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打工人的第四十六份工作:
所有参加叶乾法会的弟子, 都已经私下里提前演练过了傀儡的操作以及花秘境的进入方式。当问道上的观众还在好奇迎年书院回推出来的法会有什特别的时候,弟子们已经有条不紊的坐到了各自的桌前。
书院前的大广场上,摆了一个五乘十的长桌矩阵,一桌好够坐一个小队的五人。每个人前, 都漂浮着的一个发着光的圆球。
圆球便是操纵傀儡的媒介——紫瑶球。
一百五十具紫瑶傀儡已经都提前投入了秘境, 蓄势待发。
盆景中新长出来的花苞, 在众人的见证下,一点点绽放出绚丽的色彩,直至花中小界的大略布局彻底显露人前。有山有水有树林, 好像和寻常的秘境没什太大区别。
弟子们手放到紫瑶球上后,灵识就会自动连上属于他们的一具傀儡, 就进入了花秘境。
花想容等书院的人, 会在现场负责看护弟子们的躯体。
宁执已经提前试过了,他是可以操纵傀儡的,就像他能用宝库里的所有法器一样。宁执从没有考虑过他自为什会用,因为是一场梦。现实里不会开车的人,完不影响他做有关于飙车的梦, 是一旦意识到自是在做梦, 那他很可能就会失开车的能力。
所以,在宁执意识到是一场清醒梦后, 他就刻意避免了考虑自会不会用些东西。
除了时刻谨记自是个普通人的身份, 以防自回到现实里想着飞天遁以外,宁执对其他事情, 一直都采用的是种打死不刨根问底的态度。因为他觉得只有在样的情况下, 他才能够对一切娴熟上手。
是最好的平衡方式,既维持了梦中的秩序,又不至于在现实里发疯。至少此前的宁执一直是矛盾的觉得的。
随着花想容的一声令下, 所有的弟子时进入了花秘境。他们的躯体闭上了睛,视野却在傀儡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番天。
每一个小队的傀儡,都会随机出现在花秘境里的不角落,每个人有三次复活的机会,就是三条命,所以才会有共计一百五十个紫瑶傀儡被投放其中。一旦其中一具傀儡被打烂,他们就会从另外一具闲置的傀儡身上清醒,直至三个名额都被用完。
每个弟子只允许带一样法器进入秘境,谢观妙选了她的本命灵剑,宁执则带了万阵盘。
宁执等人出现在了一片沼泽的旁边,四周白雾弥漫,隐隐约约能看到森林灌木的黑影,听到鸟兽掠过的声音。可喜可贺,还没有发现对手。
队友们都是藤蔓傀儡的初始模样,真就是黏贴复制。
因为宁执和鲁从珏在傀儡外表的理念上,目前还保留着不的意见。
宁执习惯了游戏思维,觉得他们应该直接按照不职业,定下来傀儡的不外表,以后说不定还能靠卖皮肤赚灵石。
鲁从珏的想法,则是让傀儡尽可能的和操控者更像,样才有代入感。
两人各执见,于是就决定在测试版里都试试。进入秘境的弟子自选择,看他们是想让自的外表变成什模样。
时是场比赛第一阶段的内容——自从傀儡变成人。
弟子们需寻找一种名为“阙妄骨”的法器,它会帮助他们改变外表。事实上,傀儡本身就已经具有改变外形的能力了,只是一种规则设定。在鲁从珏制作傀儡时,紫瑶藤负责复刻能力的部分,阙妄骨则负责让傀儡变得更加像人。
宁执和鲁从珏都懒得给新道具起名字,就用了阙妄骨。算是给大家上一堂器修课,保证所有人都不会再忘记阙妄骨的特性。
在场一共十支队伍,五十个人,却只有二十五个阙妄骨。一半的成功几率。没有得到道具的人,就会在第一阶段惨遭淘汰。
宁执为了保证自不作弊,对于阙妄骨的隐藏点是完没有问过的。
在毫无提示的情况下,各队现在只能靠运气。谢观妙小队的运气到底如何,暂时还不能从他们的降落点判断出好坏。
宁执和谢观妙心中有了意——整个图都走一遍,在了解到尽可能多的信息后,再展开下一步的行动。比赛开始前,大家都扫过一秘境的整体轮廓,个小界真的不算大,丈量整个图应该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不过,时说明了,他们遭遇其他队伍的概率非常大。
五人一边给自的傀儡绑上不颜色的花,方便他们辨认彼此,一边商量着一会儿遇到其他小队的策略。
“前期没有必硬碰硬,除非对方我们一步在拿阙妄骨。如果对方拿阙妄骨的人只有一到两个,我就上。如果对方满员,我们就暂时按兵不动。”谢观妙自的想法说了出来,考虑到队伍里有两个年级不大的小孩子,她说的非常耐心和详细,“我们一定一定不能分开,尽量不让自落单,真落单了不用怕,设法留下集合信号。”
种只能看到傀儡,看不到面容和id的现状,和现实里的游戏还是有很大不的。宁执想着。
好比……
“我们不知道对面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杂鱼,还是打不过的高手。”谢观徼和宁执想到了一起,他心有戚戚的表示,如果他们遇到的队伍里有东林或者西林,那他们局基本就结束了。
当然,不排除西林那个满脑子想法的算分大佬,在掂量他们是很可怕的对手,而决定观察一下,放过他们的可能。
“啊,我们假装我们是林临吧。”谢观徼突发奇想道。反现在大家一个样,说不定还能借林临的威名,吓退敌人呢。
“为什不伪装成林西风?”成乐问。
“他的个人特色太明显,不太好伪装吧?”至少谢观徼就没有那个自信,可以让别人相信他是林西风。
“有道理。”
然后,谢观徼就介绍起了林临小队的成员,他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如今信息共享,就是为了方便大家到时候配合他。
林临是个稳扎稳打的性格,作为被清虚仙宗寄予了极高期望的金丹期天骄,他上次在白玉京法会上输给林西风之后,就一直想扳回一城。因此,在一次叶乾法会的测试版上,林临寻找的队友标准,就只看对方强不强,反而成为了第一个打破门派观念的弟子。
除了各自为政的白玉京法会前四,前八里有两个人都加入了林临小队,书院每一个月都会有小比,各班比较出名的大佬,样有两人成为了林临小队的一员。
林临小队绝对称得上是如今个小界里,平均实力最强的队伍了。
遭遇一个小队,结果肯定会很惨,如果只是借用他们的身份,就很舒服了。
谢观徼刚说完他狐假虎威的计划,他们就在沼泽的另外一边,狭路相逢遇到了另外两支小队。那边都是满员,一队还是傀儡外表,另外一队有一人已经变成了自的模样,谢观徼认出了对方,是书院的窗。
两队的队长之间应该是认识的,他们并没有打起来,几句话之后就坐到了一起,大概是准备手言欢,商量结盟的事情了。
谢观妙边发现了他们,利用形和大雾的优势,顺利大家都藏了起来,并没有打草惊蛇。
只有谢观徼不安分,他突发奇想,作死的……加入了对方。
对面的几人是因叶乾法会才临时组起来的小队,有书院的弟子,有后面才加入的其他宗门的弟子,对彼此不算特别熟悉,在一开始没有想到像宁执他们样,给彼此的傀儡做个有辨识度的记号,又因为越来越浓的大雾等客观因素,总之就是,在问道上体修士的瞩目中,谢观徼神奇的真就混了进。
【???】
【还特可以样的?】
【两支队伍好惨,都没有发现自聊着聊着,多了一个人吗?】
【是谢观徼吧?肯定是谢观徼。】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哪,简直鬼怪志异好吗?】
因为是傀儡,连声音都是一样的。谢观徼就样成功让十人小队变成了十一人。在旁听了两个小队的结盟计划时,他还积极参与了不少讨论,等蹭够了免费的消息,才巧妙的消失在了大雾里。
等另外两个小队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谢观徼已经带着海量的信息跑回来了。
谢观徼第一时间带人撤退,可以说是很有战斗意识了。
等到了安之,谢观徼就赶忙分享了自打听来的消息,堵住了他姐想教训他的嘴:“姐!姐!他们有阙妄骨的消息!据说是打败妖兽之后,自动蹦出来的。”
谢观妙等人完没想到,阙妄骨会是一个出现方式,只根据以往探索秘境里的经验,以为阙妄骨生长在什悬崖峭壁,或者是被凶狠的妖兽看守。幸好谢观徼打听了一下,不然以他们尽可能避战的思路,那肯定是打死找不到的。
“他们手上有多少阙妄骨?”姬十方眯,思考的方向不太一样。
“嗯,两个,队长用了一个,另外一个没用。不过据说哪怕对方用了,只抢夺过来,我们能用,对方却会变回傀儡。他们可真是好运啊,一下来就遇到了妖兽,不得不展开战斗后,竟然得到了两个阙妄骨。不过他们有队员因此而受伤,才选择了结盟。两边只有队长和几个队员是认识的,其他人都不太熟。”
遇到妖兽那队一开始没想太多,直接就用了一个阙妄骨,选择变成自的模样。然后就遭遇了第二支队伍。
那队长外表的变化实在是显,导致第二队一下子就发现了他们有阙妄骨的事实。
因为进行变化的是队长,两队才痛快认了亲,没有发生什流血冲突。个得到阙妄骨的小队,真是幸运和倒霉来回交织了个够。
不过仔细想想,样好像才是真符合总遇到小概率事件的人生啊。万中无一的幸运有你,万中无一的倒霉有你。
“我们打妖兽吧?”谢观徼积极提议。虽然说他不对他们拿第一抱有什不切实际的幻想,总不能真的就淘汰在第一轮。和别的队厮杀他们未必能赢,打妖兽还是可以的吧?有他姐,总能赢的。
姬十方一听那边只有两个阙妄骨,就没了太大的兴趣,如果有五个说不定他还会有其他想法,只有两个,那还不如打妖兽呢。
谢观妙充分肯定了弟弟的想法。
不过,在式撤离沼泽前,谢观妙觉得还有一件事做。她走到宁执身边,柔声问道:“姬是,你的阵法可以标记别的队伍吗?”
姬是,姬否,是宁执和姬十方的化名。
姬十方给他俩想的身份设定还是很面的,出身聚窟州姬家,拜师清平仙宗,不管谁查,都能够查到些真实有效的信息。说不好以后个身份还会用到,姬十方以防万一的就做了套。当然,姬十方还有个暗搓搓的想法,就是他想宁执能跟他姓,他跟宁执姓。两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嗯,我已经标记好了。”宁执在他们藏在雾里观察那两个小队的时候,就已经对面的人都给标记上了。阵法真的可以做很多事情,“放心。”
说完话,宁执又觉得自有点不太符合小朋友的定位,便赶忙加了个拟声词“鸭”,作为结尾。
放心鸭。
谢观妙:“!!!”他好萌!
修真界有不少能够追踪人的法器、符箓,甚至是植物灵兽,考虑到回的比赛只能带一件法器,大家一般不会宝贵的名额,浪费在本命法器以外的东西上。谢观妙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多嘴问了一下,没想到成乐的师弟靠谱。
谢观妙的想法,姬十方几乎是一就看透了——打妖兽,打不出来,再考虑伺机而动,抢夺别人手上的阙妄骨。
就是场比赛的潜规则规则,拿到妖兽的阙妄骨,拿到别人的阙妄骨。
头一回,姬十方开始有点欣赏谢观妙个女剑修了。对于对方不忘标记“储备粮”的行为,姬十方很是满意。
妖兽遍都是,很好打。
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他们个小队为什非,在打了数个妖兽之后,没有爆出来任何一枚阙妄骨。
虽然可以料到爆道具的概率应该不高,……他们努力了久,一个没有,未免太惨了一点吧?想想一开始那个天选之队,一上来就爆了两个,就更觉得悲从中来了。
谢观徼指挥着他的傀儡,用一双黑豆豆,幽幽的看向好基友成乐:“老成,你觉不觉得你有点非?”
成乐笑眯眯的表示:“十次早退,八次一定会被教习点名的你,怎好意思说我非呢?”
谢观徼:“……”
不等谢观妙拿剑和弟弟比划比划迟到早退的教育问题,他们就又遭遇了另外一支小队。满场一共就十个队伍,加上他们自,他们已经快一半的队伍都见过了。而且,一回是两队时看到了彼此,谢观妙没办法再像上回那样带着“小朋友”们藏起来。
谢观徼给了众人一个“按照我们最初的计划行事”的神。
什最初的计划?
假装他们是林临的队伍呗。
让谢观徼如此有底气的,是他带进来的法器。他就是那万中无一、没有选择自本命法宝的神奇人类,他本着“带什都打不过别人”的原则,选择一件名为千变万化胶的物品给带了进来。顾名思义,凝胶可以变成任何它接触过的武器外表,当然,只是外表,并不具备任何杀伤力。
事实上,千变万化胶都不能算是法器,它只是白玉京知名珠宝商珠光阁,早年推出来的一款女修专用饰品,它可以变成它碰到过的任何一种钗嬛。
毕竟不是真的,流行一过,千变万化胶很快就无人问津了。
谢观徼为给他姐买生辰礼物,无意中在珠光阁看见了它,当下就见猎心喜暗中买了下来,在此之前,并没有人知道他买过一个奇葩玩意,或者说,并没有人知道千变万化胶还可以模拟别人的法器。
因为凝胶能不能彻底模拟出来,还看持有者的理解和创造能力。谢观徼在经过无数虚影创作的锤炼后,最不憷的就是个。在法会开始前,他想方设法碰了不少窗的本命法宝,包括林临的,才决定千变万化胶带进来。
在两队遥遥相对的驻足停下后,谢观徼就千变万化胶变成了林临的本命法宝——水月琴。
水月琴成名已久,上一任人带着它在北域十洲闯下了赫赫威名,后来辗转被清虚仙宗收入库中,才成为了林临的法器。在东林之名还没有响彻北域之前,林临的称号一直是“水月琴”来着。
不存在旁人认不出水月琴的情况。
而当谢观徼假的水月琴拿出来后,问道上是一片惊呼,大家都在诧异谢观徼是从哪里得到的与水月琴一模一样的法器。水月琴最知名的一点,就是它的不可复制性,连制作水月琴的琴师,都扬言自没有办法再复刻一一模一样的法器出来。
谢观徼没解释,当下就假装林临的习惯,大袖一挥,盘腿坐在了青山绿水间。他没着急说话,不打算上赶着自称林临,他只摆出个架势,就已经足够吓退对方……
……理论上本该如此。
直至那边领头的傀儡开了口:“你琴是从哪里来的?”
谢观徼:“!”话一听就不对味,熟悉且笃定,不仅知道谢观徼的琴是假的,还很好奇来源的样子。
见谢观徼不说话,傀儡便再次道:“林师兄,他的琴和你的琴一样。”
傀儡是对身侧另外一个傀儡说的,话语里的信息量堪称爆炸。
“!!!”谢观徼捶胸顿足。李鬼出门没看黄历,第一遭就遇到了李逵。他点怎背啊,支小队是被谁诅咒了吗?知道了对面是,谢观徼自然没办法再装,只能改变思路,开始套近乎。“林临师兄?是我啊!”
“观徼师弟。”刚刚那个还转头看别人,好像想让身侧之人做的傀儡,笑着看了回来,很明显的,他之前其实是在诈谢观徼,他们并不是林临小队。
谢观妙终于上前,挡在了傻弟弟和其他队员身前,颔首开口:“林西风。”
“观妙师姐。”林西风笑眯眯的回了礼。
是的,支队伍并不是谢观徼以为的林临小队,是林西风小队。
对于林西风种智斗派来说,他虽然没能第一时间看破谢观徼扯虎皮的计划,却是感觉到了哪里不对的。如果对面真是林临,他完没必快就水月琴拿出来。稍一试探,果然就让谢观徼露出了马脚。
谢观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学到了,学到了。”对,林临可是整个队伍的核心,算是杀手锏,不可能在一开始就底牌翻出来,是他刚刚太着急了。
“师姐拿到阙妄骨了吗?”林西风颇有闲心的和谢观妙聊了起来。
“你们呢?”谢观妙反问。
“看来师姐知道了阙妄骨的获得方式,是我多事了。”高手对话,不需真的说出来,就能从字里行间获取信息。林西风不再废话,侧身,利索的给谢观妙一行人让了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和谢观妙开战,“决赛见。”
“决赛见。”谢观妙不着痕迹队伍里两个小朋友护在了中间,在与林西风小队擦肩而过后,便真的各自离开了。
见林西风小队走远了,谢观徼才敢长舒一口大气,时在奇怪:“林西风为什不和我们打?”
他既然认出了他姐,对他们一带四的队伍配置应该了然于胸,没道理就放过他们啊。
谢观妙其实在奇怪:“大概是他猜出了我们并没有阙妄骨?”
“或者他们对杀人不感兴趣?”成乐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是他对杀了我们没有兴趣。”姬十方几乎是秒懂林西风的思维,“没发现吗?他们队伍里有个人的法器上沾了血。”
傀儡有了伤口后,是会出血的,是鲁从珏特意加的设定,为的就是让小队里的医修看明白哪里可以治疗。
“他们应该是已经遭遇过其他小队并开战了。”就姬十方看完白玉京法会后对林西风的认知,是一个专门喜欢挑仙宗弟子下重手的人。不知道林西风明明自就是仙宗弟子,为什和其他仙宗弟子有重的心结,至少大家都知道,林西风对待仙宗和非仙宗的弟子态度是真的不。
林西风没有一上来就开战,可以理解为他在衡量他们有没有阙妄骨,可以理解为他在衡量他们的身份。
在确定领队是谢观妙后,林西风才没有了战意。
成乐被吓坏了,他想到了林西风仙宗弟子“杀手”的身份,他一边害怕,一边又小心翼翼的往两个师弟身边靠拢了一下,仿佛随时准备着是林西风杀一个回马枪,他可以挡在两个师弟身前。
“他应该只是对杀名声不好的弟子感兴趣。”宁执安慰成乐道。
成乐种佛系老好人明显不在林西风讨厌的范畴,姬十方和宁执的设定是小朋友,林西风不会欺负老弱病残。
谢观徼“哈”了一声:“因祸得福。”
别人都觉得他们队伍里带了两个小孩,注定了在场比赛里走不远,谁能想到呢?反而是因为他们有两个小朋友,林西风才直接放过了他们。
可惜,谢观徼的高兴没能维持很久。
他们大概是真的点背,没走几步,就再一次转角遇到爱。开局不到三炷香,真就遭遇了一半以上的队伍。
只不过一回,不等谢观徼开口,宁执已经学着林西风的样子,转头对身边的谢观徼道:“林师兄,杀了他们吗?”
对面的小队:“!!!”
问道上已经快笑疯了。
【多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西风知道他的创意被剽窃了吗?】
【一口林师兄是打算假装哪个?林临?林西风?】
【那就看对方会他们误会成谁了。】
【一人血书,求道君开放叶乾秘境啊,我想玩呜呜。】
47、打工人的第四十七份工作:
有那么一刻, 谢观徼深切怀疑们遇到的第四支队伍,是林临所在的小队。
幸好,们还没有点背到那个地步。
宁执一句“林师兄”,直接就把对面给吓哭了, 这让宁执反而开始有点不知所措。林西风或者林临有这么吓人吗?怎么不知道呢?好一会儿之后, 宁执才听清楚对面一队五人口中的话, 们正是之前被林西风杀了一次的小队,全灭,没留一个活口。
狠, 还是林西风狠。
这倒霉催的小队好不容易集体复活,才从复活点走出来没多远, 就又忽闻“噩耗”, 以为自己再次遇到了林西风,那真是被吓的三魂丢了七魄,哭着喊着求放过:“我们已经没有阙妄骨了啊,林师兄,真的都被你们拿走了, 你还记得吗呜呜。”
就冲对方这看到“林西风”不想着报仇, 只想着求饶的劲儿,便可想而知林西风之前造了多大的孽。杀仙宗弟子, 林西风是专业的。
天可怜见的。
“原来是你们啊。”宁执立刻转变了语气。
谢观徼分分钟戏精上身, 假装是林西风队伍里一个很好说话、年纪不大的女修,拽了拽宁执子虚乌有的袍角:“林师兄, 既然他们没有阙妄骨, 就算了吧?”
那边的小队几乎是同时想到,然是你!林西风!假装叫别人林师兄,其实你自己就是, 你可太卑鄙了!
宁执也跟上了谢观徼的思路,努力把握了一下刚刚林西风那从容又变态的核善一笑,对对面的小队道:“下次不再遇到我们了哦。”
“一定一定!”那边的小队把头点的宛如小鸡吃米,一边体会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一边跑的飞快。
不等宁执再看,已经没了影子。
望着们矫健的背影,谢观徼不禁升起了那么一丝丝的病相怜:“希望我们接下来不遇到让我们这么哭的队伍啊。”
谢观徼其实不觉得哭丢人,如哭就能解决问题,是愿意的。可问题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问题,往往是哭不能解决一切。
谢观妙对于自家弟弟这性格,已经放弃了塑造的希望。
很快,们就明白了谢观徼怕不就是小队里最非的人。因为就在他刚感慨完没多久,们正准备打一波妖兽的时候……
真就遇到了林临小队。
不用怀疑是不是伪装,因为他们遇到对方时,人家正拿着武器开团呢。送走了一个小队,全歼了一窝魔兽,还有余力一口气不带喘的准备和们打第三波。
这,就是强者的界!
谢观徼对着对面露出了羡慕又渴望的眼神。宁执读懂了的未尽之言,为什么别人的队友不是超神就是超鬼,我的队友却只有丁丁迪西拉拉和波儿?
姬十方看着林临小队手上已经快要凑齐的四个阙妄骨,眯起了算计的眼睛。
不过,不等姬十方真的动手,谢观徼已经哭了出来,学刚刚那个怂包小队学的惟妙惟肖,抱着成乐就开始嚎啕大哭:“我们好惨啊,我们怎么这么惨。”
直接把真.林师兄给哭懵了。
“刚刚全队才被林西风师兄杀了一条命,现在又要成为林临师兄的琴下亡魂。呜呜,我们今天出门肯定没有看黄历。死回去以后,一定跨个火盆,拿柚子叶扫身!”谢观徼越演越上瘾,哭的那叫一个真实感,因为他是真的觉得们小队挺倒霉的,越想越委屈。
问道上已经快要被谢观徼给笑疯了。
【不是我看了全程,差点就信了好吗?】
【别人是来斗法的,你们是来唱戏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队赢不赢已经不重了,在我心里,们就是第一,各种意义上的。】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谢观妙的弟弟是这么一个妙人。】
【林临会上吗?】
事实证明,林临会。
这位仙宗弟子不仅上了,还觉得对面真的有点惨,林西风对仙宗弟子的狠众周知。鉴于们没有阙妄骨的事实,林临高抬了贵手:“你们走吧。”
姬十方拔刀的手,只能又默默收了回去。
如林临不准备放过们,那他动手就是情有可原的自保。但现在对方先退了一步,怕执意继续,在宁执期看来就是欺负小朋友。
“真的吗?真的吗?林临师兄你怎么这么好!”谢观徼激动的双眼都能放光了,“售后服务”非常到位,一顿彩虹屁吹的是行云流水,还表示报答林临,而报答的方式就是告诉林临,“林西风师兄去了东北方向,林临师兄你们接下来一定小心啊,千万别碰上了。”
林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队伍里的好战分子姜绛却心动了。
姜绛是白玉京法会的第五名,本来按照他的实力是可以进前四的,奈何八强赛的对手是林西风,战斗疯批对上算分大佬,只能饮恨自己为什么不多长个脑子。进入书院后,姜绛在多次小比中都表现亮眼,实力是公认的强悍。
这次叶乾法会,姜绛直接把得来的阙妄骨栓在了腰间,就这么大咧咧的摆了出来,目的显而易见——以此为饵,钓着别人和自己打架。
哪里都不缺这样的战斗狂人。
而姜绛意加入林临小队,就是为了找机会向林西风复仇,一雪前耻。
谢观徼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能让对手内耗,就让对手内耗。在林临小队和林西风小队忙着专注彼此的时候,们说不定能苟够五枚阙妄骨。
和林临小队分别后,谢观妙小队就踏遍了整个地图,并把有的队伍都见了个遍,一个也没落下,这运气真的绝了。谢观妙一行人的策略就是能不打就不打,么模仿林临小队,么模仿上一个遇到的小队,宛如在众筹打游戏。
但大概是真的太苟了,杀遍全地图的妖兽,到最后也只爆出了……一枚阙妄骨。
“我觉得这是天道在侮辱我。”谢观徼如是说。
目前,这硕仅存的唯一一枚阙妄骨,正在谢观妙身上保存,她已经对他们能够突然走运不再抱有期望。随着第一阶段即将结束的第一轮钟声响起,谢观妙对宁执道:“你标记了几个队伍?”
“有。”宁执现在的脑海里,就是个活地图,不小队的动向都在其中,“不少小队都被杀了一到两次,因为战斗和复活而落单的人有……”
宁执的精准报点,让谢观妙开启了畅快的收割模式。
一般情况下,都是她一个人提剑上去莽一波,能不用她标志性的本命灵剑就不用,因为他们小队既不想拉仇恨,不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在这种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下,谢观妙生生靠一己之力,改变了小队的非酋命运。
们手上阙妄骨的数量,就这样由一枚激增到了四枚。
第一阶段倒计时的钟声会敲三轮。第一轮是告诉有人还有三个时辰就要结束了,第二轮是告诉有人还有一个时辰就要结束了,第三轮才是真的结束。
赶在第二轮钟声敲响之前,谢观妙小队赶往了中心岛,并埋伏在了必经的路上。
中心岛是这次法会第二阶段开始的地方。换言之,第一阶段实际上的获胜求,不仅有阙妄骨,还在规定时间内赶到中心岛。
随着中心岛越来越近,各个小队、弟子之间就更频繁的遭遇了彼此。
鉴于宁执对各队的标记,谢观妙觉得,这是他们有可能浑水摸鱼抢到最后一枚阙妄骨的大好机会,绝不能放过。
成乐跟着小队在草丛里蹲人,但已经开始交代遗言了:“第二阶段应该是不需满编能进的,一会儿……”
“不行!”谢观徼对自己人非常重重义,成乐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开始反对了,“进就一起进,不进就一起不进。”剩下一个算怎么回事呢?
随着结束时间的不断临近,中心岛的外围来了越来越多的小队。不管有没有阙妄骨,大家都会赶过来,因为所有人的思路都差不多——看能不能浑水摸鱼抢一个。几乎是个傀儡就在虎视眈眈,因为他们已经退无可退,甚至有人打起了自己队伍里其他队员的主意。
既然不是非全队一起进入,那这个组队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队员之间也是可以互相抢夺的。
姬十方难得开口,环胸冷笑:“这群蠢货,既然要求了组队,就肯定有它存在的意义。”
谢观徼在相处中,已经能够迅速分辨这对来自清平仙宗的双生子了。阵修姬是的性格偏温和,医修姬否反而和悬壶救人的职业品质一点也不共融,除了在意自己的兄弟以外就不在意人任何人了。但是,如今连姬否都开了口。
“听到了吗,老成?你师弟想你留下!”
姬十方:“……”我不是,我没有,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的想嘲讽别人。
现场,有像谢观妙小队这种全员还保持着傀儡外表,假装没有阙妄骨的;有姜绛那样,直接变成自己的模样,恨不能昭告全天下,让别人都来和打一场的,态度嚣张到可怕,偏偏别人还真就拿姜绛没办法,林临小队是满编,一次都没死过的满编。
连林西风都死了一次,不过如今已经和另外一个人数不够的小队联盟了,人多势众,别人不敢找茬。
众生百态,大抵如此。
人来的太多了,谢观妙小队就没有办法再藏着蹲人了,不等别人上前逮着们欺负,宁执已经张开了耀眼的防御大阵,把有敌人都拦在了圈外。
已经坐下休息,准备等待第二阶段的林临和林西风,第一回把谢观妙等人看进了眼里。
那几人手腕上的小花,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
林西风笑眯眯道:“真不愧是观妙师姐呢。”在别人都觉得谢观妙这个一拖四小队已经戏了的时候,只有林西风的直觉在告诉,这个小队不简单。如今证明了的先见性,如一开始遭遇谢观妙的时候们动了手,死的指不定是谁。
林临没说话,却也赞了林西风的想法,谢观妙是他绝对不会小觑的对手,多了如今这个不好破的防御阵,就更要小心了。
其他小队的人也是如大梦初醒。有懊恼开口说之前以为谢观妙们是林西风而被骗了的,有说以为谢观妙们是林临的,还有说以为谢观妙们是谁谁谁的,总之,活下来的各个小队这么一对才发现,在场没有一个没被骗的。
林西风挑眉,颇有些凡尔赛的对林临道:“怎么会有人上这么简单的呢,你说对吧,林临?”
林.终于发现自己上了.临:“……”拔剑吧,我然还是不喜欢和你说话啊啊啊。
宁执的防御阵很厉害,但有利就有弊,这阵法开了之后,外面的人碰不了们,们也碰不了外面的人。但们始终还差一枚阙妄骨。
“我出去。”谢观妙仁不让的站了出来。
“你出去之后,信不信林临第一个不答应?”林临既想赢过林西风,想赢过谢观妙。们既是好窗,又是彼此最大的对手。作为白玉京法会的探花,林临想要对宗门证明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把魁首和榜眼都“干掉”。
谢观徼一开始遇到林临的时候那么哭,就是怕林临发现姐在队伍里。
林临是一定会带着整个小队来杀她姐三次的,毕竟这是个团队赛,没人会觉得林临胜之不武。
“我出去。”成乐再次开口。由他去拼一把,多好啊,侥幸抢到了那就是他的本事,抢不到他们本身正好缺一个人。
在这个竞相谦让的关头,宁执选择了……默默往前一步,正好把一个落单的弟子套进了这个以为圆心、半径差不多有一米五的防御阵之中。
被套进来的弟子一脸懵逼。
整个问道:“!!!”艹,还可以这样?!
谢观妙很懵,但战斗的本能让她第一时间拔出了剑,朝着对方就杀了过去。宁执则拉着姬十方的手,在圈中心蹲了下来,尽可能的降低了存在感。成乐把谢观徼丢了过来,自己则护在三人身边,免得们被套进来的弟子伤到。
对方几下便不敌谢观妙,被杀了出去,却遗憾的没有爆出来阙妄骨,是个真傀儡。
弟子们复活时,只能带着唯一的一件法器,阙妄骨是无法一起带走的。如对方有,那对方死了就一定会爆。反之则没有。
谢观徼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对外制造恐怖:“嘿嘿,让我们来看看,下一个有机会进来和我姐姐单打独斗的幸运儿是谁呢?”
