然平淡简洁,可是意思却是很明显啊,问他是谁?她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将她家少主的身份说给大小姐吧?
她不能说出少主的身份,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她的门规所在,而来,就是如今知道少主身份的,除了几位重要的人,其他的基本上坟头草都一人高了,为了大小姐的安危着想,她也不能随便乱说的。
古娇香到底也没有为难钱妈妈,从知道钱妈妈的身份并不如之前只是娘亲的奶娘那么简单开始,她就已经对钱妈妈不抱有希望了。
毕竟有那张聘任书在,他们的关系中,就隔了一道屏障,虽然钱妈妈一如既往的关心娘亲关心她,到底自己还是有另一方面的规矩约束,她知道的有些事情,是不可能跟她来说的。
不过管她侍奉的主子是谁,只要关心她照顾娘亲,她自然还会当她还是原来的钱妈妈,至于她身上的那些个事情,与她们无关的话,就让她继续无关下去吧。
虽然有时候,她还是很好奇的偶尔刺探一下,却也没有那种深究到底的心思。
钱妈妈心下有些小慌乱,她早就瞧得出来,大小姐对她与之前有些隔阂了,叹了口气,她见大小姐似乎并没有深究,只是安安静静的看书,只好福着身子想要告退。
"大小姐!"门口突然传来冬华的声音,她在帘子外面唤了一声后,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而就在她掀开帘子的时候,门外隐隐约约的传来些吵闹声,还是不是的发出些碗被打碎的清脆声。
古娇香抬头看了一眼冬华。
"大小姐,冬月又闹上了。"冬华皱着眉将外面的事情简单的讲给古娇香听,眼底透露着一丝恼火。
"让她去闹吧。"古娇香听着门外的声音,拿着香书的动作不变,声音冷清的很。
冬月这段时间基本上就是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无外乎就是脸被破了相了,无脸见人了,就连院子里的丫鬟给熬得药,也被她打翻了无数次,说什么有人成心要害她破相。
闹了一次两次,古娇香还好心的指派着冬华过去安抚一下,可是等到她越闹越凶,古娇香直接撒手不管了,她想闹,就让她去闹好了,她巴不得她将所有的药都打翻,没药吃直接破了相才好。
反正上一世,她也是靠着破了相的脸,整日在她面前显露,无时无刻的不提醒她的愧疚感,不过这一世,就算她的脸破相,再丑再嫁不出去,她也毫无愧疚,谁让她包藏祸心,背主求荣呢。
而且她还要好心的提醒她,害她破相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往香膏了加了料的人,她想恨的话,就去恨那些人好了。
古娇香静静的坐在桌边看书,屋外隐隐约约传来的吵闹声,也渐渐的平息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没钱赚了
张世忠将王珊安顿好以后,就美滋滋的回了古府,虽然他很是心疼刚才花的那些银两,恨不得险些害他身无分文,不过一想到后面只要他用点儿心思,就有跟多的银钱入手,又可以抱得美人归,他就不觉得心疼了。
他一心想着往回赶,想着赶在晚饭前回去,还有晚饭可吃,一想到他姑母每日安排的饭菜,有鱼有肉的,就让人胃口大开,是以他在路上,被没有留心百姓的私下议论,结果到了上床就寝,也还不知道今儿古府发生的事情,着实做了个好梦。
带到第二日他才要出门,结果就被自家妹妹拦了下来。
"大哥。你怎么又要出去?"张佳佳看着哥哥打扮的干净利落,甚至衣服上还撒了香,立刻皱皱眉,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我出门乐呵乐呵而已,又不是头一次,作甚这般大惊小怪的?"张世忠不知道妹妹想什么,被拦下来有些不乐意的数落道。
"就知道乐呵,我问你,昨儿古府的事,还有姑母现在怎样了,你知不知道?"张佳佳双臂抱着胸,很是没好气的问她。
"昨儿古府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知道?"张世忠眼神转了转,听到妹妹提起姑母,心想着大概与王姑娘那些银子脱不了干系,不过他当做毫不知情的样子,哼了一声。
"你你你..."张佳佳对自己这吊儿郎当的哥哥甚是气恼,指着她好半天说不出来,最后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句警告的话来:"反正你今儿就别出门了!姑母昨儿被姑父大骂了一顿,现在心情很是不好,你可莫要再出府生事,惹得姑母不痛快,就好生在家里带着吧!"
张世忠听言,突然震惊的喊了一声:"什么?姑母被姑父骂了?"
"你小点声!"张佳佳见张世忠喊出来,边上还好些个丫鬟婆子在张望,立刻惊慌的上前捂住他的嘴,凶巴巴的警告。
张世忠被捂着嘴讲不出话来,看到妹妹喷火的目光,立刻屈服的点点头,张佳佳这才松了手。
"昨儿我不在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跟我说说?"张世忠将妹妹拉到一旁,往四下里看了看,见没有人来,立刻好气的询问。
张佳佳瞪了他一眼,这才将昨儿在古府门口,聂家找上门来质问王珊与张氏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他,然后又将后来张氏将银票抢回来,将王珊扔出府的事情也据实相告。
张世忠一时间没有理清其中的关系,等到过了好一会儿,才震惊的对张佳佳问道:"你是说,王珊那六千两银子,本来就是姑母给她的,后来又被姑母抢了回去?"
"当然了!那本来就是姑母的钱,是当初开在王珊香炉弟子的份上,才给了她那么多,结果一转脸,这王珊别说香庐弟子了,就是以后都不能提自己在香庐当过弟子的事,姑母哪里还看得上她,那些个银票,自然是要回来了。"张佳佳瞟了一眼张世忠,漫不经心的说着话。
见她哥哥神色有异,她立刻眼神一转,不怀好意的凑上前小声对他笑道:"而且我听说,姑母拿了银票走后,那些个丫鬟婆子,可是将王珊身上值钱的玩意儿都给扒光了,想必她昨儿被扔出府后,定是露宿街头了。"
"原来是这样啊。"张世忠突然脸色很是不好,带着失望,还有一丝的心疼。
他是心疼昨儿自己花的那些个银两,原本听了王珊的话,以为那些个被姑母抢走的是她自己的银两,心想着自己的那几两银子,扔出去就扔出去了,反正早晚都能在她身上成千百倍的赚回来,结果哪想到不过一宿好眠,他的美梦就被打破了。
张世忠一口晦气堵在心头难平,到底忍着没有冲出去直接跑到临风客栈去质问王珊为何要骗他,害他破费了那么多的银子。
不过他到底还是忍住了,那种女人,就让她自生自灭去吧。反正他啊也不过是交了客栈住一晚的银两,她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张世忠一觉醒来,就因为妹妹的一番话丧失了赚的大钱的好机会,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失魂落魄的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他还是好好再睡一觉,兴许等再次醒来以后,还有好事情等着他。
张佳佳见了哥哥这幅模样,不明所以,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准备离开。
喝!
