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我代替我姐站在这
常州城。
这一夜，注定是不能平静。
而在行馆之内。
李承乾直挥手道：“回去，关门。”
两个词汇，让三个女人如梦方醒。
李听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对身旁的两个弟妹道：“听他的。”
苏清灵与卢婉洁也不迟疑，赶忙扶着李听雪进入院中。
随着院门缓缓关上。
李承乾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和笑意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比数九寒天还要冷的表情，似是一个眼神过去，连大象都能被冻住。
“以前，都是我姐指挥你们。”
“今日，我就代替我姐，站在这个位置上。”
李承乾微微昂首，随后挥刀振声喝道：“左翊卫，列阵！”
不说之前左翊卫对李承乾的态度如何。
最起码现在他们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一瞬间，能动的左翊卫所有人都迅速的撤了回来，围拢在李承乾的身旁。
而那几个先前与那些刺客纠缠的江湖武者也都纷纷退了回来，立于战阵最前沿。
这几个人都是高至行安排在李承乾身边的暗卫。
虽说本事比不上李世民身边的那几个。
但最起码也要比普通士卒强许多。
而现在，他们充当的角色，就是军阵的第一道防线。
见此情景，那些个刺客互相对视。
随着其中一人一挥刀，众人纷纷怪叫一声，再次朝着军阵冲来。
本来，这些人以为，他们还会与刚才一样，一触即溃。
可是在接触到之后，他们才感觉到，这些人明显与刚才不同了。
那模样，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哪怕是死也会死在自己的位置上，不会后退半步。
这就是左翊卫。
一个敢死敢拼，为了守护主子，可以不要性命的队伍。
或许，这一点连乾字营都比不了。
毕竟乾字营建成的时间太短，根本不存在军魂一说。
而左翊卫已经建成几十年了，从建立之初开始就是为了保护太子。
在他们的观念里，能为主子战死是最高的荣耀。
而见到他们的战阵突然变得如此顽强，刺客的攻势也为止一顿。
在僵持了半刻钟，并未取得丝毫进展时。
刺客头领赶忙下令撤回，重新集结。
而见此情景，李承乾也不迟疑。
只见他提起手中刀，喝道：“左翊卫，破敌！”
一瞬间，左翊卫的战阵为之一变。
从开始的盾牌防守战阵，瞬间就化为了长矛形状的破敌战阵。
而阵眼，也就是最前方的矛锋，就是李承乾本人。
太子立于阵眼，这绝对是前所未有，并且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儿。
但是，李承乾最愿意做的，不就是这种事情么？
刹那间，左翊卫的战阵就宛如长矛一般狠狠地刺入了刺客的人群当中。
有李承乾在最前方帮他们开路，左翊卫士卒也是压力骤减。
他们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将那些被李承乾砍翻，或者是逼出人群的人戳死，或者围殴致死就好。
而且，李承乾立于阵眼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那便是鼓舞士气。
正所谓，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
此时，太子都不怕死了，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句话，干就完了。
刹那间，这些家伙也是被左翊卫的人群给逼得连连后退。
渐渐地，他们直接被逼出了第二个院子，回到了第一个院子当中。
再然后，他们又被逼出了第一个院子，回到了行馆的迎客大堂。
而到了这里，他们就已经相当于退无可退了。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高至行已经带人杀到了。
说真的，包括李承乾在内，都是第一次看见高至行露出这样的表情。
以往，这家伙都是吊儿郎当的一副痞子相。
可这一次，他脸上再没有玩世不恭的笑容，有的只是冰冷。
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每一个刺客。
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他自诩聪明一世，但今日却特娘的被人给耍了。
高至行这辈子也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啊。
他也不管旁人怎么想，更不管那些士卒有没有反应过来。
他当先跨步冲上前去，一招空手夺白刃，抢下了迎面朝自己砍来的一名刺客的手中刀。
而后，他是单手掐住对方的后脖颈，紧接着抡起胳膊，用胳膊肘重重的砸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声骤然响起。
抬眼再看时，那刺客的后脑勺都凹陷下去了一个大坑。
受了这样的重伤，那人自是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当场毙命。
高至行晃了晃脖子，抬手间刀刃已经出现在了他掌中。
紧接着，他就宛如虎入羊群一般，冲入了人群之内。
而李承乾见他勇猛也不迟疑，也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刺客冲杀上去。
人未到，刀先到，由上而下的一记重劈，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那名刺客反应也快，急忙横刀招架。
耳轮中就听‘咔嚓，咔嚓！’两声脆响。
李承乾这一刀，连刀带人直接劈成了两半，鲜血喷了他满身满脸。
这样的场景，若不是亲眼看见，根本无法形容到底有多骇人。
不论是那些刺客也好，还是左翊卫以及后来赶来的乾字营也罢。
他们都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到过一个人可以将对方手中的武器带身体一起劈成两半的？
李承乾歪了歪脑袋，看着眼前众人，道：“你们，今天都得死！”
闻言，高至行亦是冷冷一笑：“记得给我留几个打着玩的。”
说完这话，高至行大跨步朝着剩下的那十余名刺客冲了上去。
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之内，两个高手的存在，对敌人的杀伤力简直是毁灭级别的。
刚才就说过，地形狭小，人数优势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甚至有时候，会误伤队友。
所以，那些刺客在这时候也落入了乾字营与左翊卫面对的窘境。
拿李承乾与高实行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一些人只能干看着自己身旁的兄弟被对方给杀死。
本来，这些刺客占尽优势，甚至都快赢得胜利了。
但随着这两个人的出现，直接就改变了战局。
尤其是李承乾。
此刻的李承乾，浑身是血，看上去就宛如是一只刚刚从地狱当中爬出来的饿鬼一般。
即便是在三人的围攻之下，也丝毫不落下风。
而见到李承乾如此勇猛，这三人也皆是心惊胆战。
在高手的对决当中。
或者说在武者的对决当中，大忌便是不能害怕。
因为一旦害怕便已经输了一半了。
更何况李承乾的本领本就比他们高强。
此刻，只在李承乾一走一过之间，那三名刺客的脑袋便已经被他拎在手中了……
第829章：为身边人
行馆之内。
李承乾的院落当中。
三个女人皆立在院门口，静静地望着院门。
刚才对于她们而言，人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从这里走出去了。
他是去与敌人厮杀的。
饶是她们清楚，这男人的本事。
可她们还是不由自主的担心。
担心，他走出去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苏清灵也好，卢婉洁也罢，甚至是李听雪皆是面朝院门。
好似下一刻，他就会推开院门走进来一样。
好像是老天爷听见了几个女人的心声。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被人推开，李承乾一边用刚刚脱下来的小龙袍擦拭身上与脸上的血迹，一边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他进来，三个女人齐齐的松了口气。
随后李听雪当先上前，仔仔细细的将弟弟检查一遍。
直至发现他没缺胳膊没断腿，高悬的心才总算是放下来了。
而浑身是血的高至行也是紧随其后的进来。
看见李听雪时，高至行的眼神明显变得有些复杂。
他没看见别的，主要看见了李听雪脸上的淤青，以及她小腹处的脚印。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李承乾都感觉到了一丝杀意在空气中满眼。
李听雪是高至行的软肋，同样也是他的命。
谁敢动李听雪，那就是要他高至行的命。
而李承乾也知道他的想法。
只听他微微昂首道：“传令下去，全城缉拿刺客同党。”
“如若发现可疑之辈，立刻带回军营严查。”
“一经查明，无须禀报，立刻斩首示众。”
李承乾顿了顿，随即道：“事后，记得把他们的脑袋都挂在城墙上。”
“是！”
高至行插手应是。
随后，他又深深地看了李听雪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夜的常州城，注定不平静。
深夜时分本是宁静如水，人们沉睡之时。
但乾字营士卒如同雷鸣般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乾字营士卒入城之后，依旧是分成了五个部分，每组一百人。
分别在东西南北四城搜索剩余的刺客。
而剩下的五百人则是在高至行的带领下分别向东西南北四城扩散，组织的地方军封锁城门。
行馆之内。
韩奇略在士卒搀扶着走到了正在看着左翊卫士卒清理战场的李承乾身边。
他那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愧疚。
他这一次跟着李承乾出来，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的。
可是刺客却突破了他的防守，直接进攻到了内宅，致使上下损失惨重。
也是因此，他自然而然将错误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他能提早发现刺客的话。
那他们也不会死伤这么多兄弟。
“殿下……”
韩奇略低下头道：“对不起。”
闻言，李承乾道：“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必在其面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看着那被抬出去的一具具尸体，李承乾轻叹口气。
“而且说起来，这事儿不能怪你，而是怪我……”
“说到底，我还是太年轻了些。”
“虽然有时候，我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但总是没有防人之心。”
“我以为在这种地方不会有人来捣乱。”
“我以为我在扬州留下的威慑力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我以为……”
李承乾摇头苦笑：“是我带着他们来的，没有带他们回去也是我的责任。”
他的错，并不是没有料到什么。
而是太过于轻敌，亦或者说是太天真了。
他的错是作为一国太子，却性情软弱，只知道自己避祸。
他的错是作为一群人的殿下，却忘记了他现在的身家地位，若是他垮了，则有许许多多的人都要跟着一起死。
若是他能像李世民那般早早地给自己立下威信。
谁敢公然触他霉头？
若是他能冷血一些，将一切危险都先下手为强的铲除，而不是现在这般的连连躲避。
又怎会有那么多的兄弟，为了他所犯的错误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说真的，只要他想。
他就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永远安全。
李承乾固然表现的十分平静。
但内心却着实不好受。
毕竟，那也是百余条人命啊……
时间不长，李渊也在几名扈从的伴随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外面那一具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李渊走到了正坐在行馆楼梯上的李承乾的身边：“刺客抓到了么？”
“没有。”
李承乾目光呆滞的摇了摇头。
他直直的看着行馆大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状，李渊也不由叹了口气。
他坐在了李承乾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行馆的大门。
两人就那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李渊才缓缓开口问：“你觉得，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来的都是一些江湖上的高手。”
