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6章：咱们一起去看看去
深夜，东宫。
就在小初子领着一群小太监检查着宫内的一应事宜时。
富老六步履匆匆的跑到了他的面前，躬身施了一礼，唤道：“拜见小周公公……”
小初子有些意外：“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那些人到了。”
富老六如实汇报道：“现在，正在东城永宁坊聚集。”
小初子闻言，眼前一亮。
终于来了……
若富老六所言是真的，那现在可是个好机会。
他们可以趁着对方立足未闻，将那些人一举歼灭，免除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小初子立即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至少有三百左右。”
富老六说：“而且看那架势，这些人十之八九都是练家子。”
“嗯……”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向太子殿下汇报，你先去集结人手。”
说着，小初子迈步要走。
但还没等走出两步，小初子恍然想到了什么。
他回头问道：“你现在手底下有多少人？”
“一百！”
富老六如实说道。
“不够，不够。”
小初子一边摇头一边说：“一百人远远不够。”
即便小初子没上过战场，但他也看过兵书。
“所谓，三倍于敌方可围歼。”
“想神不知鬼不觉得将那三百人干掉的，起码要比对方多出一倍人手才行。”
“若不然，要么会被对方突出重围，要么会打草惊蛇，让我们的兄弟死伤惨重。”
即便小初子不说，富老六也知道这一点。
可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毕竟，他手底下的人手就这么多。
富老六眼巴巴的看着小初子，将希望系在他的身上。
“这样吧。”
小初子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块腰牌递给富老六。
富老六看着手里的腰牌，有些不解。
“这是太子令。”
小初子一板一眼的说道：“你找个腿脚麻利的兄弟，让他带着太子令去卢国公府找程将军，把事情跟程将军说一遍，让他调遣金吾卫过来支援。”
驻守在京城的六大禁军中，金吾卫不说战力最高，但一定是能以最快速度赶过来的。
富老六闻言后，立刻应是。
另一边。
小初子也快步来到了太子寝殿，宜秋宫。
两个小宫女守在门外。
见小初子过来，两个宫女立刻就要见礼。
小初子挥了挥手，张口问道：“殿下睡了么？”
“睡下了。”
宫女如实说。
小初子嗯了一声，迈步就要推门。
两个宫女见状被吓了一跳。
“周公公，您这是……”
打扰太子休息，这可是大罪。
可两个宫女也不敢多说什么。
小初子在李承乾面前，的确是有些唯唯诺诺的意思。
但那也仅仅只是在李承乾面前。
在别人哪里，他还是颇有威望和威慑力的。
当然了。
小初子也知道，这时候打扰李承乾休息，不太好。
但现在情况紧急，小初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压根没搭理那两个宫女，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
进来后。
小初子走到了屏风之前站定。
“谁！”
还没等他出声。
李承乾的声音就率先传了过来。
“是奴婢。”
小初子微微躬身说：“奴婢有要事禀报。”
李承乾闻言，立刻坐了起来。
“什么要事？”
李承乾疑问道：“是那些人到了？”
“是。”
小初子点头说。
李承乾听后，“哦？”了一声。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
李承乾眼珠转了转，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在外外面等我一会！”
“是！殿下！”
小初子答应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从进来到离开，他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
包括，他让富老六提前去召集人手以及通知金吾卫的事。
当然。
李承乾也没有多问。
因为他知道，小初子能来找自己。
就说明，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这就是他们主仆二人之间，绝对的默契。
时间不长。
李承乾就穿戴整齐从屋内走了出来：“走吧，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去……”
第1487章：无利不起早
李承乾所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出皇城时，一道道人影靠到马车近前。
这些人穿着统一，清一色黑甲白袍，腰挎精致贞观刀。
一路上。
除了脚底触及地面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发出。
在月色的映射下，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李承乾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突然一阵晃动，一个人影窜上了马车。
李承乾依旧没有睁眼。
在这种时候，即便不睁眼，他也知道来的是谁。
正是办完差回来复命的富老六。
所以，他不等对方说话，就道：“怎么样了？”
“他们差不多已经聚齐了。”
富老六如实回答道：“现在程将军和金吾卫的人在那边盯着呢。”
“嗯。”
“很好。”
李承乾终于睁开了眼睛。
“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不要让任何人逃掉。”
说着话，李承乾的眼眸中，陡然闪过了一抹精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承乾的一举一动中已经有了身为上位者的风范与压迫感。
饶是富老六已经跟随了李承乾很久，也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下意识的回避他的目光。
李承乾停顿了片刻，然后冲着富老六说道：“一会破门时，你手下的这些兄弟，就不要派进去了。”
“啊？”
富老六本来还在发愣。
此刻听闻李承乾话，立刻回过神来。
可是，他却有些不解：“为什么？”
“我刚才说过了。”
“不出手则已，出手就必须要一击必杀，不能让任何人逃掉。”
即便是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出来。
那些人多数都是被专门培养出来的死士。
他们的本领有多大，李承乾有过耳闻，起码要比普通的士卒厉害的多。
要是这些人舍命突围的话，金吾卫恐怕也挡不住。
而这些人都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如果将他们放出去，保不齐会在长安城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李承乾可不想因为这事，而让李世民找到骂自己出气的机会。
所以。
好钢要用到刀刃上。
富老六与他的那些手下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
让他们去清剿这些漏网之鱼，远要比让他们冲锋陷阵要好的多得多。
李承乾干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富老六听了后也连连点头：“属下明白，保证不放跑任何一个敌人。”
李承乾伸手拍了拍富老六的肩膀。
……
另一边。
程咬金大晚上被从被窝里喊起来，本来憋着一肚子气。
可当听富老六说，这些个家伙是自己手底下的富恒给放进来的时，他也没脾气了。
现在。
他满心想的不是这些个杀手刺客。
而是回去之后，该怎么拔了富恒的皮。
“娘的。”
“俺老程打猎打了几十年了，竟然让鹰给啄了眼睛。”
程咬金暗暗地骂着。
他真的很难想象，如果让那些老兄弟知道，他的手底下出了奸细，会用怎样的眼光看他，会怎样嘲笑他。
别看程咬金平素里一副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模样。
但这家伙，其实是很看重面子的，尤其是关于自己本事这方面。
曾几何时因为秦琼钓鱼钓的比他多，他都被气得眼红不已。
就更别提自己一手提拔的将领中出了奸细了。
如果不是要等李承乾过来，帮李承乾把这些杂碎刺客处理掉的话，他只怕刚从府门出来就要奔着东城去找富恒算账了。
“小崽子，给爷等着。”
“等爷忙完了这一会，爷就去找你。”
程咬金再度暗骂出声。
紧接着。
他回头看向身旁的一名小校，问道：“殿下那边什么情况？还没过来么？”
“还没有。”
小校如实回答道：“但刚才已经有消息说，殿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我知道了。”
程咬金沉了口气，突然话锋一转，道：“俺要是没记错的话，火枪队的训练，一直都是你在负责的吧？”
小校没明白他的意思，不由愣了下。
“发什么愣？”
程咬金有些不爽的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是的，将军。”
小校赶忙应道。
程咬金面无表情的‘嗯’了声：“今天正好是用到你们的时候。”
“一会，火枪队先上。”
“要是火枪队在殿下面前丢了面子。”
程咬金瞥眼冷冷的看向小校说：“俺老程可就要跟你讨说法了！”
一直以来，程咬金的治军风格就是功必赏，过必罚，而且还是重罚。
好似想到了之前的经历。
小校满脸惶恐的躬身说：“放心吧将军，兄弟们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那就好。”
程咬金撇嘴应了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后方的街道上，终于传来了久违的马蹄声。
紧接着，一辆雕刻着龙形图案的马车，出现在了金吾卫众人的身后。
不用问。
光是看这马车的造型，人们就已经猜出了车里人的身份。
正是大唐太子，李承乾。
李承乾缓缓走下了马车。
目光来回在金吾卫众人的身上扫视。
说实话。
金吾卫的军容，在几大禁军中是独一档的存在。
即便是由李世民亲自掌管的神武军，恐怕都无法与之媲美。
当然。
这一切都是程咬金的功劳。
演义小说里，总是喜欢把程咬金描绘成一个有勇无谋只会耍小聪明的家伙。
可实际上。
程咬金在行军打仗方面也好，在治军方面也罢，都不逊色于李世民，甚至是李靖与李孝恭等名将。
要不然，李世民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一直将负责长安城秩序与安危的重任交给他来负责？
看见李承乾到了。
程咬金立马迎上前来：“哎呦，俺的太子爷，您终于来了。”
“对不住了程伯伯。”
李承乾干笑了声：“住在东宫实在麻烦，想出个门也得层层汇报，所以才来的晚了些。”
“没关系，没关系。”
“俺老程也没等多久。”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程咬金接下来却做了个晃动腰肢的动作。
这摆明了就是告诉李承乾。
俺老程站的腰都疼了，你必须得给点好处才行。
一时间。
李承乾也有些无语。
“行了行了。”
李承乾摆了摆手说：“这大半夜的，让程伯伯来到这里受罪，我也有些过意不去。”
“正好前段时间，金德曼给我送来了一些百年的老山参。”
李承乾无奈的笑道：“等回头，我让人给您送过去，给您补补身子。”
听见李承乾要送给自己百年的老山参，程咬金一下子来了精神。
“嘿嘿，那感情好啊。”
“难得太子爷还想着俺老程。”
“俺老程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不和太子殿下客气了。”
第1488章：时代不一样了
要不然你也没准备跟我客气啊。
李承乾暗自腹诽一句。
“行了程伯伯，正事要紧。”
“别的事情都好商量，好商量……”
李承乾扭头扫了眼身旁的富老六：“确定是这个地方吗？”
“确定。”
富老六点头说。
“那就开始吧。”
李承乾打了个哈切，说：“我回车里眯一会，等忙完了叫我。”
说完，他真的抬腿就朝着马车走去。
富老六等人看着他的背影，都有些傻了。
不是说好了忙正事么？
他怎么回去休息去了？
作为主子，他不应该立在原地督战才对么？
就在富老六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时，程咬金走到了他的背后。
“行了小子，别发愣了。”
程咬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淡然道：“既然殿下把这件事交给了你，你就下命令吧，俺老程，听你的。”
可以说。
程咬金是一眼看着李承乾长大的。
他十分了解这家伙的心性以及处事方式。
刚才李承乾对富老六说的那几句话，就已经说明要将所有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
可是。
富老六却有些发懵。
交给我？
他什么时候说的？
而且……程咬金说什么？
让自己指挥他，给他下命令？
想到此处时。
富老六的眼神中除了茫然外，又多了一抹惊恐，下意识的扭头看向程咬金。
当与程咬金对视时。