喝,结果她刚一转身,就见着身后站了一个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听了他们多少话。
张佳佳惊慌了一下,立马收整神色,笑着问:"静儿表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出个声音啊,怪吓人的。"
古静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张佳佳,双臂抱着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突然双眼放光,好奇的开口问道:"你说王先生是被人扒光了值钱的东西,身无分文的离开的?"
张佳佳瞧她双眼放光的模样,顿时有些惊讶,想着她的问话,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想不想看去看看她现在狼狈成什么样子了?"古静香冲张佳佳眨眨眼,分明面上调皮,却让张佳佳心底有些惊慌恐惧,想要摇头婉拒。
结果古静香哪里给她机会,立刻伸手抓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兴致昂扬的说:"我们去街上找找看,一定能找到她,没准还跟乞丐窝在一起呢。"
别说王珊教过古静香两天的课程,可是那两天对她来讲,简直就是折磨,先不说她每日都得被拘在屋子里看书辩香,就是有时候做的不好,不但要被王珊那女人骂上几句,甚至还要被罚戒尺打手心。
现在她的手心还隐隐作痛,是以她对王珊的印象,十分的不好。
刚才一听说她很可能身无分文露宿街头,她就非常想去瞧瞧她现在的模样。
她很想当着王珊的面,居高临下的悄悄她,笑她不是很清高自信,趾高气昂的么,怎没现在却跟乞丐似得,落魄街头了呢。
一想到自己可以当着王珊的面奚落她,她的心情就无比激动,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欺人太甚
第一百七十五章欺人太甚
古静香拉着张佳佳,先是派了个丫头去张氏哪里报备一下,就换了几个丫鬟,匆匆的出了府,一路寻起人来,结果等到她们连打听带搜寻的,最后找到人,却是在临风客栈里。
这让古静香很是不喜,尤其是当她站在了临风客栈的门口,看着一楼在在柜台前,正在与客栈掌柜发生争执的王珊时,更是不喜。
瞧她现在的模样,一身淡粉色缎面秀梅襦裙,腰间别着一条浅绿色锦纹腰带,发间一枚翠玉圆珠发簪将头发盘起,站得笔直有神,哪里就像个乞丐了哪里就身无分文,哪里就露宿街头了?
这种认知,和她以为的完全不一样,是以她现在就站在客栈门口,冷着脸盯着王珊,双眼冒火!
不过等到她终于听到王珊与掌柜的争执什么,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摇大摆的走上前,阴阳怪气的笑问道:"哎呀,王先生您这是在作甚呀?"
王珊原本着正与掌柜争执,是因为她昨日受了伤,结果今儿一觉睡到将近晌午,难得一个好觉让她恢复了些元气,以为身边没人伺候着,这才自己独自下楼想要寻些吃食,结果哪里想到她才下来,掌柜的就已经拿着算盘,来和她算账了。
明明昨儿那张世忠已经替她付过银两了,可是掌柜的说什么,因为那银两交的只是一个晚上的用度,而她因为睡得晚了,不知不觉的就超了将近三个时辰,是以掌柜的瞧见她小楼,立刻就要与她结算住宿银两,这才争执起来。
她哪里有银子可付?瞧着掌柜的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想着这一切都是那张世忠惹下来的事情,要不是他太小气,支付了一晚的银两,她哪里需要与掌柜的争执。
结果就在她怒不可止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王珊顿时转过身,一脸惊喜的看向古静香,见她笑着往自己走过来,立刻拿起自己教书时的架子,吩咐古静香:"二小姐您来的正好,快来先帮我把住店的银钱付了。"
王珊惊喜的伸出手想要拽古静香一把却被她一挥手躲开,立刻诧异的抬头看她,这才发现古静香正一脸不屑的望着自己。
王珊当下冷了脸,就听见古静香很是好笑的开口:"真是好笑,你是什么人啊,凭什么让我帮你付住店的银两?"
古静香一脸好笑的看着她,目光中尽是嘲讽。
"表妹,这个是之前教过你习香的王珊王先生。"张佳佳拽了拽古静香的衣袖,在身后很好心的提醒她。
"哦,原来是王先生啊,瞧我这记性,还真是不好呢,怎么就忘记了王先生当初骗了我娘亲好多的银子,说是当我的习香先生,结果却在我家骗吃骗喝,结果被阳城香炉当着众人的面给除名辞退了的。"古静香瞟了白眼,盛气凌人的冲王珊嘲讽道。
"你!"王珊怎么也没没想到古二小姐不但拒绝她的要求,还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她不光彩的事情全部吐露出来,恼羞成怒的指着她,完全说不出话来,一张脸又青又白。
尤其是她瞧见客栈里里外外的人,全部将嘲讽指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更是觉得丢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怎么了,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个先生,我还得处处对你言听计从,你说替你交银子我就要乖乖的给你交了?想到要美,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哼!"古静香抱着胸抬头瞟了个白眼给王珊,不屑的扯着嘴角冷哼一声,然后回头撑着掌柜吩咐:"掌柜的,找个雅间,将你家的招牌菜给我来一桌,正好晌午还没吃饭,不如就在你家尝尝手艺好了。"
说完话,就跟着掌柜找来的伙计往雅间走去。
王珊狠狠的等着古静香的背影,双眼冒火,古静香的这番作为,更加深了她对张氏的怨恨,她认为,定是张氏吩咐过了自己的女儿,故意来羞辱她的!
边上的掌柜更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见古家二小姐对王珊的态度,就知道今儿她这银钱也别指望着从古二小姐身上拿出来,算盘噼里啪啦一通打,然后将最后算好的数目,再次举到王珊面前,脸上挂着笑,客客气气的开口:"这位客官,您看这银钱的数目,若是没问题的话,就尽快交了吧。我这还等着腾出房间来,让后面打尖的客人入住呢。"
掌柜说的话客气合理,可是听在王珊耳朵里,就好像是在和古静香一唱一和的挤兑她。
"你们欺人太甚!"王珊气恼至极,指着掌柜和古静香大吼了一声,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恼的她腹内一阵阵的抽痛,只觉得一股腥甜上窜,就在耳边还传来掌柜的说话时,她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人也顿时失了意识。
王珊再次醒来睁开眼,眼中就是一片露天的坡屋顶,梁柱腐朽老化,甚至结了蜘蛛网,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
她动了动身子,总觉得身下扎得慌,仔细感受了一下,又侧过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片干草上,顿时嫌弃的坐起身,只觉得浑身发痒难受。
"你醒啦?"就在她撇嘴的时候,身边传来一声问话,这个声音有一点点的熟悉。
王珊回过头,就瞧见身边蹲着一个小乞儿,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看着她。
她记得这个小乞儿,就是昨日里在巷子开口救了她一命的小乞丐,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打扮,一身褴褛,蓬头垢面的,甚是让人觉得。
"喂,我又救了你一命诶,你怎么不谢谢我,反而还瞪我?"小乞丐不满的冲她抱怨。
"我有让你救么?多管闲事!"王珊怒瞪了一眼小乞儿:"还有,你把我弄来的这是什么破地方?"