“而能请动江湖高手的人，要么特别有钱，要么特别有威望。”
“显然，这两方面的仇家我都有。”
李承乾抿了抿嘴：“至于他们具体是谁派来的，高至行那边还在审着。”
“你这小家伙。”
“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李渊也缓缓起身，走到了李承乾的身侧：“你啊，是最让我骄傲的孙子，但同样也是我最不放心的孙子。”
“你有本事不假，但却心肠太软。”
“对待害你的人，你不还击也罢，却还缕缕给对方机会。”
“你这不就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吗？”
李渊抬手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这种个性，肯定跟之前那场变革有关系。”
“但是爷爷今儿告诉你一句话。”
“帝王家，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每一个帝王最后能够成就一番大业，都是要踩着兄弟们的肩膀，踩着累累白骨。”
“所以，有时候你必须得逼着自己变得冷血起来。”
“否则，你就没办法保护你在乎的人，你身边的人。”
李渊叹了口气，道：“你或许不愿意冷血，但是没办法，谁叫这是命中注定的呢。”
“谁叫，你是咱们老李家的孩子？”
“谁叫，你是咱们大唐的接班人啊……”
李渊再次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爷爷先回去休息会，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爷爷聊聊吧……”
话落，李渊迈步就走，压根就不停留。
李承乾望着李渊的背影，突然间有些恍惚。
好像……自己真的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就像李渊说的，不为自己也要为身边人多想想……
第830章：战后的小温馨
在李承乾望着院门发呆的时候。
琴儿忽而跑了过来。
她走到李承乾身旁，轻声说：“殿下，娘娘找您呢。”
闻言，李承乾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过去。”
琴儿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最后看了眼院门。
李承乾便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相比于前两个院落，宛如地狱一般的场景，李承乾的院子相对而言要好许多。
除了几个零星不开眼的刺客跑进来，被李承乾身边的几个江湖武者给解决了以外，几步没有遭受到任何攻击。
他过来的时候，琴儿正站在房门外。
二人站在一起，琴儿紧紧地咬了咬嘴唇。
见状，李承乾挑眉问：“你是有话要对我说？”
“奴婢……奴婢……”
沉吟了半晌，琴儿才开口道：“殿下，您以后能不能别做那么危险的事儿了？”
“我不做，谁来做？”
李承乾笑了下，道：“总归还是有个人要站出来保护你们呀……”
听见这话，琴儿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了。
她其实想说的是，李承乾别再做那些危险的事儿了。
因为他陷入险地时，自家小姐就会非常的担心。
她着实是不忍心看自家小姐那憔悴的模样了。
但是李承乾说的话也有道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在这样的家庭当中。
如果他不站出来，谁还能站出来呢？
难道是他们这些奴婢吗？
若是小初子在或许还可以。
但她的话，就只能上去送死，或者替自己家小姐扛上两刀，仅此而已。
而房间之内。
苏清灵已然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
看那模样，就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见到李承乾进来。
苏清灵也不由得想起他刚刚持刀冲入人群时的场景。
那是她第二次看见李承乾出手了。
第一次是在凉州，杀那个狗官的时候。
那时候，只是一晃眼，发生了什么事儿苏清灵都没看清楚，那狗官就已经死了。
并且她也知道，只要那时李承乾亮出身份，就没谁敢对他出手。
所以，那次与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一次，她确实感受到了能够危机他生命的危险。
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承乾轻笑了一下，随后坐到了她的身旁。
“怎么？”
李承乾轻声问：“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
“你说呢？”
苏清灵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我好歹也是个女子好吧？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血……”
“是我失职，让娘子大人受惊了。”
李承乾嘿嘿一笑，故作轻松道：“刺客都死光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那就好。”
实话讲，苏清灵根本不在乎那些刺客。
她只是担心李承乾，仅此而已。
她依靠在李承乾的肩膀上，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只是我想不明白。”
“究竟是谁，总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苏清灵抬头看向李承乾：“你难道，就不好奇么？”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这天下，想让你男人死的多了去了。”
“若是整日都好奇这些事情，你男人也就不必做别的事儿了。”
李承乾抬手将她拥入怀中，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听见这话，苏清灵挑了挑眉毛，随即俏脸一红。
这好像是李承乾和她说的，为数不多能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她看向李承乾，眼眸中充满好奇。
他真的会一直保护自己么？
可是很快，她的眼神就变得伤感起来。
她抬头看向门口，之前一直有个侍女跟琴儿一起照顾自己。
但现在，那个侍女却不在了。
她抿了抿嘴，问道：“刺客还会在来吗？”
“就算会来，你也不会见到了。”
李承乾勾了勾嘴角，道：“今日的损失，不说让他们元气大伤，最起码在往后的一段时间内是没办法找我们麻烦的。”
“不过，有些事儿还是不得不防。”
他道：“今日我也只能陪你这一会，马上我就得走。”
闻言，苏清灵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
说真的，直至现在她也很害怕，唯有李承乾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全。
听见李承乾要走，她本能的就想要留住他。
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她太懂事了。
她知道，李承乾有正事儿要忙。
若是他将心思全放在自己身上，那定然是要耽误大事儿的。
而且除了这方面之外，怕是还会有个蛊惑太子的罪名要扣在她脑袋上。
这时代的女人，想拥有爱情可不容易。
若是对夫君娶得小老婆不好，外人会说你善妒。
若是整日缠着夫君，外人又会说，你影响夫君前程。
若是家里的事物打理不好，那干脆会连娘家一起骂进去，说你没家教。
所以，苏清灵干脆没有说话。
而见她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李承乾亦是有些心疼。
“怎么？”
“你这是不想我走？”
实际上，外面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
他出去也只是起到一个振奋人心的作用。
当然，他现在更想去的是军营。
因为那里还有几名正在被审问的刺客。
他也是真的想知道，究竟是谁废了这么大的手笔来刺杀自己。
是李泰？还是李恪？
亦或者是当下自己得罪了的孙武成？
“我……”
“我只是有些害怕……”
看着苏清灵那副模样，李承乾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
苏清灵固然在外人面前，端庄大气，温文尔雅没错。
但她总归也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而已。
李承乾轻叹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那就等天亮了我再走。”
“不过……”
李承乾迟疑了一下，随即道：“把婉洁也叫过来吧，我守着你们俩。”
“好！”
苏清灵答应的十分痛快。
现在，别说是跟卢婉洁共享自己的男人。
只要李承乾不走，哪怕这家伙把家里面那些莺莺燕燕都叫来，她都不会说别的。
这也足以看出，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不多时，卢婉洁就走进了房间。
李承乾便让二女睡在同一张床上，自己则是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二女。
而也是因为有了他在，二女入睡的速度很快，并且睡得也是十分香甜。
见到两人睡熟。
李承乾才缓缓起身，轻手轻脚的朝着房门走去。
待到了房间门口，他又回头看了二女一眼，见两人都在睡着，这才走出了房间……
第831章：凌迟
常州城外。
乾字营的驻地就设在距离北城门不远的地方。
而此时，军营之内有一座明显是刚刚才搭起来的营房。
离老远，就能听见那几乎要划破夜空的惨叫声。
而此时，高至行就坐在营房正中。
他面前就是那几个已然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刺客。
这些刺客是他抓住的那些。
李承乾可是给了他下了命令，让他三天就要从这几名刺客的口中挖出来他想知道的。
否则，高至行就要自行去领军法。
实际上挨几下，对于高至行来说倒是不算什么。
毕竟又不是没挨过打？
但是，他却丢不起那个人。
尤其是这几个家伙，竟然敢戏耍自己。
这绝对不能忍。
其实，就算李承乾不给他下令，他也照样会去审。
更何况，他下令了呢？
“只要你们肯老实交代，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说着，高至行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如若不说，你们怕是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了。”
那刺客头领此时已经被打的浑身是血。
但听闻高至行的话后，依旧是冷笑连连。
他抬起头看向高至行：“高至行，你要是有种，你就弄死我。”
“弄死你？”
“早晚的事儿。”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得先玩你两天才行。”
“而且你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会有人让你开口的。”
说着话，他站起身来，拍了两下手。
紧接着，门外便走进来的两名身材不高，但是却十分精壮的汉子。
两人穿着便装，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可是这两人的身上却有一种，让人觉得身上非常冰冷压抑的感觉。
而在这两人进来之后，也是立刻向高至行三人插手施礼，异口同声道：“高哥……”
“嗯……”
高至行点了点头。
随后，他抬手指了指被绑在柱子上的几名刺客，含笑说道：“今儿殿下可是给我下命令了。”
“三日之内，必须让他们开口。”
话落，高至行回头看了眼二人，道：“现在，他们就交给你俩了，只要能开口，用什么办法都可以。”
“是，高哥。”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一句。
至始至终，这两个汉子就没看那群刺客一眼。
他们非常从容淡定的走到一旁的桌案前，将身上的木箱放在桌子上。
黑脸的汉子把木箱打开，里面摆放的赫然十多把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小刀子。
甚至在箱子底部，还摆放了许多用来杀猪拆骨的钳子与锤子。
而另外一名白脸汉子也将箱子打开，里面则是一些瓶瓶罐罐。
而后，黑脸汉子将刀子一一规整好。
紧接着，二人将袖口仔仔细细的挽起，又去往另一边的水盆里洗了洗手。
从始至终，他们俩都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这两人的行为，实在是诡异的不得了。
那几名刺客都不知道两人要干什么，所以一时间都有些发愣。
而那领头刺客亦是扭头看向周遭同伴：“兄弟们，只要我们什么都不说，我们的家人就能得到善待，反之全家都得死。”
闻言，高至行呵呵一笑。
