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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齐世庸人     雪夜歌行txt下载     雪夜歌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零三章 残卷

    而随着张缘一将青沉海打得只剩下一具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元神之后,那青鸾没有了灵气的支持,竟然也化作一道烟雾,重新隐没于画卷之中。

    张缘一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这青鸾能够发挥如此强大的实力,跟青沉海先前的那一团灵气脱不了关系,某种程度上,两者应该类似于血脉相连的本命物一般的关系,只要能够将青沉海控制住,那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至于他为什么先攻击青鸾,主要原因也是想要让青沉海掉以轻心,另一方面则是,暂时让青鸾不能够阻止他的行动。

    虽然没有一切如同所想的那般,但好在情况的大体朝着他的计划进行着,也算是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其余的青鸾一族族人见青沉海竟然败给了张缘一,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不知所措。

    在他们的心中,青沉海那是神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碌碌无名的小辈,哪怕是输,至少也要僵持许久才对,更何况输得这么干脆利落,这么迅速。

    此刻的他们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仿佛见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

    更加令他们担忧的是,青沉海被打败了,属于他们的命运又该是如何呢?

    张缘一见这些家伙好似被吓得丢了魂魄,他指尖轻轻一点,一团灵气火焰将地面之上的青沉海的尸体瞬间点燃,眨眼化作了飞灰。

    而在燃烧的过程之中,张缘一心念一动,牵引之下,一件乾坤袋摇摇飞来,抓在手中。

    只剩下一个元神的青沉海,见到自己的身体被烧成了灰,心中万念俱灭,绝望不已。

    虽然他此刻只剩下元神了,实力大减元气大伤,但是只要身体还在,回到身体之内,一段时间的调养还是可以恢复到巅峰状态的。

    可张缘一这一手操作,让他失去了身体,哪怕他进行夺舍,得到一具身体,实力也要永久性地削减,跌境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

    张缘一如此作为,那青鸾一族的族人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他们立即喊话道:“阁下且慢,我们认输!”

    族长的身体被毁虽然糟糕,但是如果他们在没有个表示,接下来的情况只会是更加令人绝望。

    他们是真的害怕,张缘一做出屠杀他们的行为。

    张缘一稍稍抬了抬下颚,点点头,有些满意,神色淡漠道:“反应过来就好,现在我来说,你们只管听着,之后我会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可以不愿意,不过后果就要你们自己承担了。”

    其余人面面相觑,最终点点头。

    张缘一将青沉海的元神揉捏成一团,如同一个发光的小球,把玩在手中,惬意悠然。

    而此刻是元神状态的青沉海,本就虚弱无比,被张缘一这么一把玩,更加的生不如死,只是生不如死毕竟不是死,还能够忍受。

    张缘一把玩青沉海的元神,就好像一些达官贵人喜欢手中捏着一枚大大的夜明珠,随意而为,但是就是这么的随意而为,放在了青鸾一族的眼中,那简直是头皮发麻啊。

    张缘一此刻开口道:“首先呢,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离开流亡之地,另一个是死在这里,你们选择哪一个?”

    青鸾一族的族人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此刻情况真的没有他们犹豫的份,立即说道:“我们答应你,即可离开此地,绝对不逗留。”

    张缘一轻轻点点头,说道:“很好,但是呢离开之前,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将你们身上的乾坤袋全部留下来,不留也是死路一条。”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青鸾一族的族人,立即站了出来,望着张缘一,怒目圆瞪地说道:“你这家伙是不是太嚣张过分了一点,竟然如此贪得无厌还想要抢夺我们手中的家底不成?”

    他们这些人,为了这次的流亡之地,大多数都是将自己的压箱底带了出来,若是交给张缘一,他们怎么可能不心痛?

    张缘一瞟了那人一眼,叹了一口气,下一刻整个人瞬间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那人的身边。

    他五指成钩,猛然一击抓在了对方的头颅之上,大笑道:“所以说,你不愿意交出来喽,既然你不愿意交出来,那我就帮你交出来。”

    言语之间,张缘一指尖猛地用力,在众人的面前,那位青鸾一族的修士,头颅猛然炸裂开了,鲜血之中混杂着红白之物,四溅开来,不仅仅如此,就在此人的元神出窍,即将逃遁时,张缘一又是一拳毫不犹豫递出!

    那人的元神在这一拳之下,如同草芥一般,化作飞灰。

    “滴答滴答!”在张缘一的手上,那鲜红的鲜血如同泉水一般,滴滴坠落,他有些厌恶地望了一眼,稍微用力一甩,鲜血如同一串糖葫芦一般,洒在地面之上,沿路成串。

    这一下,算是彻彻底底吓到了所有人。

    电光火石之间,已然是夺走了这个家伙的性命,杀伐果断!

    张缘一手法娴熟地抬起手,将对方身上的乾坤袋收入手中,又看了一眼这些家伙,说道:“你们还有人不愿意的吗?”

    此刻的青鸾一族早已被吓得面色铁青,哪里还敢与张缘一抗衡啊,一个个赶紧逃出身上的乾坤袋来。

    张缘一拿到乾坤袋,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可以很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以后见面不是这样的情况。”

    言语之间,他也将青沉海的元神交给了这些家伙。

    这些青鸾一族的族人,此刻取出卷轴,在阵法催动之下,一段时间之后,消失不见。

    这一次的流亡之地之行,对于青鸾一族来说,无疑是一次极其惨重的行程。

    族长实力大跌,险些身亡,他们在这里得到的所有一切还都被张缘一夺走了去,那些天材地宝那可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的积蓄啊,作为青鸾一族尖锐的他们,这一次算是彻彻底底实力大降。

    不过不得不说,张缘一还是心软了,这种情况若是换做其他心狠手辣之徒,这些家伙绝对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所谓的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也就是如此了。

    在江湖之上,要是心不够狠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最怕的就是一个留下后患,最终被人来个死无全尸的境地。

    这类的事情,江湖之上每年都有发生,什么某个人杀了一个族没有铲除干净,留下一个年幼的孩子,最终孩子一路逆袭将这些仇家全部杀了,那真是屡见不鲜。

    不过张缘一并没有赶尽杀绝的主要原因还是,若是真的将这些家伙逼急了,狗急跳墙,那对于白虎一族来说,指不定又是损失,现在的白虎一族,已经是损失很大了,在来一点损失都是不可想象的。

    既然他们的命不能够随便拿,那也要拿点好处才行,所以张缘一取了这些家伙的乾坤袋,算是收获颇丰啊。

    从很久之间,张缘一就坚信,自己一个人努力探索,全然比不得将一群人的资源集合在一起。

    众人拾柴火焰高,这句老话从来就没有说错过。

    只不过,对于张缘一来说,若是无缘无故将其他人的东西收为己用,这并不符合他的想法,是在是太过于恶人了。

    但这些家伙就不一样了,算是对方主动送上门来的,不拿白不拿。

    张缘一从这些乾坤袋之中,简单地搜刮了一番,最终还是找了他想要找的东西,他一盒丹药,根据他多年的炼丹经验来,立马便察觉出了这些东西的总总成分。

    他将丹药交到泰格他们的手中,说道:“根据我炼丹的经验来看,这应该就是你们身上毒的解药,赶紧服用下吧。”

    若是寻常人说这些话,让他们服用下完全没有来头的丹药,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答应,但是对方是张缘一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泰格带头服下丹药,立马原地盘膝而坐,闭上眼睛炼化这枚丹药。

    其余的白虎一族的族人也是如此,服用这丹药。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在泰格受伤的补位,那因为中毒而变得漆黑的血液一点点从身体排出,他神色一震,说道:“果然是解药,如今我身上的毒,已经全部排出了,当真是神奇啊!”

    张缘一也是送了一口气,笑了笑。

    当所有的族人都解开毒之后,泰格问道:“缘一,那天劫你是如何熬过来的啊,我们都以为你......”

    他当时明明已经查看过来,并没有张缘一的气息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活着,而且看实力还有更加恐怖的精进。

    张缘一解释道:“遇到一个陌生人,是那个家伙救了我。”

    此话一出,泰格猛然间神色一震,他问道:“那人一认识吗?不是我们这些十万大山来的?”

    张缘一稍稍思索了一番,最终摇摇头,说道:“并不是,进来的人里面,我都有点印象,并没有此人。”

    泰格心中一沉,说道:“那就是这流亡之地里的人了,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都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宗门遗址,谁能够想到在这里面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并且能够在天劫之下救了张缘一,对方的实力之恐怖,只会比他们强大太多太多。

    张缘一也是惊讶不已,说道:“看来这个地方并不是我们想象之中那么简单啊,危险程度已经是极其不一样了。”

    不过对于那个家伙,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张缘一此刻还是心中没谱,有点疑惑不解。

    不过暂时张缘一并没有想要过多的想这些,他摇摇头,说道:“先不聊这些,我们还是看看这一次获得了一些什么吧。”

    对于那个就连青鸾一族都心生贪念的东西,张缘一的心中也是有不少的兴趣的。

    按理说像青沉海这样的家伙,历经岁月这么多年,又是一个族的族长,不至于过于没有定力的。

    泰格取出那件东西,说道:“就是这个。”

    只见在泰格的手中,持有一根长长的浮尘,仙气缭绕,一看就不是凡物。

    张缘一皱眉望着这根浮尘,有些好奇,他再细看去,心中顿时微微一惊。

    张缘一的手指轻轻划过浮尘的把手处,那熟悉的字样令他都感到不俗,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在这个浮尘之上,张缘一指尖摸索出了两个字,“金广”!

    没错,这浮尘便是金广浮尘!

    难怪他第一眼就觉得这浮尘熟悉无比,原来就是青城山的金广浮尘啊。

    泰格望着张缘一的神色,说道:“相信你也认出来了,这就是青城山的金广浮尘。”

    很早之间,张缘一便与他说过了,他是从青城山而来,自然也明白,这就是金广浮尘。

    金广浮尘世上罕见,仅仅是有数把,每一把都是交给了地位声望极大的人,只是他十分的好奇这里怎么会有一把金广浮尘呢?

    张缘一再次确认了一番,说道:“没错,这就是金广浮尘无疑了。”

    不过这个浮尘给张缘一的感觉还不一样,在张缘一的印象中,那金广浮尘不过只有玄阶的品秩,这个金广浮尘怎么看其上所展现出来的灵气,至少都是天阶品秩了啊。

    天阶与玄阶之间,相差如此之大,如同天壤之别,怎么可能会有这大的差距啊?

    但是关于这一点,张缘一并没有与泰格说,并不是他有心想要得到这件东西,只是他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他并不了解的秘密,说不得。

    天阶品秩固然珍贵,但仅仅是一个天阶品秩的金广浮尘便让青沉海背信弃义,做出如此令人气愤的事情,可见那个家伙也算是猪油蒙心了。

    这一下,对于张缘一来说,没有当时将青沉海杀了,真是有些便宜他了。

    要知道,若不是他在这里救下了泰格他们,白虎一族注定逃不过这一劫。

    往后在弱肉强食的十万大山,更加的艰难,只会慢慢被消灭。

    不过被张缘一救下之后,

    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青鸾一族了。

    族长境界大跌,就算是救得活也没有个什么大用了,且不说族内因为这件事可能引起的权力纠葛,明争暗夺。

    就说一直对于青鸾一族有着深仇大恨的石猴一族,指不定就会趁火打劫,对着这些家伙就是落井下石一场。

    到时候的青鸾一族,只会是越发的艰难。

    但是一想到这里,张缘一就觉得有些为时过早了。

    这流亡之地人生地不熟的,还暗藏着无数的杀机,谁又能够知道,石猴一族能不能满载而归呢?

    就说同样的事情,石猴一族找上麻烦来了,张缘一也绝对不会因为青鸾一族而手软丝毫的。

    张缘一打开了青沉海的乾坤袋,先前没有仔细看,只是大致扫了一遍,现在静下心来看看,一时间也是被震撼不已。

    他说道:“好家伙,我直接一手好家伙啊,我是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的有钱,简直富得流油啊!”

    都说十万大山穷乡僻壤,谁能够想到在青沉海的乾坤袋之中,竟然有着不少于一千枚的紫霄币。

    这一幕就连泰格也是惊呼不已,说道:“这个家伙还真是贪得无厌啊,看来平时没有少压迫同族之人啊。”

    他也是一族之长,自认绝对拿不出对方的三分之一的紫霄币来。

    张缘一笑道:“真是罪有应得啊,!”

    泰格也是点点头,说道:“像他这样贪心的族长,那真是整个青鸾一族的不幸啊。”

    张缘一继续翻找乾坤袋,突然反到一本古朴的残卷,他将这残卷翻转过来,顿时整个人一震!

    在这残卷之上,竟然用十分古老的文字写着“万古三清法”五个大字!

    张缘一此刻心中震撼不已,其他人或许并不知道这万古三清法,但是张缘一怎么会不知道啊。

    那为了修行提高,而修炼了并不完全的万古三清法,虽然实力大涨却也因此产生了一个反骨的心魔的李风华。

    当初在鬼蜮遇见了李风华的心魔,在那家伙手中得到了残缺的万古三清法,张缘一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可以在这里再次见到万古三清法,而且看着样子,一定是与前面那个功法相关联的。

    现在是没有时间修行这个功法,但是只要出去之后慢慢琢磨,那对于张缘一来说,又是一个提高修为的机会。

    虽然心中震撼不已,但是张缘一很快便收了情绪,他将青沉海的乾坤袋收起。

    ......

    在宁阳国之中,年轻皇帝宁武此刻坐在龙椅之上,在其面前的则是宁阳国的国师孙雾。

    宁武虽然看着年轻,还没有什么极其引人注目的功德事迹,但是在心性之上完全不输任何一代宁阳国的皇帝。

    最重要的是,他也是整个宁阳国历任皇帝之中,第一个修行并且修行到了晖阳境的山上之人。

    他一手撑着下巴,手肘靠在龙椅靠手之上,望着国师,说道:“你是说有外人闯进了我们这里?而且来者不善?”

    作为整个宁阳国权力最高的象征,宁武又怎么会不知道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

    这里曾经是一个宗门掌管的洞天福地,如今宗门在外面出了事情,也就是留了他们这些人在福地之内休养生息,繁衍到了如今的程度。

    国师孙雾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陛下,如今趁时机还没有太晚,我们应该早点准备才行啊。”

    宁武拖着下巴,说道:“那,国师说说你的想法。”

    孙雾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仅仅从卦象上,这伙人一共是五批,分别在我国的五个方位,不过看这些家伙的行程路径,应该是去往了东胜神州的方位。”

    “有两伙人距离那里比较近,我们的人就算是这个时候去了,也不会改变多少结果。所以微臣的提议是,既然我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那就暂时不必着急,干脆让这些家伙一起登山,之后我们便在山下候着,将这些家伙一网打尽。”

    “而且,根据微臣的猜测,哪怕这些家伙是一起出现在此,可却又五个方位,或许并不是一起的,在这东胜神州之上,说不定就要因为各种矛盾大打出手,借着这个机会,我们还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宁武点点头,说道:“那就按照国师说的办吧,立即集结重军,埋伏在东胜神州附近,等到时机成熟,将这些入侵者全部消灭!”

    此刻一袭朱红蟒服的大内总管韩成明,快步走来,他走到了宁武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宁武的神色顿时一变,从龙椅上起身,说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真当朕的宁阳是好欺负的吗,吩咐暗部的人,朕倒要看看这伙人是什么来历,就用这些人来杀鸡儆猴!”

    刚刚从韩成明的口中得到,竟然有一伙人直奔皇城,此刻已经在皇城的门口了,虽然并不知道这伙人的来历,但简直是欺人太甚。

    宁武好歹也是一个晖阳境修士,在心性之上难免有一种修道之人的傲气,对于这伙人竟然主动找上门的做法,心中怒火中烧,势必要让这伙人吃吃苦头不成。

    等到宁武来到了皇城大门,便看到一群人,有的身穿黑衣,有的简单朴素兽袍,纷纷站在此处,好像已经等候多时了。

    宁武一身龙袍法衣,望着这些家伙,质问道:“来者何人?”

    为首的那人,若是张缘一在的话,一定认识,此人正是黑蛟一族的族长,龙尊。

    龙尊依旧是一袭龙袍,竟然与宁武有那么几分身份地位的相似。

    他望着宁武,笑着说道:“在下龙尊,来自你们所不了解的外界,今日一来是有要是相谈的。”

    宁武眯起眼,说道:“有点意思,朕凭什么相信你们这些家伙,何来合作一说?”

    龙尊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说话,他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高高举起,朗声道:“就凭借这个!”

第六百零四章 宁武

    在宁武的身边,站着数位随从,分别是国师孙雾,大内总管韩成明,以及一个用简陋的灰色斗篷蒙着面的神秘人。

    这三个人,皆是整个宁阳国数一数二的高手,特别是那灰色斗篷神秘人,更是强大无比。

    此人名叫玄广,当年是个在江湖混迹的江湖汉子,被数十年前的那次动-乱之吸引到了皇宫之中,之后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便一直留在了皇宫,成为了皇帝身边的贴身扈从。

    据说玄广当年还与那个道士交过手,只不过向来结果并没有多好。

    但是了解过当年那件事情的人都知道,能够在那个道士的手中活下来,已经是极其的不俗了。

    在当年之中,活下来的人,并不超过十人人,其余之人无不例外,皆命丧黄泉。

    而那侥幸活下来的人,现如今无不是整个天下都为之一震的绝世高手,也算是这宁阳江湖的天花板了。

    这还是明面上宁武让龙尊一伙人看到的,在这些人不知道的地方,宁阳国最强大的组织“暗部”,此刻也如同伺机待发的猛兽一般,隐匿着踪迹。

    从这些方方面面之中,也可以看出宁武对于这些家伙的准备之充足。

    在龙尊手中的令牌之上,赫然大大写着一个大字“影”!

    宁武望着这个大字,眯起了眼眸,他与身边的玄广沉声道,“几分胜算?”

    玄广稍作思索,回答道:“除去他身后三位黑衣人,与此人五成,其余人七成,若是暗部配合九成。”

    宁武听闻,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有九成吗?那事情有点棘手了啊,还是先不去招惹这些家伙了。”

    其余人或许不知道这“影”字令牌的意义,但是对于他宁武来说,这东西给他带来的震撼程度,完全不亚于听闻有人闯进了他们的世界。

    他之所以不愿意用上暗部的力量,九成的胜算也不愿意冒险,只要也是这枚令牌的作用。

    对于他来说,与其冒着个险,还不如好好与这些家伙商量商量,或许还有的玩。

    宁武居高临下,俯视龙尊等人,他望见对方后面的那伙神秘人之后,眉毛一挑,说道:“你们三个跟他后面的几人玩玩。”

    想要谈生意,他宁武就让这些家伙知道知道,在这宁阳国,究竟谁是主谁是客?

    而且这些黑衣人的身份,他是真的好奇,不探出个大致的水平来,他心中未免不放心。

    宁武一声令下,孙雾、韩成明以及玄广三人如同鹞子凫水一般,在城楼之上,一齐激射而出!

    龙尊一见对方竟然完全不在意这令牌的意义,直扑他们,一时间气得不行,他厉喝一声,一道道漆黑的灵气波动于身边,就要与这些家伙大战一场。

    那漆黑的灵气汇聚一条数十丈大的蛟龙,蛟龙缭绕于他的身旁,令他就好像是处于波涛汹涌的海面中心,蛟龙摇摆之下,空间波动此起彼伏。

    宁武见此情况,心中暗道:“仅仅是将灵力外放就有如此恐怖的实力,看来玄广这个家伙并没有说错半分啊。”

    不过想要在这三人联手之下讨得半分好处,那可不容易啊。

    只见在空中的三人,身形不断移位,如同幻影一般,空中层层叠叠的残影,形成瞬间又散去,令人眼花缭乱。

    孙雾指尖掐诀,一道白雪一般的灵气,凝聚成丝线,抽动这挥舞向龙尊!

    明明看起来软弱无力的丝线,在孙雾的甩动之下,就仿佛是赋予了生命一般,灵活自如,又锋利无比,就连沿途一路都是一道道刻印一般的痕迹。

    韩成明则是掌心生光,忽而雪白一片,忽而漆黑似黑夜,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番交替,映照着他的脸色也是五颜六色转换,诡异非常。

    就在双方交手的刹那,孙雾丝线一抽丝线化作神仙锁猛然捆绑住龙尊身边的那条蛟龙,而韩成明则是一掌落下,那缭绕在龙尊身边的蛟龙,轰然碎裂!

    至于玄广,竟然完全不理会此人,直扑龙尊身后的那群神秘人。

    同样是黑蛟一族乾元境强者的龙骧,一步跨出,拦在了玄广的身前,他嘴角狞笑着说道:“去哪里啊,陪小爷玩玩吧。”

    玄广不屑一顾,嘶哑的声音冷哼一声,“滚!”

    他随手抬起,一掌挥出。

    明明看起来是十分普普通通,随性而为的一掌,在接触到龙骧的一刹那,方寸之间,竟然原地升起一道恐怖的龙卷,如同洪荒之力,裹挟着龙骧倒退数十丈!

    哪怕龙骧竭力抵抗,还是不敌丝毫,在他的脚下拉出了一道深深的如同沟壑一般的深坑,瓦砾四处飞溅。

    而将龙骧击退之后的玄广,化掌为拳,拳罡如同流云一般,裹挟着他整个手臂都在燃烧熊熊的青色火焰。

    那为首黑衣人眼见着玄广这一拳即将袭来,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于招手示意其余两位暂且不要动,言下之意他一人即可。

    黑衣人脚下一震,地面瞬间寸寸断裂,在他的脚下地面就好像是软趴趴的豆腐一般,数丈深的大坑所有的石块大大小小,没有丝毫规则。

    也就是如此简简单单的一震,玄广的拳头恰好与此人相错,沿着对方的头顶一闪而过。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那黑衣人抬起手,竟然是转守为攻,再次抓住玄广的手臂。

    黑衣人大喝一声,“给我下来!”

    如同抡起一个巨大的铁锤一般,将玄广整个人狠狠砸向地面!

    可是玄广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他双腿向着对方的手臂一缠,整个人轻巧地如同一条灵活的蛇,刹那便挣脱开对方的攻势。

    黑衣人一击没有得逞,指尖一道灵气化作一道锋利的三尺长剑,剑气横扫而过!

    那道剑气如同十字型旋转不停的花儿一般,在空中飞速转动,呼啦呼啦作响。

    玄广见此,双手交叉抵挡在前,十字剑气与他的手臂交错,摩擦出一道道闪烁的火花,可他偏偏就是纹丝不动!

    谁能够想到,面

    对对方如此凌厉的攻势,玄广竟然是以硬抗的姿势稳稳的抵挡住了。

    一直处于高位旁观的宁武,饶有兴趣地说道:“原来是剑修吗?有点意思。”

    不过显然这个黑衣人还并未使出全力,不然也不至于只是指尖化作剑气,而不是取出自身所随身携带的佩剑了。

    玄广大气一沉,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身后数倍于他人的法相现身,那法相时而化掌,时而合拳,时而五指成钩......变幻莫测。

    玄广前半生一生练拳,在江湖之上修行百家武术招式,对于什么长生并没有丝毫意思,一心只有武道巅峰。

    不过这一切都在那个家伙出现之后,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同境之内被人以绝对的实力打败,甚至于败得如此之凄惨,他那颗武道之心早就一蹶不振。

    在皇宫之中苏醒之后,望着身边那位前任皇帝,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对方没有落井下石,饶了他的命,甚至于以礼相待让他好生修养。

    最终大病初愈之后,皇帝陛下请求他留在宫中,让他率领一个名叫暗部的组织。

    此时的玄广,在武道之上的那份心气已经是一蹶不振,早就没有了继续游历江湖的想法,既然如此的话,随随便便答应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之后这一待便是数十年,哪怕是道心蒙尘,可不知道为什么玄广的境界却一直以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大增,实力也是如此。

    将暗部打理得还算是有模有样,在这个过程前任皇帝授意之下又顺便带着小皇帝修行。

    学文习武,所以另外一种意义上,他也是帝师之一。

    依托于背后的皇家势力,他试着寻找过当年那场动-乱之下活命的老朋友,罕见的发现,但凡是与那个道士有过一战的人,解释道心蒙尘之后境界大增。

    后来又试着找那个家伙,终于是有了消息,哪怕是每次想起那个雨夜里被人如同砍菜切瓜的过程,心中还是惊恐不已,以至于整个人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可是就这么下去,他心中终究是不得劲,终于有一天鼓起勇气,找上那个家伙的时候,却发现对方身穿一袭白袍,仅仅是隔着江面看了他一眼,他便知此生绝无可能在胜出了。

    之后便是安安心心留在皇宫之内,直到如今。

    倒不是他玄广狂妄自大,现如今的天下,他大致估摸了一下,至少也是前五的存在了。

    见到那个龙尊他心中也是微微一惊,至于这个黑衣人是个什么实力,他到真想看看又有几分的水份呢?

    仅仅是刹那之间,在玄广身后的那尊法相,千人千面,又有千只手掌,如同戏法里的千手观音,一齐轰下!

    那黑衣人依旧单手剑气化作剑身,他将剑气衡于身前,剑气化作的剑身之上,骤然升起一道道颜色各异的纹路,篆文小字。

    在黑衣人的身边,成千上万道透明的剑气飞升而起,密密麻麻如同群蜂乱舞直扑玄广而去!

    以两人为中心,四周的剑气与拳意划分天地,瞬间形成一道无法之地,这还只是在远处,众人便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刺痛的感觉,若是进入两人的攻击范围的话,指不定就是惨痛的教训。

    在这人为形成的阵地之内,玄广出拳如飞将这些飞剑一道道击碎,发出噼里啪啦细密的声响,回荡于四周。

    而黑衣人单手挥舞手指,剑气凌凌,四处飞舞激射。

    玄广在众多的剑气之中,锁定了黑衣人的方位之后,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眸,如同蛮牛冲撞一般,竟然不管不顾直扑对方而去!

    这些剑气在他的身上划出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可是玄广置若罔闻,一拳又一券,出拳飞快,身形也前冲飞快,半个呼吸之中,已经是来到了那人的面前!

    “砰!澎!碰!”在接二连三的沉闷声响之中,那黑衣人接二连三遭受玄广的重击,整个人吐血倒退不已。

    黑衣人眼见着情况不对劲,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的满是灵气火焰的手臂,立下如同壮士断腕的决心,反手就是一掌!

    以掌对拳,两人在强大的冲击波之下,纷纷撞得散开。

    此时玄广身上那件灰色的简陋斗篷,已经是化作了残缺不堪的样子,若是走到大街上,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或许也就是成了寻常人眼中的乞丐了。

    这件灰色斗篷本就没有多少意义,既然破碎了,那就干脆不要了。

    他随手一扯,灰色斗篷被撕碎了飘落在地。

    相比于玄广,那黑衣人就要显得稍许狼狈一些了,他接连鼓动身后的斗篷,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了数圈在停了下来。

    而落地之后的他,赶紧一手捂住口鼻,原来是心血上头,吐血了。

    玄广嘶哑的声音,再次说道:“若是仅仅如此的话,你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

    那黑衣人隐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的嘴角,微微一笑,他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偏偏是要逼得我出全力吗?真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家伙啊!”

    说着,他从乾坤袋之中缓缓抽出一柄漆黑无比的长剑,自从那把长剑抽出之后,整个空气之中都透露出一股令人升起恶心的感觉。

    在场的所有人,只要是稍稍有点水准的,谁会不知道,此剑绝对不是凡物。

    哪怕是玄广见到这把剑之时,心中也是升起了前所未有的警惕,面色沉如水。

    对方是剑修,一直不愿意拿出佩剑,或许这就是那把佩剑了,确实是不凡。

    黑衣人望着神色严肃的玄广,说道:“这可是你逼我的啊。”

    就在他的双指抹过剑身之时,观战的宁武抬手之下,大喊道:“够了,到此为止吧。”

    也就是他一抬手,那些一直躲藏在暗处的暗部的人,一齐现身如同鬼魅一般,将众人包围得水泄不通。

    宁武居高临下,说道:“到此为止,若是继续打下去,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他的眼中傲慢轻蔑,好像只是在说一个事实罢了。

    那黑衣人眯着眼望着对方,最终莞尔一笑,收了手中的佩剑,说道:“好,那就听皇帝陛下的话,大家停手吧。”

    在另外一边,忙于应付龙尊的国师与总管两人,此刻可并不轻松,哪怕是他两人联手之下,对方对付起他们依旧轻松得很。

    而且对方皮糙肉厚,又功力深厚,每次他们出手打在对方身上如同挠痒痒一般,而对方的一招一式但凡是袭击上他们的身上,那就是如同拆骨架一般,让人生不如死。

    双方停战之后,他们两人身上都是轻重不一的伤势,此刻显得有些狼狈。

    对于龙尊来说,虽然两人实力远远不如他,可是烦就烦在这两人手段实在是诡异莫测,又烦人得很。好几次他想要突破,都被对方给再次限制回来了。

    双方分开之后,三人重新回到宁武的身边,他点点头,再次挥手,示意那些暗部的手下退去。

    他对着龙尊等人说道:“你们随朕进宫吧,有什么事情到了里面再说。”

    此刻城门打开,众人进宫。

    一路上,宁武都在想对方手中的那块来历极大的令牌,一时间思绪万千。

    “影”字令牌,这玩意他也是只在父皇的言语之中听说过,还从来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东西。

    按照父皇的遗嘱,若是遇到了持有“影”字令牌的人,知道对方的来意之后,只要不是心怀恶意,尽量配合。

    虽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但既然是父皇说的,那宁武还是不太愿意违抗的。

    对于这个父皇,宁武那还是发自内心的敬重的,毕竟是自己的老爹,仅仅凭借这位老爹这么多年,只生了他一个皇子,避免了他跟其他人争皇位这一点,他心中就说不出任何的怨言。

    哪怕小时候被逼着练武,被逼着学习四书五经,帝王之术,看一大堆对于那个时候他来说,十分枯燥的东西。

    宁武小时候不明白,长大之后终于是知晓了父皇的良苦用心,不过他也算是不负众望,成为了宁阳国上下都称赞的好皇帝。

    将这些家伙引入大殿之后,宁武高高坐于主位,望着这些不速之客,问道:“诸位来我宁阳国究竟所为何事啊?”

    龙尊看了一眼先前那个为首的黑衣人,一直都是他说的多,这一次却罕见地不再言语。

    原本在他的计划之中,现在的他们已经在东胜神州之上了,结果是这个家伙非要来这皇宫一趟,他对于此地也不是特别熟悉,也就只好答应下来了。

    那黑衣人说道:“我们希望陛下能够与我们一同前往东胜神州,将其他的外人一并铲除。”

    宁武望了望身边的三人,有些不理解,他反问道:“哦?你们难道不是一同前来的吗?竟然还要互相残杀?”

    黑衣人微微一笑,说道:“陛下可明白,这天下的东西有限,多一个人就要多分出去一份,若是这般的话,我们所得到的就要少了啊,铲除了这些家伙,我也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罢了,况且这些家伙可算不得我们的盟友啊。”

    龙尊为什么愿意与这些家伙合作,除去想要博得更多的机缘需要这些家伙的助力之外,更大的原因还是这伙人曾经承诺过,会帮着他一统整个十万大山。

    至于如何统一十万大山,也很简单,只要杀了各个族的精锐以及族长,那十万大山也就是属于他的了。

    当年忍气吞声,最终一鸣惊人将十万大山灵气最盛的中心地带占据,但是他还不满足,他追求的一直是整个十万大山!

    宁武轻嗤一笑,随手拿起一个鲜红欲滴的红苹果,他轻轻咬了一口,鲜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他说道:“有点意思啊,不过呢,朕倒是想要知道知道,朕若是帮了你们,究竟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从来不是一个愿意做亏本买卖的人,要不是忌惮这些家伙的实力,以及好奇这伙人的来历和目的,他早就杀了这些碍眼的家伙了。

    黑衣人继续说道:“想必陛下也知道在那东胜神州之上有一座宝塔名叫多宝塔吧。”

    一听到多宝塔几个字,宁武来了兴趣,他啃了一口苹果,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知道啊,这么了?”