"喂喂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小乞儿指着王珊一脸哀怨道:"你说你晕倒被客栈扔到大街上,我辛辛苦苦将你拖到这里来,免得你被人踩死在街上,你居然还不领情,那你走吧!别占着我睡觉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挖到宝了
小乞儿气恼的推了一把王珊:"你走吧,既然嫌弃这里不如大街好睡,那你就去睡大街好了,捏占着我睡觉的地方!"
王珊被她这一推,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她按着眉心摇了摇头,猜想大概是之前的伤还没有养好,伤了元气,又在这个日子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被临风客栈那个无良掌柜给扔到大街上,也不知道她在街上昏睡了多久,定是受了风寒。
想到自己就这么昏睡在大街上,颜面尽失,她就不由得抱着身子打了个寒颤,心里泛起滔天怒火。
那掌柜的,定是受了张氏的教唆,才这般对待她的,若是不然,等到白日里那张世忠过来给她付了住宿的银两就可,何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咄咄逼人,非要让她交银两呢。
王珊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客栈睡到了快晌午,都没有见到过张世忠的身影,分明昨日里离开之前,他曾向自己再三强调,今儿一早定会再过来的,可是今日她在客栈遇到刁难,非但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反而倒是古家的二小姐来了,而且显然是冲着找她的茬来的。
她怎么就知道自己是住在那家客栈的?
王珊正在疑惑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记起来,那古二小姐不正是张世忠的表妹么?
想到这一点,她突然将牙齿要的咯咯作响,愤怒的猜测着,定是张世忠将自己在客栈的行踪告知给古二小姐的!
想到自己连日来受到的屈辱,她顿时双眼冒火,恨得咬牙切齿。
张家果然每一个好东西!
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自己受到的一切屈辱,全部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你去,给我抓些治风寒和跌打损伤的药来。"王珊见小乞儿盯着自己,她好像特别喜欢双手托腮蹲着的动作,而且打量起人来明目张胆,被瞧的浑身不自在,让她很是恼火,指着外面冷冷的冲小乞儿吩咐。
"切!我要是有银子能当乞丐?"小乞儿白了她一眼,直接站起身,伸腿从她身上迈过去,躺倒干草席子内侧躺下,拉了一件破旧肮脏的袄子盖在身上,背对着她指了指破庙的后面,好心的开口提醒:"这个破庙后面原来有个有草药园子还有好多干了的草药,需要哪些你自己去找!"
王珊一看她盖着的袄子,一想到这玩意也盖在自己身上过,让她顿时胃里一酸,险些作呕。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恶心压下,王珊还想冲着小乞儿恼火,却听见小乞儿传来微微的鼾声,显然已经睡下了。
王珊咬了咬牙,很想将她叫起来,可是手伸出去,视线就落在那脏的让人想吐的袄子上,顿时打了个哆嗦,赶紧收回手,唯恐沾染到自己手上。
她将手背贴在自己额头上,发现果然有些烫,自己身上如今也身无分文,想到小乞儿说这破庙后面原本有个草药园子,倒是可以去看看,反正自己在香庐的时候,也没少研究过草药,想着如果是治疗风寒的话,自己大概还是可以的。
于是王珊吃了的撑起身子,往破庙后面走去,等到屋子里再也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了,那小乞儿突然坐起身,探着头偷偷地破庙后面忘了一眼,眼尖的瞧见王珊远去的背影,立刻往将身上的破袄子嫌弃极了的扔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熏死我了,我怎么就傻得给自己找了这么件衣裳!"小乞儿食指搓了搓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个让她险些作呕的脏袄,然后起身瞧瞧的往破面后面走去,蹑手蹑脚的跟在王珊身后,盯着她往后面的园子里走去。
王珊其实一出来就后悔了,外面乌漆嘛黑的,冷风阵阵的,冻死个人了,再加上树梢上偶尔传来几声夜猫子的叫声,让她胆战心惊的,可是一想到自己不找些药草治治自己的风寒,就得回去歇在那张恶心袄子旁边,她还不容忍着冻上一会儿,找到草药嚼了呢。
王珊沿着破面的甬路,往前走了两个拐弯,还真的瞧见了一个篱笆院子。
不过说是篱笆院子也着实牵强了一点,篱笆原本是用一节节的树枝围成的,不过眼下早就没了篱笆的模样,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有的甚至因为长年累月风吹雨打,都已经腐朽断成了渣渣。
王珊小心翼翼的抬腿踩着篱笆进了园子,果然瞧见院子里七零八落的,尽是些已经被风干了的药草。
说实话,她虽然研究过药草的书,可是真正见过实物的,除了香庐中作为香料辅料的草药,其他的整株药材,见得并不是很多,是以院子里好多的药材她都说不上名字来只好找些自己有把握认识的,然后在根据记忆中那些治疗风寒的方子对应上。
结果没多时,果然还真让她凑齐了一分治疗退热治疗风寒的药材。
至于跌倒损伤的,她昨天已经找大夫瞧过了,并没有伤及骨头和内脏,是以只需要找些祛肿化瘀的即可。
结果找这幅药,就花了王珊很长的时间,好在最后她瞧见了篱笆旁边一株已经干得几乎没了形的三七,她记得三七是很好的消肿化瘀之药,没想到这里还有了那么一大珠。
王珊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株三七,虽然隐隐约约还能瞧出来些模样,可是因为天气原因,这叶子早就脱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了,叶子不能用,就只能瞧瞧地下的根茎了。
她伸手抓住那一株枝丫,用力拽了拽,发现纹丝不动,而且只要她稍微一吃力,背上就像是被敲了闷棍一样,痛上加痛。
龇牙咧嘴的抵过一波疼痛,王珊只好放弃徒手去三七的根茎,站直了身子,在黑暗中眨着眼努力打量了一下四周,结果还真让她找到了工具。
那是一把楸镐,因为时日久了,木把手已经断了,王珊将楸镐从倒下的篱笆底下拽出来,也不管上面沾了多少土,拿起来就冲着那田七刨了下去。
结果就在她刨了几下的时候,突然只听哐当一声,她只觉得自己的手都被震麻木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楸镐突然跑到了什么硬东西上。
王珊心思一转,觉得这地下刚才的声响绝对不是碰上了石头,莫非有宝贝?