他指了指那两名精壮汉子：“你知道他二人是谁吗？”
“这位姓张，是精于审讯的用毒高手。”
“而另一位姓李，是专门负责凌迟的行刑手。”
高至行满脸奸笑的从眼前几人的脸上扫过，道：“他二人，一定会替我好好照顾你们的。”
说完话，高至行扭头对身侧的一人说道：“忙了一夜还没吃饭呢，去伙房看看有没有东西吃。”
“是将军。”
那士卒走了出去。
不多时，那士卒便端着一盘子吃食从外面走了进来。
菜都是剩下的，但高至行却没有嫌弃，自顾自的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而他这边开始吃饭。
另一边也开始动刑了。
先用刑的是那个用毒的高手。
他用小刀子在其中一名刺客的左臂左胸和左腿各划开一条小口子。
然后抓起一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了两粒小药丸按进了皮肉之内。
随着药丸进入他的皮肉，那刺客瞬间便爆发出一声宛如杀猪一般的嚎叫。
“啊！”
这惨叫声，堪称惊天动地。
外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名乾字营士卒忍不住暗暗咧嘴：“这家伙是得遭多大罪啊。”
“遭多大罪都是活该。”
另一名士卒呸了一声：“不开眼的东西，竟敢刺杀殿下？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外面的士卒在闲聊。
营帐之内，高至行则是有些不乐意了。
他直对那白脸汉子说道：“我说小张，你能不能让这家伙小点声叫唤？”
白脸汉子向高至行躬身施了一礼。
随后，他直从一旁提起一条汗巾，团了团就塞入那刺客的口中。
而那撕心裂肺的号角声，也全都被毛巾给堵回了那刺客的肚子里。
这时候高至行转头向刺客那边看去。
此时后者半边身子都已经黑下来了，脸上还起了许多巨大的水泡。
只是刹那之间，那刺客就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而这场景，若是换成常人看了，怕是要被吓没半条命。
但高至行却满不在乎，甚至坐在卓后又吃又喝，完全不受影响。
甚至，他还不忘插口说了句：“敢来刺杀殿下的人，肯定是硬骨头。”
“不过没关系。”
“我们的时间还很多，你们可以陪他们慢慢玩。”
高至行特意叮嘱道：“只要别把人给我弄死就行。”
而另一边，那姓李的刽子手也开始行动了。
他先是拿出了一块渔网，网罩在那名刺客的腿上。
紧接着，掏出一把牛角状的小弯刀。
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开始动手了。
小刀顺着被渔网勒出来的凸起皮肉边缘开始一下一下的划动着。
锋利的刀，几乎片刻便划开了对方大腿上的皮肉。
慢慢地，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肉便被那姓李的刽子手给割了下来。
此刻，那名刺客疼得身子剧烈的震颤，五官扭曲成一团。
可由于嘴巴里被堵着东西，想喊叫却叫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而这是，姓李的刽子手则是取来一支小瓷瓶，将里面的止金疮药在他大腿根处，为他止血。
何谓凌迟？
就是千刀万剐。
而且受刑之人还不能死，一旦受刑的人在中途死掉，执行的刽子手也要负责任的。
这姓李的刽子手显然是个执行凌迟的老手，经验丰富，从未有失手的时候。
他十分清楚什么时候可以动刀，什么时候需止血。
而在一个时辰过后，那名刺客的一条腿已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
第832章：他有多想让我死
军营内。
当李承乾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
在那行刑的刽子手身旁有一个大盆。
而盆里面装的，赫然都是刚刚取下来的皮肉。
一堆白花花，血淋淋的东西，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
李承乾不由别过头去，随即问道：“还没有招供吗？”
“骨头硬的很。”
高至行道：“直到现在也仍未说出一个字来。”
现在那刺客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可是却依旧强撑着。
见到此等情景，李承乾也是深感佩服。
经受这么长时间的酷刑，他还是一个字不肯说。
这人的骨头和意志力，简直就如同钢铁铸成的一样。
而在看了一眼之后，李承乾则是缓步走到那刺客的近前。
他挑着眉头看向那刺客头领：“看着自己兄弟被折磨成这个样，感觉如何？”
那刺客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句话都没说。
“好吧，好吧。”
李承乾摆了摆手，高至行会意，走到了他的近前。
“记得找个绘画高手，把这几个人的样子都画下来。”
“他们如果不是咱们大唐的人还好说，咱们拿他们没办法。”
“但如果是咱们大唐的人，我想我父皇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李承乾笑着说道：“我可是好久都没有亲自下过令，诛人九族，连人十户了。”
一听这话，那刺客头领对李承乾怒目而视。
“李承乾，你就是一条疯狗。”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闻言，李承乾反而笑的更大声了。
“我能不能有好下场，我不知道。”
“但你一定会不得好死，这是世人皆知的。”
李承乾转头看了一眼高至行，道：“人怎么处置随便你，只要在问出我想要的东西之前，不弄死他们就可以。”
而后，他又对那些刺客说道：“而且我也要告诉你们一句，你们说出来，我不能保证你们活命。”
“但我却可以保证你们的家人活命。”
李承乾一边弹手指，一边道：“刺杀皇子是什么罪过，我不说你们也知道。”
“一旦你们的画像被贴到了自己的家乡。”
“一旦你们的邻居没有经得住那巨额赏金的诱惑。”
“试想一下你们的家人会怎样？”
“反正这份画像我是一定画的。”
李承乾笑吟吟的看着眼前众人，道：“但最后这画像要不要交上去，就得看你们的意思了……”
“行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接下来，高将军会替我好好招待你们。”
话落，李承乾冰冷一笑，随即直径走出营帐。
待到出营之后，他赶忙结果扈从递过来的缰绳，朝着城池的方向狂奔而去。
今日一战，虽然皇室的几个成员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是帐下的士卒却损失惨重，光是战死的将士就足有七十六人，伤者不计其数。
而这也就导致李承乾现在不得不做出选择。
要么全心全意的防守府衙，要么就撤回一部分人来防守自己这边。
可若他撤回府衙的人，万一李渊那边出了危险可就麻烦了。
那不仅仅关乎到他爷爷李渊的生死，更关乎到大唐是否会继续安稳下去。
毕竟太上皇的身份，早已与民生、政治、军事等等挂钩在一起了。
若是太上皇突然驾崩，而且还是被人刺杀的。
不说全国大乱，却也好不了。
而且他李承乾也难辞其咎。
太子能不能继续当是小事儿。
主要的是他以后肯定是无颜再见李世民了。
所以，李承乾也只能辛苦一下自己。
亲自带人到院内以及各处巡视，以此来守卫自己家人的安全。
而李承乾在人们心中，就相当于定海神针一样。
哪怕是乾字营都战死了，左翊卫也都战死了，只要他还在，就不会有人害怕。
而待到巡视两圈之后，李承乾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并没有上床，而是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假寐。
他也是经过了一夜的劳累。
这一会坐下来也让他倍感轻松。
回想起今晚的战斗，这是他第一次以太子的身份和江湖上的武者进行对抗。
他可以明显感觉得到，江湖高手就是江湖高手。
哪怕他可以轻易灭杀对方，但对方也能让己方损失惨重。
他不在乎这一次是否损失巨大。
他在乎的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办才最合理。
难道说，还要用兄弟们的命去填坑吗？
或许别人能做到，但他李承乾做不到。
尤其是乾字营的士卒白白牺牲，他更做不到。
可以说，每一个士卒都和他息息相关，皆像是他的手足兄弟。
“承乾？”
也就在他正想着的时候，苏清灵轻柔的声音忽而在耳边响起。
“嗯？”
李承乾有些疑惑的睁开眼，低声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
黑暗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李承乾靠了过来。
没地方坐，她干脆直接坐在了李承乾的腿上。
“我想抱着你睡。”
苏清灵闭上眼睛，用双手挂着李承乾的脖子：“就像这样。”
这算……
撒娇吗？
李承乾愣了一下。
但随后，他还是微微一笑，随后将苏清灵拦腰抱起，抱着她到了床边。
将她放在床榻上，李承乾道：“好了好了，我也上床睡行了吧？”
“那就睡这里。”
苏清灵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道：“我们三个睡得下的。”
李承乾也知道，自己拧不过苏清灵。
若是他再起来，怕是苏清灵还会下来折磨他。
思来想去，他干脆就从了对方。
毕竟明日，还有事儿要办呢，好好休息是必然的。
而后，夫妻三人便躺在同一张床上，睡熟了。
竖日清晨。
乾字营在城内抓获的可疑人物超过百人。
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高至行那边的审问有了进展。
一夜的审问过后，终于有刺客抵不住折磨还是开了口。
他当下便告知了其余刺客的隐匿地点。
这一下子乾字营可是有事儿干了。
在高至行的带领下，将残余的刺客一网打尽。
而当天亮了，李承乾行馆后，在行馆前已经跪了一大片的人了。
高至行与韩奇略齐齐走向李承乾：“殿下。”
李承乾抬头看向被乾字营抓回来的那些人，问道：“这些人当中，有多少可以直接确定是刺客同党？”
“七成。”
高至行回答道。
“七成……”
李承乾忍不住笑了。
“这人也是好大的手笔啊。”
“竟然能派出来这些人来刺杀我。”
李承乾摇了摇头，笑容逐渐苦涩：“这人是得有多想让我死啊……”
第833章：全部格杀
在场的这些，最起码有一两百人。
就算是其中七成，那也是一百多啊。
这人为了刺杀李承乾，可是真的下了血本。
而一旁的韩奇略则是看向李承乾，问道：“殿下，接下来，怎么办？”
“嗯？”
李承乾挑了挑眉毛，道：“我不是告诉你了？”
闻言，韩奇略有些发愣。
他显然没明白李承乾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就在他愣神的时候，高至行则是用胳膊肘顶了他的腰一下。
随后，高至行朝着李承乾一拱手道：“放心吧殿下，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做吧。”
“嗯。”
李承乾点了点头，随即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回到了行馆之内。
而在李承乾走后，韩奇略满脸茫然的看着高至行。
“高将军，殿下说什么了？”
韩奇略一脸茫然道：“我怎么不知道？”
显然，直到现在他都没反应过来呢。
而一旁的高至行则是翻了个白眼。
他道：“你说说你这家伙也跟了他好几年了，反应怎么还这么慢呢？”
“我……”
“我真不知道，还请高将军明示。”
韩奇略有些懵了。
李承乾确实什么都没跟他说啊。
但也正是如此，高至行才说这家伙耿直，反应慢。
不过，高至行也没有多跟他解释什么。
只见他手扶战刀走到了人群之前。
“殿下有令，格杀在场所有人。”
“随后，将他们的项上首级挂于常州城头示众。”
高至行的一句话，就宣判了在场这一百多人的死刑。
而听见这家伙竟然审也不审，问也不问，就要杀自己，一时间哭声骂声不绝于耳。
此刻。
行馆之内。
外面那巨大的骂声显然已经惊动了行馆内的人。
正在梳妆打扮的苏清灵听见这声音，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身旁的卢婉洁。
她道：“卢姐姐，外面这是干嘛呢？”
“好像……”
“好像是在骂我们家殿下呢……”
卢婉洁也皱了皱眉，随即看向身侧紫桃，道：“紫桃，你出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是。”
说完，紫桃也不迟疑，一路小跑的出了府邸。
这一次，李承乾是真的动怒了。
同样的，他也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李承乾不再是原来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李承乾了。
现在，谁要是敢动他，他绝对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说到底，还是李渊那句话说得好。
仁义道德可以讲，但最起码也得在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讲。
若连自己的人身安全，自己的身边人都保护不了，讲那些东西，还有什么意义？
而李承乾在乾字营人的心中，一直以来都是神一样的存在。
