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章:混蛋
张缘一一路飞奔,来到山谷之下,远远便见前方一位身穿黑裙的女子,衣衫褴褛,遍体鳞伤,拄剑撑地,确实是宇文君无疑。
还记得当初张缘一骑马去往林泉国,天边划过的一抹黑色光芒,那时也是宇文君,当时张缘一就惊讶这个家伙这么快就破镜五重天简直跻身腾云境了,没想此次回来,在一次遇到对方,实在是缘分不浅。
宇文君显然是身受重伤,拄剑之手颤抖,整个人摇摇晃晃,剑刃在地上摩擦出细微的响声。
她刚想起身,突然神色一震,眼神狠辣,望向远处的树丛,厉声道:“谁?出来!”
前方的树丛没有丝毫动静,宇文君威胁道:“再不出来,我别逼我动手!”
树丛窸窸窣窣,张缘一从其中缓缓走出,宇文君长舒一口气,“怎么又是你?”
张缘一摆摆手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就是一路人,纯粹是路过罢了。”
宇文君冷哼一声,刚要再次说话,一股气血从她的心口猛地上涌!
“噗!”一团乌黑的鲜血从口中吐出!
张缘一心一急,下意识就走到对方身边,“你受的伤不轻,千万你别动!”
他仔细观察那团乌黑的血液,心道:“中毒!”
虽然不知道宇文君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但若继续运功,必定会使毒素蔓延,要是气血攻心,指不定就有生命危险。
张缘一急忙取出一颗九转轩辕丹,虽然这丹药没有化解毒的效果,但好歹可以将对方的伤势治疗住,剩下的靠着宇文君自己运功,大致也能压制住。
可是张缘一刚要将九转轩辕丹喂宇文君服下,宇文君厉声道:“滚开!谁允许你靠近我的!”
张缘一被她突然这一声吓到,拿着丹药呆在原地,冷笑道:“我这是救命的丹药,你这毒若是再拖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必死无疑!”
自己好心好意要救对方性命,结果还被人说是有不谋意图,张缘一有些生气。
宇文君冷眼扫了张缘一一眼,“不用你管!”
张缘一横眉倒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歹!”
说着他转身离开,“你自己寻死,随便你!”
张缘一走远,宇文君没有说话,再次尝试撑起身子,结果才微微站起一只腿,整个人大脑一晕,身子向后倒去,扬起不少尘土。
宇文君望着蔚蓝的天空,喃喃道:“难道我宇文君就要死在这里了?”
也好,死在潮湖书院山下,好过在万军之中被人羞辱而死!
此次离开潮湖书院,西晋传来消息,玄陵大军压境,国祚岌岌可危,宇文君不顾信中所嘱咐,留在潮湖书院不许回西晋的命令,执意离去。
回到西晋之后,宇文君抱着必死的决心亲自挂帅,出军抗敌,挡住一波又一波的大军,就在即将守不住之时,玄陵突然受到消息为了迎接海族大战,西晋的作用极大,不允许此刻开战,无奈之下只能够撤军,西晋因此逃过一劫。
其实在玄陵的预期之中,是在备战海族之前就灭了西晋,速战速决,只是他们低估了西晋军队的实力,最终还是没有完成这个目标。
为了这件事,本次参加战事的带头将军,有西北孤狼之称的左恒受到了朱璋皇帝的严厉惩罚,在朝廷之上,被骂得狗血淋头!
宇文君在父皇的授意之下,再次动身回潮湖书院,希望能够说服书院,得到书院的支持,让西晋能够逃过一劫。
可是玄陵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接连派出不少杀手,暗中截杀宇文君,经过重重围剿,宇文君是逃出来了,可还是被一位佯装成孩子的杀手,一箭刺穿了脚踝,身受剧毒。
一路上跌跌撞撞,回到了潮湖书院,可是眼看着就要到了,身体里却再也使不出半点劲来。
宇文君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她缓缓闭上了眼眸,依稀中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折返而归的张缘一,低头望着倒地的宇文君,骂骂咧咧道:“要不是觉得你死在这里污染了潮湖书院的环境,毁了名声,鬼才要救你!”
说着他将一颗九转轩辕丹喂入宇文君口中,紧着拉起对方的手,背上宇文君往山上走去。
一边爬山,张缘一一边抱怨,“你还真是我的冤家啊,怎么到哪里都能够遇到你,若不是你,我早就上了山了。”
此刻的宇文君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只是迷迷糊糊中依稀保留几分意识,想要开口都难。
张缘一莫名问道:“不过,我是不懂为什么你每次看我
就像是看仇人一样,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见面就是冷眼拔剑!”
还记得当初在仗剑山上,只是机缘巧合下看了一眼,宇文君就拔剑相向,追着他跑了大半个山头,最后还遇到了一伙书院的坏人,险些丢了性命。
后来在比试之上也是如此,对着张缘一丝毫不留情面,下手狠辣,招招致命!
宇文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仇视张缘一,或许是因为他玄陵国人士的原因,但更多的可能是她宇文君的心高气傲。
在同龄人中没有从未输过的她,接二连三输给张缘一,她与生俱来的骄傲,一次又一次被张缘一击溃,她只想证明自己。
只是可惜,面对张缘一,到如今她依旧从未赢过。
张缘一继续说道:“我可告诉你,我张缘一可不是一个和颜悦色的好人,若是你下次在这么针对我,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指定要让你后悔!”
这么多次比试,张缘一最后都没有出重手,若是出重手,这家伙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个大半个月才行!
张缘一说道:“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们皇室就不用找相公的吗?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在你们那里,应该是叫驸马才对。不过我听说,驸马都挺可怜的,基本上就是一具傀儡罢了,就连什么时候能够和自己妻子一起睡觉都要请示才行,唉,又不能在外面找女人,当个男人成这样也是够惨的。”
“说实话,你们皇宫贵族结婚那一套都挺可怜的,身不由己的太多了,不然也不会流传出那么多关于对抗家族的凄美故事了。”
得亏宇文君此刻是说不了话,提不起剑,不然真想一剑砍死这个家伙,上辈子是个哑巴吧,怎么这么能够讲话,简直是没完没了了。
“对了......”
宇文君眼睛一闭,出身皇室,一向气度极好的她,心中也忍不住骂道:“草!”
......
因为宇文君的伤势极重,这毒也极其罕见,张缘一直接将宇文君带到百花谷内找冯元德。
作为一位大宗师炼丹师,对于毒药必定也是极其了解的,冯元德稍稍把脉,赶紧加急炼制了一炉丹药出来。
至于张缘一则是每日服饰在宇文君的身边,在宇文君还没有苏醒过来之前,照顾左右。
苏酥听闻张缘一回来的消息,立刻过来找张缘一,见到张缘一独自一人照顾宇文君,总觉得不对劲,也不方便,也便一并搬了过来,两人一同照顾宇文君。
说实话,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苏酥,张缘一都快要感到陌生了,当初还只是一个冰雪可爱的小姑娘,眼见着就长成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大姑娘,张缘一时常打趣,要给她找一个男人,每每听到这些话,苏酥先是耳根子一红,紧接着踹了张缘一一脚,害羞地骂道,哥哥真是太坏了。
至于唐迟、韩木、钟石还有王腾几人,都来看望过张缘一,几人多日不见,那感情如同生离死别一般,特别是听闻了张缘一在外的众多凶险遭遇,各个捶胸顿足只恨自己没有一同前去。
不过稍稍叙旧玩闹了一会儿,见着床上躺着的宇文君,一个个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唐迟等人一脸遗憾,甚至有些痛心疾首,感叹道:“好兄弟啊,可别有了人就冷淡了我们兄弟啊,记得常回家看看!”
唯有王腾一人拍了拍张缘一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愧疚,男人嘛!”
气得张缘一给他们一人一脚,几人挨了揍,也不在乎,只是说道,再过一段时间快点回来吧,便相继离开。
这天,阳光正暖,张缘一突然说好久没有尝到糕点了,想吃苏酥亲自做的糕点,苏酥高兴极了,赶紧起身去往山下换取一些糕点的材料,留张缘一一人在宇文君旁照看。
张缘一抬头看了看,心道:“时辰到了,该服用药了。”
冯元德为宇文君炼制的丹药,属于一日三次服用,分早中晚,此刻正好是正午,也就是宇文君服用丹药的时间。
张缘一走到宇文君床边,一手捏住宇文君的下巴微微向下拉,将对方的嘴唇分开,一手将丹药递向宇文君的嘴唇。
不得不说宇文君是一位长得极其美丽的女子,薄薄的嘴唇,如同蘸了雪的樱桃,水嫩盈盈,雪白的肌肤,树枝压雪,两只紧闭的眸子,仅仅是睡着都自带一股不羁的韵味,可是张缘一此刻没有太多关注这些,只是专注喂她服用这颗丹药。
宇文君修长而深色的睫毛,突然颤抖,蓦然展开!
她刚苏醒就见到张缘一近乎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眸,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拿丹药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空气凝固,她的大脑一片凝固,两人相视整整十个呼吸!
“啊!”宇文君总算是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就是一脚,坐在床边的张缘一,被这一脚踹出去数丈远,撞倒无数家具,最终被贴在墙壁之上,缓缓滑落。
宇文君起身,怒目圆瞪地望着张缘一,“你在干什么?”
她抬头四处张望,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之内,四周都是陌生的家具,甚至连她身上原本穿着的黑裙都被换成了白大褂。
宇文君望着张缘一,眼神之中带着极度的愤怒,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我怎么在这里!还有这衣服是谁给我换的?”
张缘一扶着墙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他哀怨道:“这里是潮湖书院百花谷,我的炼丹房。你这家伙正是天煞孤星,我救了你的命,你又一次伤了我!”
一想到自己接二连三被对方仇视,张缘一气不打一处来,决定对宇文君开开玩笑,他一脸诡异的笑道:“你的衣服破破烂烂成那副样子,不给你换了,只怕会脏了我的炼丹房,至于谁帮你换的衣服,这里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吗?”
宇文君瞬间绝望,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张缘一看了个遍,气得一抹眼泪,从床边一把抽出白虹,做势起身杀向张缘一,口中大喊道:“我杀了你!”
可惜刚刚苏醒的她怎么可能有力气,才翻下床,一个脚下不稳,踉跄倒地!
张缘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望着倒地的宇文君,幸灾乐祸道:“你这家伙真是,你觉得凭借你现在这副状态,有可能杀得了我吗?”
宇文君再次想要起身,手上一软,又摔倒在地,原本洁白的大褂,沾染上无数尘埃。
她挣扎着挥舞着手,地面瞬间扬起大片灰尘,沾染上原本洁白如雪的面见,如同在泥地里打了一个转一般。
张缘一叹了一口气,走到宇文君的身边,先是夺来对方手里的白虹,在抓起她的手臂,将她扶到床上,说道:“刚才跟你开玩笑的,衣服是我妹妹帮你换你,她有事出去了等下才回来。”
张缘一从外面取来一块湿毛巾,刚想要给宇文君擦拭一下脏兮兮的脸颊,对方却一脸要杀了她的样子,他无奈之下,尴尬地笑道:“对不住了哈。”
屈指一点将宇文君的穴道封住,白毛巾轻轻地擦过宇文君的脸颊,宇文君被封住穴道,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心中极度不情愿地眼睁睁看着张缘一动手。
张缘一一面擦拭,一面说道:“你这副样子可别让我妹妹看到了,不然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衣服我是不可能帮你换了,等下我就说是你自己不小心摔下了床弄脏了衣服,可别赖我哦!”
好不容易擦完脸,张缘一取出一颗干净的丹药,放在床边道:“丹药是我师傅炼制的,刚才我也只是想要给你喂药罢了,既然你已经醒了,又不相信我,那我将丹药给你放在这里,你自己吃吧。”
张缘一起身,望着宇文君道:“我是真的服了你这娘们了,劲怎么这么大啊,你这一脚过去,我感觉自己骨架子都要散了。”
宇文君眼珠子微微一动,仿佛有火焰在瞳孔中燃烧,显然还在气头上,张缘一顿时更加无语,气愤道:“好!你这家伙可以,当初就应该任由你死在山下!”
他屈指一弹,在宇文君的额头上轻轻一弹,“估计你是属狗的吧!”
说完又是两指将对方的穴道解开,生怕对方会再抽剑砍他,向着外面逃去,一溜烟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宇文君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怒吼道:“张缘一你这个混蛋!”
从外面回来的苏酥才听屋子里传来的声音,就见到张缘一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她从后面拍了拍劫后余生般,不断拍着胸口大口喘气的张缘一,说道:“哥!”
张缘一被她这么一拍差点魂没有给吓出来,猛地一回头发现是苏酥,长呼一口气道:“啊,原来是苏酥啊,这么快回来了?”
苏酥摇了摇手上的竹篮子,笑道:“嗯!都买回来了,等下就给哥做糕点。”
她又指了指屋子里,问道:“宇文姑娘?”
一提到宇文君,张缘一越想越气,回答道:“嗯,那娘们啊,是醒了。”
他说道:“现在人家姑娘醒了,想来也是不需要我了,以后就由你来照顾这家伙吧,我还是回去陪我那几个哥们。”
说完张缘一扶着自己的腰,慢慢悠悠走了。
苏酥喊道:“那这个糕点?”
张缘一不回头,挥挥手说道:“全部给那个婆娘吃吧!”
“这娘们劲是真大啊!”
“唉!”苏酥一脸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一百二十四章:火锅有相逢
张缘一回英俊殿一路上都在纠结被宇文君踹的这件事,总觉得不该。
他随便捡起一只树枝,对着路边的野花野草就是一顿削砍。
“怎么都不应该啊,这个家伙,小时候皇宫里也这个脾气?摸不得,碰不得,以为自己身上是抹了金箔啊,别人碰两下就会掉落一大层啊?生怕我图你的显赫家室啊?我告诉你爷不在乎!”
“我张缘一好歹在潮湖书院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我待你无微不至,你把我当成随便揩油的登徒子?我像是那种人吗?我可是走高冷路线的!”
“难不成你以为我图你的色相不成?滚!”
“额......好像长得确实是不错哈。”
“呸呸呸!张缘一,咱不是那样的人,咱只是看不下去一个女子死在眼前,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企图。”
“再说了,咱长得这么帅气,需要看上他一个女子?不可能!不可能!”
......
一路上张缘一自言自语,若是此刻有人看到,绝对会觉得这个家伙是个大傻子。
再往后看去,在张缘一来时的路上,沿路一路全都是被张缘一用木枝挥下来的残花败叶,看着好不凄凉。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英俊殿门前,张缘一收完一切想法,推门而入。
他张开手,大声喊道:“兄弟们有没有想......我。”
“哗啦啦!”
从门上突然掉落下一桶凉水,浇得张缘一那叫一个痛心凉!
小猴子坐在床上笑得直摆腿,“哈哈哈!王哥我就说缘一这个傻小子还要上当吧,快快快,把你手里的积分交出来!”
王腾望着张缘一,叹了口气摇摇头,“兄弟啊,再来一次的当你还会再上,没救了,找个机会,咱们进厂吧。”
他不情不愿地将玉牌交给了小猴子。
原本还想要给众人一个惊喜的张缘一,抹了一把脸,语速极慢地说道:“兄弟们我回来了。”
众人立马聚在一起,将张缘一一把抱起来,举得老高道:“欢迎回家!”
老规矩接风洗尘。
张缘一十分高兴,一切都没变。
待到众人将张缘一放下来,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大堆东西,摆设满满一地。
小猴子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地的东西,说道:“缘一啊,知道你有钱,但咱们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啊。”
张缘一无所谓地笑道:“都是些普通玩意,值不了几个钱。”
他这一路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慢,原本只要几天的路程,愣是给他走出了数十天,为的就是买这些礼物送给这些好哥们。
当时在炼丹房送礼物显得不够正式,想想看一大堆人围在一起,分瓜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群土匪,刚抢劫完哪家富贵人家呢。
张缘一从物件中取出一摞书来,交给钟石道:“石头知道你喜欢看书,这些都是我在外面淘来的孤本,给你!”
钟石接过书,喜不释手。
犹记得当初张缘一第一次进入房间的时候,钟石就是一直抱着本书记记背背,其他人都是玩玩乐乐,只有他看到深夜,对于学习的热爱,张缘一自认在钟石面前自愧不如。
张缘一又取出个大盒子,交给韩木,说道:“老烟鬼这是你的,知道你喜欢抽烟,特意去给你带的烟草叶子,我可是四处打听,托了林泉国的皇上才搞到手。听说是此烟名叫梦**,一根**。”
韩木接过木盒子,点点头道:“谢了。”
若是旁人或许会说韩木过于冷淡,但是他们几个兄弟相处久了都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清冷。
韩木稍稍摸索了一下,木盒子看着不大,其实是个储物空间,里面的烟草叶子堆积成山,若是全部取出来,估计有整间房子那么大,应该够他抽好些日子了。
张缘一又取出一件灿金色的拳套,交给王腾道:“王哥,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但是就给你拍买来一件拳套,品秩也还行,应该够你使用一段时间了。”
王腾收下拳套,好家伙一看竟然是天阶品秩的灵器,这哪里是还行啊,简直是非常可以了。
若是光论价格来说,整个房间的东西加起来恐怕都没有这一只拳套来得贵重,张缘一也是在外面花费了上百枚紫霄币才获得的。
王腾说道:“你有心了!”