她想到这,脑袋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被人藏在底下的银两,顿时心花怒放,赶紧凑上去,直接用手将周围已经松动的土壤扒开,结果果然瞧见了底下一块平整的东西,摸上去像是个铁质的箱子。
王珊顿时激动起来,赶紧拿起楸镐拼命的刨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她就已经将底下这物刨出来了个大概形状。
她凑上前去看了一眼,果然如她所料,是个箱子,只是遗憾的是箱子并不大,就是装了银两,怕是也装不了多。
王珊撇了撇嘴,扔掉手里的楸镐,蹲到那箱子旁边,用手吃力的将箱子从土里弄了出来。
箱子确实不大,大概也就只有她的手掌长出来一截,上面挂了一枚精致的挂式小锁,已经锈迹斑斑了,将上面落的泥土吹去,然后用袖子擦了擦这小箱子。
她晃了晃那把小锁,左右扭了扭,并没与断开,她只好将小箱子放到地上,将视线落在脚边的楸镐上,伸手拿起来冲着箱子比划了几下,又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敲了上去。
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以没敢用太大的力气,只是一下一下的瞧着那锁扣,大概瞧了十几下的样子,就听见吧嗒一声,锁断开了。
王珊赶紧扔掉手中的楸镐,看着那被敲断了锁的小箱子,深吸了一口气,紧闭着双眼往小箱子伸出手去。
咔嚓一声响,她终于将那箱子先开了。
王珊没敢立刻就去看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她逼着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睁开眼睛,往箱子里瞧去。
结果王珊瞧见里面的东西后,顿时瞪大双眼,一脸错愕的皱了皱眉头,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抓拿了出来。
箱子里面只有几块碎银子,她拿在手里掂了掂,充其量不超过二两银子。
王珊顿时失落的叹了口气,摇摇头瞟了瞟白眼。
害她白高兴一场,就这二两银子,够干什么用!
她的视线落在箱子里,结果透着微弱的月光,发现箱子底下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像是一张折起来的纸。
王珊眼神一闪,赶紧将那纸拿起来打开,结果又让她大失所望。
不是银票,而是一封信!
一个破箱子里,只藏了二两银子不说,竟然还放了一封信!
这...这可真是...真是...
王珊失神落魄的跌坐在地上,想要恼火,求知道自己改冲谁发火。
她就没瞧见过,什么人藏银两就只藏了区区二两银子的,有什么意义!
王珊摇着头,将信随手展开在地上,就着微弱月光不屑的瞟了一眼,目光就要匆匆闪过。
结果就在她打算收回目光的时候,信上两个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毒方?"王珊皱了皱眉头,嘀咕了一句,然后她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就心中一动,立刻将那信纸拿起来,仔仔细细的读了起来。
"见信展:吾不知见此信者何人,吾乃忻.城县人事,落魄安身与此庙中,深知命不久矣,吾不惧死,唯一一事乃心中之遗憾。吾家有祖传毒方一贴,自古于今,百年之余,靠此毒方,得银钱宅院数干,奈何此毒方传与吾手中,却不得传与后人,而今只有初次下策,望有缘之人拾之。"
信得后面,便是书信之人所言的毒方。
王珊将那毒方看了一遍,只觉得研制此毒之人,竟是如此歹毒,中此毒之人,乃收世上最严厉的酷刑般,苦不欲生。
她又看了那毒方摇了摇头,这种毒方还是不要见世的好,这么想着,她伸出手就想将此毒方撕掉,可是还没有到等到下手,自己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上的痛,像是一刹那全部回归痛发一般,痛得她四肢百骸疼痛难捱。
王珊痛的跌在地上,咬着牙忍着痛,不停的呻,吟着。
也正是这痛楚,突然提醒她,张氏给她带来的种种屈辱,让她依稀间就名声扫地,身无分文,甚至还遭受毒打。
这痛慢慢的转化为她的满身怒火,只觉得张氏与她之仇,不共戴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珊身上的痛终于消散去了些,只有全身的酸痛。她趴在地上,望着漆黑的夜幕中,那快要圆满的月亮,好不容易将心头的恨意也强压下去了些,好一会儿,她才吃力的坐起身,手上碰到了刚才被她疼痛间扔在地上的信。
她恍恍惚惚的将目光落在信纸上,看着上面的内容,久久不动。
好一会儿,她突然眨了眨双眼,匆匆的拿起那信纸,再次读了起来。
这次,她是十分认真的将信读了一遍两遍三遍,直到信纸上的内容,被她记得滚瓜烂熟,她突然随手将信纸扔到那个挖出箱子来的小里,呵呵的冷笑了几声,才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道:"古夫人,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今日种下什么因,他日就要得到什么果。既然你将我捉弄到这般,就等着我好好的回敬你吧。"
王珊望着天上的月,冷冷的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冷意和狠厉,在看她的双眼,仿佛冒了光一般,散发着强烈的杀意与决绝!
苗灵儿坐在树上,低下头静静的看着王珊,将她的话,全部听到了耳中,才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笑,飞身而去。
一道黑影带着风从王珊身后飘过,正被满腔恨意充斥心神的她,顿时吓了一跳,迅速的回身,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哪里还有什么鬼影子。
树梢上的夜猫子再次叫了几声,听着瘆人的很,王珊顿时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全身由内而外的冒着冷意,赶紧将那张纸用土埋起来,然后将银子塞进怀来,匆匆的往破庙跑了去。
而扮成小乞儿的苗灵儿,已经趁着夜色匆匆的回到了古娇香的屋子,将王珊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
"鱼儿上钩了。"古娇香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苗灵儿,好笑道:"你也太心急了吧?"
二更合一,4000字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渔翁之利
古娇香看了一眼苗灵儿蓬头垢面的模样,立刻笑着指了指她:"你也太心急了,也不好好收拾一下再来。"
"呵呵,我是怕耽搁了大小姐的事,抱歉无了大小姐的眼睛。"苗灵儿被古娇香一提醒,顿时脸色微热,挠了挠头顶上干草垛一样的头发,不自在的的解释道。
其实她心中很是雀跃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古大小姐吩咐她做的事情,比之前在组织中,千篇一律的打探消息要有趣的多。
虽然她做的事情算不上太惊心动魄,但是偶尔还是会掺杂些小风险,不过这对于她来讲,着实兴趣的很,是以办完了差事,这才匆匆赶来汇报。
古娇香没有将苗灵儿的无礼放在心上,苗灵儿本就算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与她们这样的深宅内院不同,向来是不拘小节,没有太多的规矩可言,更何况,她将苗灵儿要到自己手下,并不是为了让她来学规矩的。
苗灵儿看似蓬头垢面的来见她,有些不合礼数,但是在做事情上,还是很有分寸的,上一世,她就是因为太重礼数问题,后来才渐渐与好多为她办事的人失了心。
这次,她自然不会在同一件事情上跌倒,她要养出能够一心为她办事的人。
古娇香将苗灵儿挥下后,坐在屋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窗子外面依稀又传来冬月的吼叫声,古娇香皱了皱眉,掐着眉心,有些头疼。
"大小姐,我今儿看湖边上的梅花都开了,听漂亮的,不如奴婢陪您去转转吧。"冬华见古娇香眉宇间尽是无奈,立刻开口建议。
古娇香确实想要出去透透气,遂点点头,等着冬华将毛领斗篷拿来给她披上,又在怀里揣了个汤婆子,这就出了门。
"滚!我不要喝药!"厢房里又传来冬月的吼声,伴随着瓷碗被打破的声响。古娇香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住脚步。
"你去告诉冬月,若是她还这般无理取闹,想继续把自己当主子一样被伺候的话,这个院子小,养不起她,不如回自己家中歇养吧。"古娇香对院子里一个洒扫的丫鬟吩咐,见那丫鬟闻而未动,古娇香也不恼,只是突然冲着院子里的人笑道:"若是冬月不想做这个大丫鬟了,我不信院子里的人也同她心思一般,没人想当大丫鬟的。"
大丫鬟谁不想当,想想一个月的月银就比他们这些人高出了四五倍,而且若是当真当了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就能就近盯着大小姐的一举一动,到时候讨得了夫人和二小姐的欢喜,还有额外的打赏。
是以当众人听闻了古娇香的话,一个个恨不得直接冲到冬月的屋子里去奚落一番,最好将她撵走,将那大丫鬟的位置空下来,好落到自己的头上。
也是瞧见古娇香只是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冷冷的带着浓浓的冰冷感,她们的脚步一顿,马上歇了心思。
古娇香这才将视线落在刚才吩咐的那个丫鬟身上,那丫鬟早就蠢蠢欲动,见古娇香看着自己,用眼神示意了她一番,立刻面上扯出一抹笑,冲着古娇香行了个礼:"谨遵大小姐吩咐!"