他的命令，乾字营的士卒也从来不会质疑。
此刻，李承乾一声令下，这些乾字营士卒连犹豫都没犹豫。
他们纷纷抽出钢刀，走上前去，便对着那些刺客大开杀戒。
实际上，这时候是有许多百姓在围观的。
可是他们却完全忽略了这些百姓的存在，就直接当街杀人，并且还十分残忍的取下对方的头颅。
这样的场面，直将一些胆子小的百姓给吓得瑟瑟发抖。
更有甚者，直接当场就瘫软在地，傻愣愣的看着眼前情景。
这里面的确有刺客不假，但却也有无辜的人。
而这些无辜的人，昨日还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眼前和他们谈笑风生，可今日就被处死了。
并且还是以一种这样恐怖的方式。
那些刺客以及被怀疑是刺客的人，只在半刻钟之后便被斩杀殆尽。
而后，乾字营的士卒便将他们的头颅与尸体分别装上两个马车。
尸体随便拉到外面的乱葬岗埋掉，而头颅则是皆被悬挂于常州城的北城门之上。
而这一幕也刚好被出来的紫桃看见。
她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厮杀。
更没见识过真正战争的残忍。
这一幕着实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她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屋子的。
当她将这些事儿跟卢婉洁与苏清灵一说，这俩女人都傻眼了。
她们也是在刺客来袭那日才知道，自家夫君究竟有多厉害。
同样的，她们也是在此刻才知道，自己夫君在外面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怪不得外面那辱骂李承乾的声音会那么明亮……
原来，他平日里的风格就是这样啊……
……
昨天晚上，李承乾又是下令封城，又是让人在城内抓人。
这种混乱本来就让常州城百姓怨声载道。
可尽管如此也没几个人站出来挑事儿。
毕竟皇室成员遭了刺，肯定不是小事儿，百姓们被折腾折腾也都在情理之中，大家也都能理解。
但李承乾让人当街杀人，着实是让这些百姓有些忍受不了了。
不可否认，那些人中确实有刺客，而且还有很多。
可里面也确实有不少是无辜者。
但李承乾却不审不问，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全都给杀了。
而且事后，李承乾还让人将那些人的脑袋都给挂在城头上。
这可着实是彻底点燃了常州城老百姓的怒火。
下午的时候，大量百姓都聚集到了常州府衙之外。
有人叫嚣着要找李渊要个说法，有些人哭诉着自家孩儿或者夫君的冤屈。
当然，更多的还是在哪里指桑骂槐的指责朝廷，指责李承乾。
与此同时，府衙之内。
李御望着正慢悠悠喝着茶水的李渊，道：“陛下，外面可是骂翻天了，要是再不制止，怕是要出事儿啊。”
“出事儿？”
“能出什么事儿？”
李渊轻笑一声，道：“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那孙儿就会自己过来解决的。”
“可是……”
外面那群情激奋的场面，李御是亲眼看见的，并且也是亲耳听见的。
若是再不阻拦，怕是就要骂到皇室，骂到李渊的身上上了。
“没什么可是的。”
李渊缓缓站起身来，一边朝外走，一边道：“他自己做出来的事儿，就必须得给自己承担后果。”
“而且……”
李渊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笑，道：“我也确实想看看，他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会有怎样的表现。”
与其说让他独自面对后果，实际李渊更像看看李承乾是怎么面对这种情况的。
毕竟，未来李承乾可是这大唐的继承人。
若是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那日后如何统领一个国家？
当然，李渊也并非是要测试他，而是想指导他。
最起码这家伙现在还年轻，还有重新塑造的可能性。
李渊背负双手，直直的望着门外，道：“不过，这帮人骂的，属实是有些不中听啊……”
“难道他们忘了，就是他们口中这个屠夫一般的小混蛋，就是让他们有今日荣光与安定的人了么？”
第834章：拦路
对于有人骂自己这事儿，李承乾早已见怪不怪。
并且，他早在做出这件事儿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后果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人不来找他，反而去烦他皇爷爷。
李承乾那也是十分不乐意。
我做的错事儿，你来找我就好。
你为什么要去为难我皇爷爷？
所以当下，李承乾也没犹豫，径直带着人朝着常州府衙而去。
而见他过来，那些个百姓几乎都是指着鼻子骂的他。
可是李承乾却谁都不理，在一群将士的护卫下直朝着府衙的大门走去。
但就在这时，忽而有一群儒生打扮的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见到这群人挡住自己的去路，李承乾皱眉道：“让开！”
“笑话。”
“我等为何让开？”
“我等为何要给你个杀人犯让路？”
“你虽贵为当朝太子，但陛下曾说过，天下乃是百姓之天下。”
一名儒生一副不畏强权的正气模样指着李承乾道：“而你，今日肆意屠杀百姓，你该当何罪？”
见到这场景，周围的百姓一时间呼声都从辱骂李承乾，改成支持几个儒生了。
“他说得对，你在常州肆意屠杀百姓，你该当何罪？”
“本以为当朝太子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你这种凶残无礼之辈。”
“我家三郎才刚及冠，却被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抓走杀了，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这一声声的指责与诅咒，全部落入李承乾的耳朵。
可是李承乾却依旧没有说话。
他只是眼神淡漠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儒生。
而几个儒生倒也不惧怕他。
又一人站出来，道：“太子殿下，您可听见百姓的声音了？”
“我们支持陛下，也支持皇庭。”
“可我们支持皇室，不是让你们这些皇室中人反过来欺压我们的。”
听见百姓的呼声，那儒生觉得底气十足。
他直一脸愤然，道：“你不觉得，你应该以死谢罪吗？”
“让我以死谢罪？”
李承乾笑了。
他谈了谈身子，注视着对方道：“凭什么？”
闻言，那儒生愣住了。
还不等他想到反驳的言语，李承乾便道：“昨夜，我兄弟共计阵亡七十余人近八十人，伤者不计其数。”
“你告诉我，我这些兄弟的命能否讨回来？”
“你再告诉我，我死伤这些兄弟，应该让谁以死谢罪？”
李承乾微微昂首，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想问问你们。”
“你们口中的支持是什么？”
“昨夜刺客来袭之时，你们在哪？”
“昨夜，我兄弟跟刺客血拼之时，你们又在那？”
听闻这番话，那些个儒生到觉得理直气壮。
其中一人道：“我等都是普通百姓，自然是在家中。”
“况且，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怎能与敌人搏杀？”
听见这话，李承乾笑的更大声了。
“对，你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但你们不能打架，总能看见什么吧？总能听见什么吧？”
“刺客就算是再厉害也要吃饭，也要有地方睡觉吧？”
“我就不信，在场的就没有一个人听见什么消息的。”
“我就不相信，没人知道最近城内混进来一群要刺杀太子，刺杀太上皇的刺客。”
李承乾环视满场众人，道：“告诉我，你们真的不知道吗？”
场内，还真就没人说话了。
甚至有一些人低下了头，静静地望着地面。
显然，他们当中确实是有人听说了的。
只不过，他们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一直都装作不知道而已。
“你和我说，天下乃是百姓之天下。”
“那这常州城就是你们常州百姓的常州城。”
“而你们现在也想跟我要个说法。”
“既如此，不如你们给我一个说法。”
李承乾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我这个太子在你们常州遇刺，我的兄弟在你们常州阵亡，你们怎么说？”
“你遇刺，那是意外。”
“况且，瓦罐不离颈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从进入军中那一刻起，便要时刻准备为国捐躯。”
那儒生依旧还是不服气，直道：“难道这不是他们应该的嘛？”
“应该的？”
李承乾被这人的话给气笑了。
本来李承乾对这个人倒是无感。
虽说谈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多么讨厌。
但听闻这话之后，李承乾的怒意着实是有点压不住了。
“没想到，真没想到。”
“我的兄弟们死了，都变成应该的了。”
李承乾摇头笑着：“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当兵的战死沙场乃是归宿。”
“但这常州城是沙场吗？”
“这常州的行馆是沙场吗？”
“他们死在这里，是归宿吗？”
李承乾眼眸中不断闪烁着精光。
那是杀气。
他只有要杀人的时候才会这样。
这些乾字营的士卒，在他眼里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
他将每一个人都视为自己的兄弟。
在昨夜阵亡的绝大多数人当中都是与李承乾南征北战过的。
他们陪伴自己到过漠北，到过东北，到过高句丽，到过新罗，到过西突厥。
无数次以少打多，无数次在生死之间徘徊。
敢问，在大唐有几个军队能拥有这般彪悍的成绩？
但就是这样的将士，在对方的口中却一文不值。
好似别人死，就是应该的一样。
“不是归宿，还是什么？”
虽说被李承乾浑身散发的浓烈杀气吓得不轻。
但那儒生依旧故作镇定。
“况且，太子殿下可不要转移话题。”
儒生道：“你的兵就算全都死光了，也不应该将屠刀挥舞刀百姓头上。”
闻言，李承乾再次仰面大笑。
“不应该将屠刀挥舞到百姓头上，你说的很对……”
听闻此言，儒生还以为李承乾服软了。
他心中松口气的同时，脸上也难免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毕竟他可是让当朝太子对自己服软了。
想必用不了多久，全天下都会赞扬他这宁折不弯不畏强权的精神。
看着周围那百姓崇拜的目光，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甚至都开始幻想起，自己今日所做的一切，将来一定会被载入史册，自己怎么着也在历史上留下了一笔。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他毕生的追求就是能在历史上留下一些传闻。
可就在他幻想的时候，忽而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紧接着，他抬头一瞧，只看见李承乾已然将手中的鞭子朝他挥了过来……
只听李承乾怒道：“我打死你个狗东西！”
第835章：李渊出面
见到李承乾一鞭子朝自己抽打而来。
儒生亦是被吓得惊呼出声，赶忙连滚带爬的躲避。
他这番不顾形象的闪躲也确实让他逃过一劫。
因为李承乾的这一边子是用了全力的。
抽在地上时，石质的地面都出现了一条清晰可见的痕迹。
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说能打的人骨断筋折都是往小了说的。
“李承乾！”
“你难道还要当街行凶不成？”
那儒生也是恼羞成怒，直站起来朝着李承乾咆哮。
“当街行凶？”
“别说当街行凶，就算是去你家里把你宰了又如何？”
李承乾指着那儒生道：“我今日没有杀你，不是因为我怕什么。”
“而是因为你是咱大唐的百姓。”
“若你是他国人，亦或者是大唐的官员，你都将必死无疑。”
“你说我不该将屠刀挥舞到百姓头上，这算你说的有道理。”
“但昨日发生了什么，我想在场的人都清楚。”
“我这个太子被刺杀，可是在调查的时候，却有太多太多的人知情不报。”
“甚至家里面藏了刺客，也依旧帮那些刺客隐瞒着，不愿往外交人。”
李承乾指着自己道：“我且问你们一句，我李承乾可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吗？”
“你们都是唐人啊，都是咱们大唐的子民啊。”
“你们口口声声的说我是太子，但你们这个太子被刺杀时，你们却特娘的在帮着那些刺客寻找藏匿地点。”
李承乾哼笑一声道：“你们就是这么支持皇庭的？就是这么支持我的？”
话落，他看向那儒生，道：“我的兄弟不该死，更不该死在这里。”
“他们应该死在战场上，死在为了保护你们而战的战场上。”
李承乾继而歪着脑袋，问那儒生，道：“你见过战场吗？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场吗？”
“我告诉你，哪里很恐怖，也很可怕。”
“可就是你口中这些该死的人，用身体为你筑起一道血肉城墙，将所有可能发生战争都抵御在国门之外。”