即便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他，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眼前人是谁？
开国元勋之一，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唐初三流氓之一，赫赫有名的程咬金啊。
富老六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要给这样一个人发号施令。
程咬金见他那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
这家伙怎么跟个傻子一样？
“喂。”
“你倒是说话啊。”
程咬金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俺老程和这些弟兄可都等你呢！”
“呃……”
“抱歉抱歉。”
富老六回过神来，紧忙说道：“那个，还是由程将军您来指挥吩咐吧。”
“屁话！”
程咬金有些不满的瞪眼喝道：“太子是把这事交给你了，又没有交给俺老程，你问得着俺吗？”
他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
该谁主事谁主事，谁也别想把锅往他身上甩。
富老六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后道：“那……”
“什么这那的？”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
程咬金就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一句话，现在打不打，该怎么打，是全歼，还是活捉！”
富老六怔了下。
随后，他也反应过来了。
说白了，程咬金就是要他一句话而已，根本就没想着让他去指挥什么。
既然如此。
那事情就好办了。
富老六沉了口气，神色一正：“请程将军即刻发兵，全歼所有敌人，不可放过一个！”
“得嘞！”
程咬金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只要他愿意担当这个责任就好。
换而言之。
到时候要是没把事做好，跟他程咬金也没什么关系。
富老六倒也看出了他的想法。
不过嘛。
这些都在李承乾的预料之中。
要不然，李承乾也不会让富老六的那些兄弟留在外围。
当程咬金去指挥火枪队围困那个聚集着死士的院子时，王芳等一众六率领队也开始按部就班的行动起来。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金吾卫堵窟窿。
只要是能过人的通道，他们无一例外的全都留了人手。
毕竟李承乾说了。
不动则已，动则必须全歼。
话分两头。
那聚集着死士的院落，依旧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
即便金吾卫火枪队的众人列阵走至近前，里面也没有丝毫动静。
见状。
负责领队的那个小校有些狐疑。
按理来说。
他们在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里面怎么着也该给点反应才对。
可现在倒好，里面的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这可不是一个好苗头。
但程咬金进攻的命令已经下达，他总不能调头回去。
小校低头思索了一会，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几个兄弟：“张谦，王武，你们去探探里面是什么情况。”
也就在两人应是要走时。
小校又将两人叫住：“等等。”
两人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小校。
小校回头瞥了眼程咬金，随即道：“还是别进去了，直接用你们身上的东西，把门给老子拆了吧。”
“反正咱将军也没说，不让扰民。”
“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里面的那些贼子听个响，也好让他们知道，咱们过来了！”
张谦王武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点头应是。
紧接着，这两人便快步朝着院落的大门跑去。
同一时间。
院内。
那些个死士早已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
可是他们能怎么样呢？
金吾卫的人，早已把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能选择的路，只有趁着对方防备薄弱时，杀出重围。
这一时间。
所有人都聚集在前院。
他们只等对方冲击院门时，顺势杀出去，争取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他们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现在，并不是十年以前。
也就在这些死士等待着对方撞门时。
就听大门处，传来了咚咚两声闷响。
离大门最近的几个死士，面露不解。
可还没等他们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其中那个明显是领头的家伙，左右环顾了一下，对那个离木门最近的人努了努嘴。
这意思，是让他看看外面的情况。
那人会意，连忙抬眼顺着门缝向外去看。
然而。
还没等他看清楚外面是什么情况呢。
耳轮中陡然传来轰隆轰隆两声巨响。
巨大的气浪裹挟着木门的碎片，瞬间将距离大门最近的几个死士笼罩在其中。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门外的张谦王武的动作并没有停顿。
在炸开了木门之后，又有两个黑咕隆咚的东西，被扔到了人群里。
这一时间，许多人都被炸蒙了，没有反应过来。
最先出声的还是那个领头的家伙。
当他看见那黑咕隆咚的东西，脸色大变。
“躲开，都躲开，是天火雷……”
第1489章：从后门跑
现在躲开，哪里还来得及？
轰隆，轰隆。
又是两道雷霆之音，在院落中响起。
死士们已经完全被炸蒙了，许多人的耳朵都被巨大的响声震出了血。
那领头的死士从地上爬起来时。
金吾卫的众人已经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见状，领头死士神色大变。
他一边晃悠悠的往里面跑，一边拍打沿途倒在地上的兄弟。
“起来，都给我起来，官家的狗要开始进攻了。”
一些人听见了他的喊声，迅速起身，做出防守架势。
旁边的人见状也都纷纷起身，站在兄弟的身旁，列起战阵。
门外的小校借着月色也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
当他看见那些人提着刀枪棍棒列阵，顿时笑出了声。
“兄弟们。”
“今儿可是你们立功的好机会。”
“一会可别给老子丢人！”
说完这话，小校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向前一挥：“第一梯队，杀！”
火枪队的第一梯队，共计有百人。
这些人的手里都捏着火枪，当然是火枪，不是连发火枪。
连发火枪还处于试验阶段，现在只配备给了乾字营。
可尽管如此。
这也已经不是那些个手持刀枪棍棒的死士们能够抗衡的了。
百余名火枪队成员，列着整齐的战阵向前推进。
当走到院落大门时阵型忽然一变。
从开始的一字长蛇阵，变成了雁形阵。
第一排的甲士，率先抬起手中火枪，向院内发起了攻势。
待射击结束，立马蹲下，装填弹药。
同一时间，第二排的甲士，开始射击。
然后也齐齐蹲下，为第三排的甲士让开射击空间。
三排甲士，依次交替，火力密集程度，不亚于连发火枪。
且说里面的那些死士。
他们什么时候见识过天火雷？又什么时候见识过这样的阵仗？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连火枪都没见过的。
仅仅只是一瞬间，便有十数人倒在了金吾卫的枪下。
刚刚列好的防守阵型也在顷刻间崩溃。
“不要乱，都不要乱！”
“全部分散开，让他们进来，再寻找近身机会！”
领头的死士大喊道：“只要我们近了身，他们的火枪就是烧火棍子！”
周遭的死士闻言，立马散开。
然而。
金吾卫的众人却没有着急想院内发动进攻。
在院外时，他们先变换了阵型。
从开始时百余人站在一起，变成了十个人一组。
这些人，背靠着背，肩并着肩。
等到战阵彻底列好后，他们方才缓缓走进院内。
这个阵型是李承乾为了弥补火枪在第一枪打出后那漫长的换弹时间发明出来的。
十个甲士，四前四中两后。
后面的两个士卒，主要负责两翼掩护，前面的八个人才是交替进攻的火力点。
当十个人聚在一起时，这个阵型堪称无懈可击。
那些个死士，显然没有见识这种阵型。
以至于，他们关门打狗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瞬间破产。
随着进入院内的士卒越来越多。
死士们的生存空间也越来越小。
在宛如炒豆子一般的枪声中，死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战斗，哦不。
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当他们选择与朝廷作对，而被李承乾发现的那一刻起。
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在金吾卫火枪队的枪口之下，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即便是能杀到近前，用来防守两翼的士卒也会立刻开枪将他们击毙。
院内的三百余人，仅仅是片刻间，就有大半倒在了火枪队的枪下。
那死士的头领见状，几乎要将眼眶瞪裂。
“大哥。”
旁边的一个死士带着哭腔对头领说：“快想想办法吧，要是再打下去，兄弟们都要死光了！”
想办法？
他有什么办法？
死士头领面露苦涩。
刚刚他已经找人探查过，这里已经被金吾卫的人团团围住。
他们想要突围，就得问问金吾卫手底下的刀枪。
刀……刀……
死士头领忽然想到了什么。
刚刚他听手下人汇报说，后门的金吾卫是没有配备火枪的。
如果没有火枪，那己方还有什么可怕的？
死士头领面露喜色，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对在场众多死士喊道：“兄弟们，不要打了，快跑，往后门跑！”
说着。
他也不管别人，第一个跨步朝后门的方向跑去。
周遭那些在金吾卫的枪口下苦苦求生的死士们见状，也都迅速钻出掩体，冒着枪火，朝后院跑去。
见此情景。
金吾卫的众人下意识的想要追击。
然而。
还没等他们行动，小校便开口喊道：“不用追了，后院的事不归我们管。”
“现在，所有人原地检查装备。”
“顺便看看，这地方还有没有活口。”
李承乾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全歼。
他们当然也要遵从李承乾的命令。
检查时，凡是看见有气的都会立马补上一枪。
同一时间，后院方向。
当那死士头领终于踹开了被木棍顶着的大门时。
一道白光，迎面劈来！
死士头领被吓了一跳，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堪堪躲开了那一击。
挥出这一刀的那人见到自己的一击竟然被他躲开，眼眸中不禁闪过一抹诧异。
“呦呵，小兄弟，身法不错啊！”
死士头领可没闲心和他聊天，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后，立刻对身后大声道：“一起上，杀了他！”
在他身后跟上来的那些死士也都没有迟疑，纷纷朝着来人围攻过去。
可这人的身手无比矫健。
当周围这些人围攻上来时，他立刻闪躲，将大门让了出来。
而也是在这一刻。
死士头领看到了让他肝胆欲裂的一幕。
只见。
在后门正对的街道上，站满了身穿黑色甲胄士卒。
这时。
一个黑脸汉子面带笑容的走了出来。
“嘿嘿，爷爷可恭候你们多时了，你们终于出来了。”
黑脸汉子向后甩了下脑袋：“瞧见了没，咱程伯伯给咱送肉来了，兄弟们，一起上啊！”
说着话。
黑脸汉子当先抄起一根硕大的狼牙棒朝着那死士头领的面门砸去。
这一击，势大力沉。
当砸在地面时，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死士头领见状，不由心生寒意。
若不是他反应快翻身躲过。
只怕他连人带骨都得被这一击给敲得粉碎。
第1490章：血海深仇
黑脸汉子嘿嘿一笑：“反应挺快，但没什么卵用。”
“今儿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得死在这！”
话音落下。
黑脸汉子一个健步杀进人群当中。
这黑脸汉子的本领着实不凡，招式大开大合，一杆狼牙棒被他舞的虎虎生风。
跟他接触的死士，要么是被他一狼牙棒敲飞，要么就干脆被他一棍子砸死。
仅仅是片刻之间，他的脚底下就出现了七八具被敲断了骨头的尸体。
那些个死士做梦都没想到。
自己才刚刚从金吾卫的枪口下逃出来，迎面又碰上了这样一尊杀神。
除他之外。
他后面的那些个兄弟也不遑多让。
个顶个的武艺高强，个顶个的战力彪悍。
死士头领一个不注意。
就被一个金吾卫士卒一刀在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死士头领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得亏是身旁兄弟反应快，将他一把推进了院内。