说完话,就赶紧扔了手上的笤帚,脚步匆匆的往冬月的屋子里走去。从背影上都能看出来,她此时的心情,是不多的精彩。
古娇香收回视线,又扫了一眼众人,才由着冬华搀扶着,出来自己的院子,往喜明湖畔的梅园走去。
"大小姐,冬满那丫头..."冬华看了古娇香一眼,眸中带着些迟疑,想要开口提醒古娇香。
她感觉大小姐好像有意要将冬月从自己身边踢出去一样。
古娇香摇摇头,开口:"无妨,反正心思不定的,留着也没用。"
冬华突然就明白了古娇香的用意。
冬满在院子里,是与冬月最不对付的一个,如今大小姐又故意指派冬满去提醒冬月,根本就是火上浇油,只怕到时候,二人直接去掐起来了。
且不说最后谁能撕扯赢下来,这中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感觉,对冬月来说,就好像很了些,貌似有种趁你病,要你命的意思。
冬华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虽然基本上了解了冬月的性子,但是却完全不知道这冬月到底在古大小姐面前做了什么事情,让大小姐这般像是对待仇人一般。
不过到底还是知道有些事情,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是以她忍住了没有去胡乱猜测,跟在古娇香身后,往梅园走去。
梅园并不是满园子的梅花树,只不过是院子里的梅花,大部分都是植在这里的,统共也没有超过十棵,但是因为树与树间距紧凑,如今盛开来,景色也是很美的。
古娇香站在梅树旁,看着树上已经盛开的,亦或含苞待放的梅花,她的思绪不由得有些漂远,恍恍惚惚的仿佛回到了年幼时期,母亲领着她与哥哥,在树下采摘梅花,然后回去,被娘亲做成梅花糕,软软蠕蠕的,带着丝丝香甜,那是她的最爱。
冬华原本着一直跟在古娇香身边,不过等到她抬头看了这满院子的梅花后,突然心中一动,冲着古娇香笑道:"大小姐,不如我采些梅花回去,做些梅花点心给大小姐尝尝?"
"你会做点心?"古娇香诧异的看了一眼冬华。
冬华笑着点点头,回到:"以前学过些做点心的法子。"
古娇香想到冬华进府之前的身世,她的父亲好像就是村子里的点心师傅,手艺似乎还很不错的,只是可惜去世的早,想必冬华也是从父亲手上学来了些手艺的吧。
古娇香想着冬华的身世之时,身上突然被什么砸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脚边有一颗小石子滚动着,她立刻抬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结果就从梅园旁边的假山出,再次飞出一把小石子,冲她砸过来。
那把小石子抛来的地方,站着一个小娃,手中还抓这一把石子,拼命的往她身上扔,嘴里还不停的喊着:"砸死你。砸死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受人教唆
那把小石子抛来的地方,站着一个小娃,手中还抓这一把石子,拼命的往她身上扔,嘴里还不停的喊着:"砸死你。砸死你!"
古娇香见这小娃,顿时眉心一皱,心中有些不喜。
这小娃正是张氏的么子,古家的小少爷古怀明。此时他手里抓着小石子,不停的冲着古娇香边砸边喊:"砸死你,教你欺负我娘亲,教你欺负我二姐!"
被看小娃个头虽小,今年也不过五六岁的模样,一身紫色缎面长褂棉袄上蹭了好些土,手里抓着些脏兮兮的小石子,怒瞪着自己。
分明是府上的小少爷,可是面色却显得有些蜡黄瘦削,感觉和上次她见着的时候又瘦了些,身子也小小的,看起来单薄的很。
"坏人,砸死你,教你欺负我娘亲!"古怀明小小年纪,一脸怒容的瞪着她,使劲的冲她身上砸石子。
"大小姐!"一旁的冬华见状,赶紧拉着古娇香往旁边躲了几步,挡在她面前,瞧着她身上落下了几个石子咋过的痕迹,有些担忧的问:"大小姐,可有砸伤?"
"没事!"古娇香摇摇头,古怀明人小力气小,又因为站的远了些,砸在她身上的石子,基本上也没什么力道了。
这边二人讲着话,古怀明已经将自己手里的石子全砸了过来,此时正蹲在地上捡新的,古娇香绕过冬月,几步走到假山处,站到古怀明身边,低着头冷着脸看着他。
古怀明原本还在兴致勃勃的捡着石子,见自己的视线一黑,以为是伺候自己的丫鬟,没有抬头,却凶巴巴的吼了一声:"快滚开,别挡着我!我还要捡很多石子,砸死那个欺负娘亲的坏人!"
"谁跟你说我欺负你娘亲了?"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冷冰冰的问话,古怀明突然身子一僵,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抬起头诧异的看了一眼,结果就看见古娇香双眸微瞪,阴冷的盯着自己。
他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上,突然又抬起脸瞪着古娇香,抓起手里的小石子,就要往古娇香脸上砸去,结果没想到,他才抬起胳膊,就被古娇香给抓了个正着。
古娇香稍微一用力,他的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紧紧抓在手里的石子,也都张手掉了一地。
他手腕疼的刚要撇嘴一哭,古娇香就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冷着脸看着他:"谁跟你说我欺负你娘亲了?"
古娇香等着古怀明冷声的问。
堂堂古家的少爷,身边没有个丫鬟女才伺候着,就跑到湖边来,甚至还向她出手打骂,分明就是被人教唆过来当刀把子使的。
古怀明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已经被古娇香的冷脸吓到了,听到她冲着自己吼,立刻嘴一撇,就要哭。
古娇香突然指着他的鼻头,再次冷声的警告:"你哭试试,我立刻将你抓到爹面前去信不信?"
