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八 温柔乡
刘大双现在累得跟个小鬼差不多了,胡子老长,脸上都出皱纹了,看起来跟三十岁差不多,没了年轻人的活泼和朝气。
现在知道了,当个领导真不容易,老百姓的吃喝拉撒要管,保安军的打仗要操心,还得和国际国内一帮老狐狸斗心眼,杂七杂八的事儿,压得他这小肩膀都承受不住了。
他有点庆幸,自已是穿越过来的,多少了解一些历史的走向,还不至于走弯路、走错路,大方向不会错。
他真的理解了一句话,要是没有太祖老人家的英明领导,我们还要在黑暗中探索更久。
这要是让他上阵,面对这复杂形势,估计会手足无措,胡冲乱闯。
边区也好,保安军也好,一定会被他带到沟里。
“这当官儿有个屁的好!”刘大双心里嘟囔了一句。
姚雯雯和托娅照例送来了午饭,羊汤、大包子、炒鸡蛋、炒白菜,红烧肉和爆炒羊肉。
吃饭上,刘大双还真不讲究,口味儿也是偏东北风格,肉多、酱多、炖菜多。
“哥,你尝尝这红烧肉,这还是我在上海跟人学的,南方人叫东坡肉。”
姚雯雯笑眯眯的,一脸得色。
“嗯!好吃,就是有点甜。”刘大双夹了一口,边嚼边说。
这红烧肉还真做的不错,看着油汪汪的,颜色红亮,入口即化,肉香满满。
刘大双吃了一块儿,不过瘾,又夹了两块儿吃。
“大双哥,尝尝这羊肉,这可是羊羔肉,又嫩又香。”托娅夹了一筷子爆炒羊肉,放到刘大双的碗里,眼睛充满了期待。
刘大双一笑,又夹了块羊肉,三下两下就嚼完了。
“嗯,真香!这肉太好吃了!”刘大双脸上带着夸张的表情说。
“行啦!别臭美啦!等下刮刮胡子。看你!跟个小老头似的。”雯雯嗔怪地说。
“好,胡子长了吗?没注意。”刘大双笑着说。
“可不是咋地,本来就长得老,胡子一长,像我阿布那么老!咯咯!”托娅咯咯笑着说。
“我有那么老吗?”刘大双有点尴尬地说。
“自已长啥样不知道?赶紧吃,我去打盆热水,帮你刮刮胡子。”雯雯边笑边说。
“对!对!赶紧的!我从小就会剪羊毛!”托娅也来劲了。
刘大双吓得一激灵,一口包子咕咚一下咽下去了。
“啥?这和剪羊毛能一样吗?”刘大双佯怒道。
“差不多,羊毛比你这胡子还厚哪!”托娅嘻嘻笑着。
姚雯雯也忍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
屋子里一下子充满了笑声。
笑过一阵子,刘大双一下子觉得很轻松,心里也舒了好多,不再那么压抑。
说干就干,两个小丫头待刘大双吃完,真的就去打了盆热水,让刘大双笑好,拿一条毛巾,在水里洗了一下,拧干后,便捂在刘大双脸上。
热热的毛巾一贴到脸上,刘大双便觉得浑身一阵子舒服,不由得闭上眼睛。
“这待遇,还真不赖!”刘大双心里美滋滋的。
捂了一下,取下毛巾,雯雯拿块香皂,在手上打了点泡沫出来,轻轻地涂在刘大双两腮的胡须上。
又拿起剃须刀,小心地刮了起来。
冰凉的剃须刀在脸上轻轻地划过,刘大双觉得舒服极了。
“这比自己刮强多了,还是有人侍候好!”刘大双二郎腿都翘起来了,心里美滋滋的。
突然,觉得下巴上有点疼,剃须刀也停了。
“哎呀!出血了!”姚雯雯惊慌地叫着。
刘大双睁开眼睛,姚雯雯递过来一面小镜子让刘大双自已看,脸上满是歉疚。
“哥,我不是故意的!”声音小小的。
刘大双接过镜子一看,下巴上破了个小口,渗出一点血迹。
“没事儿!我自己刮也会的!”刘大双毫不在乎地说。
姚雯雯心疼地看着刘大双的下巴,不敢动手了。
“来!我来,这还能比剪羊毛难哪?”托娅接过剃须刀,开始接着干。
不过,这剪过羊毛的技术确实熟练点,三下五除二把刘大双的小脸剃干净了。
雯雯又拿起热毛巾,仔仔细细帮刘大双擦干净。
“哎呀!这小伙,太精神了!”托娅一边看一边夸张地叫着。
“坐好!我再帮你梳梳头,乱糟糟的,像啥样子!”姚雯雯又拿过一把木梳,温柔地帮着刘大双梳头。
刘大双的头靠在姚雯雯身上,柔柔软软的,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钻进了鼻孔里。
刘大双身体里的某种化学物质被引燃了,一下子有了反应,有点蠢蠢欲动的感觉。
“不行,得忍忍!要不被两个小丫头笑话死!”刘大双夹紧双腿,开始默念“多心经”。
“哥,告诉你个好消息!”姚雯雯手上的动作不停,轻声说道。
“啥好消息?你说说!”刘大双闭着眼睛说。
“今儿个早上,我爸打了个电话给我,说他们几个人一起在天竺那边弄了二十万吨棉花,现在已经陆续到货了!”姚雯雯慢慢说道。
“好!”刘大双睁开了眼睛,一下子把“蠢蠢欲动”的事儿忘了。
“我爸说,发一部分棉花过来,另外,马上生产一批纱布和绷带运过来。”
“嗯,真是太好了!现在正缺这些东西,帮我谢谢你爸。”刘大双兴奋极了。
托娅也凑过来,脸差不多要贴在刘大双的脸上,轻轻地说:“大双哥,你也要谢谢我!”