要不然。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的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可救了他，那推他的兄弟就遭殃了。
本身，死士头领就被许多人盯着。
眼看着要解决了，结果半路杀出来了个这东西，谁能不气？
金吾卫众人当即将怒火发泄在那个死士的身上。
那个死士，几乎在转瞬间就被砍成了一滩烂泥。
那死士头领见到这样的场景，心间也不由生出一股绝望。
这时。
一个中年人走到了他的身旁，将他扶住。
死士头领看见这中年人，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张伯，我好像把兄弟们害了。”
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
他们钻进了李承乾的套子里。
用插翅难逃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刘武德，你振作一点。”
中年人重重的捏了捏刘武德的肩膀：“别忘了你来长安城的目的，你是要为你爹，为你的家人报仇的。”
刘武德闻言，目光猛地一凝。
对啊。
他是身负血海深仇的。
他来到长安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父母兄弟报仇的。
一瞬间，刘武德重新燃起了斗志。
中年人见状，松了口气。
“咱们的命，不会交代在这。”
“即便是钻进套里，我们也得杀出一条血路。”
说着，中年人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刀：“走，跟我杀出去！”
刘武德也不含糊，两人肩并肩就冲出了院落。
实话讲。
刘武德的本领还是不错的。
甚至比军中的一些以勇武著称的先锋官都要厉害。
只不过，他选错了对手。
旁人不说，就说那个黑脸大汉。
凭借的本领，即便是五六个先锋官捆在一块，恐怕都难以近他的身。
而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尉迟敬德的儿子，大唐二代目之一，尉迟宝琳。
两年前。
尉迟宝琳被自己老子安排进金吾卫的。
其目的是为了让他多在金吾卫里历练，顺便找机会积累一些功绩。
这样一来，只要到时候他老子稍稍给使点力气，李世民那边就能顺理成章的提拔他。
可现在是和平年代。
两年来，他在金吾卫里能做的，无非抓几个小偷，教训几个流氓地痞。
这样的功劳，在大唐的将领当中，显然有些不太够看。
而尉迟宝琳这两年，过的庸庸碌碌，自己都觉得烦。
今天，正巧赶上他值夜。
听说李承乾有大动作，要调遣金吾卫到城内平灭乱贼，他高兴坏了。
在和平年代中。
能有什么是比平灭乱贼刷经验刷的更快的？
他当即哭着喊着让程咬金带他一起，这才出现在了现场。
这家伙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这些死士留生路。
毕竟，此次对于他来说，可是个难得的表现机会。
他只想着在李承乾面前，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可以说。
每一棒子砸下去，都代表着，他离自己不靠老子扬名的目标更进一步。
而刘武德也是倒霉，遇上了想要表现的他。
三棍两棒下去，刘武德就不得已再度退回了院中。
“嘿！小子，别跑啊！咱还没打够呢！”
尉迟宝琳明显是打上头了，见到刘武德退回院内，想也不想的就追了上去。
门口的几个死士见状，想要阻拦。
然而。
等尉迟宝琳将狼牙棒挥舞起来时，他们就后悔了。
他们的本事，哪里比得上尉迟宝琳的一半？
转瞬间，就成了尉迟宝琳的棍下亡魂。
而尉迟宝琳杀进去了，他身边的那些金吾卫更是不遑多让。
金吾卫，长安城的禁卫军。
能在长安城的禁军中任职的，能有几个是普通人？
即便比不上开始时的乾字营，那也差不多了，几乎都是大族出身的公子哥。
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与尉迟宝琳差不多，都是为了刷经验来的。
这时，见到尉迟宝琳想要独享经验，他们哪里能看得下去？
抱着这样的想法，一众人铆足了力气，直接把已经杀出院落的死士们重新压回了院落当中。
开始时，死士们还想将他们挡在外面。
可随着叮铃当啷铁器的碰撞脆响愈演愈烈，他们渐渐顶不住了。
金吾卫的这些人，手里面提的虽然不是火枪，但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贞观刀。
其锋利程度，坚韧程度，远非寻常武器能比。
在近身搏斗一刻钟后，武器还能砍进人的身体。
装备碾压。
这就是赤果果的装备碾压。
其实。
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是。
时代已经在李承乾的主导下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凭借着一把菜刀就能崛起，甚至成为一方诸侯的年代了。
……
另一边。
前院已经安静下来，与后院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李承乾缓缓走下了马车，来到了院中。
这时，金吾卫火枪队的那些成员，正在打扫战场，搬运尸体。
李承乾低头看去，发现这些人的年龄参差不齐。
最老的起码有四五十岁，最年轻的也就十七八。
一时间。
李承乾也有些搞不清楚。
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李祐又是怎么把这些人培养成对他忠心耿耿，愿意为他去死的死士的呢？
李承乾搓了搓手指，回头看了眼程咬金说：“程伯伯，你去通知后院一声，找机会抓两个活口，我有话要问。”
“知道了。”
程咬金拍了拍胸脯说：“包在俺老程身上。”
第1491章：尉迟家差点断子绝孙
此刻。
后院的战事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在尉迟宝琳的带动下，金吾卫的将士们好像是看见了羔羊的狼一样，发了疯的向那些死士发动了凶猛的进攻。
好像，在他们眼中。
这些死士已经不再是人，而是他们的前途。
只要杀了这些人，只要让他们死在自己手里。
自己的前途就会一片光明。
死士们本就处于劣势，这样一来，更是无从招架。
一众死士被堵在院里进退不得。
毕竟，他们面前的人固然厉害，但也比不上他们后面的。
哪里，可是有着一个火枪队守着，他们过去也只是送死。
与其如此，还不如留下来和这些手里面同样提着刀枪棍棒的人拼命。
当然。
不是没有人想过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翻墙逃走。
但他们能想到的事，李承乾早就想到了。
富老六带着的那些六率成员，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只要这些人一冒头，那他们的结局早就只有一个字，死。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原本拥有三百多人的死士阵营，就在经过火枪队的射杀和金吾卫与六率的围剿下，仅剩下四五十个还能站着。
即便如此。
剩下的这四五十个人，也是人人带伤。
死士头领刘武德左右观瞧，刚刚被仇恨所带动的希望之火，再度覆灭。
他左看看，右看看，眼神中已经满是绝望。
刘武德很希望，有人能在这时候给他一些建议，让他坚定信念。
可惜。
能给他建议，让他坚定信念的人，早已经死在了尉迟宝琳的狼牙棒下。
抬眼望去。
尉迟宝琳已然提着狼牙棒，朝他缓缓走来。
“要我说，你们这些人就别抵抗了。”
“老老实实的放下武器，然后跪在地上。”
“没准我们兄弟一心软，就去找殿下求情，饶你们一命或者留你们一条全尸。”
打到这个地步，尉迟宝琳也有了闲心和他们聊天。
当然。
聊天是次要的。
主要的，还是摧毁他们的信心与信念。
在冷兵器的时代里，信心与信念是让人坚持下去的理由。
只要没有了信心与信念，那即便手里提着刀，也依旧还是羔羊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少特娘的废话！”
人群中一个死士张口骂道：“一只朝廷的狗罢了，在我们面前叫嚣，你够格吗？”
“呦呵？”
尉迟宝琳多看了那家伙几眼，随即笑了。
“你小子的嘴巴是真的不干净，不过我喜欢。”
说到此处，尉迟宝琳的脸色猛地冷了下来：“等一会敲死了你，我一定亲手撕烂你的嘴！”
“兄弟们！”
“别给这些家伙留面子了。”
尉迟宝琳甩了下脑袋，又提了提狼牙棒道：“左边是我的，右边是你们的，杀！”
话落。
他也不管别人，自己当先提着狼牙棒杀进了人群里。
实话实说。
尉迟宝琳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他们活命的机会。
而看他上去了。
后面的那些金吾卫甲士自然不甘落于人后。
之前也说了，这对于他们而言，可是个难得的立功机会，他们哪里会错过呢？
噩梦，即将开始。
然而。
死士们却毫无办法。
他们现在突围突不出去，逃跑逃跑不了，撤退更不可能，只能原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也就在尉迟宝琳带着一众人对死士们进行最后的围剿时。
程咬金默不作声的来到了后院的院门外。
他顺着院门，看了一眼院内的情况。
“喂。”
“尉迟家的小子。”
程咬金对着院内大喊道：“下手轻一点，殿下说了，让你留几个活口！”
尉迟宝琳虽然正在作战，但还是听见了程咬金的话。
“知道了！”
他回复了一句。
也是在这时，一个不开眼的死士趁他分心，一刀刺向了他的软肋。
尉迟宝琳被吓了一跳。
这么近的距离，他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伸手抓向刀背。
他对自己的力量也是真的有自信。
如果换了别人，不论怎么说也是要躲一下的。
或许会很狼狈，或许还会受伤。
但起码要比丢了命强。
可他是谁？
尉迟宝琳，尉迟敬德的儿子。
现在程咬金就站在他的身后。
如果让他看见，自己倒在地上或者受伤，那他爹的脸，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而他的本领属实也是高强。
一把抓过去，那刀也真的停在了距离他软肋不足半寸的地方。
死士奋力的想要往前刺。
可却无法将刀往前送哪怕一丁半点。
见死士的模样，尉迟宝琳心头生出一股无名火起。
“娘的。”
“想要老子的命是吧？”
可不等尉迟宝琳出手，又一名死士朝他袭来。
这个死士比之前的那个更狠。
只见他来到尉迟宝琳身前，一刀由上而下，直至朝着尉迟宝琳的下身而去。
见此情景，尉迟宝琳只觉得头皮都炸了。
我滴娘诶。
这要是被对方砍一刀，那也就注定尉迟家没有第三代了。
千钧一发之际，尉迟宝琳抬腿一脚，踹开了那个提刀刺向他软肋的家伙。
紧接着，身形扭转，向后退出一大步，险险的避开了那一记撩阴刀。
“娘了个脚的。”
尉迟宝琳擦了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紧接着抬头看向那个使出撩阴刀的死士：“你是跟你娘学的刀法吧？”
话音落下。
尉迟宝琳猛地挥起狼牙棒，由上而下，直砸向那死士的脑袋。
“老子要是不把你砸成肉酱，老子跟你姓！”
见到这一幕。
程咬金不由摇头笑了。
下一刻。
他看着尉迟宝琳的身影，眼眸慢慢变得深邃起来。
那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峥嵘岁月里。
那时的尉迟敬德也是这样横冲直撞谁也不惯着。
每逢战事，尉迟敬德必然一马当先。
而他。
就是这样站在军阵之后，为尉迟敬德压阵。
想到这里时，程咬金不禁伸手拉了下鬓角散下来的头发。
瞥眼间，他看见了那鬓白的头发。
“呵呵。”
程咬金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
二十年，匆匆而过。
一转眼，他们那些人都老了。
很快。
程咬金从回忆中走了出来。
“尉迟家的小子。”
“你不是说，不靠你老子，也一样能闯出名堂么？”
“怎么着，对付这些个破皮无赖，还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程咬金昂首说道：“要是换做你老子在这，他们可是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住啊。”
尉迟宝琳本来心里面就有火。
听见程咬金这样说，火气更大了。
“那是因为我还没认真。”
“等我活动好了，这些个家伙都得死！”
之后，尉迟宝琳也不在留力。
那一夜。
即便前院的李承乾都听见了后院那铁器击打重物的门响声。
第1492章：脑子有毛病的家伙
长安城东。
一座不起眼的小院。
这里，平时不会有人注意到，路过时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在这一夜，这里仿佛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般，惨叫声连绵不绝。
但因为金吾卫早就对周围的邻里邻居发布过禁令。
所以，即便再好奇，也没谁敢走出来看一眼。
直至第二天天亮。
一些好信的人才悄悄地来到小院外查看里面的情况。
然而。
这时候的小院里，能看见的只有布满拇指大小坑洞的墙壁以及满地的暗红。
……
另一边。
原秦王府，现六率所内。
李承乾端坐在书房的桌案之后，细细品尝着清晨的第一杯奶茶。