    这多宝塔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虽说他是没有真正到过东胜神州的顶点,但在不少的文书之上都看到过记载。

    东胜神州作为当年那座宗门在此刻建造的相当于外界祖庭的宗门建筑,其上天材地宝无数,大多数都是藏在了多宝塔之内。

    只可惜的是,这多宝塔并不能开启,大多数情况下也只是机缘恰和吐出几个灵器罢了。

    而且这些吐出的灵器,对于他们来说意义并不大,大多数以玄阶为主,一千年可能才会出一个天阶,意义真的不大。

    黑衣人笑着说道:“我如果说我能够将多宝塔打开,而且答应陛下只要能够帮助我们到达目的,愿意将多宝塔之内的半数灵器交给陛下,陛下意下如何?”

    宁武放下了手中的苹果,直起了身子,认真的望着这个家伙,说道:“此话当真?”

    这多宝塔之内,按照记载看,至少有着数十件天阶灵器,若是真的能够得到半数,他宁阳国的国力,顶尖的力量至少还要提高一个档次,对于他来说,诱惑不可谓不大啊。

    黑衣人点点头,说道:“童叟无欺,君无戏言。陛下可以信不过我,但是这令牌还是有必要相信一下吧。”

    宁武哈哈大笑,停顿了片刻,说道:“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啊,朕还是十分的好奇,你们这些家伙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

    多宝塔对于他重要,可是他并不是一个傻子,若是不明不白给人抬轿子,说不定到时候死得也不明不白,他可不想这样。

    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儿,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以心声传递消息,传到了宁武的心湖之上。

    其余所有人都不知道两人在交谈些什么,只能够从两人的神色上揣测一二。

    一番言语之后,宁武整个人都为之一震,他立马起身,说道:“来人啊,传我命令,整队出发去往东胜神州!”

第六百零五章 不一般的年轻人

    云端之上,张三勇仰面平躺,左腿搭在右腿之上,随意摇摆,嘴里时不时哼唱着小曲儿,“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你说你好累,已无法再爱上谁.......该来的还是来了啊。”

    东胜神州之上,张缘一在泰格的带领下已然是来到了那座多宝塔之前,望着这直冲云霄的多宝塔,层层叠叠足足有九十九层之多,一层不多,一层不少,恰好如此。

    张缘一先是绕着这多宝塔周身看了许久许久,想要根据这多宝塔的建制上看出一些端倪,一些底细来,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他仰头望向这多宝塔的塔顶,那尖锐如同针锥的塔尖直入云霄,在完全云层的环绕之下,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又好似传说中深海里的定海神针,十分的壮观。

    张缘一再看看四周的景物,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泰格前辈,你说着宝塔名叫多宝塔,可是我怎么就看不到那多宝塔三个字样呢?”

    先前在路上,泰格已经是将所有的细节都说清楚了,张缘一自然也知晓了这多宝塔的名字。

    泰格一五一十解释道:“先前是这宝塔外显露出一道金光,让我们得知了这多宝塔的名字,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在了。”

    张缘一点点头,说道:“原来是如此啊。”

    不过张缘一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此地虽说大,为什么其他的建筑都比较一般,与其说是什么宗门遗址,更像是一个稍微有些大的村落。

    在这多宝塔的四周,以多宝塔为中心,各式各样的建筑极少,大多数是一些看起来十分普普通通的乡村里的屋舍。

    不过又与张缘一所见过的玄陵屋舍不一样,整个屋舍都是由大大的原木做房子的结构身子,以及一些个竹子做顶,看起来十分的简陋。

    在玄陵的房舍,张缘一见过的大多数是一些瓦片土房,那是因为玄陵一到了夏季就会有一段时间会处于梅雨季节,一连下大半个月的暴雨,也只有瓦片斜顶的房屋才能够将这些暴雨卸去。

    不过玄陵以西,建筑又有不同的地方,这些地方则会慢慢出现厚墙小窗平顶,玄陵往西走,降水越来越少,温度也越来越高,昼夜温差大,所以才会出现平顶,为的就是能够多汲取一些降水,厚墙则是为了抵御寒冷,加上常年受到大风大沙的肆虐,厚墙的作用也就越来越显著了。

    反倒是像这样的张缘一倒是极其少见,不过少见并不代表没有见过,类似于如此建筑,张缘一立马想起了在北燕时见过。

    北燕位于七星大陆以北,又毗邻北境,常年受寒潮的侵害,特别是在极北的那几个地方,一直都有着一个说法,“一年四季季节分明,只有两个季节,冬季以及大约在冬季。”

    也正是如此,所以在北燕降雪是十分的丰富的,多是那种一晚上下暴雪,大雪积压在地,将一些个村民的房屋都堵住了,甚至打不开的程度。

    特别是因为北燕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这些积雪长久不化,若是放任不管,没有个两三个月都不见得可以成。

    这个时候就常常需要北燕朝廷出力,帮助这些被困住的黎民百姓将门外的积雪清除干净。

    这也算是北燕积雪的一大特色,玄陵的雪多是带着细雨绵绵,一落地就成了水,再和上泥土就成了令人令车夫往来行人最厌恶的泥泞小路。

    除非是入了深冬,在最寒冷的时节下起了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大雪,负责绝难在地面积雪并且有深度。

    而北燕就要全然不一样了,凡是从北燕下的雪,颗粒大的如同盐巴沙子一般,颗颗粒粒坠落大地,积雪不厚的时候,风一扬又像是沙尘一般随风飞舞,完全不会粘地,不会与泥土混在一起成为泥泞。

    也就是下得实在是深厚了,风都吹不动了才会如此。

    也就是这般特别的天气情况造就了北燕特殊的建筑风格。

    一旦北燕下的雪过大时,若是如同玄陵一般的建筑,只怕是还承受不住积雪就坍塌了。

    张缘一极目远望,所见到的建筑,大多数都是这样的风格,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从前或许是存在于北燕的,亦或是至少有着跟北燕一样的环境情况。

    张缘一心中暗道:“眼下对于这个地方一无所知,那就暂且将这里往北燕设想一下吧。”

    不过张缘一对比了数个他在北燕时知晓的宗门,虽说排除了不少,但符合这样条件的宗门,还是有着四五个之多,这还不包括张缘一并不了解的宗门,以及对于此地的判断错误,看来还是要多了解一番才行啊。

    张缘一轻轻腾跃,升上天空,既然在下面看不清,那就再走上前去,走近一点看看,好好观察一番。

    不一会儿的时间,张缘一便来到了多宝塔的最顶端。

    在如此高的天空之上,狂风肆虐,虽说不至于风雪刮动像山腰那般有着阵法的加持,但那狂风吹打在脸颊上的感觉,放在任何一个境界低的修行者身上都是十分难熬的。

    张缘一踏虚而立,望着这多宝塔塔尖,可是观察了许久,依旧是毫无所获,他一手托着下巴,思索到:“为什么会这样呢?按照道理不管是宗门还是山下皇宫,乃至于寻常家族内的祠堂,一个稍稍有点规模的建筑,都应该有赐名才对,这个不应该没有名字啊。更何况,这多宝塔如此的盛大,更加不该如此才对啊。”

    他为什么执意想要亲眼见到这多宝塔的名字,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一般在赐名之上可以看出许许多多的消息来,从一些文字的落笔,篆刻方式,乃至于还有一些印章的地方,这些都是极其细小又十分重要的信息。

    况且此地以多宝塔为中心的话,说明了这塔的地位,一切还是要从这里找突破口才行啊。

    张缘一兴许是站久了有些疲倦,索性站在了塔尖之上。

    可是当张缘一高一踏上塔尖之时,一股极其强大的压迫感从这多宝塔之上袭来,这感觉不是简简单单的灵压那么简单,更加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人的大脑

    里重击,张缘一只觉得大脑一片浑浊,耳朵嗡嗡鸣叫不止。

    他强撑着意志,在塔尖之上站稳了,不知道为什么,张缘一有一种预感,这强大的压迫感并不是为了取了他的性命,更像是一种对于张缘一的考验,这一定是个突破口。

    好不容易让这多宝塔有了反应,张缘一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在塔尖之上直立,嘴中默念法咒一身的灵力在心念的控制下汹涌蓬勃,如同一道瀑布一般直泄而下。

    在地面之上的泰格等人,眼见着一道绯红的灵气,浓郁得像似琼浆玉液,包裹住整个多宝塔,从其上缓缓流淌而下,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多宝塔就好像变成了一座琉璃塔,晶莹剔透璀璨发光。

    泰格对于张缘一的灵力自然极其熟悉的,他见此情况,立马腾空飞了上去,就要查看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当他来到顶端时,就见到张缘一整个人如同一尊佛像一般,双目闭合单脚立于塔尖,一身的灵力正在不断的波动,时而凶猛,时而温和,这个来说就是混乱不堪。

    泰格确实是担心张缘一出事,他开口大喊道:“缘一!快醒醒,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张缘一并没有说话,只是虚抬手臂,示意并无大碍,泰格这才放心下来。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泰格如此近距离观察张缘一运功的模样,才算是被这个看起来只有腾云境境界的修士再一次所震撼到了。

    在灵力的精粹程度上,在灵力的庞大滂沱上,这个家伙已然是不输给任何一个泰格所见到过的修士,不仅仅如此,在对于灵力的控住之上,张缘一能够随心所欲就好像是驱使着自己的手足一般方便,这份操控的能力让泰格大为震撼。

    要知道对于灵力的操控驱使,做到如此频繁转换,如此起起伏伏,那是极其考验一个人的元神力量的。

    至少在这里,张缘一的元神之强大,泰格自愧不如。

    张缘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抹纠结的神色,眉心紧锁,好似正在思索着什么东西一般,那灵力则是不断变幻,涓涓细流汇聚成大江大河,山崩雪崩之势,潺潺流水之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缘一突然神色一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些包裹住多宝塔的灵力,竟然透过多宝塔的外层,一点点渗透进了多宝塔内部。

    那些灵力,如同一股股清泉,沿着多宝塔的沟壑外围,覆盖而上,眨眼功夫已经整个包裹起来。

    在灵力的包裹之下,多宝塔上纹理一点点乍现而出,显得更加的诡异神秘。

    这一幕落在了泰格的眼中,常年研究阵法的他,心中大为震惊,他怎么会看不明白,张缘一此刻的作为,分明是要将这多宝塔以特殊的阵法打开啊。

    这样疯狂的举动,泰格也是被震惊到了,要知道一个强大灵器的存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破解的,特别是像张缘一这样以长期的尝试,融合整个多宝塔的行为。

    若是一个把握控制不够,那就是落得一个十分凄惨的结果,很有可能整个灵器都要炸裂开来,距离多宝塔如此近甚至于融合多宝塔的张缘一,非死即伤。

    不过泰格担心归担心,见到此刻这般情况时,大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事情发展到这个进度,显然已经是要大功告成了啊,他压根不需要过于担心了。

    果不其然,虽然依旧是汗如雨下,但张缘一面色明显轻松了起来,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他蓦然睁开眼,收了所有的灵力,望着泰格咧嘴一笑,说道:“大功告成。”

    泰格也是长嘘一口气,欣慰地笑道:“你这个家伙,倒是真的胆大心细啊。”

    胆大是张缘一竟然如此拿着性命之忧解开多宝塔,心细则是夸赞张缘一竟然真的成功了,这份功力简直是不俗啊。

    张缘一挥了挥手,多宝塔突然开始震动起来,连带着整个东胜神州都开始震动。

    这多宝塔本就是以东胜神州为根基的,说是一个老树盘踞于此,扎根于此丝毫不为过。

    在地面底层,那多宝塔位于山巅的那一层,其上的尘土以及古老的铁锈开始片片凋落,十分的壮观,在这混乱之后,一面巨大的山门蓦然打开。

    张缘一一面御风而下,一面说道:“只可惜了,这多宝塔的核心阵法实在是太强大,太过于深奥了,不然就不仅仅是打开山门这么简单了,整个多宝塔都将被我炼化,纳为己有。”

    泰格一听张缘一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他苦笑道:“我一个炼阵大师都不敢说能够随随便便炼化如此强大的核心阵法,你说这话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张缘一哈哈大笑,“泰格前辈哪里的话啊。”

    泰格自然是知道张缘一的意思的,两人有说有笑下了多宝塔。

    落地之后,张缘一望着打开的多宝塔大门,对着周围的人说道:“现在怎么说,里面的情况我也是一点也不清楚,要不要冒险一试呢?”

    泰格认真的点点头,说道:“来都来了,哪里有不进去的道理啊,都走到这一步了,不进去看一眼我自己都觉得可惜,而且这样不是辜负了你冒着生命危险给我们打开这道大门吗?”

    “确实是如此啊,我倒是没有想到白虎一族竟然有了如此强大的新起之秀。”

    就在这时,从多宝塔的后面缓缓走出一伙人来,张缘一等人顿时神色一震,严阵以待。

    那伙人为首者,张缘一等人并不陌生,正是石猴一族的石破天。

    张缘一警惕地望着这伙人,又看了看泰格,后者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暂时看情况的眼色。

    看石破天这伙人的样子,没有一点点疲惫之感,又是没有少一个人,显然是才刚刚上山。

    若是两方真的像是与青鸾一族一般交战,张缘一虽说自信最后能够胜出,但是代价恐怕是不小啊,所以在张缘一的心中对于此人的忌惮还是极

    大的。

    其实岂止是张缘一忌惮对方,对方又何尝不忌惮这他啊。

    石破天虽说没有见到张缘一与那青沉海一战的场景,但是他先前远远便观望到了多宝塔这神奇的一幕。

    仅仅从这灵力的纯粹程度,浓郁程度上看,若不是知晓泰格的一些底细,他甚至一度以为这就是泰格所展现出来的。

    后来见到了跟泰格一同下来的张缘一,他算是明白了,此人的实力至少也是个乾元境。

    石猴一族好战那是人尽皆知的,但并不代表就是傻子,喜欢盲目大战,而此刻他们的石猴一族对比至于他们,除去数量上,没有丝毫的优势。

    修行到了他们这个境界,除非是极其夸张的数量,可以引动天地大道运转的数量,否则根本就无法影响太多的战局结果。

    他们或许可以拉上几个人命,但是或许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石猴一族要死在这里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交战。

    泰格走上前,说道:“石破天说说看吧,你的想法。”

    石破天望着对方认真的眼神,说道:“我的意思也很简单,若是看着宝物在眼前却无法动手,我们肯定不会满意,但是我也不想交战打个你死我活让其他人渔翁得利,所以我提议暂时结盟,一同进入其中得到什么东西各自凭借本事,谁都不能够下黑手。”

    张缘一望了一眼泰格,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青鸾一族的青沉海当初也是说了类似的话,不知道此人是不是也是如此,当然了这一切都要看泰格如何抉择了。

    泰格稍稍思索了一番,却又好像早就猜测到了对方会这么说,他点点头,说道:“我相信石族长的信誉,那就如此说定了,暂时的结盟,直到从多宝塔之内出来之前,我们都不能够交手。”

    张缘一暗道果然,其实从泰格一开始让他冷静下来开始张缘一便猜测得七七八八了。

    泰格之所以能够相信石破天,其实也是有着他的理由的。

    相比之于青鸾一族的狡猾,石猴一族在整个十万大山之中那是出了名的信守承诺,发生过不少一诺千金的事迹,大多数来自于石猴一族的。

    在整个十万大山,青鸾一族是阴险狡诈,水蟒一族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黑蛟一族性情最是多变,时而好时而坏,大致就是好人坏人各自参半的状态。

    只有白虎一族,以及石猴一族整个十万大山出了名的仗义。

    泰格相信石破天是因为如此,石破天又何尝不是呢?

    泰格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既然说是结盟那就要有点结盟的样子,而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我提议若是有人来袭的话,我们必须联手一致对外。”

    石破天神色凝重,他怎么会不明白对方说的外人是谁啊,无非是剩下的三个大族,青鸾一族、黑蛟一族以及水蟒一族。

    他的心中快速思考,与他们石猴一族与青鸾一族宿来交恶一样情况的是,白虎一族与水蟒一族的恩恩怨怨也是由来已久了。

    若是到时候遇到这两个大族,他们联手的话自然是省力不少。

    不过对于他来说,最值得深思的,还得是那个十万大山现如今最强大的族群,黑蛟一族。

    泰格如此说话,已经是毫无保留地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连同黑蛟一族也一并当做敌人来看待。

    石破天此刻正在心中不断思考着,是否与黑蛟一族交恶对于他来说好处要大于与白虎一族交好。

    张缘一望着对方纠结的神色,有些无精打采了,他说道:“石破天族长若是继续思考下去,恐怕他们都要到了,眼下时间就是金钱,你多耽搁一点,我们就丧失多一点。”

    其他的石猴一族族人哪里见过有人以这种态度跟自己族长说话的,立即有人上前指着张缘一的鼻子,厉声说道:“你算那根葱,怎么敢跟我们族长这样说话......”

    不知道实情他他们,在他们的眼中,白虎一族从人数上就比不上他们,各个有伤在身,就连族长也是伤痕累累的样子,怎么还有资格提这些要求,提那些要求的。

    族长之所以原因主动结盟,他们一致认为,只是担心他们这些人的安危罢了,不想造成过多的伤亡。

    这个不知道姓什么名什么的陌生男子,一看就是白虎一族的新起之秀,也敢与他们的族长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不知好歹。

    “石原你先退下!”可是这个名叫石原的族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石破天打断了,石破天伸出一只手,说道,“对于盟友可不能如此无礼。”

    石原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张缘一与泰格则是相视一笑,泰格也伸出一只手,两人握手,他说道:“合作愉快!”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石破天之所以能够下定决心答应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石原乃至于许多石猴一族都不认同看不起的家伙,张缘一。

    见识过了张缘一的实力,他石破天怎么会不明白,现如今的白虎一族明面上虽然看着只有一个乾元境,实际上却是两个乾元境。

    石破天走向张缘一,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之下,竟然主动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张缘一笑着说道:“在下姓张,名缘一。”

    “张缘一。”石破天嘴里默念了一遍,称赞道,“好名字!”

    张缘一眯着眼睛,点点头,说道:“谬赞了,听闻这个名字的人,都和您一样,都说好。”

    石破天哈哈大笑,搂过张缘一的肩膀,“咱们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好就是好,绝对不是看玩笑!”

    这一刻,所有的石猴一族族人都明白了一点,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让他们族长这般行为的人,整个十万大山可找不出多少来。

    这个年轻人,不一般,十分不一般。

第六百零六章 另外的人族

    在座的所有人也不是傻子,石破天既然如此行为了,可不就是明着说,“眼前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不要过分招惹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争斗。”

    这一下,在他们的心中,不管好坏,对于张缘一都是多了好几分不一样的感觉,敬畏有,更多的则是忌惮。

    对于这些家伙的表现,张缘一也无所谓,一点点神秘,让对方对他产生好奇的同时,又不至于逾越边界,何乐而不为呢?

    张缘一望了一眼四周的所有人,大致记住了所有人的面孔,说道:“我还有一个提议,若是我们就这么进入多宝塔了,之后有人在我们后面进入其中,我们不得而知的话,指不定就是一个麻烦。”

    众人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多宝塔之内有什么他们都不知晓,若是前面有大困境,他们又无法短时间应付,损失严重,这个时候后面杀上来一伙人,对于他们的意外那是极大的,说不定就是一个被对方渔翁得利,最终失去了所有。

    张缘一继续说道:“所以我提议,我们双方各自抽出一个躲在外面,观察情况,只要有什么情况的话,那就用灵器告知,我们在里面也好有个准备。”

    用以传话的灵器并不罕见,特别是距离如此之近的灵器,泰格作为阵法师自然对于这类灵器有着自己的收藏研究。

    果不其然,张缘一的提议说出之后,泰格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一两把如同女子铜镜一般的灵器,说道:“这个提议不错,我这里还真就刚好有这么两个传讯的灵器。”

    这两个小铜镜十分的精致,在其背后各自镶嵌这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朱红色|色泽浓郁又透着灼灼的虹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一般对于这类的通讯灵器有着极其严格的距离把控,一旦超过了灵器所能够覆盖的通讯范围,那就是如同废铜烂铁,没有丝毫的作用。

    若是可以无视距离的话,那也就是没有什么传信飞剑什么事情了。

    所以为了更大的发挥通讯灵器的作用,一般都是在材质之上下重功夫,张缘一一看泰格手中的两个铜镜大小的通讯灵器,一眼便看出了不俗之处,若是这两个灵器的话,恐怕可以覆盖方圆上百里左右吧。

    张缘一笑着说道:“若是这灵器的话,虽说有点大材小用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确实可以一试,到时候还是还给泰格前辈。”

    石破天对于张缘一这个提议也是十分的赞同的,他转头望向身后一位族人,说道:“石原就你了!在外面观察情况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这个石原自然便是先前指着张缘一说话的那个,之所以他会愿意选择此人,也是因为石原是这伙人之中,除去了他,最擅长隐匿行踪的。

    泰格也随便找了一个机灵一点的族人,之后便是将两个铜镜之中的一个交到石原手中,说道:“一枚交给石原,另外一枚在我手中,也算是公平了吧。”

    白虎族与石猴族各自有一个,确实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

    张缘一开口说道:“那时不宜吃,我们出发吧。”

    进入多宝塔之内,先前在外面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觉得这多宝塔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这才刚刚踏入其中后,发现还真就是像极了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不过说来也正常,这多宝塔占地极大,就算是一根直线将多宝塔直径拉直,至少也是有十来丈宽的,张缘一等人也不过在其中行走,可不就是如同走进黑洞吗。

    张缘一等人走了有段路之后,实在是受不了这里面昏暗看不清的感觉,便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之后如同火把一般,照亮了整个入口。

    这时,张缘一等人才算是注意到,在这如同的两边,那墙壁之上刻画着无数诡异陌生的壁画。

    张缘一将火折子凑近这些壁画,不禁皱眉,大脑飞速转动。

    对于十万大山的这些来说或许觉得这个壁画陌生,但是对于张缘一来说,还不至于如此。

    这壁画之上,皆是一些令人见了毛骨悚然的画面,有被架在架子上大火猛烈烧烤的人,有被放进油锅之中,依稀可见那人还在痛苦挣扎的,还有被按在皆是刀面的桌子上折磨的......

    这壁画之上,就没有一个是看起来稍微有点舒服的,都是一些可怕而又残忍的画面。

    对于这些画面,张缘一不知道自己所猜测的对与不对,毕竟也只是见过文字的描述,这可不就是民间传说之中的,刀山火海,地狱十八层景象吗?

    张缘一思考着其中的不同,暗道:“地狱十八层,是否这多宝塔就是预示着这些呢?在墙壁上画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石破天见张缘一好像有所思考,便开口问道:“不知道张兄弟有什么思路?”

    张缘一本就不想多说,便随随便便提了一嘴,说道:“这壁画看着像极了我曾经在书上见过的一些描述罢了,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石破天见对方刻意不说,心中虽说愤愤不平,却也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其实对于他来说,他真正希望的,还是张缘一在外面看守,对于这个年轻人,他实在是说不上的喜欢。

    面对此人,他总有一种在与一位跟年龄全然不相符合的家伙斗智斗勇,那种阴沉却又要在脸上摆出一副我人畜无害的表情,他是打心底里不喜欢。

    可是不喜欢归不喜欢,对方的实力摆在那里,他总不好因为这么一点原因就起矛盾吧,合作还是合作。

    越往里面走,张缘一见到的越多,对于心中的设想也就越肯定。

    十八层地狱:

    第一层:拔舌地狱

    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

    第二层:剪刀地狱

    在阳间,若妇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她便守了寡,你若唆使她再嫁,或是为她牵线搭桥,那么你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剪断你的十个手指!更不用说她的丈夫还没死。

    第三层:铁树地狱

    凡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入铁树地狱。树上皆利刃,自来人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待此过后,还要入孽镜地狱,蒸笼地狱。

    第四层:孽镜地狱

    如果在阳世犯了罪,即便其不吐真情,或是走通门路,上下打点瞒天过海,就算其逃过了惩罚(不逃则好)还有犯罪在逃之犯人,逃亡一生也终有死那天吧?到地府报道,打入孽镜地狱,照此镜而显现罪状。然后分别打入不同地狱受罪。

    第五层:蒸笼地狱

    有种人,平日里家长里短,以讹传讹,陷害,诽谤、辱骂。就是人们常说的长舌妇。这种人死后,则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第六层:铜柱地狱

    故意纵火或为毁灭罪证,报复,放火害命者,死后打入铜柱地狱。小鬼们扒光你的衣服,让你**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

    第七层:刀山地狱

    对于羊,不喜欢羊没关系,但你不能骂他,杀生者,别提杀人,就说你生前杀过牛呀,马呀,猫,狗,因为它们也是生命,也许它们的前生也是人或许还是你的......因为阴司不同于阳间,那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牛,马,猫,狗以及人,都统称为生灵。犯以上二罪之一者,死后被打入刀山地狱,脱|光衣物,令其赤身**爬上刀山......视其罪过轻重,也许“常驻”刀山之上。

    第八层:冰山地狱

    凡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的恶妇,死后打入冰山地狱。令其脱|光衣服,**上冰山。另外还有赌博成性,不孝敬父母,不仁不义之人,令其**上冰山。

    第九层:油锅地狱

    卖|淫嫖|娼,盗贼抢劫,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诬告诽谤他人,吃动物肉者,谋占他人财产,妻室之人,死后打入油锅地狱,剥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啪,啪直响!依据情节轻重,判炸多遍……有时罪孽深重之人,刚从冰山地狱里出来,又被小鬼押送到油锅地狱里暖和暖和……

    此为上九层,即东地狱,虽叫法与酆都略有不同,可见地狱何其多也,并非董某手误。而《水陆全图》中的下九层的西地狱,则更为残酷……

    平常人们所说的十八层地狱,数目是对了,但从意义上却不见得理解。《十八泥犁经》中讲到这十八层的差别,最主要不在于空间的上下,而在于时间和刑法上的不同,尤其时间上。

    第十层:牛坑地狱

    这是一层为牲畜申冤的地狱。凡在世之人随意虐待牲畜,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上。那么好,死后打入牛坑地狱。投入坑中,无数只牛袭来,牛角顶,牛蹄踩,牛身燃火,触之即焚成灰烬. 另据记载,与之相反的还有名为“刀船地狱”的,未在此十八层地狱之列,后面将补充。

    第十一层:石压地狱

    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如婴儿天生呆傻,残疾;或是因重男轻女等原因,将婴儿溺死,抛弃。这种人死后打入石压地狱。为一方形大石池(槽),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

    第十二层:舂臼地狱

    此狱颇为稀奇,就是人在世时,如果你浪费粮食,糟踏五谷,比如说吃剩的酒席随意倒掉,或是不喜欢吃的东西吃两口就扔掉。死后将打入舂(g)臼地狱,放入臼内舂杀。稀奇的是如果你吃饭的时候说话,特别是脏话,秽语,骂街,骂人,掐人死后同样打入舂臼地狱受罪。

    第十三层:血池地狱

    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死后将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

    第十四层:枉死地狱

    要知道,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是阎王爷给你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去自|杀,如割脉死,服毒死,上吊死等人,激怒阎王爷,死后打入枉死牢狱。就再也别想为人了。

    第十五层:磔刑地狱

    挖坟掘墓之人,死后将打入磔刑地狱,处磔(zhé 音同“哲”)刑,即凌迟。

    第十六层:火山地狱

    这一层比较广泛,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放火之人,死后将打入火山地狱。被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另外还有犯戒的和尚,道士。也被赶入火山之中。(这一层的生意应该是目前十八层最好的)。

    第十七层:石磨地狱

    糟踏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死后将打入石磨地狱。磨成肉酱。后重塑人身再磨!另外还有吃荤的和尚,道士同样如此。

    第十八层:刀锯地狱

    偷工减料,欺上瞒下,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将打入刀锯地狱。把来人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有时候张缘一不得不佩服那些民间百姓的想象能力,以及那份残忍嫉恶如仇的心性。

    这十八层地狱,可没有一样是令人好受的,皆是让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张缘一当初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总觉得是普通人写的没有丝毫根据的志异小说,可是今日一见,他发现竟然还真有人将这些作为主题,画出这么一面壁画来,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众人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是见到了前方的光亮,穿过了入口之后,画面也截然不同,突然一变。

    在张缘一等人的眼中,整个多宝塔的中间镂空,在四周则是星罗棋布分布着一件件小隔

    间,如同医房内装一个个药株的小箱子一般,只不过这些隔间更大,更精致。

    而每个隔间相距一段距离,螺旋上升,在这些隔绝的距离之间,则是一盏盏大红灯笼悬挂,层峦叠嶂,照耀整个多宝塔。

    但是螺旋上升一段高度之后,便是一个珠光宝气的隔层,如同古韵悠然的阁楼将这一层,层层隔绝。

    这一刻,众人才算是看清了多宝塔的真实面目。

    张缘一走上前去,心念一动,轻轻打开一间隔间,顿时一道宝光绽放开来,不过仅仅片刻便稍纵即逝。

    在这隔间之内,摆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把玲珑小巧的小剑,静静地悬停于空中。

    众人见到这小剑的一瞬间,一个个呼吸急促,不敢相信面前这一幕。

    令他们如此激动的原因,倒不是这玲珑小剑有什么神奇之处,亦或是品秩极高,而是若是这些隔间之内都是灵器的话,此处的隔间又岂止上百,这上百个隔间就是上百个灵器,这份底蕴简直是令人直呼豪横。

    众人几个跳跃来回,将此地所有的隔间偶读打开,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所有的隔间之内都拥有一个灵器。

    泰格也是被这副景象所震撼到了,他说道:“到处都是灵器,可惜的是,比没有品秩很高,大多数是一些黄品鲜少几个玄品,好像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啊。”

    倒不是这灵器没有用,若是将这些灵器都取出去,对于他们任何一方势力来说,都将是极大的战力提升啊。

    只是对于他们这伙人来说,确确实实是用不上了。

    在座的各位,境界最低的都是晖阳境,现如今哪个晖阳境还会拿着一个玄品的灵器耀武扬威啊?

    张缘一抬头望了望头顶,说道:“这仅仅是底层,我们再往上看看吧,之后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多宝塔既然名叫多宝塔的话,其内的灵器之多,肯定超乎众人的想象。

    就从先前泰格他们得到的灵器品秩,绝对不是现如今张缘一等人眼前所见到的这般,再往上一定还会有更好的。

    众人自然也是猜测到了这个道理,大家一致飞升而上,直奔更往上的塔层。

    往上的过程中,穿过一层层隔层,张缘一暗中记下所穿过的隔层,在前六层都是与第一层没有任何区别。

    皆是一个个隔间,隔间之内则是品质不一的灵器。

    品秩确实在不断提升,不过却并没有太多的出众之处,最高品秩的,也仅仅只有六把地阶品秩罢了。

    这六把品秩的灵器,则是由双方平分了。

    当众人登上第七层时,在泰格手中的那面铜镜传来了声音。

    泰格说道:“外面传来了消息,是水无痕他们,但是人数不对劲,有十八人。”

    张缘一一听这消息,神色一怔,他再次问道:“确认是十八人而不是十五人?”

    泰格对着铜镜询问了一番,最终回答道:“确实是如此。”

    得到确认消息的张缘一,左手轻轻敲击右手,说道:“出事情了,这次不对劲,我们或许有大|麻烦了。”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水无痕那边有着人族修士的,按照规矩来到这里的,一个族只能够有十五人,按照外面的人观察,竟然有十八人。

    张缘一可不相信,这伙人平白无故能够在这个世界里再次找到三个人,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多出来的三个人,一定与衣平有关,一定还是人族修士。

    仅仅是一个衣平,就是实打实的乾元境修士,再加上三个人族修士,哪怕是张缘一一时间也感到有些棘手了。

    不过好在张缘一破阶之后,如今的实力今非昔比,还不至于完全束手无策,不然真就只有放弃此地的机缘,离开这里了。

    泰格也是瞬间明白了张缘一所顾虑的事情,他心声问道:“如何缘一,有没有胜算?”