张缘一开始收拾起地上的东西,小猴子急眼了,他搓了搓小手,笑眯眯问道:“缘一啊,你说哥们我的呢?”
张缘一一拍脑袋,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哎呀,你看看我,忙着给其他人选礼物了,竟然把你给忘了!下次补回来补回来哈。”
小猴子挤眉弄眼,好不容易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巴巴道:“兄弟,你说咱们能够这样吗。”
张缘一看看其余三人,众人异口同声道:“能!”
小猴子两眼一翻,哀嚎一声,向后倒去!
张缘一赶紧将他扶起来,笑着说道:“哈哈哈,开个玩笑,怎么可能会忘啊。”
张缘一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本用羊皮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书籍,上面用篆文写有“文书”两个大字。
他将这本书郑重其事地交付到小猴子的手上,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知道的,比起小石头,你才是那个最爱‘知识’的学生,所以我特意购得了一本上好的神仙本,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说这句话时,张缘一特意将“知识”两字加重了几分语气。
小猴子从对方的话语中瞬间明白,强行压制住心中的喜悦,用力点点头道:“明白!一定不会辜负组织的一片好意!”
张缘一又拍了拍小猴子的肩膀,嘱咐道:“还有一点,热爱学习固然是好,可一定要劳逸结合,不可以顾此失彼,以免伤了身子,伤了革命的本钱!”
小猴子泪水在眼眶打转,感动道:“多谢组织的关心!”
两人的一番表演,看得其余三人一阵恶心,纷纷侧目相视。
天黑时分,其他人都开始忙乎“正活”的时候,张缘一从又在屋内大摆火锅宴,知道这几人都喜欢吃火锅,张缘一此次特意从外面带了不少火锅材料回来。
不仅如此,张缘一还在屋内架起了一个大铁架子。
将冷冻好的肉放在铁架上,大火一点,没一会儿铁架子发出滋滋滋的美妙声音,再过了一会儿,香气瞬间弥漫,烤肉配火锅,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满满的香气,空前盛大。
香味沿着稍稍开了一点缝隙的窗户飘向外面,立刻有学生,大声骂道:“沃日了,谁他娘的半夜里放毒啊!”
原本还在远处抽烟,等着张缘一等人做好食物的韩木,一听这话,索性将窗户打开得更大,外面的骂声更大了几分。
待火锅滚烫,烤肉熟透,众人围成一堆,火锅与烤肉,再配上潮湖书院独有的冰阔落,大快朵颐!
吃到性情时,韩木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吟诗一曲,“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
会桃花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斗数。”
张缘一等人,拍手叫好,冷淡了许久的英俊殿,再次换发出昔日的活力,热闹非凡!
一百二十五章:智者不入爱河,我是小傻瓜
等到所有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时,小猴子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躲到了角落里,追逐知识的光茫,王腾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韩木继续到自己的窗户边,抽起了烟来。
钟石望着散落一地的垃圾,又看看这群都不愿意动手的家伙,叹了一口气,无奈收拾起残局。
张缘一则是在窗户边看着外面黑魆魆的夜色,吹着冷风,想要个清净。
韩木肩膀撞了撞张缘一,说道:“怎么回事?有心事?”
类比于韩木这个在窗户边的常客,张缘一可不会有事没事来这边“夜里看海”。
所以韩木下意识就感觉张缘一有什么忧虑。
张缘一摇摇醉醺醺的脑袋,“没事没事。”
韩木骂道:“什么玩意没事啊,才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冰阔落的酒劲并不大,哪怕再大的酒,在他们修行者眼里,其实也和普通水无异,只要稍稍运下功,酒劲就散去了,张缘一这副迷糊样,纯粹是自己找的。
韩木说道:“说来听听,让兄弟我给你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张缘一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
韩木旁敲侧击道:“是不是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了?”
张缘一依旧不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韩木又试探道,“我们那天见到的姑娘?”
张缘一忍不住呵呵呵地傻笑。
“我去,你喜欢她啥呀,不行容我缓缓。”韩木深深抽了一口烟。
说实话张缘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宇文君,明明两人见面就跟仇人一样,动不动就拔剑相向,可偏偏就是会时不时地想起宇文君,想起她长长的睫毛,那单薄的嘴唇,那雪白的肌肤。
哪怕只是分开了这么一会儿,张缘一稍稍安静下来,脑海中就莫名其妙冒出这个人的身影,浮现对方的美丽面容。
韩木吐出一口长龙继续说道:“我说兄弟,这样的女人难啊!你看看人家长得又好看,天赋又高,家境更是没话说,皇室家族,追她的人据我打听,整个潮湖书院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了,而且啊,我可听说就连弄潮儿的会长,都对宇文君有不少关照。”
“你再看看你,长得......十分英俊,天赋......出类拔萃,家境......还算富有,追你的人......也不少。”
韩木原本想着打击打击张缘一,结果发现这么一对比好像张缘一也十分好,韩木一拍大腿,“我去了,你们俩赶紧原地成亲吧,除了家境稍稍差点儿,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张缘一顿时兴奋起来,他两眼放光,望着韩木追问道:“真的?”
韩木望着张缘一这副痴痴的傻样子,叹了一口气道:“唉!真是爱情让人变成傻子啊。”
所以还有一句老话叫,智者不入爱河。
韩木拍了拍张缘一的脑袋道:“喂喂喂!快清醒点吧,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驾驭得住对方,想什么屁吃呢?以那姑娘的性子,就凭现在的你,还真是玄了。”
“人家是西晋公主,西晋常年战事责任重大,而那个与西晋大战的国家就是你们玄陵,说得严重点,你们俩可是冤家啊。她能够忍住见面没有提剑砍你,都算是好的了。”
张缘一一脸哀容,显得十分委屈,“她从来没有忍过。”
韩木:“......”
这么多次相遇,哪一次宇文君忍过,就连重伤之下也是第一反应想要夺了张缘一性命,可见宇文君对玄陵人到底有多么记恨。
韩木安慰道:“兄弟,听我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不吃这颗草,找找其他人吧。”
张缘一伤心难过道:“可是我没有看上过其他人了。”
韩木用力拍了一下张缘一的肩膀,“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喜欢个姑娘算什么,天冷了就多穿点衣服,无聊了就去练功,海族马上就要去我们开战了,怎么可以只想着自己的,事情这么多,世界还等着我们去拯救呢!”
张缘一揉了揉眼睛,望着韩木道:“韩木,咱俩到底是不是兄弟啊?”
韩木疑惑地问道:“是啊!咋啦!”
张缘一又低下头,“别人的兄弟都是鼓励勇敢去追求爱情,怎么到了你这里,你一直劝我不要动这方面的想法啊?”
“咳咳!”韩木刚要抽烟,立马被呛到,他咳嗽了两声,说道,“我这不是怕你走上了歧途,吃了爱情的苦嘛。”
可是爱情哪里有这么容易就被人遗忘,哪里这么容易规避,来到人间,以为自己修炼得已经够强大了,可是稍有机会,还是会沦陷。
一听到什么爱情的苦,小猴子突然窜了出来,他提上裤子,走过来道:“什么爱情的苦,哪里有爱情的苦?我也要尝爱情的苦!”
他刚走过来,看到张缘一一脸抑郁愁容,马上明白了是谁在受苦,眼神看向韩木,心声问道:“怎么回事?”
韩木解释道:“张缘一喜欢上宇文君那姑娘了,现在正伤心着呢,你别打击他啊!”
小猴子含着笑意,点点头道:“放心哥们,这事我有分寸。”
只见小猴子一手搭在张缘一肩膀上,笑嘻嘻道:“哥们听说你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女人,尝到了爱情的苦啊!没事啊,你看看我,我唐迟活到这么大也不是光棍到现在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猴子的表情逐渐凝固,望着张缘一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说话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来,最后消失不见,再也说不出话来。
小猴子将手挪开,望着韩木,摇摇头道:“唉,这个孩子没救了。”
韩木一脸鄙夷的拉过小猴子的肩膀,指着对面的墙壁道:“你看到那个墙壁了吗,给你指条明路,拿块冻豆腐,撞死自己算了。”
小猴子撇撇嘴,“切!都不懂哥的忧伤,算了还是继续去学习知识去了。”
说起来,这么多人之中,除了钟石是真的一根筋,对待男女感情丝毫不起一点感觉,其他人里,不是在吃感情的苦,就是在吃爱情的甜。
小猴子整日里嚷嚷着,甜甜的爱情在哪里,我也要尝尝爱情的苦头。可惜长相性格都不行,没有人瞧得上。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说一句,“没事,是她们看不懂我的灵魂,失去了我是她们的损失。”
王腾不用说,情场老手了,简直就是浪里小白龙,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次次都说自己付出了真心,次次最不上心的就是他。
不管名声怎么样,外人的流言蜚语如何,王腾毫不在乎,依旧一个接一个,直教那些夜夜高歌“我要这铁棒有何用?”的一大帮大老爷们捶胸顿足!
在大部分人眼里渣男实锤,可是总有一些人眼里是,风流倜傥,魅力四射。
王腾总是会跟张缘一他们这样解释,“我不是渣男,我只是在感情里受了伤,心碎成了不同的碎片,每片碎片爱上了不同的人罢了。”
韩木则是几人之中,真正在受感情之苦的男人,因为一个女人染上烟瘾,因为一个女人夜夜难过,以至于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再难提起重新来过的想法。
张缘一虽然从未听韩木说过那个女人,但能够让一个人变成这副颓废样子,想来是个极其不平凡的女人。
在所有人的心中,张缘一是一个练功入迷的痴人,对待感情更是从未听说过苗头,大家都以为他跟钟石一副样子,不近女色,永远都不会着了道,结果好像还是没有逃出这一劫。
其实不只是他们,就连张缘一自己都一度以为此人断然不会对谁动感情。
身世之谜虽然明白了一些,但还是没有了解透,师傅的仇更是还没有报,修行走在半路上,自己的志向也还没有实现,怎么就可能去想什么儿女私情呢?
可是偏偏造化弄人,感情这个小偷,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溜进人的心房,然后在心口凿开个洞,在里面安家。
若是拥有了,那么心房就有了人居住,感到满足而充实,可一旦失去亦或是求而不得,房子空落落的,心空落落的,人也空落落的。
张缘一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道:“我是一个小傻瓜。”
一百二十六章:玄冰草
深夜的英俊殿,群魔乱舞,除了钟石真正意义上的一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书,王腾许是兴致不高,选择早早睡了,其他的几人,两个为情所困,一个精力旺盛,直到将近凌晨,才慢慢悠悠地躺倒床上休息去了。
直到天色亮时,炽热的太阳照射在众人的屁股上,一个个还没有仍旧睡得像死猪一样,没有一个醒来。
王腾微微睁开眼,迷迷糊糊问道:“哥几个,现在几点了?”
手里还拿着书籍,躺在床上的钟石,突然身子一震,赶紧爬起来喊道:“出事了,出事了,咱们迟到了!”
昨天晚上,他看着书,一不小心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不然平时这个点,都是他先起床叫醒大家的。
被钟石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从睡梦中猛然惊醒,除了小猴子挣扎着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嘴角还留有一道长长的口水,喃喃道:“别吵我,我的被子生病了,我要在窗上好好照顾它,爱妃......”
王腾迅速翻下床,一巴掌拍在小猴子的屁股上,喊道:“猴子别睡了,你这个月的机会早就用完了,再睡下去,师傅就要来亲自找你了!”
小猴子被这一巴掌打得嗷嗷叫,瞬间从床上跳起来,他左顾右盼,其余人已然是一溜烟地向着门外跑去。
他一步跳下床,喊道:“等等我!”
清早的潮湖书院,一伙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风风火火一路疾驰!
韩木抱怨道:“钟石,你这家伙怎么今天又给忘了?”
钟石无奈道:“没办法啊,你们一个个都睡得太香了,我一时间没有忍住,也跟着睡了。”
王腾说道:“这么重要的职务,我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不行为了保险起见,我认为还有需要缘一跟着你一起不休息才行。”
张缘一无语,说道:“昨天那是意外,我保证今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说实话,关于昨晚,张缘一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喝酒喝高了,至于期间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最后又是怎么上的床,张缘一完全想不起来了。
韩木提醒道:“缘一啊,我觉得以后咱们还是不要装汉子强喝酒了,你说你酒量不行,还偏偏不运功散酒劲,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小猴子也说道:“就是,还害得我们一群人为了把你抬回床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张缘一拍了拍脑袋,好奇地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不再说话。
昨晚张缘一喝高了之后,一个人对着窗户外面,一阵撕心裂肺,那场面叫一个蔚为壮观,为了防止张缘一把其他的学生吵醒,一伙人废了老大的劲才把张缘一从窗户边扯回来。
几人为了保留张缘一面子,不想让张缘一难堪,都不愿意说出口。
跑了有一会儿,几人终于是看到了学堂,只是在学堂门前,一位赤脚大汉,手里拿着一只棉鞋,望着众人,等候多时。
张缘一赶紧刹住脚步,一伙人反应也极快,纷纷低着头,一脸羞愧地走上前去。
高俫阴沉着脸,问道:“你们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居然还知道来上课?我寻思着一个个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到了现在我还需要在上课迟到这件事上,一遍遍地强调!”
高俫拿起手中的棉鞋指王腾道:“这里你最大,你说,需不需要我提醒,需不需要我强调?”
王腾一时间难以开口,小猴子反应极快,“报告师傅,不需要!”
高俫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你,抖什么机灵!”
小猴子如丧考妣。
王腾小声说道:“不需要。师傅我这个月还有一次机会,饶了我吧。”
高俫冷哼一声,鞋子朝着王腾的屁股上猛地一拍,留下一个巨大的鞋印,“进去!”
等到王腾进去,高俫扫视一遍众人,问道:“你们谁还有机会?”
张缘一与韩木一起站了出来,两人也相继被修理了一顿,慢慢悠悠地走进学堂。
剩下的小猴子和钟石都是已经将机会用光了的狠人,高俫将两人叫走了,注定免不了一顿收拾。
小猴子可以理解,本就调皮捣蛋,机会一下子用完了,也属实正常,还记得张缘一曾经问过小猴子为什么不好好表现,踏实一点呢。
结果对方的回答简直是令张缘一瞠目结舌,他说,要想安安稳稳地读好书很容易,可是这样就没了乐趣,我平平稳稳不能给我带来一丝快乐,我的快乐来自于跌宕起伏,心惊胆跳。
末了他还这样说了一句,真正的勇士都是在第一天就把机会用掉了。
这么一向还想还真就如此,每个月下来,小猴子的机会,很快就本挥霍一空,完全没有一点剩下来用的意思。
张缘一真正心中疑惑不解的是,问什么钟石也将机会都用光了。
他悄悄向韩木问道:“韩木,你说石头怎么回事?我不在的时候,还有什么事发生?”
韩木回到道:“小猴子前些日子和人起了冲突,石头帮着出头,结果两人都被处罚了。一次清零!”
张缘一有些诧异道:“竟然还有这回事?你们当时不在场吗?”
韩木说道:“在场啊,只是为了把损失降到最小,石头主动一个人扛下来所有,我和王腾俩人逃得快,躲过了一劫。”
对于将来如果一起犯了事,几人早就有过讨论,没人的情况下最好,反正打了就跑,如果不小心被人发现了,那就按照顺序,一个个背锅,这次是谁,下一次就是另一个人。
这也是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几人一起约定好的事情。
张缘一继续问道:“对方是什么人?还有发生了什么事?”
韩木一一说出来,“你还记得以前有人诬陷小猴子偷切女修衣物的事情吗,你走之后,小猴子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在披月峰潜伏,终于是找到了那个真正的小贼。”
“他将对方抓住,结果对方的几个同伙,联手把他打了一顿,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最后帮助小猴子出了这口恶气。只是可惜我们没有证据,刚好弄潮儿的人路过,看到我们几人斗殴,我还王哥逃得快躲过了一劫。”
张缘一点点头,“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我走之后潮湖书院也从来没有冷清过啊。”
韩木继续说道:“至于对方叫什么,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不过看着对方大多数是腾云境左右,应该是一些比我们一两届的学生,也可能是一些大师的弟子。”
张缘一笑着说道:“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么完了,我们找个机会,一定要把这群人挖出来,让小猴子重新恢复名誉。”
为了这件事,小猴子被泼了不少脏水,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一到外面见到女修就躲着跑,跟过街老鼠一样。
韩木点点头,“这是必然的,不过这事不急,我们要从长计议,眼下最重要的是,缘一你真的不记得昨天说了什么?”