其他本来等在中心岛外围苟机会的弟子,都不由退后了半步。哪怕们看明白了圈里面绝对是和谢观妙一对一,非常公平。可……真一对一了,谁能打得过谢观妙啊?们并不想进去送死好吗?!特别是手上有阙妄骨的,更是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道具,不想功败垂成,输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
时间有限,宁执也顾不上挑了,继续移动,像套圈一样,套着谁算谁。
谢观妙的下手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杀了一个又一个,因为时间不等人。
连姜绛这个战斗分子激动了起来,非常想要和谢观妙打一场,就在他不顾林临的阻拦,准备带着阙妄骨主动撞入宁执的防御圈时……
谢观妙终于刷出了最后一枚阙妄骨。
这一回,因为对面早有准备,被宁执套进来的是两个人。们本以为自己这边两个人,就可以打的过谢观妙了,至少可以趁机抓来一个类似于谢观徼的人质进行威胁。不想,不说两个了,就他们这水平,三人联手是干不过谢观妙的。而每当们想接近谢观徼三人时,们总会遇到一点意外,不是绊倒,就是摔跤,反之无论如何都接近不了。
谢观徼笑的别提多放肆了,觉得们队的好运气终于回来了。
姬十方和随手从地上捡起来的小石子深藏功与名。
就在他们终于凑齐了需的第五枚阙妄骨后,第一阶段的第三轮钟声正好响起,有阙妄骨的弟子一起进入了中心岛,身上没有阙妄骨的弟子,都在一阵白光后,被传送到了外围的等待席,暂时告别了游戏。
剩下的弟子不足二五人,因为有不少狗大户手上不只有一枚阙妄骨。
最终留在中心岛的只有二一个参赛的选手,但队伍却足足有六个,除了林西风、林临以及谢观妙小队,剩下的三个小队都不是满编,支离破碎、缺胳膊短腿的。而这些人里,除了宁执和姬十方以外,就都是书院的弟子了。
迎年书院再一次证明了们的绝对实力,姬十方和宁执这两个代表了清平仙宗的弟子,则基本被默认为是沾了谢观妙的光才侥幸进入了第二阶段。
宁执那一手阵法倒是很惊艳,但大家的理解也是他会成为一个很好的阵法师,而不是很强的修士。
弟子们开始用阙妄骨选择傀儡的外表,解说员则趁机对观众介绍了一下幸存者的名单。
“这么一看,谢观妙还是最厉害的啊。”一拖四都能满编进入第二阶段,而且是一个队员都没有死过。林临小队综合实力都很强,没有谁是谁的拖累。林西风小队里有一个完全无法战斗的草木师女修,因为保护她,林西风才死了一次。
谢观妙白玉京魁首的身份再一次被验证,这个荣誉她实至名归。
而在解说员的一番总结里,有人都惊讶的发现,大仙宗中,竟不是所有的仙宗都有弟子存活。好比本来就只派了一个弟子的华阳仙宗,早早的就被林西风给杀回了老家。
华阳老祖在外面看的直接黑了脸。但是他得认,华阳仙宗断层真的断的太厉害了。
这一届白玉京法会上,表现最亮眼的一个是渣男玄田生,一个是掌珠仙子。但华阳老祖没让掌珠入书院学习,因为他不想掌珠和谢观妙再发生没必的冲突。以,在三六名书院弟子中,华阳仙宗只占了一个名额,对方的能力不算突出,性格也不是很讨喜,一轮游的结局几乎是注定的。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看到它发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华阳老祖下就给空明仙宗的掌门发去了传音——你教的好徒弟!!!
林西风是空明仙宗金丹期的首徒。
空明仙宗掌门也是有苦难言,的徒弟真不是林西风啊,虽然林西风是他们宗门的没错,但师父不是他,没想过林西风会有今天,现在真真就是个让他进退两难的局面。欣喜于林西风的强大和才智,又苦手于对方奇奇怪怪的性格。
林西风这次组队,队伍里除了清虚仙宗的小师妹以外,一个仙宗弟子都没有。
是的,清虚仙宗的小师妹,都不是空明仙宗的。
这个小师妹就是之前林临特意和谢观妙打过招呼,希望她能照顾一下的那个草药师。她几乎没有战斗力,这次比赛完全是自我放弃的状态,她都没和师兄林临组队。偏偏林西风对她发来了邀请,说她的存在至关重。她不想拖累人,可又不太会拒绝人,在林西风三顾茅庐后,还是加入了林西风的队伍,并真的被带入了第二轮,到现在都在不可置信。
在谢观妙看过来的时候,她也特别开心的打了招呼:“观妙师姐。”
谢观妙高兴的回了她,谁不喜欢软妹呢?
大家最终选定的形象,大部分都是固定的职业模样,并没有多少人选择自己本来的样子。真说这是众人的意志,那肯定是骗人的。道君和鲁从珏的倾向选择,早在暗中不知道被传了多少次了。消息灵通的几乎都选了会让道君开心的选项。
宁执自己反倒是变回了小豆丁的仙童样子,因为姬方也变成了这个伪装。
鲁从珏输的很不甘心。
***
中心岛对幸存的弟子开放后,大家的头顶上就出现了一座浮空的仙城,仙气浩渺,美轮美奂,好似浮光泡影,又像海市蜃楼。
一行二一人被自上而下的光柱笼罩,腾空飞向了这座仙城。
在进入仙城的刹那,第二阶段的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因为不知道修真界对哪种游戏模式更喜欢、更适应,宁执在和鲁从珏商量之后,就决定在测试里尽可能的多尝试,然后再在正式的法会开始之前进行调整。
第一阶段是大乱斗,这算得上是迎年书院的传统手艺了,每一届白玉京法会都少不了这种乱斗环节。既考验实力又考验运气,还能看出一个弟子合纵连横的能力。唯一改变的,只是从单人厮杀的独狼赛,变成了五人的团队赛。不管是观众还是参赛弟子,对规则都比较熟悉。
第二阶段就有点脱离大众的理解了,是闯关解密类。
至少在策划的时候,宁执是认为大家对规则不容易理解的。直至他们进来后,谢观徼说了一声:“啊,大能前辈的传承考验吗?”
宁执这才意识到,对哦,这种需不断完成任务的密室,和遗迹里白胡子老爷爷留下的八卦机关有么区别?
还是原来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第二阶段没有硬性规定必须淘汰的人数,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内走出仙城,就可以进入第三阶段。二一人被随机投放到了仙城的各个角落,一个小队的成员并不一定会在一起,们需在提防敌人的时,尽可能快的和自己的小队成员汇合。
宁执和姬十方就这样分开了,如今身边只有一个话唠谢观徼。
小谢同学已经自觉承担起了大人的责任,以大家长自居,对宁执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是是,哥哥一定带你出去!”
宁执却只想说:是是是谁?
们每个人现在张开手掌,就能看到一个罗盘,指明的不是东南西北,而是队友在的位置。谢观妙小队五人,被拆成了三组,两两一组,一人落单。动作最快的一组已经闯过了第一关。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们闯过了一关?”谢观徼不敢置信,们这边还不知道怎么闯关呢。
“因为对方动了啊。”宁执指了指罗盘上的小红点,们这组和另外一组还在原地,只有一组快速移动了起来,但很快就再次停了下来,应该是遇到了第二关。
“我们队伍里谁这么聪明?”谢观徼还是有些不想相信,在他们这个队伍里,竟混进来了一个高智商。
宁执默默的没说话。
【让我来,我替弟弟说,除了你,都挺聪明的。】
【啊,是小朋友中的另外一个,我没记错的话,是医修吧?医修都这么强的吗?】
【林西风不差啊。】
【每个人的闯关任务好像都不太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我被姜绛笑死了,遇到的是个小型迷宫,对战斗型路痴太不友好了啊。】
宁执和谢观徼则面对的是一个人声鼎沸的庙会,像大多数古代庙会一样,它就在寺庙的后街举办,各路商贩,叫卖不断。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正在人群中屡着胡须说:“我翻来覆去地思想斗争了一个月,最终做出了一个有违祖训的决定,我把这从不外传的秘方拿出来,批量生产,治病救人!”
围观群众齐齐给叫了声好。
庙会街的告示上,正写着“小心骗子”四个大字。
“我觉得这大概就是我们的任务了。”谢观徼摸着下巴,拉过宁执,“骗子么的最可恨了!”看来他是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宁执却在惊讶,修真界还有骗子呢?
哪怕宁执没说话,谢观徼也看懂了眼前这个弟弟的眼神,怜爱的看了眼身边的小朋友:“北域为什么会没有骗子呢?”
修士是人啊,是人,就会勾心斗角,想要走捷径。骗子这种约等于是与生俱来的职业,和杀手一样,是很难从社会上彻底消失的。
谢观徼给宁执科普道。
“这种修仙骗局不太多,今天就让哥哥来教你么叫社会险恶。
“最经典的就是那个‘我,戮至魔尊,打钱’的骗局。”
“你知道戮至魔尊吧?”
宁执一愣:“嗯?”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对方会说,我是戮至魔尊,我复活了,我在魔域,咳,不对,是在南域的宝库里有百亿灵石,但我现在人在北域回不去,只要你给我多少多少盘缠,待我王者归来,必倍百倍报之。”谢观徼说到最后已经快要说不清楚音了,因为他已经笑的快要喘不过来气了。戮至魔尊是在天有灵,怕不是能给这些骗子气活了。
宁执:“……”真是好惨一魔尊。
48、打工人的第四十八份工作:
像魔尊打钱这样的骗局, 在修真界还有很多,是把戮至魔尊换成其他已故名人的那种换汤换料,而是真正意义上种类繁多。
宁执几乎都能从现实里找到与对应例子。
好比谢观徼在第一阶段伪装别人灵感来源——“是我啊,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骗局, 在繁华的仙城, 或者没什危险性的秘境里, 总会有骗子上前搭讪落单修士,假装熟人,他会直接说自己是谁, 只会套路别人他一个身份定义。修士寿命悠长,除了宅着闭关, 就是外出历练, 遇到的人形形色色、知凡几,很容易就会上当。
衍套路,还有假装是宗门里长老、师父辈朋友等。像宁执师门那种人口简单好伪装,但要是像清虚仙宗这样,一个宗门便庞大如一国的, 能钻的空子要太多。
最传统诈骗类型, 就要属卖丹药功法了,告诉对方你买了我丹药(功法), 保你五十年金丹, 百年元婴什。
赤炎子经常被这些骗子挂在嘴边,坚称他就是因为吃了他们的什什丹药, 练了他们的什什功法, 才成就了百岁元婴的神话。
老实孩子赤炎子,为此捣毁了一个又一个诈骗窝点,但骗子依旧乐此不疲。
甚至还有类似于庞氏骗局传销组织, 骗修士合伙开银庄、赌坊,或者一起举办个什法会类的,许诺对方一个季度就可以有四成以上回报。上当者无数。
审查队为此特意成立了专管的防骗部门,但这些诈骗组织就和章台街青楼似,屡禁止。
甚至还有骗子以诈骗入道,服都不行。
被称为诡计魔主的骗子祖师爷,至今还在南域逍遥快活着呢。
“说个只有书院里人才知道内部八卦。”谢观徼讲到兴起,那是拦都拦不住,非要和宁执八卦,“据说陈夫子……陈夫子你知道吧?就是书院的掌教。”
宁执点点头,他是又想知道,又有点想拦着谢观徼不要再说。他们现在在直播。陈夫子虽然闭关了,但他弟子明明子可是很记仇。
“他差点买空了骗子手上延年丹。”谢观徼还是附在宁执耳边说了出来,出来,这个学渣平日里是真没有好好学习,净干些有没的了,“别不信啊,那些丹药至今还在陈掌教西厢房里堆着呢。我们都在猜掌教到底多有钱。一个真实故事。”
宁执:“……”竟然连老年人保健品骗局都有吗?愧是我梦!
在第一关的庙会上,也有个审查队临时流动办事处。好吧,说是办事处,其实就是支了个摊子坐在那里。说是审查队,做事却更像是庙会城管。
谢观徼上前一打听,基本就确定了他们第一关的任务——找出庙会上骗子。
宁执默默了眼就在离“城管”摊子足百步远地方,白胡子老大爷还在那儿声情并茂讲他曾祖故事呢。这都不抓?
谢观徼也忍住和宁执吐槽:“这秘境审查队是睁眼瞎吗?简直有损我明明子师兄英明威武的形象啊。强烈建议他找鲁教习投诉一。”
“大概只有别人去举报了,才会有用吧?”宁执还是游戏思维,觉得是程序设定如此,没什合理合理。
谢观徼却若有所思,颇有心得感悟样子:“民举官究,这事据说在其他仙城还蛮多,当然啦,白玉京倒是没有。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人性化一种,还是只是单纯的懒政。人性可真奇妙。别说,这关卡设置的挺深刻啊。”
问道上也是一片称赞声,纷纷感慨,愧是道君举办法会。
宁执:“……”,只是你们想多了。
谢观徼没急着上前直接去和审查队进行举报,因为万一还有其他骗子呢,对吧?他和宁执在一边小声逼逼:“这种鱼龙混杂庙会上,骗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这老头明显只是其中脑子最好、非要搞得自己如此显眼的那个。”
谢观徼言凿凿,觉得自己已经摸清了出题人的路数。如果骗子多,那审查队贴什告示嘛,对不对?
一通宛如单口相声分析后,谢观徼还非要寻求宁执的认同:“是是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宁执只能干起了专业捧哏,“可不是嘛?”、“好家伙”、“对,你说的对”。
两人一唱一和,相处非常不错。
谢观徼还觉得庙会上骗子很好找,什卖大力丸的啊,假装眼瞎算命的啊,甚至还有摊贩缺斤短两也算欺骗,这都是常规手段了,真想揪出来那还是小意思?
结果……
谢观徼大概真是乌鸦嘴体质,至少在这个游戏里他是。他带着宁执在这个不算长的庙会上从南走到北,又从北走回南,哪个细节都没放过检查了好几遍,结果还真就一个骗子也没抓到。任何端倪都没有那种,干净到不可思议。
“所以,我们真只是在浪费时间?”谢观徼双眼迷茫,陷入了自我质疑,“第一关就这简单?”
那个卖祖传秘方的大爷也太好拆穿了吧?就是个送分题啊。啊,怪不得有人第一关那么快呢,因为第一关会比较容易。
谢观徼说服了自己,站到了审查队摊前。
宁执却开始觉得对劲儿了,而且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忍住问自己,如果这是一个那么好拆穿的骗局,为什庙会上人都这相信呢?真只是因为游戏设定如此吗?
就在谢观徼准备答案说出口的最后一秒,宁执拦下了他,出了另外一个答案:“除了那个卖药的,都是骗子。”
摊位上男人脸色瞬间黑了来,带着隐隐威压反问道:“你确定吗?”
宁执面色平静了回去,只说了三个字:“我确定。”
“那么,恭喜你。”男人就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了一个笑容,就差甘心写在脸上,“你们可以从庙会口离开了。”
谢观徼先是一惊,再是大喜,开开心心和宁执走向了庙会街口,还断的问宁执:“天哪,天哪,是是,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出来的?就因为所有人都信了那个老头吗?”
,其实还有很多破绽。
在他们坚持检查了庙会一条街时,宁执就感受到了说不上来的违和。
但宁执能够如此笃定,灵感还是来自他在现实里到的一个社会新闻,在一个五百人群里,只有受骗者一个人,剩下四百九十九个都是骗子。
“等等!对!”宁执突然想到了什,拉住谢观徼的步伐后,由分说的就拉着谢观徼朝庙会街截然相反的方向跑了过去。庙会上本来各干各路人,本来只是目送他们离开,见他们往回跑,这才开始有意无意的想要阻拦他们。但这些人越是如此,宁执反而更坚信自己才是对,连谢观徼都看出了问题,最终他们齐心合力跑进了道路尽头的寺庙。
第一关通过声音这才响起。
谢观徼:“!!!”
这游戏到处是坑。
“告示上说,小心骗子。”宁执这才想起来给谢观徼解释。所有人都是骗子,那自然也包括摊位上上去很像审查队男人。既然对方说走出去,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反过来深入到庙会街前面宝相庄严的寺庙才是正确答案。
果其然,他们来到了第二关。
谢观徼跑有点喘,他虽然是个修士,却也是个实打实体力渣。他一边拍着胸脯,安抚自己跳动过快的小心脏,一边单手支着膝盖,对宁执表示:“第、第一关就这刺激吗?怪不得前说不限制通关人数呢。我真怀疑咱们走出仙城的时候,其他队还能剩下几个。”
谢观徼对自己能赢这点是深信不疑。
一开始进入叶乾法会时候,他只求他们小队至于第一个被淘汰,现在,他膨胀了!他觉得他们怎么也能苟到最后一轮!
寺庙里,一位高僧正在桌案旁,敲打着硕大的木鱼,颂念着佛经,宛如空灵梵音,从远处而来,又好像就近在耳边,窃窃私语。在三尺香烛缭绕中,穿着灰褐色僧袍小沙弥上前,了宁执和谢观徼一人三支香。
小沙弥道;“你们有什心愿,神佛都会知晓。”
宁执和谢观徼看了眼彼此,这才接过了香烛。因为第一关的经历,让他们不太想轻举妄动。小沙弥越是催促,上香速度反而越慢。
“你说到底是上香能够通关,还是不上香才能通过?”谢观徼既怕上香,又怕上香晚了错过什。
前谢观徼还只想着自己解谜,但在第一关之后,他开始学会了和宁执商量。
别管人家战斗力怎么样,脑子灵活,第二阶段通关秘宝。
宁执看了一这个一眼就能望到头寺庙主殿,正常寺庙可能只有一个大雄宝殿,换言就是第二关的场景就这大。并不需要探索。这里香火鼎盛,却人烟稀少,只有宁执、谢观徼以及大和尚小沙弥一共四人,写着文字地方更是几乎没有。
也就是说,小沙弥让他们上香就是唯一提示了。这应该是个出发关卡,只要达到某个条件或者完成度到了哪一步之后,真正费劲儿的谜团才会展开。
“所以,我们只有去上香了?”谢观徼也跟上了宁执的思路。
宁执点点头,又摇摇头,在上香前,他先试着问了一他们引路的小沙弥:“我们想找到失散的伴,上香后,神佛就能帮我们了吗?”
小沙弥驻足,转身,平视着宁执,好一会儿后才开口:“神佛只助自助者。”
大和尚依旧在大声的颂念着知名经书,嘈嘈切切,如急雨,似弹筝。
宁执在确定了再从小沙弥口中问不出什后,这才上前鞠躬,清面容金身佛像上了香。在他上香后,什也没有发,一切如常。谢观徼也跟上前拜了拜,然后把三支香一起插入了已经有很多灰烬的香炉。
谢观徼根本不信什神佛庇佑,他只信他自己,或者他姐。因为与其等着别人庇佑他,如等他成仙去庇佑别人。
这就是修真界主流想法,逆天改命,只靠自己。
当六根檀香都插入硕大的香炉后,果然,这才触动了一步的步骤。小沙弥上前,了他们一个银色的签筒,让他们投掷问吉。他还回答了宁执刚刚问题:“神佛会出你们想要答案。”
宁执和谢观徼同时晃动签筒,几乎也是差多瞬间抖出了唯一一签,心中问的是一样的问题——怎么才能和他们小队成员汇合。
这庙里神佛也是很力,了两人一南一北两个完全不答案。
谢观徼看着签上字,嫌弃撇撇嘴:“根本就准嘛。”
宁执却注意到本来只有一个门的寺庙,在签筒里红签出现后,便在后门又多开了一道门。就是凭空出现,宛如它一开始就在那里。
宁执提醒谢观徼一起去注意到了这一幕,格栅门上,雕是一片坦途。
现在的情况,就等于是有两个门在对他们敞开,正好一南一北。这一关的通关条件已经很明显了,要从前门出去,要从后门出去。
宁执张开手掌,到了两组队友移动方向,正好一组在他们的北边,一组在他们的南边。
神佛没有骗人,他们不管往哪边走,都能遇到一组队友。
唯一问题是,这神佛好像没怎么安好心,从两组队员移动速度上,宁执就已经推测了出来,速度最快的那个应该是姬十方。倒是说姬十方就有多厉害,什智多近妖类的,而是姬十方很可能是在暴力拆关。
就像解魔方一样,有人靠公式转出来,有人靠拆了魔方重新拼一遍。只要规则里没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总之,这神佛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宁执所求是姬十方的方向,谢观徼求出的是谢观妙方向。
宁执和谢观徼会怎么选呢?
小沙弥和大和尚时看向了二人。
谢观徼当就表示:“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北面啊,是是你刚刚抽的是北吧?”他姐还需要他们担心吗?他们不去给他姐当拖累就很错了。而姬否那边可是小朋友,他一个人闯荡了这久,知道多害怕。
谢观徼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所以他就变成了别人依靠。
【前还觉得谢观徼就是个姐姐羽翼小屁孩,现在才发现……】
【他也有好帅一面啊啊啊!】
【突然觉得这神佛考验未必是恶意的了,就,说不上来的感觉。】
【想起我以前了,师父骤然陨落,大师兄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我们所有师兄妹的大家长,没什理由,那个前天还在想着怎么逃课的他,今天就在为师父的丧葬棺椁和我们几个师兄妹的计奔波了。】
【因为人都是在一瞬间长大呀。】
少修士都表示“我悟了”,真因此而去闭关的都有。
反倒是置身其中谢观徼,没什太大触动,人在长大时候,是很难在当意识到就是那个瞬间的,往往只有多年过去后再回首往事时才能发现,原来我是在那件事后长大啊。
谢观徼还是之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歪头催促宁执:“是是,怎么还走?快点,我们去找你哥哥啦。”
“我们去找观妙师姐吧。”宁执不觉得姬十方需要担心,别人才应该担心自己会会撞到姬十方手上。
“想什呢?我是老大,我说了算。”谢观徼打断了宁执,强行像抗麻袋一样,抗起了眉心一点朱砂痣的小朋友,直接奔赴了北门,根本不宁执再说话机会。再聪明又怎么样呢?还是被他一力降十会,他可真棒!
***
以此时,一路走暴力拆除路子、杀伐果断的姬十方,也正在朝着宁执和谢观徼的方向赶来。
姬十方不需要手掌提示,也知道宁执期在哪里。虽然宁执期实力用担心,但姬十方还是渴望能够时刻见到宁执期,特别是在这种充满了确定性的环境里,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可能快飞去宁执期身边。
他一刻也等了,他控制不住也想控制这样的自己。
一如宁执之前猜测,姬十方的每一关都是靠强行闯关过去的。问道上修士一愣一愣的,数次和解说员确定,这真是个孩子?这真是个医修?果然,谢观徼的小队没那么简单,真真是卧虎藏龙。
在宁执和谢观徼走到第三关时,姬十方这边已经打到了第六关,速度奇快,效率贼高。但是到了第六关,姬十方也没办法暴力拆除了,因为这是一个必须有队友游戏。
幸中万幸,命运并没有让姬十方等待许久。
另外一个通关速度奇快,是靠暴力而是靠脑子林西风,出现在了关卡的另外一边。来他就是姬十方的临时队友了。
“你是观妙师姐队伍里姬否,对吧?”林西风首先开口,明明没和两人接触过,却精准叫出了姬十方的假名。
姬十方点点头,他已经等有点不耐烦,满脸戾气了:“我们动作快点。”
这是一关纯文字答题关,需要两个人同时作答,赢了就能出去,输了就要被关在里面更长的时间。这是一个房间,而是类似于开辟出了另外一个空间的感觉。灵力开辟了空间,而灵力是流动的,姬十方本来正在寻找这个空间的灵力点最薄弱的地方,准备直接打出去。
傀儡的输出上限是有限制的,如果姬十方的本体在,他根本不用如此费力,想打哪里打哪里。可惜他现在只是个傀儡。
林西风出现后,姬十方就用再计算空间的薄弱裂缝了。
林西风一个脑力派,根本无惧答题。
姬十方刚这想完,就看到了显示在他眼前问题——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有多了解你队友呢?
姬十方和林西风时陷入了沉默:“……”神仙也答了这个啊!
姬十方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小伍里运气好的那个肯定是他,是他影响了宁执等人。魔修就这受天道歧视吗?
***
无独有偶,谢观妙和成乐也在自我质疑,是不是因为自己运气好,所以才拖累了队友。他俩如今进度还如宁执和谢观徼呢,卡在第二关之后,就死活走动了。
他们的第二关是个模仿关,需要动脑,也需要和谁战斗,只需要他们演奏出一模一样的曲子,就可以拿到开门的钥匙。
谢观妙虽然出身名门谢氏,但她的手从小只拿过剑,女红、弹琴等一系列风花雪月都与她无关,因为她喜欢。
成乐沉默许久后道:“……你猜我为什选择当个法修?”
因为他四肢不够协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他是样样都不精通。法器都用不好,更不用说是弹琴这种需要精妙指法活动了。
谢观妙和成乐时叹出了一口气。再厉害的修士,此时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两个五音不全的人,面面相觑,想干瞪眼,只能硬着头皮试了一次又一次,但是除了互相折磨彼此的耳朵以外,他们就什也没有得到了。
成乐忍住道:“第二阶段最倒霉就是咱俩了吧?”
谢观妙心有戚戚然的点点头:“肯定是。”
但事实上,最倒霉是姜绛,他一个人至今还困在第一关的迷宫里,暴力拆除似了一面又一面的墙,但依旧走出这奇奇怪怪的镜像迷宫,他已经快要气疯了。
***
宁执和谢观徼的第三关,是一个……双人跳高项目。很奇怪,宁执也知道这个跳高意义是什,但就是需要他们跳到高空,去触碰到足够多灵石,有点像是超级玛丽的顶金币。跳就是原地起跳的跳,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借助。
一开始到那个需要触碰到的高度时,宁执还在想着,谁能跳这高?
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
修士可以。
在宁执不去思考自己要怎么做到之后,他反而很自然的就在谢观徼的带动下,跳了起来,一蹦便直上云霄。就很刺激。
可惜是,两人第一跳都没握好,没能碰到悬在空中的灵石。
每一跳之间是有时间限制的,只有成功了才可以连续起跳,失败了就要等。
而从第二跳开始,宁执便突发奇想,他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整个仙城的布局?在宁执有意识按照队友和他标记的其他小队成员所在的方向分别看去后,他总算发现了规律,整个仙城被分为了无数个封闭的区域,每一个区域代表了一关。所有人的目标应该就是走向中心,顺便在这个过程中邂逅队友。
有欧皇一出生就已经很接近中心了,而宁执和谢观徼既不算远,也算近。
姬十方却走了个反方向,一路朝着他们而来,但如果他向前话,他其实有可能会成为第一个通过第二阶段人。
所以,为什要过来呢?
宁执在又一次从天上跳下来的时候,怔怔想。
为了和你相遇啊。
姬十方在打开第六关卡的门后,就看到了正在努力跳高宁执和谢观徼。虽然宁执没有真问出口,但姬十方就是知道,并在心里出了答案。他本来浓云密布、阴沉可怕脸上,如今早已放晴,整个人都像一颗耀阳的小太阳,开心成模样。
林西风则和姬十方分道扬镳,朝着姬十方来的方向走了过去,他们只是短暂在上一关相遇,就像是交叉线,过了交集只会越走越远。
当宁执和谢观徼完成他们的关卡后,姬十方这才上前,对他们吐槽了自己倒霉经历。
“那你们最后是怎么全答对的?”鉴于姬十方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宁执默认他们都答对了。
“林西风在答题开始前,对我比了一个‘一’手势。”如果是填空或者问答,那他们就死定了,但幸好那些默契作答题目都是选择题,大概那本身就是一个出题人留破题思路。管什问题,答案都选第一个。
他们先选了自己喜好,再去选对方的喜好。
然后便完美过关了。
林西风脑子是真错,如果选项被随机打乱,林西风应该也会有其他破题方式,只不过大概是因为测试版,选一就可以了。
姬十方毫吝啬对林西风夸赞,在问道直播上努力书院造势。
宁执却看到了另外一面:“你能看到并且懂林西风暗示,这代表了你本身也超厉害的啊。”其他人再聪明,也会有宁执眼中姬十方更好。
“你在我心中……”
谢观徼不得打断两人:“知道你们俩兄弟感情好,但是,我们是不是该继续闯关了?”
谢观徼在之前跳高中,也到了他们小组位置情况,顺便画出了通关路线。在衡量半晌后,他选择了带着宁执和姬十方往姬十方来时的路走回去,那些机关都被暴力破除了,他们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谢观徼没有着急去找他姐,而是选择了在把两个小朋友送到第九关后,这才打算原路返回,自己去找人。
九为极数,在第二阶段,最长只会过九关,最短就个人运气了。而只要过了这第九道门,应该就是第三阶段了。
“我们说好一起的。”宁执却不想在原地等待。
“但是你们俩会成为我拖累啊。”谢观徼随便找着理由。他很高兴小朋友这讲义气,但他还是想劝退两人,哪怕他们看上去实力很恐怖,他还是觉得他们是小孩子,需要多照顾,更不用说这一路上有可能还会遇到其他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林西风那么古怪,“你们在这里等我们也是一样的。”
“我有直接回到第二关的传送阵。”宁执一句话秒杀了谢观徼。
在谢观徼带着宁执离开第二关的寺庙时,宁执就已经在那里标记了传送阵。他前试过了,在秘境里,他传送阵只能送他们去他去过地方。
这也是宁执为什要打到第九关的原因,只有来了这里后,他才能进行标记。等他标记好再去找谢观妙,就可以全队一起通关啦。
谢观徼:“!!!”还可以这样的吗?阵修什时候这强了?
宁执对谢观徼道:“说好要一起的,是吗?”要一起通关,要一起放弃。这还是谢观徼在第一阶段时候对成乐说的呢。
谢观徼当被说眼泪汪汪,感动极了,很努力才没让自己丢脸哭的太大声,他重重点点头:“对,我们一起。”
姬十方百无聊赖站在一旁,心想着,这花想容可真是个高手,她很懂得制定团队协作规则,并加深她想要赋予其中意义。
这一路走来,连姬十方都有点相信他们这个小队凝聚力了,可想而知其他小队。一起面对困难,解决困难,离不弃,再没有比这更能培养感情活动了。当然,也排除有小队因此而拆伙,但姬十方对大多数的未来更看好。
姬十方以前是很想相信北域这边关于“凝聚”、“团结”等字眼的,但事实证明,偶尔相信一也没什。
如果宁执知道姬十方在想什,他会直接告诉他,这就是团建啊。
现实社会里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已经玩剩下,排除有公司的团建纯粹是浪费时间,但存在即合理,团建能存在这久,自然有它一番道理。
谢观徼情绪好了后,又变成了那个跳脱的他:“我姐好笨啊,怎么还在第二关。”
但此时,他们已经在宁执的阵法传送,到了第二关的寺庙,并选择了从并没有消失的南门而出。外面不是热闹的庙会,而是一个安静小院。并一起听到了墙那边传来的属于谢观妙声音,她幽幽道:“说的再大声点,然其他队可听不见你这嫌弃我。”
谢观徼:“……”救命啊qaq。
49、打工人的第四十九份工作:
谢观妙小队最终顺利晋级到了第三阶段, 全员满编,零死零伤。
所有人都被这个结果震惊了。
问道上直播间里的两个解说员。
一个说:“法会开始之前,你有想过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吗?”
另外一个只会说:“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谁也不知道谢观妙等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只看到了谢观徼等人是怎么破了谢观妙和成乐被困的第二关的。
办法其实很简单——关门, 放姬十方。
在谢观徼被“暴力医修”这个全新概念猛刷三观的时候, 谢观妙则在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因为她不是没有考虑暴力拆除, 只是因为死活破不了,才只能和成乐选择折磨彼此的耳朵。她做不到的事情,他们队伍里只比她腰高一些的小朋友却轻松做到了……
姬否到底是哪方大佬下了凡尘???
姬十方收回了手中随意带进秘境的长刀, 面无表情的对谢观妙解释:“这关是个协作关卡,从外面破除会比从里面容易很多。”
姬十方这话倒不是刻意在安慰谢观妙, 他说的就是实话。整个第二阶段, 就没有必须只用一种方式才能破解的关卡,只看选手能不能想到不同的切入角度。安排一队一起进入第二阶段又拆散他们的做法,在姬十方看来,这个就是暗示他们,队友从外面破除关卡会更容易。
事实也证明了姬十方的想法, 他从外面破墙需要用到的灵气不足从里面的百分之一。
整个第二阶段, 都充满了这样的思辨色彩,每一个参赛的弟子都在不断的面临选择, 往前或者往后, 相信或者不信,以及……你是否会回头去救你的队友。
姬十方对此嫌弃极了, 他觉得也就是北域这些道修会喜欢搞这种肉麻的考验, 在南域你需要变强就可以了,变得比所有人强,永远比所有人强。
宁执也知道第二阶段一个百分百的破关方式:“死一次就出去了。”
其他四人:“???”