    张缘一默默点点头,说道:“没有尝试过,不过我不认为没有机会,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实话,自从他破阶之后,还没有完全展示过自己的实力,张缘一对于自己的把握是,两个乾元境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如今的七星大陆,自从新的乾元榜评定现世之后,就有一个极其有趣的说辞。

    几个乾元境来评定一个人的实力。

    对于寻常的修士来说,自然是被评点为那个普通乾元境对象的。

    在乾元境之上的人,上至榜首的陈道玄,下至最后一位清影宗雪音,都有评定。

    清影宗的雪音,被评定为五个乾元境的实力,至于最高层的陈道玄,没有人能够拿出确切的数据,但是有个大致的数据是,至少十五个乾元境。

    不过,若是陈道玄此次与无相境巅峰修士一战,并且伤了对方丝毫,侥幸活命的事迹再次传开之后,这个数据还要被提高,还要被升高。

    天下的修士,乾元榜与其他修士是两个世界,陈道玄与其余所有修士,又是两个世界。

    张缘一对于乾元境上大部分人了解极少,除去跟王腾有过不少的接触,其他人的实力都难做定夺。

    那就从王腾的层次来对比他的实力的话,张缘一差得还有极多极多,至少是四五个乾元境修士的程度。

    张缘一摇摇头,将先前的思绪全部清空,眼下的情况还是不去想这些为好。

    多宝塔内部与外部所见全然不一样,外界有着九十九层塔楼,在内部却是将其中的十层合并为一层,仅仅只有九层楼罢了。

    第七层的所见,终于是与前面六层不一样了。

    在第七层,刚一踏入其中的张缘一等人,只觉得迎面袭来一股股强大的杀意,那恐怖的杀意化作一道道意志,冲进众人的脑海之中。

    “杀!杀!杀!”

    “......”

第六百零七章 六道轮回

    来到第一层之后,所见的与张缘一等人在前面六层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了。

    在这第七层的正中心,有一根巨大的朱红立柱,足足有数人合抱大小,笔直立于第七层地面之上,抬头望去恐怕还要到达多宝塔的顶端。

    若不是从来没有听说一个宝塔会如此设计,恐怕张缘一等人都要将这朱红色的立柱当做是房梁看待了。

    不过虽说朱红立柱十分的特殊,但真正吸引张缘一等人的,还得是在这朱红立柱之上,悬挂起来的一件件灵器,以及一个个不知道里面藏着是何物的小盒子。

    仅仅从这些悬挂起来的灵器之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息,至少都是玄阶极品的品秩了,甚至在这朱红立柱极上方的地方,不乏有天阶品秩的灵器。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泰格说道:“现在就按照老规矩来,先得到这些宝物,之后再平分。”

    石破天同意地点点头,脚尖点地,一瞬升天,说道:“那我们可要加快速度了,等下那些家伙就到了。”

    张缘一等人也相继御风而行,数十人在这空旷的宝塔之内,如同勤劳的小蜜蜂一般,联袂飘珏,风驰电掣,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整个第七层都掏空了。

    其实也实在是没有多少难度,对于他们来说,这第七层虽说大,要说飞遍整个第七层要花费多少时间,那还真就不需要,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最多一盏茶的功夫。

    等到众人将所有的灵器宝盒都洗劫一空之后,稍稍清点了一番,不多不少有整整五十四件。

    一件地阶灵器,至少也是上百枚紫霄币,这些灵器若是放在外面经手倒卖一番,那也是极其不俗的一笔财富啊。

    更何况在这之中竟然还有天阶的灵器,那价值就更加大了。

    获得了这些灵器之后的白虎一族,以及石猴一族相应的实力觉得大增。

    也是因为时间紧迫,众人快速将这些灵器进行了瓜分,便开始动身去往第八层了。

    多宝塔内部一共只有九层,这第七层就有如此丰富的收获,不知道最后的两层又会是多么不一样的惊喜呢?

    就在众人到达了八层之后,所见到的又与先前所见的不一样了。

    第七层是琳琅盲目的高阶灵器,在第八层却只有一件东西,一个巨大的九龙金漆宝座。

    这宝座足足有数十丈大,张缘一全然想不到这么大的宝座究竟是谁能够坐得下,又是为什么单独放置在了这第八层呢?

    第八层如此重要的位置,竟然只是放置了一座宝座,那这宝座的价值已经不言而喻了,绝对超越了前面七层的灵器。

    按理说,九龙金漆宝座仅仅只有皇家才会拥有,一般的宗门收藏这,打造这,意义不大啊。

    张缘一凑近仔细观察这九龙金漆宝座,那九条金龙栩栩如生,有的张牙舞爪,有的龙颜大怒,有的亢龙不悔,一条条金龙仿佛下一刻就要脱离了宝座,腾跃而起直冲云霄。

    石破天围绕着这宝座观察了数十圈,除去九条金龙栩栩如生,宝座更大更精致了一些,实在是察觉不出这宝座任何一点不同之处,甚至于连一点灵气的波动都感受不到。

    一般的灵器,就好比是先前在前七层所见的那般,都是可以凭借灵器自身散发出来的波动评价出价值的。

    结果是面对这宝座,众人没有一个能够察觉出这宝座的一点灵器波动。

    不管有没有用,既然东西放置在第八层那就一定有着不一样的价值,张缘一双手灵气绕转形成一道道韵盎然的晶莹手臂,琉璃纯粹。

    他尝试着将这宝座挪动,收入囊中,可是他手刚一触碰到宝座之后,用尽全力,却突然皱紧了眉头。

    泰格见此有些疑惑,问道:“如何?缘一?”

    张缘一将手收了回来,说道:“这九龙金漆宝座不一般,哪怕是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我却动弹不得他丝毫,奇怪!”

    泰格听了这话,也上前一试,可是当他的手臂刚一触碰到时,他就感觉到一身的灵气正在被不断的吸收,一股无力的感觉发自内心传来。

    果然如此,哪怕是他竟然也无济于事。

    石破天等人也是听到了这些对话的,石破天振臂一挥,豪爽地说道:“让我来试试!”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化作了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一般,就连肤色都在不断的变化,先是毫无血色,再是一片褐色,最终化作了黑黢黢的石块之色。

    对于这个景象,张缘一见得惊奇,他倒是听说过不少可以短暂提升实力的秘法,可是极其的稀缺,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可以得以一见。

    泰格好似知道了张缘一的心中所想,他解释道:“这可不是你们人族的秘法那么简单,这时石猴一族天生的传承,本命神通。”

    “石猴一族最强大的便是能够强化肉身之力,并且借此机会提高自身的战斗力,这道神通好像就是叫做‘石化’。这神通最强大的地方就是,对于他们石猴一族的负面影响极其小,持续时间长。”

    张缘一饶有兴趣地点点头,暗道:“没想到这十万大山之中,还有如此强大的本命神通,有趣。”

    石破天施展了石化本命神通之后,整个人一身肌肉虬劲,就连身形也扩大了不止一两倍。

    他张开双手,将整个宝座抱住,最终气沉丹田怒吼一声,“给我起!”

    在石破天的四周,空间开始扭曲起来,如同波浪一般此起彼伏。

    在那一瞬间,张缘一等人只感觉脚下的地面微微摇晃,又有一股蕴含着极其邪恶且令人作呕的气息从他们的头顶传来。

    张缘一抬头望去,心神大震,在他的神识之中,无数个飘荡无所依的幽魂四处回荡,幽幽冥冥,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张缘一立即大喊道:“快快住手!”

    他就要上前阻止石破天的莽撞之举,可是此刻的他们哪里还来得及啊。

    随着石破天怒号一声,整个人双目通红如同失去理智一般,猛然一抬手,整个九龙金漆宝座应声从地面之

    上被连根拔起。

    “嗷呜呜!”那九条金龙竟然一瞬间苏醒,纷纷挣脱了宝座的束缚,直冲第九层而去。

    那一条条金龙眼中疯狂,好似也在觊觎那不断溢出的游魂。

    “嘭!”在众人的头顶之上,原本被隔绝开来的墙体地面瞬间崩碎,轰隆隆朝下坠落,众人四散开来。

    这些落石自然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威胁,但是那些游魂,以及那九条金龙就不一样了,他们至今不知道这些家伙究竟是个是什么底细,什么情况。

    张缘一望着头顶来回飘荡的游魂,眼中忧虑,说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怎么会在这里有如此众多的魂魄,是谁拘留了这些魂魄,怎么会有如此歹毒之人啊!”

    按理说,除非一些大功德亦或是大罪恶的人,死之后会有各自的不同归宿,大功德人可以不如六道轮回,大罪恶之人则是不被六道轮回所容。

    至于其他的人,死之后都会有自己的结果,安安稳稳转世投胎,一世又一世。

    而妄图打破六道轮回拘押寻常人的魂魄的行为,那都是不被天道所容许的,除去一些旁门左道,鲜少有人能够做得到。

    旁门左道多时一些江湖上游走的无良道士,手持一根聚散魂魄的幡旗,炼化活人成死人,魂魄收入幡旗之中,如同炼化小鬼,只要需要是便将这小鬼驭驶出来作战。

    不过这些终究是炼化几只魂魄,最多不过十几个到顶了,要说有什么可怕之处,还真就不见得。

    而且做这类事情,对于这些小道是极其损耗寿命的,指不定就是英年早逝,命不长久,甚至是重新投胎转世受到重重的限制,下辈子沦为畜生之类的。

    但是像如此庞大的游魂群,谁能够做得到?简直是太恐怖了。

    不过张缘一立即意识到一件事情,或许炼化拘押如此多的幽魂还真不是不可能的。

    张缘一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在他刚踏上北境海域之时,所见过的人之中,确实有一个家伙能够做到这一步,甚至于更加恐怖。

    没错那个家伙便是海族的万仙,心念至尊。

    犹记得那万仙的那件由游魂凝聚炼化而成的法袍,那法袍展开之时,甚至于令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其上的数量又岂止数以百万记。

    小窃丧命,大窃得国,说的便是万仙这类人,强大到就连天道都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意过多的搭理。

    张缘一相信,哪怕这多宝塔再强大,也绝对不可能有万仙那般可怕的程度,否则也不至于要靠着多宝塔来镇压这些游魂。

    再观察先前那座九龙金漆宝座,说不定这宝座便是与整个多宝塔相互关联的,一旦触及了宝座便会牵动整个多宝塔,以至于释放了第九层的游魂。

    张缘一望着这些被释放出来的游魂,那九条金龙如同见到了十分美味的美食一般,竞相撕咬追杀,将一个个游魂都吞噬进肚子之中。

    而随着吞噬,这九条金龙自身也在不断的膨胀壮大,原本仅仅只有数丈大小,肉眼可见的,几个呼吸已经有十几丈之大了。

    张缘一等人躲在暗处,并没有着急动手,实在是眼前的一幕幕令他们也是摸不着头脑,根本就是无从下手啊。

    就连这些游魂,在张缘一等人释放出灵压之后,竟然也不敢靠近众人。

    多宝塔第七层,衣平望着已经被一扫而空的第七层,眼神之中愠怒不已,她对着身边一位背负长剑的剑修说道:“师兄,已经有人早我们一步进入多宝塔了。”

    那剑修身材高挑,眉眼如同星光璀璨,只是或许是因为剑修的缘故,自带一股清冷的气质。

    那人抬头看了看头顶,说道:“这些东西意义都不大,我们真正需要的,在上面,从现场的气息残留看,这个时候上去还来得及。”

    也就是他话音刚落,整个多宝塔都开始震动起来,一只巨大如同山岳一般的大手,穿透了他们头顶上的那第八层隔阂,一把抓住了那已经是光秃秃一片的朱红立柱,用力之下,整个立柱连根拔起!

    本就已经是岌岌可危的多宝塔,如此一来,整个多宝塔算是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竟然在众人的眼前缓缓倒塌下去。

    一个浑厚且带着嚣张狂妄的声音,大笑道:“哈哈哈!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我重见天日的一天!”

    这声音极大,传遍了整个东胜神州,甚至于方圆百里都一清二楚。

    云端之上,原本一直动静不大的张三勇,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云巅之上站立起来。

    他皱着眉头望向下方正在倒塌的多宝塔,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说道:“这些家伙究竟是干了些什么事情啊?怎么还拆迁起来了!”

    重点不止于此,真正令张三勇感到极其震撼的,还是那倒塌的多宝塔之后所散发出来的令他都恶心且震撼的气息。

    张三勇凝视地面,低语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令我都感到一丝不安。”

    他张三勇一直以为,至少还有个上百年,在这片天地也就是那个道士能够让他感到不安,这一刻他发现竟然还有另外的家伙有如此恐怖的气息。

    不过这多宝塔存在的历史,比得上十多个张三勇的年纪,若是这多宝塔之内一直被镇压起来的存在,或许也并不是不可以。

    这个时候情况就显得十分的微妙了,他张三勇就算是想要动手,也并不敢保证就一定能够成功,一切还是静观其变来得好。

    在山脚之下,才刚刚安营扎寨好的龙尊等人,眼见着山巅之上的可怕动静,纷纷惊动之下现身。

    宁武立即向身边的国师等人问道:“上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孙雾一时间也是拿不出定夺来,众人都转头望向那伙神秘的外来人。

    现如今,对于他们来说,或许还真就不如这伙人对于如今的情况了解。

    那实力最强大的黑衣人,摆摆手,说道:“稍安勿躁,这伙家伙误打误撞释放出了一个不应该释放的存在,现如今我们就隔岸观火,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宁武望着山巅之上的巨大动静,他有些担心地问道:“隔岸观火?难道就不怕将我们自己伤着了吗?”

    黑衣人摇摇头,说道:“那就看这伙人的水平了,照我看还不至于过于严重。”

    说完黑衣人拂袖离开,不再言语。

    只见在山巅之上,一个巨灵神将头顶天,脚踏地,顶着一个浑圆的大肚子,一身灰色的肤色,毫无丝毫生气可言。

    那巨灵神将手中持有一根九齿钉耙,长得肥头大耳,另外一只手不断抓起某些东西往嘴巴里塞。

    那九尺钉耙众人并不陌生,恰好就是那第七层之上的那根朱红立柱。

    再仔细看去,他不断往嘴里塞的,竟然就是一条条金龙。

    金龙在对方的牙齿之下,被活生生撕扯成两截,发出凄惨的叫声,血液流淌四处飞溅,从天而降如同下起了血雨。

    张缘一抬头望着这可怕的一幕,有些不敢相信,“这家伙究竟是什么存在,为何如此恐怖?”

    那肥头大耳的家伙,突然用力一吸,整个天地间卷起一道巨大的龙卷,那些四处逃窜的游魂在他的强大吸力之下,被瞬间吞入腹中。

    九条金龙,无数的游魂,仅仅是一瞬间就全部被消灭了。

    最后那家伙还十分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说道:“也不知道被困住多少年了,一出来就能够如此饱餐一顿,当真是不错啊。”

    他皱了皱鼻子,仿佛闻到了一个熟悉的问道,他自言自语道:“嗯?怎么会有三尸的气息呢?”

    言语之间,他猛然低头,在渺小的人群之中,见到了一人,惊喜道:“原来不是三尸,只是与三尸有过接触的家伙,哈哈哈,有趣。”

    而这位被他说成极其惊喜的人,竟然就是在地面之上的张缘一!

    天道之内,六道轮回掌管着天地间所有的死生轮回,世人称之为六道轮回。

    所谓生死轮回是说“舍此蕴已复趣他蕴”。世间众生因造作善不善诸业而有业报,此业报有六个去处,被称为六道。

    六道是佛根据业报身所受福报大小划分的。分别为:天人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牲道、饿鬼道、地狱道。

    所谓六道轮回,按照生前因果自然会进入不同的道。六道,分为三善道跟三恶道。三善道:天人道、人道、阿修罗道;三恶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轮回是不断在天道至地狱道之间的六道进行,纯看生前善恶。

    然在六道中,却以人道为中心,因人心的善恶观念而随心所欲的去追求,造成报果。

    如人在日常中的语言、动作、思想,守法实践持三戒(五戒:不杀生、偷盗、邪淫、妄言、饮酒)以上者,可得六根整然的人身,五戒圆备者,即生大富大贵之家,长寿而扬名于世。

    修持五戒,加行十善业(身: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口:不恶口、不妄言、不绮语、不两舌。意:不贪、不瞋、不痴。),即生天界,天分为欲界天、色界天、无色界天。

    上述五戒加十善,乃生欲界天,再加修正观坐禅,证初禅至四禅,即生色界天。趋入四空定,即生无色界。但虽至非想非非想天,还是降伏业惑而已,无法脱离生死轮回。

    故古人说:三界无安,犹如火宅。如果人于日常生活中,虽有十善心布施,但带有名利好胜,即生阿修罗界(须弥山腰),阿修罗是具天福而缺天德,因地污曲所致。如果人于日常中,失去道德戒行,生起悭贪心,即堕饿鬼道界,生起瞋痴心,即堕畜生界,犯五逆十恶者,即堕地狱界。

    六道轮回的善恶报趣,尽在人心的一念,能趋于善,即上升天人界,起一念恶,即堕恶道,因果昭彰。

    人道和天道为善道,行善可成天人,其中众生造作善业多于恶业,乐多苦少。

    人死后可能成为饿鬼,也可能转入“天道”享受天神的“福报”,人死后成不了规律。

    阿修罗魔享有天人福报,但其心受种种染污,造种种不善业。并因此福报衰减,堕入人、畜牲、饿鬼道中;而造作地狱业因的则会堕入地狱道中。

    畜牲、饿鬼、地狱称作三恶道,其中众生造作恶业多于善业,苦多乐少。其中地狱众生唯苦无乐。

    六道的真实情形甚深不可言说,佛通过种种譬喻让大众对六道的苦乐有一个直观感受,让众生找到离苦得乐的正确方向。

    而智者则由譬喻得佛甚深真实义,成就大悲心,救度众生永离烦恼生死。

    具体去往何处是由所造诸业决定的。

    畜生的业因主要为痴、邪淫(于男女和合之"乐受"有贪着是为邪淫)、吸毒。饿鬼的业因主要为贪、偷盗、赌博。地狱的业因主要为嗔、杀人、毁谤正法及佛。

    不造做严重的贪嗔痴以及其他三恶道的业因就是人的业因。

    天人道的业因主要为孝养父母、奉事师长、听闻正法、不妄语、不两舌(诤斗)、不恶口、不绮语(戏谑嘲笑)、不贪、不嗔、不痴、调服断除乃至越欲贪、离欲恶不善念而喜、一心觉观诸业苦乐不依喜、断喜念、离苦乐观唯留正念清净、不作诸色想、不作诸识想、不作想想、非想想。

    业报身的生死不完全等同于色身的生死。色身的死亡必然导致当前业报身的结束,但色身不死业报身也可轮回。或是当下业报身福报耗尽而灭;或是新的业力取而代之而灭。

    这个过程或一念或一日、两日乃至七日、乃至七七四十九日。上一个业报身又称前阴身,下一个业报身又称后阴身,中间称中阴身。佛之所以一开始不点明这一点,是随顺众生心念,令众生易于接受断恶修善得真实利益。

    后来当众生烦恼逐步减轻,接受正知见的能力增强了。才说明真实法义。所以《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上说“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在这天地间也就存在了六道轮回的化身,地狱道的三尸,畜牲道的刚鬣,饿鬼道的饿殍,人道的履井,天人道的掌命,以及阿修罗道的浮屠。

    张缘一对于六道轮回只是停留在了文书之上,还不曾相信真有此事,可是某些东西确确实实存在了。

第六百零八章 无相境

    北境,团圆城,夜幕。

    遥远的天幕之上,一道璀璨的金光,如同流星急速坠落大地,在天空拉出一道极长极长的曳尾,将整个漆黑的夜幕都照耀闪亮,恍然之间落地团圆城。

    在团圆城之上,赵观海双手负后,遥远地望着那坠落团圆城的白衣,轻声说道:“那个家伙,终究是快过了所有人啊。”

    贺韬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哪怕是一贯骄傲自大,心中不服气任何人的他,见到了那落地的白衣,眼中也罕见地充满了敬畏,贺韬说道:“都听说了,在无相境修士的手中,不仅仅活下来了,还伤了对方,虽说只是皮毛。”

    无相境修士的皮毛啊,那是他们这些人如今能够想到的?只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一命呜呼了吧。

    在另一边,又有一个身影出现,那人一袭白衣,其上还沾染了些许的血液,一身的气机显得有些紊乱,只是双眼神采奕奕,此人便是荆蘭。

    赵观海见到这位潮湖书院的副院长,作揖行礼道:“拜见荆院长。”

    荆蘭点点头,简单地交代了两句,便朝着陈道玄的方向而去。

    如今陈道玄破境在即,他必须要亲自前往护道才行。

    此刻的陈道玄如同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在他的身边,一道道深厚的透明屏障将他包裹住,这些屏障都是由灵气聚集而成,浓郁非凡,完全隔绝了万物。

    荆蘭落地之后,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高俫,说道:“这个家伙的大道怎么如此的不一样,我都不得不佩服张德前辈的手法了。”

    高俫笑着说道:“那是必然的啊,张德那可是和咱们山长一个年代的人,据说按照岁月来,张德还是他们之中最为年长的一位。”

    在十人之中,张道灵的修行最早,也是手段最多的人,而在真实的年龄这一块,还得是张德压过了张道灵一筹。

    高俫望着陈道玄身外包裹起来的金色灵气,一丝丝灵气抽丝剥茧一般,不断的流转,在夜色之中显得如此的瑰丽,如同在夏日微风之中摇曳的花朵。

    他缓缓说道:“太上感应篇,一共分为上下两篇,当年这本无上功法也是从天界传来的,像你我这般的寻常人就算是想要修行都不可能,也只有张德前辈这样的人,能够想到将天人魂传承到凡人的身上,做那一手偷天换日的手法。”

    这《太上感应篇》究竟有多么的强大,他们是极其明白的,哪怕是在天界也是极其少见的强大功法,但凡是修行了这功法的天神,无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现如今落到了一个凡人的手中,修行起来可不就是力压一代天才骄子啊。

    荆蘭开口道:“只可惜了晓梦仙君那边的话语还不明确,不然陈道玄必定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高俫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后话了,我们考虑这些没有意义,仙君自己的定夺,也是陈道玄的命运。”

    陈道玄当初得到这太上感应篇的下篇,虽然看起来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但是对于像陈道玄这样的人来说,还是差了太多太多了。

    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的得到功法的下篇,某种意义上还是因为晓梦手下留情了。

    至于这手下留情是因为张德事先有叮嘱,还是表明某种态度,那就十分令人寻味了。

    高俫突然神色凝重,望着天顶上漆黑一片,少见有星辰的夜幕,低声说道:“开始了啊。”

    寻常的修士,从乾元境跻身进入无相境,无非也就是历经心魔那一关,但是对于陈道玄这样的来说,在此之前还有一关需要度过,那就是天道大劫。

    《太上感应篇》虽说是从天界而来,但在当初被创造时,那可是从天道之中领悟所得,据说若是修行到了最后,甚至于还有可能自成一片天地大道。

    一山不容二虎,既然太上感应篇的设定这般强大,那必然就会遭到天道的反噬,少不了经历一次天道大劫。

    片刻之后,原本还是安静静谧的夜幕,一瞬间电闪雷鸣,明明没有半片乌云,虚空之中愣是炸起无数的惊雷来。

    此刻的陈道玄终于是不再处于意识停顿的无意识状态,他睁开眼眸,满眼金光,冰冷且蓦然。

    原本缭绕在他身边的那一缕缕金光灵气,在陈道玄深吸之下,全然进入体内,一身的气势浑然一变。

    先前与那王老的一战,看起来是并没有让对方抓到机会,但是实际上王老对于陈道玄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着无形的威压,如同女子拨弦搅动音色一般,让陈道玄整个心间都在颤动。

    也就是先前打肿脸充胖子,装模作样没有大碍,实际上对于他的影响极大,不亚于结结实实挨了乾元境巅峰武夫一拳。

    所以他预感到了破境的机会,匆匆忙忙回到团圆城之后,便立即选择先将自身的伤势处理好,不然到时候指不定就是一念之差,死无全尸。

    在九天之上,五彩斑斓的天雷如同一条条彩炼,明明是有气无力的样子飘飘然坠落,却又给人一种心悸的恐惧感,令人头皮发麻。

    以陈道玄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所有的建筑,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竟然是被天道剥离开来,退去五里之外。

    建筑无一例外在这个过程中化作齑粉,人则是各个一脸懵,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强行阻隔开了,无相境的修士就可以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不受限制。

    荆蘭望着陈道玄,有些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确实是比我们那会儿要看着厉害几分啊。”

    陈道玄所引起的动静极大,哪怕是在其他的城中无法见到这五雷轰顶的一幕,但那份散发而出的气机,还是传去了极远极远的地方。

    正在海上追杀一位乾元境海族妖兽的秦剑,感受到那股气息,手中长剑猛然

    一甩,一道如同开天辟地般大的剑气,齐刷刷将前方那巍峨的妖兽劈成了两半。

    他举头望向团圆城的方向,皱眉不已,有些愤愤然说道:“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心急啊,如今乾元榜可不就成了我的了吗?”

    乾元榜之上的意义,或许在寻常人那里看不出来,但是但凡是上了乾元榜之后,冥冥之中已经是可以浸淫天地大道的洗礼了。

    一般无相境修士,都有过在乾元榜上滞留的时间,时间越长对于破境之后的好处便越多,像陈道玄这般在榜首的位置,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便急不可待地选择破境的人,少之又少。

    王腾坐在平安城城楼之上,正在与小猴子他们喝酒抽烟吹牛皮,昏昏沉沉的他突然神色清醒,眯着眼望向陈道玄的方向。

    唐迟摇摇晃晃,拿着手中的酒壶就要给王腾满上,他问道:“怎么了啊腾哥?”

    王腾嫣然一笑,说道:“也没有什么,咱们继续喝酒。”

    但凡是上了乾元境的,又有及人是对于第一没有兴趣的,他们的好胜心之强,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但是有些事情,一步慢,那就是步步慢。

    特别是在北境的破境,其意义之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一地山河破碎,灵气肆意流散,在这片作为人族与海族的主战场之上,此地的规矩早就被打碎地差不多了,其内留存的大道机缘也是数不胜数,作为第一个在北境跻身无相境的修士,可以得到的好处之多,自然不言而喻。

    依旧是一袭破烂衣服的苏腾龙,扯了扯身边孙传达的耳朵,有些恨铁不成器地骂道:“你看看你小子,你再看看陈道玄,如今人家都是要跻身无相境了啊,五十多岁的无相境啊,比你年纪还小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如此一个稀烂的境界啊?”

    这话其实也就是为了激励孙传达罢了,孙传达如今也不过是六十岁左右,一个甲子的岁数,境界却已经是晖阳境了,放在任何一个宗门那都是供起来当神仙了。

    甚至于一些个宗门的长老一职也不过是晖阳境罢了。

    不过孙传达也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激励的人,他一边垫着脚一边吊儿郎当地说道:“人家的师傅是九官大人啊,拥有如此多悉心的教导,我怎么比得上啊?”

    言下之意,他已经是将自己修行比不上陈道玄归咎于了孙传达的身上,还得是自己师傅比不上他人师傅啊。

    不得不说,在来到时他也不过是腾云境修士罢了,在这北境没有了许许多多的限制之后,他这七彩琉璃体质越发的展现出了自身的优势,修行一日千里,如此几年的时间,竟然便有了晖阳境,不可谓不快了。

    也就是自家的师傅,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做什么都要更那些更好的比。

    一直在远处观望的荆蘭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之后,一股股浓郁的紫色灵气缭绕在陈道玄的周身,他的鼻尖轻轻嗅了嗅,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金身法相,顿时再次金光盎然起来,流转全身,而在陈道玄身上的伤势,如同被缝补的衣物一般,一点点痊愈。

    高俫见到这手笔,竖起大拇指,感慨道:“哟,你这个家伙倒是大手笔啊,舍得厉害。”

    荆蘭神色平静,说道:“帮不了什么大忙,雪中送炭还算不上,但锦上添花还是可以的。”

    他这些手法放在寻常修士看,那可不简单,能够让一位乾元境修士在一瞬间恢复了伤势,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这一刻,陈道玄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就了全盛的状态。

    九天之上的惊雷,轰然陨落而至,星辰银河般大的雷霆,直挂天际,在坠落的过程中,眨眼便化作了两条五爪金龙。

    天下真龙如今已经鲜少,而五爪金龙更是真龙之中的霸主,这天道第一时间便临摹出这五爪金龙来,也可见对于陈道玄的重视与忌惮。

    两条五爪金龙摇摆之下,天地为之震动,一股股灵气化作狂风席卷,金龙吐纳之间,如同双龙汲水,瀑布直挂而下,而这看似流水般的瀑布,其实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流水,更多的是雷霆真意。

    陈道玄笑道:“要说五雷正法,我青城山说第二,恐怕你这天道雷霆也无法相提媲美吧。”

    五雷正法,向来便是所有山上道法的祖师爷存在,被称之为万法之主,其意义自然不必多说。

    陈道玄五指成钩,相距之间的五指手指,其上一丝丝雷霆流转,噼里啪啦响动,像极了爆裂开的果实声响,极其繁杂。

    仅仅是片刻的时间,陈道玄的整个手臂都被雷霆覆盖,雷法真意弥漫,在掌心之处,竟然凝聚出一道白耀而明亮刺眼的雷霆法珠。

    高俫点点头,说道:“这个小家伙竟然给他炼制出了掌心雷,看来在雷法上的造诣不浅啊。”

    所谓掌心雷,那可是青城山独一无二的雷法神通,将一身的雷霆真意都凝聚于掌心之处,其爆发出来的威势,哪怕是一座山岳,磕碰之间也不过是如同烟土,灰飞烟灭。

    雷法真意不同于很多的道法,极其不容易凝聚,一旦凝聚到了一个极端,若是自身能力不够,只会是爆体而亡,越是强行支撑,危险便越是多几分。

    陈道玄能够将如此汹涌澎湃的雷法凝聚于掌心这一点空间,无异于将一座直冲云霄的山岳凝聚于一手,与人交战,举手投足之间,就是山岳压顶,出人意料。

    陈道玄整个人腾空而起,渺小的身子,只有那白耀的光明如同一盏巨大的明灯,照亮所有人的视线。

    “掌心雷!”随着陈道玄一声怒吼,在他手中的那道惊雷,化作一条灵蛇,嘶吼着冲向那两条金龙。

    高俫望见这条蕴含无数雷法真意的灵蛇,不仅摇摇头,说道:“怎么会呢?掌心雷如此光明正大的招式,在这个家伙的手中反倒是给人一股阴沉的感觉,诡谲啊诡谲。”

    对于青城山的雷法他研究的不少,一眼便看出了在陈道玄的这雷法之中,竟然会是以阴雷为主的雷法,他的心中如何能够不遗憾。

    众所周知,青城山最强大的可不是什么阴雷,而是代表至阳致刚的阳雷。

    阳雷光明磊落,不讲究什么诡辩莫测,所以走得也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其杀伤力之大,尤其是对于那些见不得光的阴物,天然克制极大。

    高俫可以说,若是凭借此刻陈道玄施展的手法,道行,整个天地间能够承受这雷霆之意的阴物,恐怕连一只手都不超过。

    青城山修行五雷正法的限制极大,阳雷与阴雷也仅仅只能够选择一样,绝对不能够再次重新修行。

    陈道玄不选择威势最为强大的阳雷,而是退而求其次,选择所谓的阴雷,在他看来终究是有点无法理解,亦或是得不偿失。

    荆蘭微微一笑,说道:“你怕不是忘了这阴雷阳雷的修行的限制了吗?”