张缘一一脸疑惑,“刚刚好在说猴子的事情,你这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吧,我也是醉了。”
他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一会儿,回答道:“好像还真记不得了。”
韩木呵呵一笑,“记不得就是记不得,还要加个好像,缘一啊缘一,你说谎的本事实在是不行啊。”
韩木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昨天晚上已经和你说了这么多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切都得靠你了,咱们在这方面都只能算是一个
外门汉而已。”
说完,韩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过了一会儿,钟石与小猴子在高俫的带领下,纷纷走进学堂,一个个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高俫站在正前方,一本正经说道:“你们都知道的,为师平时和颜悦色,极少动手,但是呢,有些同学总是来挑战我极高的忍耐度,一定要在我棍棒底下求个心安理得,那为师也没有办法啊,只能代为效劳,满足他们的请求了。”
高俫看了看两人,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回去吧,现在开始上课。”
一节课上,望着空白的新书籍,张缘一心不在焉,心思复杂。
昨晚的事情他怎么会不记得,早上刚起来还迷迷糊糊,可是越是回想越清晰,最终就像是一把小刻刀不断在他的心头上划过,完全无法忘记。
清醒的时候,张缘一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对宇文君的感觉,
恐怕也只有昏昏沉沉的状态下,他敢丝毫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才敢说出,我爱上了那个姑娘这种话。
酒壮怂人胆,往往便是如此。
张缘一轻轻摇了摇脑袋,心道:“不行不行,不能够想这些东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仔细思索。”
如今摆在张缘一面前的,那还这么多事情要去解决,绝对不能去想这些男女私情。
刚刚得到的骨幻花还没有用,炼制下一枚突破《丹阳玄诀》星段的丹药,最主要的材料就是骨幻花,可还是有那么几类稀有的材料需要张缘一去找来,分别是玄冰草、火云幻花两种,原本还有四类天材地宝,只是大多不足为奇,张缘一早早便备好了。
张缘一决定,等到今天的学堂放了,他就去山延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需要的东西。
关于境界上面,张缘一明白短时间之内,能够有所成就的只能是《丹阳玄诀》,至于《五炁朝元》出去一趟,接连突破两境,说实话,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消化。
一晃眼的时间,今天的课程就学完了。
张缘一向着猴子他们招呼了一声,就马不停蹄地就往山延院跑去。
山延院是一座以龙骨为框架建造的山院,专门用来让学生弟子进行一些资源的交换,维持修行所需。
虽然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了,张缘一却并没有忘记这里的一切地形,轻车熟路地上了专门用来交换炼丹所需要的三楼。
张缘一推开门,一股浓郁的仙草气息扑面而来,望着琳琅满目的草药,张缘一浏览的速度极快,快速寻找着自己所需要的灵草。
可是找了一圈张缘一都没有发现任何一种所需要的仙草,有些心灰意冷的他,从最里面往回走,准备离开了。
就在他即将出门时,早一堆仙草的角落里,一束白莹莹的光芒将他吸引住,他赶紧停下脚步,凑上前去!
那株仙草散发着遍体荧光,稍稍靠近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一股沁人的寒意,如同有一根根细小的针,刺在皮肤之上,汗毛倒立。
张缘一惊喜万分,没错这就是他要寻找的玄冰草,先前走得匆忙差点就把这珠花给遗漏了。
他快速将玄冰草换取下来,这么一下差点要了他的老命,原本还有五十多积分的张缘一,这么一下直接花费了三十积分,一大半消费晚了。
虽然心痛,但是张缘一也知道有些东西省不得,将玄冰草收入了乾坤袋中。
张缘一又往回走,兴许刚才自己将火云幻花也看走眼了也不一定,这一次他在草药铺子之间仔细找了一遍又一遍,终究是没有找到,有些遗憾,最终无奈离开。
离开山延院后的张缘一,并没有选择回到英俊殿,而是去往了百花谷,已经许久没有炼制丹药了,若是再不练练手,估计手都要生锈了。
一百二十七章:火云幻花
回到百花谷的张缘一,没有急着去炼丹房,而是找到了冯元德,试试能不能得到一些关于火云幻花的消息。
他走进冯元德的炼丹大殿,才进去就见到了陶景、于正平和艾幻竹都在大殿之内,他心中感到莫名的奇怪。
冯元德站在几人前面,显然是正在讲些什么,见着了张缘一,立刻招招手,“快过来缘一,我刚刚还到处找你呢?你自己倒是回来了,我有要事要说。”
听到冯元德叫张缘一,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张缘一小跑过去,站在众人身边。
虽然他们几人都是同一时间拜入冯元德的门下,但是众人知道,张缘一注定与他们不同。
张缘一是冯元德唯一的亲传弟子,其余几人都只是记名弟子罢了,虽然冯元德一致对外,只要是哪位弟子有问题,都会耐心地解疑答惑,可是众人也知道,冯元德亲自去寻找张缘一的事情,想来应该就是亲自指导炼丹上的东西。
其实关于冯元德时常去找张缘一这件事,还真是他们误会了。
前段时间张缘一继续各类丹药,找冯元德请求帮助不少,冯元德丹药炼制好了也就给他送过去了。
要说什么称职的师傅,冯元德还真不一定说得上,除了教授了一些基础的炼丹技巧,还有关于基础丹药的炼丹要领,其他的,他们如果不问,冯元德也就不讲,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也不知道还能讲什么了,你们自己好好参悟,有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对于这样的师傅,众人也是十分无语。
不过说来无论是哪一行,都很少有帮着徒弟将所有的后路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大多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说到底任何修行,都是自己的事,给了一个比其他人更高的平台,若是不努力的话,都白搭。
天下没有人敢说,进了大宗门的人就一定会有大出息,也没有人说,出身草莽的修士就一定没有出息,一切说到底都是相对的。
就说王腾进入潮湖书院之前,又有进过大宗门吗?唯一教过他武功的人,只是一位江湖上名不经传的武夫,教了一套拳法,之后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不断取长补短创造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
见到所有人都到齐了,冯元德说道:“书院马上就要举行一场炼丹大赛,所有的弟子都可以参见,你们作为我冯元德的弟子,要是不参加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于正平犹犹豫豫说道:“师傅,我们才跟你这么点时间,书院炼丹高手那么多,这样不太好吧。倒不是我们怕了,只是丢了您的面子......”
冯元德早就料到有人会这么说,笑呵呵道:“这个不需要你们多心了,你们师傅我好歹也是响当当的大炼丹师了,害怕被你们污了名声?”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位天下闻名的年轻炼丹师大宗师,手底下的弟子一切荣辱能够改变他一点名声吗?
就好像
一位家大业大的大财主,会害怕自己一位手下将他吃穷?
冯元德看了一眼张缘一,张缘一刚要和他的眼神撞上,赶紧错开,装作不知道。
对于这个亲传弟子,冯元德对于张缘一的看重程度肯定要比其他人要多得多,而且不得不说,若不是张缘一的九转轩辕果,恐怕那大宗师的门槛,冯元德还要独自一人摸索好久。
既然是看重张缘一,那么对于张缘一的炼丹术自然是希望能够有很大的帮助。
冯元德瞪了张缘一一眼,心声问道:“好你个小子,连你也不愿意参加?”
张缘一赶紧回答道:“师傅误会了,你看你弟子是那种有那能耐的人吗?再说了,我也不是个闲人,怎么有这个闲工夫去参赛啊?”
说完,张缘一给了冯元德一个哀怨的眼神,气得冯元德差点没有提起凳子抡过去,他又看看其他人,“我可告诉你们,这次的炼丹大赛,不仅奖品丰厚,而且能够让你们见识更多的世面,对你们的炼丹术也是极其有帮助的,真的不愿意去?”
此时,人群中唯一一位女子,艾幻竹一步站出说道:“我参加!”
冯元德看了一眼艾幻竹,目色赞赏,道:“好,艾幻竹一个!还有吗?”
对于艾幻竹的站出来,冯元德其实一点也不例外,毕竟是帮助艾幻竹家族解决了一件大事,于情于理,艾幻竹站出来一解冯元德的尴尬都是不意外的。
其实说到艾幻竹的炼丹术,虽然她是出身炼丹世家艾家,可是艾幻竹对于炼丹术兴趣并不大,冯元德早就看出了艾幻竹心不在此,也曾经与她交谈过,明说若是实在一点兴趣都没有,那就离开这里,他冯元德不会介意的。
强求一个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冯元德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可是艾幻竹没有说什么,依旧选择留在这里,算是一种无声的表态吧。
只是越是这样,冯元德越是心情郁闷,其余的弟子,一个比一个胆小怕事,真是当初怎么就招了这群小兔崽子了。
冯元德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些家伙,看着都是大老爷们的,还比不上艾幻竹半分胆识,若是早知道你们这副德行,我当初干脆只收艾幻竹一个弟子算了!你们几人找个机会,收拾铺盖走人吧!”
见到艾幻竹走出来,又被冯元德这般责骂,终于有人扛不住了,陶景鼓起勇气,“我也参加!”
于正平一见这情况不对劲,马上紧跟而上,“我......我也参加。”
此事冯元德将头转向张缘一,其余人顺着看向张缘一,突然被一大群人死死注视的张缘一,一时间如芒在背。
他耸耸肩膀,眼神微微闪躲慌张,“你......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冯元德深深叹了一口气,其余人一同叹了一口气,张缘一大汗淋漓,心道:“糟了!这莫名其妙来的负罪感是怎么
回事?”
冯元德眼中略到悲哀,其他人更是全是鄙夷。
张缘一实在是受不了这群人的这副姿态,赶紧摆摆手解释道:“好了好了!我又没有说我不参加,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了,我去就是了!”
冯元德顿时喜笑颜开,变脸比翻书还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缘一一拍脸,“沃日,着了道路。”
冯元德说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么就都回去吧。”
张缘一傻眼了,就是这么点事,还非要将一伙人聚集到一起讲?明明一只传信小剑就可以解决了,至于这么大费周章?
这下他更加确信自己心中的设想,冯元德就是专门为自己设了一个鸿蒙宴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张缘一留在大殿之内,冯元德疑惑地看着张缘一,问道:“还有事?”
张缘一点点头,“我先问我的事情,请问师傅,你知道哪里有火云幻花吗?我现在急需一株火云幻花。”
冯元德更加不解了,“火云幻花?这可是个稀罕玩意,你要这个干什么?”
火云幻花只存在于燃青山境内,虽然说燃青山上这类花一抓一大把,可是整座山头只属于一个人,每年能够得到其中的仙草都是严格控制的,哪里这么容易。
至于若是有人想强行从那人山头偷窃,亦或是抢夺,那估计就是嫌命长了,整个天下,能够从那人手里抢东西的,屈指可数。
此人名叫秦城,九官之中,位列艮官。
张缘一说道:“就是修炼一种丹药需要罢了,师傅你知不知道啊?”
听这语气张缘一是怀疑冯元德明明不知道却要和张缘一打马虎眼,他有些生气道:“你师父好歹也是大宗师炼丹师,一株火云幻花虽然珍贵,但是能够难到我?这种破花,我都不知道炼化多少株了。”
张缘一激动道:“那这么说师傅有这珠花?”
冯元德扬了扬头,“那是自然,怎么你还想要我手里的这株花?”
张缘一心中腹诽道:“不要这株花,我搁着跟您闹呢?”
他点点头,“师傅若是愿意给我也是极好的。”
冯元德大袖一挥,向着外面走去,“那好只要你能够赢得这次大赛的前三名,我自然会给你,若是没有进入前三,不好意思,你想要我也不给你!”
张缘一一阵哀嚎,“可是......”
突然从半空中丢来一本书籍,张缘一慌乱接住,书上赫然写着《丹书契订》四个大字。
已经走到门口的冯元德说道:“这本书上的丹药你要是能够炼制得七七八八,这次大赛前三名足矣。”
张缘一摸了摸厚厚的一本书,咂舌道:“开什么玩笑呢?这么多!”
一百二十八章:寒冷的夜
等到冯元德离开,张缘一也出了大殿,结果刚出门就遇到还没有离开的艾幻竹径自向他走来。
张缘一疑惑不解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艾幻竹点点头。
张缘一说道:“边走边聊。”
艾幻竹说道:“我听说你要参赛,很高兴。”
张缘一问道:“为什么?”
其实在张缘一心中早已有些奇怪了,我被人下套了,你高兴个锤子,幸灾乐祸?
艾幻竹笑了笑,“说来两次比试我都没有与你对战过,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之后更是没了机会,心底遗憾挺多的。”
第一次比试上艾幻竹输给了谷冠之,第二次比试上一雪前耻,可惜又遇到了王腾,没有任何悬念地输了。
张缘一与艾幻竹严格意义上来说,大致上属于同一辈的学生,都是站在他们这一辈中比较高的任务,两人之间没有过争斗确实是可惜了。
张缘一咧嘴一笑,“怎地,你现在要找回场子,想要和我比试比试?不过我可要事先问问你,你如今是个几境修士了?”
他当然不会和艾幻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打一架,大多只是戏谑罢了。
对于张缘一的对手,他的心里早就有过计算,能够依旧站在他身侧的同辈修士,已经寥寥无几,当然想陈道玄这样的妖孽除外,这个人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来衡量。
艾幻竹笑笑:“很遗憾,才刚刚摸到了六重天的门槛,离着破镜还差上不少距离,估计短时间之内是不用想了。”
张缘一半开玩笑道:“那不行了啊,就算你战力超群,对战一位真正的腾云境修士还是差了不少,还记得宇文君吗,我看她好久之前就已经突破六重天了。”
艾幻竹一听这话,有些心灰意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呢,换个角度就不同了,你想想看你进来的时候才只是凤初境,如今已经摸到腾云境门槛了,这相当于突破了一个大半境界,将近两个境界,这个成就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再看看其他人,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几个破境的,破一个境都罕见,就算是那宇文君也只是从琴心境跻身腾云境罢了,要是按照你的进度,她必须晖阳境才说得上厉害,所以说这么看她比不上你。
而且你也就是在咱们潮湖书院,你这天赋放在外面,哪个宗门不是把你当宝物来供养,哪个人不会目瞪口呆惊呼天才啊,就说你们辰阳艾家同辈之内,有人能和你比吗?”
艾幻竹被张缘一这么一说,一阵错愕,最后无奈,莞尔一笑,“这话哪里是这么讲的啊?”
若是都按照张缘一这么说,那么那些年纪动辄上千岁上万岁的老前辈,在一个境界之上一呆就是数十年,上百年,甚至一辈子的,对比她们这些人不得羞愧地干脆找个地方埋了算了。
琴心境破境腾云境,跟凤初境破境琴心境,两者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概念。
张缘一哈哈大笑,“管他们怎么说,都是破镜,一境比一境,就算是不跟上面比,没有到上三重天都是一样的,没差多少。”
艾幻竹也是被张缘一这开朗的气息逗笑了,点点头道:“哈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我心底顿时好受多了。”
艾幻竹突然走到张缘一前面,直视对方道:“我看你出去一趟接连破了两境,若是说天才,宇文君
比你差多了。”
她挥挥手道:“那祝愿你接下来的炼丹大赛可以有一个好结果吧,拜拜。”
张缘一笑着点点头,“承您吉言!”
......
拿到《丹书契订》的张缘一,回到了自己的炼丹房,此时天色已黑,他想着再回英俊殿已经有些晚了,索性打算在炼丹房休息一下。
刚一进房张缘一顺势躺在了床上,突然有一只脚猛地揣在了他的腰间!
房间里的烛火瞬间点燃,张缘一刚一抬头,就见换了一件崭新白大褂的宇文君,举着剑立在他的面前!
宇文君愤怒道:“张缘一!你找死啊?”
张缘一望着面前寒光凛冽的剑尖,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喘,“误会,误会。”
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屋子里像往常一样,空无一人,结果竟然忘了宇文君这么一茬。
听到外面的动静,苏酥突然从里屋赶出来,看着地上的张缘一,急忙问道:“哥哥!怎么回事?”
宇文君冷哼一声,“怎么回事?你家好哥哥要揩我的油!”
张缘一倒在地上,面色尴尬,“苏酥......”
他尝试着用手指将宇文君手中的剑挪开,宇文君稍一运功,剑意更重几分!
苏酥连忙走过来,隔空一掌,将张缘一从宇文君的剑下救出来,她护在张缘一身前道:“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宇文君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合着对方都爬到她床上来了,竟然是她自作多情,宇文君刚要发火,气血不顺,一口鲜血吐出来,整个人瞬间无力倒在床上。
张缘一立马跑过去,给宇文君喂了一粒丹药,神色有些焦急地说道:“你伤势并未痊愈,现在运功生气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
宇文君此刻身上无力,语气微弱地说道:“你给我起开。”
被她这么一说,张缘一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情急之下,将宇文君靠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此刻两人身体相近,气氛瞬间暧昧。
张缘一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扶正,交由苏酥来照看。
等到宇文君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张缘一解释道:“我呢其实也就是想要回来炼制丹药的,只是刚才屋子里黑,我习惯性就往自己床上躺了,没有想到你。”
宇文君轻哼一声,一脸傻子才会相信的表情。
张缘一有些不开心了,“你这什么意思?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的炼丹房,我才是主人,我给你住进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搞得我才是那个最大的罪人一样!”
他走到宇文君前面,掰着手指道:“好!既然你要这么算,那我好好跟你算算!”
“当初第一次比试上,我明知道你打不过我,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打,你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那么我他妈就要好好问问你了,我是欠你的?应该的?那条书院规定一定要我和你比试,那条规定我不能弃权?”
“之后在仗剑山上,你见了我就提剑砍我,我一路迁就你,没有与你计较到后面遇到那伙人,我还救了一命!”
“另一次比试上,如你所愿,我将你打败了,你的心里是不是更加记恨我了?是不是觉得我就是应该天赋比不上你,就应
该输给你?”
“上次在山谷,我好心好意要救你,你不仅不领情,又是一副要杀了我的表情,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再次救你一命,结果呢?你吃我的,住我的,一心却只想着要了我的性命,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啊?就应该被你仇视啊?”