“让你们这些人，连战场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同样的，也是你口中这些该死的人，一路征讨各地，征服四方诸夷。”
“在某个峡谷里，他们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明知必死也依旧无一人怯战。”
说到这，李承乾忽而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道：“是他们用自己的命，为大唐拼的了今日这样一个和平的边疆。”
“你很好，我记得你了……”
“不过你也记着，以后我若再听见你说谁是该死的，谁是不该死的。”
“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李承乾直径抬手震声道：“全体继续前进，若有人拦路，格杀无论。”
听闻李承乾这声喊喝，那些乾字营的士卒们纷纷震声呼喊：“杀！杀！杀！”
这一下，谁还敢阻拦他的脚步？
不多时，李承乾便已经来到了府衙之外。
李渊的贴身护卫李御早已等候在了哪里。
他低头看了眼李承乾，眼神中满是激动之色。
显然，刚才李承乾那番话，他是听到了的。
而也是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李渊为何在那些孙子当中，最喜欢他。
李御单膝跪地，插手道：“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紧接着，他身后的一行侍卫也都跟着一起单膝跪地，拱手道：“参见太子殿下！”
显然，直至现在，他们才算是被李承乾彻底折服了。
而后，李承乾也不在迟疑，径直迈步进入了府衙之内。
……
府衙内。
李渊坐于主位，静静地喝着茶水。
而李承乾则是站在堂下。
祖孙两个皆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还是李承乾率先开口道：“皇爷爷，昨日之事，没有让您受到惊吓吧？”
“你这话说的。”
“着实是有些瞧不起你皇爷爷的意思了。”
李渊微微昂首道：“想当年，我领军东征西讨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
闻言，李承乾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道：“那倒是，想当年皇爷爷英雄气盖世，只是一个人出马，就足以让一城臣服。”
听闻李承乾这般拍自己的马屁，李渊也是笑了。
他道：“行了，别拍马屁了。”
“倒是你小子，今天早上就给了我这么大个惊喜。”
“外面那些百姓，可是都在吵吵着，让我这个太上皇给他们个说法呢。”
李渊望着堂下的李承乾道：“你说，皇爷爷该怎么处罚你才是？”
“当然是尽凭皇爷爷做主。”
李承乾嘿嘿一笑，道：“您怎么处罚孙儿，孙儿都认。”
“你小子倒也会算计。”
“知道皇爷爷不忍处罚你是吧？”
李渊翻了个白眼，随后缓缓起身道：“不过吗，这事儿也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
“做帝王的，有几个人没错杀过几个人呢。”
“只不过，你如此行事实属不该。”
李渊严肃道：“最起码，你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令杀人。”
“孙儿也不想的。”
“只是这些刺客实在胆大妄为。”
李承乾抿了抿嘴，随即道：“孙儿如此做，也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
“教训也不是这么给的。”
“你这不是把你自己架在火堆上烤吗？”
“等回了长安城，你看那帮文臣，肯定还得大大地参奏你一笔。”
李渊摇头轻叹：“不过也罢了，谁叫你是我的孙儿呢，这事儿皇爷爷会叫人帮你解决。”
闻言，李承乾那也自然是乐得高兴。
他道：“那孙儿可就多谢皇爷爷帮忙了。”
“瞧瞧你笑的。”
“这哪里有一丁点未来帝王的样子？”
李渊走到李承乾身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你能做出来这些事儿，也足以证明你是有这份心胸和气魄的。”
“而你皇爷爷能帮你挡的事儿并不多，以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
“这其中有多少凶险，多少难关，你最好在这时候就学出来。”
“毕竟日后，不论你父皇还是我，没谁能一直在你身边帮你。”
说完这话，李渊深深地看了李承乾一眼。
随后，他直径迈步出屋，在李御的耳旁低声交代几句。
李御得令之后也没迟疑，立马就转身出了府衙。
见此情景，李承乾也是知道，自己这事儿不用愁了。
李渊是谁？
那可是太上皇。
并且还是一手建立大唐的男人。
他就算是退居幕后，手中掌握着的东西，以及他自身的影响力也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
第836章：合谋
长安城。
甘露殿内。
李世民坐于主位，听着周公公的汇报。
虽说李世民没有亲自去江南道，但他却无时不刻都在关注着那边。
毕竟这事儿可不仅仅是他父亲李渊和自己儿子李承乾旅游。
这里面还有李世民让李承乾去斩断李泰后勤命脉的心思呢。
当他听完之后，便开口询问道：“可调查出来，这事儿是谁做的了？”
“查是查出来了。”
“只不过……”
周公公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
见状，李世民不由挑眉道：“有话直说就是，你这般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呃……”
周公公微微躬身，道：“派人刺杀太子殿下的是……卫王。”
“又是他……”
李世民轻叹口气，道：“那他那边现在有什么反应？”
“没有。”
周公公摇了摇头：“不过，太子殿下那边因为斩杀刺客的时候波及到了平民，遇上了些许麻烦。”
“老奴猜想，接下来卫王殿下，很有可能通过这件事在朝堂上做文章。”
闻言，李世民点了点头。
他道：“的确，这小子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但这一次，他的算盘应该是要落空了。”
“毕竟，我父皇是跟那小子一起去的。”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以他对乾儿的宠爱，他是不会看着乾儿落入窘境的。”
“陛下英明。”
“的确，在第二日太上皇就着手帮助太子殿下了。”
“而且太上皇还找了许多已经归隐的朝臣，联名为太子殿下递上开罪的折子。”
周公公道：“想必那些折子用不了几日，就能到陛下的桌上了。”
“可是……”
周公公顿了顿，继而看向李世民道：“卫王的事儿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还有一个人在暗处呢。”
“你说的是恪儿？”
李世民挑眉看向周公公。
“是的。”
“他与卫王走的很近。”
“并且也在某些方面与太子殿下有过交锋了。”
“所以老奴觉得，他不会放弃这个摆在眼前的机会的。”
周公公一五一十的说道：“老奴猜想，他很有可能趁着这个时间向太子殿下发难。”
早前，李承乾在凉州的时候。
李恪就暗中让人毁了李承乾的布匹仓库。
而针对这事儿，李承乾也在上朝前与李恪针尖对麦芒的辩驳过。
当然了，最后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不过，这却在他们兄弟的心中埋下了一个隐患。
不论是谁都能看出来，两人之间必定会生出一场空前的博弈来。
李世民也点了点头，他示意了一下周公公，让他继续往下说。
“而且陛下，蜀王与卫王的情况不同。”
“卫王因为陛下的禁锢，手中并无太多实权，只能用自己的身份与人脉在暗中搞事。”
“但蜀王可是正儿八经的坐拥蜀地精兵十万的。”
周公公看向李世民道：“若是他与太子殿下彻底撕破脸，搞不好是咱们大唐新一轮的危机啊。”
这是实话也是事实。
李承乾在陇右道的影响力有多大，李恪在蜀地的影响力就有多大。
一旦这两人爆发冲突，那就是让陇右道与蜀地两个地方正面碰撞呢。
到时候谁强谁弱暂且不论。
但最终的结果，肯定是让大唐陷入空前的浩劫当中。
而听闻这话之后，李世民也陷入了沉思。
他抬头看向周公公，道：“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啊……”
但若是动了蜀王，就相当于是打蜀地百姓的脸呢。
到时候恐怕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若没必要，李世民还真不想动李恪。
现在他怕是只能寄希望于李恪不会那么傻，跑去与李承乾死磕到底。
……
鹤羽殿。
李恪与李泰相对而坐，在棋盘上对弈。
在李恪落下一子之后。
他便缓缓开口道：“近日听说，常州不是很太平呢。”
“是啊。”
李泰微微一笑，道：“据说咱们的太子殿下被人歹人刺杀了。”
“歹人？”
李恪挑起眼帘，望向李泰，道：“难道，这不是你做的？”
闻言，李泰立马露出惶恐表情。
他道：“三皇兄切莫乱说，刺杀当朝太子，这可是要杀头的罪过呀。”
“呵呵。”
李恪轻笑一声，也不再说话。
而看他那模样，李泰抿了抿嘴。
“谁要刺杀他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而当下，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他做的另一件事儿。”
李泰看向李恪，道：“这家伙为了捉拿刺客，可是杀了不少普通百姓，对此常州百姓的怨言颇大。”
“若这事儿是别人做的，那倒也没什么。”
“可我觉得吧，这种事情由咱皇家子弟做出来，总归还是有些给皇家丢人。”
李泰望着李恪道：“尤其你我也是这皇室中人，您说对吧？”
说白了，他这意思就是李承乾的所作所为，是给他们丢人了，是败坏他们的名声了。
同时，他也是想要暗示李恪，可以借此发挥，对李承乾进行新一轮的攻势了。
只不过，李恪对他的话很不屑。
李恪冷哼一声，道：“你就不能琢磨一些上得了台面的事儿？”
说真的，若不是现在阵营相同。
李恪连李泰都看不上。
这家伙耍的那些手段，全都是背后捅刀子的宵小行径。
这与李恪的个性，本身就是背道而驰。
在他心底里其实更想与李承乾针尖对麦芒的搏一下。
当然了，李泰也能看出来他这个心里。
而李恪瞧不起他的宵小行为，他又怎能看得上李泰的莽夫行径？
跟李承乾正面搏，那是只有蠢到家的人才会想出来的。
毕竟，这家伙自己的本事就不容小觑，并且他还深得李世民的宠爱。
跟他正面搏，还不如直接投降认输。
而这两人互相看不上的同时，还不得不合作。
因为李承乾所拥有的东西，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这二人的结合体。
他既在军中有威望，又在凉州有威望，这就跟李恪在蜀地一样。
相同的，他既有朝中的人脉，又通过联姻等方式，获取了部分世家资源，这就跟现在的李泰差不多。
所以，只有两人合兵一处时，才有与李承乾一战之力。
否则，就只有被李承乾逐个击破的命。
李泰思索半晌，随即开口道：“上得了台面的事儿，不也都是从上不得台面开始的么？”
“这家伙现在的影响力大的吓人，我们只能从这方面入手。”
李泰看着李恪，道：“愿不愿意合作是你的事儿，若你不愿，我就自己去好了。”
闻言，李恪轻轻一笑，道：“说好了合作，我又怎能让你一人去呢？”
第837章：别考验他了
开始时，常州百姓对李承乾更多的还是无感。
就算他为赵汉伸冤，搞掉了与商贾世家沆瀣一气的贪官，百姓们也依旧没什么感觉。
毕竟这些事情在他们看来，都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甚至有人还觉得，李承乾搞掉了邓兴，就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当然，这些李承乾都知道。
同样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后来会出现刺客。
同样的，他也没有想到，那些刺客会杀了自己那么多兄弟。
作为一国太子，作为一军统帅，李承乾无论如何都得为死去的兄弟做些什么。
而他做的，便是将那些抓来的刺客，审也不审的杀掉。
与此同时，将那些胆敢包藏刺客的百姓，也都一个不落的处死。
而这样做，自然是能给他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但是，这却也成为了打乱常州平静的最后一颗石子。
而原来就与李承乾有仇的孙武成自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他当下，便联合几大常州世家接连收缩产业。
而商贾世家收缩产业，自然是要辞退大批劳工的。
这就代表着有许多百姓面临失业，面临养家糊口都困难的窘境。
而他们也都将这一切的过错，全都归咎在李承乾的身上。
李渊能用自己的影响力，帮助李承乾分担在朝堂上的压力。
可是，他却不能用自己的影响力，平息常州百姓的怒火。
固然李承乾有千万种理由。
但却也无法抹去他在常州大开杀戒，并且还杀了许多无辜百姓的事实。
同样的，他也无法抹去因为他与孙家的对抗，导致许多百姓连吃饭都成了问题的事实。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能看见提着菜篮子的百姓朝着常州行馆丢菜叶子。
对此，乾字营的士卒也都是看在眼里，怒在心中。
若不是李承乾早就下过命令，不允许他们与百姓发生冲突。