    高俫微微一愣,最后哑然失笑,不禁摇摇头,“终究是年轻啊,气盛得很啊。”

    青城山的阴雷与阳雷的修行不同便在于,三十岁之前是否是童子之身。

    对于他们这些修行之人来说,不同于寻常百姓,寻常百姓一身气机大致都在十八岁就能够成长完成,也就是说,只要到了年纪之后,对于寻常人来说就再难以改变一身的气机流转。

    但是修士则将这个年纪不断往后拖延了,在三十岁之前,修士就好像是打造一个罕见的瓷器,瓷器的容量全部就靠自身的造化,气机是纯净还是带有杂质也就看自己。

    一旦三十岁之前破去童子之身,就好像是这瓷器在完成时被打开了一道口子,内部的纯净气机与外界不断交汇,也就不再干净。

    三十岁之后,因为瓷器已经定型了,再多的外界干扰都不会对人身小天地造成太大的影响,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五雷正法之中的阳雷便是需要极其纯净的灵气牵引才能够发挥出来,陈道玄此刻无法使出五雷正法之中的阳雷,可不就是代表着他已然不是童子之身了嘛。

    能够让陈道玄失去童子之身的,恐怕也就是秦家的那个故娘了。

    高俫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说道:“徐晓锋那个家伙也真是的,竟然如此乱来,怎么就不能够多多监视一下陈道玄啊,如今好了无法修行阳雷,可不是失去了极大的一门术法啊。”

    不过他也知道,但是这些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很多事情真的就是改变了就极难改变丝毫了。

    类似于需要守住童子身的功法江湖上,山巅上都不少,最有名的便是有个在无尽海域,与世隔绝的仙岛之上,那座远近闻名的宗门,玉女峰。

    在玉女峰之上,没有一位男子修士,并且所有的女子都需要保持青白之身,所修行的功法也是需要清白身子才行。

    要说实力嘛,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在很多人看来,为了这么点不一样便一生失去自由的爱,还是不太值得啊。

    荆蘭说道:“你这个家伙,说说看,阴雷比不上阳雷究竟是谁传出来了,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阴雷比不上阳雷的准确说辞,这些也不过是一些人的片面之词罢了,在我看来一个人的强大与否,可不是什么阴雷阳雷,还得是自己行才行啊。”

    阴雷与阳雷的诞生之处,从未有任何一位青城山长老说过半分的不一样,都是极其难得的强大的雷法。

    也就是世人的眼中雷法绚烂无比,又光明磊落的,看着就比阴雷那种雷法要舒服多了,再加上确实是立竿见影便流传出了阳雷强于阴雷的说法。

    有时候不怪青城山上的众多长老捶胸顿足啊,这些个家伙被流传忽悠了去,一个个连道侣都不愿意找了,都想要修行什么阳雷,导致整个青城山都是光棍一群,比和尚庙还要和尚庙。

    在陈道玄的手中,那道阴雷化身的灵蛇,原本白耀一片,瞬间化作一滩漆黑的粘稠黑水,溅射到那两条天道金龙之上。

    接触的一瞬间就好像是滚油浇在肉身之上,噗呲噗呲作响,鲜血淋漓。

    两条金龙发出惨厉的嘶鸣,在最终的浓稠雷霆真意也披在了陈道玄的身上。

    可是在这雷霆真意之中,陈道玄并没有表现得十分狼狈,反倒是如鱼得水一般,在雷池之中肆意走动,神色轻松。

    若是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在他的身形表面此刻正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阴雷屏障,将所有的伤害都隔绝在外,坚不可摧。

    若是阳雷的话,恐怕此刻就做不到这般,阴雷善变,可以随意变化状态,阳雷也是一身带刺,只管杀戮之事,试想一下若是将阳雷作为护身法衣穿戴,只怕是没有防下天雷,自己就被伤害的差不多了。

    陈道玄缓缓走到两条五爪金龙便,抬起手化作竖刀状,骤然坠落!

    “滋滋滋!”在陈道玄的这一击手刀之下,两条金龙转眼便被切成了两半,消散于天地间。

    高俫笑着说道:“这个家伙做起事情来倒是好生的简洁明了啊,阴雷阳雷,我今天算是终于知道区别了。”

    阳雷追求一往无前的杀伤力,阴雷则是诡异变幻多端,一攻一守,说不上谁强谁弱,只是看个人的选择罢了。

    此刻的陈道玄一身漆黑闪烁雷霆缭绕,甚至于整个人的白色道袍都变得模糊起来,头发飞舞之间,眉眼金灿灿。

    高俫好像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那个家伙你把他怎么样了?”

    荆蘭摇摇头,有些遗憾道:“王老确实是成名多时的老前辈了,我一时间竟然也拿不下他,再加上陈道玄破镜在即,没有交手多少次,我也就放弃他回来了。”

    陈道玄能够胆大到招惹那个家伙,可不就是在测试自己的破镜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嘛。

第六百零九章 盛世

    玄陵,应天府。

    夜幕之下,朱治文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之上,心事重重。

    就在前些日子,朱庆被派遣去了边境,按照朱璋的安排,没有个数年的时间,恐怕是不会允许回来。

    而朱璋则是已经带着五皇子以及皇后,去往了丹东围场狩猎,美其名曰所谓的狩猎,其实也不过是放松一下心情,游玩罢了。

    如今的皇城,皇室中人也只剩下大皇子二皇子以及三皇子了。

    至于皇帝不再皇城之内,谁来处理朝中事务,谁来掌管大权,一部分是放在了三个皇子身上,另外一部分则是交到了陆文海的手中。

    作为开国功臣的陆文海,又是太傅的身份,可谓朱璋的重要左膀右臂了,在信任之上还是极其受到朱璋的重视的。

    整个玄陵看起来复杂万千,其实并不以为然,各个权力的部门分开,条例清晰,格局分明,如同一个个界限绝不允许任何人僭越规则。

    但又有互相交织的地方,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一些部门就会从分离的状态联合起来,有个三六九等之分,所谓的合纵连横并不仅仅是军事之上,在玄陵的朝堂之中也同样适用。

    至于是谁打造了玄陵这般的格局,不难猜测,正是太傅陆文海一手之作。

    处理朝政,由陆文海一手掌权,大理寺在如今的大理寺卿周念顾手中蒸蒸日上,颁布刑法律令,军事上则是由大将军一职掌管,传达各种军令。

    不过这些权利的最终源头,还得是在皇帝的手中,不管是什么律令法规,重大军事行动,没有皇帝的命令,都不能够轻易动用。

    众所周知七星大陆之内,各个国邦之中,就属玄陵的规矩最为严格,不仅仅是在军事上,也在刑罚之上,但凡是触犯规矩,犯下重罪的人,按照律令,株连九族都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在玄陵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胆敢触犯这些规矩,大家都明白,死这个字,在玄陵来说,还真不是什么极其不一样的特殊用法。

    强权出强人,玄陵能够将如此强大的中央集权用得如此成功,主要还是朱璋皇帝以及在陆文海的帝王手段共同作用实现。

    不过眼见着两人都已经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了,将来无论是谁来掌管这些权力,好像都不太能够令人信服。

    所以也有外邦人说出过这样的预言,“玄陵少了皇帝,亦或是陆文海老狐狸,那玄陵就已经崩塌了大半了,之后就等着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等着玄陵自己分崩离析瓦解迅速。”

    哪怕这种话在玄陵并不爱听,但是不得不说,在一些人的认知之中,此人说的也并不说毫无道理,还是有那么几分可信之处的。

    这个时候,在皇位继承之上,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朱治文手中捏着那块一直随身携带的青色玉佩,抬头仰望了一番天地,心中五味杂陈,他说道:“唉,为什么要生在帝王之家啊,真是.......令人难熬啊。”

    这块青玉品秩并不高,甚至其中还有不少的杂质,对于朱治文这样的人来说,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配不上他的地位,可是他见过了太多太多的纯粹玉石,精致无比,却独独留下了这么一块,一直留在身上许久许久,从不分离。

    朱治文望着手中的玉佩,笑着说道:“娘,当初为什么会认为此人就是个好人啊?他并配不上你啊。”

    没错,这块玉佩便是他那死去的娘亲留给他的唯一信物,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了。

    关于朱治文并不是萧皇后亲生的这件事,满朝文武但凡是留心的人,早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朱治文当初乃是一位十分普通的妃子生下,只可惜那位妃子过世得实在是太早了,至于他显得朱治文像极了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一直有些形单影只。

    至于其他的四位皇子,这都是萧皇后的孩子,萧皇后的地位不必多说,又是罕见的活着与朱璋一同征战下来的女子。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萧皇后能够在朱璋最苦难的时候陪伴左右,其意义之大不言而喻。

    哪怕是萧皇后如今年事已高,再不复当年的美貌,可是谁又能够说她后宫之主的地位被动摇了呢?

    大多数的宫中女子,也无非是一点点姿色,再难掀起丝毫动荡,但是在萧皇后这边她是唯一一个能够将权力也掌握在手中的女子。

    不过这些对于朱治文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反之还有着极大的弊端。

    哪怕萧皇后从未对朱治文表现过不同的态度,甚至偶尔还会关心一二,但是萧皇后越是强势,无形之中已经是对于朱治文造成造成了极大的压迫。

    在朝廷之内,无非是看人眼色罢了,萧皇后不说半点对于朱治文不好的话,那些个大臣难道就真的会以为朱治文应该拉拢?

    毕竟不是皇后的种啊,谁敢冒这个险?大多数都是宁可不已排挤朱治文来得到上面的支持,也不敢轻易交好这个年轻人。

    朱治文走着走着,哪怕是夏日里,却只觉得今天的晚风分外的萧瑟凛冽,吹得人整个微微颤颤。

    拐过一个逼仄的胡同,朱治文整个人也一并隐没夜色之中。

    就在他消失之后不久,两三个黑衣人现身,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尽是疑惑,明明先前还看在眼中的人,怎么就一下子不见了呢?

    此刻在昏暗的房墙之上,朱治文再次现身,他坐在墙顶,一只脚悬挂,一只脚微微弯曲踩在墙顶,右手搭在膝盖之上,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他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道:“怎么了,你们几个找我?”

    那几位黑衣人见到朱治文的一瞬间,也是神色一震,但是并没有开口,手中显出匕首,在夜色里寒光乍现。

    朱治文冷笑道:“真是好大的胆子,在皇城之中袭击皇子,你们知道是个什么罪过吗?株连九族都算是比

    较轻的了吧。”

    那黑衣人依旧一言不发,而是身形一齐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然是出现在半空中,以天衣无缝的角度,将朱治文团团围住。

    “嗡!”匕首的刀光闪烁,一瞬间便划破整个黑夜,令人眼中升起死亡的恐惧。

    这三个黑衣人下手可一点也不留情,一位朝着朱治文的天灵,一位朝着心口,一位则是位于脖颈之处,招招要夺取朱治文的性命。

    可是就在这三把匕首接触到朱治文的一瞬间,空中炸开了一声惊雷一声,紧接着是朱治文整个人化作一片齑粉,弥散开来。

    在小巷的另外一边,朱治文已然是将那玉佩重新放置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把翠绿的折扇,另一只手两指并拢夹着一张金色的残缺符纸,他轻轻扇动折扇,笑着说道:“看来你们还是对我不太了解啊,我朱治文这个人打架的本事没有多少,但是珍惜性命一事还是举世无双的。”

    一张符箓一派最高品秩的金光替身符,换取一个活命的机会,这类事情他朱治wenzuo起来可是一点也不心疼的。

    紧接着朱治文脚尖一点地,手中再次出现数张五颜六色的符箓,说道:“你们几个都要死在这里。”

    话语之间,在朱治文的脚下骤然升起一道璀璨的光,一条条脉络阵法围成一个巨大的圈子,将三位黑衣人都困在其中。

    这阵法名叫五星困龙阵,在各类阵法之中都算是极其有名的了。

    好处是布置阵法轻松,快速且难以察觉,缺点就是极其耗费钱财,且维持的时间极短,属于一次性的阵法,仅仅是这么几丈的范围之内,这五星困龙阵所耗费的紫霄币就至少有五十枚之多了。

    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察觉出了有人在暗中跟随他,而且带着一丝丝微弱的杀意,显然是刻意压制目的也十分的明确,就是要夺去了他的性命罢了。

    朱治文将手中的一把符箓随手丢掷而出,符箓在空中炸裂开来,在阵法之内顿时升起一阵极其巨大的爆炸,哪怕是有着阵法的围困,这爆炸的强大依旧是令四周的环境开始扭曲起来。

    “咳咳咳!”朱治文一只手虚掩口鼻,另外一只手扇了扇四周的烟雾,等到一切退散之后,在五星困龙阵之内,仅仅只剩下三个被炸得残缺不堪的尸体。

    这些个符箓,随手丢掷而出的,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路边摊货。

    这些符箓有的来自于青城山符箓一派,有的来自于龙虎山,有的则是武当一派,都是极其重要的道家宗门。

    若是放在一般的小道观之内,道家宗门之内,那都是要被供奉起来的符箓,是要受到极其多人研究的物件,在朱治文的手中却有了一种轻轻撒了几朵花瓣的感觉。

    朱治文望着这些尸体,眼中尽是冷漠,这些年里这类的事情他经历过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过是个废物皇子罢了,怎么偏偏有如此多的人想要我的性命啊?唉!”

    说完,朱治文有些落寞地转身离开了。

    可是就在朱治文走远并没有多久,在他炸死的那三人尸体之上,突然异象横生,一道道影子汇聚在一起,重新凝聚出一个黑衣人,那人捏了捏头,显得有些疑惑,说道:“看来还是有那么几分能耐嘛,并非像传闻之中说的那么一无是处。”

    他摘下隐藏面貌的面巾,眼神一片猩红,添舐了一下舌头,说道:“不过,越是带给我惊喜,你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小。”

    他的身形一闪再次消失不见。

    在大街之上游荡的朱治文,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之后便是莫名其妙一阵肉痛,失去了知觉。

    ............

    丹东围场,因其地理位置优越,冬暖夏凉又有避暑山庄的美称,在这个玄陵最大的行宫之后,便是整个玄陵最大的狩猎场。

    当初玄陵皇帝为了建造这么一个巨大的围场,那可是耗费了不少的资金人力。

    在一处精致的房间之内,萧皇后独自一人这对着一面铜镜整理仪容头饰。

    画眉粉饰,插簪戴花,画笔一点点抹过眉眼之间,勾勒出一道极其美丽的痕迹,岁月从不待美人,不得不说,哪怕萧皇后的年纪以及极大了,在她的身上依旧保留了不少当年的风韵。

    就好像是透过着满是皱纹的脸面,便让人依稀见到当初的那片旖旎。

    此时朱璋从屋外现身了,他走到萧皇后的身边,主动拿起那根翠绿的簪子,又放置于一旁,说道:“这种颜色过于年轻了,我们这些老人家戴起来未免有些不合年纪,还是换个金簪子吧。”

    萧皇后有些不悦了,说道:“陛下倒是有闲情雅致呢,竟然会主动为奴婢戴簪子,不过说起话来还是那么不讨人喜欢,还是说自从当了皇上之后,也就不在意奴婢的想法了。”

    当年为她戴簪子,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如今再次出现那个画面,未免有些迷迷糊糊了。

    朱璋见萧皇后这个样子,哑然失笑,说道:“你我之间就不要说这些话了,我知道这些年是我亏待了你。”

    萧皇后没有说话,只是眉眼轻轻颤抖。

    朱璋一边手中捏着金色的簪子,一边对着铜镜尝试调整角度,他说道:“你是明白的,留给我们两人的时间都不多了,剩下的日子就不要再去纠结什么晚辈的事情了,有一点算一点,你我好好的度过余生。”

    萧皇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叹息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之内,久久不散。

    萧皇后拈起一卷早就不复当年的那边柔顺的发丝,事到如今她与朱璋之间的分歧早就和解了,不服气又能够怎么样呢?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脾气,她会不知道?

    一旦是决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劝服的,最好的是,哪怕是她多次与对方说些反对的话,朱璋也从未

    勃然大怒过。

    很多如同朱璋这般有着极大成就之人,在后面很多都难免会说一些重话来,比如什么妇人之仁,这些看起来习以为常,实际上才是最令女子上心的话。

    有些事情,那是无法改变的,比如说男女之间的性别,这些都是上天注定的了,一出生很多的轨道就已经是既定了的,那这些没有办法改变的角度去评价一个人,最是令人心寒。

    萧皇后说道:“我知道你心狠,也知道你放心不下如此巨大的帝国,作为一个皇帝你或许已经足够名留千史,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最为一个父亲你做得实在是太差了。”

    朱璋哑然,沉默了一阵之后,说道:“对于这几个孩子是我做得不够,若是还有来生的话,希望能够弥补他们吧。”

    萧皇后冷笑一声,“也不知道再次做你的孩子,你又是不是依旧这个德性,到时候还不是遭罪啊,依我看还是让他们远离你来的好吧。”

    朱璋是个什么人,她心里明白,事业心重于家庭,在他的眼中恐怕只有帝国在第一位,其余都是次要的。

    真有那转世投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朱璋或许还是这个样子。

    朱璋无奈,刚一插好一根金簪子,又拿起另外一根,说道:“你这般说好像也没有错,那就听你的,下辈子就不要让他们作为我的孩子了,不然再次遭罪我也不好受啊。”

    他停顿了一下,食指刮过萧皇后的脸颊,挑逗道:“不过,下辈子我可不会放过你,你还要是我的萧皇后才行。”

    萧皇后没有说话,只是嘴角莫名勾起一丝女子般的喜悦,有些话她不必说,但是心中还是极其明白的,她深爱着朱璋,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个皇帝,只是一种老夫老妻的默契。

    哪怕这些年,不少比她貌美的年轻女子出入宫中,她偶尔也会吃醋,但是她明白的,朱璋对于她的感情,以及对于这些胭脂水粉的感情,终究是不一样。

    这一点就从这些年他在没有生下一位皇子亦或是公主便可以看出,他知道她嫉妒心强,容得下一个朱治文,那是因为朱治文的母亲与她的关系也匪浅,但是再来一个皇子公主,她的心中绝对不会好受。

    这一点也算是两人的默契,他不会让她心中起疙瘩,她为他镇守后宫。

    朱璋将最后一根金簪子戴好,一顶崭新的金翅凤冠头饰便做好了,他望着铜镜之中的萧皇后,说道:“我最爱的女人还是如此美丽,真好啊。”

    萧皇后一大把年纪了,脸颊竟然还是ren不住微微一红,说道:“就你油嘴滑舌,真是拿你没辙。”

    这时五皇子朱楷到来,他说道:“父皇母后,钓鱼台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朱璋搀扶起萧皇后,走出门,说道:“朕知晓了,你先退去,也早点准备一下吧。”

    萧皇后喜欢垂钓这时整个玄陵都众所周知的,为了满足萧皇后这个爱好,这钓鱼台也就搭建起来了。

    全国大大小小十来个行宫,每个行宫可以没有唱戏的,但是必须要有这钓鱼台。

    甚至于在后宫之中,就专门为萧皇后搭建了一座钓鱼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成了萧皇后平日里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这丹东围场作为整个玄陵最大的行宫,其内的钓鱼台自然也是最大的钓鱼台,名叫玉龙湖。

    玉龙湖足足有数十里之广袤,深达上百丈,据说曾经是某个山上宗门的比武之地,只是被朱璋打下江山之后,便成了行宫之中的钓鱼台了。

    玉龙湖之所以称之为玉龙湖,据说就是在这玉龙湖之中,有着一只可以羽化而升的世间真龙。

    那条真龙通体晶莹剔透,如同玉石一般美丽,便取名为玉龙湖了。

    这一次的丹东围场之行,玉龙湖之行是其一,之后便是狩猎场之行。

    一旦开始狩猎之行,从狩猎场一边,数千人将拉起一张巨大的围网,又有仙师在其中掌握大局,一步步徐徐-向-前,拉起大网之时,便是狩猎之时。

    狩猎之行规矩之大,极其壮观,基本上是数年一次,每次将这些狩猎而来的猎物抓捕之后,便又会在其中放置一些小兽继续繁衍,以待下一次的狩猎。

    在狩猎拉网这个过程中,绝对不允许出现一次差错,若是出了差错,那位掌管拉网的士兵就要受罚,连带着整个上部的官员都要责罚。

    所以对于每次的拉网,众人都要提起十足的精神,不能够出一点差错,直到结束为了。

    整个过程持续三天三夜,期间士兵轮流交替,最终结束时清点收获,上报上去。

    之后就要进行为期五天的宴会,使用的都是这些狩猎而来的小兽,莺歌燕舞,饮酒作乐。

    皇家的盛大,在此也可见一斑。

    朱璋与萧皇后上了车辇,不一会儿便到了玉龙湖。

    朱璋望着一望无际的玉龙湖,那湖面波光粼粼,清澈的湖水如同一面明镜,一眼仿佛能够望见整个湖底。

    这些年为了打理这个玉龙湖,此地的长官耗费了不少的心血,每年的定时清理,又派人按时引来活水,山上宗门,人间走夫,官场士卫......都没有几人是清闲的。

    那位常年掌管打理玉龙湖的官员,见到皇上的到来,使了一个眼力,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开始了。”

    他突然跪地,随着一声高喊:“微臣拜见皇上皇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在他的身后,那些士兵官员也齐刷刷跪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整个玉龙湖鲤鱼跃龙门,群鱼震动,飞跃上天空,如同万鲤朝龙。

    朱璋眯着眼望着这一幕,眼中尽是自豪,这些年了,从一个无名小卒坐上皇位,谁人能够想得到,但是这盛世终究是如他所愿了。

第六百一十章 刚鬣

    随着整个东胜神州最大的最高的建筑多宝塔倒塌,那厚重的烟雾,尘埃扬起整个万丈之高,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令人闻之色变。

    那厚重的尘埃包裹住山头厚重的积雪,如同两股无形之中的力量交汇,只是很明显,山头的积雪终究是比不上尘埃大军,仅仅是坚持了片刻,再不见积雪丝毫的身影。

    张缘一等人因为距离这多宝塔最为相近,在这巨大的动静之下,也不得不纷纷御风上升,躲过这天崩地裂的一幕。

    原本多宝塔之内数不胜数的灵器,在这一刻如同解禁一般,随意飞舞,在空中风驰电掣,一时间整个东胜神州五光十色。

    期间又有那些还没有被完全杀了去的游魂,游荡于天地间,四处逃窜。

    不知道过了许久,随着尘埃慢慢落地,还未完全落地之时,从蒙蒙的烟雾之中,一只巨大的手臂探出,如同横亘而起的山脉,灰色的手臂力大气沉,横扫之下便将整个天空的灰色烟雾一扫而空。

    “啊!”这只手臂虽说众人都看不清其内的真实情况,但是显然是有目的的,速度极快之下,已然是抓住了一位石猴一族的修士。

    那位晖阳境的修士,在这大手之前,一身的本事尽出,又是宝光法器,又是本命物的祭出......可是在这大手面前,竟然依旧如同一只软弱无力的牲畜一般,死死抓住丝毫招架之力都没有。

    只听见在尘埃之中,传来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之声,那位修士的气息随之消失不见。

    张缘一立即大喊道:“快撤!”

    他先前靠着自己的神识感知其中的情况,只见到一个巨大身形,如同山岳般的家伙,竟然是将那石猴一族的修士一口吞下,稍稍咀嚼一番,声势极其可怕,手段极其残忍。

    如此强大的杀意,并且不是可以流露而出,张缘一在江湖上混迹这么多年,也算是极其罕见了,并且对方的实力极其可怕,一时半会他们还不一定会是对手,所以当务之急,撤退恐怕才是最好的结果。

    就在张缘一的话音刚落,他便察觉到了先前消息里的水蟒一族,族长水无痕,众多的水蟒一族族人,在水无痕身边是那么人族修士衣平,在衣平的身边还有另外三位陌生的面孔。

    分别是一位身形婀娜多姿的女子,看着岁数不大,按照人间的对比,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一位则是个子矮矮的童子,背后背着一个完全不符合他身高的大葫芦,天生白瞳,十分的怪异,再就是一个中年男子,背后背有一柄长剑,眉心处是一枚桃心般的红印。

    这三个家伙,张缘一在他们身上都感受到了极其不一般的气息,特别是那个背剑的男子,甚至于给张缘一带来了一点危险的味道。

    不过眼下情况紧迫,他也没有兴趣纠结这些家伙,赶紧加紧速度逃命,只是稍稍瞄了一眼,不再理会。

    眼下的情况若是逃得慢了一点,还不知道又出现什么意外呢?

    虽说这次的收获,并没有带给张缘一太多的惊喜,但是往后的什么机缘,又哪里比得上自己的性命呢?好东西也要有命话才行啊,不然指不定就要被人夺去了性命了。

    张缘一的神识扫过此处时,那背剑男子最先察觉出来,他往头顶上看了一眼,看到那个青衫模样的张缘一,对身边的衣平说道:“衣平,此人就是你所说的张缘一?张道灵的弟子?”

    衣平顺着那男子的方向看去,点点头,说道:“是的师兄,没有想到啊,竟然能够在这里遇到这个家伙。”

    那位男子眯起眼,望着对方看起来有些狼狈逃窜的样子,说道:“确实有点水平,不是一般人。”

    衣平有些诧异,她印象之中,张缘一也不过是个寻常乾元境的战力罢了,竟然值得自己的师兄如此在意?

    要知道她师兄可是被誉为宗门之内的中流砥柱,那是曾经跻身乾元榜的人,若不是这些年里年轻一辈人才辈出,他可还是乾元榜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她这位师兄名为天河,在整个天下也是极其有名的剑修了,不少年轻一辈都慕名来像他学剑,甚至于其中不乏琅琊剑冢之中的人才。

    也是被宗门之内,那几个老家伙一致认定,未来一定会成为无相境剑修的存在,大道之广阔不可限量。

    能够被自己的师兄注意到,张缘一何德何能?哪怕是张道灵的弟子也不至于啊。

    不过她此刻可没有时间询问这些事情,而是望向背剑男子,说道:“师兄,眼下我们如何处理?”

    背剑男子看了一眼迷雾之中的那个家伙,闭上眼睛,感知了片刻,说道:“不打紧,我们先完成此行的任务,之后的一切随机应变。”

    在他的感知之中,那迷雾之中的家伙虽然是苏醒了,但他们想要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大碍,最重要的是,他能够感知到有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天生就遭人记恨,竟然引得里面的那个家伙杀意锁定了此人,而他所说的那人,便是此刻逃命的张缘一。

    从尘埃之中,那嘴角皆是鲜血的庞然大物,顶着巨大的肚子,望向张缘一的方向,说道:“三尸的味道,哈哈哈,正好我今日出来,就用你的鲜血来迎接本王吧。”

    “咚咚咚!”说着,他急速奔跑而去,速度之快与他的庞大身子全然不符,连带着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动荡。

    张缘一深吸一口气,望着这个家伙,眼中完全摸不到头脑,他一边逃命,一边心中暗骂,“这家伙是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紧追着我不放啊!”

    就在他疾驰的过程中,后方的那庞然巨人,狞笑道:“小家伙没想到速度这么快,但是既然我今天要吃了你,就不会给你逃走的机会。”

    说着,他两根粗壮如山峰的手指,轻轻掐诀之下,一道白光化作一道光球,屈指一弹丢掷而出!

    “砰!”光球砰然坠落,在张缘一的身前数十丈的地方,一道雪白的屏障如同高高隆起的山峰,顿时升起!

    张缘一见到这山峰的一刹那,腰间的佩剑一剑横扫而过,原本他有一位凭借自己如今的实力,哪怕是没有用尽全力,这一剑之下,绝对会将这屏障轻易斩碎,可是结果却全然超乎了他的想象。

    在那雪白的屏障之上,被撕裂出一道绯红的裂缝,仅仅是一刹那的功夫又全部愈合,丝毫没有半分灵气的流逝。

    张缘一这一刻算是明白了,他还真就不能够轻易逃命离开啊。

    他转身,一袭青衫飘摇动荡,望着依旧尽在数十丈之外的那个样貌丑陋的家伙,长剑直指,冷声说道:“你这家伙有完没完,我招你惹你了?”

    “嘎嘎嘎!”那丑陋的巨人,嚣张地说道,“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在你身上我闻到了熟人的味道,这一点就住足够杀了你了。”

    张缘一皱眉,问道:“熟人的味道?谁?”

    那丑陋巨人哈哈大笑,“既然你马上就要成为了我的盘中餐,为了避免你死不瞑目破坏了口感,那我就告诉你吧,那个家伙名叫三尸,你知不知道,亦或是记没记起来?”

    “三尸?”张缘一嘴角轻轻念了一遍,整个人顿时神色一震,他有些不敢相信道,“你是刚鬣?”

    这个所谓的三尸,张缘一既然不陌生,也就是当初在藕花福地之中遇到的那个一身黑影,没有丝毫形体的诡异家伙。

    当初张缘一并不知晓那家伙的来历,后来向山长询问了许久,才算是搞清了对方的身份。

    在许久之前,天庭下凡了六位大能,对应六道轮回之中的六个,分别是地狱道的三尸,畜牲道的刚鬣,饿鬼道的饿殍,人道的履井,天人道的掌命,阿修罗道的浮屠。

    那当初在藕花福地遇到的家伙,便是其中的地狱道三尸。

    在联想起在多宝塔之内所见到的一幕幕壁画,张缘一望着对方,说道:“那么如此一来,恐怕你就是传说中的畜牲道刚鬣吧。”

    刚鬣摸了摸嘴角的鲜血,随手抓起一把游魂,咽入口中,说道:“看来你还有点能耐,竟然知道这么多,是个聪明的家伙。”

    张缘一笑道:“见笑了,在你这么一位前辈的面前,纯粹是班门弄斧了。”

    天庭而来的六个家伙,各个结局都没有太好,三尸被关押在藕花福地之内,刚鬣也是在这流亡之地被多宝塔镇压了多年。

    至于剩余的饿殍,履井,掌命,以及浮屠,都是消失的消失,躲藏起来的躲藏起来,都是不敢露面。

    当年那场天人之间的大战,双方都有极大的损失,不过因为是在人间的主战场,天时地利占尽,人族才能够侥幸胜过天庭来的家伙们。

    也就是这一战之后,张道灵率领这众人,将天庭与人间的通道打断,从此天人两隔,再也没有相互接触的可能。

    人族想要再上天庭,唯一的通道就是飞升,但是飞升一事极其困难,不是太清境的强者,谁能够做得到这一点?

    天界想要来到人间,又要受到大道的压制,境界暴跌,到时候绝对要被清理干净。

    而在这之中,又有一些不一样的家伙,那就是像六道一般的存在,在当初天人两隔之前就被滞留在了人间。

    这些个存在,在人间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神族。

    不过哪怕是神族,也有不一样的名号,有的神族痛改前非,亦或是自身本性并不是极其恶劣,与人族的高层有着一些合作,留下了极好的名声。

    有些神族则是恶名昭著,在那次大战之中残害了不少的无辜之人,便不可能得到其他人的尊重。

    这类的神族,也就被打上了余孽的名号。

    六道虽说是六个不一样的存在,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极其恶劣的存在。

    比如那三尸,比如张缘一面前这个刚鬣。

    三尸在人间并没有得到极多的好处,也没有杀了太多人,只是身心暴戾,目中无人,便被封在了藕花福地,一同封印的还有那当初叛逃人族的宗门,在上一次的混乱之中,据山长说是被斩杀了。

    至于这面前的刚鬣,对于至于三尸,性质更加的恶劣,这个家伙不仅仅嗜杀成性,而且喜欢生吃活人,享受那种人肉的味道。

    联想到这次的多宝塔,相比也就是被封印其中了。

    只是这个宗门,不知道什么原因覆灭了,这多宝塔之内的关键阵法又被石破天这个家伙破坏了,导致了刚鬣的释放。

    此刻被释放出来,一看便知道,此人本性未改丝毫,还是那般的暴戾,杀气腾腾。

    张缘一手中长剑剑气凌厉,一道道绯红的氤氲升腾,如同化为实质的杀意一般,整个人的气势也在不断的攀升。

    刚鬣又嗅了嗅鼻子,微微疑惑道:“为什么总感觉还有更加奇怪的味道啊,真是令人奇怪。”

    他又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杀了此人再说。”

    他天生就不是一个喜欢思考的家伙,甚至于有些懒惰,这也大概就是在绝对的实力支持之下,他对于自己的那一套理解。

    这个世界就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才需要纠结那些个人与人的交流技巧,需要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招惹了不能够招惹的人,生怕错过了不应该错过的机缘。

    三尸那个家伙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可却并不是一个聪明人,不然也不至于不知道在镇压时如何保留自己最好的状态,如何做到最好,成了他人打造福地的养料。

    再有就是一出现,明明实力远远不及巅峰状态,还有喜欢打架,最终给自己招惹了死亡。

    刚鬣深吸一口气,在他的四周,原本还在游走的游魂,一瞬间化作一股热浪,全部聚拢在他的身前,他随手一捏,一团团漆黑的烟雾缭绕在他的身边,如同一条陵段。

    不愧是同为六道之一,这般的操作,张缘一眼

    见着就极其的熟悉,可不就是那个家伙也施展过相似的吗。

    张缘一长剑一扫,一瞬挥出一道滂沱的剑气,如同勾勒起来的明月,明晃晃一片直奔六道而去。

    稀里哗啦,在张缘一的手中,剑气如同流水,流转一圈,供应不止,将那道月光般的剑气不断冲散又聚拢,每一次的聚拢更加宽大数十倍,眨眼已经超越了刚鬣的身形。

    在地面之上,石破天以及泰格望着张缘一这道庞大的剑气,面色震惊不已。

    泰格自认为对于张缘一是最了解的,可是如今他发现对于这个年轻人,他是如此的陌生。

    这般庞大的剑气,又有如此的纯粹精炼,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对于剑道的天赋,更重要的是,在张缘一的丹田气府之内,能够蕴藏如此多的灵气,又能够使用出来才行。

    他记忆中的张缘一,不可否认有着极高的天赋,不然也不至于在如此年轻轻轻的年纪,便能够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可是他全然不记得,张缘一已经到达了这般强大的境地,以至于哪怕是他在张缘一的面前,都不敢说能够挡得住这般强大的剑气。

    从这里,他明白了一点,张缘一先前与青沉海的一战,还是藏拙了啊。

    石破天更加震惊不已,他原本以为,张缘一顶多也就是一个乾元境修士罢了,如今展现出来的实力,就算是两个乾元境想要有这般庞大的灵气,恐怕也艰难吧。

    他现如今是那么的庆幸当初选择与白虎一族联合,不然一旦开战,白虎一族或许会有损失,但是面对他们石猴一族的,必然是死绝!