“要是因为我是玄陵人,我他妈告诉你,我生是玄陵国人,死是玄陵国鬼,我的国家与你的国家开战,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也不会因为你是西晋公主就跑去劝和,劝不动也没有这个必要!”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我妹妹也是玄陵国人,你就是被我们两个玄陵国人救了,你气不气?!”
这么长时间下来,张缘一对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说到最后,甚至以近乎咆哮的语气说了出来!
宇文君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躺在床上,怔怔无言。
张缘一将苏酥拉到身边,“苏酥过来!这个白眼狼也不知道是谁给惯着长大的,咱们不要管她,由着她自生自灭算了,省的对方最后反咬一口!”
苏酥动容,她没有想到原来在张缘一与宇文君之间还有这么多的故事,一时间有些难过,一是为了张缘一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另一种难过,很奇怪,她总感觉,自己错过了太多太多。
张缘一最后看了宇文君一眼,不屑一顾道:“就你那身子,我张缘一这辈子除非是瞎了眼才会碰,要是真想碰,你早就没了!”
说完,张缘一带着苏酥出了门,留着依旧重伤的宇文君一人躺在床上,目光呆滞。
宇文君生平第一次犹豫了,一向出剑不问缘由,只凭感觉的她,心境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张缘一说得并没有错,甚至没有半分添油加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宇文君对张缘一,从一开始到现在,好似一直都是莫名地厌恶,但是若是说张缘一此人如何,还想并没有多么恶劣,甚至勉强称得上一个好人。
从小出生皇宫的她,一直都是说一不二,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就算是父皇对她严加批评,可她心中从来就没有顺服过。
倔强而又叛逆的她,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支撑起所有,认为自己对待外人已经足够公正友善,只要人不犯我我便不会犯人,可是结果呢?
结果是原来她离开了西晋皇宫,独自一人来到潮湖书院处处碰壁,在一堆女修之中,格格不入,没有人愿意在她面前瞻前马后,没有人愿意对她言听计从。
好在她的心中不在乎这些,她一个人修行,念出学习,好像什么都够了。
再看看那些为了追求她,排满一条长龙的男人,她心中鄙夷不屑的同时,更多或许是一种骄傲,看我如果不够优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追求我?
可是真正在她受伤时,谁又能够在她身边,西晋出了事,谁和她说愿意陪着她一同御敌?
哪怕就算是有人如此说了,她也不会同意,可是终究是没有啊如此作为。
宇文君空洞洞地望着房梁,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真的错了。”
孤家寡人的是她,无理取闹的也是她,忘恩负义的更是她,抛开公主的身份,除去美丽的容颜,放下出众的天赋,好像她的一生,到了如今也并没有多么优秀,甚至是糟糕,一无所有。
她稍稍蜷缩起身子,若是此刻有一床被子该多好,好冷啊!
一百二十九章:老光棍了
涟涟星河,翠峰如簇,深邃的夜色里,仗剑山之上,一柄柄仙剑常驻于此,如同夜空下的守夜人,诉说着无人能懂的孤寂。
张缘一离开了百花谷之中,心情郁闷,将苏酥送回了自己去之后,无所事事,便独一一人登上了仗剑山。
潮湖书院晋中山汇聚书院文运,仗剑山顶托半数剑道,披月峰大多高悬道韵,百花谷多是繁多如天上星辰的各种炼器炼丹之术。
百花谷因为张缘一炼丹的原因,所待的时间仅次于在英俊殿,再然后便是这仗剑山了。
当年境界低微的张缘一,刚上仗剑山为了抵御这些凛冽的剑意,那过程可不轻松。
如今再次走在山上,虽然还是会有若有若无的刺痛感,可好在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行走困难了。
潮湖书院本就是建立在高山平原之上,除了晋中山,仗剑山又是作为潮湖书院第二高峰,山顶之上常年积雪,狂风吹拂。
张缘一一步步走上山峰,心事重重。
就连天地都在无时无刻地变化,那些醉人心弦的爱情,好像大多都很难一直长久,张缘一虽然经历很多世事无常,见着其他人在爱情里迷失方向,可是真正到了自己身上,好像又变得难以抉择,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想这些东西,可是很多东西,永远都是旁观者清。
就好像韩木能够彻夜与他讲述那么多的大道理,在爱情中他又是整个英俊殿最失意之人。
小猴子不需要爱情,从来都是自娱自乐,虽然嘴上一直嚷嚷着,懒散不正经,可自个儿心里都门儿清,一旦接近了爱情,除非能够立马得到结果,否则那就是自取灭亡,自我囚禁,为了自身的自由,他根本不愿意冒这个险。
所以在张缘一看来,小猴子或许才是这里面心境最平和的人,他总能够在自我与外界之间割裂,心里的东西是心里的东西,外面是外面。
钟石真就是如他的名字,石头一样,什么都不上心。
韩木则是以一种惨淡现状平衡了往后所有的结果。
心中放不下一个人,却永远不可能再去接触那个人,也不会再接受新的人,将自己的所有心思都压缩到了一个极点,痛苦也压缩在一点,断然不会轻易触碰。
老实说,韩木的方式十分残忍,将自己时刻处于一种煎熬之中,唯有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从来都不是时间治愈了伤口,只是心老了,爱不动了,只才是时间最残酷的现实。
王腾四处沾花惹草,付出从来不吝啬于感情,好像对谁都能够表达感情,每个人都真心实意,实际上收心最快的也是他。
一旦产生了厌倦感,亦或是微微的危机感,王腾就会立刻离开,绝不回头。
能够将自己的磨练得如此狠心,张缘一自认做不到,至少现如今做不到。
爱一个人爱得通透,忘一个人忘得干净利落。
仗剑山之上,夜色微凉如水,点点星河如同倒映深海里的明珠,闪烁其中,美不胜收。
伴有猛烈的风雪,仗剑山之上的雪,从来不同于其他地方,刮在身上就好似一把把细碎的薄片碎石,扑灵扑灵的作响。
张缘一来到仗剑山
石碑边,手指轻轻划过仗剑山几个大字,剑意刺入骨髓,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好在这石碑再不像当初第一次见到那般,光是看看,眼角都会发痛,忍不住要挪开视线。
那柄在石碑旁微不起眼的生锈无鞘铁剑在风雪之中岿然不动,全然不像其余用铁剑封锁住的长剑那般,让人动弹不得。
张缘一望着远处的山下层层叠叠的白云,在密集入网纵横交错的剑气下,被撕裂成一片又一片,可是很快就又汇聚成团,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如此往复,不见终结。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如今的局面,让他心思紊乱,忍不住想起那张面容,忍不住浮现一抹浅浅的微笑,忍不住眼中藏满阴郁,幻想一个美好的结果,又亲自将镜子中的幻想击碎。
感情之中,若是美好见到人便是天上洁白皓月,若是失意,便是皓月,也要黯淡无光。
张缘一手中蓦然出现一柄星辰点缀其上,幽蓝色的佩剑,刚要提剑,向着远处斩落,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挥出。
“为什么不愿意挥出这一剑?”
这时在张缘一身边突然出现一位落魄目盲乞丐,在张缘一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时,对方突然问道。
张缘一如临大敌,将清梦置于身后,笑着问道:“敢问前辈是谁?”
此人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张缘一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实力深不可测,虽然张缘一相信,在潮湖书院之内,没有人能够夺了他的性命,可是这把清梦剑,他不敢保证对方不会心生歹念。
这位乞丐两眼空洞虚无,却望向张缘一,有些面色讥讽道:“作为一个剑修,心思如此精细可不一定是好事?我老人家还不至于夺一个小辈的东西。”
虽然对方这么说了,张缘一却还是悄悄将清梦藏进了乾坤袋之中,乞丐面色讥讽更甚几分。
目盲老乞丐严厉说道:“作为一位剑修,心小得像那些山上躲躲藏藏的练气士,稍有一点事情就影响了心境,剑修本就是最看重心境的,既然心境这般不堪一击,为何还要练剑?”
张缘一一时语塞,想要反驳,但好像确实如此。
老乞丐继续说道:“下次练剑之时好好看看场地,不要在我的仗剑山之上玷污了这里的剑意。”
我的仗剑山?张缘一心中顿时一震,此人竟敢说仗剑山是他一人的,如果不是口出狂言,那必然是一位十分了得的前辈。
张缘一抱拳问道:“那敢问前辈,剑修之剑,如何才能最快意!”
老乞丐望着张缘一,冷笑道:“最快意?你中藏满了数不尽的不痛快,你还想要快意?小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这句话不过是一些江湖流传下来的言语,竟然还有人会相信?
张缘一心中开始狐疑老乞丐的本事,鼓起勇气道:“前辈莫要欺骗在下学识不够,我张缘一哪怕再看得少见得少,可毕竟是江湖上混迹过来的,这种烂大街的段子,也能称之为练剑秘术?”
老乞丐咧嘴一笑,露出里面发黄的牙齿,“小子,你不用激将法激我,我知道你想要学练剑,我老乞丐虽然人老了但是脑子不老,你的那点小手段,我心中一清二楚。”
张缘一羞赧,没想到此人是个老江湖啊,他已然判定对方是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前辈,稍稍耍点小聪明,想要套出点话来,没想到还失败了。
老乞丐说道:“我不是个迂腐的人,既然你想了解,那我告诉你即可。”
老乞丐伸手捏了一把飞雪,“长安夜半秋,风前几人老。青春年少而至于衰老本就是自然规律何关乎秋风秋雨?然而秋风秋雨使人忧伤,忧伤足以加速人的衰老,衰老又将导致人的死亡。你说呢?”
说完他将手掌的积雪吹进,明明双目失明的他,却仿佛见到了极其美丽的风景,脸上独显欣慰的笑容。
张缘一不解,老乞丐对张缘一的不开窍,有些怒其不争说道:“挥剑之前,容得下你放那么多的情绪吗?心中无女人,只是让你在拔剑之时不要顾虑这么多,将女人都忘记了,剑修的快意,就在于此。”
“如同醉酒微醺的书生,兴至笔随,哪里还顾忌什么王侯将相,你出剑只管出剑,为什么要放下一个女人的忧愁?”
张缘一幡然醒悟,可稍稍想想又顿觉无奈,“可是有些东西,真的很难控制得住,我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
“那是你修行修心都不到位,你师傅张道灵难道就没有教授你一些静心诀吗?”
一听这话,张缘一警觉起来,装傻充愣道:“前辈在说些什么,晚辈突然不明白了。”
老乞丐叹气道:“你是把我当成傻子?觉得自己很聪明?”
看来是是无法躲过了,张缘一不说话,老乞丐说道:“算了,随便你吧,若是心境乱了,那就多念几遍静心诀。”
对方不愿意揪着张道灵这个点纠缠,那自然是极好的,张缘一点点头,默默记下。
老乞丐看了张缘一一眼,嫌弃地说道:“怎么就这么死板啊?”
这么久来,一向机智过人善于灵机一动的张缘一,还从来没有被人说过死板,张缘一有些紧张,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在这位前辈面前丝毫不挂,所有的秘密都一览无遗。
张缘一外表看起来很灵巧的一人,可是对于很多东西,他都有自己的坚守,有坚守是好事,比起那些随波逐流没有一点原则的人,适当的坚守不至于迷失方向,
可是在一些需要灵巧的地方不愿意放开自己,那就是作茧自缚,使用蛮劲,最后却事倍功半。
张缘一却也莫名其妙问了一句,“前辈你有过道侣,或者是爱过人吗?”
这一问瞬间出事了,一股稍纵即逝且强烈的剑意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周围被铁链锁住的仙剑,剑鸣不已,铁链咚咚当当作响!
老乞丐抚须而笑,“没有!”
张缘一汗颜,“前辈真是练无情之剑,老光棍了啊!”
老乞丐用力拍了一下张缘一的后脑勺,骂骂咧咧说道:“老老实实练你的剑,管我干什么。”
说完,再也不管张缘一,一溜烟消失不见。
张缘一望着对方消失的地方,感慨道:“前辈当真是无情至极啊!”
回到自己茅屋的老乞丐一挥袖,仗剑山之上,剑意瞬间拔高数层,远远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百三十章:别忘了她的药
第二天,张缘一与高俫告知了自己即将参加炼丹大赛的事情,请求这些日子先不在学堂上课,要在百花谷内闭关一段时间。
高俫给张缘一摆了不少脸色,最后白了张缘一一眼,心里十分无奈,骂道,来书院只要是为了读书学习的,不要整日里沉浸在这些旁门左道里,免得到时候书没有读多少,反倒学了一堆不堪大用的本事。
张缘一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一直挂着微笑,静静地听着高俫的教诲,其实大多数都只是听听罢了。
高俫无奈,说了几句,看你样子自己早就下定了决定,我老头子也劝不动了,说多了反而给人生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要去就去吧,巴拉巴拉一大堆。
至此张缘一买了一大堆东西,高高兴兴地去往了百花谷。
刚一推门进去,张缘一险些被里面的情景吓得半死,只见在原先自己的床上,宇文君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而在宇文君的边上,是正在熬药的苏酥。
张缘一错愕道:“苏酥,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还在这里?”
苏酥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张缘一道:“哥哥你怎么又回来了?我是怕宇文君姑娘自己一人照顾不了自己,太过可怜了,就来看看她。难道哥哥也是?”
一眼被苏酥猜出真相的张缘一,一时间脸面难以挂住,昨晚才说不要管这个白眼狼,今天却一脸高兴地过来了,任谁都会觉得张缘一奇怪。
张缘一赶紧解释道:“怎么会这样,我参加了炼丹大赛,没地方去就是回来炼制丹药。”
他突然神色一震,厉声喝道:“宇文君!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们两人昨天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了,没想到你还赖在这里不走!”
面色苍白的宇文君一脸恶心,一把掀开被子,说道:“我现在就走!”
可是才走出去没多远,张缘一却堵在她的面前,一本正经道:“那可不行,医者仁心,你如今伤势未愈,要是出去走到半路上晕倒了那就又是一具污染环境的尸体,而且还坏了我医者的名声,再不济被哪个好色的歹徒看上,趁你病要你身子,那也是一场不小的意外。”
宇文君冷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赶她的是他,不让走得也是他,好人坏人都给你当了,她能够怎么办。
张缘一说道:“要不这样吧,你飞剑传信给你师傅,让她老人家亲自领你回去。”
宇文君头一偏,“师傅不在!”
张缘一心中窃喜,果然不出他所料。
早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打听过了,锦欣姑已经去往了北境前线,不然凭借宇文君的性子,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待着。
张缘一恍然大悟,面色有些挣扎道:“这样啊,那你还是在这里把病治好了再走吧。”
苏酥此时开口道:“哥哥,其实我可以......”
张缘一却不管苏酥话有没有讲完,独自一人快步走进了里屋的炼丹室。
进了屋里的张缘一大喘气,自言自语道:“我的好妹妹啊,让你把人借走了还好啊。”
他当然知道苏酥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她那边可以接过去照顾宇文君。
宇文君重新回到了床上,苏酥再次说道:“宇文君姑娘,其实......”
她话还没有说完,宇文君再次将她的话打断,“不必了!”
苏酥低下了头,独自熬药。
离炼丹大赛还有三个月,以张缘一的如今勉强二品炼丹师的境界,要想在大赛上有所表现,没有个艰苦的练习,想来是不太现实的。
所以他一次性在山延院换了不少炼丹材料,又打着好好表现的名义,在冯元德那里收了不少好东西,把自己关起来了。
张缘一拿出紫阳丹炉,灵力催发之下,整个炼丹室瞬间氤氲缭绕。
自从吸收了玄武破镜之后,张缘一的灵力火焰颜色也从最初的青色,转而变成了深邃的蓝色,蔚蓝的火焰在空旷的炼丹室内跳跃闪烁,看着十分美丽。
张缘一指尖轻轻划过丹炉炉壁,开始给丹炉升温,只是稍稍一会儿,指尖就传来了微微的暖意,不得不说,破镜的好处是,对于自身灵力火焰的掌控能力提高了不少,原本需要一盏茶时间才能均匀升温的炉壁,如今竟然只要几个呼吸就好了。
张缘一另一只手取出乾坤袋之中的草药,一根根有序地从丹炉口之上用灵力包裹送入其中。
这次他要炼制的丹药名叫大成丹,是一个三品丹药,在那本《丹书契订》之中排在前面几种,功效是对于下三重天可以帮助破镜的作用。
大成丹的炼制难度其实并不是很高,难就难在这枚丹药的炼制步骤极其繁琐,需要的仙草材料不下数十种,有需要炼化成玉液的,有需要炼化成粉末的,还有需要炼化成现成丹药的,十分复杂。
而且各种材料炼化的火候程度各不相同,炼化的纯度要求也很少相同,这就要求张缘一炼化之时极其小心翼翼。
大量的炼丹师在面对这种情况是也许会选择一点点炼化,一株株炼化,虽然慢,但是好在保险起见,难出什么大的意外。
可是张缘一显然不是那样的人,如今时间紧迫,一位稳中求进,只会影响进度,所以张缘一专门研究了丹药的需要步骤和各类材料的药性以及各种需求。
他专门将药性相冲的仙草分门别类,再将炼制时间纯度相近的材料进行小分类,一次性炼制一堆,一下子就节省了不少一遍遍开炉,一遍遍给丹炉升温的步骤。
不过这样做的问题也很大,这就需要张缘一更加精密的火候控制能力,对于火候的把控,还有各类药材在丹炉之内的距离,灵力的包裹程度,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
仅仅是炼制了一炉材料,张缘一的额头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可见这种炼丹方式的消耗心神与灵力程度。
接连炼制了好几炉材料,张缘一实在扛不住,吃了一粒补充灵力的聚气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继续埋头炼制。
就这样,一刻钟过去了,张缘一终于是把所有的材料都炼化完成,琳琅满目摆满了一地。
若是按照原本中规中矩的方式来,估计此次的炼丹时间要花费至少一个时辰,这下节省了数倍,累是累了点也算是劳有所值。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合成丹药的环节,比起炼制材料,合成丹药的难度和劳累程度要强过数倍不止。
张缘一稍作休息,开始着手于合成丹药,他先是用灵力将一瓶鲜红似血的灵液缓缓倒入丹炉之内,立马用灵力包裹住灵液,如同血液一般的灵液在丹炉之内翻涌搅动,不少红色的迷雾状蒸汽从紫阳丹炉的炉嘴吐露出来,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这一步是在进一步浓缩这灵液的精华,刚才不能过多凝练,就是因为需要保持灵液温度适宜的状态下,将其他
的材料加入其中。
张缘一又将一瓶黑色的粉末倒入其中,黑色的粉末如同砂砾一把,纷纷窜进血红色的灵液之中,原本只是静静翻涌的灵液,瞬间变得狂暴起来,剧烈蠕动,如同被狂风刮起的红色帷幕一般,稀里哗啦,稀里哗啦!