他们是真的想上去好好教训教训这群不长脑子的家伙，让他们清醒清醒。
而此刻的行馆之内。
李听雪来到了李承乾的房间。
见李承乾自顾自的喝着茶水看着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外面那群人，可是都骂上门来了。”
“而你这家伙，却好是没长心一样，依旧在这里气定神闲的喝茶看书。”
李听雪坐在李承乾身旁，轻轻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难道，你就不怕这里的百姓将事儿给闹大吗？”
“闹呗。”
“再闹大一些，又能如何？”
李承乾嗤笑一声，扬手喝了口茶水，道：“况且，解决这事儿也是急不得的，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让他们幡然醒悟。”
“那你也不能干坐着啊。”
“你作为太子，怎么着也得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李听雪望着李承乾，道：“总不能就一直这样闹下去。”
“我能怎么办？”
“我去抓了孙武成，逼着他将所有的买卖都重新开起来？”
“还是说，我去抓几个百姓，用武力逼着他们屈服？”
李承乾摇了摇头道：“我的姐姐，若这事儿能是那么好做的，我早就解决了。”
“况且，我也并没有干坐着。”
李承乾随手从桌案上抓起一叠信件丢给李听雪，道：“你先看看这个。”
看了眼信件，又看了眼李承乾，李听雪的脸上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色。
不过，当她看见信件中的内容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模棱两可了。
李听雪晃了晃手中的书信，道：“原来你这家伙早有准备，我说你怎么不慌不忙呢。”
“嘿嘿。”
李承乾笑了笑，随即贴近李听雪道：“姐，我知道你关心我，为我着急上火。”
“但是我也跟你说了，你弟弟长大了，不是原来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孩子了。”
“这些事儿，你弟弟心中都是有数的。”
“当下，你就只需要陪着皇爷爷，去各处游玩一番，好好的散散心。”
“剩下的事儿，就全都交给我来做就好了。”
说到这，李承乾顿了顿。
他贴近李听雪，道：“若是有时间呢，姐姐就多跟高至行那家伙沟通沟通感情。”
“这家伙虽然有时候蠢了点，而且还有点像地痞小流氓。”
“但他人品其实没什么毛病，是个能嫁的。”
“而且，我也能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爱你的。”
“我相信，你嫁给他之后，他铁定会全心全意的待你。”
李承乾又伸手从桌案的另一头拿来一个小锦盒，推到李听雪的近前。
“这是那家伙送给你的。”
“我瞅着还不错，就收下了。”
闻言，李听雪倒也没有如原来那般巨大的反应，甚至显得有些平静。
她低头看了眼锦盒，随手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对造型精致的耳饰。
随手将那耳饰捏在掌中，李听雪挑眉问道：“既然是他送我的，为何会在你这里？”
“你说呢？”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放下手中书籍，道：“姐，不是当弟弟的说你，你这么对待一个男人真的不行。”
“那应该怎么对待？”
李听雪挑眉看向李承乾，笑了：“今儿，姐姐正好有时间，不妨就听你小子胡说八道一番。”
“嗨，我怎么可能跟姐姐胡说八道呢？”
李承乾也笑了。
“我只是最近略有感悟罢了。”
“我觉得，这世上爱这种情愫是最难琢磨的。”
“有时候，它可以很绵长，它可以很持久，甚至可以让人几十年乃至一生都无法忘怀。”
“但也有时候，它很脆弱，脆弱到一触既破，甚至都不如一张纸坚韧。”
李承乾脸上露出沉思神色。
“这么说起来，还挺复杂的，不如就拿我父皇和母后来举例吧。”
“若问我父皇爱不爱母后，他当然是爱的。”
“多年来，他们相濡以沫，夫唱妇随，互相扶持。”
“父皇统领朝纲对外作战时，母后便为他安抚后宫以自身教仪天下，让他全无后顾之忧。”
“当母后需要父皇时，父皇也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尽自己最大所能，给予母后最多的关爱与帮助。”
“而这就是爱，就是一种能让世人艳羡的爱。”
李承乾望着李听雪道：“我也希望，姐姐能得到一份这样的爱情。”
“而我也想提醒姐姐一句，接连的被伤害虽然不会让爱情直接消失，但会慢慢地淡去。”
“若等到某一天，这种感情全然消失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李承乾缓缓起身，道：“所以姐姐，你别再犹豫了，也别考验他了，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第838章：笑话
李承乾来到常州城。
就像是将一块石头丢进了一个平静无波的湖面。
不管掀起的是惊涛骇浪，还是水波点点，终归还是让这个地方重新活跃了起来。
但可笑又可悲的是。
这一次站在李承乾对面的，竟然是因为他自己退出的政策而产生的商贾世家。
或许连李承乾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当初竟然给未来的自己挖了个坑。
现如今，整个常州城几乎都随着这些商贾世家的停工停业而陷入停滞状态。
百姓们没地方工作，甚至没地方买米卖粮。
城内唯有一些私人的小买卖还在开着，其余的皆紧闭大门。
而面对这样的状态，李承乾依旧按兵不动。
这也是让许多人没想到的。
毕竟面对现在常州的老百姓连购买一块布匹都费劲，换一般人早就坐不住了。
可是李承乾却依旧怡然自得的待在行馆内，该看书看书，该饮茶饮茶。
一下子，那些个商贾世家也是有些搞不明白当下的状况。
难不成，这家伙还有什么其他的谋划？
常州吴家、孙家、杨家，三家的家主也都就这个问题跑到了孙武成的府邸。
吴家家主，吴一柏率先开口道：“孙家主，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我们到底什么时候重新开张啊？”
“是啊孙家主。”
杨家家主，杨右清也开口道：“我们当下可是已经停工了七天了，若是再停七天，我那些放在店里的米粮怕是损耗就得过半了。”
“急什么？”
孙武成轻笑一声，道：“放心吧，用不了几日，他就会向我们求饶的。”
对此，他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毕竟在常州，他说米价三十文，明日就得涨到三十文。
他说明日，让常州两千百姓没活干，就肯定会有两千百姓没活干。
因为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孙家已然垄断了常州的商业市场。
“孙家主，你是家大业大顶得住。”
“但我们俩可比不上您啊。”
“若是在跟太子僵持下去，我们怕是都得赔的去当裤子。”
吴一柏看向孙武成，道：“要我说，咱们差不多得了，跟太子和解吧。”
“是啊孙家主。”
“毕竟跟太子殿下作对，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万一太子殿下一发火，不管青红皂白把咱们都给咔嚓了。”
杨右清道：“那说什么可都晚了呀。”
“怎么？”
孙武成挑眉道：“你们两个，害怕了？”
“这不是害怕。”
“主要是僵持下去也没什么好处啊。”
吴一柏道：“未来整个天下都是太子的，咱们在这跟他作对，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
“你跟我讲意义？”
孙武成冷笑一声，随即缓缓起身，走到吴一柏的近前。
“吴一柏，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是有孙家之后，才有你们吴家的。”
孙武成声音冰冷道：“若是现在不跟我一条心，日后我保你过的更惨，你信吗？”
听闻他这赤果果的威胁，吴一柏紧紧地咬了咬牙。
可是，他终究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毕竟人家孙武成说的是事实。
若没有孙家，他吴家压根就不存在。
更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而且，他也知道，只要孙武成一句话，他吴家势必就要重回当初的没落窘迫。
可也就在孙武成准备继续威胁杨家家主几句的时候。
外面忽而跑进来了一个人。
这人一边跑一边高喊：“家主，大事不好了。”
见到这人慌张模样，孙武成有些不悦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还能是天塌了不成？”
“确实是天塌了。”
那人直开口道：“今日一早，小人去街上查看情况，却发现城中多了好多商铺，正在售卖布匹和粮食给百姓呢。”
“什么？”
孙武成有些发愣。
常州城的布匹、粮食以及酒水等物，基本都是他孙武成垄断的。
就算是有灵性的漏网之鱼，那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只要他不让对方开张，对方就肯定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还有人敢顶风作案？
孙武成直开口道：“开设商铺的是什么人？”
“听说是长孙家的人，还有卢家的、程家的、翟家的、宁家的……”
“这些人带来的粮食和布匹酒水，不仅都比我们的质量好，还比我们卖的便宜。”
那人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道：“现在，城中的百姓都已经抢疯了。”
听闻这话，孙武成如遭雷击。
他也顾不上去问那家伙什么了，赶忙带着人跑到了大街上。
此刻，整个常州城都显得热闹非凡。
各处都有临时搭建起来的小房子正在售卖各种货品。
东城是长孙家与程家的粮食商号。
而他们挂牌出售的，正是从北漠农场运送过来的上好粮食。
众所周知，北方的土地相较南方而言更为肥沃，尤其是东北一带，米粮更是好吃到成为了皇家贡品。
可就是这些被当做皇家贡品的粮食，今日售价不过十四文。
这可要比当初孙家他们卖的，还要便宜两文钱呢。
如此一来，可就不仅是物美价廉那么简单了。
几乎常州城周遭的百姓，都蜂拥到了常州城，生怕来晚了就买不到了。
可显然，这些人的担忧是多余的。
人家长孙家与程家运送粮食的商船就停在码头接连不断的卸货。
而西城与南城则是全然被翟家与宁家的布匹商号占据。
这些布匹也都是从凉州运送过来的上好布匹，质量比当地好出来不止一个档次，而且价格比当地的布匹便宜近一倍。
一般来常州城的百姓，几乎都是去买一些粮食，回来再买一些布匹。
而卢家就更简单了，其余的地方皆被卢家占据。
他们售卖的，皆是书籍、酒水以及各种各样的小玩应。
这一下，整个常州城可就惹恼了。
那些大小商行虽然都是紧闭门户，但在街上却有无数的临时商号售卖货品。
而也是因为这些物美价廉的好货，直让前来购买商品的百姓，甚至都排起长长的人龙来了。
此时此刻，孙武成的脸都黑的没法看了。
他也着实是没想到，李承乾竟还有这一手呢。
或许这天下的人都忘记了李承乾的影响力究竟在何处。
在凉州，他说怎样，就怎样。
在北漠，他说怎样，就怎样。
可这些都比不上李承乾在大唐商界的影响力。
因为有长孙家、程家以及卢家、翟家、宁家等等一系列家族的支持，再加上有钱庄做依仗。
他完全成了大唐商界那个最大的头头。
一句话概括。
在大唐的商界，他李承乾说谁有饭吃，谁就有饭吃，说谁没得吃，谁就得饿死……
一个小小的商贾世家想要跟他斗，着实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第839章：姐你听我解释
李承乾或许是没有想到。
自己当初向李世民建议鼓励经商，会造成如今这般，许多地方都被商贾世家垄断市场的情况。
但是，李承乾却并非没有想过，如果出现这种局面，该怎样打破。
别忘了，大唐最大的两个产粮农场，可都是在朝廷的手中把控着呢。
一个东北农场，一个北漠农场，所生产出来的物资，就足以控制与平衡整个市场了。
而布匹方面的东西就更简单了。
不论是北漠的轻工业基地也好，还是凉州的轻工业基地也罢。
他们的生产力，都不是人力作坊能够匹配得上的。
轻工业基地生产出来的布匹等物，不仅要比人力作坊生产出来的质量好，速率高，价格更低了一倍不止。
所以，在孙武成等人打算用贸易战逼迫李承乾就范之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会失败。
只不过，李承乾并没有将自己的谋划告诉给别人。
包括李听雪与李渊等人也是在事情发生的当日才知道的。
也是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恍然明白，为何李承乾会那般的有恃无恐。
“亏的我们还为这小子着急，想办法。”
“可到头来，终究还是我们棋差一招，人家早有准备了。”
李渊摇头笑道：“算了算了，这终究还是年轻人的时代，我这把老骨头，可以歇歇了。”
听闻他这番话，一旁的李听雪赶忙开口道：“皇爷爷，您可不能这么说。”
“这小子虽说是有点小聪明，但没有皇爷爷的敦敦教导，他怎能成就一番大业？”
“但说来也是，这小子的确有点过分。”
李听雪也是有些气恼的说道：“明明自己早有准备，却跟我们什么都不说，着实欠打……”
这也太过分了吧？
亏得自己还为他着急上火。