“诶。”
奶茶入口，李承乾长长的呼出口气：“绵，软，爽。”
放下茶杯。
李承乾低头向堂下看去。
此刻。
堂中正跪着四个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且满脸是血的汉子，刘武德赫然也在其中。
当然。
他在这里，并不是尉迟宝琳发现了他的头领身份。
只是，尉迟宝琳觉得这家伙本事不俗，即便不是头领，也应该是个当官的。
所以就给留了下来，和另外三个人一同送到了李承乾这里。
李承乾环视四人，语气平缓的说道：“三百来个人，就剩下你们四个。”
“我想，你们也应该能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了。”
“所以废话不多说，我就干脆直接问了。”
李承乾站起身，走到堂下，面朝四人道：“你们四个从哪里来的，为谁做事，又是什么身份？”
死人紧紧地闭着嘴。
刘武德更是用饱含恨意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李承乾。
李承乾眯了眯眼睛：“刘武德是吧？”
听见这三个字。
刘武德的神色一变。
他哪里知道，李承乾的秘密？
刘武德刚刚暴露情绪的一刹那，就被李承乾的系统侦测到了。
不得不说。
有时候系统用来做刑讯，还是挺靠谱的。
李承乾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们是从邙河过来的。”
“所以啊，你最好还是别自作聪明。”
“毕竟，人的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是死了。”
李承乾瞥眼看了下刘武德说：“该说的话说出来，我心情一好，没准就能放过你！”
“李承乾……”
这三个字是刘武德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最好还是杀了我，否则，将来有一日，我必取下你的头颅！”
李承乾有些搞不清楚，这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恨意。
同时。
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李祐培养的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
十之八九都是和自己或者是朝廷有仇的。
可是在李承乾的记忆里。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的罪过姓刘的，更不急的朝廷里有刘姓大臣被冤杀屈杀的。
那这个家伙是从哪来的？
想到此处。
李承乾陡然挥手一巴掌甩在了刘武德的脸上。
刘武德本身脸上就有伤，这一巴掌下去，直接把已经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重新打的裂开，鲜血哗哗的流淌。
“杀我？”
李承乾勾勒下嘴角说：“你有这个本事，你有这个实力么？”
刘武德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人在江湖，讲究的就是公平二字。”
李承乾昂首看着刘武德说：“在我的记忆里，我没有得罪过你，你凭什么杀我？”
“呵呵。”
听见这话，刘武德直接笑出了声。
这声笑里面，有愤怒，更有无尽的恨意。
“我的父辈我的祖辈都死在了你们李家人的手上。”
刘武德咬着牙朝着李承乾咆哮：“我凭什么不能杀你！”
“你的父辈，祖辈？”
李承乾更加迷惑。
刘武德干脆也就不装了，昂首看着李承乾说：““我的爷爷，叫刘武周！”
“而我之所以改名叫刘武德。”
“那是因为我爷爷死在了武德年间，死在了你们李家人的手上，我要永记这段仇恨。”
“所以。”
“你最好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刘武德冷笑一声说：“而且你只要让我活着，我就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知道你死了为止……”
此言一出。
李承乾也总算是搞清楚了眼前人的身份。
原来，他是刘武周的后人啊。
可刘武周的死，跟自己有毛线关系？
甚至可以说，这家伙之所以会挂掉，完全是自己作的。
当初，刘武周也算是一方霸主。
只可惜，自己不开眼。
在武德二年非要跑去和宋金刚制定了一个‘入图晋阳，南向以争天下’的狗屁计划。
殊不知，大唐那时已经有了横扫天下的态势。
和大唐作对，跟找死没啥区别。
可是，刘武周却被前期占据的优势蒙蔽了双眼。
全然不顾优势是因为大唐这边正在与王世充对刚没空搭理他才得来的。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等大唐解决了王世充后，李世民率军讨伐。
刘武周直接被李世民一通大嘴巴子给打回了原形。
然后，刘武周就抛弃部下逃到了突厥，寻求颉利老贼的庇护……
想到这些，李承乾不禁笑了。
“兄弟，你就算是想要报仇，也不应该来找我吧？”
李承乾指着刘武德，面带嘲弄的说道：“你爷爷之所以死，那是因为你爷爷在突厥大营里自己不安分，才被颉利干掉的。”
刘武德撇着头说：“可如果不是你们李家，我爷爷也不会去突厥。”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承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爷爷死的时候，小爷我才两岁！”
“找我报仇，你找得着我吗？”
“有本事你去找颉利去啊。”
“当初打北漠突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跳出来呢？”
“现在你和我装什么大尾巴狼，还什么不忘仇恨，我去你娘的吧，在我面前充什么好汉？”
李承乾却难解心中的气氛，不管不顾冲着刘武德就是一顿输出。
他也是无了个大语。
这个刘武德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因为这点破事，就要找自己拼命？
而且报仇对象还特娘的找错了。
要是说起来，还是他帮这个刘武德报的仇。
毕竟，如果不是他的话。
颉利那老家伙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他来杀自己？
这特娘的摆明了是恩将仇报啊。
刘武德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眼神中的仇恨，明显淡了不少。
李承乾也懒得跟他说了，挥手道：“带下去带下去，这种人，看着都烦。”
几个六率成员应是，紧接着就将刘武德等人拖了出去。
实际上，经历了刘武德的事后。
李承乾也大致明白，这些人的身份以及他们的来历了。
肯定都是和自己多少沾点仇怨的呗……
第1493章：让他处理吧
另一边。
燕王李祐的府邸之内。
李祐紧握着拳，脸色难看。
刚刚，小孟子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和他讲述了一边。
同时也告诉他，刘武周没有死，并被李承乾抓到了六率所。
“该死的……”
“我不是和他们讲过，让他们万事小心的吗？”
李祐将手里的茶杯猛地砸在地上：“怎么还会被他发现？”
小孟子被吓得一哆嗦，跪在李祐脚边，颤巍巍道：“听……听说是城防营那边出了问题。”
“咱们的人刚被放进城，就有人去给东宫传了消息。”
“东宫那边立刻调遣金吾卫和六率把所有通道都给堵住了。”
“然后，咱们的人就……”
话说到这，也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李祐的脸色阴沉至极，双拳紧握，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祐突然开口道：“那……那东宫那边怎么说？”
他本想问，李承乾现在知不知道幕后主谋是自己。
但，他又心怀顾虑。
担心属下人知道他心怀恐惧，以后不再为他死心塌地的做事。
所以最后，他也只是问，东宫有没有动作。
小孟子跟随他很多年了，大致能猜出他现在的想法。
于是，小孟子说道：“东宫那边倒是没什么动作，和往常差不太多。”
“嗯？”
李祐疑惑的挑起眉：“你不是说，太子昨天亲自到场了么？”
“是啊。”
“他是亲自到场了。”
“之后抓人也是他亲自审理的。”
“可据奴婢所知，刘武德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太子从六率所出来时也是神色平淡。”
小孟子望着李祐道：“所以，奴婢推测，太子应该还不知道。”
“不知道最好。”
“否则，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说到此处时，李祐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惧。
李承乾的本事不是盖的，威名更不是吹出来的。
李祐很清楚，一旦李承乾发现这些事都是自己做的，那自己即便不死，也得脱两层皮。
他左思右想抬头看向小孟子。
小孟子一愣，怔怔的看着李祐。
“此事关乎到我们的身家性命，所以绝对不能让李承乾知道。”
说到此处，李祐神色冷了下来，一字一顿的对小孟子道：“你明白该怎么做么？”
小孟子，哪里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况且，眼前这位爷眼神中的杀机早已藏匿不住了。
小孟子微微躬身，沉声说：“殿下放心，那些人不会看见明天早上的他太阳。”
“很好。”
李祐挥了下手说：“去做吧。”
“是。”
小孟子应是离开。
李祐独自站在屋内，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十分复杂。
说实话。
李世民的这些儿子对待李承乾这个大哥时都会生出一种既敬畏，又害怕，又嫉妒的情绪。
他们敬畏李承乾，是因为他是皇长子，他是大哥。
他们害怕李承乾，是因为李承乾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实在太过恐怖。
他们嫉妒李承乾，是因为李承乾什么都不用做，李世民就对他宠爱无比，关注着他的一切。
甚至还为他能安安稳稳成为万众主宰做好了一切准备。
李祐紧紧地握着拳：“凭什么，凭什么你生来就有一切，凭什么那一切就应该是你的……”
……
另一边，甘露殿。
刚刚吃过早膳，李世民就听周公公讲起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当他听闻那些死士十之八九都是李祐派进来的时，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冷冽。
“天底下，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看不清自己的分量。”
李世民轻叹口气说：“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蠢，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怎么还敢和他哥争呢……”
之前，不是没有皇子挑战过李承乾。
可他们的结局是怎样？
第一，李泰。
曾在政治上和李承乾斗了好几年。
结果让李承乾虐的体无完肤，辛苦经营数年的基本盘被李承乾砸的稀烂。
第二，李恪。
他曾在蜀地扯出大旗要与李承乾一决高下。
李恪觉得，自己的十万蜀军，绝对要胜过凉州军。
结果被李承乾一个大嘴巴子打回了原形，并且让凉州军这三个字威震西南。
而他李祐比起这两人如何？
论文，他比不上李泰。
说武，他比不上李恪。
李世民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敢的呀……
这时。
周公公也看破了李世民的心思，就道：“其实，燕王殿下并不是没有资本。”
李世民皱了皱眉：“他有什么资本？”
周公公慢悠悠道：“他的血脉！”
李世民闻言一怔。
如果不是周公公提起，恐怕他早就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说起来。
这的确是李祐的资本。
也是李祐唯一能拿来和李承乾争斗的基本盘。
没错。
这个基本盘，就是他这一身聚集了阴家与李家的血脉。
阴家与李家是世仇。
固然李世民娶了阴家的女人，但也不能磨平仇恨。
只要李祐想，他随时能号召阴家揭竿而起，与朝廷对抗。
想到这里。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案。
“混账！”
“这个混账真把自己当成阴家的人了？”
周公公抿了下嘴：“他或许不想，但难免他身边人不想啊。”
所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人生来都是洁白无瑕的。
后来变成什么颜色，完全要看他跟什么人学习，跟什么人相处。
近朱就变成红色，近墨就变成黑色。
李祐成天和阴家的人在一起，阴家又怎么可能不给他讲当初的事情，给他灌输仇恨思想呢？
一时间，李世民只觉得心间一阵刺痛。
这种刺痛，来自于付出真心后，不能换回真诚。
首先，是他自己的儿子，李祐。
不论怎么说，李祐是姓李的，是他李世民的儿子。
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
李世民为李承乾铺好了路，为李泰铺好了路，为李恪铺好了路，为李治铺好了路。
同样的，他也为李祐铺好了路。
可是，却换回来了一个这样的结果。
然后就是阴家。