丹炉口上,清晰可见地一大片红色烟雾,从丹炉之内猛地冲出来,张缘一赶紧又加入数瓶丹药粉末,一堆五颜六色的粉末将狂暴的血红色灵液包裹住,如同被包裹起来的琼浆玉液,摇摇晃晃之下,终于是渐渐平息下来。
最后一个环节,张缘一将剩余的材料全部倒入其中,只要以这些材料作为此次丹药的外壳,不断与内部的灵液进行温养,药性的融合,丹药最后也就形成了。
可是就在这些材料融合的过程中,突然产生两股强大的力量,两股力量互相排斥,张缘一暗道一声,“不好!”
“嘭!”紧接着丹炉盖子冲天而起,炼丹房之内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原本还在外面的宇文君和苏酥两人听到这动静,纷纷起身,冲进炼丹房!
刚一打开炼丹房的大门,一股浓郁且散发着恶臭的浓烟汩汩飘出,两人捂住鼻子,在浓烟之中见到满脸灰渣的张缘一,目光呆滞地盘腿坐在地上。
面前是一顶还在不断散发而起浓烟的丹炉,至于的丹炉的盖子,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苏酥急忙上前问道:“哥哥你没事吧?”
“咳咳!”张缘一轻轻咳嗽两声,黑色的浓烟从嘴里缓缓吐出,他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只是一次小小地炸炉罢了。”
苏酥赶紧起身,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拿水来,给你擦擦脸!”
说完快速跑了出去。
张缘一看着也跑了过来的宇文君,有些惊讶,问道:“怎么你还关心我?”
宇文君面色阴冷,“我是看看你有没有被炸死,既然人没事,那实在是太遗憾了。”
张缘一整张黑色的脸颊,只有两只眼睛能够看到一点白色,再就是说话时会露出雪白的牙齿,他扯出一副笑脸,“呵呵!那我没有被炸死一定很让您失望吧?”
宇文君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却有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她头一转,不再看张缘一,说道:“可不是嘛,太遗憾了,希望你下次人有事。”
说完,一挑眉自顾自出去了。
张缘一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说道:“你要是我妻子,保证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苏酥帮着张缘一将脸上的灰尘清理干净之后,张缘一说道:“苏酥你出去吧,我还要继续炼制丹药。”
苏酥关心地说道:“哥哥你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时辰了,肯定累了,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
张缘一说道:“我没事,这点时间算什么,你出去吧,我赶时间。”
苏酥见张缘一执意如此,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去给哥哥准备好吃的糕点,给你拿进来,等下记得休息时候吃哦。”
张缘一点点头,重新开始炼制丹药。
就在苏酥即将出门时,张缘一突然喊道:“别忘了她的药!”
苏酥心中顿时停下脚步,脸色怪异,轻轻点点头。
张缘一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并不小,只一墙之隔的宇文君刚好将这些话全部都听到了。
一百三十一章:什么情况?
张缘一这间炼丹房,外面是居住的房间,设施极其简单,除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就是一些简单的家具,哪怕如今加了一个专门用来给宇文君熬制服用药的炉子,也占用不聊多少空间,显得十分空旷。
里面则是专门用来炼制丹药的炼丹房,在专门的阵法加持下,上可通天,下可接地脉,可谓是难得可贵的炼丹室。
张缘一先前所产生的炸炉浓烟,没过一会儿,就顺着天顶排到外面去。
在炼丹室之内,张缘一仔细寻找了许久,终于是在角落里找到了那只顶上盘踞着一只螭龙的丹炉炉顶。
张缘一将炉顶重新放置在丹炉之上,仔细回想起先前的步骤,过了许久,蓦然睁开眼,他一拍大腿,“错了错了!”
他将那本《丹书契订》取出来,快速翻阅,最后长叹一声,“果然是出错了。”
原来在先前分类材料时,张缘一将两味相冲的材料分错了位置,导致最后放入丹炉之时,突然的不合,直接炸炉。
如果是一味材料一味材料炼制,这种失误断然不会发生,但是张缘一却并没有想要就此放弃自己钻研出来的炼丹方式,说到底,仅仅只是因为粗心大意造成的失误,张缘一可以接受,大不了再仔细一点便是了。
若仅仅是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那不是他张缘一的性子。
他将书籍再次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重复检查材料数次,终于是确信再无错误,开始重新炼制丹药。
因为先前炼制有了经验,张缘一这次轻车熟路,进展很快。
在炼丹室屋外,宇文君已经服用完了丹药,苏酥一个人在慢慢料理这糕点。
苏酥手中戴着一只雪白晶莹剔透的手套,原本肌肤就如同凝脂一般的苏酥,戴上手套就好像在雪地里点缀的闪闪发光的珍珠,乍一看看不出什么区别,但是是不是闪烁一下,就是夺人眼球。
宇文君躺在床上,显得有些慵懒,她试着稍稍运功,却发现还是艰难,尝试了数次之后,选择放弃。
她望向苏酥的背影,突然开口道:“张苏酥?”
苏酥立刻转过身来,笑着说道:“我可不叫张苏酥。”
宇文君略微疑惑,“张缘一是你哥,你不姓张?”
苏酥点点头道:“我和哥哥都是自幼失去了双亲,全靠师傅带着我们长大的。”
宇文君一时间有些语塞,神色复杂。
苏酥摇摇头道:“没有关系的,早就释怀了,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虽然苏酥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从小就失去亲人沦为孤儿的感觉,绝对不好受,至少宇文君受不了。
宇文君小心翼翼问道:“那为何你哥哥姓张,你姓苏?”
苏酥回答道:“哥哥比我可怜,打记事起就跟着师傅了,他的名字都是师傅取的,姓氏自然跟着师傅了。至于我,我是在师傅与哥哥两人远游半路上救下来,那时候已经有自己的姓名了,所以自然不必跟着师傅姓了。”
听了苏酥的解释,宇文君恍然大悟,缓缓点头,突然她想起一宗惨案,数年前,大唐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突然被人灭了满门,其内的独女就是名叫苏酥。
宇文君稍稍看了一眼苏酥,由内而外的气质,不落俗套,甚至自发地散发一种温文尔雅的大家气质,一看就不是出身一般人家的女子。
她有些不敢相信,难道她就是......
但是关于他人家室这件事,宇文君并没有直接了当地问出口。
她问道:“那苏酥姑娘也是玄陵国人氏?”
苏酥手上做糕点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好像猜测到了宇文君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她缓缓点点头。
宇文君继续问道:“你们的师傅是?”
苏酥声音压低道:“师傅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匠师傅,宇文姑娘请你不要对我们的事情这么上心,我们也只是为了给你治病而已。”
虽然苏酥平时看着温柔大发,待人友善,但并不意味着她允许别人对她这般肆无忌惮的打听,她的话语中一字一句都透露出刻意的生疏,想要传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宇文君没有说话,但也终究是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但是在宇文君的心中有着自己的猜测。
其实宇文君十分聪明,很多东西,只要她愿意去想,抽丝剥茧之下,真相大多都**不离十。
张缘一并不是他们这一届一起进入潮湖书院的,在新生之中,所有人她都有看过,哪怕再普通的人她都有过留心过,可是对于张缘一她没有印象。
像张缘一这样长相英俊的人,宇文君若是见过了肯定会留下印象。
但是在第一次比试上,张缘一却跟着他们一起上了台,从张缘一下来的一堆人之中,那些都是比她这辈都要大的学员。
那么问题就很奇怪了,张缘一是如何能够不经过考核进入潮湖书院的,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关于潮湖书院的大事,一直都有人在暗中调查这些情报,张缘一的诡异身份就是其中之一。
毕竟是在多次比赛之中崭露头角的人,赚得的名气可谓是不少,再加上同属于英俊殿,就更加吸引人的眼球了。
不少女修都被张缘一英俊的容貌吸引,想要进一步了解张缘一,有市场就有人愿意去调查,可是调查来调查去,也仅仅是知道了张缘一是由书院夫子亲自领进门的。
再后来,张缘一下山历练,在林泉国闹出的那些大动静是难以隐藏得住的,也落入了这些人的耳朵里。
有能力,有实力,身份神秘,能够靠着关系进入全天下无数王侯将相挤破脑袋都进入不了的潮湖书院,张缘一的背景之恐怖,简直是令人咂舌,可偏偏就没有人能够调查得出来。
宇文君喃喃自语道:“张缘一,张缘一,张......”
她突然睁大眼睛,想到一个极其恐怖的结果,可是紧接着却又快速摇摇头,嘴里低语道:“不可能,不可能......张缘一怎么可能和那位前辈牵扯上关系?”
而她口中的那位前辈,赫然便是九官之一的离官张道灵。
张道灵沉寂了上万年,突然的出世就是在飞鱼峰与魔教教主同归于尽,哪怕张缘一与张道灵两者都姓张,哪怕两者出现的时间相近,可是她偏偏不相信两者之间有关联。
她宁愿相信苏酥就是苏家那个苏酥,也绝对不会轻易相信张缘一就是张道灵的徒弟。
这时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从门外走进来,她望着屋内的宇文君和苏酥,脸色有些尴尬,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但是再三确认之后,她问道:“请问张缘一在家吗?”
这位女子穿着一件青色的大袍,蝴蝶样式的发髻将头发轻轻挽起,哪怕是宽松的大袍,胸前微微鼓起,规模盛大。
宇文君与苏酥异口同声道:“找他干嘛?”
“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这时张缘一从炼丹房之内走出来,满脸喜悦,“我终于将大成丹炼制出来!”
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的张缘一,一出门,被三人一起注视,就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什么糗事一般,顿时尴尬万分。
他看着那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疑惑地问道:“艾幻竹?你怎么来了?”
艾幻竹望着张缘一,捋了一下耳畔边的头发,微笑着说道:“哦,我在炼丹时遇到一点小困难,想要找你请教一下,不知道你如今有没有空?”
张缘一将大成丹装进一只盒子里,放在一旁说道:“当然有空!”
艾幻竹又捋了一下头发,感激道:“那真是太感谢了你了。”
她又神色有些尴尬地问道:“这是?”
她眼神看向宇文君和苏酥两人。
宇文君她是知道的,也算是书院的风云人物了,已经好久没有听说风声了,怎么会躺在张缘一的床上,而且对方此刻穿着一件白大褂,看起来就好像一位刚刚睡醒的夫人一般,艾幻竹情不自禁就往哪方面想去。
至于另一位,她是完全没有印象,但是看对方在做糕点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位贤良的妻子。
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张缘一的房间之内,一时间艾幻竹都倍感尴尬,就连看待张缘一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张缘一赶紧解释道:“这位是宇文君姑娘,你肯定认识的,这位呢是我妹妹,叫苏酥,宇文君姑娘身受重伤,师傅又不在书院内,我妹妹心地善良就好心好意将她留下来照看,你别误会了。”
艾幻竹心中长呼了一口气,心道:“还好还好。”
她神色如常,微笑道:“想不到你心这么善良,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实在是令人羡慕。”
张缘一挠挠后脑勺,憨厚地说道:“哈哈哈,还好还好,你过誉了。”
艾幻竹再次捋了一下头发,说道:“我看你好像也在炼丹,那正好,我们进里屋讲吧,就不打扰这位病人了。”
张缘一点点头,“请进吧。”
等到两人都进入里屋之后,宇文君眉毛一条,嘲讽道:“狐狸精。”
苏酥做糕点的速度加快几分。
宇文君望着一直做糕点的苏酥,问道:“喂!你就不怕自己哥哥被人叼走吗?”
苏酥没有说话,却是端起一碟做好的糕点,起身就往里屋走。
宇文君顿时傻眼了,她看看躺在床上的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炼丹房之内,张缘一正在和艾幻竹细细讲着一些关于炼丹术上的心得,苏酥突然端着糕点进来,说道:“哥哥,我的糕点做好了。”
张缘一点点头,还一脸认真地跟艾幻竹讲述着,回应道:“好,你放在那里吧,我等下吃。”
苏酥却走了过来,说道:“不行哥哥,这糕点一定要趁热,不然等下就凉了。”
说着她手里拿着一块糕点伸到张缘一面前,做势就要喂张缘一吃糕点,“啊?”
张缘一无奈,一口将糕点吃了下去。
“啊!”艾幻竹突然惊叫一声,原来是她手一摆,不小心将苏酥碟子里的糕点给撒了出来。
她赶紧惊慌道歉道:“抱歉抱歉,我这就跟你捡起来。”
说着,她面朝着张缘一,捂着胸口,微微弯下腰,那波澜起伏的胸部,被她的手这么一遮挡,如同欲盖弥彰一般,更加盛大!
张缘一赶紧将视线偏转到一旁,心中暗骂一声,“什么情况?”
一百三十二章:忽冷忽热
张缘一只是想着艾幻竹是来讨论炼丹术的,可没想到的是,艾幻竹这一讨论就是一整天。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两人在炼丹房却一无所知,完全忘记了时间。
宇文君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喂,你家哥哥跟那女的在里面这么久了,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你不去提醒一下?”
苏酥说道:“哥哥自己有自己的打算,他们之间讨论炼丹术心得,那是好事,我也没有理由去打扰人家。”
在她的心里,依旧还是相信张缘一并不是什么做事低俗之人,能够对他炼丹术有所帮助,她可不能随便无理取闹。
宇文君说道:“也不知道谁隔三差五就进去关心自家哥哥呢?”
苏酥脸颊微红,有些滚烫。
宇文君打趣道:“算了也没有事,留着对方过夜也行,到时候也就是多添一张床嘛。”
苏酥一下子反应过来,张缘一或许对艾幻竹并没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可是不代表艾幻竹就是同样的人啊。
而且看对方打扮的那个样子,苏酥完全有理由怀疑艾幻竹就是怀着不好的歹念来的。
眼见这太阳就要落山了,苏酥神色一震,心中暗道:“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苏酥起身,向着炼丹房走去。
在苏酥看不见的地方,躺在床上的宇文君嘴角缓缓勾上一抹笑容。
苏酥走进炼丹房,发现艾幻竹此刻双手托腮,一脸痴迷地望着张缘一,心中一阵恶寒。
她赶紧开口道:“幻竹姐姐,天马上就要黑了,你再不回去,恐怕师门要担心了。”
艾幻竹望着苏酥,笑着回答道:“没事的,出门前与师傅说清楚了,她并不反对。”
苏酥继续说道:“可是哥哥要休息,我们这里没有多余的地方跟你歇歇脚啊。”
艾幻竹刚想继续纠缠,张缘一开口道:“苏酥说得也没错,幻竹姑娘先回去吧,咱们有机会再继续探讨这些问题。而且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在我这里留宿一晚影响也不好,防止落入外人口舌,还是先请回吧。”
艾幻竹欲言又止,可是看着张缘一坚定的眼神,只好作罢。
说完张缘一站起身,一手指着前面,说道:“我送送姑娘。”
两人即将走到门口时,苏酥突然说道:“哥哥,家里熬的药不够了,这样吧,就由我送送幻竹姐姐顺带着买一些药物来,你留在家里吧。”
张缘一刚想说他去买药物也是一样的,躺在床上的宇文君突然捂着胸口说道:“药!我的药呢?”
原来是宇文君进药的时间到了,张缘一赶紧说道:“苏酥你先送幻竹姑娘回去,我给宇文君熬制药物。”
苏酥点点头,艾幻竹就看着两人纠缠一番就将自己给安排好了,一时间有些无语,但她尽量表现得十分大方得体,捋了一下头发微笑着与张缘一告别道:“那,张缘一再见,我们明天见。”
可是张缘一早就匆匆忙忙跑到宇文君的床边,熬制药物,艾幻竹如丧考妣。
苏酥伸出一只手,大方得体道:“幻竹姐姐,咱们走吧。”
艾幻竹转身,脸色平静道:“好。”
等到两人都离去,张缘一正在熬制药物之时,宇文君却突然不再痛苦呻吟,她静静躺在床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张缘一一度以为宇文君痛晕过去了,赶紧试探性问了一句,“宇文君?”