这个家伙，竟然连自己都瞒着。
他怕是早已忘记被自己姐姐揍是个什么滋味了。
现在，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一会应该用什么方式去好好的教训教训李承乾了。
想到此处，李听雪那是更加生气。
她径直起身道：“皇爷爷，时候不早，虹糍就先行告退了。”
见状，李渊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会心一笑。
“你这丫头，肯定是想去训他了。”
李渊还是挺了解李听雪的。
只是看见她那气呼呼的模样，就知道她想去干什么。
不过，李渊却也没有阻拦。
他只说道：“这小子身边还真得有个时刻能敲打他的人。”
“要不然，他那性子，肯定又得干出点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李渊嘴上虽然说是不打紧，不介意。
实际上心里面也是有些气恼的。
当下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告诉李听雪。
打弟弟要趁早，而且还得往死里打，要不然不长记性。
而听闻这话，李听雪也不由笑了。
她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道：“皇爷爷，您就瞧好吧，我保证让这小子以后再也不敢干坏事儿……”
说完，李听雪也不多停留，迈步就走了。
而一旁的李御听见了这祖孙俩的对话，脸上的肌肉都不由抽搐了几下。
他们这是干嘛？合谋打太子？
一时间，李御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只能在心中暗说，自己这个小主子，可千万别被打的太惨了。
……
常州行馆之内。
李承乾正在为自己的聪明举措沾沾自喜。
李承乾满脸得意的对高至行道：“跟我斗，这帮人可还嫩着呢。”
高至行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我想，在殿下的谋划当中，这也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当然。”
李承乾眯了眯眼眸，道：“说实话，刚来到这常州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感觉这江南的水有些深，但没想到，他们的胆子竟然已经大到明目张胆的与朝廷叫板的地步了。”
“甚至不惜用百姓来做筹码要挟我……”
李承乾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用百姓，用他兄弟的命威胁他。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他的底线。
“那你打算怎么做？”
高至行问道。
李承乾轻笑道：“他们既然已经给咱们送了礼，那咱们肯定得还礼才是礼数。”
闻言，高至行看向李承乾道：“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他说的当然不是针对孙武成的事儿。
在他眼中，孙武成顶多算是个跳梁小丑。
这样的人，别说让李承乾，就算是让他来。
他也无需太多手段，就能把对方轻松摆平。
所以，他这话的意思是在问李承乾，有没有准备好彻底跟李泰撕破脸。
因为孙武成背后站着的，究根结底就是李泰。
“若是没有做好准备，我就不会来江南道了。”
李承乾缓缓起身，背着手道：“说真的，从始至终我都不想闹到这个地步。”
“但没办法，有些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
“若是不忍疼扯下去，就永远都会赖着你。”
李承乾微微挑起嘴角，道：“而且这次既然要玩，咱们就玩大一点，上到官场，下到商场，我不希望他还有任何羽翼存留……”
“若不然……”
“我也是真对不起，他派遣那些人杀我一次。”
李承乾回头看向高至行，道：“你说，对吧？”
听闻这话，高至行不由露出了一抹得偿所愿的微笑。
说真的，至从与东北三番决战，李泰不顾前线战士死活也要与李承乾在暗中争斗的时候。
他就希望李承乾能下定决心铲除这个祸害。
可是李承乾却缕缕心软，总是举棋不定，也总是给李泰留机会。
为此，他甚至不止一次想要自己去解决李泰。
而他之所以一直没动手的原因，便是因为身份有别。
有些事情，李承乾能做，但他不能做。
因为他是臣……
而就在这两人相视一笑时。
外面忽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娘娘，殿下正与高将军商谈事务呢，您不能进去。”
那明显是驻守在外面的士卒，正在阻拦想要往里面闯的李听雪。
而阻拦盛怒之下的李听雪的结果……
“啪！”
这小卒当先被揍了。
随后就看见李听雪怒气冲冲的冲进了房间之内。
她先是看了眼李承乾，又看了眼高至行，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滚。”
“好嘞。”
高至行那也是没有半点迟疑，头都不回的拔腿就跑。
见状，李承乾不由怒急，直指着他的背影吼道：“靠，高至行，你不讲义气！”
随后，李听雪缓缓地关上房门，朝着李承乾逼近。
见她要吃人的模样，李承乾吞了口唾沫，干笑道：“姐，你听我解释……”
第840章：老熟人
惹恼了李听雪的后果可想而知。
李承乾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李听雪给好好的修理了一顿。
待到半刻钟后，李听雪从李承乾的房间中，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
当她看见站在门口的高至行时，脸上明显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意。
她道：“进去看看你主子吧，他好像不太好。”
“呵呵……”
高至行那也是满脸尬笑。
您都进去把他好生收拾一顿了。
他能好就怪了。
刚才，他站在大门口，都清楚的听见了李承乾那呜嗷的惨叫声。
对于房间之内发生了什么，他就算是用脚指头想他也是知道的。
而李听雪去也没有多与高至行说什么。
她再次发出一声轻笑，随后就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她走了，高至行也赶忙进入房间查看李承乾的情况。
此时此刻，李承乾哪里还有那个风风光光的太子模样？
衣衫不整不说，头发也乱成了鸡窝，鞋子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殿下，您没事儿吧？”
高至行一时间也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
见到高至行，李承乾亦是狠狠咬牙：“你还好意思回来？”
“殿下。”
“末将……呃末将……”
高至行也是有些尴尬的。
毕竟刚才，李听雪收拾李承乾的时候，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就跑了。
这着实是有些卖队友的嫌疑。
“末将你个鬼！”
李承乾直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高至行的脑袋上。
“你个重色轻友的玩应，小爷平日里对你那么好。”
“可特娘危险来了，你第一个就跑了，你特娘对得起我吗？”
李承乾指着高至行的手指都在颤抖着。
此时此刻，他真的是要被气炸了。
尤其是回想起这家伙刚才逃跑时的景象。
李听雪还没说什么呢，不过就说了个滚字儿，这家伙就一溜烟的跑了。
难道他忘了谁才是他主子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李承乾都想把高至行给掐死。
这家伙，属实是太气人了。
而高至行显然也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刚才他的行为确实非常的不讲义气。
高至行满面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确实是怕你姐啊。”
“行行行。”
“就你理由多，行了吧？”
李承乾一边翻着白眼，一边道：“赶紧去把门关上，小爷可不想让人看见我这丢人的模样。”
听闻这话，高至行险些笑喷。
他强忍着笑意，道：“殿下，您刚才的惨叫声，外面的人基本都听见了。”
“完了完了。”
“没脸见人了……”
李承乾仰天长叹，随后坐在地上将鞋子穿好。
他道：“你也别在这傻站着了，去给小爷安排一辆马车，一会小爷要去见一个人。”
“好。”
高至行也没迟疑，径直下去安排去了。
而待到李承乾重新穿戴整齐之后，他便乘坐着高至行安排的马车直奔西城门而去。
也是应李承乾的安排，马车只安排了一个车夫，并没有随行人员。
等出了城之后，李承乾干脆连车夫一起给打发走了。
马车停泊在官道上，而李承乾就静静地坐在马车之内，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不长，马车再次缓缓开动起来。
马车之内的李承乾微微挑起嘴角。
他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我身边。”
听见这话，马车之外传出来了一声嗤笑。
紧接着是一个女声响起：“我也不想的，主要是没地方去。”
能跟李承乾这般说话，还能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能是谁？
唯有那位女杀手，苑鸳了。
李承乾从马车内钻了出来，直接坐在了苑鸳身侧。
他道：“那日我被刺杀，你为何不出现？”
“因为我知道，那些人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毛贼，伤不到你。”
苑鸳瞥了一眼李承乾后，道：“而且我的想法是对的。”
的确，李承乾并没有被对方伤到。
而听闻这话，李承乾亦是有些无奈。
他道：“伤不伤得到是小事儿，主要我想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苑鸳满脸淡漠的说道：“就是你哪位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我知道幕后的主使者是李泰。”
“但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李承乾道：“我想知道的是李泰找了谁，又是谁纠结了这群人来杀我。”
“虽然我不在江湖中行走，但我也知道一些江湖中的规矩。”
“一般的江湖人，也就是韩奇略那般，四五个人结伴罢了。”
“但刺杀我的可是有一两百人呢，而且还个顶个的都是高手。”
李承乾看着苑鸳道：“他们应该不会没个组织，没个帮会什么的吧？”
闻言，苑鸳挑了挑眉。
她直看着李承乾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打算让我出卖这些人？”
“什么叫出卖啊。”
李承乾满脸不悦道：“我这就是想让你给我透露透露，也好让我了解了解江湖啊。”
“呵呵。”
苑鸳轻轻一笑，道：“既然你想了解江湖，那我不妨直接告诉你。”
“江湖中人都把朝廷里的人唤做狗腿子，而你就是那个狗腿子的头头。”
“若是我将消息告诉你，那就等同于是出卖了自己的朋友兄弟。”
“到时候别说我在江湖上混不下去，怕是也得跟你一样引来许多人的追杀。”
苑鸳白眼连翻，道：“李承乾，我这些年也算是给你帮了不少忙了吧，你怎么还想着害我呢？”
听闻这话，李承乾也愣住了。
他不是不明白江湖上的规矩，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已。
但听闻苑鸳的话之后，他也是反应过来了。
他道：“还真是，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罢了罢了，这事儿我还是自己去查吧，就不问你了。”
李承乾迟疑了一下，随即道：“对了，这段时间你过的怎么样？”
“还那样。”
“每日摇摇逛逛挺潇洒的。”
苑鸳一边驾驶着马车往前走，一边道：“倒是你，最近可得小心一点，不少人可都盯上你了。”
“我知道。”
“但是我不怕。”
李承乾向后一仰，后背完全靠在车壁上。
“这些人啊，顶多就是做些背地里恶心人的事儿，能有什么的？”
“说到底就是一群不足为据的乌合之众罢了。”
“反正一句话，他们别被我抓到。”
李承乾勾了勾嘴角，道：“若是被我抓到了，我定然一个都不放过。”
“希望如此吧。”
苑鸳撇了撇嘴，紧接着道：“别的我不能告诉你，但有一样我可以向你保证，接下来江湖上的人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嗯？”
李承乾有些疑惑的看着苑鸳。
而苑鸳也只是微微一笑，什么话都没多说。
第841章：苑鸳的面子
送走了李承乾之后。
苑鸳孤身一人来到了常州城外三十里处的一座庄子。
见到陌生人来，庄子内正在劳作的几名农夫都明显展露出了狐疑和敌意。
甚至有人都将手摸向腰间。
只要领头的一声令下，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将这个陌生的女人撕碎。
那女人倒也不慌乱。
她在几个农夫的脸上一一扫视过去，随即道：“告诉你们庄主一声，苑鸳前来拜会。”
听闻这话，几人对视一眼。
其中一人从水稻田里爬了出来，直朝着庄内的一座大院跑去。
而另外几人也都纷纷围拢上前，将苑鸳团团围在当中。