    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对于张缘一如今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最为淡定的,还得是那位背剑男子天河。

    早在先前,他察觉出对方那般灵敏的神识时,他就已经猜测得差不多了,这个家伙绝对不简单,不过眼下表现在他面前的,还是令他有着极大的震动。

    特别是察觉到对方的境界,显然还只是腾云境巅峰,哪怕是大有一副即将破镜的样子,可是哪怕是快要破镜,终究是还没有破镜,仅仅是腾云境竟然有这般的实力,他是不相信的。

    要说天底下最善于隐藏修士气息的护身灵器,能够隐藏两重境界已经是极其罕见的了,不知道此人又是隐藏了多少呢?

    但凡是剑修,总有一些惺惺相惜的默契,对于张缘一这么一位剑心纯粹的剑修,他是说话还是想要交接一下的,要不是此地不便于暴露身份,一旦到了外面一定可以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毕竟说起来他后面的宗门,在正道之中,还是极其富有威望的。

    一剑瞬间来临,原本还以为张缘一极其简单的刚鬣,应对不及之下,竟然也在这剑气之下一推再次,整个人踉跄不已,险些跌倒。

    在他的手中,那根从多宝塔之内抽出的九尺钉耙,用力插入山体之内,这才稳稳停住了身子。

    这九尺钉耙原本就是他的本命物之一,算的是极其趁手的兵器,这些家伙当初也想着将他的灵器占为己有。

    可是奈何,这灵器之上冤魂太多,杀念太重,但凡是想要将九尺钉耙占为己有的人,无不是最终失去了神志,成为了人间的杀戮兵器。

    最终无奈之下,便制作成了多宝塔的主心骨,一方面借着多宝塔常年累月的清洁其上的杀念,另一方面则是以九尺钉耙上的灵气,一点点消磨他的道行。

    不得不说,这些年确实有些作用,可这种水磨工夫终究是有限,若是在磨他个上万年或许还有机会,但是眼下的话,就没有那个机会了。

    刚鬣钉耙一撑,整个人再次直立起来,他狂妄地笑道:“你这个家伙倒是有那么几分本事,可是你爷爷我也不是吃素的,今日必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他嘴边念起一串口诀,缭绕在他身边的游魂,化作一根根利剑,齐刷刷直奔张缘一而去!

    张缘一一边抵御,一边掐诀,其剑身之上的光芒越发的浓郁,破开这铺天盖地斩之不尽的剑雨,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剑光,拉扯出一条空间缝隙,从刚鬣的身边一闪而过。

    在众人的眼中,那一刻张缘一如同化作了一道光一般,身姿闪耀绚烂夺目。

    “噗嗤!”一声如同瀑布倾斜而下的声响,一条血红色的横流从刚鬣的脖子之间直泄而下。

    可是张缘一却并没有丝毫松懈,反倒是趁着这点时间,再次加快速度,直奔远离刚鬣的方向而去。

    原因没有其他,虽说他一剑切断了这个家伙的脖子,但是在张缘一的感知之中,此人的气势丝毫没有相减。

    果不其然,张缘一这一剑之后,刚鬣转头摸了摸脖子,其上的伤口瞬间凝聚,他转头朝着张缘一的方向猛然一抓!

    这点伤势算得了什么,他们这些神族的最是不怕的就是剑修的剑。

    神族与其他的凡人修士不一样之处,便在于对于剑修,最是耐磨的剑气一事,他们可以全然不受影响。

    一般的剑修,剑气若是穿入修士的体内,在体内横冲直撞之下,很有可能就是令人五脏六腑俱碎,更有甚者停滞与气府之内,穴位之中,遗患无穷。

    但是他们神族,天生的修行体系就不同于寻常的凡间修士,走到路子极其简单直白,不修行什么气府,不打造穴位,只有元神。

    以修行元神的强大,反哺肉身之强大,配合上神族许许多多特有的秘法,天生的金刚不坏肉身,加上强大的元神,神之所以称之为神,也就在于此了。

    不过他感兴趣的是,这剑法确实有些熟悉啊,像极了某个老朋友的剑术。

    张缘一不断向前逃,在他的身后,刚鬣明明没有挪动身子,手掌却给人一种无边无际的错觉,眼见着就要抓住张缘一了。

    就在这时,一声呼啸,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爪子,一爪子拍飞了刚鬣的手掌!

第六百一十一章 天下道教

    青城山之上,徐晓锋独自一人俯身卧在躺椅之上,手中拿着一本杂书,双腿摇摇摆摆,如同孩童一般,显得有些无聊。

    有时候他真的要怀疑,自己这些年究竟是在为了些什么,当年与师兄一同创办青城山,好像也并没有令他十分满意。

    盼着师兄走,他好大刀阔斧地对宗门进行改变,如今师兄一走,又有些空落落的。

    这天下终究不是只有他一家青城山独大啊,那些数不胜数的宗门,甚至也有一些成了气候的宗门,实在是太多了。

    根据术法区别,道教可以分为丹鼎派和符箓派,即全真道和正一道,这也是各种道派经过上万年的分化合流的结果。

    全真道亦称为全真教、全真派,是由昔日道教祖师爷之一王重于大唐初年建立的钟吕丹鼎道派。

    全真道建立了传戒和丛林制度,要求道士出家住观修行,不鼓励娶妻,不茹荤饮酒;其教以三教圆通、识心见性、独全其真为宗旨;其修炼要旨是清静无为,去情去欲,修心炼性,养气炼丹,以含耻忍辱为内修真功,以传道济世度人为外修真行,功行两全,证圣成真,谓之“全真”。

    经王重首徒邱机的推动而壮大了全真道,现为天下道教主流宗派,有龙门派、华山派、清静派、三丰派、老华山派(陈氏堪舆派)、金丹南宗等支派。

    正一道正式形成于北燕大德八年元成宗册封张与材为‘正一教主’。

    此外还有许多民间道教派别,如三一教、先天道、一贯道、天道教、高台教、亚德教等。

    道教天地盟是全天下道教|徒联合的爱国宗教团体和教务组织。其宗旨是兴办道教事业,传扬道教文化,发挥道教在构建和谐社会和促进经济社会发展中的积极作用。

    道教天地盟总部位于全真龙门派祖庭白云观,天下的道教天地盟分之有二十七个大盟,分散于天下小郡县城市的道教天地盟又有多达三百多个。

    甚至于在无尽海域地区和一些藩属小国也建立了很多道教宗门。

    玄门弟子道教弟子大致可以分为信士、居士、道士、法师四类,民间道教人士还有方士、术士、隐士等。

    信士是指没有经历正式的宗教认定仪式的信仰者;居士是指皈依道、经、师三宝并受持全真五戒而获得皈依证的正式弟子。

    道士是指经受全真冠巾和获得道士名号的神职人员,法师是指修习科仪奥秘并在斋醮法事中担当领导角色的全真高戒位和拨过职的道士。

    斋醮科仪在宫观中,人们常常看到道士们身着道袍、手持法器、演奏仙乐、吟唱道曲,在坛场翩翩起舞,这就是斋醮科仪,亦称为道场、法事、科教。

    “斋”指斋戒洁净,“醮”指祭祀祈祷,斋醮即供斋醮神,以求福免灾,其法为清心洁身、筑坛设供,书表章以祷神灵。斋醮是包罗方技术数、礼仪舞蹈、道具法器、书法绘画、道教服饰和道教音乐的综合仪式,具有很强的观赏性以及实用性。

    斋醮科仪分为阳事和阴事,即清礁和幽醮。清醮有祈福谢恩、却病延寿、祝国迎祥、祈晴祷雨、解厄禳灾、祝寿庆贺等太平醮之类的法事。幽醮有摄召亡魂、沐浴度桥、破狱破湖、炼度施食等济幽度亡之类的法事。

    另外,宫观道众每逢朔望之日、重要节日、祖师圣诞,都要举行祝寿、庆贺等典礼,这些常行的仪规统属斋醮科仪。

    在道教官观内,人们常常可以看到道士们身着金丝银线的道袍,手持各异的法器,吟唱着古老的曲调,在坛场里翩翩起舞,犹如演出一场折子戏,这就是道教的斋醮科仪。

    俗称“道场”,谓之“依科演教”,简称“科教”,也就是法事。

    叩拜礼仪道教礼仪源自《天地盟札记》,涉及宗教活动、日常生活各方面,包含叩拜、供养、诵经、戒律、服饰等内容。

    信众对常人行拱手礼或作揖礼,而对神仙、真人则行叩拜礼,以示特别尊敬。道教叩拜方式分为一礼三叩、三礼三叩、三礼九叩三种,其基础是拱手礼和作揖礼。

    拱手礼亦称为抱拳礼,分为两种:一种是儒家礼仪,两手相抱,举于胸前,立而不俯;另一种是左手抱右手,负阴抱阳、蕴含五行,内掐子午诀,外呈太极图。作揖礼动作为:一面躬身,一面抱拳,自下而上,向人行礼。

    宗教节日各洞神仙圣诞、得道之日,皆为道教节日。

    道教节日既传承上古人族民俗,又与七星大陆传统节日密切联系。

    主要节日有:三清节:冬至日元始天尊圣诞,夏至日灵宝天尊圣诞,二月十五道德天尊圣诞。

    三元节:正月十五上元节(元宵节),七月十五中元节(鬼节),十月十五下元节。

    五腊节:正月初一天腊之辰(春节),五月初五地腊之辰(端午节),七月初七道德腊之辰(七夕节),十月初一民岁腊之辰,十二月初八王侯腊之辰。

    诸神圣诞:正月初九玉皇大帝圣诞,二月初三文昌帝君圣诞,二月初六日全真道始祖东华帝君圣诞,二月十九慈航真人(观音)圣诞,三月廿八东岳大帝圣诞,三月初三王母娘娘圣诞、真武大帝圣诞、轩辕黄帝圣诞,三月十五玄坛财神圣诞,三月廿三妈祖娘娘圣诞,四月十四纯阳祖师圣诞,四月十八碧霞元君圣诞,六月廿四关圣帝君圣诞,九月初九斗姆元君圣诞、重阳祖师圣诞(重阳节),十一月十一太乙天尊圣诞。

    其他节日:正月初五接财神,祭祀祖先清明节,六月十九观音成道,八月十五嫦娥奔月(中秋节),腊月二十三祭灶节(小年)。

    道教服饰冠服:道士平时穿戴的冠裳和免簪帔以及在斋醮仪式中穿着衣帔的总称。早期道教对于冠服之规定甚为简单,从南朝刘宋陆修静起,道士的冠服制度趋向严格,冠服区别愈加明显。

    据南北朝《洞玄灵宝三洞奉道科戒营私》卷五,对各类道士的冠服作了明确规定。书称:“服以象德仪形,道士女冠,威仪之先参佩经法,各须具备如本法,不得叨谬。

    违夺算三千六百。”唐道士张万福《三洞法服科戒文》中的道士冠服分类已趋简化,按法派分为六类。

    道教称谓在历史上,随着各朝代文化的影响,道士修行程度和教理造诣,以及担任的教职,配以相关的称谓,择要简述如下:方丈:对道教十方丛林最高领导者称谓,亦可称“住持”。

    方丈是受过三坛大戒,接过律师传“法”,戒行精严,德高望重,受全体道众拥戴而选的道士。

    监院:亦称“当家”、“住持”。由常住道众公选,为道教丛林中总管内外一切事务者

    当监院大任者,必须才全智足,通道明德,仁义谦恭,宽宏大量,弱己卫众,柔和善良,明罪福因果,功行俱备。知客:负责接待参访及迎送宾客,《三乘集要》记载:“知客应答高明言语,接待十方宾朋,须以深知事务,通达人情,乃可任也。高功:指那些德高望重,精于斋醮科仪,善于踏罡步斗,沟通神人,代神宣教,祈福消灾,拔度幽魂,主持斋醮法|会的道士,是经师的首领。道人:最初与方士同义,最早出现于《汉书·京房传》。

    道教创立后,道人一词曾专指道士。南北朝时代,则以道人专指沙门,而区别于道士。唐朝以后,又以道人泛指有道术之人,或指道士。道长:是当今教外人士对出家道士的尊称,而不是职称。

    法师:精通经戒、主持斋仪,度人入道,堪为众范的道士,叫法师。精通道法,能养生教化,为人师表者叫法师。

    炼师:起初多指修习上清法者,后泛称修炼丹法达到很高深境界的道士。

    祖师、宗师:各道派的创始人曰祖师;各派传道的首领称之为宗师。真人: 通常尊称那些体道**,道行高深,羽化登仙的道士。

    黄冠:早期道教|徒崇尚黄色,故世人根据道士衣冠颜色,称道士为黄冠。羽客:亦称“羽士”、“羽人”。

    以鸟羽比喻仙人可飞升上天,引申为神仙方士,进而专指道士。后世道士多取以自号。先生:道士的尊称或谥号、赐号。居士:信奉道教的俗家信众。

    道教不仅明文规定了各种修持戒律,也在祀神、修真、拜师、斋醮、参访、饮食等方面形成了独特的宗教禁忌。

    四不吃:道教|徒不吃四种肉食——牛肉、乌鱼、鸿雁、狗肉,因为牛、乌鱼、鸿雁、狗分别代表忠、孝、节、义。

    道不言寿:道教重生恶死,忌讳询问年龄,所以问老道长高寿是不礼貌的行为。

    戊不朝真:道教逢阴历天干为“戊”之日(戊子、戊戌、戊午、戊寅、戊申、戊辰),不烧香、不诵经、不朝拜,不建斋设醮。

    其中作为道教之中最大的两个教派全真教与正一教,区别又是极大。

    出家修行的差异,正一派道士则以降神驱鬼、祈福禳灾的符箓活动为主。该派道士按传统皆为不出家道士,他们可以结婚生儿育女,过家庭生活。

    可以食荤;除上殿诵经、作经忏法事之外,平时可以穿俗装,不留胡须,发式随俗。俗称"火居道士"。

    全真派讲究内、外丹的修炼。内丹即人身的精、气、神的修炼,是全真派的主要修炼方术;外丹即用铅汞和药物配制烧炼一种可食丹丸的方法。

    全真派道士按最初规定皆为出家道士,有四点基本要求:即第一,不结婚;第二,不食荤;第三,平时也必须着道装;第四,束发面须。他们都住在宫观里。

    饮食起居的差异,正一道派没有严格要求是否住庙修行,所以正一道士很多是以散居的形式存在的。

    由于是修炼符箓为主,正一道士对于饮食的戒律也较为宽松,住庙道士多是奉行斋戒,而散居道士多数只在法|会前后三日需要斋戒。在对待婚姻问题上,正一道派是可以结婚的。

    全真道士由于重阳祖师在立教十五论中提倡住庙修行,所以基本上是以住庙为主,并且由于以内丹修行为主,全真教派禁止非俗家弟子食用荤腥;住庙修行的全真道士多不提倡结婚。

    服装穿着的差异,正一派道士由于散居比较普遍,所以服饰受到世俗影响更大,出现了与清朝时期日常穿着更加接近的道装制式。

    全真教保留了较为传统的道袍制式。从冠冕上,正一主要以庄子巾、九梁巾为主;全真主要以混元巾为主。

    道教三大名山,武当山位于天水卢氏天宝福地,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石、二十四涧、三潭、九泉。

    除了道经中记载的真武大帝在武当山修道飞升外,当代历史所记载的武当山道教最开始起源于春秋时期,老子弟子文始真人尹喜曾在武当山隐仙岩修道。

    后唐代五龙祠的修建开启了武当山辉煌的历史篇章,经历宋元、特别是明朝时代武当山道教走向了最辉煌的顶峰。

    龙虎山位于门鹰潭市,祖天师曾在此处修行,练就金丹,现龙虎山正一观有一口上万年历史的古井据说就是当年的炼丹井,另有龙虎山太上清宫一棵将近三千五百年历史的古树,据说是祖天师手载。

    据道教典籍记载,张陵第四代孙张盛天师携带印、剑、返回龙虎山修行,从此龙虎山就成了正一道祖庭和正一道中心。

    齐云山位于蒙都徽州,又成白岳,是一处以道教文化和丹霞地貌为特色的山岳风景名胜区,齐云山素有“黄山白岳相对峙,绿水丹崖甲江南”之称。

    唐朝,四川青城山“天谷子道人”的门徒余氏六三娘从湖北武当山来齐云山传道。至南宋的数百年间,齐云山道教开始逐渐走向了兴盛,明代全国上下,从天子至庶民多数崇道,齐云山道教在明代走向了辉煌的巅峰。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整个天下公认的道家气运最为昌盛的青城山,却并没有被列入其中,原因也极其简单,对于众人来说,青城山虽说是最为强大的道家祖庭之一,可是却并没有被加入天下盟之中。

    青城山位于玄陵颍川,是道教发祥地之一,历史源远流长,相传轩辕黄帝时有宁封子,居青城山修道,曾向黄帝传授御风云的“龙跻之术”,黄帝筑坛拜其为“五岳丈人”,故后世又称青城山为丈人山,并建观(丈人观)纪念。

    青城山遂成为道教的发祥地,被道教列为“第五洞天”。

    青城山自身的强大之处,自然是众人公认的,但是青城山向来低调,不愿意做太多抛头露面的事情,在名气之上,最近些年里,反倒有些比不上天地盟的名头。

    若不是老天师张德的飞升,众人甚至都要以为,这个所谓的青城山已经要沉寂了。

    说道天地盟,恐怕整个天底下要说最大的组织,除去了九官之外,便是这天地盟了。

    只是可惜天地盟虽说强大,内生力极其具有活力,可是在整个天下各个组织之间的联系极其浅淡,甚至大有一种零零散散一盘散沙的感觉,也就并不是十分的引人注意了。

    净天地神咒:此咒可以制魔召灵,役使群灵,安镇五岳,保天地长存,扫荡厌秽,正气充沛,使邪气消灭,祛病长生。天地之间,污秽太多,均由人为,所以需要此咒以清净之。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

    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度人(杀鬼)万千。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此句意指扫除天地宇宙之间的不洁净的气息,包括一切山精|水怪、魑魅魍魉。如果在修炼中,则是清除体内浊气,吸收天地之清炁,又谓吐故纳新之意。

    “洞中玄虚”,按照洞阳子注《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妙经》云:“洞者,通也。上通于天,下通于地,中有神仙幽相往来。”又“圣人于虚极静笃之中斗转璇玑,神通气洞,上与天通。”故曰玄虚。

    “晃朗太元”,意指洞中恍惚杳冥幽深而不可测,故言太玄也。

    “八方威神”,八方指四方四隅的总称。《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之内,八方之外,浸浔衍溢。”此意指“威神”之广阔,护法神王威力无穷。

    “使我自然”,“使”,令的意思。其意为令我同天地自然之炁,浑然一体。

    “灵宝符命,普告九天”,“灵宝”卽上清灵宝天尊。

    “符命”,指最高旨意,或天尊的命令。“九天”,云:“天有九野,中央及四方四隅,故曰九天。”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谓天有九野:中央曰钧天,东方曰苍天,东北曰变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曰幽天,西方曰颢天,西南曰朱天,南方曰炎天,东南曰阳天。又《淮南子十天文》与之同,唯颢天作“昊天”。

    《尚书。考灵曜》、《太清玉册》卷八中作东方曰皞天,西方曰成天,南方曰赤天,余同。《三洞道土居山修炼科》中所说九天为:东方木王名曰苍天,主温生万物;南方火王名曰赤天,主热养万物;西方金王名曰皓天,主凉成万物;北方水王名曰玄天,主寒杀万物。

    中央土王名曰圆天,主风;西北方名高天,主清;东南方名元天,主气;西南方名凉天,主阴;东北方名皇天,主政。九天之君都叫皇天。道教所说九天乃四维空间结构。

    《灵宝洞玄自然九天生神章经》所谓天宝君、灵宝君、神宝君三祖气化生玄、元、始三气,各生三气,合成九气,以成九天。

    其九天之名依次为:郁单无量天、上上禅善无量寿天、梵监须延天、寂然兜率天、波罗尼蜜不骄乐天、洞元化应声天、灵化梵辅天、高虚清明天、无想无结无爱天。此九天乃空间结构,与《吕氏春秋》所述九天不同。

    又《洞真太上太霄琅书》卷一载“九天”名为:郁单无量天、上上禅善无量天、梵监天(须延天)、兜率天(寂然天)、不骄乐天(波罗尼蜜天)、化应声天(他化自在天)、梵宝天(波罗邪拔致天)、梵摩迦夷天(梵众天)、波犁答恕天(大梵天)。

    谓“此九天是始气之精,众真帝皇所治,其天别置三天。三天者,皆是九天之别号,合三十六天也”。

    此与《九天生神章经》所说九天稍有不同,然亦属空间结构,而不是平面结构。再《洞真太上道君元丹上经》载“九天”之名为:太清天、清微天、大赤天、大青天、太玄苍天、太玄天、大昊天、太玄都天、太明天。

    云:“故九天俱清,九地齐立,万物咸亨,阴阳日月,四时五行。故一气在天,天为之清;一气降地,万物咸生”。

    “肾比地,心比天,土到顶以比九天。玉液炼形,自心至顶,以通九天。”

    “九天者,乃统三十六天之总司也。始因东南九气而生,正出电门,所以掌三十六雷之令,受诸司府院之印,生善杀恶,不顺人情”。

    “乾罗达那,洞罡太玄”,均为道教荡秽将军。按《荡秽》中,破五方厌时需焚香奉请“乾罗达那,洞罡太玄使者,斩妖缚邪神使。”

    “斩妖缚邪,度人(杀鬼)万千”,“度人”有些地方要用“杀鬼”。按照道教戒律“不言杀”,一般均用“度人”。“万千”卽数大、多之意,为形容。此句意为斩妖缚邪,普渡众生,无量度人。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度人经》有元始天尊说大梵隐语,无量之音,谓“大神呪”。天眞皇人昔书其文,其呪无所不辟,无所不禳,无所不变。

    《皇经集注》卷五《神咒品第一章》:“以经中秘法语,能度人箓仙,制星、制魔、制水、镇五方、济法界,故曰神咒”。故此处言中山神咒。

    “元始玉文”,卽《元始五老赤书玉篇眞文天书经》,又名《太上洞玄灵寳五篇眞文赤书》,简称《赤书眞文》,乃元始天尊所说,出于空洞自然之中,五老掌録,秘于九天灵都之宫。言为诸天太初梵气结成的文字。

    《皇经集注》卷五《神咒品二章》:“赤书,玉帝真经,妙有之文,皆诸天初,梵气结成,字文广长一丈,色光赤焕,为册天大赤”。

    又《神咒品三章》:“故天地得之而分判,三景得之而发光,灵文郁秀,洞映上清,发乎始青天,而色无定方,文势曲折,难可寻详。元始炼之于洞阳之馆,治之于流火之庭,鲜其本文,莹发光芒,洞阳气赤,故号赤书”。

    《三洞神符记》引《玉诀经》云:“元始赤书,五篇真文,置以五帝,寻以阴阳,转轮九天之纽,运明五星之光也。”《度人经集注》:“真文既受人炼,号曰赤书”。唐薛幽栖:“赤文即五篇真文也。”

    “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此句意为指导修炼之人,均要念诵《元始玉文》,以却病延年,长生九视。

    “按行五岳,八海知闻”,“五岳”者,东南西北中五大山名。《尔雅。释山》:“泰山为东岳,华山为西岳、霍山为南岳,恒山为北岳,嵩山为中岳”。

    此句意指“元始玉文”行持于五岳,传播于“八海”,无所不存,无处不在也。

    “魔王束首,侍卫我轩”,“魔王”,六道众生之一,在《皇经集注》卷十《应验品续二十五章》云:“三魔道,天之魔王、魔民、魔女、精邪、怪异、妖孽难穷,是魔类众生。”

    承借“元始玉文”的神奇力量,眞仙将受到保护,一切魔王鬼怪将束手就擒,受到制裁,从而保护修炼之人。

    “凶秽消散,道炁长存”,“凶秽”,指凶恶不吉不洁之炁。“道炁长存”,原《道藏辑要》作“道德全成”。

    “急急如律令”《北斗七元金玄羽章》云:“律令者,太上之敕。天神地祇,无不遵奉。敕其身神,奉其律令,而安且乎也。”此句在道教法事中和画符中常用,意为天神颁勅,天神号令,需急急奉行,不得延误。

    徐晓锋默默念道:“八大神咒啊,终究是个难题啊。”

第六百一十二章 有种你试试

    被莫名其妙一掌袭来,一直专心于与张缘一争斗的刚鬣,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立即转头望向那个家伙,发现竟然是一头白虎的法相,此刻怒目圆瞪地望着他。

    刚鬣嘴角一笑,说道:“白虎?有点意思,要知道当初跟我交战的白虎一族,那个家伙可是你的祖先啊!”

    他口中所说的白虎,自然便是四圣兽之一的白虎了。

    白虎作为四圣兽之中唯一一个与人类交善的圣兽,天界的入侵自然是出了一些力的,不过毕竟不是生死与共的关系,出力有限,记载上就少了许多。

    而在白虎为数不多的交战之中,刚鬣便是其中之一。

    在张缘一人生小天地之内的白虎,此刻微微展开眼,脸色有些讥讽,他缓缓说道:“手下败将还如此的嚣张,真是恬不知耻。”

    在他与刚鬣的上百次交手之中,这个家伙可从来没有讨到半分的好处,节节败退。

    不过这个时候的刚鬣,比起当初那个他,还是弱了不少啊,竟然已经是从无相境跌境到了乾元境,真是讽刺。

    若是他能够全盛状态出去的话,这个家伙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刚鬣见到白虎之后,放肆大笑,“你这个家伙有点意思,当初你老祖宗的深仇大恨就从你的身上讨要回来,好久没有吃肉了,你们妖兽一族的肉,相比也是十分美味吧。”

    听了这个家伙的话,张缘一此刻都有些怀疑,究竟这个刚鬣是畜牲道还是饿鬼道的了,怎么言语之间尽是吃吃喝喝,除了长得像个畜生,竟然完全没有畜牲道的感觉。

    泰格此刻法相开口,语言森严庄重,道:“今日我们既然在这里,那就绝对不允许你胡作非为,张缘一对于我们白虎一族有大恩,今日我们白虎一族誓死也要保护住他。”

    张缘一望着泰格,心中动容不已,他与泰格相视不过数个月罢了,但是对方已经无数次毫无保留的帮助他,他张缘一如此知恩图报之人,怎么能够不心生感动?

    张缘一出现在泰格的身边,沉声说道:“我们可以尝试着对抗这个家伙,若是到时候实在是那对方没有办法,我拖着此人,你们赶紧逃吧。”

    虽然对方这么说了,但是张缘一绝对不允许出现没有意义的牺牲,特别是若是这牺牲是因为他的话,他心中更加的难以忍受。

    可是谁知道泰格果断地拒绝了他的说辞,他说道:“既然我这话已经开口了,就绝对不可能还有收回来的可能,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一同亡!”

    就在这时,其余的白虎族族人也一并出现在张缘一的身边,说道:“缘一道友帮助我们如此多次了,这一次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白虎族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徒。”

    张缘一自知自己难以改变对方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好,缘一自知大家心意已决,不过既然大家能够说这样的话,我缘一保证绝对不会让这个家伙得意嚣张下去!”

    此刻,张缘一收了手中的那柄从外界随意得到的天阶品秩的仙剑,转而祭出那柄清梦,眼神坚毅地望着刚鬣,说道:“想要拿走我的性命,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蔚蓝色如同星辰般清梦剑,在天空之上闪闪烁烁,如同一盏明灯十分的夺人眼球。

    衣平手肘顶了顶天河,指着那般仙剑,说道:“师兄你看,那就是清梦剑。”

    其实不需要衣平提醒,天河早就在张缘一取出清梦剑那一瞬间便已经是眯起了眼,认真打量起那把仙剑,说道:“确实是把极其难得的仙剑,举世无双。”

    衣平嫣然一笑,打趣道:“怎么的,师兄对于这把仙剑上心了?”

    天水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倒不至于。”

    作为一位剑修,对于品秩极高的仙剑,自然是难免起了爱惜之心,可是对于天水来说,自己背后的这般佩剑自幼便跟随他出生入死,在他的不断温养之下,早就已经产生了灵智,两人惺惺相惜,人剑合一,自是已经不可分离。

    有时候,一把佩剑,并不是品秩越高越好,对于他这样的剑修来说,适合,得心应手,远远大于品秩极高。

    不过他天水关心的,还有一件事,这清梦剑如今在张缘一的手中,那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若是有人夺走了清梦剑,可不就是昭告天下我杀了张缘一吗?

    张道灵作为天下人人尊敬的大圣人,死后唯一的弟子,若是被人杀害了,绝对会引起天下的震动。

    这清梦剑不说,其上有没有其他高人的印记,就算是没有,谁得到了敢使用啊,分明就是天下最烫手的山芋啊。

    自然了,人族之中没有人敢抢夺张缘一的清梦剑,妖族海族,以及那魔教可就不一样了,这些家伙本就与人族势不两立,抢了也便是抢了。

    此时,那第三人已经是带着水蟒一族的人回来了,那人拍了拍手中的乾坤袋,说道:“长老,东西已经到手了。”

    衣平开口道:“师兄,既然东西到手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天水此刻依旧关注天上的局势,他说道:“不急,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张缘一的水平究竟如何,又能够与这个家伙争斗到几时?”

    此刻张缘一的双指抹过清梦,蔚蓝色的剑气如同流水缓缓流淌而过,春风吹拂一般,润物无声。

    刚鬣望着张缘一手中的清梦,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把仙剑有一丝的熟悉感,只是这些年过去了,始终是想不起来。

    他摇摇头,说道:“算了算了,这个家伙的身上确实是有太多的秘密了,暂且不去管这些了,杀了这个家伙就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了!”

    先是那除去了三尸,另外一股令他都感到恶心的感觉,又是这般此刻的他都感觉到威胁的仙剑,这个小子绝对不能够留!

    刚鬣手

    中的九尺钉耙一震大地,在他四周的游魂一个个瞬间魂飞魄散,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便再也没有了生气可言。

    在他的身上,一层层灰色的铠甲覆盖而上,转眼的时间百年覆盖全身,此刻的他除去了裸露出一对眼睛,其余的地方都覆盖上了厚重的铠甲。

    那铠甲之上俱是尖锐的利刺,看着便给人一种不可撼动的错觉,站立于天地间便有一种岿然不动的气势,如同山岳耸立天地间。

    他们神族与人族最大的不同便是,他们神族并不需要炼化什么法相,他们自身就是这法相的真相。

    甚至于莫种意义上说,人族的法相,也不过是模仿他们神族的真身而炼造而出的。

    张缘一大喝一声,“上!”

    在他的手中,清梦剑已然是被一股剑气覆盖,剑气覆盖足足数百丈之大,在张缘一的手中拿着,就好比是一只渺小的蝼蚁手中一拎着一个巨大的千年古树,显得如此的渺小不可见。

    张缘一手中的仙剑横扫而过,一股恐怖的剑意如同要将整个天地切割成两半,而这恐怖的剑气,目标只有一个,刚鬣!