宇文君冷哼一声,冷冷地回答道:“干嘛?”
张缘一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没事没事。”
宇文君有些不乐意了,“你在这戏耍狗?”
张缘一将手中的药熬制好了,递给宇文君道:“我就是担心你出事了。”
担心你出事了,心疼你痛苦,恨自己不能替你难受。
宇文君喝完药,面不改色道:“不需要你担心。”
张缘一面色尴尬,不过这么久下来,也大致习惯了,他说道:“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了。”
若是放在平时,有人以这种态度跟张缘一说话,不说会勃然大怒,但张缘一也肯定不会跟对方在好言好语。可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总有些人哪怕明明对方对自己冷言冷语,可偏偏就是生不起气来,偏偏就是让自己卑微了。
宇文君望着张缘一这副神色,不知为何有些恼火,生气地说道:“你跟所有女人都是这副德行吗?都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好好先生吗?你能不能拿出一点男人的阳刚之气来?”
她一想到那个艾幻竹明明打着不好的注意来找张缘一,张缘一却完全提不起脾气,一再迁就对方,她的心里就感到十分的气恼。
张缘一被宇文君莫名其妙地一顿乱骂,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仿佛有一股无名地怒火从他的心底发泄出来。
他大声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好言好语和你说话,你还不满意了,一定要我发火才行吗?你这副样子都是你的公主病吗?刚才还捂着胸口叫痛,现在羞辱我就不痛了?”
宇文君气得,撑起身子,回道:“你以为我是真的痛啊?我那是......”
张缘一一脸狐疑,“那是什么?”
话说到一半,宇文君却突然戛然而止,她将头一转,身子一偏,望着墙壁,终于是不再理会张缘一。
张缘一嘲讽道:“痛就痛嘛,还找理由,真是口是心非。”
说完张缘一有些生气道:“管你怎么样呢,我去炼丹了,可别打扰我!”
宇文君没有说话,依旧面朝墙壁。
直到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这间屋子里再没有一点动静,她才缓缓将身子偏过来。
宇文君望着空荡荡房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似有很多很多的遗憾,很多很多的心事都在这声叹息之中一一消散。
她的心中暗自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就想着自己的病永远也好不了,可以一直躺在这床上。
宇文君不知道的是,她已经沦陷了,从下到大身边除了父皇都是虚以为蛇的侍从、将军、大臣,甚至其他皇子。
在这潮湖书院也一直冷清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条件的关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温暖到好像她这一生熬到这一步都是应该的,好像都没有关系了。
但是这种模糊的关系,让她难受,张缘一只是心地善良的好人罢了,并不是对她有兴趣,他自己也说了,根本就看不上她,根本就对她没有兴趣的。
当初骂他的是她,如今为了他纠结的也是她,宇文君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仿佛有一只小鹿到处横冲直撞。
她眼神忽然一沉,决定赌一把!
张缘一走进炼丹房之后,原本还想炼制新的丹药的他,刚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堆材料的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事情,一时间心烦意乱,清心诀默念了好几遍也无济于事,最终索性将东西全部装起来,面朝天躺在地上休息一下。
他的心中一直默默问道:“这个娘们究竟什么意思啊,简直是无理取闹。”
但是在他的心中,哪怕宇文君实在是烦人至极,他却很难生气,好像接受对方的生气那是应该的。
张缘一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张缘一,你可不能这样,小心变成一只狗啊!”
还记得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爱情并不是无条件的付出,而是俩人之间的互相回应。
张缘一如今便是默默付出了太多,多到已经习惯,觉得理所当然,多到不觉得需要对方的回应也没有关系。
可是宇文君呢?好像还是像从前一样,从来没有对他好言好语过,从来都是十分冷淡。
张缘一越想越气,自言自语道:“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还这么对我,你是真的把自己当做这个家的主人了啊!等你病好了,我一定......”
等你病好了我一定亲自赶你走,可是在他的心底,希望宇文君大病痊愈,又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愿意的。
张缘一胳膊放在眼睛之上,说道:“算了,想不明白就睡一觉吧,忙碌了一天了,休息一下大脑清醒一下也好。”
可是就在张缘一即将睡着之时,外放突然传来一连串,轰隆隆的声音。
张缘一猛地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惊醒,急忙跑到外面查看情况!
刚一到外面,张缘一就见到宇文君被压在一张巨大的柜子下面,神色微微痛苦。
张缘一情急之下,一把将柜子掀开,把宇文君重新抱回,他有些生气道:“你为什么要下床啊?还把自己压在了柜子下面!”
宇文君嘴硬道:“不要你管!”
原本她是想要取下柜子之上的佩剑的,可是身体虚弱的她,一个不小心将整个柜子都拉倒了,她也很不幸地被压在了柜子之下。
张缘一一听对方这话,将宇文君重重放下,整个床发出一声吱嘎的声响。
宇文君捂着自己的后背,有些痛苦地说道:“张缘一你疯了不成,要弄死我啊?”
张缘一呵呵一笑,“不要我管!自己现如今就是半个废物,你还在这里和我说不要我管。”
宇文君一时语塞,依旧捂着自己的后背,嘴中传出轻轻的吸气声。
张缘一看不下去了,将宇文君一把翻过来,用手轻轻按着宇文君的后背,问道:“这里痛?”
他才刚刚按了一小下,宇文君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轻......轻点。”
张缘一点点头,“看来就是这里了。”
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瓶药膏,做势就要给宇文君涂抹膏药。
宇文君突然厉声喝道:“你......你干嘛?”
张缘一一脸认真回答道:“给你上药啊。”
宇文君说道:“可......可是我还穿着衣服,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来!”
张缘一耸耸肩,将药瓶送过去,“随便你。”
宇文君轻轻地把衣服解开,刚要将手背到身后去,突然一声惊叫,“啊!”
张缘一背对着宇文君一时间又不好转身,他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宇文君说话有些艰难,“我的手抽筋了。”
原来是长期没有活动身体的她,刚一把手向后伸出,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之下,突然将自己的筋骨拉到了。
张缘一微微挪动肩膀,想要转身帮助宇文君,结果宇文君突然说道:“你别动!我自己可以。”
可是过了许久许久,宇文君都没有成功将手拉回来,嘴里只有一点点的呻吟之声,张缘一听着这如同细雨一般密密麻麻的呻吟声,如同无数双手在自己的心口挠动一般,手心不知不觉捂出了粘稠的汗水。
宇文君最后一次尝试之后,额头之上汗水密密麻麻,她最终妥协,说道:“算了,还是你来帮我吧。”
张缘一缓缓转过身来,说道:“早这么选择就对了,我又不是什么登徒子,女人见过不少了。”
可是转过身,张缘一先前所有的淡定都变得不淡定了。
只见宇文君此刻背躺在床上,只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后背,若是仔细看去,在宇文君的侧面,还可以微微看到一些更加细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张缘一顿时气血翻涌,宇文君瞪大眼睛,狠狠刮了张缘一一眼,愤怒道:“你在发什么呆,快点帮我把药膏涂抹好,要是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缘一被对方这么一吼,这才回过神来,取过宇文君手中的药膏,伸出手指开始缓缓抹药。
他此刻全身滚烫,手指刚刚触碰到宇文君光滑的肌肤,如同火炭一般灼烧着宇文君的后背,宇文君忍不住一声呜咽,不过马上咬紧牙关,再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脸颊浮上一抹微红,如同刚刚盛开的艳丽桃花,那花尖之上,令人心颤的绯红。
张缘一指尖缓缓抹过宇文君的后背,如同在轻抚一块光滑洁白的羊脂玉,十分轻柔。
刚才距离远,张缘一没有注意到,此刻张缘一靠近才发现,在宇文君的身上自带一股浓郁地清香,那味道如同埋藏在深土之中数十年的陈酿,那样醉人心弦,让人流连忘返。
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却立马感觉自己此刻是多么的失态,想要控制住自己,身体却莫名其妙起了感觉,呼吸声渐渐加重。
宇文君当然听得到对方的沉重呼吸声,在张缘一手指不断划过之下,她满脸通红,就连身体都变得酥麻,却不敢多说半句话,她将自己整个脸埋在床里,生怕被人看到这副样子的她。
张缘一药膏抹得差不多时,终于是忍不住,他开口道:“宇文姑娘!”
宇文君明显从对方的语气中感受到一股强行压制的冲动,却一句话都不敢说,此刻的她又何尝不是满脑子的疯狂,何尝不是失去了理智。
张缘一抚摸的手指换做手掌,在宇文君的背部轻轻揉捏,如同按摩,宇文君捏紧拳头,不敢说话。
床动了,躺在上面的宇文君明显感受到整张床在往下压去,她的心中慌张不已,“这个家伙不会忍不住要?”
身受重伤的她本来就不是张缘一的对手,更何况,此刻全身近乎瘫软的她,她再也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
就在张缘一的身子即将靠近宇文君的后背,他的嘴唇即将吻上去时,门外突然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两人瞬间清醒!
张缘一如同触碰到惊雷一般,瞬间离开宇文君,一眨眼的功夫躲进了炼丹房之内!
一人推开门,大声喊道:“哥哥我回来了!”
原来是送完艾幻竹回来的苏酥。
苏酥见房间里没有张缘一,只有一个死死捂在被窝里的宇文君,疑惑地问道:“宇文君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宇文君背对着苏酥,声音模糊不清地回答道:“太冷了,我受不了。”
苏酥点点头,小声嘀咕道:“修行者还害怕冷?真奇怪。”
说完她走进炼丹房,发现张缘一正在分类仙草材料。
苏酥走过去,却发现张缘一满脸通红,她问道:“哥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张缘一心中“咯噔”一声,就连整理药材的手都颤抖了一下,他急中生智,支支吾吾道:“可能是炼丹房一直跟丹炉打交道太热了吧,苏酥你去准备晚饭吧,哥哥好久没有吃到你做的晚饭了。”
苏酥缓缓站起身,点点头道:“好的,哥哥。”
一百三十三章:变态大对决
经历了上一次的闹剧,接连数天,张缘一与宇文君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就连平时的眼神交流都变得尴尬。
张缘一感觉到如果继续保持这种状态最后一定会出大事的,所以他犹豫再三,终于是忍不可忍,最终决定离开这里,眼不见心不烦。
张缘一与苏酥说道:“苏酥,你把宇文君姑娘带走吧,我这里要准备炼丹大赛,没有太多精力照顾她,而且你们在这里影响了我炼丹的进度,这段时间我想闭关修行一段时间。”
苏酥得知这句话,虽然心中十分遗憾,可为了张缘一能够在下一次的炼丹大赛之上取得一个好成绩,苏酥只好答应下来。
至于艾幻竹,张缘一也早早与对方说清楚,近些日子修行上遇到了瓶颈,需要闭关修行一段时间,对方也答应张缘一,最近不会再来打扰张缘一了。
这样以后,原本热热闹闹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冷清下来,张缘一混乱的心,终于是得以平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缘一整日窝在炼丹房之内,整整关了自己一个月,炼丹房之内,是不是发出炸炉的声响,在张缘一的身边对了一大把一大把失败的丹药。
而在张缘一的外屋房间,一处专门用来摆放成品丹药的木架子之上,密密麻麻摆满了一盒盒品秩不一的丹药。
张缘一就好像一具不知疲倦的傀儡,眼里只有炼丹,脑海里想着的也只有炼丹。
只是张缘一自己知道,每当炼出一盒成品,走出炼丹房摆放时,望着那张空荡荡的床,他的心里,说不尽的空虚。
每当面对这种空虚,张缘一就会立马重新回到炼丹房,不断地炼制丹药,将炼丹时的思考覆盖空虚,强行转移自己的记忆力,如同封魔一般。
修行者不需要睡觉,身体不会劳累,那是自然,但长期做着一件事,那种枯燥感,以此带来的心累,就全靠一个人的意志了。
很明显,张缘一的意志之强,出人意料,令人咂舌。
......
披月峰山下,小猴子一路狂奔,来回穿梭在星罗棋布的树林之中,风驰电掣!
而在他身后,一位弟子紧追不舍,一边追赶,一边咒骂道:“狗日的猴子,赶紧给我停下来,将你手中的东西放下!”
小猴子哈哈大笑,“你让我停下来我就停下来,你又不是我儿,我凭什么顾忌你的感受。而且你猴爷爷的名号也是你配叫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小猴子积攒了数个月的积分,在山延院换了一件可以记载岁月画面的灵器,上一次就
是因为没有证据,空口无凭,以至于其他人都不愿意相信他的话。
这一次他靠着这件灵器,在披月峰潜伏了数个月,终于是给他抓住了这个家伙,这一次人赃俱获,只要将这件东西带去给弄潮儿,他的名声就可以挽留回来了。
他一边往前飞奔,一边不断向后面丢掷碎石和树枝,一时间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漫天下去诡异的大雪。
后面紧追不舍的弟子,实力也不低,嚯嚯两拳就将扑面而来的碎石碎木都击飞,他速度不减穷追不舍。
那位弟子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唐迟!我知道你是什么人,这样子,我那里收藏了很多女修的内衣,服饰,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可以分给你一些,绝对原汁原味!”
小猴子不予理睬,原本丢掷碎石碎木改为了丢掷一些小型的飞剑飞刀,他的脚踩在一棵棵树木之上,跳跃速度极快,黑夜里就像是一道闪电,每踩一脚,树枝都会剧烈摇晃,甚至一些不堪重负的树枝直接断裂开来。
后面追赶之人,祭出一件如同盾牌一般的灵器,横冲直撞,将小猴子的剑雨一一挡下,剑刃在盾牌之上,碰撞出乒乒乓乓的声响,火花四射。
他继续喊道:“刚才是我说错了,我把我的收藏全部给你,这样够不够?”
原本还在前方逃遁的小猴子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追赶之人,一见对方停下来了,暗道:“有戏!”
说到底俩人还是听到中人嘛,为什么要装得那么正气禀然,反倒将他逼上绝路,感到不伦不类。
追赶之人名叫乔兴修,在外人眼里是个极其老实本分的学生,平日里足不出户,甚至有些胆小害羞,往往这样的人,在很多女修的眼里就是可怜儿的代表,所以在当初小猴子将此人抓住指控之时,所有人的第一感觉都是小猴子在胁迫此人。
特别是乔兴修最后那一滴偷偷抹去的眼泪,还有那颤抖的肩膀,那点睛之笔,顿时惹得无数人同情,那就更加坐实了小猴子作为强者霸凌乔兴修的事实。
一种学生弟子,不论青红皂白,一起对小猴子进行了口诛笔伐,若不是小猴子天生修行极高,脸皮厚且抗压能力强,否则这事放在一般学生的身上,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傻事呢。
不过哪怕是想小猴子这样的人,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都没有了曾经的笑容,时常会不经意的走神,好久才在一众兄弟的开导之下恢复过来。
乔兴修笑得十分开心,甚至有点遇到天涯知己的意味在其中,他缓缓说道:“我就说我没有看错你,我们俩注定是一家人,你喜欢偷窥,我
喜欢偷窃,天配!”
小猴子没有说话,长长的头发将他的眼睛遮挡住,覆盖上一层深厚的阴影。
他伸出手,手中是一只长条装的盒子,正是那件可以截取光阴长河画卷的灵器。
只要将盒子从中间打开,那些先前记载的画面就会全部投射在空中,可以说是一件十分难得的宝物。
乔兴修取出一只乾坤袋,拿在手中轻轻摇晃,笑着说道:“这里面是我保存了许久许久的宝贝,还请你好好保管,一定不要辜负了她们哦。”
他的笑容三分狡黠七分猥琐,令人生厌。
乔兴修缓缓走向小猴子,说道:“其实啊,凭借我们两人的实力,完全可以强强联手的,到时候我们都可以超越自己的瓶颈,你不用管偷窥,我不用偷衣物,直接上手如何?”
唐迟没有说话,只是保持这伸出两只手的动作,乔兴修见此无所谓了,不合作就不合作吧,有些东西可能还是自己一人偷偷摸摸才有意思。
原本还是吾道不孤,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如今可能还是要沉浸在高山流水的曲高和寡之中了。
说着他一手将手中的乾坤袋放在唐迟的空手上,连一只手抓在了唐迟那件灵器之上。
他一把取走灵器,挥了挥手笑道:“谢了,希望咱们下次行动之时,碰巧遇到对方时,能够有心有灵犀,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可是就在乔兴修转过身去,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极其恐怖的灵压,他刚想要逃走,唐迟抬脚猛地一个横扫!
这蓄势已久一脚横扫在乔兴修的脖子之上,连人撞飞出去数十丈之远,远处的挺拔树木,被撞断数棵,乔兴修最终在地上接连翻滚了数圈才在一棵大树之上被阻挡下击飞的趋势!
唐迟一步走到乔兴修的身边,蹲下身子,从对方的手中取出那件灵器,他十分厌恶地说道:“别拿我和你比,要说恶心还是你恶心!”
他偷窥女修洗澡固然不对,可是这个家伙竟然能够接连说出那么多令人作呕的话语,唐迟的心中那份积压的怒火,险些就要逼着他杀了这个畜生!