古怀明听到她的话,立刻打了个寒颤,脑袋里闪现出来他爹的又黑又冷的脸,顿时咬着唇,不敢真的哭了。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我!"古娇香双臂抱胸低头看着古怀明。
古怀明瑟缩的看了一眼古娇香,咬着唇没有搭理她,而是转身就跑!
结果他这一跑不要紧,根本就没有看脚下的路,脚下一个趔趄,扑通一声,就整个小身板扑倒在地上,摔倒了!
哇!
这下古怀明是真的哭起来。
古怀明摔倒的时候,身上的棉袄晚上窜了些,露出小小的后背,带着些青紫的伤痕,然后她的视线突然就落在了古怀明的侧腰上,眼神晃动了一下,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古娇香皱了皱眉想要抓住脑中的念头,结果余光中突然发现一旁的月亮门里突然有人影晃动,似乎是冲着这边跑过来,古娇香心下一转,再也无暇多想,立刻叫了一声冬华。
"冬华,把小少爷抱起来跟我走!"
冬华领命,赶紧走到古怀明身边,好在她力气还算大,直接就将他抱起来,脚步匆匆的跟着古娇香往另一半走去。
古娇香走的路,正是去古德元院子的。
她找了一条最快的路,领着冬华直接就奔向了古德元的院子,见到长生,就让冬华将古怀明给长生抱着,自己走到她父亲歇着的屋子门口,冲着屋子里唤了一声:"父亲,弟弟在湖边摔了个跟头,我怕哪里摔伤了,听说胡大夫正好在您的屋子里,就赶紧让冬华将他抱到您这里来了,能不能让胡大夫替弟弟瞧一瞧?"
"进来!"屋子里传来古德元带着些怒火的声音。
古娇香唇角一扬,立刻侧过身让长生先将古怀明抱紧屋子里,然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怎么回事?"古德元一见着古娇香的身影,就怒不可止的询问道。
"父亲,方才我与冬华在梅园采梅花,突然被弟弟拿着石子砸了几下,弟弟说我是坏人,欺负他娘亲和二姐,我瞧着他身边却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有伺候在身边,怕是他们不尽心,还得弟弟被人教唆了,就上前询问了几句到底是谁告诉他这些话的,结果弟弟扭头就跑,一个不小心就摔倒了,我见弟弟摔倒了,伺候着他的人还没有露面,就赶紧将人带到您这里来了。"古娇香垂着头将事情将给古德元听。
古娇香知道自从古德元受伤之后,每日这个时辰,胡大夫都会上门给他检查伤口的,所以她才会在第一时间将古怀明送到这里来。
古德元听完古娇香的话,眉头皱的紧紧的,望着她的目光中,充满了质疑。
古娇香心下冷笑,故作担忧的开口:"怎么说也是咱们府上的少爷,那些丫鬟婆子也太不尽心了,弟弟跑到假山边上玩,幸亏是我们正巧也在,若是当时没有人,那么危险的地方..."
她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却很清楚。
古德元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自然要多加关心的,此时听古娇香这么一说,顿时就往那不好的一面想去了,越想越是心惊恼火,冲着远离的奴才吩咐:"都是谁伺候小少爷的,全都给我叫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印记之惑
"都是谁伺候小少爷的,全都给我叫来!"
古德元吩咐完,院子里的奴才领命还没有出院子,外面就有丫鬟匆匆的往院子跑来,结果到门房那里就被拦了下来,面色不虞的问她:"做什么的?"
那丫鬟是伺候古怀明的冬青,因为眼看着小少爷被大小姐带来了老爷这里,知道自己定是要倒了大霉了,这才匆匆跟了过来,结果没想到被拦住了进不去。
她双眼一红,立刻就哭哭啼啼的拽着门房的衣袖哀求:"丙子哥,你让我进去吧,小少爷被大小姐给带来了老爷这里,我怕少爷受了惊吓,您让我进去吧少爷抱出来行不行?"
其实她哪里是怕小少爷受惊吓,分明是怕古娇香会在老爷面前给她下绊子。
那门房冷着一张脸甩开冬青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却并没有给她让路。
笑话,老爷让他来当门房,可不是让什么人随便几句话就能进院子的。
"怎么回事?"门内突然有人好奇的问了一句门房,他回过头来就看见老爷院子里的奴才往外探头,结果一看到哭哭啼啼的冬青,立刻就笑道:"你是伺候小少爷的冬青吧?正好,老爷要寻你过去,你赶紧的吧,别耽搁了时间。"
那奴才戳了戳门房的后腰,继续笑道:"丙子哥,快把门让出来,老爷吩咐我去将小少爷身边伺候的人寻来,你赶紧让她进来。"
门房见这奴才是老爷门外伺候的,不疑有他,侧过身将院门漏出来,让冬青进去。
冬青原本还哭哭啼啼的,见有人面上带笑的来寻他,以为自己被没有什么事,赶紧收了情绪,瞪了一眼门房,气势汹汹的走进了院子,跟着这带笑的往老爷屋子走去。
古娇香站在屋子里没有动弹,其实她现在心里有些急躁,很想一走了之的,可是她却没办法开口,要不然等到古怀明身边的丫鬟来了,指不定要编排出来些什针对她的话。
而且,她更想见到古德元接下来的表情的表情呢。
"古老爷!"给古怀明瞧身上是否有伤的胡大夫,突然往古德元面前走了几步,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分明有话要讲。
"胡大夫,可是犬子受了什么伤?你但说无妨。"古德元瞧着胡大夫的面色,以为是儿子当真受了伤,心下一紧,赶紧焦急的询问。
"回古老爷的话,小少爷身上确实是有些伤,只是..."胡大夫面上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中却在想,这古府以后他得好好考虑要不要再来了。
"胡大夫,有什么话您且说吧。"古德元心中又急又气,见胡大夫一只犹犹豫豫的不开口,将他的心吊的老高,很是烦闷。
"回古老爷的话,小少爷身上确实是有些伤,只是这些伤有些奇怪,依老夫看并非磕碰的伤痕,应该是认为所致。"胡大夫见古老爷如此,也不再犹豫,将自己的诊断告知于他:"而且小少爷身上新伤旧痕,非一日所谓,而是日积月累留下来的。"
咣当!
古德元本来是斜靠在软榻上的,听了胡大夫的话,手顿时捶在了软榻的边缘,发出好大的声响。面色阴沉的冲着胡大夫开口:"到底怎么回事,胡大夫请说清楚!"
"小少爷身上的伤,多是青紫淤痕,老夫推断,应是被人用手掐伤,止伤在肌肤,并未伤及内里。"
"混账东西!"古德元恼羞成怒,立刻吩咐长生:"去将少爷院子里的人都给我抓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背地里虐待小少爷!"
"老爷,小少爷屋里伺候的冬青带来了,正在门外候着。"门口突然传来通传,古德元立刻冷着脸吩咐道:"让她滚进来!"