这些年，他自认对阴家不薄。
不论是阴妃，还是阴弘智，他都以礼相待，能给的都给了。
可到最后，他们竟然这样对待自己，对待自己的儿子……
李世民紧握着拳，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不过，陛下也不必太过忧虑。”
“既然您当初吧这件事交给了太子殿下，就应该让他全权处理此事。”
周公公淡笑道：“太子殿下已经长大了，以他的才智，肯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第1494章：你帮我揍他一顿
从六率所回来后。
李承乾就一脑袋扎进卧房里面，呼呼大睡。
这一夜的奔波，可把他累得够呛。
虽说是在车内补了一觉，但他这段时间亏损的觉，哪里是靠那一会就能补得回来的？
本来，李承乾还打算拉着苏清灵一起。
可却被苏清灵严词拒绝。
太子妃有太子妃的工作，需要去给长孙皇后请安。
同时，她还要留在长孙皇后身边，伺候着长孙皇后的茶水点心，直至长孙皇后会见完后宫的众多嫔妃才能回来。
而回到了东宫后。
苏清灵依旧得不到休息的机会，还要打理东宫上下的琐事杂事。
没了媳妇陪着，那就只能拉着儿子过来。
不得不说，班哥的确是个很好的陪睡对象。
这小家伙一点不认人，只要是睡觉，跟谁都可以。
当然了，带着班哥睡觉的代价，就是得承受这小家伙那十分没有素质的睡姿侵袭。
一会脚丫子放在李承乾肚子上，一会又放在了李承乾的脸上。
到最后，李承乾也是被这小家伙惹急了，干脆把他压在了胳膊下面。
可是这混账羔子显然是得了自己老子的真传。
李承乾把他压在身底下，他就反过来爬到李承乾身上去睡。
就这样。
爷俩从大清早一直睡到了中午方才起来。
正当李承乾想着要不要出去找点东西吃时，小初子过来禀报：“殿下，蜀王殿下来了。”
李恪？
李承乾撇了下嘴说：“让他进来吧。”
“是。”
小初子点头，就准备往外面走。
“等等。”
李承乾又招手把他叫住，吩咐道：“再给我准备点吃的，饿了。”
“知道了，殿下。”
在宫里居住，就有这么一点好。
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想吃饭了，就一定有。
李恪进来没多一会，吃食什么的，就都准备好端上来了。
李承乾也没和李恪客气，端坐在诸位上，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握着筷子，大快朵颐。
“你吃了么？”
李承乾挥着筷子招呼李恪道：“要不也跟着一起吃点？”
“我已经吃过了。”
李恪坐在李承乾的左手边，看着李承乾的吃相，不禁有些无语。
而在目光扫动间。
李恪发现，班哥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看见这张与李承乾愈发相似的小脸，李恪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班哥长得可是愈发标志了。”
李恪伸手想要逗弄一下班哥，可是刚将手举起来，就立马收了回去。
“喜欢啊？”
李承乾头也不抬的说了句：“喜欢就自己生一个。”
李恪闻言，神色暗淡下来。
说起来，他曾经差一点有个儿子。
只是因为他年少荒唐，儿子没保住。
李承乾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想了想。
李承乾干脆把怀里的肉团子推给了李恪：“耨耨耨，给你给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恪不禁暗暗咧嘴。
让人随便玩他儿子？
这是一个亲爹该说的话么。
不过，看着缓缓朝着自己挪动过来的小肉团。
李恪心头一阵悸动。
他对小家伙拍了拍手：“来，到叔叔这里来。”
小家伙好似听懂了一样，不紧不慢的爬到了李恪的身旁，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这个叔叔。
李恪想要伸手去抱，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不是跟你讲了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承乾说：“掐住胳肢窝，怎么抱都可以。”
李恪按照李承乾所说，小心翼翼的伸手，将班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真软啊。
李恪的嘴角不自觉的挑起。
开始时，他对这小家伙，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忌惮的。
毕竟，这可是他老子的皇长孙。
万一自己下手没轻没重，把这孩子伤到了怎么办？
但是抱了一会之后，李恪就大胆了起来。
在地上一圈一圈的走，好似根本不知道累一样。
这时候。
李承乾也吃过了午饭，随口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跟他爹我一个德行，不听话，还总犯驴。”
“谁的儿子，肯定像谁。”
李恪瞥了李承乾一眼，笑着道：“不过说起来，您小时候那德行，可真不是一般的驴啊。”
“那能怪谁？”
“你不是说了，谁的儿子就像谁么？”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道：“再者，你小时候难道就不混蛋，不驴了？”
说到这，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都是一个根出来的，像谁还用说吗？
真不知道李世民知道这兄弟俩聊天的内容后，会是怎样一个感想。
过了一会。
奶娘从外面走了进来：“见过太子殿下，蜀王殿下。”
她进来，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您二位爷就别玩了，小皇孙要吃奶了。
李恪恋恋不舍的将班哥交给奶娘。
等到奶娘抱着班哥走后。
李恪转而看向李承乾道：“听说，皇兄昨晚上又干大事了？”
“不算什么大事。”
“就是捉住了一伙小毛贼。”
李承乾站起身道：“其实你不过来，我也准备找人去叫你来着。”
“怎么？”
李恪挑了下眉头：“有要用到我的地方？”
“一会有个人要过来。”
李承乾微微一笑：“你帮我，好好揍他一顿。”
“如果办得好，你成婚时，我定给你送一份厚厚的礼。”
李恪有些狐疑。
什么人？还要让自己动手揍？
也就在李恪想着的时候。
小初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殿下，人到了，就在书房。”
“好，你先下去吧。”
李承乾一边朝外走一边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走，跟我一起去见见他去。”
李恪满心狐疑，但还是跟着李承乾一同走出了屋子，走向了书房。
等进了书房，看清楚了来人，李恪满脸莫名其妙的看向李承乾。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李祐。
当看见他们俩进来。
李祐第一时间躬身施礼：“臣弟拜见两位皇兄。”
李承乾没理他，转而对李恪招了招手：“去吧，别忘了你刚才答应我的。”
李恪看着李承乾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尼玛。
你怎么早不跟老子说是要打李祐呢？
不过。
李恪也没迟疑多一会，就迈步朝着李祐走了过去。
李祐依旧弓着身，见李恪过来，他的身形压得更低了。
然而下一刻。
李恪忽然抬腿一脚，踹在李祐的胸口上。
不等李祐反应过来。
李恪挥手又是一个嘴巴子甩在李祐脸上。
第1495章：兄弟
李恪下手那也真是没轻没重。
一脚把他踹翻之后，不管是屁股是脸，就一通乱拳招呼。
李祐完全被打懵了。
他压根就没搞清楚状况。
刚刚过来，就叫李恪一顿胖揍。
“皇兄，皇兄……”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李祐一边格挡着李恪的飞踹，一边朝着两人大喊。
“你说呢？”
李承乾坐在主位上，看也不看李祐道：“秦州的事是谁做的，还需要我亲口说出来么？”
此言一出。
李祐瞬间就蔫了。
即便李恪后来几拳砸在他脸上，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够了。”
李承乾摆了下手：“把他放开，让他坐好。”
李恪点了点头，揪着李祐的衣领，将他提起，顺势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李祐伸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
而后抬头看向李承乾与李恪二人。
李祐慢悠悠的说：“看样子，皇兄是误会了什么吧……”
“事情都进展到这一步了，你还敢跟我说误会？”
李承乾随手抓起桌子上的几封信件砸在了李祐的脸上：“你特娘自己看看，这些都特娘是谁写的！”
根本不用自己看。
光是看那书信的外包装，李祐就知道。
这些书信都是出自于自己的手臂。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书信竟然都会落在李承乾手里。
不是说，他只是从赵东升哪里，找到了些许关于阴弘智与张亮的罪证么？
见李祐沉默不语。
李承乾缓缓站起了身。
“我之所以没把这件事闹出来，那是在给你留面子。”
李承乾走到李祐身前站定，道：“祐弟，咱们虽然不是一奶同胞，但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兄弟……”
李祐哼笑：“谁会把我当兄弟啊。”
“我是罪臣之后，罪人之后。”
“虽说身上有着一般李家的血脉，但谁又真的把我当回事了？”
李祐挑起眼帘，看着李承乾道：“你有么？”
他又抬手指了指李恪：“还是他有？还是他们有？”
“啪！”
李恪跨步上前，一巴掌甩在李祐脸上。
如果说之前，李承乾让他揍李祐，他还暗自腹诽了一会。
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想好好修理修理这个家伙。
李恪伸出双手，死死地揪着李祐的衣领：“刚才我还觉得打你打的重了，但现在看，你是真的欠收拾啊。”
“小时候，你特娘的打破了甘露殿的瓷瓶，是谁帮你顶的罪？”
“你谁把父皇书写好的圣旨扔到了火盆里，又是哪个为了保护你，被父皇吊起来打！”
李恪朝着李祐咆哮道：“老子不把你当兄弟，老子会特娘的帮你顶罪吗？”
“还有，你自己跑到大雪里疯玩，闹的感冒发烧，又不敢告诉父皇。”
“是谁顶着大雪给你去找药熬药的，你都忘了吗？”
李恪指着李承乾道：“直至现在，皇兄的手上还有小时候被烧出来的疤痕。”
“现在，你特娘的竟然说我们不把你当兄弟。”
“你是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傻了，还是良心给狗吃了？”
这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李承乾的年纪最大，小时候没少带着这些弟弟疯玩。
而闯了祸时，多数也都是李承乾或者是李恪这两个年纪最大的去顶包。
这一刻，李祐仿佛也想到了小时候的种种，不过表情依旧冷淡。
李承乾缓缓坐在地上，双手掩面，长长的出乎口气。
“咱们兄弟仨，外加一个青雀。”
“哥四个都是出生在秦王府，其余的那些兄弟，基本都是出生在变故之后，元年之后。”
“可以说，咱们哥几个是从开裆裤，一直到娶妻生子。”
“小时候因为疯跑疯玩不知道受了罚，挨多少揍，多少骂。”
“但仔细回想，还是那时候的时光最快乐。”
李承乾捏了捏李恪的肩膀：“我这个名义上的三弟，实际上的二弟，小时候被我坑了不知道多少次。”
“每次挨揍的时候，必然有他，每次挨骂，也必然有他。”
“还有青雀，那小子聪明，滑头的不得了，偷吃老爹的酒，就属他喝的最多。”
“结果最后挨揍的，只有咱们哥三个。”
李承乾又看向李祐：“我知道，因为咱们五叔的事，外面人说了你不少闲话。”
“可是，你大哥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个，你二哥何时因为这个怪过你？”
“但你呢？”
“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李承乾指了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书信：“你这是做贼心虚啊，还是对我这个大哥不满啊？”
李祐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有什么好的香的，我没先想着你们？”
“有什么好事，我自己独占，没让你们跟着一起享受？”
“我自认，我这个大哥其实做的已经挺不错了。”
“可你，真的让我失望了……”
李承乾起身，拍了拍李祐的肩膀：“不管你认不认，你永远是李家的一份子。”
“但是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既然做了李家的人，就别特娘的再想阴家的事。”
“阴家与李家，有着国仇家恨不假。”
“但那是以前的事。”
“五叔死后，阴世师死后，这一切就都了结了。”
“现在的阴家，跟你最大的关系，就是你母亲姓阴，是大唐的阴妃。”
“至于其他，跟你没关系……”
李祐抬头深深地看了李承乾一眼。
“我倒也想跟我没关系。”
“可是，我是阴家的女人生的。”
“不论你们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这个头衔会永远跟着我。”