宁执这才意识到, 他是不应该知道这个没有说在明面上的规则的,赶忙找补:“我是这么假设的,我们死了,会复活在第二具傀儡上,而那具傀儡肯定不在我们卡住的关卡里,对吧?那不就等于是出去了吗?很大概率,我的第二具傀儡会随机复活到同等位置的其他区域。”
所有人醍醐灌顶:“!!!”对啊,这才是第二阶段的正确玩法之一。
姬十方再次在心里想道,还是他理解的那个思辨角度嘛,是及时止损,还是苟活死磕。每一个选择其实都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看哪种更适合自己而已。换个关卡重新开始是可以的,突破自己的极限赢下不可能也可以,全凭你喜欢。
宁执发动传输阵法,带着一行五人到了之前打通的第九关。推开最后的一扇门,他们便一起回到了中心岛。
第二阶段通的提示,响彻了每个人的耳边。
而此时的中心岛上,林西风已经在那里待了好一会儿了。
和姬十方分别之后,林西风就顺着姬十方打出来的路直线前行,顺利来到了第九关。他虽然没有像宁执那样有机会看到整座仙城的区域分块,他在大脑里基本已经模拟出了他走过的地图,这才快人一步,成了第一个打通第二阶段的人。
“惊喜吗?”林西风对他们笑着打了招呼。
“你不是第一才会比较奇怪吧?”谢观徼很会说话。不这也是事实,在这种大部分关卡都需要考验脑子的环节里,林西风会拔得头筹,基本是所有人的共识。
连林西风自己在知道了第二阶段的比赛模式后,都不是很谦虚的想着,他们小队大概要赢了。直至,林西风看到了一起出现的谢观妙小队,他们有说有笑、整齐划一的站在一起,而他还在孤零零的等待着队友。
那一刻,林西风才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上前和谢观妙攀谈半晌,证实了他刚刚想到的可能是真的——这些关卡从外面会更好破除。
叶乾法会从来都不是什么孤胆英雄的比赛,而是一场实实在在的团体对抗。
“恭喜你,找到了一队这么默契的队友。”林西风之前总觉得自己和那些仙宗弟子不一样,如今才发现,他好像也没有那么不一样,至少在顾及队友方面,他是比不谢观妙的,“你初拒绝我的组队邀请是对的,和你比起来,我实在不是一个什么好队友。”
不等谢观妙开口安慰,林临的师妹和林西风小队里的另外三个成员,也一起从门里面走了出来,有些人的身上略显狼狈,眼睛里却闪着光亮的色彩。
“谁说的?”师妹叫夕岚,是个毫无战斗力的草药师,平日里连说话大声一点都不敢,生怕吓到谁。是如今,她却敢站出来反驳她的队长林西风,“要不是你在这边当坐标,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打来?”
一个队友通关了,其他队友也是可以通他的坐标找到方向的。这也是第二阶段给出队友坐标的意义,他们就是彼此遥相呼应的灯。
“你超厉害的!”
林西风怔怔的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夕岚仙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他初邀请夕岚的目的并不单纯。
说白了,不只是林临想在叶乾法会上翻身,林西风也在想着要如何继续维持自己的名次,甚至反超谢观妙。考虑到叶乾法会第一次问世,各种可能都有,形式变幻莫测,聪明人总会给自己多准备一个挽尊的借口。林西风给自己准备的借口,就是林临的师妹夕岚。
赢了,是林西风牛逼,带着一个毫无战斗力的拖油瓶都能赢;
输了,那林西风也只是输在了测试版,且是因为队伍里有一个林临自己都带不动的师妹,换个队友结局尤未可知。
最重要的,林西风带上夕岚,也算是给了师门一个交代,证明自己不是那么的反仙宗。
林西风怎么也不会料到,这样一个工具人性质的夕岚仙子,不仅能坚持到这一步,还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他并相信他的人。
他根本不值得夕岚对他这么好。
就在林西风打算主动交待的时候,夕岚却打断了他的坦白,那一双清澈的杏眼里写满了她其实都知道,是她不介意。
因为不管林西风的出发点是什么,他们这一路走来的互相扶持都是真的。夕岚始终相信人是会改变的,所以她总是愿意给别人多一次的机会。结果也确实是,她闯到了第三阶段,打败了大多数的人。
曾经,没有人相信她会走到这一步,包括她自己。是林西风让她看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可能。
夕岚在清虚仙宗的时候,几乎是不参与任何斗法的,一方面是她确实不喜欢这样的打打杀杀,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你不行,你不可以,你的天赋是草木,乖乖个安静的草木师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和别人争斗呢?
在很长一段时里,夕岚也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她甘心于此。
她最崇拜的女修,不,她最崇拜的修士是谢观妙啊。这种崇拜,本身就是一种潜意识里的向往与反叛。
她知道她不可能成为谢观妙,她只是、只是偶尔有那么一回也想要有些不一样。
在第一阶段时,夕岚在草木方面的知识,确实帮了她的小队不少。到了第二阶段,也是夕岚主动用掉了自己一命,才误打误撞帮助她的队友破了一关,她几乎是最早明白牺牲自己一命便可以跳过一关这个规则的人。
在林西风的小队,夕岚不是永远需要被保护的柔弱师妹,她也可以有自己的光彩。
她这里没有说林临师兄不好的意思,她也很感谢师兄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只是有些时候,比起被师兄保护,她会更想要去保护别人。
正说着,林临小队前后也从门里出来了,四个人,两两一组,没有姜绛。
一直到第二阶段的限制时间结束,战斗狂人姜绛也没能赶来,他被一开始遇到的那个迷宫坑惨了,又因为实力太强,完全没有被迷宫里的妖兽杀死的可能,真就一直卡在了那一关。有些时候实力是一方面,脑子是另外一方面。
林临小队里每个人都很强,这既是他们的优势,也是他们的劣势。一如谢观妙一开始的推测,他们都太独特了,不要说林临了,谢观妙也掌控不了这么一般天骄。至少下她的还不足以有这个能力。
问道上也是一片哗然。
谁也没料到,在前三强里,最先出现折损的竟然是林临的小队。
第二阶段是真的不算难,淘汰率几乎没有,在死一回就能跳关的设定下,最初入第二阶段的二十一名弟子,最终有整整十九人、五个小队入了第三阶段。
谢观妙小队五人。
林西风小队五人。
林临小队四人。
还有一个小队有三人,一个小队有两人。
第三阶段,就直接是在中心岛上开始的。在岛上最中心的位置,原地升起了一个传统的擂台,等在对手席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
准确的说,是五个傀儡,它们能模拟成任何一个小队成员的模样。
这一回,是真的以小队为单位的团队赛了,他们需要战胜一个完完全全复刻于他们自己的傀儡小队。不管他们的队伍里还剩几人,与他们对战的都是一个完整的五人小队。
【刺激了!!!】
【我打我自己……天哪,我每次突破修为时最怕遇到的心魔环节竟然成真了。】
【那这么说,林西风和谢观妙小队可太占便宜了。】
【怎么能说是便宜呢?】
【这是实力好吗?】
无可争议的,满场最有优势的小队,是满编的林西风和谢观妙小队,其次是四打五的林临小队。他们都是还有赢下傀儡战可能的队伍。
剩下的两个小队,已经放弃了希望,眼中的光彻底暗淡了下来。
特别是有一个小队只有两个人,他们不仅要二打五,还要面对昔日队友宛如在诘问的眼神——为什么要抢走我的阙妄骨?
在这个小队里,有一个人为了入第二阶段,抢走了队友的阙妄骨。他本来在闯过第二阶段时,还在想着自己没有错,他赢了,不就等于整个小队赢了吗?让对方进入第二阶段可未必会有这个结果。直至他看到了第三阶段的比赛内容,他这才慌了。自己费劲儿心力的晋级,就是为了被队友的复制傀儡往死打吗?
每一个抢走了队友的阙妄骨、放弃了队友或者没那么尽心想着全队一起晋级的人,在这一刻,都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悔不初。
一如姬十方在第二阶段开始前说的,既然比赛要求是以五人小队为单位,那么小队就肯定是有存在的意义的。
好比在第二阶段,小队如果是五个人都在且在第一阶段没有死亡,那就等于是他们拥有了整整十五次重来的机会。仙城里一共也没有多少关卡,他们肯定能稳。
然,这份意义在第三阶段会更加凸显,全队满编打起来肯定比缺胳膊断腿的容易。
五个幸存小队,会分别开战,赢下傀儡且用时最短的小队获胜。输了的小队,比的就是看谁坚持的时间长了。前五的名次就是如此简单明了。
没能看到姬十方的操作,而始终觉得谢观妙在一拖四的其他弟子,都对她投来了羡慕的眼神。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在写着——谢观妙怎么会这么好命?四个拖油瓶成为队友时,确实是灾难,可当拖油瓶变成了对手,天哪,简直不要太简单,通关速度也会很快。
在没识姬否的本事之前,谢观妙也会这么想。可问题是,姬否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弱。而且,他们队里不只有姬否。姬是各种层出不穷、变化万千的阵法也很可怕。
谢观徼都要绝望了,一会儿对上姬否姬是的傀儡,他们究竟要怎么打?
林西风也想到了这一点,给了谢观妙小队一个同情的眼神。并在他的队友们疑惑的看来时,把他知道的事情分享给了他们。
夕岚从没有如此庆幸过,她开心表示:“还好还好,我是真的菜,你们不用担心。”
解说员直接抑制不住的喷笑出声,一边笑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这个妹妹未免也太可爱了一点。”
几个小队的上场顺序是完全随机。谁先谁后没什么太大区别,毕竟是自己打自己,别人也借鉴不到什么。后上的队伍掌握的排名信息多一点,心态上也会因为知道的信息太多,多多少少产生一定的压力。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公平的。
第一个被抽中上场的,不再是非酋小队谢观妙等人,而是变成了林西风小队。
林西风对于早比晚比没有太大的想法,因为对于这场团体战,他的思路很简单——田忌赛马。去之后先杀傀儡“夕岚”,再杀他们队伍里倒数第二弱的一个队员的傀儡,把局面变成五对三之后,就很容易赢了。
傀儡虽然复制了他们所有人的能力,毕竟不是他们本身,至少这些傀儡不会有原主的脑子,能不能配合也全看他们个人原本的能力。
算分大佬,名不虚传。
一切都按照林西风的预想,顺利的行了下去,林西风小队用时不足一个时辰,就赢下了比赛。
第二个开始对战的,是只有三人存活的小队。面对五个对手,他们再能苟,也很快就被杀了出来。第三个上的小队只有两人,那就更不能看了,几乎是秒死。
第四个就轮到了林临小队。
长时间的等待,给了林临全新的想法,他们小队各自为政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完全不懂配合。”
其他三人:“???”所以呢?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开心的语气说?
“这样我们四打五,才有可能赢。”
他们的傀儡要是懂配合,那四打五就是在痴心妄想,只有在这些傀儡都不懂互相支援的情况下,他们才有可能逆风翻盘。
哪怕对面傀儡小队多出来的那个,是战斗力特别彪悍的“姜绛”,结果也是一样的。
姜绛本人有多疯,全问道都看得到。,“姜绛”再疯也难敌四手。虽然林临等人一去就陷入了苦战,他们却硬生生靠着他们可以复活,对面的傀儡没有复活机会的优势,勉强持平了对战上的力量悬殊。并在队内辅助修士的帮助下,生生挨个磨死了所有傀儡。
虽然对战的时间有点长,至少他们四打五赢了。林临诡异的走上了林西风之前给自己想好的挽尊路线——虽然我们的战斗力少了一个,可我们虽败犹荣。
而且,看林西风之前对谢观妙投去的同情表情,林临就知道,谢观妙小队那边肯定出了什么意外状况。虽然他无法知道那意外具体是什么,心中难免升起了一二侥幸,万一谢观妙等人因为玩脱了,翻了车,他们可就是前二了!
在万千瞩目下,谢观妙的小队终于走上了擂台,成为了第三阶段最后一个参加对战的小队。
问道上的修士已经知道了姬十方有多强,非常期待能来一场势均力敌的精彩打斗。如果是切瓜砍菜般的吊打,是很难会调动起大家如此之高的兴趣的。所有人的思路都被林西风小队给禁锢住了,觉得谢观妙他们最多也就是田忌赛马,先拿最弱的开刀。
至于谁算是谢观妙小队里最弱的那个,问道上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有觉得是宁执伪装的姬是的,也有觉得是谢观徼的,两人弱的不相伯仲。甚至因为宁执一手神鬼莫测的辅助阵法,还隐隐有胜谢观徼的可能。
谢观徼除了嘴炮和皮中带稳的性格,就真的没啥了,体力渣的让修士蒙羞。不少人都觉得等一会儿打起来,谢观徼说不定还要在中途喘一喘。
谢观徼本人在赛前讨论的时候,也很赞同第一个杀自己的策略:“杀我杀我杀我。”
成乐却有不一样的想法:“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对自己呢?同时开战,其实就等于是一场一对一的斗法,也许结束的时间会更快?”他们现在的问题不只是要赢,还要用时比林西风小队短才行,“赢了的人还可以去帮仍在苦战的队友,等雪球滚起来,结束的时间说不定还能缩短,我们一定能超林西风他们。”
这也确实是个思路。
“行啊,老成,看不出来你也是个老奸巨猾的。”谢观徼用自己的肩膀去撞了撞好兄弟的肩,非常欢迎他来到他的界。
谢观妙却有不一样的看法:“这个打法的前提条件是,我们一定能够保证赢过自己。”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自己是否能够胜自己的战斗。
虽然存在那种什么“每一刻的自己,都比上一刻的自己要更强,因为他们始终在进步”之类的话,他们也得承认一个事实,这段时间的叶乾法会,帮助他们进步的主要是脑子,很少有人在战力方面突飞猛。哪怕是姬十方,之前的经历对于他来说根本引不起任何波澜,步谈何容易?
宁执举手:“我们其实也有明显最步的地方,那是不要说傀儡了,就是真正一开始入秘境的我们,也绝对超越不了的。”
是什么呢?
然是他们的团队意识啊。
傀儡只会各自为战,而他们却可以五人拧成一股麻绳。
宁执一去,他的辅助阵法就给了对面一个全员减速。在他去对上他自己、姬十方对上“姬十方”后,剩下的三人完全有能力三对一的展开逐个击破。特别是“谢观徼”,被减速后直接动都动不了了。
谢观徼本人还不小心半只脚踏入过那阵法里,忍不住对宁执鬼哭狼嚎的怪叫:“是是,你不是改变了阵法的时间流速???”
“不是啊。”宁执还有闲心摇头,回答问题。时间流速不影响战斗思维,他如果用减慢时间流速的阵法,也就只能拖慢对方的速度而已,对方的连招还是能够连起来的,也就依旧存在一定的危险性。所以,他选择改变的是阵法内的重力,是的,就是物理学上的那个重力。
负重几吨的自己,和轻松的自己,打起来之后肯定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这同时也能从侧面看出来姬十方有多可怕,在这样负重的情况下,“姬十方”还能和姬十方打的有来有往。
除了“谢观徼”不能动以外,“成乐”也基本等于是废了一半。他是个法修,虽然不需要他动,需要他掐诀念咒,速度比别人慢这么多,还怎么玩?
谢观妙三人最先杀的是持剑的“谢观妙”,然后又杀了“成乐”,最后才像砍西瓜一样,顺手干掉了“谢观徼”。
这个顺手就非常顺手。
谢观徼不明白他姐为什么不先杀他,在帮着谢观妙四对一的对上“宁执”后,他就问了一句:“刚刚为什么不先打我?”
“因为你根本不会动,其他人好歹能动起来。”不管给谢观徼多长时间,他都不会动,其他人可不一样。特别是“谢观妙”,一旦她适应了这种重力阵法,她也会变得十分棘手。谢观妙打自己,奔着的就是一个猝不及防的策略。
谢观徼:“……”我为什么要问呢?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宁执: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在他们四人围攻“宁执”时,“宁执”的傀儡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手速,展现了十分可怕的战斗意识,根本不是普通阵修所能够拥有的。
连宁执本人都看傻了,刚刚在单人对战的时候,他根本没空想这么多,全都是靠本能在和自己打。如今有了队友支援,他腾出来精力从第三方看自己,这才意识到了……我,原来这么强的吗?
偏偏“姬十方”在看到“宁执”受欺负后,也放弃了和姬十方的单打独斗,赶了来帮忙。
五打二,本来应该很容易的,宁执和姬十方的傀儡,却生生给之前那个两人小队上了一趟生动的学课——哪怕是二打五,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只要你足够强。
然,“姬十方”和“宁执”强归强,姬十方和宁执本人只会更强,这才没有让翻盘的戏码上演在他们自己身上。就是在这种非常不利的情况下,“姬十方”还是硬生生的在杀了谢观徼和成乐两次,谢观妙一次后,这才不甘心的死去。
“宁执”在“姬十方”败了之后,这才选择了随“姬十方”一起退场,给人造成了一种他完全没有拼尽全力的感觉。
好比他每每在对上谢观妙的时候,都不会下死手杀人。
观众看的倒是大呼过瘾,很少有人意识到“宁执”的放水。
真正直面了那场战斗的谢观徼,更是被直接吓白了一张小脸。他不断的问身边一起死去的成乐:“你师弟这么强,为什么你们宗门会派你参加白玉京法会?”
成乐:“……”
成乐倒没有因为被好友说比不师弟而生气,甚至他也在困惑这个问题,他师父是咋想的?他们清平仙宗难不成也开始搞走后门这一套了吗?不要啊!有两个小师弟在,何愁他们白玉京法会得不了第一?
师父啊师父,您糊涂啊!成乐捶胸顿足。恨不能穿越回数月前,和掌门师父据理力争,让两个小师弟代表清平仙宗来参加法会。
清平仙宗的掌门……有苦难言。难受,想哭。
50、打工人的第五十份工作:
虽然谢观妙小队在傀儡赛的打的点艰难, 是幸好他们赢下比赛的时间还是卡在了林西风小队之前,成为了叶乾法会测试版当之愧的第一。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谢观徼疑是五人小队中激动的那个,重新传送队友身边,他就在兴奋的手舞足蹈, 蹦跳欢呼了起来。他还从没在这大的赛上拿过第一呢, 他可真牛逼!当然, 他姐也很牛逼,姬是、姬否这对双生牛逼!
只自己和成乐是实打实的躺赢。谢观徼如是想。这说来,自己运气一点也差嘛, 然怎会如此慧眼识珠?开心——!!!
获胜的队伍个简短的领奖仪式,及赛采访, 就在花世秘境原地举行。
其他参赛的小队也都传送了来, 坐在凭空出现的观众席上当见证,形成了全新的比赛气氛组。
为是测试版,奖品自然是道君的宝库随便挑,过书院也可能小气就是了。奖励底是并没对公布,是从谢观徼拿装奖品的芥戒夸张的表情里, 还是可窥见一二, 那是能让世家出身、从小备受宠爱的嫡谢观徼都心动的东西。
除了奖品,还奖杯和奖牌, 都是宁执强烈要求的, 荣誉感很重要,他们小队的名字和成绩会写在荣誉碑上, 形成排行榜, 直至面更好的记录来取而代之。
其他九支参赛小队也都没白来,参与奖人手一份,奖品的丰厚程度由他们比赛的名次决定。虽然从表看上去, 大家得的都只是一个平平奇的红袋,拉开袋口的黄色抽绳,就会发现里面的一封邀请函及一张纸条。
邀请函是即将举办的奇珍异宝拍卖会的入场券,纸条上则写着数额等的金额。这就是书院的奖品了,拍卖会上的东西随便拍,书院会按照纸条所写的数额给予报销。
林临作为第三,本为他们小队每个人得的灵石限度已经很大了,一个偏头,小心看了林西风手上的纸条,整个人都酸了。
第二和第三差距就这大吗?下次一定要当第一!
颁奖仪式之,就是一人一个问题的采访环节了,由解说员负责提问。
解说员一号的声音宛如从天而来,他先问了宁执:“想代表广大阵修说的吗?”
宁执此时正站在一个花苞造型的领奖台上,拿着属他的奖牌把玩,对这个问题,他只一个答案:“要小看辅助。”
就宁执对自己这个梦中世界的观察,这里对修士的职业选择也小的偏见,好比大家都更喜欢剑修、法修一类攻击力高的职业,而在辅助类职业里,除了医修、丹修,其他职业经常会遇人说鸡肋、没大用的情况,在秘境探索里也经常遭冷遇。家里没点钱、没点背景的修士,几乎很难发展起来,为他们根本度过真.没啥用的学徒尴尬期。
说宁执经常给他师兄当辅助的缘分,只为了进度条,他也要改变这种职业歧视。
如今看来,宁执身先士卒的开了错的好头,经叶乾法会一役,大概很难再修士把辅助类职业看在眼里了。哪怕现在行,日别人会如何发展也好说。
宁执只是让修士们看了处辅助位修士也可很厉害,更是打开了辅助位修士们的思路,原来自己的职业还可这玩。没辣鸡职业,只会发挥其真正作用的人。阵修如此,符修、御兽等职业也是一样的。
可想在这次法会之,辅助类修士的市场必然会迎来一个春天。
解说员二号问姬十方:“你真的是医修吗?”
姬十方冷笑,用自己的方式在配合着宁执的对宣传,强势道:“我介意用‘先打断你的手,再给你治疗’来证明我自己的能力。”
个解说员成功威胁,抱着彼此瑟瑟发抖。qaq这问题真是他们要问的啊,是从问道上征集来的。
大家都觉得姬否这强,可能只是个医修。
现在看来,只能归类为大佬幼崽期的个人爱好了。
为一场法会而粉上姬否小朋友的修士,在听姬十方的答,纷纷表示,愧是你,爱了爱了。这样的暴力医修,怎能让人心动呢?
解说员一号赶忙去问成乐,转移了话题:“清平仙宗为要扮猪吃老虎?是奇怪的癖好吗?”
成乐倒是已经想明白了:“个小师弟在门中长大,他们是明明师兄推荐的……”
面的话用成乐说,大家就已经足够脑补了。
双生应该是和明明、赤炎一个性质,虽然挂靠在清平仙宗名下,实际上还是迎年书院的产物,且很可能是陈夫的徒弟或者徒孙。一切终变得合理了起来——迎年书院就是这强!没理由,需要解释!
解说员二号问谢观妙的问题是:“等正式的叶乾法会第一届举办时,信心三连冠吗?”
谢观妙倒是挺谦虚:“肯定是想三连冠的,别人也都很强。”
说谢观妙想再拿第一肯定是骗人的,只是她也很清楚,测试赛他们能赢的如此轻松,主要还是靠队里的个小朋友。小朋友是会参加正式赛的。她需要重新招募其他辅助类队员,时候的局面会变成模样,谁也说准。她想把话说的太满,毕竟她弟是真的拖油瓶。
,终了万众期待的询问谢观徼的环节。
知道为,谢观徼本人总感觉坑,可又说上来底哪里坑。
个解说员一起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做?”
谢观徼已经很警惕,努力想让自己上当了,他还是没能发现这问题哪里对,只能老老实实的答:“当然是准备去睡它个三天三夜啊。”连续三个阶段的高强度比赛打下来,又是动脑又是动手的,他真的已经太累了。
……
命运怎会让谢观徼如此轻松的就如愿呢?
所看谢观徼比赛表现的修士,都已经快要笑抽过去了,这位弟弟果然是个乌鸦嘴。为他们已经提前告知了,叶乾法会的测试版并没就此结束。
谢观徼:“!!!”
花想容的声音在所参赛弟的耳边响起:“虽然这次测试法会的第一已经出来了,我们还一场加时赛。你们可选择参加,也可选择现在就退出,由你们自己决定,前提是小队为单位。”要一起参加,要一起离开。
谢观徼想要提前下班的心,注定要凉:呜呜,果然坑!你们太笋了!
所想要看谢观徼同学梦想破碎的观众,都笑要太开心。
花想容问完之,所小队就五人一组的紧密团结在了一起。管之前多少恩怨情仇,这一刻都肯定要先放下了,他们要商量出一个是否参赛的结果。
大部分弟都是一个心态——赢了的人想一直赢,输了的人想翻盘。特别是战斗狂魔姜绛,在第二阶段积攒了一肚的怒火处发泄,本来他的打算是一出去就约战姬否的,现在用了。还是书院懂他!来啊,打啊,造作啊!
姜绛死鱼眼的看着林临,虽然是在询问,却宛如威胁:“林师兄,你会想要退出的,对吧?”
林临师兄自然想退出的,虽然他知道他们赢的概率大,只是个人实力方面打过,而是他们根本没任何团队默契可言。要说谢观妙小队了,他们很可能会再次输给林西风小队。林临还是想参加,为永言弃就是他的道。
能够在庞然大物般的仙宗里厮杀出来的人,就没几个是真正简单的。
姜绛看林临顺眼了少,大力拍了对方的肩膀好几下:“错,错,是条汉!让我们先试着配合一下,行就私下里多练练,正式赛再报仇!”
林临微微一愣:“你还想组正式赛?”
这只是姜绛了,其他三个队员也跟着异口同声:“为?”他们现在没默契,代表也没啊。只是林临看了他们小队的问题,小队成员也看了自己的问题,并且很渴望改变这个弱点。“还是说你准备和我们组了?”
“组!”林临就信了,他们这个综合实力超强的小队,会一输再输!
林临小队的团魂,莫名其妙的就在这种服输的心态里,跟着高涨了起来。
林西风那边几乎都用问,一个眼神之,就已经确定了彼此要参赛的意思,哪怕是毫战斗力的夕岚,都在考虑一会儿比赛的时候,她该怎在自保的同时,用她带进来的灵植草药给对手增加麻烦了。
夕岚从宁执和傀儡对战里,得了小的灵感,好比她想起来一种草药能够在短时间内给人增加精神。增加精神这种东西,加对了就是给己方增益,加多了那就是给敌方带来困扰了,总之,可整出少花活儿,全看个人怎选择。这比赛是用了了,下的正式赛一定可!
其他小队也几乎都是差多的状态,他们还没打够,他们渴望再来一局。
特别是努力挤进前五的个小队,连抢走阙妄骨的队员都在说:“咱俩的恩怨归咱俩的恩怨,我现在就想全队配合着打一场。”既是想证明自己,也是要多攒一些经验,方便正式赛的时候和别人组队用。
终的商量结果就是一人退赛。
“很好,你们每一队都一个机会,小队为单位挑战另一个小队。”花想容宣布了加时赛的规则,是一直打下去,只一场附加赛而已。
也就是moba模式,依旧是宁执强烈要求加进去的,他和他师兄玩的就是x者荣耀,他总想试试全息是个模样。
如果修士的接受度比较好,那在正式法会的时候,这种五对五的团体赛,势必会变成一个更大的联赛项目,甚至推出bo5(五局三胜)bo7(七局四胜)的赛制。
如今只是试水,也算是小试牛刀的预告一下。
由谢观妙小队是这一次法会的第一,他们拥了第一个挑选对手的权力。
林西风和林临都对谢观妙投来了渴望的眼神,哪怕明知道会输,他们也在摩拳擦掌,想要和谢观妙小队真真正正、酣畅淋漓的打上一场。
可惜,花想容却道:“第一能挑第二或者第三,为名次保护。”
拼死拼活得了第二的林西风和第三的林临:“……”求保护啊!
谢观妙本来还在像是“底是上清华呢还是上北大”一样凡尔赛的犹豫着,现在只剩下了一脸的郁卒:“那我们……”
她想说这公平,又怕自己这话说的太刺伤其他小队的心。
其他小队反而自己说了:“这公平!”
他们想打,也只想和自己水平差多、或者稍微高一点的小队打,并是很想单方面谢观妙等人打啊。他们肯定还是渴望与强者战斗的,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只想提前过过瘾,并是很想□□。
终还是宁执开了口:“对啊,花教习,哪怕我们能自由挑选对手,也该给我们一个其他机会。”
一般来说,书院是会在比赛进行时为了谁而破例的。
宁执是一般人。
终,花想容选择了让步,虽然她给出的理由是,这是测试赛,本身就还在摸索阶段,改变一下规则也没。还是让少人嗅了一样的气息。这可是花想容啊,严厉之名响彻北域的长公主,她怎可能轻易就人说动?
谢观徼自认为已经看破了一切,小声在他姐耳边嘟囔:“我就知道,花教习偏爱你们这种好学生。”
问道上现在还能听清楚选手说的话,大部分人都接受了谢观徼说的理由。夫确实很少改变原则,却也会为好弟破例。只恨自己在学堂时太过普通。
只谢观妙、林西风及林临,始终是好学生的前三人,产生了恍惚之感,我们真的之前花教习偏爱或者重视过吗?是一直都是一视同仁吗?
总之,花想容把给第一小队的优待,从选择对手变成了选择对战模式。
当然,这个选择的前提是,他们设定的对战模式,能让他们明确选择他们想要选的小队,必须公正公平。
等谢观妙开始思考,谢观徼已经计上心头,在他姐耳边嘀咕了半天。
然,由谢观妙这个队长正式给出答案:“我们选择抽签。”
翘首盼的众人若所思,好像确实是抽签比较公平一点啊,这个结果大家都还算能够接受,毕竟气运也是修真的一部分。过,抽签对谢观妙小队也没优势吧?谢观徼刚刚和他姐嘀咕半天就嘀咕了个这?像是他的风格啊。
谢观徼信心满满,很快便揭晓了谜底,在一会儿底抽签环节,他会代他们小队上前抽签:“我们这非,肯定会抽强的!”
【???】
【哈哈哈哈哈好特道理,我竟法反驳。】
【会是谢观妙对林西风吗?求求了,我想看我老公我老婆打啊。】
【强的就非得是林西风小队?林临小队也很强好吧?刚刚他们是少了姜绛,才遗憾排第三的。】
【管是谁!我要看!就现在!搞快点!】
谢观徼还特别嘚瑟的和队友们提前商量着:“你们想要谁?林临?林西风?”仿佛只要他们敢说,他就敢抽。
谢观妙小队对签运也非常乐观:“这俩队谁都可。”
然……
他们就乐极生悲,抽了弱的队伍。抽的小队也哭了,就是之前谢观妙小队在第一阶段遇过的怂包小队,哭的真是老惨了。
谢观徼一脸崩溃,说好的运气差呢?
成乐知觉,幽幽的说了一句:“从这个心想成的结果来看,我们的运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很差呢。”
那可是嘛。其他几人也都绝望了,看淡了。
幸好,林西风和林临队的签运也咋地,他们没能如愿抽彼此,一个抽了第五,一个抽了第七。大家都戴上了痛苦面具。
花想容在公布结果的时候,也知道是是故意的,还轻笑了一声:“呵。”
问道上的观众倒是心态调整的很快,紧张刺激的比赛他们能看,娱乐赛也能看,甚至会更开心。预测预测怂包队会会一上来就投降,比一比林西风和林临小队打败对手的时间谁更短,都是很好玩的情。
实证明了,怂包小队也是骨气的,他们并没着急投降,和谢观妙小队还是打出了一波很顽强的……捉迷藏的。
加时赛的场地从擂台变成了整个中心岛,利用地形优势,怂包队很是苟了一段时间。虽然终还是耐烦的姬十方给一一揪了出来,好歹他们没直接秒杀,他们努力过了!在谢观妙小队手上,多坚持一秒都是胜利!
其他小队在各自的比赛里,也都打出了少高光亮眼的操作,面对强队顽强屈,面对弱队也没看轻对手,大家都痛痛快快完成了谢幕的一战。
过队伍之间的强弱之分还是蛮大的,排名并没改变。
再面就是真正的娱乐赛了,也就是宁执一开始设想的,比比谁御剑的速度快啊,谁跳的更高啊,及谁搓的火球大。
宁执并没参加娱乐室,为娱乐赛是个人为单位,用再顾忌队友。宁执和姬十方就一起申请了放弃。
在队友们担忧的看过来时,宁执表示:“我们得休息了。”
大家这才意识,他们真的是个小朋友。少人甚至此而自动合理化了为在之前白玉京法会的时候,陈夫没让双生参加,为孩的灵识限。强归强,如果人恶意耗时,拖了太久的时间,对他们的成长百害而一利。
是,在接下来的比赛里,宁执和姬十方的主要工作,就变成了负责鼓掌和赞美。
谢观妙的御剑,让全北域看了剑修的速度;成乐同学意的在搓火球方面很天赋,堕法修之名;林临和林西风在射箭比赛上又对上了彼此,这一林临总算赢了……等等等等,一而足。
来谢观徼把他的参赛经历剪成纪录片,发了问道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从谢观徼的视角看这场惊险刺激的法会,就仿佛自己也参加了一遍。唯一让人点遗憾的是,姬是姬否双生参加的这个梦幻小队,寿命十分短暂。他们在纪录片的结尾,看了宁执与谢观妙的告别。
“很高兴能够和你们成为队友。”可惜,只能此为止啦。
测试赛宁执还可来玩一玩,正式赛再参加那就真要变成欺负小朋友了。过等比赛规模化之,了真正的游戏娱乐性质,宁执还是可能来私下参加一下的。
“希望机会我们还能继续一起。”
“一定会机会的。”
白玉京那年的夏天,成为了第一届书院弟毕生难忘的经历。虽然天下散之筵席,他们终都会前程似锦。
***
一场测试赛下来,还没动身前去策应妖王的慈音大师,已是灵感爆棚,奋笔疾书写下了少传奇短篇,白玉京学城上嘴遁道人的这些力作,诞生了一对又一对的cp。双生骨科,双生的傀儡骨科,双林,姬是x谢观徼,成乐x谢观徼,林西风x夕岚,林临x夕岚,姜绛x谢观妙,谢观妙x夕岚……
总之就是:“学城你了起。”
宁执对慈音佛如是说。
宁执在比赛开始前,就知道会是这一个cp大乱炖的结果,也没打算阻止慈音散发脑洞,就是总忍住调侃对方,你怎改行去当月老呢?冰人市场需要你。
姬十方对慈音佛的大部分脑洞都没意见,唯独涉及宁执和其他人的爱情故,他会很意见,觉得他们必要好好谈一谈。
慈音佛宁死屈:“你能干涉我的创作!”