须臾,就见冬青哭丧着一张脸,低着头瑟瑟缩缩的走进来,偷偷抬眼往屋子里瞟了一眼,先是循着抽泣声看到了坐在一旁小榻上的古怀明,暗松了一口气后突然又见到古德元满是怒气的脸,当下心中大惊,匆忙跪向古德元。
"老爷息怒,奴婢是来找小少爷的,马上就把小少爷抱回院子。"
"混账东西!你为何没有伺候在少爷跟前?为何这么久才知道要来找小少爷?"古德元怒气十足的冲着冬青吼问。
"老爷开恩,奴婢瞧见大小姐将小少爷推到就立刻给抱走了,奴婢一时没又追上大小姐,这才来的晚了些。"冬青立刻冲着古德元不停磕头,声音颤抖着解释,一句话,就将古娇香也给拽进来了。
"呵呵,你说你看见我将弟弟推到了?"古娇香突然呵呵一笑,走到冬青面前,低头看着她,笑问:"那你告诉我,我弟弟摔倒的时候,你在哪里看见的?"
"奴婢是站在梅园门外瞧见的。"冬青听到古娇香的问话,立刻随口回道。
"哦,原来你让弟弟一个人跑到湖边假山去玩,自己却站在梅园外面,甚至还能看到假山后面我把弟弟推到了。"古娇香斜着嘴角,恍然大悟般的开口,眼中甚是惊奇。
"父亲,反正我是将弟弟送来您这里了,至于是不是我推倒的弟弟,我想弟弟自己应该很清楚。"古娇香抬着眸子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小榻上抽泣的古怀明,冷笑了一声,才叹了口气,转身冲古德元冲着古德元福着身子开口求去:"
既然这里没我的事了,请容女儿告退,明日还要起早去香庐参加香考,女儿想趁着还有时间,多看看书。"古德元神色冷淡的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瑟缩着跪在地上的冬青,赶紧皱着眉一脸不耐的冲她挥挥手。
那意思就是让她离开。
这次居然没有因为冬青的话就质疑自己,古娇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下只觉得惊奇之余,立刻不做停留,转身匆匆的离开了古德元的屋子。至于古怀明是被何人虐待,只要不安到她的头上,边与她无关。
只是一想到自己之前见到的,心中的疑惑又深了些,皱着眉头匆匆往自己院子里走。
古娇香回到自己院子里,立刻招冬华去将钱妈妈请了过来,似乎很是急迫的样子。
等到过了盏茶的时间,钱妈妈过来以后,古娇香指着她身边的凳子吩咐:"钱妈妈,您坐下吧,我问您一些事情。"
"大小姐请讲!"钱妈妈点点头,福了福身子,并没有坐下。
"坐吧,时间可能会有些长。"古娇香提醒她,然后又扭头吩咐冬华:"冬华,你去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冬华见古娇香面色沉重,似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与钱妈妈讲,如是点点头,走出了屋子。
"大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钱妈妈也看出来古娇香有些严肃,立刻担忧的问。
古娇香手指着凳子示意了一下她,,钱妈妈只好按着她的吩咐,微微坐在凳子边缘上,等着大小姐开口。
"钱妈妈,我今日寻你来,是有几件事想问您,我胳膊上的花印,轩哥哥是不是身上也有?"古娇香摸着自己的胳膊,看着钱妈妈接着问道:"是天生带来的,还是娘亲生下我们后才印下的?"
"呃?"钱妈妈还以为她要问什么,没想到问到的会是这样的问题,顿时有些错愕的看了她一眼,很是不解,见古娇香面上有些焦急之色,还是思考了一下,很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大小姐,您与少爷身上都有这样的胎记,和夫人当初出生时一样,都是与生带来的呢。"
"照这么说,若非娘亲所出,很难有这种标记了?"
"应该很难再有了。"钱妈妈摇了摇头,眸子有些放空,像是在回忆:"这冰花的印记,奴婢听闻是夫人祖上传下来的印记,不光是夫人和大小姐少爷,就是夫人的母亲,柳府的老夫人往上,都是带着这印记的,就像是一只身份的标志,只不过奴婢也听说,夫人祖上,从老夫人那一代往上,都是一脉相传的,如今世上,再有这印记了,也就只有夫人与大小姐了,若是没有血缘的话,恐怕像这种一模一样的胎记,是万中难有其一的了。"
钱妈妈的眼中突然有些泛红,古娇香也是心中沉甸甸的,她明白钱妈妈的意思,若是在往前几年,外祖母一家还在,哥哥还在的话,除了她们母女,还有这印记的,还有小舅舅和轩哥哥,可是如今这二人,一个受满门抄斩尸骨无存,一个失踪已久不知生死。
古娇香想到这里,突然眼睛上过一道精光,她抬起头看着钱妈妈,很是严肃的问:"钱妈妈,娘亲小产那时候的事情,您还记得?"
"夫人小产?"钱妈妈突然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古娇香,疑惑的问:"大小姐问这事做什么?"
"你只需与我说说,你是记得还是不记得了?"古娇香没有回钱妈妈的话,而是随手敲了敲桌面,反问道。
钱妈妈立刻面上一沉,隐隐约约的透漏出一丝恨意,咬牙切齿的回到:"自然是记得的!"