“而且大哥啊，我对你其实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有些佩服你，羡慕你。”
“如果下辈子有机会，我愿意好好做你的弟弟，跟你一辈子。”
“但这辈子……没机会了。”
李祐站起身，朝着李承乾道：“是鸩酒，还是怎样，皇兄尽管放马过来就是，弟弟都接着。”
他这番话，明摆着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李承乾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承乾伸出的手，再次抬了起来。
他拍了拍李祐的肩膀说：“我无权处置你，如果你想要悔过，就去找父皇。”
“当然，我也不介意，你现在就从这里走出去，集结你的兵马势力和我斗一斗。”
“但我希望你可以考虑好。”
李承乾嘴唇蠕动，慢慢道：“我不想你有事，更不想你做傻事……”
第1496章：李崇义被李世民抓了
最后一句话出口。
房间里的李恪与李祐全都愣住了。
李恪是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要放过李祐的话来。
要知道，李祐想要造反，想要谋害他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连李祐自己都承认了。
可李承乾却说要放过他。
不过仔细一想，李恪也就释然了。
曾几何时的自己，不也是这样么。
而他，不也是真的说到做到，原谅了自己，还让自己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李恪长叹口气，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李承乾也紧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这时。
房间内也只剩下了李祐一个人。
他看着地面，久久未动。
也不知道脑海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房间外。
李承乾与李恪漫步在小路上。
李恪缓缓开口：“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会这么坚定不移的选你做太子。”
“但今天的事……”
李恪回头看了眼东宫书房的方向，摇头轻笑道：“让我看明白了很多啊。”
“看明白？”
李承乾嗤笑一声：“你看明白个屁。”
“是，我看明白个屁。”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随后皆是仰面大笑出声。
李恪曾不止一次的暗自幻想过，李世民眼中最完美的继承人会是个什么样子。
可是左思右想，这个完美继承人终究逃不过李承乾这三个字。
李世民是造反出身的皇帝。
他心里面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兄友弟恭，不要走他的那条老路。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需要他选定的继承人有着一副仁慈心性。
当然，这个仁慈是对待兄弟的仁慈。
从李泰开始，再到李恪，再到现在的李祐。
这些人都曾在某一个时刻，想要李承乾的命。
可李承乾是怎么对待这些人的？
一次又一次的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改过自新。
又一次一次的放过他们，让他们免于杀身之祸。
光是有这一点，就足以让李世民坚定他的选择。
何况，除此之外，李承乾还样样优秀。
对外可以领兵打仗，打的四海臣服。
对内还可以整治内里，让文武百官心服口服，让百姓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有此等人物在，李恪实在想不到，李世民有什么理由不全力以赴的支持他。
“不过……”
李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就这么放过他，难道就不怕，他回过头来，接着找你麻烦？”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李恪还是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四弟亦或者说是五弟的。
李祐并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刚才也并不像是把李承乾的话听了进去。
所以，李承乾这么放过他，搞不好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啊。
李承乾当然也清楚，但他却并不在乎。
“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掉。”
“但是作为兄弟来讲，该给的机会不能不给。”
李承乾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天说：“我也是发自肺腑的希望，他能别做那个选择。”
“但人么，都有自己的想法，没谁能控制得了。”
“他要反我，那我也没办法……”
李承乾低下头时，眼眸中闪过一抹阴冷：“但你哥我也不是吃素的，更不是任人拿捏的泥团。”
现在的李承乾，可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原来的他，凡事都要依赖李世民。
可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以及旁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影响力。
只要他一声令下，李祐就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李恪很清楚李承乾的能力。
听他这样说，李恪抿了抿嘴。
有那么一瞬间，李恪觉得自己很蠢，尤其是那个问题问的简直奇蠢无比。
凭借他对李承乾的了解。
李承乾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他今天能跟李祐说出那种话，就证明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搞不好，李祐这边刚刚做好造反的准备，人就得被李承乾给干掉。
毕竟这家伙，从不按套路出牌。
也就在李承乾与李恪边走边聊时。
突然有个小太监朝着两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李承乾见状没好气的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让狼撵了吗？”
“殿……殿殿下，大事不好了……”
小太监趴伏在地上，磕磕巴巴道：“陛下让人把李将军抓了。”
“李将军？”
李唐皇朝李唐皇朝。
大唐姓李的将军，那可太多了。
他那里知道李世民抓的是哪一个？
李承乾皱着眉头问道：“哪一个李将军？”
小太监连忙道：“是李崇义李将军。”
“李崇义？？？”
李承乾一脸莫名其妙。
李崇义被李世民抓了？李世民抓他干嘛？
不过，听见李崇义出事，李承乾的心也不由开始紧张起来。
“慢点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为什么抓李崇义？”
……
甘露殿。
堂上。
李世民坐在桌案之后，满脸疲惫。
堂下。
站着一众大臣。
长孙无忌，房玄龄，程咬金乃至李孝恭都在。
李崇义则是跪在堂中，一脸说不出的气愤。
而这，就是李承乾走进甘露殿后所看见的。
李承乾左右观瞧了一下，朝着李世民干笑一声：“儿臣拜见父皇……”
“拜见个屁！”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案，指着李崇义喝道：“瞧瞧，这就是你给朕提拔上来的好将军！”
李承乾也被呵斥的缩了下脖子。
他已经听说了，李崇义所犯之事，贪污。
在李承乾从秦州回来时。
长安城内的万民箱，也就是李世民设立出来，让百姓们检举官员的箱子里。
莫名的就出现了李崇义的名字。
有很多人，举报李崇义行为不端，贪污纳贿。
开始看见这些书信时。
李世民也是满心的不解。
李崇义那可是他的侄子，同时又是河间王世子，再加上他和李承乾的关系，平素里的赏赐就足够他丰衣足食的了，他那里需要贪污？
但李世民话都说出去了，该走的过场肯定要走。
所以就派遣段志玄领着神武军前去盘查。
谁承想，段志玄还真就在李崇义的院子里搜出来了大量的金银财宝。
李崇义说不清楚来由，所以就被李世民给抓过来了。
“娘的！”
李承乾抬腿一脚踹在李崇义肩膀上：“说，你都干什么好事了？私自收受贿赂，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我没有！”
李崇义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正气的说：“我不缺钱，我也不喜欢钱。”
“你还敢狡辩？”
李承乾上去又是一脚，说道：“那你怎么解释，从你家里搜出来的钱货？”
“我……”
“我也不知道。”
李崇义低垂着脑袋，好似斗败的公鸡：“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库房里面装了东西……”
第1497章：不惜一切代价
“不知道？”
李世民直接被他的话给气乐了。
“那是你自己家的仓库，竟然敢跟朕说你不知道？”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案，断喝道：“不如你干脆和朕说，那根本不是你家，更不是你的库房！”
“陛下……”
这时候，李孝恭也跪下去了。
他朝着李世民拱手说：“陛下，您是看着崇义长大的，他的文武艺都是您教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
“臣后来还问过院里的人，根本没人知道那些钱财的来路。”
“这显然不正常，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儿。”
李孝恭一头撞在地上，大声道：“还请陛下明察……”
李世民胸口剧烈起伏，转而看向李承乾。
“既然他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
“那现在，此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还不等李承乾躬身应是，李世民就特意补充了一句：“不过朕希望你能清楚，此事是万民箱里爆出来的事，不可以徇私枉法。”
他这话，一语双关。
第一关是在告诉李承乾，此事是万民箱里爆出来的事。
万民箱是李承乾提议李世民着手实施的政策。
其中意义，就是为了恫吓那些贪官，顺便再给百姓一个和帝王直接对话的机会。
如果此事查不明白，帝王的威望与信誉势必受损。
第二关，是在警告李承乾，同样也是在点拨他。
李崇义和他的关系，路人皆知。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得公开透明。
若不然，难免会有人跳出来说李承乾徇私。
“父皇放心。”
“儿臣一定查明真相。”
李承乾一躬到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李世民点了点头：“去做吧。”
说完。
李世民就转身离去了。
场内，只剩下了长孙无忌等人面面相觑。
李承乾左右环顾一眼，对侍卫道：“你们两个把李将军带到大理寺去，此事就在大理寺审理吧。”
听见这话。
李孝恭愣住了。
他抬眼看向李承乾道：“太子殿下，不可啊，崇义乃是河间王世子。”
“若是他去了大理寺，以后叫他如何在长安城生活，如何能抬得起头来？”
贵族也好，世家也罢。
他们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和脸面。
李崇义站在大理寺的公堂里接受审问，即便到时候查不出什么来，他的面子也不用要了，他们一家的脸也都不用要了。
“如果殿下非要审的话，那就让我去吧。”
“我代替他，我站在那，别让他去。”
这是一个老父亲对于儿子发自肺腑的爱和保护。
李孝恭真的不想让儿子站在大理寺里接受审问，接受百姓们的审视。
他宁愿，被审视被审问的哪一个是自己。
“问心无愧，自然抬得起头。”
“若是真做出了恶事，即便是光环满身，最终也会被百姓们踩在脚下。”
李承乾看向李孝恭，道：“而且此事和大伯无关，又哪里来的替代之说？”
“可是……”
“爹！”
这时候。
李崇义开口了。
他缓缓站起身说：“爹，您不用说了，此事是儿子的事，要怪也只能怪儿子倒霉。”
“而且我也相信陛下和殿下一定会还儿子清白。”
李崇义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李承乾一眼说：“我爹年岁大了，还请殿下遣人送我爹回去。”
“放心吧。”
李承乾点了点头，随后又对另外几个侍卫说：“送大伯回府。”
“是。”
侍卫上前，扶住李孝恭，将他带了出去。
李承乾则是走到长孙无忌等人身边，道：“还请舅舅，房大人，程伯伯跟我一同走一趟，去大理寺当个陪审。”
长孙无忌点头说了声好。
有他带头，另外两人自然也就没了拒绝的理由。
去大理寺的路上。
李承乾让人喊来了高至行。
一上马车。
高至行就一脸埋怨的说道：“嘿我说你小子，不是说好了给我几个月假期的么？”
“这三天两头的传唤我，你不烦，我都烦了。”
其实，李承乾也有些尴尬。
他答应过高至行，同样也答应过李听雪。