什么叫找个人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这个家伙想要毁灭美好,那就是走上了绝路了,唐迟轻轻拍了拍这个人的脸颊,笑呵呵道:“你可别把我拿来和你相提并论,要说变态恶心,还是你高处无数层!”
说完,唐迟拿着两件证物,离开了。
唐迟离开之后,半昏迷半清醒的乔兴修,望着对方模糊的身影,恶狠狠道:“唐迟!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一百三十四章:那朵太阳花
经过林间大对决之后,小猴子总算是将所有的证据拿到了执法堂,经过鉴定,小猴子也总算是为自己证明青白。
乔兴修被执法堂唤走,进行了残酷的惩罚,一切好像都在朝着变好的方向走去。
可是结果并未如此,小猴子让偷衣大贼落网,可是对于小猴子来说,他偷窥女修洗澡的事实也进一步坐实了。哪怕小猴子心中十万个抵触,但是这确确实实是他做出来的事情。
很多女修见了他虽然不至于直接对他进行辱骂,可是那种藏不住的厌恶眼神还是流露言表。
小猴子好像已经被贴上了一个登徒子的名号,无论怎么洗白都是徒劳,最终小猴子自己也认命了。
王腾安慰过小猴子,“不要难过,这里也就是在书院里,如果将书院比作一个大池塘,那么天下就是一片汪洋大海,其中还有无数的小池子,咱们不要只看着眼前的池塘,等待你的是更大的天空。”
小猴子无奈回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我确实干了这些事情,没有什么错啊,唐迟这个号算是名声完全废了,没关系,等出去了我创号重新注册过,重头再来。”
等到了外面,重新改一个名字,改掉那些不良的作风,爷又是一条好汉!
王腾听得连忙竖起大拇指,“牛!如果我要是有你这副决心,我早就去跟秦剑那家伙打一架了,保证增添不少胜算!”
小猴子叉腰,哈哈大笑。
从那之后,小猴子再也没有去过披月峰,一直潜心修行,学习练功两不误。
玩了这么久,拖延了这么久的腾云境,也是时候破镜跻身晖阳境了。
披月峰边上,有着无数修行住宿,其内皆是女修弟子,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到披月峰修行的原因,修行累了就看看远处的女修,养眼又延年益寿,修行的苦头一不小心就全部散去了。
至于仗剑山,听着霸气十足,上面全是什么刀刀剑剑的,风又大雪又大,又冷又冻,刮在脸上就像是凌迟一样难受,鬼才会想不开去什么仗剑山,更何况还要无时无刻不经受剑气如体之苦,简直就是炼狱。
在仗剑山之上,除非一些追求剑道极致的家伙,很少有人会踏足,比起披月峰就要显得孤寂冷清多了。
说来也是,张缘一自从进入书院以来,仗剑山和披月峰之间,仗剑山是常客,披月峰却极少踏足半步。
这天艾幻竹走在回住宿的路上,突然一个嘴里叼着一株鲜花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艾幻竹抬眸看了看,说道:“吴奇文你干什么?”
吴奇文是她在百花谷偶然认识的一位炼丹师,当初两人萍水相逢,对方缺少一株仙草,艾幻竹顺手就赠送了对方一株,结果从此此人就一直对她纠缠不清,怎么说狠话都摆脱不了。
吴奇文取下嘴里的火红鲜花,递到艾幻竹眼前,说道:“呐!给你花花!”
艾幻竹一阵无语,“你搞什么啊,我不要花,我不喜欢花!”
说完,艾幻竹直接从吴奇文的身边擦肩而过,有些气恼。
吴奇文赶紧跟上,说道:“这株花可不是普通的花朵,它叫太阳花,需要种花之人无微不至地注入灵气,而且每当注入灵气之时,都要心中想着自己最心爱的人才行。所以也称之为‘爱情之花’,我花费了大半个月才将他种出来的,废了很大的心血。”
艾幻竹走得速度极快,虽然没有奔跑,却也能给人带来一种走路带风的错觉感。
吴奇文不得不稍稍加快速度,他喋喋不休道:“幻竹,你知道我当初培育这株花的时候,心中想的是谁吗?”
艾幻竹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怒气冲冲说道:“我不关心你种一朵破花想的是谁,也不在乎你喜欢谁,更加不喜欢什么太阳花月亮花,我只想要你不要再来纠缠我,我真的受够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也要追求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你这么自私,整天来打扰我,你这样让我很反感,让我很难受!”
她好像在一次性宣泄自己的愤怒,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忍耐,终于是在这天全部都爆发出来!
吴奇文笑容僵硬,他望着从来没有这么生气的艾幻竹,好像一瞬间坠入冰窟,他挠了挠后脑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却又不想场面就此尴尬,犹犹豫豫道:“原......原来我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啊。”
艾幻竹更加愤怒,她一把将吴奇文手中的太阳花夺过来,一把扔到地上,怒骂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他吗不会可怜你的,我还要过日子,也不会喜欢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的话语就像是一柄柄利剑一剑剑刺入吴奇文的心窝,那里在无声地流这鲜血。
吴奇文就好像一尊雕像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神呆滞地望着他苦苦培育出来的太阳花,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唯有不断掉落的眼泪,如同洪水一般,不断流泻。
艾幻竹望着对方这副模样,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总算是不那么吓人,她有些于心不
忍道:“你适合去找一个爱你的人,真的没有必要在我这里花费太多的时间精力,强求不来。”
吴奇文哭丧着脸,近乎呜咽,“可是我就只喜欢你,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真的,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
这是他第一次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说出口才知道究竟有多么绝望。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彻在空气中!
艾幻竹怒吼道:“你才活了几岁啊!清醒点!我不会喜欢你!不要爱我!不会有结果的!”
说完,艾幻竹实在是忍无可忍,转身离去,留脸上一把红手印的吴奇文绝望地立在原地。
艾幻竹走了没几步,吴奇文冷冷地问道:“张缘一吧,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张缘一吧?”
艾幻竹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去,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远处的拐角处。
吴奇文望着对方消失的地方,死死的咬住牙齿,眼神凶狠,他心道:“我听说张缘一也要参加炼丹大赛,我一定要在比赛场上证明,我并不比他差半分!”
说完,吴奇文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等到吴奇文走了许久许久,一道身影出现在原先两人站的地方,那人弯腰捡起那朵太阳花,又消失不见。
回到住宿的艾幻竹心中简直就是要被愤怒挤爆了,她怒气冲冲往院子里的石凳上一坐!
这时一位正在练剑的美丽女子走过来,她打趣道:“又是谁惹得我们的幻竹师妹生气啊。”
艾幻竹无奈道:“大师姐就不要打趣我了,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吴奇文嘛,整日里纠缠我,烦人得很!”
那位女子说道:“吴奇文啊,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啊,长相天赋都不低,人品也不错,师姐过来人告诉你啊,他这样的痴情种可不多了。”
艾幻竹叹气道:“他再好归他好,可是我不喜欢他啊。”
那位女子摆摆手,无奈,“那就难说了,感情这个东西,可以慢慢培养。”
艾幻竹赶紧拒绝道:“算了算了,我可不想和他培养感情,受不起,怕耽误了人家。”
大师姐哈哈大笑,“这要是换成张缘一,你可不会是这个反应了吧。”
艾幻竹无奈,嘴角莫名洋溢起微微的笑容。
大师姐叹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百三十五章:过河
时光一晃瞬间过去了一个月,里炼丹大赛的开始仅仅只有最后一个月,所有参加炼丹大赛的青年才俊,个个摩拳擦掌,做着最后的准备。
临近大赛开幕,马国宏长老最近越发不安,作为潮湖书院炼丹师之中的头把交椅,一直在潮湖书院炼丹师之中独占鳌头的他,总有一种莫名的忐忑不安感觉。
马国宏长老自身炼丹术自然不必多说,一位资质极其深厚的炼丹师小宗师,前些年冯元德这位晚辈还未跻身大宗师之前,两人的炼丹术平起平坐,但是冯元德此人做事做人都不够圆滑,对待外人一概比较冷淡,以至于显得孤家寡人一个,一心都扑在了炼丹之上。
他马国宏就全然不是这样,待人待事滴水不漏,应对起来如鱼得水,八面玲珑。在一众人之中得到了不少赞誉,人脉也是极其广泛。
不过这些事情自从冯元德突破小宗师跻身大宗师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先两人同在一片屋檐下,都是小宗师境界,大家一切都看在眼里,谁会做人,谁木讷,一比较一目了之。
在这种情况下,投靠谁,与谁交往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够判定下了。
直到冯元德跻身大宗师之后,与他们再也不是待在一个屋檐下的人,他一人便撑起来一座高大的阁楼,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先前是觉得冯元德待人冷淡,不愿热脸贴冷屁股,现在是想要有更好的发展,再冷的屁股都只能捏着鼻子往上贴。
更何况听说冯元德与辰阳艾家又搭上了线,双方关系匪浅,马国宏虽然凭借先前打下的基础依旧保持着不错的地位,可是难免人心动摇,不再那般坚固。
对于跻身大宗师,马国宏自知这辈子都难以触碰,不然也不会在小宗师境界一呆就是上百年,直到现在还滞留在此。
这种关系的瞬间落差,以及将来可能面对的人心离散,马国宏一时间难以接受。
比起冯元德只招收了四位弟子,马国宏所收的弟子数量是对方的数倍不止,整整有二十位。
而且二十位之中大多数境界不俗,虽然说还没有一品炼丹师,可二品炼丹师多达五人之数,在整个潮湖书院之内,一旦跻身一品炼丹师就可以自立门户,称呼为长老,可见马国宏手下弟子的能耐。
至于冯元德,手下四个弟子,虽然实力水平不太清楚,可是才招收来没有多久,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存在。既然自己炼丹术之上差了一截,那就从弟子手上赢回来。
马国宏将手下弟子全部叫来,宣布道:“此次炼丹大赛至关重要,我要求你们一定要发挥出自己最好的实力,冠军必须在我们手中!”
其余弟子望着马国宏难得一脸认真的神情,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一声回答道:“一定不负众望!”
马国宏又交待了一系列关于炼丹术的小窍门,以及这么多年来的炼丹心得,整整讲述了数个时辰。
一众弟子前所未有地仔细聆听,一一记下这些难得的干货,心中激荡不已。
这可是一位拥有着多年经验的小宗师的教诲,如此难得的机会,谁敢松懈?谁会松懈?
马国宏一通话讲完,犹豫再三,实在是无话可说,才停下了讲课。
其中众人之中一位年纪轻轻,活力四射的炼丹师,站了出来,说道:“师傅,不就是一次小小的炼丹大赛嘛,何必如此郑重其事?我们师兄弟这么多,实力这么厉害,哪里会有人能够将冠军从我们手中抢走?”
少年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别说什么冠军了,就是那比赛的前三甲,我看谁敢从我们手中抢得走?
这位少年名叫杨卢,是马国宏手中年纪最小的弟子,天赋极高,小小年纪便达到了二品炼丹师境界,就是年轻气盛,言语无忌。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年少轻狂没有什么不好,不是也有句话叫,人不轻狂枉少年。
但是这一次,马国宏还是提醒道:“杨卢,不可轻敌,这次的炼丹大赛意
义非同一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杨卢吐了吐舌头,有些懒散道:“知道了师傅。”
马国宏微怒,“我看是我平时太过宠溺你了,现如今说什么都不愿意听了。”
这时一位白袍飘飘的女修拉了拉杨卢的衣服,说道:“师傅不要生气,师弟也只是有些调皮罢了,我回去多调教调教就好了。”
马国宏看着这位女修,有些气恼道:“郑盼云,就是你平时太过惯着杨卢,才导致他如今的无法无天,到时候吃了苦头,都是你害的!”
这位白袍飘飘的女子名叫郑盼云,也是那五位二品炼丹师之一。
其实二十位弟子之中,隐隐约约也已经形成了两支阵营,天才与天才在一起,五位二品炼丹师,经常相聚在一起讨论炼丹术,关系融洽。
至于其余弟子则是又自成阵营,想要融入前者,却难以开口,或者说就算是开了口,也知道在那些人心中,他们永远都只是以礼相待,无形之中那隔阂,已经十分明显了。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优秀的人身边也是优秀的人,一事无成的人身边也多是些生活的失败者。
很多东西,随着长大,那一条看不见透明的分水岭,已然将周围都分成了许许多多的条条框框,没有人逃得出这些框架,因为世界已经不同了。
朋友帮着朋友说话,就比如此刻郑盼云帮着杨卢说话一般。
郑盼云笑盈盈,回答道:“是是是,师傅教训的是,弟子以后一定牢记于心,好好严厉惩罚师弟。”
虽然嘴里说着好话,实际上明眼里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马国宏无奈摇摇头,转头望向身边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说道:“狄穆你准备的如何?”
这位长得极高的男子狄穆,乃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众人的大师兄,此次大赛马国宏对他的期望也是最高的。
狄穆笑着点点头,“还行还行。”
马国宏气笑道:“什么叫还行?给个明确的说法。”
狄穆依旧笑容满面,他双手放在后脑勺,慵懒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师傅就等着收到好消息吧。”
狄穆又用肩膀撞了撞身边一位一直不发一言,如同石像一般的男子,笑着说道:“魏师弟,你可不能半路掉链子啊。”
魏术,众人之中最冷淡的人,常人若是看到这副一言不发,整个脸冰冷如寒冰的模样,一定会以为此人是最难交流之人,可实际魏术性格极其温和,只是不擅长言语,便给人一种极其难相处的感觉。
炼丹师与医师本就有许多想通之处,众人之中,魏术时常下山行医救助那些无病治愈的普通人。
因为害怕自己如同面瘫一般的脸容易吓到他人,所以一直都是遮挡住面部治病,因此也得到了一个掩面菩萨的江湖称呼。
还有一点就是,魏术是众人之中修为最高之人,五人之中,大多数是琴心境,少数如狄穆那是腾云境,至于魏术却是罕见的晖阳境炼丹师。
虽然说三千大道相通,但能够将这些大道打通一两个的都是极少数,这也是为什么炼丹师普遍境界不高的原因。
就说那冯元德自身虽然是大宗师境界的炼丹师,可是境界也不过才腾云境罢了,至于马国宏也是一样的境地。
在众弟子受到外人欺负时,魏术时常会一人出手帮着讨回公道,赢得了不少弟子的赞誉。
所以说某种程度上,魏术受人尊敬的程度,在众人之中,比炼丹术最高的狄穆还要高出不少,强者无论是在哪里都受人尊敬,特别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魏术轻轻点点头,言简意赅,一本正经道:“请师傅放心。”
马国宏深深叹了一口气,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都忙自己的去吧,我要说的也说完了,好好准备。”
人这才散去,一路上有说有笑。
马国宏突然叫道:“吴奇文你过来一下。”
人群之中,跟在五人后面,一位弟子缓缓转过身。
哪怕是才看到那位弟子,都可以感受到一股极其浓郁的颓唐之色,就好像一位永远也睡不够的男子,无精打采。
马国宏望着这位平日里还会跟人笑言两句,此刻却显得沉郁不已的弟子,心中一时有些心疼。
此刻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他拍了拍吴奇文的后背,“最近过得还好吗?我听你师兄弟说,好长时间你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之内,这样下去可不好,炼丹虽然重要,可是出来透透气,好好放松放松也是有必要的。”
吴奇文慢慢地摇摇头,“没事的师傅,我最近都还好,自己一个都行。”
马国宏看了看这个如今连说话都显得木讷的弟子,叹了一口气道:“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不就是一个女修嘛,天涯何处无芳草,年纪大了你会发现,那些你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甚至要命的感情,最后都会化为一缕云烟,转眼便散去了。”
吴奇文没有说话,有些东西,自己经历着,与他人经历过,永远都是难以相提并论的。
马国宏又拍了拍弟子的肩膀,笑道:“这次比试自己好好努力就好了,自己不留遗憾,一切都好。”
吴奇文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就算天空很深,看不出裂痕,我眉头密布愁云。
马国宏望着吴奇文离开的失落背影,惆怅万千,众人之中,最适合接替他的位置,继承他的衣钵之人,做那传道之人的,便是这位弟子。
天赋虽说不是最高,心志却是他们之中最坚固之人,对于炼丹纯粹是靠着自己努力走到这一步,稍稍松懈,也就不会成为那五位得意弟子之中的一位。
炼丹之途,亦或是世间所有的大道,天赋决定起点,但真正的高度,靠的则是努力。
狄穆的高度注定极高,但是也看得出来这家伙走在了一人的独木桥之上,是身边绝无可能出现第二人并行的坦途。
衣钵的传承注定无法交付,因为他的心从来都是一个人在独行,他想要走的是自己的道路,一山独高。
这样的人,若是要求他继承他的炼丹术,只会误了他,也给他加上了太多的枷锁,得不偿失,他马国宏不是这样的人。
杨卢活泼好动,天赋极高,起点也极高,这也是他能够在众人之中年纪最小,却又能与五人平起平坐的原因。
可就是心思太乱,不够稳定,容易在万花丛之中迷失自己,年轻浪费自己的天赋,那是极其遗憾的事。
只是少年听不进去他这个老人家的话,强扭的瓜不甜,也便随了他了。
郑盼云在众人之中,一只做着长辈的身份,对人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却少了太多的威严,以至于,很多话语都难以起到极好的震慑作用,从杨卢这副性子就可以看出。
魏术修道炼丹两不误,心性天赋自然不必多说是极好的苗子,可惜却是不会说话,也不喜欢说话,让他做那教书育人的先生,还是难了点。
不会教人,那炼丹一道怎么传承下去,也难堪大任。
只有吴奇文,唯一让他挑不出毛病,最想年轻时候的他。
可惜如今被一个女子心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
马国宏当然不会去找艾幻竹理论,毕竟这是年轻人自己的事情,他一个老头子随便插手,去了也只是做一个搅屎棍,但时候反倒是他没了道理可言。
这么多年下来,马国宏早就得出结论,感情这个东西,成就人也害人。
就好像光着脚摸着石子过河,过去了就是坦途大道,没过去那就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眼下的吴奇文就是走在了一条让人看不清的道路之上,任何人插手都显得困难。
一百三十六章:爱情事业双丰收
一间密闭的炼丹室之内,满脸乌黑的张缘一正一边维系着丹炉的火焰熊熊燃烧,一边小心翼翼往其中递入一味味炼丹材料。
经过两个月的魔鬼闭关练习,他的动作已然可以算得上行云流水了,只见一瓶瓶流光溢彩的材料被他有条不紊地递进丹炉,丹炉之上噗嗤噗嗤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条吞云吐雾的蛟龙,整个炼丹室被映照得霞光异彩。
这一味丹药显然已经被他炼制到最后一个环节,到了融合成丹药的部分。
经过两个月的煎熬,原本虽说算不上臃肿肥胖却也勉强可以称得上健硕的张缘一,如今明显瘦了一圈,整个人面颊都能很清晰地看得出那突出的颧骨,两只眼睛微微突出,显得炯炯有神,精神奕奕。
张缘一一手从身旁取来一瓶褐色的材料,如同作画点缀一般,轻轻的将材料倒入丹炉。
他立马合住炉顶,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丹炉之中。
每一粒如同沙子一般的粉末,在丹炉之中飞速旋转,碰撞,是不是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张缘一聚精会神,控制着粉末向着中间凝聚。
突然丹炉炉顶微微震颤,丹炉之内一股不可逆的力量爆发出来,连带着炉顶轰的一声炸开,原本摆放丹炉的地面,瞬间炸裂开来!