姬十方也知道威胁是威胁了慈音的,他的次入梦已经足够让他清晰的认识,这个祖洲的佛在正经的同时,又是一块多难啃的骨头。所,他这带来的是利诱:“你就好奇鲁从珏的那些傀儡吗?”
慈音一愣:“我好奇它们做?”
“理上来说,那些傀儡只能复制修士的能力,没个人情感的,对吧?那为在我们小队和傀儡比赛的时候,我和宁执的傀儡却能够联手呢?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那可太想过了。慈音佛作为傀儡骨科的爱好者,分分钟上钩了:“怎说?”
姬十方等的就是这一问,他对慈音道:“你得先对天道发誓,写执期和别人的,我们才的谈。”
慈音:你怎这卑鄙?!
姬十方加大了筹码力度,宛如心头的魔鬼,在慈音耳边低语:“想一想,掌握了这个能力之,你就可找鲁从珏要个傀儡,看各种你想要的各种‘情侣’的发展了。”
想怎搞cp,就怎搞cp。敢问哪个同人男孩能够拒绝这个呢?
反正慈音是能的,他只能屈辱的选择了向“邪恶势力”低头,在对天道发誓再写宁执除了和姬十方的人的章之,得了答案。
为宁执和姬十方对彼此的喜欢,早已经知觉融入了他们的潜意识里。而他们在傀儡上各项能力上的展现,就是一种本能的复刻,也就是潜意识的复刻。在各种情况下,他都是会用他的法术去伤害宁执的,宁执也一样。
慈音:……艹。
万万没想,你的目的是秀恩爱。
51、打工人的第五十一份工作:
时间就在慈音佛子的不懈创中悄然而过。
貔貅大人钱真多的病情时时坏, 始终处在一个“人虽然醒了,但说不了几句就又会昏过去”的林妹妹状态里;
人还在远方的妖王,倒是生命力顽强,据他自己说, 他已经能够地了, 在家人的搀扶, 闲来事的总想走两步。宁执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除了唯一的养子外,孔妖王还有不少分支亲戚, 兔子的生育能力众所周知。孔单名在心中表示,他始终不敢蹦跶的太放肆, 因为生怕天提前来个雷劫劈他;
宁执暗中给审查队署了寻找幕后黑影的任务, 要目标就五个方向,一,奇珍异宝拍卖会;二,妖王的“西天”取经之路;和四都是在迎年书院里住着的另外两个者身边的人;五就是叶乾法会了。
因为测试法会的大获成功,叶乾法会的正式赛——也就是第一届叶乾法会——已经被提上了日程。书院为此还成立了专项委员会, 在会长花想容的带领, 紧锣密鼓的准备了起来。
花公本来挺生气,对来通知她接任会长一职的教习抱怨:“为什么又是我?”
她不想干活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她当初一力在书院里推行传音办公, 就是为了偷懒啊, 哪怕只是少出一趟小院的门都是的。虽然花想容天生一张不怒自威的严肃脸,但其实内心早被书院这个能不干活就绝不干活的气氛给腐蚀了。
“这是君的意思。”来传的教习耸肩, 颇有点故意怂恿的意味, “不服你去找君说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花想容根本不信这是君的意思。笑,君几时管过事?
结果……
这一回还真是宁执插了手。
在花想容跑去院,问了宁执后, 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是我说的。我想着一事不烦二,而且,我觉得你在比赛上的很多策划都很有天赋——”
要是符合宁执所追求的平衡,换了其他人,真不一定能像花教习这样。
“——我让你为难了吗?”宁执正准备口歉。
花想容已经当场变脸,抬手,打住了宁执的:“谁说的?怎么会呢?我很高兴能够在叶乾法会上发挥,请务必让我来继续当这个会长。事实上,我对咱们的法会还有不少想法,您看……”
花想容一脸要为君肝脑涂地、工到的模样,完美实现了韭菜自割的自动化。
从君的院离后,花想容一路几乎都是在飘着走,大脑晕乎乎的。路上遇到难得出来的涂山章,都忘了打招呼。
反倒是涂山章一边撑伞,一边拦了花想容:“你怎么了?怎么笑的这么……”恶心。
花想容看了眼前任鬼王,一会儿后才想起来说:“山长说他看我!”君!说他看她!欣赏她!
涂山章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就这?
宁执期还说过看他呢!
不幸旁观到的弟子:“……”你们都幼稚哦。
最幼稚的姬十方,刚在花想容离后,准时拎着小点心上了君的门,准备进行投喂。这些精致漂亮的点心都是姬十方自己做的,他一直在苦练厨艺,并惊艳了宁执的味蕾。
“怎么样?”姬十方坐在小榻上,一脸期待的看着宁执。
“这次的也很吃。”宁执真的很喜欢,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就像是在吃天边的云。手艺完全不输他师兄谢因了。
宁执在心里再一次遗憾的想着,为什么现实里就没有姬十方呢?
姬十方笑弯了蛇一样的双眼,只要宁执期心,他也就心了。两人就这样一个问一个吃的腻歪了一会儿,姬十方这才看似像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比花想容有多了?”实际上他简直关注的要,不想错过宁执的任何一个表情。
宁执哭笑不得的放了手中的汤匙:“你为什么总要和花教习比?”
“不是和她比。”是和所有人。
姬十方想成为宁执心中的独一二,可取。而众所周知,君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想在这种情况杀出重围,就得另辟蹊径。能够成为对于宁执来说最有的人,就是姬十方目前的策略。
姬十方对宁执很是坦诚:“我想成为你最重要的人。”
“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姬十方没有着急高兴,只是坚持和宁执对视。
等着宁执补完了自己的:“之一。”
能够和他师兄嫂子比肩的那种之一。在宁执看来,这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他了解自己的格,慢热又固执。他和谢因楚兮认识了多少年,才有了现在情同家人的情谊?在这个梦里,他又和姬十方才认识了多久呢?哪怕是按照修□□的时间来算,也不够一年。但姬十方的重要程度已经和谢因楚兮等同了。
姬十方却仍不觉得满足。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想成为宁执心中重要的存在,没有“之一”。
魔修疑是贪婪的,魔尊是个中翘楚。
姬十方也知现在不是继续深入的时候,很快便转移了题:“你刚刚在想什么?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像很困扰。因为法会的事情?”
“不,法会进展的很顺利,我只是……”宁执也不知该不该和姬十方说,本来还在犹豫的,一看到姬十方担忧的眼神,立刻就丢盔卸甲的投降了,“我在回想我们的比赛。”
比赛的过程很快乐,宁执享受和姬十方一起组队的每一分钟,只是……
“我才意识到,原来我那么强。”这个问题在宁执这里并没有过去,虽然他一始的打算是尽量不去回想。但有些时候吧,这种忽视策略能够成功,有些时候,它又会像是屋子里的大象,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反而越会会控制不住。
姬十方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宁执不是在玩笑,这回轮到姬十方哭笑不得了:“你当然厉害,你是整个大陆上最厉害的。”
宁执一回直面自己是战力天花板的梦中设定。
其实仔细想想,“君”这个尊称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宁执在知自己的称号是青要君的时候,就有过这方面的猜测,只是被他自己刻意的忽略了。
不过这样的设定肯定才是符合梦境规律的——如果自己在自己的梦里,都当不了最强的那个,那这个清醒梦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呢?对吧?
只是,梦归梦,现实是现实。
宁执终于回想起来了,他在第一次梦到修真界的时候,就已经深入调查过自己在梦里的身份,早已经知了一切。
当时宁执虽然对修真有些茫然,却并没有手足措,因为他真的以为他穿越了。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被动离职,要从全新的世界重来过的现实。第一时间便设法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
这才符合宁执一贯喜欢掌控一切的格,不是吗?他知的远比他以为的多,还给自己和书院的发展,设定了一个非常长远的五十年计划。
可惜,这一切都戛然而止在宁执第二天醒来的那一刻。
他在刚回到现实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在做梦,只是脑洞大的以为自己获得了穿越两个世界的能力,他立刻调整了自己的规划,想要利两个世界的差异大赚一笔。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宁执很快就发现,修□□的那一套体系,根本应不到现实里。说他没有被打击到是不可能的。但宁执就是这样的格,从哪里跌倒,就能从哪里站起。他永远不可能让自己一味的消沉去。只会积极的解决问题。
也就是说,是他,亲手安排了自己忘记这一切。
为的是应对自己在两个世界身份不同的落差感,也是怕自己太过享受梦中的高人状态,而法再融入真正的现实生活。他利他从修真界和心医生手上学来的一些小花招,稍微结合了一,就成功给自己了忘记这些的暗示。
这才帮助他顺利走到了今天。
确实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和逻辑没错了。宁执在心里想到。
现如今,宁执又一次发现了这件事,可他却已经不想要再忘记了。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这种力量上的反差不会让他发疯。他的思绪始放空,双眼看向远的地方,一边看着姬十方,一边想到,有其他重要的东西取了他对力量的追求。只要一想起来对方,他就会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宁执已经没有办法再想去,他抬手,轻轻遮住了姬十方的眼睛。感受着对方像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毛轻轻划过自己的掌心,宛如羽毛划过心尖。
他的心也跟着微微一抖,真的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宁执逃避问题的表现之一,就是投入工:“我们刚刚在说什么?哦,对,叶乾法会,北域十洲各大势力,都已经收到了邀请,并给出了积极回应。”包括十大仙宗。
事实上,哪怕没有书院动投出去的橄榄枝,各大门派在看过问上的法会直播后,也已经动了不小的心。明里暗里的打听第一届叶乾法会准备什么时候举办,要是那些语能化信,怕不是已经要把书院淹没。连隔壁南域的魔修,都始眼红了。
但一场全域质的法会,并不是说举办就能举办的,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不然白玉京新秀法会也不会百年才举办一回。
不说,叶乾法会野心不小,不准备只进行金丹期的弟子比试,宁执放了多不同的等级,力求所有人都能够参与进来,把它变成一个真正的全民项目。
十大仙宗的掌门,有不少都表示了自己会亲自前来白玉京。
事实上,要不是为了保护妖王,连赤炎子都要心动,催促师兄一起组队报名了。
书院里的其他教习,在发现君参加了测试赛后,也是纷纷意动,想要压修为,进入花世秘境活动活动筋骨。
鲁从珏不堪受扰,真就连夜做出了可以压抑修为的傀儡,给教习们了书院的专属比赛“服”,让有意参加的教习自己去全新的花朵里玩了。
书院一共就二十八名教习,排除闭关的,忙于准备法会的,以及对比赛不太感兴趣的,能够组队的人其实也不算特别多,于是他们索就带上了书院和自家门派里的小辈。美名其曰,实战练习。
书院里的弟子都是现成的,自家门派就要修书一封提前把人喊来了。
各门派也是积极响应,第一时间具就把最优秀的弟子送了过来。门派里没有太上长老在书院当教习的,都要想办法始找关系,能塞一个是一个的把弟子送了过来。
五十人的比赛,立刻就扩充成了百人大战。
各门各派心里的小九九都很明显,早一步练习,早一步适应,这样在第一届叶乾法会的时候才能抢占机!
谢观妙也因此成功凑齐了队友,始了为第一届法会做准备练习。
在这样一片欣欣向荣的发展中,不等宁执着手给长洲的小型联赛搞出来,长洲以清平仙宗为的几个重要门派,就一步尝试着联系上了书院,动提出了希望君能照顾一自己人,不如在长洲搞一场内赛的设想。
测试赛里,长洲各派一共占了十四个参赛名额,是最早感受到法会甜的人,他们都很想要维持并扩大这种优势。
宁执一合计,一场怎么够呢?直接个长洲联赛吧。
于是,在叶乾法会全域赛和奇珍异宝拍卖会始前,长洲的叶乾循环赛始了。在宁执的坚持,长洲循环赛并没有以门派为单位报名,而是要弟子们自己组建名为“俱乐”的组织,并规定了每个俱乐派上场的五名队员里,不能全都是一个门派的弟子。
这个要求也不算太为难各门各派,毕竟北域赖以生存的形式,除了门派以外,还有修真世家。
一个家族内,并不一定会把所有的子弟送入同一个师门,比谢观徼和谢观妙,这对姐弟里就只有姐姐拜入了上善宫。除了修真世家以外,各门派之间也有不少互为姻亲、互为友的私人关系。再不济还有散修,四个自己门派的弟子加一个厉害的散修,也符合参赛要求。
于是,举步维艰的散修,突然在长洲始有了市场,广受欢迎起来。
不少人在这时候才觉得自己悟了,这才是君的目的啊——照拂单打独斗的散修。君果然深谋远虑!
宁执:“……”
***
宁执终于背完慈音佛子的《以杀止杀》那天,刚是他快要醒来,回到现实里的日子。
这一回宁执预料的时间比较精准,没有再出现上次的猝不及防,他安安稳稳的躺在拔步床上后,就伴随着手机的闹铃声,成功在星期二的清晨醒了过来。看着冬日的阳光缓缓突破层云,后知后觉的这才意识到,不管梦里是怎么样的,现实里这个年他都还没有迈过去。
宁执一边语音记录了自己所背的本内容,一边有条不紊的过完了自己的早晨,洗漱吃饭,冲泡咖啡,以及准点打卡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谢天谢地宁执还记得早上要打车去公司,因为他还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停在办公楼的地停车场,等着他晚上回去。
由于公司不准备在年前再接新工,宁执小组手上的大分旧的工都已经进入了尾声,导致这个周二的上午迎来了难得的空闲时间,正被宁执来带薪默写小说。等本全默写出来后,宁执又自我检查了几遍,然后才存了档。虽然嫂子楚兮还没有明确给宁执回复,她打算要哪个剧本,但宁执就是有这份信心,楚兮最后的选择里一定有《以杀止杀》。
午休的时候,宁执抽空给徐卿发去了微信,转达了涂山鬼王的:他会在原地等你,一直等着你。
——走散了,就在原地等我,大哥一定会找到你。
这是涂山卿和弟弟涂山章的约定。
徐卿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宁执发来的信息,却没有着急回复,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看着那短短的一行字,直至快要把它刻在自己的心里。这是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往事,包括他的心医生和家人。也就是说,宁执真的见到了涂山章。
至少,宁执是认识涂山章的,不过是以前还是现在。
如果说,在此之前徐卿对于宁执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信任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那么在有了这份佐证后,他终于全保留的接受了。
弟弟是真的,君也是真的。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如果修真界是真的,那这个现实世界是怎么回事?徐卿有关修真界最后的记忆,便是他渡劫失败,孤独的在了曜真仙宗的后山禁地。当时涂山章在鬼岛闭关,并不知此事。他是既遗憾又庆幸,遗憾没能见到弟弟最后一面,庆幸弟弟能少一天得知此事就少一天痛苦。
他是怎么变成现社会里的一个普通人呢?或者说,是在什么时候变成的?现在的他是他的转世吗?他在千小世界里轮或?还是他在灵力已经彻底枯竭后的北域未来?
君又为什么在这里呢?他是怎么联系上修真界的?
有太多的问题,不断冲击着徐卿的大脑。直至他终于认命,明白自己论如何都是思考不出一个准确的结果后,这才想起来要给宁执回消息。
这一回,徐卿带上了所未有的恭敬态度:【您要不要考虑来我的公司?或者我投资给您一个?】
不需要宁执做任何事,徐卿就是单纯的想要让君过上他在修真界那样的生活。
他,生来就该高高在上。
是九天之端的仙人。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来,宁执正在灯火通明的公司加班。一个工玄学——别看白天没什么事,赶在班之前,一定会有成吨的事情扑杀上来,让你不得不始加班。
宁执之前负责的那个离婚案的女方公司,终于给了回复,公关方案通过了,希望能够即刻执行。
宁执小组有的忙了。
宁执因此根本来不及和徐卿讨论自己的私人问题。
但也因为他们一整个公关团队都在,宁执的手机微信就这样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并拍了屏幕所写的信息。
现职场,很难存在什么百分百的忠心耿耿,哪怕是宁执,也不能保证在他的小组里所有人都和他一条心。他能够做的,只是在进行项目时,把小组利益和公关项目牢牢绑定,不让他们成为甲方客户的新麻烦。
至于自己,宁执反倒是没有特别去在意,因为公司根本离不他,他的工能力给了他这份自信。
但也就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看着徐卿的微信,对方心跳飙升,从没有这么激动过。他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至关重要的证据,他想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有人要挖宁执,而且,看微信里的语气,对方和宁执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
本着哪怕不能拉宁执,也要恶心宁执一把、给他找点麻烦的小心思,对方立刻给大老板楼长生发去了匿名邮件,打了一个小报告。
宁执完全不知这背后发生了什么。
楼长生也不准备让宁执知,他看见邮件的第一反应就是,神经病啊!他都说了,他周二要休息,不办公,他昨天就已经去过公司了,难还不够勤奋吗?为什么要在他的非工日打扰他?等楼长生看清楚邮件内容后,他的反应就只剩了……
打电去和徐卿说:“徐哥,太不厚了吧?我可是你友的亲弟弟。”
楼长生的大哥和徐卿既是多年同学,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如果是以前,徐卿可不会因为楼长生是什么朋友的弟弟,就对这些没本事的纨绔子弟有脸色,他只会觉得对方莫名其妙而挂断电。但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因为在他修真界的记忆里也是有楼长生的。两人虽然没什么交集,可至少听过对方的赫赫威名。
又因为涉及到了君宁执期,徐卿难得和缓态度,解释了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替我最得力的属,和你求了个心医生的排期,是为了我属的身心健康,可不是为了让你发现他的,进而挖我墙脚的!”宁执走了,他怎么办?宁执其实说错了,不是公司离不他,是楼长生这个咸鱼老板离不,“咱们明人不说暗,徐哥,连我大哥和我要宁执的时候我都没有放手,我自然也不会把他让给你!”
徐卿微微一愣,很想问楼长生,你不觉得你的说辞,哪里怪怪的吗?
当然,徐卿并没有真的问出来,他想的事情要多一点,比这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楼长生的耳朵里,宁执连微信都没回他呢。他不相信是宁执动把微信给楼长生看的,因为宁执不会是那么傻的一个人。
不管如何,首得解释清楚:“是我动邀请他的,他还没有回复我。”
“是别人打的小报告。”楼长生没什么试探来试探去的耐心,直接公布了答案。
徐卿:“……你公司里的人,小心思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对啊,特么的,烦了,一天天不想着怎么专注自己,就想着怎么玩这种小心眼的内斗了。”楼长生上学的时候就最烦这种偷打小报告的人,他自己当了老板之后也是一样的,他不会觉得打小报告的人有多,只觉得对方是个小人。
楼长生一边和徐卿聊天,一边给那边的匿名邮件发了一个明天带着照片证据来总裁办公室的回信。
对方满心欢喜,自然不觉得大老板会坑他,只以为是自己的小动奏效了,没想到这么容易。第二天,他一边畅想着自己从此是不是就要平步青云、走上人生巅峰了,一边敲门进了楼长生的办公室。
然后,被楼长生当面送上了一封辞职回家的单程票。
“这种小报告除了显得你很蠢以外,没有任何意义。”楼长生眼中的嫌弃都快要具现化出来了,白眼翻的飞起,“我真的不想再给你的愚蠢付薪水了。人事会来找你处后续的问题。”
资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谢谢。
52、打工人的第五十二份工作:
接下来的一周, 宁执基就是头忙。晚上修真界鼓捣全民电竞新理念,白天带领关组为客户的方案执行鞠躬尽瘁。
偏偏边这周还都出一不算大也不算的事。
修真界的奇珍异宝拍卖会延期,据说出点问题。妖王祖洲的临时落脚点,也不道怎么就被人发现, 最大的仇家直接杀上, 妖王为保护家人, 差点再次“飞升”,他不得不开始催促宁执要加快进度,照这个趋势下去, 不要说五十年,他五年都等不。
现实里则是宁执项目组的一个员工突然就被调走, 很多来该他负责的东西得一点点的交接, 十麻烦。
“说是调岗,其实就是辞退的兆啦。”宁执无意中司茶水间听到人八卦。
“怎么说?”
“都是hr那边的惯伎俩,你也道咱们大老板的性格的……”做事那么一点点不靠谱。但楼家钱,楼长生他大哥给他请的管理层都很靠谱,人事部和法务部直接就是从楼家的总司空降来的, 招人和辞退方面都很一手。
楼长生只需要负责说想要或者不想要, 其他的事自下面的人为他解决。这种突然调动岗位的,往往就代表人事部给大老板擦屁股。
要么高升, 要么辞退, 总之很快就能够见晓。
不管如何,宁执和他的组这边, 最终还是功完手上的项目。信息时代的危机关, 说慢也慢,说快也快。这一次因为充足的证据,主要任务也不是洗白谁, 一周时间足够,完美避免周六还需要加班的命运。
员工欢呼庆祝着的周五下午,消失几天的楼长生,推开宁执办室的大,堆着满脸的笑容走进来:“阿执,帮个忙呀~”
宁执一听这浪的仿佛能看见波浪线的语气,就道准没事:“抱歉,boss。”
“你还没听我说是么事呢,怎么就要拒绝?”楼长生提住宁执的话,并摁下宁执办室的电镀玻璃,确保外面不会看到里面后,钟没大老板的威严,就差扑上来抱大腿求帮忙,“这事只你能帮我!”
宁执莫名种不祥的预感。
“你肯定已经猜到,对,没错,还是我男友的事。”楼长生和他的影帝男友李璟之间,看来真的是要上演一出又臭又长的狗血同志戏,“来嘛来嘛,不然我真的可能搞不定他。就当是之的售后服务,不?”
楼长生尽量想让自看起来显得可怜一点。
宁执根不吃这套,他是不会屈服于一个大男人哭唧唧的样子的,但他又确实他想要的,衡量半晌后,才试着开口:“下周给我放个假?”
修真界的事一时半会儿处理不,而司年已经不算接新工作,宁执便想着能不能请个时间长一点的假期。
“ok啊。”楼长生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一脸没想到宁执这回这么说话的表情,点感动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传说中的工作兄弟情吧,一定是的!他不管,从宁执帮他收拾李璟开始,他和宁执就是不同父、不同母的亲兄弟,“年会之后,我来就算给全司提放假的。你记得来参加年会就行。”
宁执:“……”答应的这么利索,总感觉自亏。
但宁执是个言而信的人,既然答应楼长生,就会为他试着解决问题:“所以,李璟又怎么来烦你?之的招数不管吗?”
“管管。”如果不管,楼长生就可以直接以此为借口找宁执出手,但现的局面是,旧的问题已经解决,新的问题又出现。楼长生介绍道:“李璟那个人其实还蛮能认清现实的,你上次怼他之后,他就放弃要和我破镜重圆。”
李璟转脸就重新找一个。或者说是从备胎里,精挑细选一个最钱势,勉强能和楼长生旗鼓相当的。
“嗤,他要是没这个及时止损的眼界,也混不影帝。”楼长生撇撇嘴,感慨一句自当年是真的眼瞎。
“新的问题是么?”宁执完全没陪楼长生回忆当年的兴趣。
“新的问题,就出李璟的新金主身上啊。他叫马丁尼,听说过吗?”楼长生一提起对方就烦,但还是压下脾气,努力给宁执科普一下,“说来马丁尼和你现接手的这个关案还点牵扯呢。”
毕竟都是楼长生的关系网,能够凑一起也不奇怪。
这里就要先简单介绍一下宁执一直忙的离婚案。
宁执经手一个赘婿离婚案,女方叫马安娜,是一代船王……弟弟的外孙女,随母姓,也就是船王的姓。船王资产千千万,哪怕只是对堂外孙女也非常大方,马安娜的名下着大量的资产。她从就失去父母,和爷爷船王家长大,年后为爱情,也是为能够一直待马家,就找一个上女婿。
但就像所穷子一朝发达不做人的故事一样,男方搭上马船王这条线,和妻子共同奋斗出一个庞大的美食帝国后,就不安。
先是安插自的家人,排挤掉马安娜没么能力的表弟;又早早找三,生个如今已经快要上大学的私生子;并且还通过类似于假装造全新品牌和司,试图把原来的母司架空壳,准备完全夺取司后,和马安娜离婚。
总之就是手段下作,却也不算特别土味的商战。
可惜马安娜也不是个傻的。发现夫的动作后,立刻就展开猛烈的反击。不仅反过来把夫踢出董事局,让对方净身出户离婚,还正跃跃欲试的要以经济犯罪为名送对方进局子。
宁执等人负责的,就是离婚判决下来之后的危机关。
马安娜怕集团掌舵人的更迭,会影响到司的股票市值,也怕夫狗急跳墙做一损人不利的事情,于是就请宁执的司来做舆情监控,顺便让众明白事情的始末。
宁执功让渣男变人人喊的过街老鼠,并把女方当断则断的铁血女强人形象树立起来。
没工作过的富家大姐,和呼风唤雨的女强人,给司带来的对外信心是截然不同的。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者确实很可能会让司的股票一夜崩盘,后者却能给股民一剂强心针,让他们意识到,换掌舵人并不会影响司的发展,甚至没任人唯亲的渣男后,司只会发展的越来越。
马安娜的司股票,这桩离婚案爆发出来之后,还是受到不的震荡的,却远比马安娜预料的许多,让她对宁执非常满意。
这样的关肯定还需要后续辅助,却已经不需要宁执过度干涉,他组里的副手已经足够应对。
而李璟找的金主马丁尼,不是别人,正是马安娜那个没么的表弟。
这表弟是马安娜舅舅的亲儿子,既没脑子,也没事,却多家司担任着不干活就可以白拿股份红的董事,自名下还几个不道干么的司。这一切都倚仗于他的出身,他是船王弟弟的亲孙子,也就是船王的堂孙。
虽然亲戚关系一表三千里,但富深山远亲,船王没自孩子的情况下,这第三代的辈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敢想,勃勃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不管船王年轻的时候怎么叱咤风云,如今就只是个百岁的老人,眼瞅着就快不行。
这大概也是马安娜那个夫敢暗搓搓搞事的原因之一,她的靠山要倒。第代里上位的要是马安娜的舅舅还算的,若不是,她就真的要和马家一表三千里。
楼长生带宁执去参加的,是马丁尼这天举办的一个派对。他邀请楼长生来派对上玩,顺便谈一谈合作的事。看马丁尼的意思,他想找楼长生帮忙,给他炒作抬高一批艺术品的价格还是么的。
“我根没听懂那傻逼说么。”楼长生一边开车一边道,他又换一辆新车,是真的不差钱。
“既然……你都敢这么骂他,为么不直接拒绝呢?”宁执点看不懂楼长生的操作,“司不是年都不接项目吗?”
“对啊。”楼长生根无心工作,只想带全家去外地过年,他么都准备,他哥也被说动,唯一的问题是,“这傻逼我当然得罪的起,但他爸妈我得罪不起啊。”
船王是马家的第一代,马丁尼和马安娜是第三代。第一代垂垂老矣,第三代各各的傻逼,马家真正的中坚力量是第代,也就是马丁尼爹妈那一代。作为船王的亲侄子,马丁尼的老爹是最可能继承船王庞大帝国的人,之一。
宁执被这复杂的关系绕的点晕,但歹他明白,不管马丁尼请楼长生来关是安么心,至少明面上,楼长生要顾忌马家的第代,不直接生硬的拒绝。
“你帮帮忙,想个借口搅黄这个事,不然我爸妈得死我。”
宁执这才想起来,自家的咸鱼老板,其实从质上来说,也是个靠爸妈的傻逼富代。他和马丁尼真的算是势均力敌。
但是说实话,这种事连楼长生都拒绝不,宁执又能么办法呢?
这和脸李璟可不一样。
“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试试。”连宁执没办法给出一定能够办妥的答复。
“,要是太为难,你也别勉强,咱们就是试试。大不我回去求我哥。”楼长生这样的富代最大的优势,就是他永远退路,虽然肯定也会付出代价,却也给他一头扎进去勇往无的运气。
而大部普通人最难的,就是输不起。特别是人到中年,背负着大额的车贷房贷,上老下的时候,根经不起任何一丁点的大风大浪,因为不会再人给他兜底,遮风挡雨。
楼长生其实也害怕,要是让他哥道,他是因为和男友赌气,才整出这么多事,他哥怕不是会先他爸妈一步掐死他。
宁执拍拍楼长生的肩,靠着家里混日子的咸鱼富代也不容易,不是被这个死,就是被那个掐死。
马家很快就到,灯火辉煌,豪车遍地。
马丁尼的老爹大概是真的要上位,马丁尼直接是马家大宅举办的派对。船王现人郊区自投资的疗养院,和青山绿水为伴,几乎不会回大宅这边,举办宴会派对么的,也不担心会吵到他老人家。
宁执和楼长生自认为来的已经算是比较早,但马丁尼的派对却已经开始,意外的……
还蛮正经的。
和宁执以为的那种野模遍地的轰趴不同,人均一杯香槟,西装革履、宝石长裙,穿梭各式各样传奇的艺术品中,声交谈,颔首点头,仿佛真能看得懂似的。
反正楼长生是没看懂这劳子的艺术灵魂,他当年被他哥送出国学的就是艺术赏析,么也没学会,只落下一个看到艺术品就头疼的毛病。
宁执声楼长生耳边道:“你没告诉我马丁尼还是个艺术咖。”
楼长生也头疼,他双手插兜,阴阳怪气道:“我也奇怪这傻逼怎么突然喜欢上艺术品,大概是‘爱情’让他更傻逼吧。”
李璟对外的形象还是蛮清高的,就是那种仿佛不喝露水就会死的仙男。楼长生觉得马丁尼是为迎合李璟,才这个全新的高雅爱。现场交响乐优雅舒缓的背景音中,楼长生感觉自的胃也开始隐隐作疼,真的太装逼。
上来接待他们的正是马安娜。
一袭长裙,珠宝套。
马安娜说是船王家的第三代,却已经人到中年,是个风韵犹存的铁娘子。她不道马丁尼和楼长生之间的弯弯绕,之和渣男的离婚案已经让她心力交瘁,根没空去关注其他。如今,她是真的以为自不争气的表弟是因为见她司的关做得,这才想要请楼长生来帮忙的。
因为夫把马丁尼从自的司运作走,让马安娜对马丁尼这个表弟一直亏欠的内疚,上来就和楼长生说:“谢谢你愿意帮丁尼。”
“只是考虑,具体的事情我们还没谈。”楼长生只能这样干巴巴地说。
“对对对,你们先谈,具体需要多少钱,你可以和我说。”马安娜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这一次的关费,会由她来替表弟全额报销,当然,她也不会让帮她大忙的楼长生吃亏,“我会上浮百之十给你。”
“你真是太客气。”如果楼长生不是一个富代,他大概真的要心动。
可惜,他根不缺钱。
楼长生还是不怎么想和马丁尼合作,虽然他目看不出马丁尼憋么坏,但他总觉得这孙子会坑他。
“william也来。”马安娜看到宁执后,更显热情。她表弟这个例子,让她很是明白楼长生司的定位,就是个不干活的老板,对她的离婚关起到决定性作的人,是宁执。真正事的人,总是不得罪的。
“马总。”宁执也点头致意,招呼。
然后,马安娜就引着他俩去找到马丁尼。马丁尼穿得人模狗样,看上去文质彬彬,正一个不名的艺术品面,被人众星捧月,高谈阔论。
马丁尼的身边没李璟,只一个整容脸女伴。很显然,这种半正式的场合,马丁尼是不太敢然带个男人出现的。这点上,楼长生要比马丁尼强,自他发现自喜欢同性后,他就对家里明确地出柜,父母接受后,又对外面出柜。出入要么不带伴,要么就只会带符合自性取向的同伴。
马丁尼正对人介绍着他眼的雕塑。
“这是我关系亲密的友李璟介绍给我的。”马丁尼说完之后,不少人都跟着怪笑一声,眼神里带着颜色的暧昧,神态和声音都略显下流,营造出一个让人很不喜欢的恶心氛围,但马丁尼却很自得,毕竟他搞上手的是个影帝,“ss是个很棒的艺术家,不是吗?”