让高至行好好在家陪伴李听雪，陪伴他们的孩子。
可是最近这林林总总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李承乾本身有能力的心腹就少，所以免不了要把高至行带上。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
李承乾笑呵呵的说：“凡事我身边有一个能力超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找你。”
他很了解高至行。
也知道这家伙喜欢听什么话。
果然，高至行听了之后，非常受用。
“哎呀，没办法，谁叫咱能力大呢。”
高至行撇了撇嘴说：“这次又是什么事儿啊？”
“诶，对了，刚才我上车的时候，好像看见崇义那小子了。”
高至行疑问道：“他怎么是被绑着的呀。”
“别的话先别问，你先看看这个。”
李承乾将吏官记载的罪证和在李崇义家查出来的金银珠宝账本一同递给了高至行。
等高至行看完，也不由有些吃惊。
“黄金三千两，钱币五十箱，我的天，好大的手笔啊。”
高至行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李承乾道：“这是谁给他的？”
“我要是知道，还能有今天这事吗？”
李承乾与李崇义从小一起长大。
两个人甚至连对方身上有什么胎记都知道。
而李承乾也非常了解李崇义的为人。
这家伙刚正不阿，肯定不可能做出贪污之事。
再者，他也不是缺钱的人啊。
不说他的那些赏赐，就说他老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富户出身，是真正的家里面有矿。
而且据李承乾所知，孙家的老家主对这桩婚事极为满意。
同样也特别喜欢李崇义这个女婿。
他需要用钱，恐怕都不用他自己张口，他老丈人就得连夜赶着马车给送来。
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做那些贪污等见光必死的事。
李承乾知道，此事必有蹊跷。
高至行也了解李承乾的脾气。
此刻，见到李承乾沉默不语的状态，他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在琢磨着什么主意。
高至行试探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帮他洗清冤屈再说。”
李承乾眯了下眼睛，道：“你帮我去六率所走一趟，叫上富老六他们，给我查到这些金银的来路。”
“我非常非常的好奇，他们是怎么把这些金银器皿送进河间王府的……”
高至行点了点头，随后又问：“可以用特殊手段么？”
李承乾淡淡的说道：“不惜一切代价……”
“明白了。”
高至行起身钻出了马车。
马车内。
李承乾双眸深邃，隐约可以看见阵阵杀机正在流转……
第1498章：无妄之灾
李承乾能百分百的确定，李崇义是被冤枉的。
他缺不缺钱的事放在一边，李承乾绝对相信他的品性。
李崇义不是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人。
再说。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十分直白的人。
想要什么，就是想要什么，不想要的就是不想要。
他要是缺钱的话，就算不去找他老丈人，也会来找李承乾。
毕竟，现在的李承乾可是非常有钱的。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相互之间周转一下，无可厚非。
同样的。
李崇义那么聪明的人，肯定能够分得清楚一顿饱和顿顿饱。
与其做哪些，只要曝光了就必死的事情。
他都不如紧紧保住李承乾这棵大树，将来要荣华富贵，什么没有？
何必要用自己的前程去赌呢？
可是……
如果说他是被栽赃的。
那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当李承乾乘坐马车来到大理寺的时候。
大理寺外，已经人山人海。
在古代，只要不是审问机密要案，百姓们都是可以围观的。
作为河间王李孝恭的儿子，在还没有登上政治舞台时，李崇义就在长安城有着很高的知名度。
后来，他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尤其百济一战，更让天下百姓见识到了这个年轻将军能量。
今天他们听说这位年轻将军即将受审，便过来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当李承乾走下马车时，一众百姓顿时围拢上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将军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是啊太子殿下，他肯定是冤枉的，肯定有人诬陷他！”
在阵阵的嘈杂声中，李承乾默默地走进了大理寺之内。
此刻。
李崇义已经立在了堂中。
李承乾越过他，走到堂上坐好。
一应物证以及人证，基本都已经过来了。
李承乾左右环顾一眼，随即指了指堂中摆放的那几个大木箱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大理寺的小吏，回复道：“禀殿下，这些都是从河间王府搜出来的。”
说着。
小吏便迈步过去，将箱盖掀开。
霎时间，大堂之内，珠光宝气，金光闪烁。
那几个木箱子里面，金砖银砖珠宝玉器，应有尽有。
李承乾紧锁着眉头道：“李崇义，这些是你的么？”
“不是。”
李崇义摇头说。
“嗯。”
李承乾低头看了眼桌案上的几封举报信：“写这些举报信的人，来了没有？”
“只来了一个代表。”
小吏如实回答了一句，随后对外喊道：“传，人证！”
时间不长。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到堂中。
老者面朝李承乾双膝跪地：“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免了。”
李承乾摆了摆手，捡起一封书信，说：“这些举报李崇义贪污的信件，是你们写的？”
老者点头道：“正是。”
“那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
李承乾放下书信，道：“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李崇义收了别人的贿赂的？”
“回禀殿下。”
老者道：“是草民亲眼看见的。”
“亲眼看见？”
李崇义直接笑了。
这是编瞎话都懒得编啊。
就算自己要贪污，那也不可能是自己过去收赃款啊。
那得是多蠢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
李承乾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眯缝着眼睛，看着老者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看见的，在什么地方看见的，你还记得么？”
“记得。”
“那是在春分后的第三天。”
老者不紧不慢的说道：“草民下地干活，在官道边的一个小亭子里，看见了李将军。”
“放屁！”
李崇义有些忍不了了。
他朝着那老头咆哮道：“老子什么时候去过你说的那个狗屁小亭子？”
“李崇义！”
李承乾断喝道：“闭嘴！”
“我……”
李崇义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老头。
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他相信，李承乾一定会还他清白。
李承乾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事可有些不合理啊。”
“李崇义现在，就只是一个五品都不到的将军。”
“他能有什么能量呢？”
“又有谁，会给一个五品的将军，送礼送钱呢？”
李承乾挑起眼帘，看向老头，道：“当时，你可有听见，对方是因为什么，才送钱给李崇义的？”
“这个，草民听见了。”
“当时他们聊得应该是武研院的事情。”
老者道：“草民还隐约听见，李将军对那个人说，只要钱给够，即便考试不达标，武研院也是想进就进。”
“放屁，放屁，放屁！”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这种狗屁话我什么时候说过？”
李崇义朝着老者咆哮：“再者，你特娘的知道武研院的机制吗？”
“如果没有太子和蜀王的批文，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特娘的进不了武研院！”
这时候，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如果是别的方式，他还能接受。
但现在，对方已经是完全不带脑子的诬陷他了。
还说什么只要钱给够，武研院想进就进。
要是真有那么容易的话，武研院的前缀就不用加皇家两个字了。
而此言一出。
李承乾的表情也变得玩味起来。
说实话。
开始的时候。
他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诬陷李崇义。
毕竟，李崇义的身上，没什么可图之处。
甚至说起来，李承乾的心里也有一丝没底。
他害怕，李崇义真的是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做出了错事。
但是现在。
听见这老头的话之后，李承乾彻底明白了，也彻底相信李崇义是无辜的了。
百济战争结束之后。
李崇义率领队伍，回到了长安城。
那时候，李承乾就向李世民提议，让他派遣李崇义去武研院任职。
其中目的，无外乎是想让李崇义将在百济取得的宝贵经验，传授给武研院的那些学生们。
毕竟现在，大唐正处于青黄不接以及火器与冷兵器交替的变革时代。
这种经验要是不拿出来分享，那就太可惜了。
李世民最终将这事敲定，任命李崇义做了武研院的最高官员。
可此最高官员，非彼最高官员。
在武研院里的最高官员，唯一能做的就是教导学生，至于其他权限，几乎为零。
最简单的，在招收考生这方面，审批极为严格。
即便考生的成绩达标，还需要层层向上进行审批。
最后这些报告都会落在李承乾与李恪的手里。
等两人共同审定之后，才会给考生发放录取文书，让其进入武研院学习。
可这老头却说。
李崇义因为这事收了贿赂，让不该进入武研院的人，进去了。
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李承乾忍不住摇头笑了。
真没想到，因为这个事，竟给李崇义带来了无妄之灾。
第1499章：集体自尽
面对李崇义的声声咆哮。
堂上的老者依旧默不作声。
李承乾静静地看着老者，心思转动。
他怎么看这个老者，怎么觉得不对劲。
他实在是太镇定了。
换做旁人来到这种场合，看见自己这个太子爷。
别说吓得昏过去或者怎样，起码也会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可反观这个老者，从头到位镇定无比。
正常人的心理素质，有这么强悍吗？
李承乾眯缝了下眼睛，转而看向一旁的长孙无忌：“舅舅，你怎么看这件事？”
长孙无忌是个多聪明的人？
他早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
长孙无忌搓了搓手指，朝堂下道：“那你看见李将军的时候，可有看见行贿者长什么样子？”
“看清了。”
老者微微欠身，不急不缓的说道：“但是，小人并不认识。”
“嗯……”
“我知道了。”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李承乾。
不用说话，他的眼神就已经告诉了李承乾一切。
这老头，有问题。
李崇义的案子，更有问题。
李承乾思索了一下，对老者道：“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如果有需要，我再让人过去叫你。”
“是。”
老者向李承乾深施一礼。
然后，就跟着大理寺的衙役，一同走出了厅堂。
这一时间。
李承乾与李崇义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李崇义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这个老头的所谓证词，可谓漏洞百出。
他不相信李承乾听不出来，更不相信李承乾会相信他的话。
李崇义非常希望，李承乾能够赶快还自己清白。
可这时候。
李承乾却对他缓缓摇了摇头。
李崇义一愣，目露不解。
他有些不明白李承乾的意思。
李承乾摇头轻叹口气，缓缓走下堂去，来到李崇义的身边。
“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你不要心急。”
李承乾在李崇义的耳边低声说道：“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洗刷冤屈。”
老头说的话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为李崇义洗清这个冤屈。
而洗刷冤屈的第一步，当然是要证明，他没有贪污，没有收别人的贿赂。
也就在这个时候。
高至行大步流星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到李承乾面前站定，高至行拱手唤了一声：“殿下！”
“怎么样？”
李承乾扭头向他看去。