刘大双感受到了托娅的“吐气人如兰”,刚压下去的火又呼拉拉烧起来。
“你说!”刘大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全国的影迷捐了两百多万,他们让我转交给你打小鬼子。”托娅微微一笑说。
“真的?”刘大双都不敢置信,看来大明星的影响力比自己都强。
“谁骗你了!”托娅笑着说完,“啵”地一声,在刘大双脸上啄了一口。
刘大双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不做它想了。
门轻轻地敲了两声,刘大双连忙坐好,沉声说道:“进!”
丁志军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两份电报。
“公子!黑石礁开始登陆了。”
五捌玖 黑石礁激战
黑石礁登陆,真的出乎了尾野实信的意料。
按照常理,这地方水浅,礁石多,根本不适合军舰靠近航行,而且又是个荒凉的小渔村,没啥价值。既使登陆成功占领了,后面的人员物资补充也很困难。时间拖久一点,守军很容易把登陆部队歼灭。
但保安军偏偏选了这个地方登陆,实在是让关东军措不及防。
黑石礁这里,关东军没有做重点防守,仅仅设了几个简单的防御工事,安排了一个中队的人防守着这么一片海域。
萨镇冰的舰队一出现在这里,守军就慌了,求援电话迅速打了出去。
尾野实信也很快收到了报告,大吃一惊之际,迅速的开始向黑石礁方向调兵遣将。
只是可惜,关东军的作战思维还是停留在步兵为王,最后的决胜还是靠步兵的这种旧思维上。对于这种陆海空三军协同,立体进攻还没有什么很深的认识。
保安军海军舰炮一个齐射,这黑石礁海滩上就不剩什么人了,一个中队的关东军就灰飞烟灭了。
停泊在远处海面上的运输船放下了许多小艇,风驰电掣般地向滩头冲来。
这些小艇可不是普通的小舢板,这全是聚酯纤维压制而成的冲锋舟。船身成流线型,自重轻,强度高,吃水浅,船尾装备了柴油机,在海面上如离弦之箭一样,速度飞快。
这就看出来了靖安化学工业的强大,他们的产品已经大大地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在炮火的掩护下,短短十几分钟,保安军士兵已经冲上了海滩上。
海滩了除了巨大的弹坑,守卫的关东军所剩无几。
舰炮的威力也不是开玩笑的,杀伤力超级恐怖。
整个旅大地区海岸线很长,关东军也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都建成黄金山那样的堡垒,只能是拣重点地区建设。
黑石礁并不在关东军重点防守目标内,所以,不仅守军人数少,工事也很简陋,碰上保安军这种对手,几乎是一个冲锋就解决战斗了。
冲上滩头的保安军士兵立即依据地形,建立滩头阵地,防备关东军反扑。
冲锋舟则迅速折回大海,又去运送人员和装备。
由于没有栈桥,只能是在大船上放下舷梯,慢慢放下人员和轻武器。
重型装备却无法卸下上岸,这对保安军的作战能力也是一个考验。
关东军也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对于不是港口的地方,防守并不是很严。
滩头上的保安军抓紧时间修建工事,架起重机枪、六零迫击炮,准备死守滩头,掩护后续部队登陆。
侦察人员迅速前出,侦察地形和敌情。
王亚桥已经接到了谍报厅的指示,知道保安军今天会进攻旅大,陆军将会在黑石礁方向登陆,要求他连夜进入黑石礁附近地区,阻击东瀛军援军,接应保安军登陆。
王亚桥他们已经很久没行动了,正闲得发慌,一接到任务,马上动起来了。
黑石礁岸边只有一条简易公路,但这条公路却是连接旅顺和大连的重要道路。
黑石礁西南是旅顺,东边是大连,这个地方是联通旅顺和大连的一个重要节点。
王亚桥他们连夜行动,把路边的几个高地占了,准备阻击东瀛军援兵。