捧着马丁尼的人纷纷点头,是的,是的,他可真是个厉害的艺术家。
马丁尼看到马安娜带来宁执和楼长生后,也笑的非常亲切,像真的不道李璟和楼长生那狗屁倒灶的往事,只是单纯想请楼长生帮个忙。
“长生你说,ss这个作品怎么样?”
楼长生连ss是谁都不道,更不说是评价对方的作品。不过圈内人嘛,谁还不会张口敷衍几句?况且楼长生还是学这个专业出身的,随口敷衍都能比别人敷衍的更真诚。
但不等楼长生开口,就听宁执已经先一步道:“ss是谁?”
听到这话的人都是一愣,甚至人开始高高上地露出鄙夷的眼神,仿佛宁执不道ss是一件多么天大的罪过。
马安娜先笑:“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问的人。不过,你猜怎么着?”
“他真不是么名的艺术家。”宁执接上马安娜的话,他对名的艺术家心里很数。
“对,他不是。”马丁尼略显遗憾,没能戳破楼长生装逼,不过没关系,那身就对这事没太大的影响,楼长生上不上当,话题也能继续,“但他是我和李璟都很欣赏的艺术家,你看这线条,这色彩,这……”
其他刚刚还仿佛对ss道颇深的人,被戳破皇帝的新衣后,多少点尴尬。不过很快他们就适应,又跟着马丁尼吹捧起来。
对啊对啊,虽然这个艺术家并不出名,但他的作品是灵魂的!
楼长生看着眼所谓的艺术品,无论怎么看,都只是贴个苹果画框里,他真的不明白这玩意的艺术性是么。
宁执更是直白,他觉得对方的作品完全对得起毫无名气的定位,因为真的没么值得说道的。
等和众人开,带着宁执等人去楼上的书房后,马丁尼这才开天窗说亮话:“ss是李璟很的朋友,他马上就要死,我想让他死出一回名,不要只做梵高那样死后才能出名的艺术家。”
马丁尼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真挚极,仿佛他真的被ss的苹果动心神,想要让他伟大的作品被全世界看到。
但宁执却是一句话也不信的,不为么,就是一种直觉。
马丁尼见宁执和楼长生都没答复,只能直接发问“怎么样,能做吗?”
宁执回对方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能做。不过,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当然,我还算为ss的作品搞个盛大的拍卖会。”马丁尼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神略显亢奋,说很多他其实不算说的,“这会是一场最大的艺术行为,价格被炒到顶点后,我要拒绝所的交易。”
马丁尼俨然一副艺术品发烧友的狂热模样,要不是楼长生之就介绍过他吃喝嫖赌不事的老底,宁执都要信。
马丁尼还表演:“我准备把它们都捐赠出去,为贫困山区的儿童开启全新的艺术人生。你觉得我这个创意怎么样?”
虽然马丁尼绕一大圈,但宁执还是明白对方到底想搞么。
只能说,大概傻逼就是傻逼,还是很对付的。又或者说,人智商高,人能力强,楼长生最不一样,他运气。对手能傻逼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
宁执进一步问道:“您算这么做,您父母道吗?”
“这和我父母么关系?”
“没么。”宁执笑的意味深长,只是他们大概很快就会道。
就徐卿得到消息,觉得马丁尼不怀意,准备来救驾的时候,宁执已经私下里和马安娜把话挑明白。
刚刚马丁尼带宁执和楼长生进书房谈话的时候,马安娜并不场,但是没关系,宁执手机录音,他也不介意把这份备而来的录音展示给马安娜听。
马安娜之是不道马丁尼找楼长生具体算做么的,如今录音只听到一半,就已经皱起眉头。
“录音只是我的职业习惯,为的是更的和客户沟通,这点您应该也道。”只不过宁执每次录音的时候,都会提和客户说清楚,为的就是出事后,客户不至于和他胡搅蛮缠。“但我没想到会录下马总这么……神奇的想法。”
“丁尼还,他也许只是单纯地欣赏这个么ss的作品……”马安娜不太相信她表弟会搞这一套,他根没那个脑子。
ss不出名,作品一文不值,马丁尼买下来一共也没花多少钱。
马安娜觉得以马丁尼的神奇脑回路,他说不定真的以为自是帮情人的朋友,搞一场大型的行为艺术。
宁执没否认,因为就他来看,马丁尼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我不道是谁给他灌输这个想法,但我觉得我还是必要提阻止他。他这就是违法的边缘反复试探。不管说的多么听,实际上做的,就是拿一块钱买下来的东西,一番运作后,把价格提炒到百万千万。等估值功,再当慈善捐出去。”
而众所周,善款是可以抵扣税款的。
后面的话已经不需要宁执说,这么明目张胆的搞偷税漏税,真以为税务局是傻的吗?
“我们司是肯定不会和这样的事情扯上关系的,还希望您能够理解。”无所谓马丁尼要搞么骚操作,宁执只是需要给楼长生找一个体面的拒绝理由而已,想必这个理由已经足够。
它当然足够,不仅够,还让马安娜觉得又欠楼长生一个人情:“很抱歉,把你们拖到这场闹剧里,我会直接和我舅舅舅妈说的,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再来烦你们。”
宁执代表楼长生点点头,从容离开,顺便卖李璟:“我怀疑是他给马丁尼出的主意。”
马安娜点点头,对李璟这个名字算是彻底恨上。
楼长生根不道发生么,事情就这样顺利结束。走出马家的路上,他还不忘和宁执吐槽:“啧,马丁尼这傻逼到底想么啊。”
马丁尼想么,真的不揣测,但李璟想干么,倒是很明显——拉楼长生给马丁尼顶缸。这种炒作艺术品诈捐的事,又不是现才,早不道被多少人玩剩下。马丁尼不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李璟一定道这事会发生意外,到时候把参与运作的楼长生推出去,可不就报仇?
楼长生只是不想李璟缠着他,李璟却是想楼长生死。啧。
“你眼光可真。”宁执忍不住阴阳一句。
楼长生:qaq。
徐卿正这个时候赶过来,上便直接开口询问,他想看看没他能够帮到忙的地方,但宁执已经解决。楼长生疯狂地吹一波自的十佳员工,然后又很心眼地微信上警告徐卿,让他离宁执远一点,宁执是他的。
徐卿:“……”所以说,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啊,你这奇奇怪怪的话。
顺便的,徐卿心里想着,道君不愧是道君,不管哪个世界,都不可能让自吃亏。至于楼长生,徐卿想起他修真界听来的传闻,这位锦鲤精的妖修真是名不虚传,运气的过,让道君给他工。
53、打工人的第五十三份工作:
相请不如偶遇。
徐卿本着“既然和宁执碰上了, 不如坐下来谈一谈”的随缘状态,对宁执发出了邀请:“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
不等宁执答,楼长生就先警惕地看了过来,宛如护崽的老母鸡般开道:“这都几点了, 还坐呢?不该各各家, 各找各妈?”
宁执倒是道徐卿想谈什么, 直接忽略了自家突发神经的老板,对徐卿点头答应了下来:“,我们正可以一起吃点东西, 比较想吃什么?”如今的时间也不过是晚上七八点,餐厅饭馆正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 远楼长生说的那么夸张。
楼长生幽幽插:“我也想吃饭。”
宁执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不, 不想。”
楼长生一脸“难道不爱我了吗”的震惊,看向宁执。
宁执很想他一句“从爱过”,最后还是尽量找了一个比较委婉的借:“我们是去进行两个病友之间的交流,难道也要参与吗?”
宁执搬出来了他和徐卿目前对外表现出来的唯一共同点——他们在看同一个心理医生。
“呃……”楼长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一会儿他想说“们这就是借,我才不会上当”, 一会儿又想说“我像确实不该打扰两个病之间的交流”, 他把自己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磕磕绊绊半,还在犹豫该说什么。
徐卿扶额, 在确定了楼长生的运气是用脑子换的之后, 他选择了对楼长生直接摊牌:“行了,我道在担心什么, 我不会的, ok?以为我能勉强得了宁执吗?”
‘道理!’楼长生不相信徐卿,他相信宁执。
然后,楼长生就再次变成了那个快乐的楼长生, 兴兴的开车家了,在路上还不忘给宁执发微信:【我相信是不会背叛我的!】
宁执:【???】他在莫名其妙的同时,索性就暂时黑屏了手机,不再去看了。
徐卿和宁执最后找了一家开在胡同里的私房菜,是徐卿认识的一个开的,他和朋友经常来。环境,**,两被服务生一路引到包厢,都碰任何,是徐卿这定位的商业佬会喜欢的风格了。
哪怕是两个的包厢,也自带了一个小院,在推拉门的落地窗外,枯山水的侘寂风庭院扑面而来,在白色的细沙和绿色的青苔中,充分展现了不对称之美。
宁执与徐卿分坐小桌的两旁,在冒着热气的汤食中,一边欣赏园景,一边一搭一搭地聊了起来。
徐卿开门山:“您可以联系到阿章,对吗?”
“是的,我可以。”宁执也直白地承认了,“在梦中的世界。”
徐卿立刻便听懂了宁执可以强调的言下之意:“您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您的心理疾病在作祟,嗯?”
宁执给出肯定的答复,也否认。他只是沉默了。因为他既不想破坏徐卿对弟弟失而复得的美幻想,也不想打破自己对“修真界不是真实存在”的认坚持。虽然他目前办法解释为什么他和徐卿能够梦到相同的世界,他相信早晚会一个合情合理的原因出现的。
说实,徐卿之前就猜到道君会是这么一个反应了。因为若道君和他一样是彻底清醒着的,那么道君早就该联系他了,不可能在明确互相通信后,还空白了一个星期。
“我能理解您的顾虑。”徐卿还是很尊重道君的选择的,因为他道被强迫说他是不正常的时候的那觉,他永远不想再经历一次,也不会想要把它附加在别身上。他只能说说自己的看法:“我还是得说,这两个世界的联系不是只我。您若一想通了,或者想要尝试接受一些不同的认,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些方向。”
“我师兄和嫂子不算……”宁执以为徐卿是查到了他身边的。
其实徐卿还真的不道谢因和楚兮。他确实找调查过宁执在现代的关系网,他在修真界的时候却并不了解道君的师门:“想到您的师兄和嫂子也在现代。不过,我说的是楼长生。”
“嗯?”宁执一愣,他老板也是修士?
本该打住的题,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继续了下去。
“您如果奇的,不妨在梦中的世界查一个——锦鲤仙。”徐卿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下了楼长生的道号,然后拿给了宁执看,生怕什么读音上的误解。
楼长生的道号是自己取的,就这么文化的一个妖,他还是闯出了赫赫威名,无他,运气,修为。
宁执愣住了,因为根本不用去查,他是道锦鲤仙的。
陈夫子那个文盲师父,正是锦鲤仙。
虽然宁执过这位师尊本,却听陈夫子说过不少关他师父的事情。
锦鲤仙生灵力浓厚、法力强,本是清平仙宗紫玉赤城之龙池内的一条锦鲤,因意外沾染了一缕祖龙之气而得已化形。接受过任何学堂里的教育,是个文盲中的文盲。虽然是妖,却并搬去妖山居住,而是被当时清平仙宗的掌门代师收徒,成为了众所周的小师叔。
锦鲤仙在游历陆时,机缘巧合的收了几个赋极、却差点因为出身而被埋了资的徒弟。这些徒弟后来都成为了北域头脸的物。
陈夫子正是其中之一。
陈夫子几乎就怎么在清平仙宗待过,他跟着锦鲤仙几乎踏遍了北域的每一寸土地。陈夫子和清平仙宗的那点香火情,全都是因为他师父。
不测风云,旦夕祸福,运气再的锦鲤,也难逃渡劫失败的厄运。因为锦鲤仙这所谓的运气,准确地说,是总能遇到小概率事件。飞升和渡劫失败都算得上是小概率事件。他在被雷劫劈死前,他拼着最后一气,指点徒弟陈夫子动身前往了长洲,寻找青要道君宁执期的帮助。
就陈夫子所言,他师父的预告诉他,道君是修真界最后的希望。
怎么个希望法,锦鲤仙来得及说,陈夫子只是充分贯彻了师父的遗言,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在宁执的身边。
宁执不道锦鲤仙长什么样,他道在陈夫子的院子里,一定他师父的画像。
他只要去看一,就能够道徐卿说的是真是假。
再一再二,再三再四,若这么一直巧合下去,宁执也办法再说服自己,继续把修□□只当作是一场梦。
“假设一切都是真的,那觉得我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宁执指了指这个世界,手上的筷子已经许久动过了。
徐卿反倒是吃的很开心,喝完碗里的最后一汤,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胆猜想:“转世重生,或者这就是飞升之后的世界,以及……我们这些飞升失败的不是真的失败了,而是被困在了这里。”
“不,我师兄和嫂子是飞升成功了的。”宁执摇摇头,不自觉的就跟上了徐卿的思路。
“那就是第二个思路。”这里是飞升之后的世界。虽然“飞升之后当社畜”听起来点惨兮兮的。
宁执说,其实他心里是那么一点点赞同徐卿的,至少这解释了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差为什么会如此不同——“上一,地下一年”的变体。
很快,宁执就又摇摇头,自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不,如果这里是飞升之后的世界,那觉得李璟和马丁尼这为什么也可以飞升呢?”更不用说那些变态杀狂。这是解释不通的。
“他们是魔修啊。”徐卿很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并已经形成了一套很能说服的理论体系。“飞升不是道修的专利,也不是的专利,不是吗?”总那么几个能力强于他们品的东西会飞升成功。
宁执犹豫了。虽然魔修飞升得少,南域那边也确实是佬飞升成功的例子。至今还杀戮魔尊不是陨落而是飞升了的洗脑包在流传。
“而且,锦鲤(jin li),李璟(li jing),真的觉得这是一个巧合吗?”徐卿再次拿出手机,把这两个名字打给了宁执看。楼长生在现代的运气也一直都不错,总能逢凶化吉,心想事成,直至他遇到了李璟。
虽然宁执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他也得承认,徐卿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再这么交流下去,他概真的离疯不远了。
“我只是给您了一个更多的思考范围,别压力。”徐卿看出了宁执的顾虑,放软了语调,“您完全可以把我说的这些都当作是我一个的疯。”他因为坚信自己个弟弟而被当做疯子当了这么多年,一点也不介意再抗下一些什么。
宁执道徐卿的意,郑重其事的对他承诺:“不,这不是的疯,而是的世界与理解。我不一定接受,却一定会考虑。”
宁执总算能够吃下饭了。
别说,这家的味道真的很不错,哪怕是一些已经放的点凉的菜,都别一番滋味。不道是不是巧合,些还很像宁执在修真界吃过的。
这顿饭吃到最后,也称得上是宾主尽欢。
在分开前,宁执问了徐卿最后一个问题:“还什么想要我转达给弟弟的吗?”
徐卿张了张,那一刻,他太多想要道君去和弟弟说的,却又在真的脱而出的刹那放弃了。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只要他过的,就可以了。”
徐卿对宁执的梦也一些顾虑,不过这份顾虑不是怀疑那是不是真的,而是他怀疑自己还可能和弟弟面。如果如他猜测的那样——他比较倾向于他们是被困在这个世界了,那么,道君能够两头联系,也仅仅是因为道君格外强而已。不代表其他也会和道君一样。
那他就必要给弟弟不切实际的盼头了。
一直到徐卿离开,宁执还坐在原地,思考着今发生的一切。他刚刚一直件事和徐卿坦白,马丁尼之所以那么容易就透露了他的计划,是因为宁执用了一点小手段。在他恢复了自己催眠了自己的记忆后,他就试着把这个东西用在了现实里,并且成功了。
说不清楚到底是法术终于起了作用,还是心里催眠起了作用,亦或者马丁尼这个就是如此傻逼。
宁执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在姬十方身上悟到了徐卿曾经说过的。
——“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吗?”
——“我希望它是。”
宁执现在也开始希望它是了,因为他不想姬十方只是他的一场梦。
晚上去之后,宁执才在手机上看到了嫂子发来的微信,她的公司准备正式买下《以杀止杀》的版权了,一个不可能开给新的价格。楚兮还帮宁执买下了一些宁执需要的小版权,已经在走合同流程了。
在微信的最后,她还给宁执整理了一个开放了版权的影视作品列表。
让宁执如获至宝。
然后,宁执就半夜地找了徐卿帮忙,想要尽快搞定嘴遁道在这个世界的身份问题,方便宁执以代理的身份,和他嫂子的公司签版权合同。
徐卿说什么就答应了下来,只是多嘴问了一句:“您也默认嘴遁道是一个独立于您的个体,对吗?”
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梦,那么嘴遁道的作品,其实就是宁执自己潜意识里写出来的作品。那宁执为什么要费劲巴拉地给嘴遁道一个别于自己的身份呢?换言之就是在宁执的潜意识里,还是“修真界是真实存在的”这可能的,他并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
宁执也不道该怎么和徐卿解释,因为他自己都搞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直到了深夜,宁执才终于结束了忙碌,躺到了床上。他翻来覆去、左思右想了许久,才终于进入梦乡,到了修真界。
姬十方已经在房中等候多日,每一次宁执沉睡,他都会来守着他,哪怕道宁执期并不会事,姬十方还是更倾向于自己亲自照看。他时候会坐在床边,看着宁执期的睡颜,时候又会歪在小榻上,做一些自己的事情。这些都是能够让他心灵觉到平静。
在宁执醒来的这一,姬十方就正在拔步床斜对面的小榻上,研究着食谱,想着自己还能给宁执期做些什么新花样。
阳光洒在了姬十方的身上,宛如给他镀了一层金光,让本就十分看的他更不似一个凡。
“嗨。”宁执偏头,冲姬十方了一下。
姬十方不道“嗨”是一什么打招呼的方式,那并不影响他学着宁执的样子,着“嗨”了去,一双睛里写满了开心,就像是跳跃着的火焰,热情又温暖:“醒了,睡的吗?”
宁执点点头:“还行。”确实只能用还行来形容。
“看来不是什么美梦。”姬十方上前扶起了宁执。虽然宁执已经不是第一次告诉姬十方,他能够自己做这些,姬十方还是更喜欢不断地增加类似的亲密互动,他甚至对宁执试探着打趣了一句,“因为梦里我吗?”
宁执微微睁了一些睛,然后就跟着认真的点点头:“是的,因为梦里。”
姬十方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顺势去亲上宁执淡色的唇瓣。怎么会可爱到这么犯规呢?
“在我睡着的时候,什么消息吗?”宁执已经重新找了一个题。
“钱真多说利索了很多,他把当年长洲万劫塔出事的地方圈了出来。”姬十方觉得目前最的消息就是这个了。在扶起宁执后,他就坐在了床边,把玩起了宁执修长白皙的手指。
“嗯?”宁执太懂,长洲万劫塔在哪里出的事谁都道啊,后来万劫塔换了地方家也都道。
姬十方继续道:“还记得不止一日写的那个突然拥了随身空间,靠卖灵泉美容丹发家致富的女修吗?”
宁执点点头,这个他当然印象,因为那美容丹确实存在,效果也是真的,花想容和谢观妙都是它的忠实客户。
“我们找到了她的原型,不是不止一日身边的,而是不止一日在来长洲的路上,无意中途经某地时听来的八卦。”之前他们的怀疑方向一直是不止一日身边了这样的奇遇,万万想到,这位的创作灵更类似于聊斋志异,她很喜欢在茶铺收集奇奇怪怪的乡野故事。姬十方问宁执:“猜这个某地在哪里?”
“长洲万劫塔的旧址。”宁执一点就透。
不止一日并对外说过她是怎么搞创作的,一直到她最近被挂到了问道上,说她的作品抄袭,这才扯出了这些后续。
“抄袭又是怎么事?”宁执觉自己睡着之后真的错过了很多东西。
白玉京文学城一直在不断完善的自我,上线了很多新功能,其中就包括检举抄袭。然后,便举报了不止一日,说她当日在道君宴会上写的短篇是抄袭来的。不止一日当然不认啊,因为这确实是她自己写的,她怎么会抄袭?
对方抛出了证据,就在道君宴会的前几,她才在问道上发了一个关随身空间的故事。
其实两个文的内容是完全不同的,唯一的相似点就只随身空间和卖灵泉美容丹这两个梗。如果放在现代,这只能说是她们写了同一个题材,是在还随身空间流的问道上,这两个梗确实还满独特的。一时间让修士们根本无法判断对错。
两个作者就这么开始了自证,从构思到想法的成型,一番唇枪舌战后,不止一日便说了她的灵来源。
众这才恍若,不止一日和举报她的谁也抄袭谁,她们真的只是听到了一样的传言,这才写出了看上去梗很相似内容完全不同的故事。
也是因为这事在问道上闹的太,姬十方和慈音佛子才同时注意到了。
刚巧钱真多又醒了过来,以为他们还不道当年长洲万劫塔第一次建立失败的原址,圈出了范围想帮卜尔徵找到他哥哥的遗体。
于是,书院里的这才把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正慈音和华阳要去接应妖王,他们会顺路去这个原址看看。”姬十方对宁执这样道,生怕宁执一时兴起,打算自己也去看看。
姬十方不是很想宁执期离开白玉京,准确的说,他连让宁执期离开书院现在都不太愿意了。
“怎么了?”宁执看出了姬十方藏在神之后的担忧,“孔单鸣又被劈了?”
“对。”
宁执:“!!!”这么短的时间内被连劈三次,孔妖王是真的挺倒霉的。
对于孔单鸣来说,他最近的生活简直就是邪门,虽然后面两次的雷劈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不像第一次那样往死里劈他,也确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惊吓。
每一次的雷劈,起源都是孔单鸣的仇家找上们来,也不道这些仇家是怎么精准找到他的,他明明已经换了一次又一次的地方,他们还是会锲而不舍的出现。孔单鸣为了保护家,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出手,结果就是惊动道,给他来那么一下子。
早晚一,真正的九重雷劫会光顾于他。到了那个时候,孔妖王就注定要难逃一死了。
他已经等不了一再推迟的奇珍异宝拍卖会。
宁执当机立断,决定这就启动第一届叶乾法会,并给了花想容一个传音:“通各门派准备来参加比赛,几个赛场同时开始,迟到就代表放弃竞争。”
必须要尽快把孔单鸣接过来了。
宁执又向身边的姬十方询问:“妖王身边的都查过了吗?”妖王这么一次次的地址外泄,很显然是身边出了内鬼。
“查了,他现在谁都不信。为了不连累家,他已经独自躲在了别苑,目前来说像泄露的事情终于停止了。他随时可以准备动身从祖洲离开。”一劈再劈之下,孔单鸣已经快要变成麻辣兔头了,他必须得尽快搬来白玉京,不然真就要“飞升”了。
就宁执现在掌握到的信息来看,飞上未必就真的会死。
宁执甚至点奇,如果孔单鸣被劈了,他会不会在另外一个世界到对方。
当然,对方能不经历这些还是不要经历为。
宁执彻底清醒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来明明子,一方面是告诉他,让赤炎子和云霄剑宗做接的准备,另外一方面也是和明明子要他师爷锦鲤仙的画像。
陈夫子还在闭关,他的书房明明子可以随便进出,很轻松就为宁执找来了锦鲤仙的画像。
……画像上只一条鲤鱼跃出水面、波光粼粼的样子。
并类形态。
怎么说呢?宁执竟不觉得意外,只要一想到自家老板那不靠谱的性格,宁执就诡异的觉得这画像上的尊荣,是楼长生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宁执只能和明明子从侧面打听更多与锦鲤仙关的事情。
除了运、文盲以及旅游发烧友这三个特点以外,锦鲤仙还一点就是朋友多。陈夫子这里供着一条鱼的画像什么,明明子给宁执提供了不少其他画像来源的思路。比妖王孔单鸣,鬼岛的鬼母,清平仙宗的掌门,他们不是亲自过这位用脚丈量北域的锦鲤仙,就是至少拥他的画像。
于是,宁执很快就给所与锦鲤仙关的都送去了信。
并同时交待了明明子帮忙调查,所传闻中飞升失败或者成功了的前辈事迹以及画像,他想在现实中把这些都一一验证一遍。
妖王是最早来消息的,他那边的也是锦鲤仙的鱼身画像。妖王对锦鲤仙的了解比宁执多多少,只道那是一个运气很的妖修。当年妖山也试过招揽,对方还是选择了在清平仙宗的池子里当一条自自在的咸鱼。
妖王唯一能够提供的多出来的信息,就是他手上的画像是锦鲤仙主动送的,锦鲤觉得自己的鱼身外表非常漂亮,常常以此为傲,到处送。
宁执莫名想到了他老板办公室里那一整面的合影墙。
鬼母手上的也是鱼画像,同样是锦鲤仙留在鬼岛上的,一开始肯定不是送给鬼母的,作为名的前辈,这些画像如今也算得上是古董了,这才辗转被孝敬到了鬼母手上。幸运的是,鬼母本道不少锦鲤仙的八卦,且……她是一个非常热爱八卦的鬼。
鬼母和宁执都怎么熟悉,就嘚吧嘚吧的把楼长生的往事给八了个底掉。
“我成名的时候,锦鲤仙已经陨落了。他的事迹可少在我的国家流传。”锦鲤仙热爱瞎溜达,他坐化的地方也不是长洲的清平仙宗,而是凤麟洲,那里正是鬼母的家乡。她当时还变成鬼,也拜鬼王为师。只是一个热爱八卦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听着各异乡的传说长。
其中就锦鲤仙的。
他一辈子心肺,只爱过一个,却也是因为这个而产生了心魔。最终,运的仙不再运,飞升失败,陨落在了凤麟洲的山间。
“这个爱不会刚巧叫李璟吧?”宁执忍不住插道。
鬼母摇晃着满头的金钗,一脸惊讶:“对啊,您也道李璟?”
何止是道,我还过呢。
54、打工人的第五十四份工作:
鬼母同学热爱八卦的, 对宁执了解锦鲤大仙的“晚年爱情生活”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不仅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往事,而且至今还能记得当年的很多细节。
李璟是凤麟洲出身的本土修士,师门不详,无亲无友, 很大概率是个散修。在麒麟族的上古遗址, 与锦鲤大仙偶遇。第一次见面就是英雄救美的名场面, 李璟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对锦鲤大仙摆出了一副非卿不嫁、至死不渝的模样。
说白了就是想要软饭硬吃,给自己找个金主。
鬼母无师自通了现代的嘲讽技巧:“李璟遇到的要不是锦鲤大仙这样的大能, 他的‘无为报,只能身相许’大概就要变成‘下辈当牛做马, 结草衔环’了。当年在北域救个人可真难, 一不小心就要救回来一个感觉自己上辈欠了他的祖宗。”
宁执很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笑出。
李璟和锦鲤大仙之间还有各种各样的心动小细节,鬼母一边拨弄着手上的金饰,一边表示懒得再说这掺了shi的糖,总之就是锦鲤大仙会上李璟的当,也不是没有理由, 这个李璟真的很会谈恋爱。
宁执点点头, 对此颇为赞同,是他知道的李璟没错了。在其他方面, 李璟也许脑不够数, 但和谈恋爱有关的尺度却很会拿捏,也算得上是某种意义的赋异禀了。
鬼母很生气, 为就不怎么会谈恋爱, 既听不懂暗示,也玩不来暧昧,小奶狗和说老祖我难受, 怜惜怜惜我,只会让对方多喝热水:“就,该怎么形容呢……”
“钢铁直女。”宁执可太懂鬼母了,为他也经常被他师兄说是钢铁直男。
“对对对。”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瞬间拉近了鬼母和宁执之间的关系,简直快要惺惺相惜了。表示:“我也想谈恋爱啊,哪怕是像楼长生遇到的渣男这样也可啊,至少前期是快乐的。”
至后期,鬼母有个自信,自己不会像楼长生样心魔而飞升失败。
为根本就不会飞升。
“楼长生?”宁执不得不暂停打断了鬼母的畅想。
“对啊,锦鲤大仙的名字。‘楼’是清平仙宗当时掌门的姓,‘长生’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很符合他一贯贱名好养好的朴素理论。”鬼母说得已经算是很委婉了。
“长生”这个名字,就和姬方的“”一样,在北域的地位约等“狗蛋”、“小明”等一系列常用名。
楼长生真的不是一条很会起名的鱼,不管是给徒弟还是给自己。
不过,在如今的修真界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锦鲤大仙的名字了。陈夫等晚辈,不可能直呼长辈的名讳,而楼长生同一时代的平辈,基本都已经寿元倒头消散在了地之间。
一如宁执。
之前组队打比赛的时候,谢观徼为了活跃气氛,说过不少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其中之一就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为道君的名字就叫“青要”或者“道君”。
鬼母颇为感慨:“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被人叫过二妞了。”
宁执:“???”
“当,谁要是敢真的这么叫我,我肯定翻脸。”鬼母提前一步堵住了道君的嘴,感慨归感慨,不喜欢归不喜欢。
“虞嶷(ni),师父给起的名字,是这个吧?”宁执再直男,也不会直男到直接叫一个女修二妞。他在联系鬼母前,就先从前任鬼王口中知道了鬼母的道号。在当年鬼母刚刚上位,威名远不如师父的时候,被人称为过“虞嶷鬼母”一段时间。当,如今就只剩下“鬼母”了,不再需要任何道号来标记。
“对。”虞嶷鬼母笑得果更加开心了起来,“还是我师父有远见,嗯?他老人家在收我为徒的时候说,‘总不能后行走两域,逢人便介绍自己是二妞真人’,便给我起了虞嶷这个名字。可惜,除了师父,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嶷,取自诗经大雅的“诞实匍匐,克岐克嶷”,有“幼小聪慧”的美意。
不得不说,有文化的修士和没文化的鱼,给徒弟取名的区别真的蛮大的。
“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宁执道。
鬼母是一点也不谦虚:“我也这么觉得。”
后,鬼母就继续八卦了起来。
说实话,这感觉对来说好极了。生就喜欢这,没什么原,如果一定要说,大概是出生的个村实在是太过落后,除了八卦基本没有其他娱乐。在成为鬼母之后,虞嶷还专门养了个同样喜欢八卦的鬼,陪着一起八卦。
但人再如何,也不可能只鬼母做是一个寻常鬼,言辞中多少是带着一巴结与奉承的,他们只说鬼母感兴趣的话题,也只对鬼母喜欢的方向进行讨论。
这样没什么不好,可有时候,鬼母多少还是会觉得有点腻歪。
只有道君,他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不能说这三观鬼母每一条都赞同,但这样的新鲜感是已经许久未曾感受过的。要不是考虑到师父还活着,分分钟能来教训,真的很想大逆不道地对道君提议,我们要不要组个八卦小组?后都不定时的这么用远玉“交流”一下。
可惜,鬼母不敢真的这么对道君说。只能用八卦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当年同村的好友还活着的时候,给我说过一个很可怕的设想。”
“嗯?”