他问的，当然是关于那些钱财来路的事情。
“已经查清楚了。”
说话间，高至行伸手入怀，将一张对折在一起的纸递给了李承乾。
李承乾随手接过。
可当他抬头时，赫然看见高至行正在朝自己挤眼睛。
李承乾见状，不由皱了皱眉，顺势低头看去。
但仅仅是看了一眼，李承乾就又把纸给重新折了起来。
此刻。
李承乾的脸色明显已经变了。
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高至行。
而高至行只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李承乾转头看了一眼李崇义，叹了口气道：“今日就先审到这里吧，先将世子暂且收押！”
此言一出。
满场哗然。
场内负责记录以及陪审的官吏们懵了。
程咬金与长孙无忌等人也都面露迷茫。
刚才，李承乾还一副要马上为李崇义伸冤的样子。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围观的百姓也有不少，此刻也都在交头接耳。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审了？难不成世子真的收了别人的钱财？”
“这样看来，还真有可能啊，听说咱们这太子殿下和世子的关系极好，如果真是查到了什么对世子不利的证据，肯定会想办法帮着隐瞒的。”
“你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子殿下怎么会做那种事？现在停审肯定是为了更好的收集证据。”
毕竟此事有些古怪。
李承乾前脚才刚刚提问完证人，后脚就直接停审。
这难免，让人无限遐想。
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
有些是向着李承乾与李崇义说话。
有的，此刻已经开始往阴谋上面想了。
但李承乾却没在乎这些人的话。
他走到堂上和长孙无忌等人说了几句之后，就快步带着高至行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李崇义的神色有些茫然。
他很了解李承乾，知道李承乾的心性。
刚才，他露出那样的神色，明显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自己家里出了事吗？
一时间，李崇义也暗自焦急起来。
正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往外面走时。
长孙无忌来到了他的身后，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见到长孙无忌。
李崇义立刻开口问道：“是不是外面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我家出什么事了？”
“不是。”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就是有几个小毛贼在外面捣乱。”
李崇义怔怔的看着长孙无忌。
他知道，长孙无忌没有和他说实话。
长孙无忌当然也知道瞒不过他，轻叹口气道：“别担心，有太子在，那些毛贼翻不起风浪。”
“你这几日就先在大理寺里安心住下。”
“等太子搞清楚了事情原委，肯定会为你洗刷冤屈的。”
话是这样说。
但李崇义现在两眼一抹黑，哪里能安得下心来？
可是，不安心他也没办法。
现在他可是被李世民一脚给踹到这地方来的。
即便是李承乾都没有那个能耐，让他离开大理寺。
……
且说另一边。
李承乾与高至行出了大理寺之后，就急匆匆的赶赴河间王府。
李崇义的预感没错。
的确是河间王府出事了。
等李承乾与高至行进来时，抬眼就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李孝恭。
此刻。
李孝恭一脸疲态的闭着眼，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低头看去。
就在李孝恭的脚下，摆放着整整一排尸体。
大致扫过，起码有二十几具之多。
李承乾迈步走到尸体的近前，左右看了看。
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身上都穿着印有河间王府标志的衣服。
这也就证明，他们都是王府里的奴仆和杂役。
仔细辨认过后，李承乾还发现，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李崇义院子里的奴仆。
这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缓缓起身，看向李孝恭道：“大伯，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
李孝恭缓缓抬起了头：“我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李承乾转头看向高至行。
高至行点了点头说：“我都看过了，他们死的地方没有打斗痕迹。”
“后来我又找来了太医院的张太医。”
“张太医检查后也说，他们都是自己服毒自尽的。”
服毒自尽？
李承乾不由苦笑：“这些人可真够狠的啊……”
“看样子……”
高至行沉吟了一下说：“谋划这一切的人是打算一口气钉死世子和河间王府。”
第1500章：全都死了
想要证明一个人是无辜的。
首先就得找到证据，然后再找到证人。
可现在。
河间王府，知道内情的，亦或者说是能知道内情的人。
竟在一日之间，全都死了。
李承乾想到了一切，可却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能发展到这个地步。
同样的。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
河间王府不是寻常地方，李崇义与李孝恭更不是寻常人。
这爷俩，处事风格，小心谨慎。
平素里别说是欺压百姓，就连驱赶乞丐的事情都不曾做过。
怕的，就是有人拿这些事跑到朝廷上面说去。
连这种小事，他们都想到了。
那府邸内的下人的来路，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查清楚？
要知道，李崇义现在可是已经成了家，并且也有了孩子。
如果孩子有个意外，李崇义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挑选奴仆的时候，李崇义都是一个一个的亲自挑选的。
并且他还查看过这些人的户籍，以及过往经历，只有清白者，他才会留下。
可即便都小心到了这种程度，还是出现了意外。
这一口气死的二十多个人里，至少有半数以上都是在河间王府生活了五年以上的老人。
但现在。
这些人却全都死了。
李承乾可不相信，他们每一个都是无辜的。
而用五年甚至更长时间潜入一个人的家里，就连李承乾都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毅力以及胆量。
“何必呢？”
“他们是何必呢？”
李孝恭一脸愁容道：“我从不曾亏待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害我的义儿……”
李承乾沉了口气说：“伯伯，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家洗清冤屈的。”
“嗯。”
“我相信你。”
李孝恭笑的苦涩：“只希望，这一天能来的快点，更别在死人了。”
“我手里的人命已经够多的了。”
“我不希望临了，还要看见那么多人，因我而死。”
因为早年造过太多杀孽的缘故。
这个时期的李孝恭，已经将仁慈二字发挥到了极致。
平日里，即便是谁做错了事，他也不会打骂责罚，顶多就是让人去说教几句。
逢年过节，他还会令人大开河间王府的仓门，施舍那些穷困人家钱财衣物以及粮食。
可就算是做到了这个地步。
还是没有好报映射在他的身上。
李承乾看着李孝恭，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李孝恭可是真正为大唐打了一辈子仗的人。
而且还为大唐培养了李崇义这样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将军出来。
对于大唐，李孝恭一家，可谓鞠躬尽瘁。
但现在。
却有人害到了他们的头上。
这时候。
高至行开了口：“为了构陷一个人，这帮家伙可真是够下血本的。”
“竟然从五六年前就开始谋划。”
“再说这些人，真特娘的是一群忠勇之辈。”
高至行揉着下巴，看着那些死去的河间王府奴仆道：“也不知道干这事的人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
听闻高至行的话。
李承乾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他猛地皱起眉头，伸手抓住了高至行的手腕。
“怎么了？”
高至行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不对劲。”
“我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
李承乾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承乾就觉得自己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
“不好。”
“咱们中计了！”
李承乾猛然起身，一把拉住高至行就往外走。
他一边走一边喊道：“备马，快备马，赶快回大理寺！”
“回大理寺？”
高至行一脸莫名其妙。
都这个时候了，还回大理寺干嘛？
而李承乾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把他的冷汗都给吓出来了。
“如果你是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
李承乾直接开口说道：“再杀完了这些能够让朝廷取证的旁证之后，你接下来会做什么？”
高至行猛然怔住。
还能做什么？
如果他是幕后主谋的话，杀了这些旁证之后，他下一步肯定是再杀证人。
毕竟，只要证人都死了，证物还在。
那这罪名，就算是彻底钉死了。
高至行打了个冷战：“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去大理寺杀人？不会吧？”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这个时代的最高人民法院。
跑到哪里去撒野，就是造反啊。
“连当朝的将军都敢构陷，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李承乾眯起眼睛道：“现在我只希望我的猜想是错的，那个证人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然而。
这世上有一句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当李承乾和高至行回到大理寺时，大理寺上下已经乱成了一团。
从院里到院外，到处都能看见正在奔跑的衙差。
本来今天休沐的魏征都重新出现在了大理寺中。
离老远。
李承乾就看见魏征正拉着一个人，呵斥着什么。
“魏大人！”
李承乾迈步走到魏征身前，左右环顾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大理寺来了刺客。”
魏征如实说道：“李崇义受贿案的那个证人被杀了。”
紧赶慢赶。
李承乾还是晚了一步。
“我靠……”
李承乾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连仰天骂了好几句国粹。
“这TM的倒地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一把拉住那个刚刚被魏征训斥了一通的衙差：“我不是让你看好证人吗？”
“我……我……我……”
暴怒的李承乾有多可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衙差直接被他吓得连气都喘不匀了。
下一刻，衙差直接跪在了李承乾面前：“我的确是严加看管那个证人了。”
“我还特意找来十几个当班的兄弟，守在他的房门口。”
“可谁想到，刺客竟然那么厉害，能突破我们兄弟的重重包围，进去杀了证人……”
衙差朝着李承乾连连叩首：“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是小的玩忽职守，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听见他的解释。
李承乾也忍不住苦笑。
他本以为，这案子很简单。
只要查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真相就了结了。
可谁能想到，这一环套一环的计策，步步都是死棋啊。
李承乾紧紧地握着拳头，道：“行了，事已至此，怪你也没用。”
“魏大人！”
李承乾抬头看向魏征道：“本来是不打算麻烦您的，可现在您也看见了。”
“这伙人来势汹汹，我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所以，只能请您出山，跟着一起查清这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