    白虎族在泰格的带领之下,已然是结阵而行,他们将刚鬣团团围住,已到一条条粗壮的白色灵气如同绳索一般,瞬间捆绑住刚鬣的四肢,尽可能的帮助张缘一对付这个家伙。

    泰格虽说最擅长的还是什么打架,但是同时他也是一位阵法造诣极高的阵法师,他擅长结阵又是如此多白虎族的情况下,比起他与张缘一一同进攻,稍作思索还是与同族一起结阵,为张缘一创造更多的机会更好。

    此刻他刚鬣的四周,十人以两人为一组占据五行的方位,在刚鬣的脚下已经是出现一个个的灵气流动图案,十分的灼目。

    刚鬣被白虎族捆绑住四肢,他却浑然不在意,他怒吼一声,浑身力道猛然一挥!

    “砰!”在这恐怖,常人近乎不可估量的力量之下,五行之中原本负责束缚刚鬣手臂的方位,那两位白虎族族人,口吐鲜血,连接在他们身上的灵气绳索也一并断裂开来!

    刚鬣的手臂,在这一刻挣脱开来。

    就在挣脱开手臂的一瞬间,张缘一手中的剑气已然是一剑斩落而下!

    “撕拉!”在一声极其尖锐的声响过后,张缘一的长剑猛然将挥在了刚鬣的手掌之上!

    “噗!”一道鲜血直流而下,刚鬣的手掌竟然在这一瞬间被斩去了两个山峰般大小的手指。

    可是这还没有结束,张缘一心念一动,剑气化作游龙,裹挟而上,沿着伤口直奔刚鬣的头颅而去!

    经过张缘一的观察,这个家伙的修炼体系全然不同于人族,没有所谓的气府,没有穴位,更是没有丹田,那按照寻常修士的应对方法来对付这个家伙就显得没有多少效果了。

    所以张缘一下意识便认为,此人的死门弱点,或许还得是在头颅的位置。

    寻常的修士,若是丢去了头颅,可以凭借元神修复回来,这个家伙不知道丢了头颅,又会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张缘一的剑气顺着这伤口进入刚鬣的身体,直奔对方的头颅而去时,刚鬣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善于观察,但是还不够!”

    刚鬣的另外一只手,再次猛然间一扯,在白虎族的两人手中的绳索再次断裂开来!

    可是这只手并不是应对于张缘一,而是在众人的惊愕眼中,他那庞大的手掌高高竖起,手刀用力一斩而下!

    那一掌之下,刚鬣原本的那只被张缘一剑气侵蚀的手臂,竟然被一掌断成两截!

    随着这一斩之下,那道直奔他透露而去的剑气,也被一斩两断,瞬间消散天地间。

    刚鬣再次抬起手,抓住那断裂开的手臂,重新拼接回去,在众人的眼中,在伤口断裂处,生长出一个个血色的肉芽,竟然真的将手臂重新拼接而上了。

    刚鬣一只手手中九尺钉耙向着张缘一就是砸去,另外一只手从身后抽出那一刻漆黑的球体,球体转化成长长的箭矢,刺向向张缘一。

    九尺钉耙从左边袭来,箭矢从右边袭来,在张缘一的眼前之时,掀起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如同两面气墙,竟然有一股力量让他难以动弹。

    张缘一嘶吼一声,大喊道:“白虎!”

    他的身边瞬间幻化出无数的分身,一个个分身零零散散凌乱开来,在两股力量的冲击之下,大部分的分身都化作了飞灰,场面十分的混乱。

    白虎的强大之处,并不在于能够幻化出无数的分身,更加强大的地方是只要有一个分身存活,张缘一就永远不算是死!

    只不过,若是将白虎以这般程度使用而出,对于张缘一的消耗也是极大的,甚至于一个不小就可以让他瞬间竭力。

    泰格眼见着刚鬣竟然无视他们的束缚,一次次对张缘一造成不小的威胁,他心一沉,一身灵力疯狂流转,瞬间便再次将刚鬣裹挟而住!

    他不顾内力大损的危害,控制着阵法的力量猛然一扯!

    在与张缘一交战的刚鬣,只觉得脚上传来了不可撼动的力量,竟然在这股力量之下一个踉跄向后仰去。

    侥幸躲过了这两次接连的攻击之后的张缘一,抓住这个机会,整个人化作一道金光,一闪而过!

    那道剑气笔直地插入刚鬣的眉心之处,剑气如同滚地龙,绞杀而入!

    “啊!”被张缘一突如其来的一击,刚鬣一方面被束缚住,想要反击竟然再次被泰格等人抓住了手臂,就连他的武器九尺钉耙也被一柄抢夺了去。

    “轰!”刚鬣面目狰狞,在十分不甘心的状态下,笔直地坠落大地,而他的头颅之上,金色的剑光直捣黄龙,夹带着鲜血从这缺口之处,流淌而出!

    刚鬣只觉得大脑一片浑浊,他神色一定,自知若是这般下去,情况绝对不会太好,他立即选

    择元神出窍。

    在刚鬣的身上,那双眼眸瞬间无光,甚至于最终泛白,归于死寂。

    一丝丝浓郁的灰色气体,像似灵气,却又全然不同于灵气,那其中的精纯程度,超出了张缘一所见过的所有的物质,甚至于从这灰色气体之中,张缘一能够感受到情绪,能够感受到压迫。

    这气体升天,刹那间便凝聚成一道与刚鬣肉身一般大小的形体,。

    庞大的元神,如同天地神佛,震慑天地,那元神一拳挥出,狠狠地砸在了张缘一的身上!

    这一刻,哪怕张缘一反应极快以清梦剑置于身前格挡,可是在那一瞬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有过剑身的传递,笔直地传递进张缘一的身体之内。

    这一拳之力,并不仅仅是伤到了张缘一的肉身,更加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这一拳之力,将连带张缘一的元神一并重创了!

    张缘一双目瞬间翻白,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神志不再清晰,那种模糊的错觉,令他痛不欲生,元神也伴随这一股撕裂之感。

    不得已之下,张缘一只能够不断倒退,暂避锋芒。

    落地之后的张缘一,神色苍白,前所未有的虚弱,他剑身撑地,接连吞下数枚丹药,不断调节一声紊乱不堪的灵气。

    值得一提的是,刚鬣将张缘一击退之后,竟然也没有紧接着乘胜追击,他再次重新进入身体之内,那死气沉沉的身体,再次恢复了生机。

    张缘一望着此刻的刚鬣,眼神尽是忌惮,原来这便是与神族的交战吗?果然是不同于与妖族人族的交战,棘手太多太多了。

    寻常的修士,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又有几个胆敢将自己的元神轻易释放出来的,对于他们来说元神即是最脆弱的存在,元神脱壳那可不就是被逼的无路可退的最后选择吗。

    但凡是将元神释放而出的,无不是为了逃命所用的。

    就好比是张缘一先前废了的那个青沉海,因为不敌张缘一,最终也只能够元神出窍逃命。

    可是这神族的元神,强大到令张缘一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全然没有半分的虚弱之感,那一拳过来,不仅仅是伤到了他的**,就连元神也一并受伤极重。

    而且对方一身的肉身之力,也是极其可怕的,张缘一用尽全力,先前第一剑若是寻常的乾元境修士,恐怕在这一剑之下,整个手臂都要炸烂,可是对方却仅仅只是断了一两个手指,实在是恐怖。

    刚鬣重新回到肉身之后,两手手臂横扫,将身上束缚住的灵气绳索全部扯断,又是接连几拳过去,将白虎族所有人击退。

    其中有一位距离刚鬣最近的白虎族族人,因为对方是在是过于强大,又是因为先前支撑大阵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的灵力,身体虚弱无比,竟然就在对方这一拳之下死无葬身之地,连个人影都没有,便消散于天地间了。

    张缘一望见这一幕,再不管一身的伤势,他怒吼冲上前去,“给我死!”

    此刻的他,就如同疯魔一般,满头头发胡乱飞舞,在他的手中剑气因为过去强大,就连他的手臂也是被刮得寸寸血肉模糊,隐隐约约可见其中的白骨。

    刚鬣才对付玩白虎族这群令人厌恶的臭虫,眼见着张缘一再次冲杀上来,他身后的数枚漆黑的珠子,化作一道道箭矢,冲杀而去!

    原本他以为,凭借这几道箭矢杀去,至少可以阻绝张缘一一段时间,至少可以让对方的速度停顿下来,可是他怎么可能想到,张缘一除去躲过了致命的几道箭矢,对于那些不太重要的伤势,竟然丝毫不顾。

    这一剑,转瞬即至,张缘一的手肘抵住剑柄顶端,再次将这一剑插入了刚鬣的心口之处!

    一剑穿膛而过,同时穿过的还有张缘一整个人,在清梦剑尖之上,此刻竟然截下一大块心脏血肉来!

    刚鬣捂住不断流血的鲜血,愤怒之下,转身抓向张缘一,手中的九尺钉耙一道道寒光杀过,他今日一定要将此人钉死不可!

    哪怕是在万年之前,他又何时受过如此重的伤势,要知道对于他们神族来说,心口乃是极其重要的部位,这一次被张缘一截取大半截,虽然不至于致死,但是没有个上百年这伤势也难以恢复啊。

    可是谁知道,就在他转身之时,原本已经是重伤不已的泰格,手中再次结阵,这一次他不是选择束缚此人的身子,而是那白虎法相再次出现,撕咬而上!

    呼啸原野,一声声呼啸之声回荡在天地间,已经是实力大不如前的刚鬣,此刻与白虎的纠缠,搞得他一身的气息更加萎靡,他终于是无法忍受了,大喊道:“秘法,万物归息!”

    只见刚鬣的手臂插入大地,原本山脚之下,那茂密葱葱的原野,那高大的树木,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眼将全部枯萎,归于死寂。

    而随着东胜神州的生命气息降至低点,在刚鬣的身上,那股气息却以常人不可想象的程度爬升,他挥手之间,抓住白虎法相的头颅,另外一只手抓住双腿,猛地一扯。

    在众人的眼中,白虎法相竟然就如此命丧刚鬣手中,消散于天地间。

    而泰格在如此重创之下,虽说法相损失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但是对于他的损伤之大,不亚于要了半条命。

    他口吐鲜血,身形摇摇晃晃,险些摔倒下去。

    此刻的刚鬣,一身的气势已经是爬到了最高点,甚至还要强过先前所有时刻。

    这秘法是一门夺取生命的神族秘法,强大之处,自然不必多说,只是如此强大的秘法,弊端也是十分的明显,一旦这些灵气被他挥霍之后,他便要经历长时间的衰弱期,所以对于他来说,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他转头望向拄剑在地的张缘一,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死期到了!”

    张缘一冷笑一声,甚至于不说一句话,更像是虚弱到说不出话,他嘴角轻轻颤动,好像再说,“有种你试试。”

第六百一十三章 天河

    刚鬣心中冷笑不已,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如今的张缘一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哪怕是表现得凶神恶煞的模样,又能够经得住他几下攻击呢?

    可是就在他信心满满,自认为绝对不会再出现问题时,在他的头顶,突然卷起一道巨大的漩涡,如同开天一般,天地被切割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紧接着一道璀璨的剑光一闪而过,直落人间。

    在刚鬣的头颅之上,那道剑光猛然坠落,他巨大的身形,应对不及的情况下,被整个砸落在地,深深砸进一个巨大的深坑之中。

    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张缘一的面前,那人手中持有一柄长长的仙剑,眼神清冷,正是那位水蟒一族的背剑男子,天河。

    天河轻轻吹去指尖还燃烧着的灵气,动作轻柔,他开口说道:“不过是神族余孽罢了,也有资格在人间如此得意?阁下如此行为,未免也太不将我们看在眼里吧。”

    从那深坑之中,刚鬣缓缓爬出,他眼神仇恨,却又带着一种警惕地望着面前这个家伙,沉声道:“你是何人?”

    能够在他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将他一剑斩落,这样的人,绝对不简单,特别是如今的他实在是大不如强了,多一个敌人对于他来说,可是没有一点好处,甚至于弊端极大。

    天河冷声道:“取你性命的人,够了吗?”

    他手中剑气横亘,佩剑向着身前一推,突然之间整个天地开始轰隆隆巨响,一道道足足有数万丈厚的山岳,竟然从地面之上升起,转眼之间,便将刚鬣团团围住。

    天河口中轻声默念道:“千山倒影。”

    只见在众人面前,那一道道山岳,竟然向着刚鬣轰然合拢,刹那之间,如同山岳倒悬,一股股强大的压迫感一层层压在众人的心头。

    而那恐怖的力量之下,被困于山岳之中的刚鬣,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死死压制在其中,更加可怕的是,无论他如何的挣扎,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挣脱丝毫。

    在刚鬣的身体之上,那一片片坚硬的盔甲在重压之下,一点点崩裂,声势之大如同山崩地裂,他怒吼道:“你不能够这样,至少现在不能够如此,我是天界神族,怎么可能不及你这般的蝼蚁?”

    天河眼神之中,稍显疲倦,对于这个家伙,他实在还是有些厌了,此刻的他只想着只要能够快快将此人解决了便好。

    就在这时,他眉眼轻佻,望见了半空之中那道金色的虚幻深渊,嘴角轻轻一笑,说道:“等的就是你这招。”

    言罢,整个人化作一道飞鸿,脚尖轻轻踏在空中,如同蜻蜓点水,区别在于,速度之快不可想象,又好像是从来没有过痕迹,仅仅只是闪过了一下罢了。

    一直在后方观察的张缘一,此刻心中大为震惊,他实在是想不到,竟然有人可以以如此快的速度移动。

    除去阵法,除去符箓,以及一些旁门左道的奇怪手法,亦或是无相境之上的修士,可从未听说有人可以进行所谓的瞬移。

    哪怕是某些缩地成寸的手段,其实也不过是走过一段距离的速度太快罢了。

    自然的,张缘一也不相信此人有着可以瞬间移动的本领,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对方的速度是在是太快了,快到哪怕是凭借张缘一的眼力,竟然也难以察觉到对方的移动轨迹。

    能够以如此快的速度前进的乾元境修士,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原本已经是再次元神出窍,打算是靠着元神逃命的刚鬣,见到了转瞬冲到面前的天水,眼中尽是恐惧,他尝试着反应,可是还没有做出反应,一道白色的剑气一闪而过,便将他整个元神如同快刀斩乱麻,一剑斩断!

    远处的天边,大半个天空被切割成两半,厚重的云层悉数零零散散,灵气胡乱飞舞,搅动非凡,随之搅动的,还有刚鬣的破碎元神。

    昔日的六道神族,如今也不过是在一瞬间便丢了性命罢了。

    望着刚鬣的死无全尸,天水收了手中的剑,重新置于身后,他缓缓走到张缘一的身边,说道:“你便是张缘一?”

    张缘一眼中警惕,不敢放松丝毫,他反问道:“你又是谁?”

    哪怕对方救了他的性命,但是在张缘一的印象之中,此人可是与衣平相处过的家伙,衣平当初想要他的性命,在张缘一的心中,可不敢说此人就是个好人啊。

    天水也不在意这些,说道:“我是谁暂且不能够说,出手也不过是看在张道灵前辈的份上,以及这个神族余孽对于我们人族来说,十分的多余,杀了也就杀了。”

    这时,衣平也一并御风来到了天水的身边,张缘一整个人顿时警觉起来了。

    衣平望见张缘一这个样子,有些无语道:“要是想要杀你,早就动手了,你慌张个什么劲头啊。”

    此刻的张缘一已经是伤痕累累,神经绷紧到极致,身心俱疲,依旧不敢稍作放松丝毫。

    泰格也走到了张缘一的身边,说道:“不过这些家伙是什么人,我们白虎族不会允许你们乱来。”

    另一边,那位背后托着一个巨大葫芦的童子,轻视一笑,眼中尽是轻蔑,“不过是蝼蚁罢了,说起话来倒是过分的嚣张呢。”

    在他们的眼中,这些个十万大山的妖族,可不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吗,只要他们想,这些家伙都要死,而且死得十分的凄惨。

    张缘一此刻走出,说道:“十万大山是青城山的地方,诸位要是闹得太大,我想青城山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吧,所以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稍稍注意一些。”

    那童子眼神一沉,“你!”

    “够了!”天水此刻开口打算双方的争吵,他说道,“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既然完成了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走吧。”

    很明显,天水便是这些人之中的主心骨,此话一出,众人

    也终于是没有了半分的异意。

    众人取出卷轴,在灵气卷动之中,透过明晃晃的光,天水直视张缘一,语气平淡地说道:“不出意外你我还会有相见的机会,希望到时候不至于闹得过于糟糕。”

    他又望了一眼头顶,那里是一层层旋转不止的云层,他的嘴角一勾,轻哼一声,“既然你不愿意见我,那我也就不陪你玩了。”

    说完,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在云端之上,张三勇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若是我下场了,你我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没有必要。”

    他承认此人确实是他在片天地间见到的罕见的强者,只不过要说能够在他手中十全把握胜出,还是不太现实。

    衣平则是对着张缘一嫣然一笑,妩媚众生,她笑盈盈道:“希望再次见到张公子可以有个好的邂逅。”

    张缘一没有说话,反倒是衣平掩面笑呵呵,“真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啊,不解风情,后会有期了。”

    也就是先前她说出话的一瞬间,张缘一一身的杀意强烈,丝毫不亚于与刚鬣的对战。

    等到这些人都走了之后,张缘一终于是支撑不住羸弱不堪的身子,眼睛迷糊之下,倒了下去。

    泰格见势赶紧将张缘一扶住,担心地问道:“缘一,你怎么了。”

    张缘一此刻脸色苍白,眼神迷离,气息微弱地说道:“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灵力耗费太多了,此刻身子虚了。”

    与刚鬣的一战,他耗费的灵力丝毫不少,又加上先前与青沉海的一战,接二连三,没完没了,此刻造成短暂的虚弱也算是比较正常的。

    经过这一次的战斗,给张缘一的心中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原本他以为乾元境会像是前面的七个境界一般,就算是境界与境界之间有着些许的差距,但是也不至于太多,可是眼下一看,是他过于天真了,是他想的太多了。

    乾元境之上,泰格这样的存在,已经是算得上不错的了,可是谁能够想到,还有刚鬣这般,还有龙尊、张三勇以及先前那个背剑的陌生男子。

    这些人的实力,一个个都极其不简单,给张缘一一种感觉,这乾元境的弹性之大,同境之内差距之大,全然超出了张缘一的想象。

    就好比是这乾元境根本就没有上限,一层层之间,实力的不断叠加,超乎常人的想象。

    张缘一不知道的是,这便是乾元境与其他七重境界的最大区别,江湖上一直流传这一种说法,铁打的武评榜单,流水的乾元榜。

    在乾元榜之上,那实力的不断变化总是伴随着许许多多的波谲云诡。

    在其他的榜单之上,有些人可以想要一点私心,死死守在那个境界不愿意破镜,但是在乾元榜之上,这些想法就显得十分的可笑了。

    大江后浪推前浪,在七星大陆的历史上,还从未有一个人能够在乾元榜之上死守上百年过。

    总有不断崛起的晚辈,将这些个前辈击败,超越这些人,成为新的乾元榜人选。

    上万年来最大的人选替换,便是此次的人员替换了,乾元榜之上在没有一个老一辈人留在榜单之上,全部被后人占据。

    一想到乾元榜,张缘一突然神色一震,显得十分的失落,他说道:“此人一看便是人族的修士,又是乾元境修士,现如今乾元榜之上的天才都在北境,说明此人绝对不是乾元榜之上的人物,若是这种人都无法登上乾元榜的话,那乾元榜之上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难以置信,不过很快便消散而过了,眼前的路子还长,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一切还不至于。

    其实张缘一这般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妄自菲薄了,要知道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在腾云境能够有这般强大的实力,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哪怕是陈道玄在张缘一这个境界,也绝对没有这么强大。

    张缘一稍稍清理了一番思绪,又接连服下数枚丹药,开始原地打坐,恢复伤势。

    这时,石破天一群人到来,泰格眼中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群人的厌恶,说道:“你们还有脸再来?”

    先前他们明明约定好了若是出现了敌人,便联合起来一致对外,结果这些家伙竟然事先逃离了这里,躲在一边畏畏缩缩。

    石破天脸面上也有些难堪,他开口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但是当时的情况实在是过于危机,我们大家都不相信你能够将这个家伙打败,就算是加上我们也无济于事,没有办法,我并不想做出没有意义的牺牲。”

    泰格显然是不吃这一套,他白眼相对,说道:‘说吧,那你们这些家伙,如今再次来这里,又有什么企图啊?’

    石破天叹了一口气,从袖子之中取出一张地图,说道:“过于这流亡之地,我们石猴一族的先祖,有着比你们更加详细的了解,这多宝塔还只是其一罢了,真正有意义的,有价值的东西,可不在这里。”

    说着他便将地图交到了泰格的手中,泰格接过看了一眼,因为对于此地并不了解,也没有过于上心,他反问道:“你这又是什么意义,又是想要闹哪出?”

    石破天一点点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他说道:“先前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够好,我们石猴一族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家伙,实在是良心不安,再加上见识过这个地方的可怕之后,我们也认定凭借如今的我们,实力自然是不够的,所以这地图就当做补偿了,你们若是想要继续夺宝,这东西就是你们的一次机缘。”

    他又看了一眼张缘一,说道:“从先前的所有局势上看,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妖族的修士,若是我没有猜测错的话,你与先前那几人一个样,都是人族修士吧。”

    对于被人认出身份,张缘一不置可否,没有狡辩,也没有承认。

    其实人族修

    士与妖族修士的区别是极其巨大的,气息可以掩饰,但是在招式上,有着不小的差别。

    比如说张缘一作为一个剑修,一招一式都是人族修士的感觉,分明没有半点妖族修士的意味在其中。

    这时,一直闭目养神,却有竖着耳朵听对话的张缘一,睁开眼睛,他对泰格说道:“前辈,将这地图交与我看一看吧。”

    他来到这流亡之地,收获虽说颇为丰富,但是张缘一并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既然得知了还有更好的机缘,他如何能够轻易错过呢。

    石破天见张缘一感兴趣,他心中也稍稍舒心了一点,说道:“既然你有意思,那就当做我们先前的一切一笔勾销,这流亡之地我们也不想在停留了,咱们后会有期。”

    在多宝塔之上得到的灵器,以及一些天材地宝,已经够多了,此刻再留在这里虽说可能得到更多的好东西,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冒险的成分实在是太大了,不至于不至于。

    说着,石破天等人取出传送卷轴,就要打算离开此地,可是就在他们即将离开之时,从众人的头顶,那空荡荡的天空,升起一道道明晃晃的光芒,如同烟花一般升天而起,齐聚一堂。

    “恐怕,想要离开此地,并不是你们想的那般简单吧!”

    从四面八方,回荡起一个对于众人来说,无比熟悉的声音,雄厚有力。

    石破天顿时惊觉,并且发现在自己手中的卷轴竟然已经失去了效果,他们一群人竟然无法逃离此处丝毫。

    龙尊出现远处一座山峰之上,在他们的身边是黑蛟一族的众人,以及那群神秘的黑衣人。

    张缘一再也无法继续打理伤势,也缓缓站起了身子。

    石破天望着远处的龙尊,怒目道:“龙尊,你这个家伙此刻现身究竟想要什么?”

    他先前还在好奇,多宝塔的秘密,应该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众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为什么一向最为强势的黑蛟一族竟然没有出现。

    现如今看到这些家伙,传送卷轴又被打断,他的心中已经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龙尊大有一副君临天下的感觉,说道:“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在这里得到的所有东西,都交出来吧,不然你们这伙人都不用想着回去了。”

    在龙尊的身边是自己人,在更远的地方,那是一个个大军,密密麻麻,一看就是王朝的军队。

    泰格愤怒不已,大喊道:“龙尊,我们都是十万大山的妖族修士,若是再继续自相残杀下去,十万大山终将会分崩离析的!”

    龙尊显然不在乎,说道:“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我黑蛟一族迟早一天可以带领十万大山走向辉煌,倒是你们这些负隅顽抗的渣滓,若是继续这般下去,也不过是一盘散沙,没有半点战斗能力可言。”

    对于十万大山的格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在龙尊的眼中,可不就是嫌弃这些个垃圾,占据了这么多的资源,又互相消磨,不听指挥,最终成了这个样子。

    他龙尊相信,只要得到了这里所有人的东西,黑蛟一族的实力大增,迟早可以称霸整个十万大山,到时候带领十万大山的众多族群,刚上青城山,改天换地。

    你青城山纵然高手如云,但是在数量上终究是不足,那我们就用人海战术,将你们全部活活耗死。

    这还只是一方面,他相信,只要他们十万大山动身侧翻,远的不说有海族的同族一定会各种帮助,就说近的,一直暗中有联系的魔教飞鱼峰,也一定会出力不少的。

    北方有北境的妖族,南方则是他们十万大山,当时候整个七星大陆可不就是成就了南北双方夹击的状态,天下那是在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动荡。

    一想到这里,龙尊的心中那份自豪感便油然而生,虽说他明白,最后大势的主导权不会到他的手中,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情是因为他而开始的,他就心满意足了。

    泰格算是少数对于龙尊的想法十分了解的了,他开口劝说道:“龙尊,你这家伙不要在痴心妄想了,十万大山的大势早就已经消退了,就算是被你整合了所有的妖兽,外面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玄陵号称拥有最凶猛的士兵,在自家发生如此巨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到时候兵临城下,大军麾下,以玄陵这般血性的做法,整个十万大山谁能够活命!

    在加上与青城山的联合,想要消亡这些十万大山的妖兽,实在是过于轻松了。

    北境那是无人之地,人族的修士做的再多也不过是安插几个内奸进去,还有就是完成了世上最震撼的工程,北境长城。

    但是对于妖族的限制还是过于太少了,准备也不足,但是这十万大山不一样啊,这些年一直在对方的腹地,早就是十万埋伏准备妥当了。

    说不定,外界的人族,就是想要十万大山的妖族自己起兵,他们找到借口,一口气将他们一网打尽,实在是不能够想得过于简单啊。

    已经是上头了的龙尊哪里听这些话,他对于泰格也是十分的瞧不起,他说道:“你这个家伙,好歹也是十万大山的,好歹是妖族,怎的生的性格跟人族一般,优柔寡断,这些我不与你计较,但是你胆敢与青城山的人族修士交往如此之深,这一次我也绝对不会容忍你了,你必死无疑,白虎族也必将覆灭!”

    在外界的时候,咒零花的失窃,偷窃之人便是一位青城山的弟子,他先前便猜测出了泰格身边这个陌生的男子,再加上先前看到此人的出手,心中更加笃定。

    妖族与人族之间串通,这要是在人族之中,可不就是所谓的通敌之罪吗!

    龙尊抬起手,身后的军队准备就绪,他大喊道:“全军出击,杀了这些家伙,一个不留!”

    他已经是耐不住性子了,只想着将这些家伙杀了去,以免夜长梦多。

第六百一十四章 月是故乡明

    张三勇望着底下的局势,有些无奈,说道:“宝儿啊,你这样子做事情,可就有点不太厚道了啊。”

    他缓缓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向着身前纵深一跃,整个人在空中急速下坠,星火缭绕。

    在龙尊等人的大军前行的道路上,一声巨大的震动响起,如同惊雷乍现一般,将地面上的巨石都震得弹起足足数十丈之高,而那些个士兵,不少修为不够的,也因为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张三勇一人阻挡在大军之前,双手抹过额头,将头发向后一撩,望着面前的众人,嚣张无比地说道:“今日这些人的性命我保了,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一人站立于大军面前,竟然使得这些人都不敢再前进一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气势斐然!

    龙尊眯着眼望着此人,朗声道:“你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

    而在龙尊不远处,那宁阳国的年轻皇上以及暗部的玄广,此刻眼中尽是恐惧,只不过这份恐惧他们隐藏的极深,寻常人并无法察觉丝毫。

    两人都是亲眼见过这个家伙的与那道士的决战的,此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在那道士手中撑过数十招,并且越战越勇的家伙。

    玄广自认,若是当初没有遇到那道士,而是与此人的相斗,以此人杀人入魔的性子,恐怕也就没有现如今的他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说多年没见,此人也是销声匿迹不在江湖上露面,大家的实力如今也是再没有了一个底,但是眼见着此人再次出现,以及那一身若有若无的可怕气势,他们大致猜测,对方的实力,依旧恐怖。

    毕竟是当年最接近那道士的家伙,这些年就连他们这些侥幸活得下来的实力都大增,此人怎么可能毫无进展。

    张三勇微微一笑,下一刻整个人身形一转,原地消失无影,再次出现时已然是在龙尊的身边了。

    他在龙尊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轻轻触碰了一下龙尊的肩膀,如同一个长辈在语重心长告诫一个晚辈一般,说道:“筋骨不错,不过看着应该不是人族的修士吧,倒是更像是一龙族的后裔,只可惜了血脉终究是不太精纯啊。”

    龙尊作为一族之长,又是十万大山霸主这么多年,何时被人如此侮辱过,他一怒之下,一掌击出!

    在他的手中,那一掌黑云缭绕,四周的云烟缥缈,空间都在其中涟漪不止,如此恐怖的一掌,换做是其他四大族任何一个接住,那都是要至少丢了半条性命的,眼前这个家伙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又怎么可能有好的结果。

    原本在他的心中面前这个家伙会拼命躲避,可是此人的所作所为全然超出了他的想象,只见那一双草鞋,粗布麻衣的男人,只是肩膀一抖,竟然主动迎接这一掌而上!

    ‘砰!’一声沉闷的声响而过,在座的所有人都被这场声势极大的动静震动。

    龙尊在这一肩之力下,手掌之上传来一阵阵强烈的酥麻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整个人的手再不是自己的手一般,整个身子也在不断地倒退,眼中尽是惊愕。

    而在龙尊的身后,一座高高的山峰,莫名其妙瞬间化作齑粉,山崩碎石漫天飞舞!

    在龙尊倒退过程中,那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手按住他的后背,将他的身子稳住。

    张三勇看到此人的一瞬间,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好奇,他打趣地说道:“我宁阳何时变得如此热闹了,当真是高手如云啊。”

    张三勇望着此人,有趣地说道:“既然来了,那遮头遮脸的像什么样子,先前那伙人可不像你一般将自己藏得如此深。”

    他口中所说的那伙人,自然便是天河那伙人。

    一向是遮掩面容的黑衣人,这一次竟然还真就主动将身上的黑衣褪去。

    谁又能够想象得到,在那黑衣之下,嘶哑声音的主人,所展现出来的,竟然是一位样貌俊朗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腰间悬挂一把青翠的竖笛,见之一面,如沐春风。

    张三勇饶有兴趣,“哟,还是一个俊俏郎呢,如此年轻便有这般修为成就,看来真的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老了啊,还是说你们所说的外界当真就是如此的天才满地走,神仙打架?”

    那年轻人抱拳道:“前辈谬赞了,不过是侥幸罢了。”

    外界与此地,有着天差地别,不管是灵气浓郁程度上,还是资源的丰富之上,都要远远强过这流亡之地,再加上大部分的天才都是宗门倾尽全力帮助其成长的,自然有这许许多多得天独厚的条件强过此地的修士。

    所以说,如果单纯以年龄上看待一个人的天赋的话,对于他们这些修士,还是有些不太公平,毕竟同样的环境之下,还真就不敢说,有人能够稳稳压过这些福地洞天之内的人物。

    张三勇摇摇头,说道:“这种话就不要讲了,无甚意思。”

    他从来没有觉得宁阳就不如外界,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虽说对于这里感情又要不一样,不仅仅是家乡的情怀在其中,但他倒是觉得此地的一切已经足够好了,练功并不耽误。

    张三勇自知有些脱离话题了,他望着这个年轻人,说道:“说吧,你如今的想法,以及要求,不过我话说在前面,他们的命,你拿不走,我的命若是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来试试,不过不敢保证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那年轻人笑了笑,说道:“不至于如此,既然前辈已经开口了,那这些人的性命稍稍留存一段时间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人可以活下来,但是东西需要留下一些,不然让我们这些人空手而归,终究是不太好吧。”

    他摊平五指,说道:“我说一个数,这多宝塔之内的灵器,我需要其中的五成。”

    张三勇眯起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他缓缓说道:“你在威胁我?有点意思。”

    对于任何一个强者而言,此刻此人的话语,已经是算得上是极其不尊重他的了,张三勇也有自己的态度,自然也是不太满意。

    那年轻人笑了笑,说道:“这多宝塔也不过是一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才稀罕,不要也罢,不过是我后面的大军,这些家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若是没有半点收获,恐怕是不会满意的。”

    张三勇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说的也对,这些东西终究是些小把戏,交出来一些,就当是给他们自己破财消灾也好。”

    张三勇知道的是,一旦大战开始,他自信能够抱住几个重要的人物,不会受到太多的波及,但是其他的人都要死的很惨,意义不大。

    说着他转身望向张缘一等人,开口说道:“我想我们两人的交流你们都听到了吧,怎么抉择?”