“李璟也许确实就是楼长生而生的。”
一辈没动过心的锦鲤大仙,之所会突发奇想给他的徒弟们找个“师娘”,就是为他到了必须要渡情劫的时候。
不管是人修、妖修还是魔修,也不管他们走的是果道、阴阳道,命中注定一定会经历的劫难之一,就是“情劫”。哪怕是修无情道呢,也要先有了情才能忘情。就像是个很早的辩题,未曾入世,何来出世?未曾有情,何来无情?
修士这一辈,逃不开,也不应该逃的便是“情”之一字。
只不过情劫就像是小孩的脾气,没有规律可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有时候雷大雨点小,有时候上去没什么却能要了的命。
而且,越是逃避,就越有可能要栽一个大跟头。
这的“情”,也未必只有爱情,亲情、友情都算,只要能牵动修士的情绪,就有可能变成劫难,且一个修士一生未必只会遇到一次。这个劫难真的很脸。
顺风顺水、没心没肺了一辈的锦鲤大仙,在某日掐诀念咒算到自己命终有一劫后,就像往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的好运般,在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渡劫之时,就真的遇到了这个人。无论长相、格还是其他方面,都完完全全是按照楼长生的喜好长的。
“您就说吧,这像不像是量身定做?”
正常人是不会觉得这样恰到好处地完美,是没有问题的。好比宁执,此时就只觉得毛骨悚。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明显是针对楼长生的一个阴谋。
鬼母给了宁执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金色的步摇随着摇晃头部的动作,而变得更加耀眼好:“是吧?一般修士都会有所怀疑,进而产生警惕,但楼长生没有。”
“为他一辈都是这样心想事成过来的。”宁执喃喃自语。
一如句话说的,命运每一次的暗中馈赠,都已经标好了价码。是个人就会怀疑的完美,在楼长生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所他不仅不会起疑,还会毫不犹豫的陷入其中。这就是楼长生的情劫了,道考验的不只是他对情之一字的理解,是连着他的过往一起进行了评判。
毫无疑问的,楼长生输了,输的奇惨无比。
他一辈好运,只走背运了这么一次,赔上的就是自己的命。都不知道是该说道对他到底是好是坏了。
“李璟是什么修为?”宁执突问道。
“练气?不就是筑基?”鬼母对这个细节倒是没怎么记住,唯一能够记得的,就是对方乎没有修为,却可轻松让锦鲤大仙这样的大佬翻车。这也是鬼母一直没有谈过恋爱的原,时刻谨记楼长生的教训,就让自己变得有畏手畏脚了。
“???”在李璟的修为方面,和宁执想的可就不一样了。
宁执之前为李璟的境界是和楼长生旗鼓相当的,至少差不离,这样李璟才能借着和楼长生谈恋爱,不断吸取楼长生的运气,不是吗?就像是之前的玄田生样。李璟吸收了足够的运气,也就可飞升到现实世界,继续坑楼长生了。羊毛非要搁着一只薅的种感觉。
但是如今听来,事情好像并没有么简单。
“李璟后来怎么样了吗,知道吗?”
“当是被楼长生杀了啊,他给楼长生戴了么大一顶绿帽。”在现代的楼长生肯定不会只为外遇就杀人,但是在修真界,李璟毁掉的不只是楼长生的感情,更是楼长生追求了一辈的长生路,他们之间唯一的结局只能是“不死不休”。
宁执有点懵逼:“确定李璟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连灵魂都被一起碾碎的种。”鬼母毕竟是鬼修方面的专家,在这点上还是可给道君保证的,李璟没可能活着,不存在任何意外。
宁执本来已经逐渐清晰起来的思路,为这个意料之外,而再一次陷入了困顿。如果说李璟已经死了,么,在现代又坑了楼长生一次的玩意,是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谁也没有办法直接给予宁执,只能靠他自己去找。
“谢谢告诉我这。”
“没什么,举手之劳,我说的也很尽兴。”鬼母扇了扇手金光闪闪的扇,除了八卦外,最爱的就是金,大概是在当人的时候太过渴望了,导致变成修士后还是没能修正这个价值观。
众所周知,求鬼母办事,给一套金饰远比灵石管用。宁执给鬼母准备的谢礼,也是这样的金,熔铸成了非常漂亮的凤凰模样。
“我后还可打扰吗?我是说,我还有一人想要了解。”在明明飞升成功或失败的前辈名单整理出来之后,宁执觉得他会需要像今这样详细的背景了解的。
“哪,哪,当,没有问题,随便您想问谁!”鬼母觉得这简直是人生中最开心的一,这才是想要的谢礼!
甚至觉得,也许这就是道君的体贴了,他出了想说的欲-望,主动给了一个台阶。
前鬼母总听人说道君如何如何,却一直到今才真正算是感受到了。
青要道君,名不虚传!
也想搬去院住了,呜呜,不知道能不能走个师父的后门。
“说起来,”宁执突发奇想道,“这次的叶乾法会,鬼岛有意参加吗?”
鬼母一愣:“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说鬼岛不想参加,只是,我为这是北域的内部事?准确地说,我为这是道修的法会。”
“怎么会?不只是道修,我们还邀请了很多妖修。”主要是为了给妖王清理仇家,“叶乾法会用的是傀儡,不管是谁都能使用。我很想在白玉京见到,如果想来的话。还可见见师父。”
“我来定了!”鬼母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格,在和宁执约定后,当下就去联系了自己手下的鬼,确定了前往长洲的行程。
在结束了和鬼母的通话后,宁执就分别去探望了钱真多和后院的作者们。
三个作者,如今已经排除了两个,一个是掠夺者,一个没问题,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笔名叫“我修的道总觉得哪不对”的大大了。可惜,宁执这一回并没有见到对方,据说是偶有所得闭关了。知道他每埋头在院写小说,是怎么偶有所得的。
宁执最后见的是钱真多,他的面色依旧惨白,身体羸弱,平日行走只能靠轮椅,但说话已经正常了,他强打起精神,非要坐在轮椅上他知道的都和宁执说清楚。
钱真多给宁执主要讲的,就是他身为清虚仙宗弟的第一世。他奉命随三千同门下山,在门派长老的带领下从祖洲辗转到了长洲。白替师兄复命的时候,意外在长老门外听到了一不该听的话,晚上控制不住好奇心又去找了长老。
后,他当初的记忆就在这戛而止了。
如今经过漫长的沉睡修复,他总算全部记了起来。他在长老的房间,发现代表了院来此接待的卜尔商教习,在和他们门派的长老上演无间道,并戳破了长老有问题的惊秘密。
“您起来不太意外。”钱真多停顿了一下。
“当年的主事人,除了一代貔貅大人外就是卜尔商,还有们仙宗的长老,我不知道当时也在,但后面也猜到了。现场一共就四个嫌疑人,找不到外部袭击的可能,用排除法,也能猜到谁有问题了。”宁执甚至有过清虚仙宗的长老已经被人杀了,当年个是冒名顶替的想法。
结果,还真是。
钱真多道:“他根本不是我们宗的长老,他被不知道谁给顶替了。”
钱真多已经不是清虚仙宗的弟了,但还是下意识地想要维护一下宗门的清誉。清虚仙宗作为多年的正道魁首,不能说做的有多么好,至少也没有么藏污纳垢。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恶意中伤,说清虚仙宗的有问题。
不少白玉京文学城的话本都是这样,主角一路追查毁灭世界的带恶人的真面目到最后,一定会剑指清虚仙宗这个正道大佬。
宁执都不知道是该先安慰钱真多,还是去和卜尔徵举报,的病人不好好养病,偷偷上网。
不过总体来说,这套路也在宁执的预料之内,现在的小说早就不流行什么正道的光了,大家好像都更喜欢有血有肉的反派。么,在反派变成主角的情况下,正派就只能不么正了。
而这个冒名顶替了清虚仙宗长老的,怕不就是幕后的黑影了。
“他变成了一道我们根本不清的黑影,和卜教习、貔貅大人缠斗了起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这就是钱真多的第一世到的。他当时震惊白还和蔼可亲的长老,变了这样一副恐怖的面孔,连动都不敢动。
这个宁执倒是没猜到,他还为黑影是被卜尔商和貔貅重伤之后,才变成了黑影。
结果,答案却正相反,对方从头到尾真的只是一团黑影。
连人都不是。
不过,就怎么说呢,还挺修真的。
“我在牢到的道黑影,应该和变成我们长老的黑影是同一个,他比当年可弱太多了,只能靠蛊惑别人来进行阴谋诡计。”钱真多嗤笑一,对人的手段很是不屑。为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不会只躲在墙角,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他反抗了他!
“很勇敢。”宁执也没想到,钱真多能够抵御黑影的诱惑。
“不,最勇敢的是貔貅大人和卜教习。”钱真多沮丧了下来,“貔貅大人上去么不好相处,但他最后却选择了用自己的生命封印黑影。还顺手救了我。”
若没有貔貅出手,钱真多当下就会被撕裂,从□□到灵魂。
——“听着,我不是在救,只是我现在别无选择。”
一代貔貅当年是这样对钱真多说的。
封印黑影用尽了貔貅和卜尔商的力量,但貔貅是一种不会死的瑞兽,他不担心自己的未来,他很清楚在它死后,假时日,地间早晚还会酝酿出全新的貔貅。只不过个时候的貔貅,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我可帮助变成下一代的貔貅,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不,两件事。”
一,就是今发生的一切,牢牢的刻在灵魂,在遇到道君后原原本本的讲出来。
二,则是照顾好卜尔商的转世。
卜尔商当时是做好了和貔貅大人同生共死的准备的,但貔貅却不想他好不容易承认的主人就这样死去。所,他选择了貔貅一族的传承给予钱真多,由他来继续守护卜尔商。
“但我却这两件事都搞砸了。”钱真多陷入了无限的懊悔之中,他没有一件事做好,既不知道卜教习的转世去了哪,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凡人,开始了不断的转世轮回,他当年的事情忘记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今才终告诉了道君。
“虽每一世,我都会前来白玉京,却一次次地背叛了您的信任,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钱真多真的没想到有一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人,貔貅大人信错了人。
“不。”宁执却有不一样的想法,貔貅本贪,只进不出,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只是一个貔貅宝宝的钱真多,能自己控制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在黑影来他蛊惑他时,他没有选择听从,就证明了他的本心。而且:“囡囡到底是什么,有考虑过吗?”
钱真多愣在轮椅上:“我不知道,我从没有考虑过。”他一直为只是每一次轮回都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满足了他对家人的渴望的一种存在。
他为囡囡是他的貔貅之力而诞生的。
“是,肯定是受到了的貔貅之力影响才存在的。但是在与此同时,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用不断地轮回成人,换取了卜尔商活下来的机会呢?”
“您是说……”
“这个先不要告诉卜尔徵,我也只是一个猜测。”囡囡和卜尔商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从格到出身,包括别。但也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对吧?联想到卜尔商死前还在和黑影大战,很可能的结果,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他吞噬了黑影能够夺取人能力的一部分,转世成了懵懵懂懂的囡囡。
“有办法证实吗?”钱真多迫切的询问着宁执,这是貔貅大人最后的愿望,也是卜尔徵在苦苦寻找的兄长。
宁执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
但钱真多从貔貅之力继承来的常识,已经回答了他,在囡囡的灵魂都有可能是貔貅之力重造的情况下,与卜尔商从本质上来说就完全不一样,又怎么会有办法鉴别呢?
不过,其实还真的有。
请鬼母出手。
鬼母的道体比较别,生就可到他人的前世今生,当,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眼破,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怎么说,就,这能力还挺符合热爱八卦的格的。
宁执越来越相信,他大概真的在冥冥之中,是受到了道的一提示的。他之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要邀请鬼母,很多八卦都是可在远玉说的,但是在一刻,他下意识的就邀请脱口而出。如今也证明了,请鬼母来的重要意义。
也此,宁执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往,想要拿着放大镜去自己做的一上去并没有什么理由的决定。
好比,他为什么对戮至魔尊么关注呢?
虽很像是在一系列巧合之下被赶鸭上架,但未免也太巧合了吧?戮至魔尊和这事说不定有什么关系!
宁执在想到这后,立刻开心地去找自己的好朋友姬方分享了这一发现。
姬方:“……怀疑戮至魔尊就是幕后黑手?”
“当不是,怎么会这么想?”宁执毫不犹豫的反驳道,在他的潜意识,他始终不觉得戮至魔尊是个坏人,而在他对戮至魔尊的调查,也能得出来,这位魔尊的很多三观都是受到了周围当时残酷环境的影响。当他自己拥有了力量、能够去改变现状后,他做了很多好事,好比解放圣奴、给予半兽平等的机会等等,“他是个好人。”
姬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放在往,别人要是说他是个好人,他会觉得对方是在骂他。但这话出自宁执期之口,就没有问题了,骂就骂嘛,宁执期开心就好。
“所呢?这个‘好人’为什么会被提起?”姬方问道。
“为……”宁执合理怀疑,戮至魔尊的陨落也是被幕后黑手害的,而戮至魔尊本人就在现代社会,宁执想从现代魔尊给找出来。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就得先搞清楚戮至魔尊的长相。
“什么?”姬方还在等着宁执的答案。
慈音佛正准备来和宁执辞行,他和华阳老祖已经准备动身了,正好听到宁执的话,作为嘴遁道人部分的cp脑分分钟上线,早就忘了他当年答应过姬方什么:“还能为什么?为道君喜欢魔尊啊。”
姬方:“???”
55、打工人的第五十五份工作:
赶在姬十爆发之前, 宁执开口用“你炖汤是不是快要好了”为借口,成功支走了他,他看慈音眼神实在是太吓了。
姬十也确实很不想这么放过慈音,因为他已经和慈音谈过了, 他不想看到除了他和宁执期外任何组合, 任何!哪怕拉郎配另外半是戮至魔尊也不行!因为他从没有刻觉得上辈子他和这辈子他是同个。
戮至魔尊如还活着, 对此大概也很赞同,他曾与玄义寺高僧对此道了许久。
高僧对第次踏入寺门他,说不是“你来了”, 而是“你又来了。”因为高僧认为,在很多很多年前, 大概是在上古时候, 两也曾发生过这对。那个时候玄义寺还只是前身广济寺,庙宇不大,香火不盛,只有项秘术闻名于世。
戮至魔尊却摇头否定,带着嗤之鼻态度, 坚持说自己我从未来过, 也没有见过高僧或者高僧转世。
因为每次轮回转世之后,他已经是个全新他了, 他生境遇、成长环境, 还有亲朋好友都不相同,他又怎么可能不变呢?
好比在戮至魔尊那辈子, 他统了南域, 振兴了圣门,称王称霸为己任。但在姬十这辈子,他对南域死活点也不心。
高僧却说:“或许旅途过程有所改变, 但目地从未改变。”
当年戮至魔尊没办此反驳高僧,因为在戮至魔尊上辈子,他也统过南域,甚至正是因为他第七世和第八世,才有了魔门在两域统治地位。但如换做这辈子姬十在场,他定问高僧,戮至魔尊追求是版图统,我追求只有道君,目地怎么了?
可惜,在姬十有了这么好回答时,当年玄义寺高僧已经不在世。
但可肯定是,姬十很不喜欢别把他和戮至魔尊混为谈,也不喜欢别把宁执和戮至魔尊凑成对。
不过,姬十还是忍了,在他明白宁执期不希望他和慈音发生冲突后,他选择顺了宁执期意被支开。‘因为慈音和华阳马上要离开了,而他们是为了宁执期才去支援妖王。’姬十不断在心里这告诉自己,才说服成功。只有宁执期可让他妥协。
姬十走,慈音属于嘴遁道那原形毕露,他瘫在榻上,对宁执道:“你看,我是说吧,我有办让姬十走心甘情愿。”
宁执揉了揉太阳穴,哭笑不得,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道:“下次我们别用这招了好吗?”
“因为你舍不得让姬十生气。”cp大手很给自己抠糖吃。
“因为他不再上当了。”宁直男本则给出了个更为现实答案。
但慈音根本不吃宁执这套,只不过看在彼此是朋友子上,他才没有去戳破宁执那扇已经摇摇欲坠窗户纸:“所呢?你让我瞒着姬十来找你,到底么事?”
虽然是慈音佛子主动来,但事实却是宁执先在传音上联系了慈音,这才有了慈音这个“好”主意。
好不好再说,但至少成功了。
宁执终于有了机和慈音说正事,可他却反而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直到慈音提醒他,姬十不可能被支开很久,他这才迫于压力说了出来:“不知道为么,我对你和华阳这次离开,总有不太好预感。”
宁执越来越擅长抓住那稍纵即逝预感了,其中之告诉他,戮至魔尊有可能也和他们现在调查事有;其中之二告诉他,慈音此行凶多吉少。
宁执也说不上来他这个乌鸦嘴感觉是哪里来,可他是很不安。
思来想去,宁执还是决定和慈音谈谈,不是为了立flag,而是为了寻求个解决办。
慈音听后,并没有在第时间回答。不只是因为他知道道君和天道紧密联系,也因为在不久之前他也产生了这糟糕预感。
每次在不好事情发生之前,慈音总做噩梦。
不是那能够预知未来、明确知道自己遭遇么梦,是杂乱无序、记忆闪回噩梦,像是来自命运提示。
在告诉他,你接下来要遇到不好事情了哦。至于到底是么不好事情,很抱歉,没有办提前告诉他。
命运是这么恶劣。
慈音唯能够知道,是他这预感没有次是不准,且大多数时候都要伴随着他死亡。从慈音家夜惨死,到慈音穿上袈裟之前那天在林中被妖兽追杀,林林总总,在他每次即将要遇到不好事之前,总要遍又遍地重温这些糟糕往事。
年岁渐长,往事叠加,让他夜夜不得安宁。
不管他念多少遍佛经,也不管他敲打多少木鱼,他都没有办消除这些往事在他心里造成阴影。
慈音从没有对任何说过这个,因为他不想把这惶恐与消极带给别,他只能自己消化。他为他能够消化,但在上次闭死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并没有他为那么厉害。他根本消化不了这些,所他才选择了在闭时候上问道,不是为了排解压力,是想自己在死前不留遗憾。结反而阴差阳错突破了。
但那些阴影始终都在,没有丝改变。
特别是最近,糟糕回忆开始再次如影随形,出现在他每次打坐之间。修士不需要睡眠,特别是到了慈音佛子这个境界之后,所他噩梦选择在他打坐时候纠缠他。
而他即将遇到不好之事,到底能有多不好,往往取决于他梦到了多少糟心往事。
这回是所有。
他清晰地回忆起了切。
最开始,慈音看到是他全家被杀那个夜晚。
已经变得冰冷鲜血,有着犹如蛇滑腻寒凉触感,直接没过了他脚掌。他辈子都无忘记那感觉,哪怕他当时还小,小到所有都觉得他不应该有记忆。他也确实不应该有,但不知道为么,他是记住了那个夜晚。
轮清冷圆月,高高挂在飞檐之上,本该早早闭眼、能够熟睡整夜他,在那天深夜突然醒了过来。
并无措发现,他身边既没有照顾他婢女,也没有阿娘。
他对着房中寂静黑暗高喊了数声,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实在是太反常了,他不得不抓着随身小毯子,从床上蹦了下去,甚至忘记了穿上自己软布鞋。他这么□□着脚踝,走在了自家光滑地板上,他边叫着“阿娘”,边朝前院走去。
但这天晚上实在是太诡异了,家里无比安静,也无比黑暗。他路走来,个道童都没有遇到,挂在长廊两旁灯笼也都没有了亮光,平日里们总亮如白昼。
他害怕极了,走着走着不自觉地奔跑了起来,手上还不忘拽着他小毯子。
直到他穿过后院角门,从偏门来到前厅,看到了家里这七扭八歪“睡”在地上。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阿娘明明说过,好孩子不能躺在地上,也不能不用毯子盖住肚子,这着凉。
可是无他怎么叫他们站起来,都没有听他。
他困惑极了,也委屈极了,从没有这无视过他。他只能继续向前,试图寻找着他爹娘,让他们为他做主。但是当他发现爹娘也这么“睡”在前厅柱子下时,他不期而然地对上了双猩红色眼睛。
准确说,是他被这双红色眼睛主给抓到了。
“看我发现了么?个小可爱。”
哪怕他在那个年纪根本还不知道么叫死亡,他也已经本能开始害怕,但他么都做不了,只能捏紧了他小毯子。
“你在想么?”红眼睛主问他。
“我、我才不怕你。”他记得他是这么回答。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对对吼出了声。他当时觉得自己厉害极了,长大之后才意识到这虚张声势不吓到任何,只让发笑。
那也确实笑了。
他当时真很不能理解,为么要笑呢?他说都是真啊,他阿娘对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值得你害怕,因为你可是银龙最后血脉。
他不是龙,只是觉醒了银龙血脉,但已经足够他成为全世界最后条龙。打从他出生那刻起,他爹娘对他寄予厚望,他们再告诉他,你该为你拥有血脉而感到骄傲,你注定要搅动风雨,成为巨擘。
——全天下没有该你让害怕存在!
可是在那刻,对那双充满了兽性与杀戮眼睛,他还是害怕了,害怕到连哭都忘了。他只记得自己辜负了爹娘期待,他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
他……
他是如此害怕死亡。
那是长大之后他才明白道理,在他还不知道么叫死去时候,他先学了惧怕。他不想死,他不想让任何死。
可惜,他既阻止不了父母死亡,也避免不了别。
每次不好事情降临,慈音都要回顾遍这个深藏在他内心深处夜晚,无例外。即将对事情越糟糕,往事便越清晰。
在他第回从头到尾梦到小时候时,也是他生最重要转折点之——他被恐怖凶猛妖兽追杀,在林间疲于奔命,差点死去。
可那个时候他依旧弱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这局,除了逃跑和祈祷。直至他被所救。凶兽死了,可救他也因此受了重伤,开始大口大口往外吐着鲜血。
他不断求着对活过来,但是没有用,像是小时候他想让家里不要“睡”在地上,他无力改变任何事。
反倒是对还在安慰他:“生死有命,世事无常,这不是你错。”
“不,这怎么能不是我错呢?”如对不救他,对根本不死。他们本是萍水相逢两个,他为么要救他呢?他根本不值得他这么做。
“不管被妖兽追杀是谁,我都定去救。你明白吗?我注定死在这晚,不管你不遇到我。所,这怎么能是你错呢?”竹林间,只有晚风吹过树叶声音。那在濒死之前都是如此平静,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眼睛里片澄明,“这辈子都在修行,生是场修行,死亡亦然。”
“死亡怎么是场修行呢?”慈音永远理解不了,“除非你能变成鬼修。”
“不,我不变成鬼修,因为我还有来世。”对修是转世轮回之道,他从入道来,相信是这套理,并不因为死亡改变自己信仰。
“没有有来世。”慈音当年也和姬十,是不相信转世,哪怕修真界确实有转世重生例子,他也不相信转世那个还是曾经那个。
“有,”对明明已经是个将死之,却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多,他知道自己救不回来了,所很高兴在生最后,能有陪在他身边,陪他走完这最后程,他很高兴能有在这个时候与他说,“你知道南域戮至魔尊吗?”
“嗯?”
“他修是十世轮回之术。”魔尊在经历十次得荡起伏生后,洗去满身罪孽,成圣之位,像佛经里讲那。
“我可没听说戮至魔尊还是个佛修。”
“他当然不是,但谁说只有佛修才能够修习佛家术呢?你不觉得‘姬九阴’这个名字很奇怪吗?因为戮至魔尊已经是他第九世了啊,他马上要得到他大圆满。而我才开始我第世。我很高兴我第世死亡,是救了个好而为结尾。”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好呢?不,我坏极了。”
对却笑了:“没有个坏陪我说到现在,也没有个坏说自己是坏。”更没有个坏因为别救他了而如此悲伤。
“不,你不死在这里!”慈音当时身边只有他个,但救了他身上有求救符。慈音没有离开原因,是觉得折返太浪费时间,竹林里也不断有妖兽出没,他怕意外发生。所不如在原地等着救兵直线而来。
救兵马上要来了。
“你再坚持下。”
可惜,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他开始变得进气多出气少,说也气若游丝了起来,刚刚多不过是他回光返照,现在这才是正式道别:“我已经看到了我未来,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好。也希望你切都好。”
他连死前最后句,都充满了温柔和无畏,从没有刻,他为救了他却牺牲了自己而后悔,哪怕他们只是两个毫不相干陌生。
救兵来了,他却死了。
可是他真点也不害怕,他同门也是。慈音抱着对尸首,在他同门环绕下席地而坐,他们开始为他念起了往生之经。脸上少见悲伤,只有祝福,仿佛他不是死了,而是真开启了另外段全新生。
慈音无如何都想不明白,怎么有不害怕死亡呢?
直到旭日东升,当阳光铺洒在了他身上,他才醍醐灌顶,大彻大悟。他穿上袈裟,开始了他修行,如那遗言,他成为个好,拥有个美好未来。因为这是个陌生用自己生命为他换来。
也是在那晚,慈音迷上了佛经,迷上了魔尊。
不是爱情那迷,而是想要去研究,去了解。在调查过程中,他又知道了道君,然后产生了道君和魔尊很般配脑洞。
不对,说回现在。
慈音最近又次开始频繁在打坐时候看到这些往事,是自己小时候,又是在林中被救经历。他再次绝望发现,他好像根本没有任何改变,不他做了多少好事,又或者了多少与魔尊轮回转世有本,他还是那个他,害怕死亡,畏惧鲜血。
在他灵魂深处,直有个声音在冲他尖叫,在让他快跑。
妖王与你何干?
宁执又与你何干?
你为么要去趟这滩浑水?
这回说不定你真死,再不有救你。
可慈音佛子还是走到了这步,他打点行囊,像没事和华阳开着玩笑,甚至连问道上全新连载都没有放下。
哪怕是在听到宁执和他说这趟结也许不太好,他都没有表现出心中害怕。
他只是在沉默了道:“别找借口,我知道你只是想跟我们起离开白玉京,但是姬十不让你这么做。”
宁执看着眼前佛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道:“对啊,我真在白玉京住腻了,带上我吧,我很有用。说句不要脸,整个大陆还有谁比我更厉害?我是你们最大倚仗,我可让你们在整个北域横着走。”
“我们不是螃蟹,不需要横着走。而且,你也有可能是我们被雷劈最大引雷针。”慈音和姬十,点也不想让宁执去冒险,“需要我提醒你,华阳也快到极限了吗?”
华阳老祖也快飞升了,虽然还没有到那步。但很显然,旦有在华阳身边被劈,华阳很容易被天道锁定并连累。毕竟修为境界评估,从没有个准确数值,有只是个上下浮动、因而异范围。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不带着你起。”慈音狠心拒绝了宁执。
“那带上我傀儡呢?”宁执并不打算放弃,因为他预感真很强烈,这趟接应妖王旅程不轻松,在他知道自己是战力天花板之后,他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他也知道提出带自己离开要求不现实,那只是他漫天要价价,现在才是他坐地还钱钱,“我本体还在书院,我只是用傀儡和你们起上路。”
“你神识可操控傀儡到哪步?”慈音想要距离遥远拒绝宁执。
但很显然佛子对道君力量无所知。
“你没听过那个传说吗?整个北域都是我射程范围。”魔修至今不敢踏入北域,是因为他们很清楚,道君可击必中。
宁执觉得千里杀和用神识操控紫瑶傀儡范围应该差不多。
差那么点,宁执要说服慈音了。
直至慈音突然意识到:“如傀儡真万无失,那你为么不让其他教习这么做呢?”
像宁执这神识强到覆盖整个北域教习确实没有,但慈音佛子和华阳老祖并不离开长洲,神识范围能够覆盖长洲教习还是有,而且不止个。慈音所知,鬼王涂山章是其中之。他当年因为兄长死而走火入魔,在鬼岛大开杀戒时候,鬼岛鬼修没有个能够逃得出鬼岛。鬼岛积可要比长洲大多。
宁执时间没能编出个合情合理理由,他只能说:“因为我不相信他们,没有比我更厉害。”
“不,如我不了解你,我说不定还相信你。但你并不是那,你不是不相信他们,你只是也不确定用傀儡离开白玉京,不连累本体。”
神识离开身体,也代表了本体陷入非常虚弱状态。
当神识都被劈没了之后,留下个虚弱本体又有么用呢?
飞升雷劫,和寻常弟子之间在花世秘境里打斗,对傀儡造成伤害是不可同日而语。宁执放心弟子用傀儡比试,却绝对不可能放心书院里用傀儡离开白玉京。
慈音这辈子最大噩梦之,是有因他而死,遍又遍,他不可能同意:“我是不带你走,放弃吧。”慈音佛子看上去是最好说那个,但实际上他固执要命,“我不可能让你去冒险,没有。包括妖王,你信不信,你现在和他传音说你准备身犯险去救他,他只说他不配?”
虽然妖王孔单鸣直蛮不服气宁执这个道君,但其实在他心里,他也很清楚道君对北域重要性。
个最简单例子,在孔单鸣是大陆第时候,南域对北域打压可直没有停下过。
只有道君,可让南域如此害怕。
“没有比你更重要。”
宁执还是不愿意放弃,他又退了步:“那让姬十去帮你们,总可吧?”宁执在之前比赛时候,充分了解了姬十可有多强,“他其实并没有特别病弱,而且看上去也不被雷劈。”虽然宁执也不知道姬十为么可这。
慈音佛子这回倒是没有再口回绝了,如按照他当年所掌握信息,姬十很可能是魔尊第十世转世。这世是他大圆满,他定飞升成功,无病无灾。
唯让慈音疑惑只有:“你为么开始不这么提议呢?”
“因为十很担心我,不愿意离我太远。”姬十始终觉得,宁执动不动陷入昏迷,身边又没有守着,这太不安全了。特别是最近还有个不知道目黑影,在到处活动,姬十根本不可能放心宁执个,“我说服他不要担心我。”
慈音反倒是犹豫了:“我觉得他说不无道理。”谁能想到呢?道君在陷入沉睡时候,身边个守卫都没有。
“我可保证自己不入睡。我可天天和你们传音。这么决定了,姬十和你们起。”
然后,在慈音出发那天,他得到了个之前宁执参加比赛时双生子傀儡。
根本分不清楚这是姬是还是姬否。
56、打工人的第五十六份工作:
既然分不清傀儡到底属于宁执还是姬十方……
那慈音的选择就只剩下了, 不带傀儡。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佛子就是这么一个谨慎的人。
同时也是一个爱打小报告的人。
当姬十方拿着紫瑶傀儡找上宁执的时候,宁执只剩下了尴尬微笑。
明明怕被认出来, 他特意没在一开始就启动傀儡, 而是给了慈音一个携带傀儡的卷轴, 告诉他到了地方再把“姬十方”放出来。没想到慈音这么狠,一丁点的可能都要杜绝,还告诉了姬十方本人。
“让我猜猜。”姬十方笑得别提多狰狞了, “你的计划,不会是你假装是我用了傀儡, 然后再对书院里的我说, 你要多沉睡一段时间,想就这么两头瞒着吧?”
宁执张了张口,却发现他根本无法为自己的行为狡辩,因为这确实就是他的计划。
姬十方被宁执默认的态度气得不轻,学着宁执之前看比赛时吐槽渣男的样子道;“不会吧, 不会吧, 我们伟大的道君,就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计划吗?”