面对这些人时，苑鸳依旧表情不变。
甚至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苹果，走到一旁的土丘上坐下，一边啃苹果，一边等着对方的人回来。
不多时，只听庄园处一阵骚乱，紧接着一行身穿家丁服饰的人，在一名衣着华贵的汉子的引领下直朝着这边奔来。
待到了近前之后，那衣着华贵的汉子直将苑鸳上下打量一番。
他道：“你就是苑鸳？”
人的命，树的影。
不论是新晋的杀手榜第一杀手，还是闫震的关门弟子，都足以让她在江湖中闻名。
更何况，这人还干出过，单枪匹马刺突利，一人一剑守扬州的事儿呢？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苑鸳这两个字，就等同于是一个催命符。
被她盯上的人，还真就没谁能活的过第二天……
而听闻对方的话，苑鸳缓缓抬起头来。
她随手将吃剩下的苹果核丢到一旁，然后站起身道：“平秋山庄，果真有点意思。”
“就连这些看似普通的护院与农夫都是个中高手。”
“有意思，真有意思……”
苑鸳扭头看向那衣着华贵的汉子，道：“这样看来，你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王平秋了吧？”
“正是。”
王平秋倒也不隐藏什么。
他直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与你无冤无仇，更没有什么交集，不知你今日上门，所谓何事啊？”
“没什么。”
苑鸳轻笑一下，随即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听闻你前段时间派了一些人去了常州城，这事儿是真的吗？”
听闻这话时，王平秋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抹警惕神色。
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都一个个目露凶光直视苑鸳。
王平秋皱了皱眉，对着身后微微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
紧接着，他朝着苑鸳一笑，道：“前段时日的事儿，我们也是听说了的。”
“太子殿下在常州城遇刺，而且刺杀他的是一群江湖人。”
“可是苑姑娘，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啊。”
“刺杀太子殿下，那可不止是掉脑袋的问题，那是全家都要跟着倒霉啊。”
王平秋道：“我们这小门小户的，怎么敢做出那种事情来？”
“行了。”
“王平秋，你就别和我装傻充愣了。”
苑鸳微微昂首道：“你我都是聪明人，我既然能来找你，自然是我知道了其中内情。”
说着话，她回身将身后的包裹扯了下来，丢给了面前的王平秋。
见状，王平秋也是一愣。
不过，他还是将手中的包裹打开。
当看见里面装的东西时，王平秋有些懵了。
那里面装的赫然都是一叠一叠的钱票。
她给自己送钱来了？
王平秋眉头紧锁，道：“苑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有人给了你钱，让你要他的命。”
“给了你多少，我不知道，但这里面有的钱，应该不比那人给的少了。”
苑鸳望着王平秋，道：“今日，我就只跟你讲一句话，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的人出现在他的身边，明白了么？”
还不等王平秋说话。
他身旁的一名汉子直接跳了出来：“我们怎么做事，还用你来教，你算老几？”
听闻这话，苑鸳眯了眯眼。
紧接着，只看见苑鸳的身形微微颤动一下，随后寒光乍现。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再看之际。
说话那汉子的喉咙赫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红线。
而在众人朝他看去的时候，那条红线也正在逐渐扩大。
到最后，红线赫然变成了一条血口子，鲜血宛如喷泉一般向外喷射。
那汉子几乎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见此情景，周遭的几人顿时就要拔刀上前跟苑鸳拼命。
可是还不等他们朝着苑鸳围拢上去，王平秋便出言将他们拦住了：“都停下，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苑鸳这一手确实是让王平秋意识到他们与眼前人的差距了。
若是苑鸳想杀他们，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而今日，苑鸳愿意在这跟他们谈判，就是给了他们天大的脸面了。
王平秋抿了抿嘴，道：“苑姑娘，这个面子我给您，以后我会管好我的人。”
“那样最好。”
苑鸳轻笑一声，随后缓缓地带上面纱，转过身去准备要走。
可就在这时，她恍然想起了什么，忽而又停下脚步。
她道：“顺便也跟其他人说一声，想要合作也看好合作对象，闲的没事儿别给自己找麻烦，若是缺钱，就来找我好了……”
说完，她也再不迟疑，径直迈步就走了。
见此情景，王平秋身边的几名汉子站了出来。
其中一人满脸不服气的说道：“大哥，就这么放她走了？”
“不然呢？”
“你能拦得住她？”
王平秋眼眸冰冷道：“别忘了，她可是苑鸳，闫震的关门弟子。”
“她如果想要灭了我的们的话，根本无需这般大费周章。”
“而今日她之所以能找上我们，跟我们来到明面上的谈判，就是在给我们最后的警告。”
若是这家伙真的跟自己动手。
王平秋也是没有把握，一定能将对方拿下。
更何况，苑鸳可不仅仅是一个人。
她的背后，还有属于她的势力呢。
若是他们俩起了冲突，那就是让两大势力来一场针尖对麦芒的角逐。
王平秋固然自信，但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兄弟，为了无谓的理由，去跟别人拼命。
当然，他更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被人给折腾的支离破碎。
王平秋沉了口气：“你们去让各处的兄弟都撤回来。”
“以后也尽可能的别跟这个瘟神扯上关系。”
说完，王平秋也不管别人是什么表情，直径转身朝着庄园的方向走去……
其余人则是愤愤的看着苑鸳的背影，但最后却也没谁敢上去阻拦。
第842章：李承乾的安排
常州城。
行馆之内。
李承乾回来之后，就径直叫来了高至行。
他直吩咐道：“一会让在暗处盯着的那些兄弟都休息去吧，不必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了。”
“啊？”
高至行满脸莫名其妙的说道：“殿下，这恐怕不行吧。”
“虽然这几天是风平浪静，没谁敢出来闹事儿。”
“但不代表日后也是这般。”
高至行道：“万一前几日的事情再度重演，那岂不是又要叫许多兄弟的平白牺牲……”
“那也不能让兄弟们这么耗着。”
“毕竟现在可是敌暗我明，如果一直耗下去，我们才是受伤害最大的一方。”
李承乾背着手道：“所以还是听我的，暗哨都撤了，留一些明哨就好。”
说完，他迈步便走，压根不给高至行反驳的机会。
而高至行则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这时候，韩奇略走上前来。
他问道：“高将军，咱们真的要按殿下吩咐的做？”
“不然呢？”
“你敢跟他对着干？”
高至行翻了个白眼，道：“按他说的，把那些暗哨都撤了吧，让兄弟们也好好休息休息。”
“是。”
韩奇略点头应是。
而高至行则是缓缓地叹了口气。
等到韩奇略走了之后，高至行对着暗处摆了摆手。
随着他的手势，只觉得眼前一花，他的身侧便出现了两个人。
“高将军。”
两人齐齐拱手，向高至行施礼。
这两人皆是身穿便装，虽然身形看上去并不高大，但都气势逼人。
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人皆是个中高手。
这都是高至行从江湖上找回来的朋友，负责保护李承乾安全的。
之前跟那群刺客杀手搏杀的时候，就是这些人冲在最前面的。
此刻，高至行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随即，高至行道：“这几日行馆内要撤走许多暗哨，接下来可就要辛苦你们顶上去了。”
“将军放心。”
其中一人满脸冷峻的说道：“有我们在，绝不会再有人能接近到这行馆五十步内。”
“那就好。”
高至行微微一笑，看了那人一眼，道：“等回了长安城，我请弟兄们去最好的酒楼里搓一顿。”
闻言，那人也笑了下，随即道：“多谢将军。”
若问李承乾的命好不好。
谁都没办法说个准话。
虽然生在帝王家，但是却总是被人瞧不上。
不仅朝中的大臣缕缕抓住他的错误不放，背后还有一群时刻都想弄死他然后自己上位的弟弟。
但是若以此来说他命不好，却也有些言之过早。
他虽然得不到朝堂中大臣的支持，但却有很多百姓爱戴他。
虽然有一群想要弄死他的弟弟。
但他却有个愿意无条件信任他，并且帮助他的父亲。
而除此之外，在他身边还有一群能为他解决各种困难的朋友与兄弟。
所以到底命好还是命不好，那还真是要见仁见智了。
……
主宅之内。
李承乾自顾自的翻阅着书籍。
不多时，苏清灵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了眼李承乾，随即轻轻地关上门，跑到了李承乾的身旁，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见她模样，李承乾不由笑了：“这青天白日的，你这般模样，就不怕被人看见，笑话你？”
“笑话我什么？”
“你固然是太子，但你也是我夫君，我腻乎一会怎么了？”
苏清灵翻了个白眼，随后还示威似的用胳膊环住了李承乾的脖子。
见状，李承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行行行，怕了你了还不行？”
李承乾无奈摇头道：“你愿意挂着就挂着吧。”
说完，他也不忘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以免她从自己身上掉下去。
苏清灵撇了撇嘴，说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常州呀……”
“怎么？”
李承乾挑眉道：“这么快，就着急走了？”
“是啊。”
“这地方也没什么好逛的好看的。”
“早就待得无聊了。”
苏清灵思索下，道：“我听说苏州的风景比这还要好，还有西湖美景，不如我们去苏州吧。”
“去苏州倒是可以。”
“但也得等这边的事儿忙完了再说啊。”
李承乾轻笑一声，道：“不过，我也可以答应你，咱们一旦离开常州，就立刻去苏州。”
闻言，苏清灵也是喜形于色。
她道：“那我也要吃大闸蟹……”
好么。
这也是个小吃货呀。
不过，李承乾却也乐得开心。
“好。”
李承乾仰面笑道：“等到了那边，我一定给你捞一车的大闸蟹让你吃。”
“嗯嗯……”
苏清灵欢呼雀跃着点了点头。
不过马上，她开心雀跃的脸上，忽而露出了一抹失落。
“不过，如果我们去苏州的话。”
“你应该是要陪卢姐姐去苏州卢家看看的吧……”
她这话里，明显带着一丝丝醋意。
见她这模样，李承乾愣了下。
“怎么？”
李承乾挑眉道：“你不想我去？”
“不是不想。”
“只是有些羡慕……”
苏清灵抬头看向李承乾说：“你都从来没有陪我回过老家，更没陪我去过亲戚家……”
“原来是你在想这个呀。”
“你不用羡慕什么，等回了长安城，我带你回趟武功便是。”
“其实我父皇老早就想让我回去，好好打理一下祖宗的祠堂了。”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咱们风风光光的回老家看看去。”
李承乾望着苏清灵说道：“你意下如何呀？”
听见这话，苏清灵自然非常高兴。
她直接从李承乾的身上跳了下来，道：“那可说定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
听闻李承乾的答复之后，苏清灵一路小跑的奔出了房间。
见到这家伙宛如孩童一般的模样，李承乾也是有些无奈。
在外人面前，苏清灵那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太子妃模样，甚至都有许多人说她有当年长孙皇后的影子。
可是在自己面前却永远都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或许，这就是女人吧……
李承乾又一次抓起书籍，本来想继续看。
可是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的桌面上多出来了一些东西……
一封信。
见到这信，李承乾的眼眸不由眯缝起来。
他可以十分确定，这封信不是自己的，而且自己离开这里之前，这里也没有。
拿起书信在手中掂了掂。
随后李承乾也不迟疑，直接动手将书信给拆开。
待到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李承乾的嘴角亦是越挑越高。
“死丫头，说是不帮我，可到头来不还是将这给我送来了？”
李承乾的笑容继而变得冰冷起来。
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喊道：“让高至行立刻过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