    好不容易到手的灵器,张缘一等人自然是十分不愿意就这么轻轻松松放手,特别是石破天,性格暴躁的他,顿时大骂道:“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我看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这东西不会交给你们的!”

    张三勇摇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一步跨出,原地留在一道残影,一拳砸在石破天的腹部!

    “噗!”仅仅是这么一拳,石破天只觉得整个人腹部蜷缩,剧痛之下,

    大脑就要失去了意识,竟然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

    他不断在地面上翻滚,如同一块巨大的滚石,掀起尘土飞扬。

    张三勇再次消失不见,一脚揣在了石破天的太阳穴之上,石破天整个人如同打在水面之上掀起浪花的石子,接连跳起,而他如今已经是彻底失去了意识,双目泛白。

    等到石破天好不容易停下身子之后,张三勇走到这个家伙的身边,取走了腰间的乾坤袋,也不看其中丝毫,随手丢给那年轻人,“这个家伙一身的灵器都是你的了,那边就不需要了。”

    他所说的那边,自然便是张缘一等人。

    年轻人接过乾坤袋,也不好说些什么,先前是他说的要半数之多,张缘一等人与石破天平分了灵器,那么石破天一身自然便是半数了,况且这个家伙身上应该还有不少石猴一族的灵器宝物,收获已经不错了。

    但是他也没有觊觎这些东西半分,随手从其中抽出一部分,交给龙尊,其余的一切都摇摇抛向了宁武的方向。

    石猴一族其他的主人眼见着自己族长被人这般羞辱,气得将张三勇团团包围,只不过张三勇只是威压一散,瞥了他们一眼说道:“不要不知好歹,自寻死路,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这里,不然你们这些家伙都要死在这里。”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哪怕是心中愤懑不已,但他们实在是不敢过于嚣张,以至于只能够打碎了牙齿自己咽下。

    那伙人将石破天抬起,重新启动卷轴,果不其然,卷轴竟然可以重新运转起来,眨眼便消失不见。

    他们一伙人,来到这里原本是收获满满,可是谁能够想到最后还有这么一场无妄之灾,所有得到的东西,终究是功亏一篑。

    张三勇又看向那个年轻人,说道:“现如今满意了吗?还不撤军?”

    年轻人有些意兴阑珊,“我想大家都明白一件事情,在那皇宫之中的东西,才是最重头的,势在必得,若是真要抢夺的话,谁生谁死,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们了。”

    他大手一挥,向远处的宁武说道:“皇帝陛下,撤军吧,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在来的当初,双方立下了两个协议约定,其中一个便是承诺可以将多宝塔之中的灵器,至少取出半成交到他的手中,以此来强大宁阳国的国力。

    对于的要求则是,请求借助于他们的力量,将自己的优势扩大。

    如今这个协议已经达到了,再完成第二个更加重要的协议之前,对方的要求他却是需要听上一听。

    不过对于宁武来说,他还有一方面的忌惮便是,他根本就不确定面前这个家伙能够拦得住张三勇,一旦让一个武学极致的强者铁了心杀人,那后果是极其可怕的。

    特别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那个对方泄愤而杀的人。

    宁武开口道:“既然如此,全军撤退吧。”

    年轻人对着张三勇抱拳道:“这位前辈,咱们后会有期。”

    张三勇笑呵呵道:“我倒是希望能够与你尽量少接触,害怕自己耐不住性子,手痒了。”

    那人不说话,只是笑笑,值得一提的是,走前还深深的看了一眼张缘一,好似对于这个家伙十分的感兴趣。

    等到那些人走远之后,张三勇转身望向张缘一,说道:“看来你小子本事不大,名气倒是不小啊,是个人都认识你几分的样子。”

    张缘一也是一阵无语,有个天下绝顶的师傅,确确实实是在名气方面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至少在张缘一如今看来,且不管这些家伙是敌是友,那种被人万众瞩目的感觉,反倒是有些不安。

    一旦莫个人进入了他人的眼中,一言一行都会变得不像是自己的行为,会受到拘束,会变得不自由。

    对于某些人的希望,张缘一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比如说他的道侣宇文君,答应了她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就一定要做到。

    又比如说自己的师傅,章适前辈,说好不会辜负师傅的厚望,就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胆怯,绝对不会放弃。

    还有许许多多的,身边亲密无间的人,那些目光某种程度上就是他前进的一份动力,不但不会任何埋怨,反而会有些心中欣慰,他是个独立于天地间的孤儿,有了这些重要的人,他的一生才算是完整了。

    但是那些个没有关系,亦或是关系不大的人,他们的目光,张缘一并不喜欢。

    怕就怕在某个时候,一个个分明没有任何交情的人,随随便便跳出来,又义愤填膺说上一句,“原来你张缘一是这样的人,我当初真是看错你了!”

    这样的话,只会令张缘一感到恶心,他从来没有设立过任何的人设,反倒是担心一些人自以为是的给他戴高帽,要知道毁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高高举起,又重重坠下。

    所谓的捧杀便是如此了。

    张缘一一直都是一个心细如麻,想法居多的人,对于这些方面的流言蜚语,或许在外人面前可能显露不是特别的明显,但是在暗地里,他自认为无法做到置之不理,漫不经心,他一直都在折磨这自己。

    面对张三勇的打趣,张缘一没有太多在意,他抱拳感激道:“多谢前辈再次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张三勇哈哈大笑,说道:“别说什么无以为报了,要不了多久就是你可以报恩的时候了。”

    一听这话,张缘一顿时脸色一黑,无语了。

    泰格等人也是抱拳感激不已,“多谢这位道友的救命之恩。”

    若是论及年龄,恐怕两个张三勇都比不上泰格,但是若是论及实力的话,情况就要颠倒过来了。

    所以说,一句道友,或许才是最适合的称谓。

    张三勇点点头,说道:“老前辈倒是客气了啊,看你们这个样子,应该也是妖族的吧。”

    虽说此刻与张缘一关系匪浅,但是泰格从未有一天对于自己妖族的身份不满过,妖族之中也有一个词叫数典忘祖,他身为一族之长,更加不能够如此。

    所以面对对方一说出这话,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正是!”

    人族与妖族之间,除去少数存在,在外界那是有着极深的仇怨的,动辄你死我活,只是不知道在这流亡之地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张缘一立即解释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前辈不要误会,也请不要为难他们。”

    张三勇啧啧称奇,说道:“我可没有说过要为难他们,只不过是在我们这里妖族实在是太少了,大多数都只有在古书之上听闻过,感到几分好奇罢了。”

    在他们这里,按照一些珍贵的史书记载,宁阳国的人,都是当年那个大宗门流亡此地,再次繁衍生息的,自然就不存在什么妖族了。

    张缘一送了一口气,没事便好。

    张三勇望着众人,再次问道:“所以说,你们现如今又有什么打算呢?”

    张缘一这时变了联想起先前的话来,回答道:“既然此地最大的机缘没有得到手,我不尝试一下,还是有些不甘心啊,就算是当真得不到,但我至少也要搞清楚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吧。”

    现如今的他,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提高自己实力的机会。

    张三勇竖起大拇指,说道:“小子有志气,我欣赏你这样的想法,不过想要得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其中要付出的代价之大,你可要思量清楚哦。”

    张缘一回答道:“走到这一步了,可没有任何一步是在平步青云的,也从未觉得自己的一生应该轻松下去。”

    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张缘一如今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自己了,在他的心中,磨难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

    张三勇听了这话,神色有些恍惚,是啊,这般年纪便有如此高的成就造诣,怎么可能会是轻轻松松走过来的,修行一道,天赋固然重要,但是修心也占据着极其不可替代的位置。

    那些个所谓的天才,要么是这辈子经历了许许多多的磨难,要么便是上辈子乃至于往上推到数辈子,生而知之。

    张三勇又看了看泰格等人,说道:“张缘一可以留下来,但是你们就没有必要留下来了,之后的情况,危机程度已经不是你们这样的存在能够应付的了,留下来只不过是徒增无谓的牺牲。”

    原本还打算留在张缘一身边继续帮助一二的泰格等人,此刻听了这话,也只好深深叹了一口气。

    张缘一立即说道:“泰格前辈此刻回去也并不是不可以,留开十万大山这么久了,我也担心外界生变,还是尽早回去吧。”

    泰格点点头,此时张缘一又从先前取得的灵器之中,取出绝大部分,交到泰格手中,说道:“这些灵器对于我来说意义不大,便不留在身边了,全部交给前辈处理吧。”

    如此居多的灵器,其中甚至不乏地阶天阶的灵器,若是放在外界,随随便便都是镇店之宝,亦或是各大交易会抢夺的热门,价格之上卖出去上千枚紫霄币,也是丝毫问题都没有的,张缘一竟然如此随意赠送出来,泰格第一时间都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泰格回答道:“够了缘一,你帮助我们的已经够多了,这本就应该是你的收获,我们若是再收下的话,不就显得我们太过贪婪了吗。”

    张缘一却摇摇头,我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太多了反倒成了鸡肋,送给白虎族意义非凡,也好在可以应付更多的困难。

    泰格依旧不太愿意收下,张缘一见此情况,只好改口道:“那要不这样如何,这些东西,就当做是我放在前辈身边的,请前辈暂且帮我保管一下,等我从这里出去之后,在归还于我怎么样?这些东西在这里还真就发挥不出什么作用,就算是要置换了卖钱,那也要出去才行啊。”

    泰格听了这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点点头,答应下来,说道:“那你可要早点归来,东西我暂且帮助你保管一番,回来之后,我亲自交到你手中。”

    张缘一挠挠头,笑呵呵道:“这样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张三勇有些看不下了,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磨磨唧唧的,实在是烦人,早点结束吧。”

    白虎族此刻取出传送卷轴,泰格站在阵法之中,望着张缘一说道:“早点归来,一定要平安归来。”

    张缘一招招手,终于是与大家都分别了。

    送走了众人,张三勇走到前方,说道:“不要再磨磨蹭蹭的了,我们出发吧。”

    两人至此踏上了前往宁阳皇城的路途。

    说来值得一提的是,张缘一最为玄陵人氏,还从未有机会去过玄陵都城应天府,这一次倒是在游历的过程中,见过林泉国的皇城,这一次竟然又是在异地他乡即将踏入一个陌生的皇城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缘一发现,张三勇并不是一个喜欢御风而行的人,尽管路途遥远,他还是喜欢缓慢地走,就好像是在自家的花园里闲逛一般,半分急切都没有。

    一路上倒是见到了不少外面难以见到的好山好水,可是依旧不免无聊寂寞,张缘一便找了个机会,开口闲聊道:“张前辈,先前在山腰你突然不见了踪影,究竟是去了哪里啊?”

    张三勇指了指头顶的天空,说道:“去天上玩了一会儿,你们这些人关注都在地上,自然是没有发现我。”

    张缘一总觉得对方意有所指,却又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笑笑,“前辈说的对。”

    张三勇此刻随口问了一句,“你说,外面的世界当真就比这里面好很多吗?”

    他指着远处的群山,极目远望,“这山,这水,当真不一样?当真就不如外界更加美丽?”

    耳边是狂风呼啸,张缘一只觉得有些可笑,说道:“其实在我看来,还真就没有区别,虽说不是同一片天空,但是区别微乎其微,甚至于说,各有各的好。”

    张三勇转身望向张缘一,罕见地眼中神采奕奕,“那你说,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挤破了脑袋想要出去,就为什么一定要说此地不如外界呢?”

    张缘一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是没有说话。

    说实话,上一次回到珠宝镇,有件事情给他留下了一个极大的印象。

    一位在外混迹多年的年轻人从外地回来,与村子里的人大肆宣扬自己在外面所见到的一幕幕,那些个大世面,大人物,引得不少人羡慕。

    一个人在外面见过世面张缘一自然是没有任何异意的,哪怕是此人喜欢表现自己,喜欢说一些常人没有见过的事物,他也没有丝毫的意外。

    只是这个年轻人后面越说越离谱,什么“外面的空气都要比家乡的空气新鲜。”“外面的女子胜过家乡女子千万倍。”“外面的人更加自由,人更加有尊严”

    ......

    当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张缘一只觉得恶心至极。

    他在外游历这么多年,所见过的场面绝非凡人能够相提媲美的,可是他从未觉得外界与家乡有着这么大差距,也从未觉得家乡是个如此不堪的地方。

    若是说发展并不好,镇子里的村民并不富裕,这个是无可厚非,毕竟小镇子也就是这样,还要努力发展才行。

    但是拿着自然环境,拿着人不如人的说辞,这张缘一就不能够赞同了。

    时至今日他依旧觉得珠宝镇的月色是最美丽的,冬季的雪也是最引人入胜的。

    张缘一终于鼓起勇气,对着张三勇说道:“人各有志,志在四方固然是没有丝毫问题的,若是反过来说家乡的不好,嫌弃生我们养我们的家乡,那就有点人不像人了。”

    张三勇面色沉静,没有说话,他又远远瞟了一眼远处的群山,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么简单的道理,如此年轻的小伙子都拎得清楚,那些个自认为活了许多年的老顽固还是没有明白。更加可惜的是,大部分人哪里有见过什么外界的风光,不过是文书之上见到了,便心生向往罢了。”

    很多的东西,终究是无意义的呓想。

第六百一十五章 冰牢

    玄陵,应天府,皇城。

    在鲜少有人知晓的,一处隐蔽的冰牢之内,朱治文此刻正一身邋遢,满身伤痕,被囚禁于其中。

    所谓的冰牢,顾名思义,便是在一间巨大的冰窟之中打造的囚牢,其内温度极其寒冷,对于寻常人来说,在其中待上数个时辰,身体就要扛不住寒冷,渐渐失去意识,甚至于死亡。

    所以一般在冰牢之中被关押的,也就是一些十恶不赦的修道之人。

    冰牢之内,巨大的冰柱悬挂在顶上,时不时滴下一两滴冷冰冰的水来,这水滴刚一触碰到地面便立即凝结成了冰粒子,滚落得到处都是。

    因为冰牢之中都是冰块,雪白而透明的冰块,映照着墙壁之上特殊仙家打造的蜡烛火光,将四周都折射得波光粼粼。

    若是排除这冰牢是地牢的现实,其实也别有一番风味,像极了仙侠书籍之中,神仙居住的仙气缥缈的上好仙府。

    朱治文此刻双手双脚都是枷锁囚禁,背靠着冰冷而坚固的由精金玄铁打造的囚牢,手里把玩着一块地上捡到的从顶上掉落下的冰块,冰块时不时敲击牢房,叮叮叮作响。

    哪怕是处于一片囚牢之内,守着这般不堪忍受的煎熬,但在朱治文的身上丝毫不见半分的痛苦,反倒是嘴里还哼着一曲曲小调,显得十分的惬意。

    虽说他并不知道对他动手的家伙是谁,但是他能够肯定的是,往往出手的绝对不是什么幕后黑手。

    其实对于他来说,幕后黑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也就是那么几个人,逃不出去的,而那几个人之中,无论是谁对他动手,对于他来说,意义都差不多。

    自从父皇要求他回来的那一刻起,在菊花台说的那番话开始,以及前不久表面瞒着所有人,又不是刻意瞒着与朱治文见了一面之后,他朱治文对于如今的局面就已经猜测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事到如今了,竟然还没有人来取他的性命,难不成真的在希冀某个不存在的东西?

    朱治文摇摇头,嘴里的小曲哼唱不止,曲声悠扬婉转,如同零零散散的落叶,清风拂山岗。

    这时,一阵轰隆隆之声响起,从远处一道明亮刺眼的光照射进来,冰牢之外,一个高大的人影,逆着光缓缓走了进来。

    那人带着一张满面獠牙的黑色面具,显得有些可怖,他一步步踏在冰牢的地面之上,踏踏踏作响。

    那一声声清脆的脚步声,如同暗夜里被人敲门一般,仅仅是听着声音就让人汗毛无故倒竖,心底一片凄凉。

    兴许是冰牢好不容易开一次大门,连带着整个冰牢的气流流通开来,竟然还刮起了一缕缕清凉的微风。

    那獠牙面具的男子,走到朱治文的面前,蹲下与对方直视,问道:“委屈你了,三皇子殿下。”

    朱治文轻轻一笑,吸了吸有些着冻的鼻子,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辛苦不辛苦,如今这夏日炎炎,你们竟然为我找了这么一个好的避暑胜地,当真是难为了,体贴入微,体贴入微。”

    他这话显然是在说反话,在外界如今已经是深秋十分,距离入冬也不过还有几天的时间罢了。

    那人面具之下看不清表情,只是言语之间冷飕飕,“既然三皇子殿下满意,那我们就直入话题,不拐弯抹角了。虎符究竟在哪里?”

    朱治文微微一愣,暗道,果然不出所料,转而他又笑呵呵回道:“虎符?我玄陵建国以来,可从未听说过什么虎符,你莫不是在跟我看玩笑吧。妈耶,这位道友啊,这可不兴武侠小说的那一套啊。”

    他的言语之中,七分漫不经心,三分取笑,总的来说便是丝毫没有正经。

    那面具男子,摇摇头,说道:“从前没有不代表现如今就没有,我们可是早早便听说了,为了将皇位继承下去,老皇帝可是专门打造了一枚可以驱使统领整个玄陵军队的虎符啊。”

    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现如今,但凡是有些能耐的组织宗门,都知晓了朱璋这个家伙为了更好的控制军队,委托墨家巨子打造了一枚品秩极高的虎符。

    一开始也有人怀疑真假,可是联想到朱璋马上就要归西了,加上皇位至今还没有半点消息,也虎符便成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传闻越来越多,消息越来越清晰,玄陵上面的人又从未解释过一二,无风不起浪,现如今玄陵大多数知晓此事的人,已然是相信确有其事了。

    现如今虽说表面上看着大家都没有多少反应,实际上大多数都是隐忍不发,背地里的波谲云诡,暗流涌动,实在是人心鬼蜮、绝难预测。

    这伙人之所以怀疑虎符如今在朱治文手中,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朱治文回来之后没两天,便传出了虎符的消息,加上在各种场所朱璋看似打趣诘难朱治文,实际上那份关心备至,稍稍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看得出来。

    再加上最最重要的是,朱璋亲自到往朱治文的住所,仿佛有要事商议,那份虎符在朱治文的手中的猜测,便越发的令人信服了。

    朱治文也是无奈至极,他赶紧摇头,如同拨浪鼓一般,“妈耶,出事了啊,这种话可不能够乱讲啊,我不过是个废物皇子,哪里有那个玩意啊?”

    说实话,朱治文自己还真就没有那个所谓的虎符,只不过他也是知道的,如今的他,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认真说,不认真说,结果改变不了多少。

    那面具男子,猛然伸手进入牢笼之中,他一把掐住朱治文的脖子,凶恶的眼神透过冰冷的面具,怒不可遏道:“你当真以为自己是玄陵的皇子,我就不敢杀了你?我可告诉你,既然我敢抓你来这里,就从来没有害怕过!”

    朱治文面色张红,眼中充血,他不断击打面具男子的手臂,挣扎不已,对方的实力在他之上太多了,此人至少也是乾元境修士,现如今的他,可不就像是一只蝼蚁一般,任人宰割。

    就在朱治文双目泛白,即将昏迷过去之时,那面具男子松开了手。

    得意稍稍喘息的朱治文,整个人身子一软,倒地剧烈喘息,咳嗽不已,披头散发的他,整个人都显得极其的狼狈。

    过了许久,好不容易缓过些许的朱治文,一手撑地,支棱起整个身子,他望向那面具男子,另一只手指着对方,有些埋怨地说道:“我真是服气了,你这个家伙,从小是吃大力金刚丸的吧,力气怎的就这么大,我脖子都要给你拧断了!”

    面具男子沉声道:“快说,虎符在哪里,我的耐心有限,你好自斟酌。”

    听了这话,朱治文一手托着下巴,半仰头,好似沉思状,过了许久,他眼神一亮,眼中尽是神采奕奕。

    他向着面具男子招招手,示意对方将身子靠过来,侧耳倾听。

    面具男子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眉头轻轻一皱,不过相信对于实力这般拿他不了什么,他也就真就慢慢靠了过去。

    只见朱治文在那面具男子的耳边轻声说了一些什么,那面具男子如同被点燃的燃油一般,瞬间暴怒,他一掌掀开牢笼,五指成钩猛然之间抓住了朱治文的头颅!

    他拎着对方的头颅,向着冰凉刺骨的墙壁之上猛地砸去,原本坚硬的墙壁,顿时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其上都是鲜血淋漓!

    这一下力道之大,就连整个冰牢都在震动,声势巨大且恐怖。

    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显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又是如同举起一滩软弱的烂泥一般,将朱治文狠狠砸在地面之上,紧接着一脚狠狠踢中对方的腹部!

    在地面之上的朱治文,在这一脚之下,整个人在地面之上滑行了数十丈,直到重重撞击在了墙壁之上,之后才停了下来。

    此刻的朱治文,面目全非,鲜血杂乱,血肉横飞,原本那般英俊且风流倜傥的一个皇子殿下,如今哪里还有半分潇洒姿色啊。

    可是他微微闭合睁开的眼中,从他的神色之中,丝毫不见什么恐惧的意思,依旧是一如既往,那么的吊耳朗当,那么的漫不经心,有恃无恐。

    那面具男子显然也是被对方的话语激怒了,好不容易才消气,他一挥手重新布置了一件牢笼,一挥大袍,转身离去,对着守卫的人说道:“每隔一个时辰,就把他身上的伤口给我撕开,撒上粗盐,一直折磨这个家伙,直到对方说出虎符下落为止!”

    两位守卫面无表情,齐声回答道:“是!”

    招待完这些之后,面具男子再次打开大牢大门,向着光亮,离开了此地。

    躺在血污一片的地面之上的朱治文,此刻眼神微微眨动,只有在那个家伙离开之后,他的眼中,在厚重的头发覆盖之下,才会显现出一丝丝的伤心难过。

    他难过,并不是因为身上的伤势难过,那也不是预感到自己要死了难过,只是难过有的人明明约好了再次相遇,好像真就从此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呢?

    朱治文言语意识模糊,轻声说道:“缘.......缘一......”

    皇城之中,朱治文的失踪引起了极大的震动,此刻满城风雨,到处都是四处巡逻的守卫士兵,一个个步履整齐,挨家挨户搜寻,甚至于就连皇城之中,钦天监的人也一并惊动了,不少钦天监的练气士齐齐炼化大道,寻找朱治文的踪迹。

    可是,不知道绑架朱治文的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用上了什么不一样的灵器亦或是阵法遮掩气息,竟然还真就是连玄陵的钦天监都束手无策!

    作为朱治文多年的随身扈从郑拓,此刻可谓是最为担心的了,皇城之中到处跑,到处寻找,皇宫之中钦天监到处去,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

    就在接连几日都找不到朱治文之时,郑拓终于是忍不住了,他说道:“不行,此刻三皇子一定是出大事了,我必须通知皇帝陛下!”

    可是就在说出这个想法时,却遭到了剩下的两位皇子的反对。

    理由也是极其简单的,事情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可能是被人抓了去了,也可能就是朱治文受不了皇城的生活,又独自一人浪迹江湖去了,皇上皇后两人此刻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在玩游玩,若是贸然惊动皇帝陛下,打搅了他们的好时光,恐怕不太好。

    最最不能够妥善处理的是,若是三皇子真是简简单单的离家出走了,如此大动干戈就显得他们这些人无能,一有问题就只知道麻烦皇上,难成大器。

    这一次皇上能够如此信任他们,将大权交到他们的手中,某种意义上,不就是信任他们可以亲自解决好之后遇到的事情嘛。

    两位皇子都这般说话了,哪怕郑拓依旧觉得应该通知皇上,可是他作为皇家的一位扈从,实在是人微言轻,最终也只能够暂且听从两位皇子的安排。

    不过在郑拓的据理力争之下,两位皇子还是答应了郑拓,若是接连两个月都没有三皇子的消息,不过谁反对,他郑拓便可以通知皇上了。

    这天夜里,郑拓一个人走在皇城的大街之上,平日里这条大街是三皇子最喜欢散心的大街,他如今也是每天都会来这个地方,只是希望能够在某个转角,兴许便可以见到了他希望见到的三皇子朱治文。

    郑拓有些丧气道:“少爷啊,你究竟是去了哪里啊,唉!”

    郑拓一直都是一个恪尽职守的人,在皇城之外,他与朱治文一直都有约定,双方以“少爷”“老郑”互相称谓,在皇城之内,还是以皇子殿下称谓。

    这些年了,少爷少爷的叫习惯了,进了皇城之后,郑拓也就是在外人面前时,能够记起规矩,背地里还是时不时会脱口而出一个少爷。

    不过,对于郑拓能够称呼朱治文少爷,朱治文却从来没有生气过,反倒是欣喜居多,郑拓知道,在这位三皇子的心中,一直都是觉得江湖比起皇宫有味道多了。

    在空荡荡的大街之上,郑拓此刻心情沉郁至极,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极其强烈,朱治文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就走了,一定是遭遇不测了。

    可是,他的力量是在是太弱了,在外面一个乾元境修士确实不简单,已经是万

    人敬仰的存在,可是这里是皇城,在皇城之中,皇权就是绝对的,如今皇上不在,这些个皇子如今可不就是皇权的最高象征了。

    就在郑拓心灰意冷,还在思量着这些个烦心事之时,他的神色突然一震,立即转头,在他的身后视线扫过之地,那是一个空荡荡的屋檐,此刻微风吹拂,显得十分冷清。

    郑拓皱眉,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就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杀意,不过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便杀意又消失不见了。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他的错觉,难道说是最近多日没有睡眠,过于紧张导致的?

    可是就在他收回目光之后,他刚一回头,再次转头,这一次在那屋檐之上,确确实实存在这一个身穿霓裳,飘摇不定的女子,在月光之下,如同仙女下凡美艳动人。

    郑拓一大把年纪了,早就对于女色没有了半点兴趣,他沉声道:“阁下是何人?”

    那女子掩面而笑,水袖摇摆,笑声凄凉柔弱,在夜色里融于微风之中,“妾身不过是个无名之辈罢了,身份不足挂齿。”

    郑拓冷哼道:“无名之辈?无名之辈可没有这般身后的境界啊,乾元境巅峰,恐怕就连我都不敢说是阁下的对手吧。”

    女子听了这话,眼神有些哀怨,神色难过不已,“讨厌啊,怎能够这么说奴家啊,我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这么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唉!”

    郑拓有些失去了耐心,说道:“阁下究竟是谁,若是不回答,我现在就召集士兵,这皇城恐怕你今日就走不出去了。”

    这女子刚想要再说些委屈的话,结果她神色恍惚了一刹那,恢复正常时,已然是一改先前,严肃地说道:“想知道朱治文究竟在哪里吗?跟我来!”

    她的脚尖轻点屋檐,整个人化作一缕缕飞烟,消散无踪。

    郑拓仅仅是稍作思索,便紧随其上,追赶在后。

    两人速度极快,一会儿的功夫便离开了皇城,又是一个时辰的追赶之后,到达了一个陌生的郊外。

    那女子终于是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来,喘了喘气,胸前起伏不定,碧光澜澜,她断断续续说道:“你这个老家伙,明明看着年纪这般大了,没想到还是听持久的嘛,这么远的路,我愣是加足了速度才算是没有被你追赶上,真是难为死了。”

    郑拓没有搭理此人的话里有话,他说道:“不要油嘴滑舌,赶紧说出来,三皇子究竟是在哪里?”

    女子仿佛觉得有些可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环顾了四周,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个老家伙啊,当真是做奴才做狗的命啊,怎么就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呢,一点挑战都没有。”

    没错了,适当如今,这女子此话一出,言下之意已经是十分明显了,她就是专门欺骗郑拓而来的。

    郑拓深吸一口气,有些结果他早就猜的十之**,对方绝对不会轻易告诉他朱治文的下落,不然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了,只是有些东西,明知道是陷阱,他还是想要尝试一下,兴许就有那个希望了呢。

    而且,对方既然是如此大胆在皇城行事,那与朱治文的关系或许真的匪浅。

    郑拓捏紧拳头,说道:“你不说,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娇柔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装模作样害怕地说道:“哎哟哟,奴家还真是害怕得很呢,大哥可要下手轻一点啊,我一个弱女子,哪里受得了大哥的几番折腾啊?如今世风日下,在这荒郊野外,若是打了我,到时候被人看到了也不太好......”

    她话还没有说完,郑拓哪里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已然是身形一个消失不见,一拳挥至!

    “嘭嘭!”接连两声巨大的空气爆鸣声,在娇柔女子原先站立的地方,空间瞬间碎裂!

    只是可惜的是,那女子速度飞快,竟然早早躲了过去,再次出现时,她抚住波涛汹涌的胸部,剧烈喘气,说道:“大哥,你好快啊,好有力啊,吓死我了!”

    郑拓一言不发,再次一拳递出,这一次比起先前速度更快,以至于在原地走出一道残影,地面被踩出一个大坑!

    “嘭嘭嘭!”

    这一次,郑拓出拳飞快,接连砸出三拳,拳拳递进,又以纯粹武夫的拳意将四周空间封锁地死死的,方寸之间已是死地!

    这一拳之下,终于是没有砸空,那娇柔女子整个人倒飞出去,原本盛大的胸口被砸出一口巨大的凹陷,口吐鲜血,面目狰狞,再不复先前半分仙气。

    她自信自己的功力之高,寻常的乾元境不是对手,更不用说是她最擅长对付的武夫,可是在面对郑拓这一击之时,她竟然有了一种蝼蚁面对庞然大物的错觉,以至于就算是她都心生无力之感。

    郑拓小心翼翼收拢了拳意,又猛然绽放开来,那拳意如瀑布洪流倾泻而下,汹涌无比。

    寻常的乾元境武夫或许不是她的对手,但是郑拓的这一身乾元境,那可是以张道灵大道亲自锤炼而来的,底子之厚不可想象。

    越是修行到后面,郑拓便越是能够感觉到张道灵当初的良苦用心,那一次的看似“惩罚”放在现在,对于郑拓来说,简直无异于一次大道传道,无相境是难以突破,但是乾元境若是能够再有百年打磨,一打五不是什么大问题。

    郑拓一步跨出,抓住那女子的头颅,用力之下,对方瞬间七窍流血,他厉声道:“说!三皇子在哪里,不说我今日便让你头颅爆裂而死!”

    那女子头痛欲裂,只觉得生不如死,她死命挣扎,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够挣脱丝毫,心中也罕见地升起恐惧。

    郑拓手上再用力,怒吼道:“说!”