“不是, 我只是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不会生气?还是我不会和慈音沟通?”宁执的这个两头骗的计划, 只可能成功在姬十方和慈音真的一点都不说话的前提下。
这要是放在他们还不认识宁执或者刚认识的时候,说不定还真就成功了。姬十方确实不爱搭理慈音, 而慈音也不太想和姬十方这样性格的人当朋友。但在事关宁执的重要时候, 他们还是会勉强自己放下成见、统一战线的。
是宁执用实际行动教会了他们什么叫团结。
“你有没有受到一点点讽刺呢?”姬十方环胸,连生气的时候都是那么漂亮,就像是一团明亮的火焰。
姬十方真的从没有这么生过宁执期的气,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这样对宁执期说话。不过事实证明,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爱的人会干出多么傻逼的事。而你是那么的在乎他,在乎到这一刻恨不能骂死他。
宁执自觉理亏,只能先等着姬十方说完,再缓图后续。
“谁也不能阻止我保护你,哪怕是你自己!”姬十方每一个字都在发着狠,带着只有宁执不会惧怕的灵压。他的眼里甚至闪过了一抹红色,只有魔修或者走火入魔时的道修会这样。
宁执被吓到了,赶忙靠近姬十方,并开口进行安抚:“我知道,我能理解你的受。”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姬十方,没想到这样下意识的一个动作竟然有用。于是,他开始再接再厉:“但就像你们在乎我一样,我也在乎着你们啊,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姬十方其实并不满意宁执的这个答案,他才不想和宁执当什么朋友,可他又很开,宁执说他在乎他,哪怕只是其中之一。
宁执见缝插针,夹带私活,试图说清楚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想要得到姬十方的谅解:“我这回的预真的很强烈,慈音此行必然会出事,而我用傀儡出去被雷劈的概率只有千分之一?或者万分之一?”
一个是大概率会死,一个是只有很小的可能被劈,两者孰轻孰重,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题啊。宁执觉得姬十方会懂他的。
但姬十方的脑回路却角度非常刁钻:“我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宁执期!”
我只想和你谈恋爱!
宁执:“……”当你试图用道理说服别人的时候,对方却理直气壮的告诉你,他不想和你讲道理,那你还能怎么办呢?
宁执很想赌气说,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不过,他很快又把这话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这话很直男也很讨人厌,他不想伤害到姬十方。只能在心也跟着换了一个谈话的角度:“那你有想过吗?果慈音和华阳真的出事,我们之间会怎么样吗?”
姬十方被问住了,不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他不想去面对那个答案。
能怎么样呢?那必然是两败俱伤啊。
宁执也直白的说了出来:“我会十分内疚,而且有可能会责怪你拦住了我。”宁执不是在威胁姬十方,只是在试着做出一种假设,“我不希望我们发展到那个地步,我相信你也不希望的,对吗?我们为什么不坐下来,商量出一个你我都能够接受的方案呢?你了解我,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白玉京的。”
本来已经有所缓和的姬十方,一下子就又被戳中了肺管子,他直言:“你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离开!随便你到时候会不会怨恨我,至少那说明了那个时候的你还活着!”
反正你也不会爱上我,一直恨我也不错,我总要以一种难以磨灭的方式活在你的。
宁执真的很不想搞直男那一套,可他又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从语气上下手,努力和缓着说:“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还可以离开!”
姬十方说完就真的拂袖而去,两人只能不欢而散。不是不想看到对方,而是想要绷住自己,不要再说出更难听的话去伤害对方。
曾经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几乎从未红过脸的两个人,就这样发生了前所未有的争吵,整个书院都因此而陷入了一种紧张焦灼的低气压中,人人都因此而不太好受,因为宁执和姬十方的灵压都有点失控。
但大家也没有因此就放下手头的工作,他们正在准备即将到来的叶乾法会,这同样十分重要,能够把全天下的注意力都吸引到白玉京这头。
事实上,一预热赛事已经提前开始了,这再一次加重了各门派的理压力,加快了赶过来的步伐。
问道上也在铺天盖地地宣传,试图给黑影造成一种假象——道君并不关心什么妖王不妖王的,他全部的热情都投给了叶乾法会。
但实际上,宁执根本没有插手任何一件与叶乾法会有关的事。
谢观徼在手忙脚乱的途中,不忘和他的小伙伴打赌:“你们觉得山长和姬家少主什么时候会和好?”
“我们连他们在吵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判断他们会冷战多久?”林西风是个数据派,在没有掌握足够的情报时,他不会轻易下赌注。
“我们不应该这样在背后妄议山长。”林临是个标准的好学生。
涂山章撑着伞正好路过,眼皮也不抬一下地就参了一手:“我赌姬十方下午就会主动去山长的院子,不过他们会不会和好就不好说了。”
谢观徼被突然出现的涂山教习吓了一跳,一听教习也加入了讨论,这才又放开了手脚:“为什么下午肯定会去?”
“因为下午是甜点时间。姬十方再生气,也不会饿着山长。”
“哈?”谢观徼完全不懂这叫什么说法。他们都气成那样,仿佛要老死不相往来了,还会去关心对方想不想吃东西?
谢观妙一巴掌拍到了自家蠢弟弟的后脑勺上:“关心和生气不是互为矛盾的两个必要条件,它们可以同时存在。”
就像那句已经烂大街的话——眼睛因你而下雨,却在为你打着伞。
果不其然,就在宁执和姬十方发生激烈争执的那个下午,姬十方还是如常进了小厨房,给宁执准备了精致的点心并送了过去。
不过,姬十方也是有骨气的魔,他在这个过程中,一句话也没有和宁执说。
宁执也没和姬十方说话,因为他一直在琢磨,自己的漏洞到底在哪里,怎么就让慈音佛子看出了端倪。
无独有偶,已经和好友华阳老祖一起上路的慈音佛子,也讲起了这点:“那傀儡有八成的可能是宁执。”
“为什么?”华阳老祖并没有看出区别。
“他不可能在没有问过姬十方之前,就替姬十方同意,要和我们一起出门。”慈音和宁执当时说话的那个语境,明显是宁执被慈音的不断拒绝而逼得没办法了,这才突发奇想提到了姬十方。而一般在这种时候,宁执要是真的想让姬十方去,说的肯定是他先去问问姬十方愿不愿意,他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从不会先斩后奏。
“但宁执却直接代替姬十方答应了你。”华阳老祖也跟上了慈音的思路,还别说,真是越想越有道理。
“对,他答应的太快了。”这很难不引起慈音的疑。
华阳老祖还不知道他们这是一趟凶多吉少的旅程,还有闲心嗤笑着宁执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就是你们这种老好人的弊端。果宁执期刚愎自用一点,习惯了说一不二的发号施令,他又怎么会别你看出问题?”
不过那样也就不是宁执期了。华阳老祖在心想到。
慈音却在想着,该怎么在危险来临之前,支开华阳:“你说宁执期会放弃吗?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他?”
华阳老祖一脸的莫名其妙,微微发红的发梢,都好像弯曲成了问号:“有一种东西叫远声玉,你知道吗?它可以让我们在任何地方,看到任何与我们交换过灵识的人,不用特意跑回去。这样一来一回,万一耽误了时间,错过妖王怎么办?当然,果你不想救妖王,我没有任何意见。”
慈音:“……”他从没有觉得远声玉的便捷这么讨人厌过。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让我回去?那你去哪里?”华阳老祖也不是个傻子,相反,在慈音的事情上他比任何人都敏感,华阳眯起了一双凤眼,更显犀利,“你想甩掉我?”
“我为什么要甩掉你?”慈音控制音调,没让自己的虚表现出来,“多一个人帮我,肯定更有把握。”
华阳老祖被短暂地说服了,也对,慈音这种老好人,肯定是想要救妖王的,没道理甩开他这个战力。
“我们刚刚说到了哪里?”慈音转移了话题,“宁执期会不会放弃?是这个话题吧?你觉得呢?”
“说不好,他所有我们能够想到的招数,都已经被你破防了。”华阳耸肩,“但你也知道的,宁执期是一个多么不愿意放弃的人。”
宁执也确实没有。
虽然他输在了傀儡上,但他还有后手。甚至,傀儡的失败反而为他披上了一层极好的保护色,在所有人都觉得他无计可施只能生闷气的时候,正是他大施拳脚的好时候。
云霄剑宗一行人,和慈音佛子几乎是一同上路,只不过他们是被宁执的传送阵,直接给送到了祖洲。
祖洲的气候,与气候随道君情变换的白玉京不同,此时正是春末夏初,万物生长的季节。空气中传来温润怡人的微风,伴随着青草泥土的湿气,让人宛置身聚灵阵般的旷神怡。这就是祖洲,北域十洲中最适合修士居住的地方。
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剑宗一行人并没有堂而皇之的凭空出现在随便的空地上,而是被传送到了宁执的师门。
这是宁执的传送阵唯一可以直接深入的地方。
“道君的师门叫什么?”凌顶看着匾额,有没看懂,那上面的字体不是如今修真界通用的。
“五城十二楼。”君子剑道。
是的,宁执的师门就叫这个奇怪的名字。据说开山祖师当年起这个名字时,寓意是希望他自己建立的宗门有朝一日,能发展到有五个仙城那么大,拥有至少十二座灵峰。可惜,五城十二楼发展了那么多年,始终是个小型宗门,从上到下的成员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
今,五城十二楼的宗门人数,更是达到了历史最低值——一个。
也就是宁执期。
掌门是他,长老是他,弟子还是他。
宁执没有正式收徒的打算,也没有让人拜入五城十二楼扩大宗门的意图,在宗门人口已经所剩无几之后,宁执甚至直接就和师兄谢因、嫂子楚兮搬去了长洲居住。五城十二楼原来所在的青要山,就这么荒废了下来,要不是有护山大阵,怕不是连宗门都要没了。
但是说实话,有了护山大阵,这的荒凉也并没有减去几分。
云霄剑宗一行人出现在五城十二楼的大广场上时,都不敢置信这便是传说中道君的师承所在。这真的太小了,小到就只有这么一个广场,以及围着广场而建的有几座平均只有二层高的楼宇,再外围就是山了。
悬崖峭壁,绿水青山。
哪里像个宗门呢?说它是寻常山间的小型寺庙道观还差不多,甚至一富贵人家的庄子,说不定建得都比这大。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诞生了一个全派飞升的神话,除了青要道君宁执期。
君子剑想到这的时候,突然有慨,当年轻的道君意识到,所有与他有关的人都已经去了另外一个维度,在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是怎么样的一种荒凉与孤寂呢?这让道君的温和与体贴显得更加难得,在他只剩下自己之后,他却还在尝试着照顾到别人的情。
“你真的应该和道君好好学学。”君子剑忍不住教训起了自家师侄,“你这个没没肺没有同宗爱的东西。”
凌顶掌门:“???”为什么又好端端地突然骂我?
“一想起来你把你师弟给气走了,我就生气。”君子剑想起来云霄剑宗差点因为这么两个玩意而毁了就胃疼,至今仍会有余悸。
同样是精培养的下一代掌门,为什么五城十二楼拥有的是道君,他们却只有凌顶呢?
“那三才也有错啊。”凌顶掌门抱着被打的头,有点委屈。
“对啊,所以我也在生他的气!”君子剑在这点上倒是挺一视同仁的,一个都不放过。只不过三才剑尊不在,他便先打凌顶出气,“你以为他来了,我就不会打他了吗?”
凌顶满意了,等着师叔吩咐。
“派两个弟子去附近侦察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发现我们的行踪。
“其他人开始原地换装,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祖洲一个寻常小型宗门的弟子,想要赶去白玉京参加叶乾法会,都给我把剑修那套收起来。
“在等三才来和我们汇合之前,你们换完装的,顺便给道君的宗门扫洒一下。”
一道道命令被有条不紊的吩咐了下去,凌顶第一千次、一万次的在心问他爹,为什么当年不让君师叔继任掌门呢?明显他师叔比他更适合当这个位置啊。弟子齐声应是,然后就散开该嘛干嘛去了。
君子剑私下和凌顶说:“我去完成道君交待我的事。半个时辰后我们在这碰头,明白了吗?”
“明白!”
凌顶也有凌顶的事,他负责拿着道君交给他的令牌,解开了五城十二楼的一部分护山阵法,以免他们在附近活动的时候,不小心被伤到。五城十二楼的护山大阵里据说藏了数道仙气,谁碰谁死,是道君的师父以及同门飞升之前,为保护道君和他师兄留下的。
凌顶还要去为宁执找到他师门里其他人的画像,凌顶并不知道道君为什么要,只是在奉命行事。
君子剑前往了无人的主殿,拿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卷轴,放出了面的傀儡。他手边还有一道特定的符咒,轻点之后便“唤醒”了一直等在白玉京的宁执。
宁执先是眨了眨眼,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便竖起水镜,打量起了已经固定好的傀儡形象,完全是依照姬十方当初的手法捏出来的人脸,他对于这样一张不会引起任何人主意的脸,满意极了。
君子剑和云霄剑宗的人之前一直在做暗中护送妖王的准备,并没有怎么参与书院里的事,对叶乾法会的了解和绝大多数问道上的修士一样。
换言之,君子剑真的以为眼前的孩子,是陈夫子新收的徒弟,是双生子中非常厉害的那个阵法师。
“我们已经到祖洲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君子剑还挺会带孩子的,凌顶、三才都是他带过的。虽然他觉得眼前的姬是在法会上的表现,已经不输给很多成年人,可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想要把他当一个孩子照顾,“你弟弟我看到被交到了慈音佛子那边,想必也是安然无恙的。”
宁执点点头,这就是他的计划了,两个傀儡,一个明着给慈音,一个暗中给君子剑。慈音识破不识破,都不影响他要跟上来的决心。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一路跟着慈音。不过,来君子剑这边绕一下也可以接受,毕竟他们此行的最大目的——也是最容易吸引火力的就是妖王孔单鸣。宁执觉得只要能跟在妖王身边,怎么着也可以把他潜意识的那个危险防范掉了。
其实这么想的话,跟在君子剑这边也许才是最优解。
因为他还能顺便看看他的师门,虽然在他的记忆并没有这,但现在已经有点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他的梦,还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了。而果这个世界是真的,他一定会很遗憾没能找到机会来看一看养大他的宗门。
出现在大殿里的那一刻,宁执本以为自己会非常茫然,可他的大脑却开始莫名的闪回各种画面。
一个只比门栏高一点的自己,正努力的从外面翻进来。身上穿着月白色的道袍,头上扎着团子一样的发髻,他一板一眼的谢绝了跟在身后、正担看着他的师兄谢因:“谢谢师兄的好意,但阿执自己可以的。”
再没有比强装成熟大人的小团子更可爱的存在了。
连宁执都忍不住跟着回忆的谢因师兄一起笑了起来。在那个闪回的记忆,宗门的大殿和此时此刻这个也没什么区别,三炷香,一张桌,供着宗门里每一个人。
五城十二楼从来都只有这么大,既看不出多么显赫气派,却也不至于朴素到过分寒酸。
它就只是它而已。
宁执转身,看到了写满名字、漂在大殿之上的魂灯,那上面的每一个都已经熄灭了,只有宁执期的名字还是亮着的。就在他的身边,飘着的是写着师兄谢因和嫂子楚兮名字的魂灯,然后便是他的其他师兄弟、师姐妹,每看到一个,宁执都会准确无误地在记忆想起一张脸。或笑,或怒,鲜活又明亮。
“师弟”、“阿执”,他们这样叫着,就好像在宁执的记忆深处已经被念过了千万次。
宁执最后看到了他师父的名字——兰墨兰水韵,五城十二楼的女掌门,一个仙风道骨又格外在意容貌的渡劫期仙子。她最讨厌别人叫她老祖,因为她只可能是永远漂亮的小仙女。
兰师父一手佩剑,一手将宁执抱进了师门。
人未到,声先至。
兰水韵的声音是爽朗那一挂的,步伐也十分豪迈,走路带风,披风猎猎,和她喜欢的出尘仙女气质一点也不一样。她正在对宁执说:“看见了吗?这就是咱们五城十二楼了,是不是很好看?”
宁小执面无表情的坐在师父怀,一双只有师父手掌大的手,死活不愿意去攀附任何地方,非常想让自己显得强大又成熟。每当师父介绍一个地方,他就会郑重其事的跟着点一次头,仿佛皇帝批阅奏折似的表示知道了。
天生的装逼犯。
是兰师父最喜欢的款没错了:“真棒,很有隐世宗门弟子的自觉了。”
“我们就是个小宗门啊,师父,哪里隐世了?”记忆的大师兄,忍不住跟在一旁吐槽,“我们隔壁挨着的便是祖洲最大的庙会集市,您三天两头就要翻山越岭的去逛街,买这买那买到差点破产,我们到底隐在哪里?”
“大隐隐于市!”兰水韵给了大弟子一个“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的眼神。“一般宗门”和“隐世宗门”,听起来就是后者比较厉害,好吗?在修真界,力量就代表了一切!她不管,反正他们就是隐世宗门:“少废话,快快快,其他人呢?你去把他们喊来见见小师弟,师父我捡回来了一个天才!”
兰水韵满脸写着迫不及待要与弟子分享的激动。
大师兄却轻呵了一声,然后对年幼的小师弟眨了眨眼,对起了口型,他其实也不确定宁执能不能听得懂,但还是要解释的:“大师兄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咱们师父就是这个性格。”
兰水韵觉得她所有的徒弟都是天才,每一个都被她大惊小怪的夸过无数回“哇,我的徒弟好厉害啊”,因为兰水韵一直有个逻辑,在试图给每个徒弟洗脑——你们的父母抛弃了你们,不是你们的错,只是他们没有眼光!
等一群或大或小的孩子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齐聚在大殿里,兰水韵就郑重其事的把宁执介绍给了他们:“这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是不是特别可爱?”
“是——!”谢因堪称捧场王,是唯一一个会拉高了调子回答师父问题的那个。
“那你们以后要不要和这么可爱的师弟友爱啊?”
“要——!”
二师姐比较关心的是:“师父,师弟叫什么啊?”他们这的孩子,有本就有自己的名字,有则是由兰水韵起的。
兰水韵是在旷野上捡到的宁执,就仿佛天生天养、真从石头缝蹦出来的一样。兰水韵觉得宁执可怜极了,她当初捡到谢因的时候,好歹还在谢因身上发现了一个绣着姓氏、精致华丽的襁褓呢,而宁执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所以,兰水韵觉得,宁执很大概率是没有名字的。
于是,兰水韵在沉思许久后,给她的宝贝小徒弟起了一个她认为很好听的名字:“他以后就叫兰宝宝了。”
“宁执。”宁执终于开了口,从兰水韵捡到他的那一刻起,除了“嗯”和“不”以外,这是他说的最铿锵有力又完整的两个音。
兰水韵假装没听到,继续对徒弟们说:“师父是不是起了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啊?兰就是我的兰,宝宝寓意……”
“宁执!”宁执提高声音,非常认真地又说了一次,“我叫宁执。”
“好的,宁宝宝。”
宁执:“……”
57、打工人的第五十七份工作:
兰水韵一辈子都在热衷于捡孩子、养孩子, 以及夸每一个她捡到的孩子是天才,是整个北域厉害的,未来可期……诸如此类的话,常挂在她的嘴边, 不需要思考就会脱口而出。
基本上, 孩子们在稍微长大一点之后, 就会自行领悟真相。这是兰师父善意的谎言,或者说是她自带的奇怪滤镜。他们这些被兰师父捡回来的孩子,并不是天才, 也不是最厉害的,就只是寻常人而已, 有些人甚至无法迈入修真一途, 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普通的凡人。
在外人看来的全派飞升,准确地说,应该是活下来的都飞升了。
其他人不是渡劫失败,就是寿元到了,早早的结束了不算完美但也没那么糟糕的一。
尤其是弟子中的凡人, 兰水韵送别了一个又一个她视若珍宝的徒弟, 那让她很难过,但她却从未想要放弃这种收养孤儿并把他们养大成人的行为。
宁执曾以为这便是兰水韵的道, 但并不是, 她真的就只是在养育孤儿而已。
当孩子们被家人找到,确定不是恶意抛弃, 只是丢了或者被拐了之后, 兰水韵也会满心欢喜的送孩子回家,每个人都值得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只有实在找不到家人的孩子,才会被记作兰水韵的弟子, 为师为父,她可以成为他们的家人。
兰水韵有一个花名册,上面写满了她收养过的孩子,除了名字、辰以外,还会细的记下他们每一个人不同的喜好憎恶。
好比宁执喜欢吃小点心,又不愿意承认,因为他觉得那让他显得一点也不厉害;
也好比谢因对一种红色的梨子过敏,真的很少见。
大部分的弟子都很喜欢兰水韵。
但也并不是所有被收养的孩子,都会对兰水韵心怀感激,人性总是贪婪的,当一个人从无到有之后,他不会去想自己曾经的无,只会想自己为什么不能拥有更多。甚至有过凡人弟子怨恨的诘问过兰水韵,明知道他是个凡人,为什么还要收养他?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青春永驻,自己却只能青丝白头,是不是她的一种变态乐趣。
那话真的狠狠的伤了兰水韵,但是在第二天,她还是朝气蓬勃的去继续了她的活。
连宁执都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师父为什么要做这些费力还有可能不太好的事,于是,他就直接去问了她。
“你能从这种付出里获得什么呢?”宁执真的挺匪夷的,如果得不到任何东西,她又为什么要坚持呢?
兰水韵凝眉思索半晌,也只能无奈的摊手,回答宁执:“大概我真的哪里有点问题吧,我养孩子有瘾的。”
“这不是一个答案。”宁执气鼓鼓地仰头看着师父。
“对啊,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一定会有答案,也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一定要有回报。”那大概是一辈子没有正形的兰水韵,说过的有哲理的话,她摸着宁执软软的呆毛,对他说,“妖这一辈子呢,能够学会取悦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啦。”
是的,兰水韵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妖,她收养孤儿也没什么限定条件,无所谓是人是妖,也无所谓道修、魔修还是修不成。
在兰水韵眼里,只有需要照顾的孩子,和没有人照顾的孩子。
很多年以后,宁执才知道,兰水韵并不是寻常妖修,而是麒麟,天地间最后一头墨麒麟。
在民间,麒麟一直都有送子与育子的传说,她大概真的就是本性如此,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够得到一个长大成人的机会。同时,麒麟还是百兽之长,这也是为什么宁执能够拥有瑞兽谱的原因,那是他师父留他的遗产之一。
也不知道是鼓励教育的作用,还是兰水韵的瑞兽增幅,在她收养的弟子中,真的出了几个天资不错的,并且他们最后都随她一起飞升了。
但真正能被称为天才中的天才的,只有宁执一个。
用大师兄的话来说就是:“师父天天念叨,竟然还真叫她捡到了一个天才,那我天天念叨灵石,会不会也叫我捡到一条灵石大脉?”
大师兄为宗门的日常开销,真的是操碎了,可惜,他的美梦注定不会成真。
只有宁执在天才的大道拔足狂奔,再不回头。宁执只听着二师姐念了一遍练气的口诀,就学会了打磨气血,成就了一夜筑基的神话,没过几年,他又紧接着创造了六岁金丹的全新神话,还没有成年,宁执就已经是一位元婴真君了。
连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
这样的修炼进度,震撼了宗门里的每一个师兄师姐。
但可怕的是什么呢?是宁执的很多法口诀,都是他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也不能算是凭空吧,他还是有灵感来源的,来源就是话本。
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是宁执的五师姐。
她是个凡人,对师门心怀感激的那种。在兰师父收养宁执时,五师姐正值花信之年,每天都在幻想着才子佳人的文艺浪漫。但她又不想嫁人生子,于是,话本便成为了她的快乐老家。平日里,在帮师父照顾年纪小的师弟师妹时,五师姐很喜欢把她觉得有意思的话本,当做故事讲给师弟师妹们听。当然,是删减掉儿童不宜版本的那种故事。
宁执因特殊的修炼天赋,成长速度要比其他人慢的多,在他刚入门的时候,师兄谢因也只是个孩子,但是在他依旧翻门槛都费劲儿的时候,谢因已经像吹气球一样,长成了一个半大的少年。外表的缓慢生长,无形中拖长了宁执的童年,让他听了特别多的话本。
也因此,就是这么一来二去的,宁执从话本主角的种种奇遇中,推演出了一套又一套更符合天地法则的功法。与修真界当时流行的有很大不同。
宁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明白这些,只能说他就是知道。
五师姐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她虽然是凡人,但毕竟是在修仙宗门里长大,多少还是知道“走火入魔”这个词的。她觉得她闯祸了,她把她的天才小师弟引上了歧途。
五师姐一边慌的不行,一边还要强装镇定,试着和小师弟讲道理:“你知道这些都是话本,都是假的吧?”
“我当然知道。”宁执从小就是个小大人,守礼又克制,但这一回他真的很想对五师姐说,我又不是个傻子,我当然不会相信话本里的故事,谁能真的突然拥有一个帮助他走上人生巅峰却一点回报都不要的金手指呢?“我只是从话本里得到了灵感,不是真的照着话本去练。”
五师姐却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把师弟教傻了,呜呜。”
她为此哭了整整一天,眼睛都肿成了桃子。在师父回来的第一时间,她就跑去告诉了师父:“怎么啊,师父,怎么办啊,宝宝会不会死啊?”
兰水韵也很担,但是在全方面的宁执做了检查之后,她却惊讶的发现宁执一点事也没有,不仅没事,灵力还凝实了一些。但她还是不太放心,后来就又找来了医仙谷的朋友来给弟子检查,结果还是一样的。宁执真的没事,他就是生而知之,自学成才,像很多神话故事里讲的那样。
五师姐:“=口=”就在你以为你的天才小师弟已经足够天才的时候,他竟然还能突破想象,变得更天才,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宁执在修为一路飙升的同时,还发明了很多自创的功法、丹药、阵法等,并开的分享给了门派里的众人,把门派的整体战力拔了至少一个境界。
这也让兰水韵一度觉得,自己的小徒弟怕不是要走什么凭空想象的捏造大道了。
偏偏宁执在师父无差别、一视同仁的夸奖下,一直觉得自己和其他师兄弟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他大概就是比他们更有想象力一点,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个印象是在宁执很小的时候就成形的,大概是太过根深蒂固了,也就导致了他每次失忆之后,都觉得……
自己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宁执在乍然了解到这个前因后果时,整个人都有点恍惚,它听起来是那么地有道理,让他更加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他梦里的逻辑自洽,还是真实发过的往事。
从记忆里脱身的宁执,对眼前漂浮着的数盏魂灯有了更深刻的感触。它们就像是天璀璨的群星,哪怕失去了光彩,也永远不会坠落。因为它永远都在他的里。
特别是在看到五师姐时,宁执忍不住就跟着记忆里的她笑了起来,那是陪伴了他很多个夜晚,哄他入睡的声音。
宁执在心里想着,抱歉啊,师姐,当年吓到你了,害你哭了那么久。
五师姐是个凡人,活到百岁时,便安详的闭上了眼睛,一辈子无病无灾,幸福又快乐。年轻的时候,她是个喜欢看才子佳人故事的小姑娘,老了之后,她是个喜欢看才子佳人故事的小老太太,一辈子都是最可爱的人。
那个时候的宁执还不足百岁,外表依旧是个孩子,性也更接近一个孩子,他固执的想要去把五师姐的转世找回来。
但是,当宁执真的找到五师姐的转世时,却看到她出生在了一个非常喜欢她的人家,家境殷实,父母恩爱,只有她一个老来子,他们是那么的爱她,而她又是那么的快乐。
宁执就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再去与师姐相认了。
他只能在她身上下了一道防御符咒,一旦有人试图伤害她,他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并赶去保护她。
幸运的是,在师姐的一中,那道符都始终没有被启动过,她没有遇到任何需要宁执来保护她的恶事。
难过的是,宁执再没有了理由,去看师姐的转世,她已经不认识他了。
不过总体来说,宁执复杂的思绪中,还是以兴为主的,他在为他的师姐兴,兴她不再是没人要、只能被师父捡回宗门的孤儿,这辈子她是她爹娘的宝贝。
宁执上前,郑重其事的已经变灰的魂灯上了一炷香,在青烟袅袅中,他想着,不管现在大家身在何处,希望每个人都能幸福。不,他们到最后都一定能够获得幸福的!
一如师父所言,人这一辈子,能够学会取悦自己,就已经是一件很厉害、很厉害的事了。
58、打工人的第五十八份工作:
上完香, 宁执的耳边就突然传来了一道响动,来自书院,不宗门。
他立刻便警觉了起来。
上一回的测试版叶乾法会,让鲁从珏和宁执有了多改进的想法, 其中之一就弟子们傀儡进行比赛时, 他们的身体上去太不设防了。
测试版的人数还比较少, 大多身就书院弟子,比赛场地也就选了书院里,不太担心他们的安危。但正式赛开始后, 肯定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书院里比赛,一方面赛期排不开, 另外一方面也没地方安排观众。所以, 正式赛势必像白玉京法会那样,启动演武场。演武场的防御能力肯定不能和书院比。
于,为保证所有参赛人员的安全,鲁从珏就改进了傀儡的使方式。
灵感宁执提供的,源自他两世界的游走, 当身体那边出现响动时, 傀儡这边便会听到声音,自己来衡量不回到身体里。
比此时此刻。
宁执生怕来的姬十方, 屏息凝神听了半晌, 才判断确定来洒扫的道童。他们并没有进屋,只院子里清扫了一下落叶。因为宁执和姬十方吵架, 最近白玉京的气候一直处深秋之中, 随时会有雷阵雨的感觉。
但这也同时提醒了宁执,赶紧和君子剑说:“我的精力有限,偶尔会需回到卷轴里休息, 补充灵力什么的。”
君子剑接受的非常快,甚至觉得合理。因为他不仅了测试版的一些直播,也了谢观徼后来发的人视角的虚影记录,知道双生子这精力不够的弱点的:“休息,别太勉强自己,你毕竟还一孩子。”
“不,我的意思,我这样只为了以防万一,对身体并没有什么伤害。如果出现意外,请一定第一时间唤醒我。”
君子剑想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如果我们应付不来的事情,我们一定不会客气。”
趁等待三才剑尊的这空挡,宁执去把整宗门都了一遍。这里和他记忆里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仿佛不管过去多久的时间,始终都会这里等待。
君子剑一直陪宁执的身边,全然把和凌顶之前的约定忘了脑后,等凌顶找过来,他就也自觉加入了这参观“名人故居”的小队。
“这真的上万年的建筑?”凌顶忍不住开口。
宁执算发现了,凌顶嘴臭的最大问题,不只他词不达意的表达方式,也和他说的语气有关。比就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他的意大概率赞叹和感慨,但宁执听来却更像嘲讽和质疑。
也算某种意义上的赋异禀了。
“这里的护山大阵会让建筑的老化速度变慢,建筑材料的也类似于不老松一类比较罕见的灵木。”宁执解释道。
凌顶的下一句却:“五城十二楼这么有钱呢?”
君子剑不得不从袖中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玉如意,重重的打了师侄的嘴巴上,他虽然微笑,却更像威胁:“还记得我们之前约定过什么吗?”
凌顶委屈地点点,眼神回答他师叔——能不说就不说。
“。”君子剑既怕姬一孩子被凌顶带坏,怕姬回到书院后无意中和道君聊起来,让道君误会凌顶对五城十二楼有什么意见。
宁执倒没有误会凌顶,因为每一来过五城十二楼的人,几乎都有过类似的疑问。
对此,宁执只能说:“五城十二楼还真的蛮有钱的,虽然上去不太像。”
大部钱都不宗门自己的,而兰水韵的人资产,作为麒麟族群中的最后一员,她继承了族群世代积累的财富。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般情况下,兰水韵不会随便动那笔钱的。她只有收养的孩子太多,不想大家没有地方住或者必须拥挤一起的时候,才拿出过一部材料对宗门进行改造。
宁执找到了屋中某处烛台上的机关,摸到了一凸起的麒麟标准后,整房间便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
不变得有多,而瞬间扩大了数倍,并成了多房间。从外面,这些房屋还只有们原来那么大。
这便兰水韵最拿手的了,空间系的术法,搭配上合适的材料,她可以让方寸之间变成另外一宇宙。
君子剑和凌顶:“!!!”这就隐世宗门吗?果然和真正的小型宗门不一样的。
见宁执对这里这么熟悉,君子剑和凌顶也没有起疑,只觉得他们来之前道君告诉姬的,毕竟人都知道陈夫子对道君的忠心。凌顶甚至有了一突发奇想,但他不能说,只能一劲儿的眼神催促自己的师叔。
君子剑被烦的没办法了,只能妥协,代为问宁执:“,你知道山长当年住哪里吗?”
宁执疑惑地抬过来:“大概知道,怎么了?”