"那你给我讲讲,好好想好讲给我,最好不要漏下什么事情,尤其是让您觉得奇怪的事情。"古娇香手指顿在桌面上,看着钱妈妈,很是慎重的提醒。
钱妈妈虽然不知道小姐到底什么意思,但是既然是她吩咐的,自己定当如实相告,于是她低着头皱眉努力思考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将柳素馨小产时候的事情讲出来:"奴婢记得,那时候夫人不足八个月,因为柳家的事情,情绪很是低落,奴婢就领着夫人去西明湖边散心,结果哪里想到会遇到张氏那个贱女人,那个时候张氏也是有了身孕,瞧那肚子,怎么也有**个月,快要临盆的。
夫人原本就知道老爷有个养在外面的狐狸精,哪里想到柳家刚刚出事,他就迫不及待的将人给带进府里来了,夫人她没心思面对张氏,所以瞧见张氏在湖边,就想着要回院子里,哪里会想到张氏那个不要脸的,竟然上赶着要来给夫人添堵,走到夫人面前冷嘲热讽,甚至粗口重伤老老爷与老夫人,夫人气不过,当时就吐了一口血,可是那张氏竟然还不善罢甘休,竟然当着丫鬟婆子的面,直接就伸手推了一把夫人,夫人身子本来就弱,被她这一推,脚下没站稳,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地。
即便那个时候有冬兰那个丫头眼疾手快,做了夫人的肉垫,可是到底也是摔到了,当下就腹痛发作,可是即便如此,那张氏还不肯停手,想要上前再次羞辱,可是没想到脚下刚好踩到了夫人吐得那口血上,脚下一滑,就冲着夫人跌倒过来。
那个时候,奴婢怕她压到夫人,就气恼的随手往旁边推了她一下,谁会想到那个时候老爷经过,虽然没有瞧见我推人,可是张氏见老爷一来,当下就痛哭流涕的向老爷告状,血口喷人的说是夫人把她推到想要害她失了孩子,而她说完话,就开始大呼小叫的喊疼,肚子也发作起来。
当时瞧老爷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将夫人的不妥放在眼里,眼中全是对张氏的担忧和对夫人的怒火,怕是原本就想要质问夫人的,见张氏发作,二话不说急匆匆的人给抱走,然后又派人将夫人准备的大夫产婆全给拖走给那张氏接生去了。
偏偏夫人这头也发作起来,等到我们将夫人抬回屋子,没有大夫没有产婆,身边全是些不经事儿的丫头不知所措,像无头苍蝇般四下乱转,偏偏跑去寻大夫的丫鬟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回来。
奴婢忧心夫人,就亲自去了老爷院子里,想要求老爷让大夫稳婆去瞧瞧夫人,结果当时大夫说张氏性命堪忧,老爷当下恼羞成怒,将火全撒在了奴婢身上,踹伤奴婢还叫人给绑了起来,等到奴婢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晚,才知道夫人诞下死婴,被埋在了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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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可疑之处
钱妈妈一想到自己被放出来后,夫人那里说是诞下了死婴,她就倍感心疼惋惜,红着眼睛叹了口气,呼出一口郁气,继续冲古娇香讲到:"我知道这件事情定是对夫人打击很大,匆匆回了院子去看夫人,果然瞧见夫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只是盯着屋顶,不吃不喝不言语,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奴婢与夫人说了些安慰的话,便找来冬兰冬香,将夫人发作之后的事情问个清楚,那日奴婢走后,夫人下身就就开始大出血,可是久久不见大夫稳婆的踪影,院子里尽是些没有成亲的小丫头,全然不知所措,赶巧那个时候院子里突然有个婆子自告奋勇的说,她之前有过帮人接生孩子的经历,说大夫若是还不来的话,别说要保胎了,就是夫人的命,都难保了,倒不如现在直接接生了。
奴婢记得那婆子是夫人陪嫁马家的,一直都在院子夫人院子里,平日里也安安分分的做事,是以那群小丫头就好像瞧见了救命菩萨一般,赶紧就将人请去给夫人接生,那个马家的婆子本身就是个不爱说话的,结果被人领到了夫人房中。
那个时候夫人身上已经全是血,那马家的婆子一看到那场景就脸色苍白的,瑟瑟缩缩的想要退出去,可是眼下夫人的情况根本就没办法再拖了,冬兰她们一再好言相求,这才让马家的婆子答应下来。
不过确是提了个要求,说是自己太紧张了,要把她的女儿叫过来一起帮忙,之前帮人接生的时候,也是她的女儿在旁边帮衬着,使唤起来方便,而且屋子里不能留太多的人,她怕到时候人多手忙脚乱的,万一自己一紧张伤到了夫人就不好了,当时大家觉得也有道理,并没有多想,就赶紧将马家的丫头找来,又将冬兰留下来在旁边跑前跑后的做事。
结果这一来二去的,夫人整整阵痛了两个多时辰,都没有将娃生下来。而且奴婢听说,那个时候夫人已经出去多,稀奇少了,根本就没有力气生下来,只凭着嘴里喊着老参吊着一口气。"钱妈妈说到这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更多的是自责自己没有在夫人身边,若是当时夫人有个三长两短的,她简直就是最高万死!
"您是说派出去找大夫的丫鬟,两个时辰都没有将大夫找来?就没有人再派出去找?"古娇香突然打断钱妈妈的话。
"没有,那个出府去找大夫的小丫头,原本就是新进的,当时心急夫人,有找不到多余的人手,见她平日里还算机灵,就派了她去找,可是迟迟不见大夫来,后来冬兰又派出去了两个人,都是如此。"钱妈妈摇摇头,看了一眼古娇香。
这件事情,她后来听冬兰说后,又迟迟不见那几个请大夫的下人回来,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是当时夫人身子实在太弱,又要照顾着小姐,等到想要查找的时候,已经无从下手了。
钱妈妈将此事说与古娇香后,才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小姐,那个时候大夫没有请过来,不过老爷中途却有来过,那个时候,正好冬香端着开水往屋子去,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与老爷撞了一下,那盆开水被打翻后,老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然后又让冬香赶紧去烧水,也就是在再冬香离开的时候,屋子里传出来一声婴儿啼哭,就只是一声吼就断了,然后马家的那个闺女,突然跌跌撞撞,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见到古德元,就惶恐的跪,说夫人生了,可是生的是个死婴。老爷当时听完以后,二话不说,冷着脸直接就甩袖离开了,那个死婴后来也被马家的婆子收拾赶紧后,埋到了湖边上。"
"那婴儿你可有仔细去瞧过?"古娇香笃笃的扣着桌面,皱着眉听钱妈妈讲完,突然开口问道。
"奴婢事后确实趁着无人的时候去过湖边,并且将那死婴挖出来,只是..."钱妈妈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古娇香,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古娇香心下有些激动,但是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原本敲着桌面的手,在她问话的时候,突然握成了拳头。
钱妈妈的思绪还在那个时候,并没有留意到她的这些小细节,听到问话,赶紧将后面的话讲出来:"只是奴婢去的时候,那个埋了死婴的地方,好像是被老鼠盗了洞,奴婢见婴孩挖出来的身后,右侧胳膊似乎是被啃食过了,血肉模糊的,奴婢不忍,只好将他弄出来,装在了一个小箱子中,在埋到了梅园的另一个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就没有确认过那个婴儿,身上到底有没有这冰花的印记,也不确定是不是娘亲所生对不对?"古娇香突然站起身,看着钱妈妈,面色异常的问。
钱妈妈迟疑的看着古娇香,点点头。
"呵呵!"
古娇香突然呵呵一笑,失神的跌坐在凳子上。
"大小姐...您没事吧?"钱妈妈探着身子,有些担忧的问。
古娇香摇摇头,突然抬头看向钱妈妈,眼中迸发着晶亮的光泽。面上更是带着略微激动的笑。
"钱妈妈!"古娇香突然向钱妈妈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自己身边。
钱妈妈皱着眉看着古娇香,有些迟疑的走过来,就听见她突然附在自己耳边说了几句话。
"大小姐!您说的话可当真?"钱妈妈突然震惊的等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古娇香,似乎不敢相信她的话。
"我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看错,可是听了钱妈妈那个时候的话,我倒是有些相信了,所以钱妈妈,我吩咐您的这件事,一定尽快去办,等你查清楚了,自然真相大白了。"古娇香看了钱妈妈一眼,将重任交付与她。
"小姐放心,今儿夜里我就去查探清楚,若是真如大小姐所言,奴婢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喂张氏喝一壶!"钱妈妈面色激动,郑重其事的香古娇香保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