    “啪啪啪!”就在这时,在郑拓的身后,传来了鼓掌的声音,郑拓转头望去,却发现一位带着獠牙面具的男子独自站立。

    那男子一边鼓掌,一边称赞道:“不愧是皇子请出来保护三皇子的人,实力确实不是一般的乾元境修士所能够媲美的。”

第六百一十六章 升仙台

    罗天剑宗。

    作为仅次于琅琊剑冢的天下第二大剑宗,虽说整体实力上与琅琊剑冢相差不少,但是在罗天剑宗的剑宗建设之上,丝毫不逊色琅琊剑冢,甚至于犹有过之。

    整个罗天剑宗总共有十二主峰,三十六次峰,七十二小峰,对照的是,十二星辰,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宗门规模之大,不仅仅覆压数十座山脉,甚至于远到九天之上,也有大道牵引打造出一座座仙家府邸。

    罗天剑宗之内,弟子数量众多,凭借着天下第二剑宗的名气,每年来此拜师学艺的江湖青年才俊,如同过江之鲫一般,络绎不绝。

    而想要进入罗天剑宗,却也并不是难如登天,稍许有些能耐的,年纪不至于过大的,都能够进入罗天剑宗。

    说来奇怪,寻常的宗门,那都是精益求精,对于收徒收弟子一事看得极其重的,但是这罗天剑宗却并没有这种感觉,反倒是给人一种只要是个修士,不至于一点天赋都没有,都可以来这罗天剑宗一试。

    所以在江湖上,也有那么一种说法,说那天下剑气剑意半数来自琅琊剑冢,而天下剑修则是半数来自于北燕。

    这主要也是与罗天剑宗独到的开宗立派理念有关,在罗天剑宗,虽说所收到的弟子极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能借着这个机会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的。

    在罗天剑宗之中,分为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核心弟子三大类。

    层层往上,人数越来越少,其中的数量之比,层与层之间,至少都是百倍相比较的。

    其中外门弟子的数量是最多的,其中大多数是一些没有多少天赋,普通出身的江湖散修。

    在罗天剑宗之内,这些外面弟子是最常见的,基本上走在宗门之内,隔三差五就可以见到。

    这些弟子,宗门之内并没有人会提供任何的教导,只不过是提供一些比较低阶的修行功法,修行秘籍,以及一些实在是普通的灵器丹药之类。

    当然哪怕是这些看起来不值钱的东西,这些外门弟子想要得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必须完成宗门之内分配下来的任务,以任务赚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简单来说,罗天剑宗就是招了一群资质背景都比较普通的修士,靠着这些修士打工,给罗天剑宗带来利益,而罗天剑宗又稍稍给些许的好处给这些弟子。

    比外门弟子情况好一些的是内门弟子,这内门弟子之中,大多数修士一些资质尚可,亦或是家境极好的弟子。

    资质尚可,但是还不够引起过多的关注,属于天下中上流,至于家境极好的弟子,那也是因为这些个豪阀子弟家中愿意出大价钱将他们送完罗天剑宗。

    罗天剑宗不要求他们有极好的成就,分配一些山门之内的长老,对于这些人进行类似于书院私塾一般的教导。

    在所能够得到的资源之上,也不是外门弟子所能够相比的,玄阶品秩的仙剑灵器。基本上就是这些人的标配了,再往上若是愿意出大价钱的话,地阶天阶的灵器也不是不可以。

    这些个弟子,非富即贵者居多,这点钱财还是能够拿得出手来的。

    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罗天剑宗都有自己的一套理念,与其说是个山上修行的宗门,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可以进行源源不断生财致富的商业帝国。

    靠着外门弟子接受任务,得到分成的好处,靠着内门弟子家族之内的高费用,罗天剑宗可谓是富得流油。

    而作为一个山上门派,而且是天下第二大的剑宗,仅仅是会赚钱那是肯定无法站住脚跟的,毕竟对于世人来说,到达了某个程度之后,所谓的钱财不过是一串串数字罢了,真正能够得到人心的,还得是实打实的实力。

    所以这个时候,作为罗天剑宗之内的核心弟子就要发挥作用了。

    罗天剑宗的核心弟子数量极其稀少,仅仅只有一百位,不多不少,刚好这个数。

    所以这一百位核心弟子,也被世人称之为罗天百剑。

    这一百位核心弟子,挑选的标准完全不按照什么家室,能够成为核心弟子,只有一个可能以及要求,那就是超乎常人的剑道天赋。

    百位弟子皆是由各个德高望重的长老亲自挑选而出,悉心教导,举全宗门的资源促进其发展,最终成为了一代天骄。

    不说这些人将来一定能够享誉天下,但是其中确确实实有不少人成就极高,上三重天的剑修,比比皆是。

    几乎每一代的核心弟子之中,都要出那么几个在江湖上惊动一番风雨的修士来。

    既然是核心弟子,所处的环境自然也是与普通的外门、内门弟子大不一样。

    外门弟子安居于七十二小峰之内,内门弟子则是三十六次峰,核心弟子自然便是最为重要的十二主峰。

    山峰与山峰之间,层层缭绕,层层循环,配合上罗天剑宗的宗门大阵,就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将十二主峰高高举起,地位斐然。

    从这里也可以窥见一二,这核心弟子的地位之高。

    不仅仅如此,寻常的弟子,或许可以进入三十六次峰,但是想要进入十二主峰,难度之大堪比登天。

    没有宗门德高望重的长老同意,擅自进入十二主峰的弟子,大多数都是要被逐出师门处理,至于理由则是,寻常弟子的人来人往,会打搅到核心弟子的修行,影响恶劣。

    此刻的罗天剑宗平静如常,虽说为了应对北境的战事,宗门之内不少人都去往了前线,但是奈何罗天剑宗的弟子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此刻依旧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这时,在众多外门弟子的头顶之上,一伙人御风飞驰而过,速度不快不慢,显得有些悠然。

    望着这些人的时候,大多数的外门弟子,哪怕是内门弟子,都驻足仰头痴痴观望,眼中尽是羡慕不已。

    原因很简单,在罗天剑宗之内除去核心弟子,长老之属,寻常的弟子是绝对不允许随意御风御剑飞行的,看这

    伙人前去的方向,分明就是最核心的十二主峰的方向,这伙人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作为外门弟子,辛辛苦苦修行,可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要么天赋开窍,从此修行一日千里,成为内门弟子,要么就是被长老所看重,亲自收为徒弟,飞黄腾达。

    对于这些能够随意出入十二主峰的人,可不就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不已嘛。

    而那伙人着装之上也是极其不一般,甚至可以说有些奇装异服的意味。

    最吸引人注意的,除去了那个为首的背剑男子,一眼便让人看出了领头人的地位,以及那半遮半掩面纱,身形婀娜曼妙的女子,便是那个背着一个巨大葫芦,这葫芦巨大到大过他身子,的一位童子。

    没错,这一伙人便是从十万大山之中出来的天河衣平等人。

    此刻在他们的身边,同样从十万大山出来的,还有那水蟒一族的族长,水无痕。

    不过在这些人的身边,水无痕显然就要显得极其卑微了,甚至于给人一种附庸于这伙人的感觉。

    至于水无痕如何从十万大山逃出来,并且没有被青城山所发现,相比原因也很简单,就是这些人的功劳。

    罗天剑宗在十万大山秘密进行这些事情,且不管最终的结果时好时坏,哪怕初心也挺好的,可是这份事迹说出去,终究是会引来不少风言风语,带来不少的影响。

    所以罗天剑宗终究是按照了他自己的想法行事,秘密进行了这些。

    天河等人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很快便到达了十二主峰。

    众人落地之后,并没有几次停步,反倒是在宗门的大阵之上,升上了九天。

    在九天之上,那里才是整个罗天剑宗的核心所在,宗门宗主,山峰峰主,掌律长老,等等重要的席位,那些祖师堂众人的前辈,都是居住在九天之上。

    阵法传送极快,众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九天之上的罗天剑宗的一座座仙家府邸前。

    天河没有犹豫,带领着众人进入了主殿之内,这一次他要见的人,位高权重,乃是整个罗天剑宗的宗主,罗千古。

    一进入大殿之内,罗千古双手搭在宝座的扶手之上,面色平静,望着众人,好似已经等待了许久许久。

    天河上前行礼,说道:“弟子天河,拜见宗主。”

    其余人,也是跟着天河一同行礼拜见。

    罗千古点点头,有虚抬手,说道:“这一次辛苦你们了,任务完成地如何了?”

    天河取出腰间的乾坤袋,亲自交到了罗千古的手中,说道:“东西得到了,这一次比我们想象之中的要简单一些。”

    罗千古稍稍扫了一眼乾坤袋之中的东西,心中十分满意,说道:“做的很好,这一次你们为宗门立下了大功了。”

    流亡之地之内,究竟是什么东西最为珍贵,估计现如今还是很多人以为必然是皇城之中的那东西尊贵无比,但是对于他罗天剑宗来说,那玩意得到也不是锦上添花,真正能够起到雪中送炭的,还是多宝塔之内的那件东西。

    在准确一点,是那六道的证道之物,升仙台。

    上一次在藕花域之内,他们派遣去的弟子,竟然被人杀了去,以至于那三尸的升仙台,被周如山拿走了,要不是最后他亲自出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重新取回,不然对于他们计划影响之大不可想象。

    所以这一次为了安全起见,剑宗之内,索性派遣了天赋最高的天河一行人,好在是万无一失。

    六道的正道之物,升仙台,他们罗天剑宗已经暗中谋划了许久许久,如今六个升仙台,已经得到了其中的五个,就只差最后一个阿修罗道,浮屠的那一个升仙台,若是真的凑齐了六个升仙台,那意义之大,无异于罗天剑宗再次平添上百位绝世天才。

    罗千古望了一眼天河背后的仙剑,微微皱眉道:“这次出剑了?还有人值得你出剑?”

    天河点点头,回答道:“确实是遇到了一些让我也觉得意外的人。”

    罗千古饶有兴趣道:“哦?比如说?”

    天河小声说道:“在十万大山之内遇到了张道灵前辈的弟子,张缘一。”

    罗千古眼神微微一凝,最终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又是此人,当真是阴魂不散啊,唉。”

    他怎么能够忘记,三尸的升仙台,可不就是因为张缘一缘故害得他损失巨大,这一次又遇到此人,他是真的有些担忧此人又要坏了他们的好事,不过好在没有那般。

    罗千古有些好奇地问道:“作为张道灵的弟子,如今他是个什么水平啊?”

    对于张缘一的消息,他也就停留在了江湖上的传闻之中,在北境立下大功之人。

    倒不是他不想要暗中观察此人,甚至花了不少精力推演对方的状况,相信像他一样想法的人,比比皆是。

    可惜的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庇护这此人,不是实质上的帮助,仅仅是如同笼罩了一层迷雾在其上,让他们这些人如同鬼打墙,丝毫不见任何起色。

    而能够让他们这些无相境到了一定境界的人这般迷茫的,除去九官,恐怕就再没有人了。

    这也算是给他们一点警告,此人不允许随意窥探,若是强行干扰,后果自负。

    如今既然天河见到了张缘一,正好可以靠着天河打听一下对方的情况,他们这些人都不相信,作为天下最伟大修士之一张道灵的弟子,怎么可能是无名之徒。

    天河一五一十,说道:“如今的张缘一只有腾云境的修为。”

    罗千古皱眉,显然是对于这个答案有些诧异,这般年轻的腾云境修士,若是放在一般的宗门之内,也可以说得上天赋异禀,但是在他们的眼中终究是差了太多太多了吧。

    说实话,他罗千古有些失望。

    但是转念天河再次说道:“可是

    此人的实力,寻常的乾元境,没有四五人近不了身。”

    这一刻,哪怕是见多识广,见过无数天才人物的罗千古也是被深深震撼到了,他有些掉身份地位地瞪大眼睛,仿佛在说,真的是如此?

    一个腾云境修士,竟然能够发挥出远超寻常乾元境的实力来,这话任谁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于恐怖。

    罗千古沉默了许久,终于是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张道灵的弟子,怎么可能就是寻常修士之流呢?”

    不仅仅是张道灵的弟子,但凡是九官的弟子,又有几人是简单的啊。

    最强大的陈道玄,如今已经是天下享誉盛名的无相境修士了,一个百岁不到的无相境修士,战力之大,海族修士无不闻之色变。

    在往下,潮湖书院出身的秦剑,以及枯叶寺出来的明城,都是那种百万中无一的天才人物,等等一群人,又有谁是简单的。

    罗千古说道:“算了,九官有他们的打算,我们不得而知,我们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与九官的谋划相比,他们这些人,无论是影楼的楼主,还是他罗天剑宗的宗主,都要显得太不够了,恐怕也就是飞鱼峰之上,可能还有人能够猜测到个一二来。

    罗千古又望向天河身边的水无痕,开口问道:“你就是那十万大山水蟒一族的族长,水无痕?”

    突然被注意到,水无痕顿时心惊胆跳,手心全是汗水,他小声地回答道:“拜见罗宗主,确实是如此,我就是那水蟒一族的族长。”

    罗千古再次问道:“你放心,不必紧张,你与我罗天剑宗之间约定,我们一定信守承诺,我罗天剑宗毕竟是天下大宗,对于你们水蟒一族想要帮助一二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水无痕满脸感激,他激动地说道:“多谢罗宗主的承诺,我不过是一介小妖,绝对毫无保留地信服于您,臣服于罗天剑宗。”

    对于十万大山之内的绝大多数族群,最想要得到的,某过于是能够逃出十万大山的束缚,水蟒一族也是如此。

    而他水蟒一族与罗天剑宗的约定便是,水蟒一族负责牵引罗天剑宗进入十万大山,乃至于进入流亡之地,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事成之后,罗天剑宗将水蟒一族从流亡之地之内,偷偷带出来。

    不过,若是将这些家伙无条件放出来,为非作歹的话,若是青城山知晓了此事,影响极大,说不定他罗天剑宗就要受到天下的诘责,名声扫地。

    所以他罗天剑宗自然也不是无条件将他们呢放出来的,出来之后,水蟒一族只有一个去处,罗天剑宗的十二主峰之内,恰好有一座福地,需要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他们只能够在福地之内生存。

    只有等到海族与人族的大战落幕之后,他们才能够从其中出来,以免坏了天下大势。

    罗千古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天河找个宗门弟子带着他找个好的地方住下,我们之后再详细商量水蟒一族的事情。”

    天河点点头,招呼了一位宗门弟子,便带着水无痕下去了。

    ......

    西晋边境,一位身穿金甲,身材高挑的女子,此刻单手拄剑在地,眺望远方,那眼神坚毅而又带着几分的凄绝。

    这位女子半张脸被一面金色的面具遮掩,从这面具的角角落落清晰可见其内的不堪,分明是曾经受过重伤,被毁去了容貌。

    更加令人惋惜的是,这女子如今仅仅只有半只手臂,是个独臂人。

    而这位女子便是张缘一的道侣,西晋的公主,宇文君。

    自从经历了皇朝之内的一系列阴谋之后,宇文君算是彻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会争夺什么皇位,却要求能够带兵打仗。

    原本兵权这种东西,至关重要,肯定不能够随意交到他人的手中,可是宇文君决心坚定,再加上有些东西传出去不太好,便还是无奈答应了下来。

    虽说有些人担心宇文君会起兵造反,但是显然是多虑了,她不仅仅没有半分造反的想法,反而在边境一直恪尽职守,不断加强边境的军队实力,真有那种要为了西晋奉献出最后一点力量的感觉。

    这时一位青衫男子,缓缓走到宇文君身边,说道:“我从熟人那里得到消息,张缘一现如今好像在十万大山之内。”

    对于万事万物都漠不上心的宇文君,当听到了张缘一这个名字时,还是忍不住睫毛一挑,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过了许久,宇文君说道:“说这个干什么?”

    这位青衫男子便是如今西晋的总督将军葛明,宇文君能够有如今的地位,很大一部分还是葛明出了力,表明了态度。

    葛明继续说道:“我以为你会比较感兴趣的,看你最近忙着忙那的,怕你身子先扛不住了。”

    宇文君语气冰冷,回答道:“这件事将军多虑了,我是个修道之人,只要我不想休息,就不会绝对累。”

    葛明点点头,说道:“那行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自讨无趣了。”

    这时远处一位将士大喊道:“沙尘暴来了,大家暂时躲避一下,不要继续挖战壕了!”

    在西晋边境,远处便是无尽的沙漠,时常会有沙尘暴,那也是十分正常不过的事情,寻常情况下,面对这些沙尘暴,士兵都会选择躲避起来,等沙尘暴过去了继续工作。

    宇文君望着远处蒙蒙的沙尘暴,脚尖轻轻点地,身形一跃而起,速度飞快!

    在她的手中,江寒在空中拉下一道深深的月影,剑气不断拔高,竟然隐隐有与那凶猛的沙尘暴一比的架势。

    她的口中轻轻吐纳出一口浊气,剑身之上骤然闪烁起一道道光芒,如同明月高悬,大放光明。

    仅仅只有一只手的她,如同轻描淡写的随手一剑,一道剑气开天辟地般,一剑斩过!

    刹那之间,天地一片清朗,再不见丝毫尘埃。

第六百一十七章 闯皇城

    在缘一与张三勇两人一并行走了数日,翻过一座座高山,跨过一条条大江,终于是来到了他们所要抵达的目的地,宁阳皇城。

    一开始张缘一都不敢相信,为什么在众人口中所说的那最大的机缘,好巧不巧,偏偏在皇宫内。

    毕竟皇宫乃是极其私密之地,所谓的机缘那必然是被天下群雄所竞相争斗的,这宁阳皇室,当真就是这般的野心大,偏偏要去尝试独占所有的机缘?

    所以张缘一还是忍不住打听了一下,“前辈,你说为什么最大的机缘在皇宫之内啊,这宁阳皇室就这么有恃无恐?”

    张三勇讳莫如深地一笑,说道:“其实这事也怨不得宁阳皇室做事情不够厚道,根据记载,这机缘与皇室京畿之地还真就不是有着极其强大的关系的。”

    “在史书上我们这块地方实际上还出过不少国家,当时四分五裂状态,期间也有能够一统天下的大国出现过,可是这天下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也就到了如今宁阳这一代。”

    “当年的宁阳初代皇帝,在挑选祖地之上,也不过是找了一些当年天下有名的术士,勘龙探穴,找了不少的地方,最终一锤定音,将皇城建设在了这块地方,再往上还有不少的皇城,地方其实都各不相同。”

    “但是就是这么地巧合,在一个机缘之下,这块地方异象横生,那隐藏起来的东西,终于是现身了,这个时候众人才算是开始心中起贪念了。所以才会有当年那次的动.乱。”

    当年的那场江湖众人,大闯皇宫的事情,至今看来还是令人后怕不已的。

    先是边境动|乱,那时候的皇帝忙于应付边境的事情,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又有朝廷之内正好是兴起一股党派之风,乱象横生,内忧外患之下,使得整个宁阳都处于一种朦胧混沌之中,继续一场极大变革。

    然而偏偏是这个时候,江湖之中的众多散修,甚至于山巅之上的仙人,齐身出现在了皇城之内。

    也不管是不是寻常百姓,只要是人,见一个杀一个,最终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夺去皇宫之内的那件至宝。

    这也就是张三勇当年参与的动.乱,事情闹得十分大,死伤无数,结局也是令人极其惋惜的,江湖之上但凡是有能力的人,死去大半,鲜少有人能够活命。

    杀人最多的自然是那个当时还岌岌无名的道士,但其实际上真正令宁阳的江湖造成了如此之大损失的,还得是因为这些人的自相残杀,以及皇宫的抵御。

    最终是道士夺走了其中一件重要的东西,张三勇也趁机得到了一件,对于他来说,实际上可有可无的东西。

    明明显露异象有四样东西,对于两人为什么只是一人拿走了一样,那是整个江湖都感到奇怪的。

    不过,哪怕是剩下了两样东西,那两样也不是其他人能够染指的了,因为动.乱之后,一切归于平静,东西重新回到了原处,层层枷锁封印,谁也打不开了。

    张缘一听了张三勇这些话,解开了一些疑惑,可是心中却又产生了一些疑惑。

    他问道:“前辈,我实在是好奇,那四样至宝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还有你口中时常说的道士,真的这般厉害?他又是得到了什么东西啊?”

    张三勇用力拍了一下张缘一的后脑勺,说道:“一下子问这么多的问题,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啊?”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他却并没有与张缘一隐瞒丝毫,他说道:“四样至宝,准确是其实也仅仅只有三样罢了,我所得到的东西,并非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至宝,更像是那皇宫之下的开启钥匙,意义不大。”

    “而另外三样至宝,也不过是三本功法秘籍罢了,对应与儒释道三教的功法秘籍,那个道士取走了其中道家秘籍,现如今其余两本秘籍依旧在地底下埋着呢。我是没有修行过,可是连他都需要的话,而且能够引起这般大的动静,想必是极其不俗吧。”

    说实话,世人眼中的四件至宝,他所得到的那个东西,他一开始也没有看出其中的丝毫底细,只不过是最后拿回去研究了半天功夫,才发觉自己是真的蠢到家了,相当于做了一个看门狗,给人看守大门钥匙了。

    至于他张三勇为什么不在那个机会之下拿走其余的两本秘籍,理由也很简单,他不过是一介武夫,对于什么儒家学说还稍微知道一点,不过没有丝毫兴趣,更不用说什么佛家学说了,当真是一点了解也没有,对于当时他来说,这两本书拿来,兴许连字都认不全,看了也是白看。

    再说了,那个道士也不说取走了其中一本,他又有什么理由贪得无厌呢?

    最终稍稍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那个金光闪闪看起来玄妙高深的玩意,想着是拿回去慢慢琢磨的,最终也是给自己闹了一个笑话。

    不过那一趟皇宫大战,对于他并非没有其他的收获,反倒是裨益极深。

    因为那次的皇宫之战,他张三勇得以窥见更高的山峰,心中的目标也是拔高了不止一筹,那个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武道钻研更深,一定要再与那个家伙战斗一场。

    张缘一听了张三勇的话,只觉得能够做到像此人一般目标明确,且能够忍耐得住诱惑的人,实在是世间罕见。

    张缘一自认自己面对那两本令整个宁阳都为之一震的功法秘籍时,自己做不到这般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就好比是一个寻常人见到了一块能够改变命运的黄金一般,又有几人能够忍受得了诱惑呢?

    张三勇望着远处偌大的皇城,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我们俩想要轻易进去不太容易啊。”

    张缘一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望见了那个庞大的阵容,说道:“哟,这宁阳皇室还真是热情好客呢。”

    在张缘一两人面前的,浩浩荡荡一大群身披黑甲的士兵,从山头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大群蚁群一般,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际。

    张缘一仅仅是稍稍扫过一眼,便大致计算出这里竟然足足有上万士兵,而且从这些士兵的一身装备看,绝对不是寻常的士兵,或许大多数都还是沙场上真正经历过不少生死之战的。

    张三勇收回目光,平静地说道:“走吧,既然人家都这么守着我们俩了,怎么能够让他们失望呢?”

    两人这次御风而行,仅仅是几个呼吸便抵达了皇城大军前。

    张三勇望着这群人,大喊道:“你们家主子呢?难不成要你们在这里以死拦截我们俩人?”

    此话一出,从浩浩荡荡的人群之中,让出一条道路来,有一伙人从其中缓缓走出。

    为首之人自然便是宁阳皇帝,宁武,身边之人则是,十万大山的龙尊,以及龙骧,那三位神秘人,腰间悬挂一根清脆玉笛的年轻人,暗部首领玄广,国师孙雾,以及总管韩成明。

    对于在场的许多人,张缘一也是十分的陌生,但是张三勇却了解多了,他扫了一眼四周,点点头,说道:“好,既然人都到齐了,说说看吧,你们的抉择。”

    对方摆出这般阵容,说实话就算是张缘一也是十分的心虚的,他可不认为自己以及张三勇两人能够在这群人之中讨到半点好处。

    特别是这些家伙,看起来绝非善茬。

    不过,张缘一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真的要打架,他也不管什么机缘了,直接撒腿就跑,打不过至少也要逃得过才行。

    宁武眯着眼,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张前辈是不是太不将我宁武皇室看在眼里了,难不成还真要你来去无障碍,如入无人之地?”

    张三勇一听这话,来了兴致,他撸起袖子,说道:“有点意义啊,你这个家伙打定主意要跟我斗一斗喽?”

    此刻夕阳西下,远处的余晖照射在宁武的脸颊之上,那双纯净的双眼之中,丝毫畏惧都无,甚至带了几分玩笑。

    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个张三勇难不成宁阳皇室还是当初的宁阳皇室?

    当初的宁阳,内忧外患,无瑕打理这些江湖之中,甚至于被这些家伙钻了空子,找到机会进攻皇宫。

    可是现在的皇宫,没有丝毫外患,也没有内忧,这些年的时间,不断地强兵建设,打造了一批强大的精锐军队,甚至于还创建了专门应对江湖修士的暗部,哪怕是张三勇,他依旧有信心,在这皇宫之内,他必死无疑。

    不过说起来,那次的江湖动.乱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也就是趁着这些家伙进宫的时间里,江湖之人互相残杀,那些个平日里喜欢闹事的人被趁机铲除,内忧也算是解决了。

    至于外患,内忧没有了,外患也不够是时间消化罢了。

    这就是在这段时间之内,宁阳皇室趁机扩张,不仅仅局限于寻常百姓,还有一些山上宗门,也渗透招安不少,借此机会强大了不少。

    张三勇摇摇头,说道:“你这个娃子啊,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难不成认为老爹给你准备一个暗部,就可以肆无忌惮了?真不珍惜自己这条命?”

    宁武哈哈大笑,说道:“前辈可别跟我开玩笑了,父皇的事情,你还没有资格说一二,至于暗部能不能杀了你,还得试试才行不是吗?我这条命真不贵,说到底与大部分人没有区别,不过是运气好了点罢了。”

    若是在先前,两人还没有踏入大军之中,他们还不敢说能够稳操胜券,但是如今两人都深入大军之内了,他还真就是九成把握能够稳居不败。

    宁武望了望地面,微微一笑。

    况且,如今众人脚下的地面,他早就靠国师孙雾布置了复杂的阵法,一旦大战,两人天时地利人和三样,瞬间尽是,已然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局面。

    张三勇好似看透了对方的想法,瞥了一眼对方,说道:“既然如此自信,那为何还不动手啊?留着我俩的命可以当肉吃?”

    宁武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头发,说道:“前辈说笑了,我这不是还要看你身上的东西在不在嘛,若是杀了你又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就没有意思了啊。”

    他口中所说的那件东西,自然便是那能够开启皇城之下秘宝的钥匙了。

    张三勇有些无语了,说道:“就是因为这个?那不好意思了,东西就在我身上,可是我就是不给,嘿嘿,就是玩。”

    宁武再次眯起眼,说道:“你不该,我杀了你,一样可以得到。”

    这一次轮到张三勇捧腹大笑了,他指着对方的脑子,取笑道:“不是吧,大兄弟啊,你这皇帝就这个脑子还能够当上皇帝?难不成你不知道有些东西,只要主人一死,只要主人心念一动,我也可以将那玩意毁了吗?”

    宁武脸色有些难堪,他之所以到了如今都没有动手的原因,其实也就是这个。

    不过,望着对方那嘲讽的语气,他深吸了一口气,望了望对方身后落下的夕阳,又看了看一直不动声色的张缘一,轻轻说道:“张前辈,你觉得对于一个皇室来说,究竟是什么最为重要?”

    张三勇完全不想深究,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管我屁事,我呢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这辈子当不成什么皇室中人,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没有可能,操心这个做什么。”

    宁武眼神深邃,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张三勇,眼中尽是嘲讽,以及那份可怜之意,然后轻轻转身不再搭理此人。

    “小心!”张缘一突然从后方抓住张三勇的胳膊,猛然一扯!

    “砰!”就在张三勇原先站立的地方,一道惊雷凭空乍现,紧接着那片区域之内地面瞬间塌陷而下,如同深海之中的漩涡一般,空间一瞬间被吞噬,搅碎,陷入一片死寂!

    而紧接着,宁武站立的地方,瞬间消失不见,再次出现之时已然是在皇城城楼观望台之上了。

    两人所站的地方都有阵法维

    系,不过作用却截然不同,宁武是传送阵,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张三勇则是死地,只为了尽可能夺去对方的性命。

    不过自然,宁武不相信这个家伙就这般轻而易举被杀了,所以在他离开了那片区域之后,暗部之人,十万大山修士,上万沙场士兵将两人团团围住,大战一触即发。

    除去了孙雾以及韩成明负责保护他的安危,其他人都参与了战斗。

    宁武望着被团团围住的两人,眼神轻蔑,说道:“能够让朕派遣这么多人绞杀你们两人,你们已经应该知足了。”

    孙雾在宁武的身边,五指之间都是金光闪烁,璀璨夺目,不断跳动,比起保护皇上,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那便是操纵底线的阵法,不断对张缘一两人造成干扰。

    所以说,除去皇帝本人,实际上真的得以清闲的,也只有韩成明一人罢了。

    韩成明点点头,赞同说道:“只是可惜了,当年若是我宁阳有这般强大的实力底蕴,哪里还会有这些个江湖之人嚣张的份啊?”

    如今的宁阳皇室与当年今非昔比,他作为两代皇帝身边的扈从,那是一点点看在眼里的。

    也就是在他的眼中,宁阳越来越强大起来了。

    宁武望着在人群包围围攻之下,竟然还能够显得游刃有余的张三勇,说道:“这个家伙确实有几分实力,不过......”

    不过没有关系,他早就猜到了对方的实力极高,所以这次的阵法也并没有选择以雷霆之势杀了此人的法子,而是更加趋向于一点点消磨此人的实力,不断耗死对方。

    宁武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对于皇室来说,真正在意的从来不是什么天材地宝功法秘籍,对于皇室来说,再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尊严二字。”

    对于他宁武来说也是如此,什么功法秘籍,能够得到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得不到也没有关系,他真正生气的点,实际上是这个张三勇如此嚣张行事,如此不将他皇上的身份看在眼里!

    仅仅凭借这么一个理由,张三勇此人就不能够活命。

    韩成明却有着自己的忧虑,他开口问道:“那陛下,若是真的得不到钥匙的话,这伙人应该怎么交代啊?”

    所口中的这伙人,自然便是从十万大山来的这些外人。

    对方手中拿着影字令牌,按理说他宁武是需要配合对方行事的,对方的目的就是得到秘籍功法,并且答应允许拓印下来,相当于众人一起得到功法,可是钥匙若是没有了,又何谈功法一事啊?

    宁武嘴角轻轻一翘,说道:“这些家伙管他们作甚,大不了赶走得了,实在是最后不愿意走人那就永远不用走了。”

    在这皇城之中,他还真就没有怕过任何人,对于他来说,杀了两个是杀,杀了一群也是杀。

    韩成明望着这位杀心极重的年轻皇帝,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按理说他应该稍稍劝说一下对方的,但是他也知道劝说什么的,注定没有任何效果,索性也就不开口了。

    在战场之上的张缘一,与不少海族的修士厮杀过,不过那些家伙心眼实在是太大了,纯粹就是要以人数来凑,碾压过去就好,谈不上什么配合,但是在这种人族军队之中,感觉就截然不同了。

    这些军队士兵,一个个井然有序,进退有度,张驰之中尽是险象环生,要么诱敌深入,要么长矛刺出,还要时不时警惕暗部的人偷袭而来,可以说他应付起来并不轻松。

    不过,好在军队之中的士兵境界都不高,甚至对于张缘一来说,实力差的不是一点两点,他不至于落下太大的差距。

    而且,这些家伙显然是看出了张三勇实力更强,竟然主动在他这边削减兵力,只求一个能够将他困住,并没有要立即杀了他的感觉。

    比起张缘一这边稍稍烦恼,那张三勇明明是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却又显得十分的高兴愉悦。

    在张三勇的脸上,一直都是浮现这一抹酣畅淋漓的笑容!

    张三勇随手撕开一位士兵的手臂,血迹飞扬在空中,他笑容恐怖地说道:“来嘛来嘛,看看你们这些废物究竟又有几分能耐嘛。”

    对于他来说,丝毫不担心什么死在这里,反倒是有一种感觉,这些年没有动手了,只觉得手痒的很啊。

    现如今在张三勇的四周,血液如同淋雨一般,哗啦啦倾盆而下,遍布四周极其可怕。

    那张三勇眼神一片猩红,如同失了心智一般,动手毫不留情,拳拳如肉,除去那么极少数的人,还没有几人能够扛得住他的一拳之力。

    张缘一在远处看得,只觉得头皮发麻,长那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杀人如麻的人。

    张三勇伸手将一人的脖子死死掐住,狠狠一扯,砸在人群之中,将即将欺身而上的人群,砸退数十丈之多。

    张三勇撕碎已经是凌乱不堪的衣袖,怒吼道:“一群废物,真是一点都不经打啊,这样下去可让我兴奋不起来啊。”

    他大脚猛然一跺,一身灵气轰炸四周,天地之间,九天之上卷动一道巨大的漩涡,一道洪荒直流而下。

    韩成明望着这洪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说道:“想不到此人一身修为到达这般境界了,竟然能够引动天地大势,当真是不可思议。”

    修士能够有这般的程度,大抵上已经可以算得上得到了天道的认可了。

    张缘一抬头望了望天空,脚尖点地,身形不断后退,整个人化作一道绯红远遁而去。

    这个时候,他还真就不想继续在这里逗留了,免得被误伤了还找不到人说理去。

    九天之上,一股强大的压力倾轧而下,纵使地面之上是万人大军,可是竟然没有任何人能够抬得起头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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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练剑为了什么?张缘一迷茫半生,不知其解。蓦然回首,长夜惊醒。饮尽世间浊酒,唯得此间寂寞!(读者交流群:397669410)雪夜歌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雪夜歌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雪夜歌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