“咳,我们想去沾一下道君的光。”不五城十二楼不找,对外一直隐形的,这里怕不被来沾光的人踏平了。
这当然一种迷信,但大家还乐此不疲。
宁执满足了他们,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光可以沾。宁执当年的房间,离兰水韵的比较近,没什么原因,兰水韵怕他哪瞎练练出事,这样比较方便就近救人。
谢因就住宁执的隔壁,师兄弟的感情基就因此而处出来的。
谢因被谢家找回去之后,他的房间也还被保留了下来,因为他坚持拜入五城十二楼。虽然他知道谢家不故意丢弃他,但宗门依旧他的家,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
等宗门里的人都飞升了,宁执和谢因也还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后来才搬去了长洲。
宁执这里的房间,和他书院的寝室布局几乎一模一样,处处体现了他略显强迫症、非什么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性格。只不过这里有更多他童年的回忆,比墙上挂的纸鸢,百宝阁上摆的各种泥塑小人,以及师父师姐衣柜上给他一点点刻下的成长痕迹。
凌顶特意去比了比,发现自己和道君差不多高,开心就开始闪烁他的眼睛里。
君子剑站一边,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消化的震惊,就,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他知道每人都肯定有孩子时期的,不可能生来就一成年人,强大无畏。可,他还想感慨,道君真的有小时候!
这里连宁执当年练字留下的一些宣纸都有,还有不少宁执学过的课,各种各样孩子衣物,以及一匹小木马。就摆床边,显然宁执的最爱。
宁执被凌顶带,也不自觉的去和自己过去的痕迹比了比。
“你竟然和道君,呃,这几岁?不管了,反正你们竟然一样高!”凌顶终于还控制不住的开了口。
宁执完美卡了某条线上:“!”
幸,凌顶这剑修脑子不算特别,他宁执和道君一样高,并没有怎么扩散脑洞,只投来了嫉妒的眼神,他也想和道君有相似的地方。这难道就才的待遇吗?还说就得和道君有相似的地方,才能变成才?
君子剑倒对宁执投来了狐疑的眼神,不等宁执转移到他的注意力,三才剑尊就到了。
谢谢地。
三才剑尊去了南域之后,就换了一身黑袍,绣不算低调的金线,微风吹起了滚滚的袍角,让他周身那种魔主的气质更胜数。三才提前从南域出发,日月兼程,却反而没有晚出发的云霄剑宗一行人快。他都不需怎么乔装打扮,就难让人联想到昔日的三才剑尊,因为他已彻彻尾的魔修了。
“圣修,谢谢,道君一直提倡不这些污蔑性的字眼。”魔修可从没有自称过魔修,他们一直都圣修。
祖洲的第一夜晚,云霄剑宗的人并没有急离开,而做各种准备。
宁执则以所谓的“补充精力”为,把傀儡重新放回卷轴里之后,回到了书院。他想大家对他离开的反应,并没有人发现。
姬十方还和宁执生气,他始终把自己关了院子里,连给宁执送点心的任务都交给了灵卫,因为他怕自己一见到宁执,就会忍不住去和宁执说。他还没有打算原谅他,所以只能不去见他。就这么地有原则!
但也因此,给了宁执极大的方便,让他更加放心大胆地跟了云霄剑宗的队伍里。
等宁执再次回到傀儡身上时,他们已上路了,并走了久,离妖王的藏身地点近了,唯一的问题……
他们迷路了。
祖洲有北域十洲最大的森林,名字就叫祖洲之森。传说所有灵木的起源,森林的最中心,藏众灵之木的母亲。不过,“母亲”见没见到已不重了,眼下最重的,该怎么从这里出去。
众人宛如鬼打墙一般,怎么都走不出祖洲之森了。
凌顶和三才因此而再一次发生了激烈的口角冲突,他们觉得对方的错。君子剑已教训了他俩不知道多少遍,但依旧难阻止这对不见面还能稍微说彼此一点、见了面肯定控制不住脾气的师兄弟。
“他之前还说想我,他就这么想我的?想和我吵架?”
宁执:“……”这趟旅程可真太棒了。
59、打工人的第五十九份工作:
妖王孔单鸣藏身地点, 就在祖洲之森的后面。
要么直线穿过森林,要么从森林外围绕很远的一圈路过去。前者的优点是距离最短、时间最快,后者的优点……显而易见,不容易迷路。
三才剑尊坚持要从横穿祖洲之森, 因为他觉得只是一片森林而已, 能有多难呢?
“是啊, 能有多难呢?”已经鬼打墙许久的凌顶,回答三才剑尊之前的问题,就是眼下这么难啊。凌顶想要嘲讽别人的时候, 总能达成超出预期的效,“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三才剑尊本想回嘴, 但想了想, 还是忍下来,因为确实是他一力主张走直线才导致他们被困的。
偏偏凌顶掌门还在得寸进尺:“就为缩短一点点的时间,结现在也并没有怎么缩短嘛。”
三才剑尊便没忍住的解释一下:“我说了一万遍,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走森林不容易让人发现我们的行踪!”
三才的火爆脾气, 此时正在和他对师兄勉强能称之为喜欢的感情, 做着艰苦卓绝的拉锯战,差一点就让他的脾气赢了。
虽然最终两人并没有打起来, 但三才的话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是谁在一离开五城十楼之后就差点让人看破伪装的?需要我提醒吗?”
在宁执不在队伍的时候, 云霄剑宗伪装成正在赶路的修士,并遭遇另外一队修士。
两边正好在同一个路边的茶铺休息, 就这么闲聊句, 凌顶嘴快,声称他们是要去参加长洲的叶乾会。
但问题是,他们行进的路线正好和长洲背离, 只会越走越远。是个祖洲出身的人,就能看出来这个说有多荒谬,这本来也不是云霄剑宗的计划,他们是需要等接到妖王、准备赶往长洲的时候才这么说。凌顶给搞混了。
对方再一看,好家伙,这不是云霄剑宗的掌门吗?
差一点,整个云霄剑宗都要跟着暴露。
“那我这么知名是拜谁所赐呢?”凌顶一开始也很内疚,并没有打算顶嘴。但是,一直被这么翻旧账,他也会心情不好。压抑着压抑着,就再也压抑不住了,于是就变成两人自觉自己已经百般忍让,对方却一直在不依不饶。“哦,瞧我这个记性,都是因为你啊!要是不叛逃师门,我需要丢这么大的人吗?”
吵架的话题,就这样回到了初的起点。
——“我之所以被逼走,还不是因为你?!”
——“明明是你自己小肚鸡肠!”
云霄剑宗的弟子每一个敢说话的,全都屏息凝神,生怕自家掌门再和剑尊当众决裂一次,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像是剑尊叛逃当日的往事重演。
师兄弟俩谁也不肯相让,都觉得如今的困境是由于对方的问题而造成的。
剪不断理还乱的争执,是清官也难断的家事。宁执只听了一轮,脑袋就大。他甚至想喊一声,都闭嘴,们没有错,错的是我,行吧?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安排们俩一起执行任务的“天才”主意呢?我当初一定是得失心疯!
君子剑不得不一次出手,一手揪着一个耳朵,让两个成年人像小时候一样开始面壁反思:“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如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更多问题,对吗?”
凌顶与三才脸上写着不服气,但嘴上还是不得不齐声说一句:“对。”
“们什么时候准备握手言和,么时候开口。”君子剑给两人下命令后,这才来到了宁执身边,柔声道:“抱歉,有没有吓到你?”
宁执摇摇头。
事实上,在看见宁执出现后,凌顶和三才已经收敛不少,就像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他们在剑宗的时候也是如此,很少会在孩子面前争吵。一开始,他们是顾忌到年幼的师妹铃铛,不想吓到心软的小姑娘,也不想铃铛在耳濡目染中变成他们这样。后来就习惯成自然,从只对铃铛这样变成对所有孩子。
君子剑在暗中对两个师侄翻了个白眼,真是谢谢他们还记得在孩子面前要点脸。这也是君子剑唤醒姬是的原因,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局面了,只能使出让小孩子在场这个杀手锏。
“是是,有么想法吗?”君子剑其实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对此报多大希望,他是在表演给两个师侄看,解释自己为什么把姬是突然召唤出来。
结,宁执还真就点了点头。
他确实有办,君子剑早一点喊他,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妖王的洞中休整了。
宁执用万阵盘幻化出了一个罗盘,是能够侦破一切术虚妄的司南,指针永远会指向宁执想要去的地方。也就是简易版的x德导航。如需要的话,甚至还能出现甜美的语音提示。之前宁执没有记忆,如今才想起来,那声音正属于他五师姐。
她永远会为他照亮人生的路,就像是小时候她讲过的每一个睡前故事。
宁执小时候不懂事,偶尔还会觉得这样的五师姐太絮叨,长大后却恨不能五师姐可以一直在他的身边说话。
这大概也是宁执能和鬼母相处和谐的原因,她在讲某些八卦时兴奋起来的样子,像极五师姐当年非要把他们聚在一起讲故事的样子。她们的这些小爱好并不烦人,只会让她们显得更加可爱。至少宁执是这么觉得的。
“跟着罗盘走,我们就能找到妖王。”宁执开始带领队伍前行。
森林的路并不好走,特别是昨天这才下过一场大雨,路面泞泥不堪、坑坑洼洼。他们在防范随时会扑咬上来的妖兽的同时,还要小心各种看上去无害的植物。而因为树枝的阻挡,根本没有办御剑飞行,只能用走的。
君子剑好几次都想要把宁执抱起来,但都被宁执拒绝。
因为宁执越走越顺,越走越开心,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曾来过这,不止一次。太多的回忆一下子从心头翻涌而出,让宁执甚至怀疑这不是一趟护送妖王的旅程,而是寻找自我的记忆之旅。
宁执第一回来祖洲之森,是跟着师父兰水韵,身边还有师兄谢因以及嫂子楚兮。
谢因那个时候已经是一个有为青年,剑眉星目,长衣飘飘,不知道被多少人夸赞过长相,还登上北域十洲的百大美人榜,“目下无尘”是他留给世人的印象。
但在宁执的记忆,“清冷”的师兄,只表现出了少年慕艾、春心萌动的愣头青模样。
在这躺跟着师父的森林,谢因全程都在围着楚兮转,不要太热情。
反倒是楚兮,对谢因的关注度还不如对宁执的高。楚兮当时也已经是北域有的剑修了,长剑一舞动十洲,酷又飒,谁见不想喊一句老公呢?大家都觉得,楚兮这样强大的女剑修,永远只会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没有人能让她紧张。但事实却是,她会。
楚兮一路,都在试图想要赢得兰水韵和宁执的喜欢。
因为她当时已经和谢因确立关系,却是头一回见“婆婆”和小叔子,么都没有互相了解呢,就一起进祖洲之森。
当然,楚兮想要让宁执喜欢她的理由里,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她真的很喜欢宁执这个小朋友。
楚兮以前是不太喜欢小孩子的,也没有人规定女修就一定要喜欢孩子,对吧?但在宁执间接隔空帮楚兮一个大忙之后,楚兮觉得她还是能够喜欢上小孩子的,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宁执而已。
长大后的宁执再看这段回忆,真的很想去安慰他嫂子,不用紧张的,真的,因为师父已经足够喜欢楚兮了,她的眼睛写满了对楚兮的欣赏。
但当时的楚兮身在其中,始终没能看破。
师徒一行四人进入祖洲之森时,没有任何准备,因为这就是兰水韵的家,她在甫一进来后便如鱼得水,不会让任人在这出事。兰水韵快乐的样子,仿佛她下一秒就要变回她的本体。不过,她并没有。
很多妖修都更能欣赏自己的原型,觉得比人类两脚兽的样子要好看,但也有一些妖修比较特别。
宁执一直觉得他师父便是后者,她更喜欢当个小仙女。
可是,透过回忆来看,事实好像并非如此。兰水韵确实喜欢当小仙女,但也很难说她就一点也不喜欢当一头自由驰骋在林间的麒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兰水韵压下所有的向往与憧憬,一直在保持着人身。
她带着他们在林中一边走,一边还不忘介绍:“这是一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字的花,我自己给它起名叫香香花,因为它总会释放出能让人心情愉悦、忘记忧愁的气味,我小时候很喜欢拿它做花环。”
迎年书院漫山遍野都种满了这种花,还曾被当做过白玉京法会的奖品。
记忆的兰水韵继续介绍:“这是我不知道具体们人类叫什么,但我会叫它呼噜呼噜草的东西,因为它真能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小猫一样。不过不要靠近它,它会咬人,很疼。”
兰水韵脸上的表情非常生动,仿佛能透过她的脸,看到当年她撩猫逗狗被咬后皱起来的样子。
宁执那个时候的外表依旧是个小孩子,心智也没有成熟到哪里去。因为是第一次进祖洲之森,就一直被师父强制抱在了怀。
宁执还不肯老实,总试图下去自己走。
兰水韵却并不惯着他:“给我老实点!”虽然兰水韵很喜欢这片大森林,觉得它哪儿哪儿都好,但她也得承认,它很危险,这实在是太大了。
祖洲之森大到在万年以后的北域,仍没有被修士能够全部探索完。有魔鬼之森的别称。
很多修士都在这有去无回。
修士的噩梦,却是妖兽的乐园,就兰水韵所说,麒麟一族曾世代生活在祖洲之森。准确的说,龙族、凤凰以及麒麟三族,都曾生活在这片广袤的森林。当时的祖洲之森是现在的百倍有余,乎快覆盖半个大陆。
三族之间有着非常严格的领地划分,关系不能说有多好,但也不能说有多糟糕,只是彼此的领地意识都比较强,并不是很欢迎除了自己族群以外的另外两族的兽。
后来森林不断缩小,三族也渐渐退出了上古的舞台。
人类,成为了这片天地的主人。
但龙凤麒麟三族还是有血脉延续的,只不过一直在减少,直至全部消失。先是龙族只剩下龙族血脉,是凤凰一族……
麒麟坚持不肯和其他种族通婚,连么麒麟血脉也没有留下。兰水韵就是唯一的一头麒麟,她死,整个族群也就消亡了。兰水韵本兽看起来完全没有留下血脉、为种族延续香火的意思,比起自己生个小麒麟,她更喜欢养育别人不要的孤儿。
这真的很奇怪,却也没有谁敢去问兰水韵一句为么。
她在以麒麟一族为傲的同时,总是对族群里的很多事讳莫如深,不太想提起的样子。
兰水韵当年组织的四人小队,和如今宁执带领下的云霄剑宗一行人,好像就这样神奇的重叠。他们隔着时空,走在差不多的路上。
宁执一边给君子剑等人提醒着需要在路上小心么,一边听着回忆的师父继续说着与自己幼年有关的事情。
“我小时候经常在这和别人打架,每次都弄的浑身的毛脏兮兮的,只有阿娘不会嫌弃我,会一直给我舔毛,直至舔到干净为止;
“啊,这是我第一次摔断了前蹄的地方,那可真疼啊;
“哦哦,我在这咬断了别人的角,是不是超厉害的?当时它们好头兽一起围攻我。”
听得出来,兰师父拥有一个非常瑰丽多彩的童年,不过,在她大部分的故事,不是她让自己受伤,就是她让别人受伤。总之,就是一个很容易引起血雨腥风的女人。
终,在走过这样那样的艰难险阻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之地。
阳光从天空倾斜而下,让人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宁执清晰的回忆起来,他曾独自来过这,取走了一棵菩提树,栽种到了书院之中,想要与所有人分享他在这片森林之中感受到的灵台澄明。
这便是麒麟一族留下的遗址,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都已经很难看出族群兴盛时的模样,只剩下残垣断壁,辉煌不在。
记忆的兰水韵径直穿过历史的遗留之物,迎面打开高的山门,像极宁执在书院后山的宝库那样。
只微微打开一道门缝,就能看到有金光从里面泄露。
兰水韵在一大堆看起来就灵气充裕的宝物中,嫌弃的扒拉来扒拉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两样她真正想要的。
一件是后来被交到宁执手上的瑞兽谱,一件则直接被戴到了楚兮的手腕上,那是一个玲珑剔透、刻着麒麟纹的玉环手镯。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她希望我将来能留给我的女儿。”兰水韵看上去给的很随便,可语气却充满了怀念,它对她真的很重要,只是她不怎么愿意承认,“现在,我把它给,因为你就是我的女儿。当然也是因为你师姐马上就要和我一起飞升,她用不到。”
楚兮没想到兰水韵带他们千辛万苦的来一趟,只是为给她找到这个家传的手镯,听到兰水韵的话后,更是又哭又笑,感情复杂极。
只有谢因在心疼他刚刚求来的娘子,用小眼神一个劲儿的瞅着师父,暗示她有些话完全不用说的,好比么要不是二师姐飞升之类的话。
“看么?我实话实说有错?”兰水韵戳破了谢因的小心思。
这直接导致谢因开始被楚兮追打,两人在林间你追我赶,脚步灵活,身法飘逸,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来到这。
兰水韵就这么抱着宁执,依在一棵老树前幸灾乐祸,笑的花枝乱颤,因为她就是故意的。
宁执被师父抱在怀,假装自己还是个宝宝,忽视来自师兄的求救。
宁执带云霄剑宗一行人路过这的时候,也看到了当年那颗沧桑的老树,它竟然还活着。然后,宁执便上前,轻轻地抚过粗粝的树干,好像就这样隔着时空,和当年被师父领到树前的自己对上彼此的手掌。
曾经的幼小稚嫩,变成如今的白皙修长。
兰师父对抱在怀的小徒弟道:“宝宝一定要努力啊。”
他清晰的听到年幼的自己回答说:“要是叫我阿执,我就考虑一下。”
“好啊,”兰水韵对小朋友一贯是没有么原则的,“那阿执……宝宝一定要努力啊,师父和师姐师兄还在等着呢。”
阿执宝宝是师父最后的底线。
宁执想了想,也只能接受:“好吧,就交给我吧。”
万年过去,他却还是一事无成,希望师父没有等的太久。
告别了那棵其貌不扬却格外长寿的老树,宁执一行人便跨过三族的分界线,从麒麟的族地,转道前往龙族的领地。连植被都仿佛在顷刻间变得更加硬朗或者淫-乱了起来。龙族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种族,它乎和天地万物都生下过后代。
这也是龙族至今还存在的原因,只不过剩下的都是四爪亚龙,并不能再完全被称之为龙。
宁执听师父说过,真正纯血统的龙族早就已经消失了。或许在人类的血脉中还能找到一侥幸觉醒的血脉,但也就是也许而已。至少兰水韵至今就没有听说过哪里有这样厉害的大人物出现。
天知道为什么妖王要藏在龙族领地的后面,大概是觉得龙族能够庇护他?
修士这边对龙族的印象,只剩下祈雨与大海,但修真界真正历史上的龙族却并不只是这样。它们和“海鲜”有一定的关系,却也没有那么大的关系,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生活在大陆上的,是上古时期这片土地上正儿八经的主人,体魄健硕,作风彪悍……
越想越觉得,是妖王的菜没错,也怪不得他会把其中一个隐藏地安置在这。
“妖王到底有多少隐藏地?”凌顶突然好奇,就他所知,妖王已经换了不下五个地方,竟然还能一个比一个隐蔽,这妖到底是有多少仇家?
“狡兔三窟,没听说过吗?”三才明知道自己容易和凌顶吵架,还很爱回答凌顶的问题。
君子剑也跟着点点头:“嗯,妖王据说是兔子成精。”
凌顶:“兔子?是我知道的那种兔子吗?毛茸茸,脸圆圆,尾巴像个球一样的兔子?”
妖修虽然不一定会按照食物链来发展,但让一只兔子成为妖王,还是让人觉得特别地不可思议:“他被别人追杀,不会是因为他格外好吃吧?”麻辣兔头什么的。
君子剑:“……你这话要是敢当着妖王的面说出来,就收拾收拾,准备下葬吧!”
“不是,师叔,我只是想……”
“不,不想。我还想让变成道君那样靠谱的人呢。但是你能吗?不能。我们都不能得偿所愿,而这就是生活。”君子剑就差掐住凌顶的两瓣嘴,让他这辈子都没办开口说话。
就在宁执一行人即将上门的时候,妖王孔单鸣正在洞中练习拄拐。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寸,孔单鸣被雷劈次,次次都劈在了他的后腿上,真的快要把他给劈熟。撒点孜然,估计他自己都馋。
孔单鸣此时此刻是一副人形外表,他就是那种少有的不太喜欢自己原型的妖。
其实人形他也不太喜欢。
但是两害较其轻,他还是选择了在平日里做一个人。一个生活在热热闹闹大家庭的人。乎熟悉妖王的人都知道,妖王平日里的乐趣就是和一大堆人聚在一起,宴会饮酒,游湖赏花,反正就是一刻也不肯让自己闲下来。
近一段时间不得不被迫静养,乎和杀孔单鸣没么区别。这也是他一开始要把家人接到身边的原因,可惜,消息走漏得太快,他不得不送走了他们。
来到五号洞后,孔单鸣每天都会抽出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是练习拄拐,就是坐在离洞口很近的大石头上,盼着望着,希望道君派来接他的人能下一秒就出现在洞口。
然后……
就真的有人依照暗号,发来了三长一短击打令牌的声音。
“!!!”孔单鸣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不是激动的,而是下意识的以为是仇家又找上门。他的小暴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追着拐不断杵地,本就是红色的兔子眼睛变得更加骇人,“到底是谁,是谁,是特么的谁,总要出卖老子?我就这么招人恨吗?!”
身边的小妖怪老老实实回答:“大王,恨您的妖太多,不好猜啊。”
孔单鸣:“……”闭嘴。
前去洞外查看情况的小妖很快就回来复命了:“报告大王,外面只是站一个小孩,不像是您的仇家。”
“小孩?”孔单鸣挑眉,“长什么样的小孩?”
小妖皱起一张本就堆满了褶子的脸,大王的这个问题可太为难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记不住外面的小孩长什么模样。
“走,去看看。”孔单鸣抄起他的红缨枪,就准备出门了。
“大王,冷静啊,道君那边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现在不宜多生事端,暴露身份。”数个原型小妖口吐人言,上前试图劝阻妖王。
孔单鸣才懒得管,他都快要无聊死了,宁可和神经病打一架,也不想再这么被圈着。
从宁执的视角来看,如今发生的一切就是他来接人,按照约定敲了暗号,等好一会儿,从洞中出来的却是一个宛如白雪公主似的被动物前呼后拥,手拿着长缨枪的……娃娃脸。这娃娃脸的眉眼间有那么分眼熟,挺像妖王的,但宁执在视频见过孔单鸣,他并不长这样。
所以这是……红孩儿吗?
两个老黄瓜刷绿漆的小朋友,看看我,我看看,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60、打工人的第六十份工作:
宁执好歹还有“姬是”这层遮羞布, 妖王却是直面了“大佬为什么要装小朋友”的惨烈现场,手中的红缨枪都没那么威风凛凛了。
孔单鸣如今还没有宁执高,坐在高位上待客时都得用法术飞上去,不然就得原地单脚起蹦, 兔子的弹跳力众所周知, 可孔单鸣觉得那太有损他一代妖王的逼格, 坚持不肯蹦上去。不过,哪怕是如愿坐到椅子上之后,他看上去也没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有气势, 因为……
他的双脚直接悬空离地了,真的很难让人不去关注他会不会晃脚。
孔单鸣连生气的动作, 都被幼体的外表萌化了:“看什么看?没见过我的幼年吗?”
还真没多人有幸见过妖王的幼年, 毕竟这只兔子已经是活了万年以上的老妖怪,哪怕是宁执在万年前见到妖王,看见的也只会是一个成年人。
君子剑为最好说话的那个,连忙表示他们不是在看妖王不合常理的身高,是在看……呃, 看浮雕, 对浮雕。他们此时正坐在洞中的会客厅内,这里是一个天然的溶洞, 冬暖夏凉, 色彩瑰丽,随意的摆了不石质家具, 在妖王宝座的后面还有个一看便是人工雕刻出来的游龙浮雕, 金龙五爪,腾云驾雾,一吐一息间便是日月色变。
孔单鸣这才得意地介绍了起来:“据说这是依照祖龙大人的真身所制而成, 费了整整三个工匠,是不是特别威武?即便如此,仍没人敢为之点睛,只能做成闭眼神游的模样。”
“为何?”凌顶的好奇总是格外旺盛。
“因为凶龙睁眼,是要吃人的。”三才解答了自家师兄毫无常识的困惑。
“正是。”孔单鸣点点头,他就喜欢这种邪乎的东西,洞府里还有不类似一听就很凶的大杀器,什么人皮画像啊,泣血宝琴的,总之就是不鸣则已,一鸣便要死人。孔单鸣置身其中,不仅不害怕,还有一种见猎心喜的享受。
传言中说妖王杀了这个,灭了那个的,还真不能说这些传言是空穴来风,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确实挺像个死变态的。
一只朋克哥特兔,宁执在心里总结。
但他们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来了解妖王的个兔爱好,而是准备接他走人的。妖王的健康状态比宁执预料的要好的多,除了必须得拄拐的部分。
君子剑为名义上的领队,开口关心:“恕我冒昧,但您一直这样吗?还是最近为了伪装才变成这样的?”
他没好意思说妖王矮,也没好意思说妖王装**,他只想知道妖王这样有多人知道。
“当然是被雷劈的,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孔单鸣一提起雷劫,包子脸上就充满了愤恨与怨念,没谁喜欢一觉醒来,被劈回幼年的感觉,“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要不要试一?”宁执突发奇想。
孔单鸣挑眉抬眼,看向了刚刚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如今一开口就说了一个让他感兴趣话题的小朋友。之前叶乾会的测试版,孔单鸣也是看过的,毕竟他现在也没什么其他娱乐活动,恩?他没想到在比赛里那么一本正经的姬是,私里竟是如此激进的性格。
怎么说呢?就还挺和孔单鸣的胃口的。
他决定喜欢他了,也就愿意多宁执一些面子,他主动搭话:“你的意思是?”
“放出假消息,引蛇出洞。”
妖王搬到五号洞之后,就再没有出过事,也就代表了他如今缩小的这个圈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那他们只要把不同的假消息,逐步放给没被纳入圈子的其他妖,看看什么时候在哪里出现了异动,不就能大概判断出到底是谁出卖了妖王吗?
“现在走为上计,我们最好还是别节外生……”君子剑开口劝,这个计划太冒险了。
但君子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孔单鸣给打断了,他摩拳擦掌、眼含兴奋,他喜欢姬是的这个计划,听起来就很刺激!不愧是他喜欢的人!
君子剑:“……”他知道以妖王的性格来说,肯定要搞事,只是没想到姬是成了那个递刀的人。
宁执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瞎胡闹,他有他的计划,但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他只是问孔单鸣:“让我们来先制造一些可以放出去的假消息吧。您有什么建议吗?或您最大的仇家有哪几个?就是那种不顾叶乾会,也要杀了您解恨的人/妖。”
孔单鸣单手撑腮,开始了苦苦思索,不是备选太少不好凑,而是备选太多很难抉择。他感觉他们都好像挺恨他的。
其中最大有来头的,就莫过于华阳仙宗的华阳老祖了。
两人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上一代。
宁执刚想说华阳不至于的,就听到孔单鸣说了华阳为什么会恨他:“我放火烧了凤凰一族的族地,其实我还挺喜欢那个地方的,本来准备拿来当我举办宴会的洞府。”
宁执:“……”你烧了人家祖坟,还准备在人家坟头蹦迪,怪不得华阳那么恨你,你和凤凰一族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啊?让你敢这么搞?
孔单鸣没有继续纠结凤凰一族的事,话题直接跳就到了龙族身上:“啊,不过,凤族血脉对我的仇恨肯定没有龙族血脉对我的深,我灭了他们满门。对哦,这些龙家的人都死了,不用担他们会来找我麻烦,这个办还挺一劳永逸的,嗯?”
宁执:“???”你再这样说去,我就要开始怀疑我为什么要救你了,谢谢。你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兔子?这么丧病真的没有问题?
“上古三大族,有两个都和我有仇。”孔单鸣的语气不是感慨,而是“老子可真牛逼”。
“没能招惹上麒麟一族,您是不是还有点遗憾?”凌顶忍不住吐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妖王会继续口出什么狂言的时候,孔单鸣却反而沉默了去,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好一会儿之后才:“惹不起。”
说完,他甚至抖了抖,仿佛整个兔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宁执:“???”你这样很容易让我怀疑,我师父当年也打过你。
“好了,好了,收起你们的表情。”孔单鸣挥挥手,他已经看出了在他提起和龙凤两族的恩怨后,以君子剑为首的人突然改变的脸色,“你们这些修真的很烦,你们知道吗?要是我说是龙凤联手夺取我家族的宝物,灭了我全族,我如今侥幸活下来是为全家复仇。你们是不是就会觉得我的举动合理了?”
场面略显凝滞。
君子剑不否认在听到妖王肆意杀人的言论时,对他们救人举动产生过动摇,但如果是妖王说的这种情况,又另当别论:“很抱歉,我们不知道您家人的往事……”
“所以我说,你们道修真的很虚伪,不都是杀人吗?有什么区别?”妖王嗤笑,在嘲笑修上,妖修和魔修总是会更有共同语言,“放心,你没冒犯我的家人。我只是随便举了个例子,想向你证明,在没有了解事情始末前,别着急下结论。我到底为什么这么做,等我去了书院,自会和君禀明,你们只需要做完你们该做的,别擅自发挥,懂?”
凌顶和三才都眼含怒火,不管是谁,他们都不能允许对方这么说他们的师叔。反倒是君子剑更为理智,压了冲动的两人,妖王有句话说对了,无论如何,他们得完成君交给他们的任务。
宁执举手,对孔单鸣道:“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妖王以为眼前这个小朋友是准备和自己继续商讨他们的钓鱼计划,立刻欣喜地带着宁执去了隔壁,立起了隔音阵法:“说吧,你准备怎么做?”
宁执的回答却是:“我是宁执期,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孔单鸣:“……”艹!
在一阵兵荒马乱的惊吓过后,孔单鸣的脑子已经完全不会转了,所以他问出了一个特别傻逼的问题:“你怎么证明你是?”
你怎么证明你是你自己。还有比这更傻逼的问题吗?孔单鸣在心里懊悔地想。
宁执倒是不觉得这是个傻问题,他也能够证明自己,办很简单:“我师父叫兰水韵,不过水韵只是她的字,她的真名叫兰墨,想必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
“!!!”孔单鸣彻底被吓到了。一双红色的兔子眼写满了惊恐,恨不能上前捂住宁执的嘴巴,“你你你怎么敢就这样直呼那位大人的名讳!”
哪怕万年过去,兰水韵给孔单鸣造成的理阴影,看起来还是十分的厚重。
“行了,行了,我信你了。”孔单鸣很怕宁执开口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让兔惶恐的话。要知道,他们兔子都是很胆小的,经不起这么三言两语的摧残。
宁执的反应很简单:“哦。”
孔单鸣却反而觉得不舒服了:“哦是几个意思?你很失望?”
“我只是以为你是外形很像兔子的犼,没想到你真的只是一只兔子。”宁执倒是回答的很坦诚。
宁执之前对妖王有诸多揣测,特别是和他有关的那些传说,其中的违和点很多。好比,一只兔子,怎么能够灭了龙族血脉满门?不觉得这很荒诞吗?哪怕龙家并没有真的觉醒龙族血脉,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一方面是妖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另外一方面是妖王怎么能做到。
于是,宁执对妖王能够针对龙族血脉的原因,就有了一些其他方面的猜测。
他当时还以为妖王是神话故事里能杀一龙二蛟的犼,专吃龙的那种。妖修的兽性一直比人性重,你总不能因为老虎吃了其他动物就觉得老虎是不好的,对吧?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孔单鸣却反而诡异地被宁执这话安抚住了,他很满意这个道君,觉得他总算还有点脑子。不像其他修,一听说他杀了谁谁,就咋咋呼呼觉得他嗜杀成性,是个变态。虽然道君思考的逻辑没能对上真相,但好歹是会思考的。
“不愧是大姐大带出来的徒弟。”孔单鸣虽然很怕兰水韵,却又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宁执却只想问:“……我师父认你这个小弟吗?”
“我认她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呢?!”孔单鸣恼羞成怒。
ok,宁执懂了,单方面崇拜他师父的死变态。
“都说了!我不是变态!”孔单鸣彻底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