一股股浓烟,在炼丹室之中蔓延开来,而张缘一早已逃得远远的,生怕被这股爆发之力所波及。
直到张缘一在黑烟之中被熏了许久许久,丹炉终于是稳定下来,一切恢复平静。
张缘一走进仔细观察丹炉,不愧是袁熙送的丹炉,经过这么强烈的冲击竟然也只是炉顶被冲飞了,其他地方毫发无损。
张缘一万幸之余,叹了一口气,“第五次了,又失败了。”
他这次所炼制的是一枚二品丹药之中的极品丹药紫玉丹,号称有着脱胎洗髓的功效,是十分难得的一种丹药。
经过两个月的磨练他已然可以应付普通的二品丹药,可是对于那些品秩稍稍拔高的丹药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这已经是他炼制紫玉丹的第五次了,次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无论张缘一如何寻找错误,如何改进终究是差了不少,迟迟找不出其中的问题。
他如今这张被浓烟熏黑的脸大多都是这紫玉丹的功劳。
张缘一伸了个懒腰,仔细回顾了先前的炼丹过程,可是在是找不出一个答案来。
他站起身,自言自语道:“算了,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趁着现在没有头绪,好久没有出去了,出去看看也挺好。”
说着他清理了一番仪容仪表,走出了炼丹室,打算看看王腾他们几人。
眼下已经是傍晚,刚好是英俊殿众人放了的时间。
张缘一推开门,发现几人个个跟死猪一般,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张缘一感叹道:“这就是当代年轻人的现状吗?能躺着绝不坐着。”
原本还心力交瘁的众人见到了张缘一,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从床上蹦跶起来。
小猴子问道:“缘一,你不是在忙着炼丹的事情吗?”
张缘一回答道:“出了点小插曲,遇到了瓶颈,暂时没有思绪,就想着来看看你们。”
小猴子这才注意到张缘一瘦了一圈,整个人看着就像风里的小树苗,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风刮走,小猴子痛心疾首道:“看把我们孩子瘦的,看来这炼丹也是一门体力活啊。我感觉我马上就可以将猴子的称号让贤给缘一了。”
张缘一笑道:“还行吧,习惯之后也就还好。”
说实话,张缘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瘦了这么多,一心只想着炼丹去了。
韩木提醒道:“还是要劳逸结合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张缘一点点头,“明白明白。”
他四周环视了一圈,这
才发现,屋里少了一个人,他问道:“王腾呢?”
小猴子帮着回答道:“这家伙最近又找了一个新女友,正在热恋之中呢,哪里有空在乎我们这些兄弟的‘死活’?”
说完,小猴子哀叹一声,“真是旱的旱死涝旳涝死。我这块小田地,都快要寂寞得开出花来了。”
张缘一哈哈大笑,“人家魅力大嘛,没有办法。猴子我相信你只要努力,绝对不会比对方差的。”
小猴子一听乐呵了,马上开口问道:“缘一,缘一,别光说我,你告诉我,你和那姑娘怎么样了?”
这时远处韩木遥遥一根烟杆子敲在小猴子头上,心声道:“你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着韩木笑着说道:“缘一,我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猴子这次算是咸鱼翻身了。”
张缘一假装没有听到小猴子的问题,顺着韩木的话题问道:“哦?怎么个事情?”
韩木说道:“猴子他去披月峰蹲了好久好久,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被他用灵器记录下来那偷女修衣物的家伙了。如今人赃俱获,他直接一雪前耻!”
张缘一对着小猴子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厉害啊猴子,这都能给你办到,看来你那段时间没少看女修洗澡吧,可算是养足了眼福吧。”
小猴子摆摆手,“大兄弟可别寒碜我了,我也是有苦说不出啊,不这么做,我算是一辈子在这潮湖书院都难抬头了。”
张缘一点点头道:“其实在我们那里,偷看女人洗澡可是会长针眼的,你自己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
张缘一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果然还是咱们这里的空气最好啊!”
在炼丹室之内吸了两个月的草药味,给他人都搞得昏沉昏沉的,特别可气的是,炼制丹药是还要一直保持嗅觉灵敏,通过闻丹炉之中飘出的气味判定丹药的成型程度,否则张缘一早就将五官之中的嗅觉封禁了。
钟石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师傅说,炼丹大会开始那一天,我们可以去旁观,到时候一定给你加油打气。”
张缘一听了这话,开心地笑了,“你们能来肯定还是很好的。”
这时大门一开,王腾回来了。
王腾一回来见到张缘一,惊喜万分道:“哟!我们的大炼丹师回来了,真是倍感荣幸啊!”
紧接着就是给张缘一来了一个熊抱。
小猴子赶紧上前问道:“怎么样王哥,今天又有什么心得?”
在英俊殿,每次王腾换一个对象,总有人比他还要激动,那人就是小猴子。
王腾一边忙于和自己的修行,一边又要读书学习,常常不能和心爱的女人见面。小猴子却比他还要心急地催促道
“王哥,什么时候把你女人带出来让大家伙看看呗。”
“好久都没有看到你对象了,都快要忘记长什么样子了,再让我们见见呗。”
甚至有时候来一句。
“这个没有上一个好看,没有上一个温柔。”
等等一系列话。
引得王腾那是一阵恶心,老子的女人,凭什么给你记住?你在乎什么好看干嘛?怎么比我还要心急见女人?
为了这事,王腾没少修理小猴子,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就是嘴碎,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兄弟,以王腾的脾气,指定要给这个家伙好好上一课。
王腾摆摆手,骂骂咧咧道:“哪里有什么心得,一边去,要找女人还是要自己去努力才行。”
小猴子如丧考妣。
王腾突然捂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呢,从我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来看,总结出一个道理。”
刚刚还一脸失望的小猴子,顿时来了精神,“什么道理,说说看
。”
王腾说道:“我最近修行爱情**,最终得到这么一个观点,名字里带着唐,且习惯晚上手艺活,又偷看过女子洗澡的人,这辈子都找不到女人。”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王腾!”小猴子恼羞成怒,随便拿起一把扫把就打了过去,“我今天就让你尝尝社会人的毒打!”
王腾一边嘲笑,一边逃跑,这个房间之内,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等到两人玩累了,王腾打住道:“别闹了,别闹了,我今天确实是有正事要讲的。”
他看向张缘一说道:“缘一,这件事是关于你的。”
其余人来了兴趣,纷纷竖起耳朵。
王腾说道:“我听我那新的对象说,有一个名叫吴奇文的修士去找艾幻竹表白被残忍拒绝了。”
张缘一疑惑不解地问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故事里面,顶多就是一个艾幻竹,张缘一与艾幻竹之间也不过就是普通朋友罢了。
王腾继续说道:“你等我说完,艾幻竹拒绝的理由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就是你。”
“咦~!”英俊殿之内,顿时响起了一长串的嘘声。
刹那间,张缘一只感到五雷轰顶,头皮发麻。
在他的心里,艾幻竹一直都是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他也从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两人平时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怎么会?
亏他还一直以为对方来找他讨论炼丹上的问题是真心的,没想到......
张缘一倍感困惑道:“我把她当朋友,她竟然想泡我?”
小猴子一脸幸灾乐祸,他双手抱拳,敬礼道:“想不到我们英俊殿同时出了两位大情圣啊。一个个小小的英俊殿竟然同时拥有了卧龙雏凤两位大侠,失敬失敬!”
韩木一时间也被逗乐了,忍俊不禁道:“这姑娘挺好的,听我的吧,找个机会就收了吧。”
张缘一还是一脸懵逼,他解释道:“这个可不能乱传啊,我对她没有感觉的!我不是那样随便的人。”
感情这件事上,怎么能够乱来,张缘一还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到时候处理不当,两边得罪,把他自己也卷入了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之中。
其实当初艾幻竹专门打扮成那样来找张缘一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只是张缘一当局者迷,全然不知道什么情况,还一脸天真的一位对方真的是来找他讨论炼丹的。
旁观者清,也就苏酥与宇文君早就一眼看出了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若隐若现的真正目的。
正当其他人还在打趣张缘一之时,张缘一默念几遍吴奇文的名字,突然惊醒,“完了,这个吴奇文也是此次参赛的炼丹师,而且这家伙还是一位资深的二品炼丹师,我这样子不是莫名其妙被对方盯上了吗?”
所有人停止了笑容,转头如同看待一个傻子一般望着张缘一,小猴子双手缓缓将张缘一脑袋面向墙壁,说道:“你看那里有面墙,听我的,找块冻豆腐将自己的撞死算了。”
现场突然爆发出更加激烈的笑声!
“缘一你真是太逗了,在女人和炼丹大赛之间,你竟然毫不犹豫选择了炼丹大赛。”
“你这个样子,想要追一个女人,难,真的难!”
“实乃吾辈楷模,以后月老都不拜,就拜你了。”
张缘一白了他们一眼,自己是真的对艾幻竹没有兴趣,炼丹大赛必然比这女人重要啊。
韩木拍了拍张缘一的肩膀,“你好自为之吧,相信你能够找到自己的一生所爱的。”
小猴子鼓劲道:“加油,爱情事业双丰收!”
张缘一对这群人那是真的无语了,突然之间他有些害怕这些话传到了宇文君的耳朵里。
一百三十七章:两个女人的情苦
披月峰
宇文君早在一个月前就将自身的伤势养好了,此刻一个人回到了空落落的仙府之内。
师傅去了北境,临走之前已经和她嘱咐好了,估计俩人再也不会在潮湖书院见面,看来了抱着必死的决心离去。
宇文君对此还好,虽然对师傅的感情深厚,可是个人有个人的选择,她去匡扶天下大道,宇文君并不反对,再说了潮湖书院见不了面,那就等她去北境,殿时有的是机会见面。
她如今心中烦闷的是,整日里修行修行,心却再也无法安定,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从前的她,哪怕是让她一个人修行数十年,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心乱之感,如今的她,只是稍稍在蒲团之上打坐片刻,都要强制停止下来,心烦意乱。
每当她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总会时不时冒出一个人来,那个人对她极好,嘴上说着无法忍受她的臭脾气,可是又总能够给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做事认真且可靠,光是想想就令她感到心底一阵暖意。
宇文君再也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十分难过,恨自己做事不够坚定,恨自己心思太过迷乱。
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更加让她自己心中慌张起来。
听说艾幻竹那个狐狸精公开承认自己喜欢张缘一了,一时间艾幻竹寒了众多仰慕者的心,也激起了张缘一一众爱慕者的群愤。
艾幻竹作为新一代之中仅次于宇文君的女修,不仅长得十分漂亮,身材极好,而且性格火辣,在一众男修之中名气极高。
至于张缘一,更加不用说,年轻一代的执牛耳者,两场比武大赛,一场丹魂大比之上大放异彩,不仅仅有能力而且长相极其俊美,稳稳的万中无一的完美人物,自然也得到了极多极多女修的爱慕。
被艾幻竹这么一闹,现在已经有不少男修开始憎恶起张缘一来,又有不少女修对艾幻竹冷眼相待。
不过艾幻竹对于这些声音全然不在乎,依旧像往常一样,该吃吃该睡睡,一点都不像是被影响了的样子。
就曾经有一位女修,在拦住艾幻竹的去路,对她进行口诛笔伐,结果对方说了一路,说得口干舌燥,眼冒金星,艾幻竹两指轻轻一敲耳边,解开一支咒术,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说够了吗?不够我
把咒术关上你继续说。”
潮湖书院禁止私下以武乱禁,气得对方,险些当场昏厥。
宇文君有些恼火道:“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心急,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做事一点都不考虑后果,你自己不在意,不代表不别人不在意,到时候给对方带来了不好的感觉怎么办,给对方造成麻烦怎么吧?”
时至今日,宇文君还是不敢亲口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张缘一,就连张缘一的全名都只敢用他,用对方来代替。
其实宇文君猜测得一点都没有错,现如今的张缘一,已经是被艾幻竹这一手惊天动地的操作吓得手忙脚乱了,他已经全然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了。
他与小猴子一众人续完旧之后,赶紧一溜烟逃走了,躲在炼丹室之内不敢出来,发誓不到比赛时间,绝对不会再出来。
宇文君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烦闷,她心中骂道:“张缘一你若是轻易答应了那个女人的爱意,我宇文君就......”
她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和张缘一关系并不如何,她一直骂他,一直对他带有敌意,对方又不是下贱,又怎么会对她有感觉。
从下到大没有受过委屈的宇文君,突然感到十分委屈,“怎么就偏偏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唉,早知道当初脾气就好一点了。”
她听说如果难过了,喝酒可以好受一点,索性一股脑买了一堆仙家酒酿,在完全不运功的情况下,猛地往自己嘴里灌。
刚灌了几口,整个人就满脸通红,醉醺醺地左摇右晃起来,她扶住一棵树,本来还想着继续大喝几口,结果一个没站稳就倒在了地上,酩酊大睡。
在梦中的宇文君,口中喃喃呓语道:“就算是艰难答应她也不行......”
宇文君突然十分怀念在床上躺着的日子,好像那就是她距离张缘一最近的时候。
一向风度翩翩,给人不可一世感觉的宇文君,在爱情面前也被折磨得失去了一切姿态。
......
苏酥近来越发感到心慌,就连平日里最能静心地做着糕点时,都会时不时的走神,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如今已经是二十好几的姑
娘了,长得清秀美丽,再也不是当初跟在哥哥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有些心思也全然不同了。
虽然苏酥内心一直抵触,可是不得不承认,在她的心中,张缘一这个哥哥的地位已经到达了一个无可替代的地步。
任何人想要从她这里抢走哥哥都会让她心中不安,更何况每当她清醒过来,张缘一又何尝是属于她过了?
她不过是欺骗自己的傻瓜罢了,越长越大,却是越难笑得出来,因为有些东西确确实实变了。
哥哥有自己的人生,可能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总有一天她将再也不是哥哥心中独一无二的女人。
特别是听说了上次来找哥哥的艾幻竹已经公开说出自己喜欢张缘一的事情,苏酥的心里就仿佛被挖出了一个大坑一把,难受得令人窒息。
虽然她与哥哥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可是她能够感受得出来,张缘一对待她一直都仅仅只是一个妹妹罢了,从未有一丝一毫的别样感觉,一直以来都是她苏酥在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化。
她自己一个人将原本十分纯粹的感情,变得令人难以启齿,变得肮脏。
苏酥尝尝会瞧不起自己的那点不可为外人道的感情,会感到心累。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就是忍不住喜欢那个天底下对她最好的哥哥,那个愿意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她的好哥哥。
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小拨浪鼓,那是当年在游历之时,张缘一为她买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片苏酥一直悉心保护,可是耐不住时间的摧残,拨浪鼓已经有些老旧了。
苏酥轻轻摇晃了两下拨浪鼓,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音。
其实从前的拨浪鼓声音十分悦耳,只是如今变得沉郁起来,再也不那么清脆了。
每当她难过之时,都会取出拨浪鼓,仿佛只要听了拨浪鼓的声音,她就会忘记所有的难过。
还有那双冰蚕丝手套,她一直都有好好保管,这些都是哥哥送给她的礼物。
苏酥摇晃了两下拨浪鼓,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离开小镇这么久的苏酥,第一次想家了,想念那些年和张缘一一起早出晚归卖糕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