萨镇冰率领的舰队过来后,开始炮击黑石礁滩头东瀛军守军,王亚桥他们就开始在公路上埋设地雷,准备迟滞一下关东军援兵。
关东军援兵来的很快,半个小时后,一列卡车车队疯了一样快速开来。
尾野实信真急了,分出一部分兵力去抢夺旅顺港口,又分出一部分兵力紧急驰援黑石礁方向。
保安军这一战,彻底打乱了他的布署,按照常规思路,他的兵力重点布防在旅顺港口和大连港口,并且对海岸线几个地势平缓,容易登陆的地方进行了防御布署。
可保安军在这礁石林立的黑石礁登陆,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有个预感,保安军这次来者不善,应该是要彻底占领旅大地区,截断东瀛军的海上通道。
照此看来,他预感到保安军是要下一盘大棋,很可能是要把东瀛彻底击溃。
“不自量力!”他心中冷笑,区区二三十万人,就要打败上百万人的东瀛军,简直就是做梦。
在空中,在海上,东瀛军现在不占优势,但是在陆地,帝国的勇士们一定会把保安军打得满地找牙。
黑石礁,随着一连串爆炸声响起,冲在前面的几辆东瀛军车被炸毁,都是车身一歪,横在路上碎成了几截。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队猛地停住了。
车上的关东军士兵迅速跳下车,各自寻找有利地形,开始向四周寻找目标。
王亚桥他们一共也才二十多人,炸毁道路,阻止关东军汽车通过,就算是任务完成了一大半。
至于去打关东军的伏击,王亚桥还真没这么傻。
别看他平时胆子比谁都大,似乎刀山火海都敢冲,但其实做为学霸出身的他,绝不是草莽英雄,却是个心细如发之人。没有把握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
“点火!撤!”埋伏在小山包上的王亚桥下达了命令。
几个队员迅速掏出***,向关东军方向投去,然后就疾速向大海方向撤去。
浓浓的红色烟雾升起,在白皑皑的山坡间显得格外刺眼。
萨镇冰在望远镜里已经看到了升起的红色烟雾,他微微一笑,下达了命令。
“五分钟后,对准红色烟雾区域,炮火覆盖十分钟。”
命令迅速传了下去,十几艘军舰的炮口升起,紧张地开始测距。
王亚桥他们现在是撒丫子往大海方向跑,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们心里一清二楚。
按照计划,只给了他们五分钟逃跑时间,这就是比拼百米速度的时候了。
顾不多坡陡路滑,摔倒了也额马上爬起来继续没命的跑。
带着武器,五分钟跑出去了一公里多,这要是参加比赛,估计都是冠军、亚军的料。
五分钟后,海面上响起了隆隆的炮声,一颗颗炮蛋越过他们的头顶,呼啸着砸向他们身后那片红色区域。
有队员好奇,还扭头想看看战况,王亚桥急了,大声喊道:
“卧倒!卧倒!”
话音未落,一片震耳欲聋的爆炸响起,大地都是一阵一阵颤抖。
刚刚卧倒的队员一下子觉得耳朵嗡嗡直叫,什么都听不见了。
天空也一下子暗了下来,满天灰烬都遮住了太阳的光芒。
五九零 心腹大患
第一波炮击持续了十分钟才停。
王亚桥他们都被厚厚的灰烬埋起来了。
炮声一停,二十多个人才缓缓的从灰烬中站了起来。
天空中仍漂浮着大量的灰尘,雾蒙蒙的,视线都不清。
耳朵里还是嗡嗡的,头也嗡嗡的,啥也听不见了。
王亚桥反应过来了,一摆手,又带头向海边跑去。
大伙这才反应过来了,也拔腿狂奔。
说实话,刚刚的炮击,连他们这帮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特战队员都有点后怕,这阵势,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命啊!
现在,他们都有了死里逃生,重新活了一回的感觉。
王亚桥毕竟年纪大了,没跑几步,便被甩在了后面。
“这帮兔崽子,跑的可真快!”王亚桥边骂边加快步伐。
第二波登陆的保安军士兵也乘着冲锋舟登上了滩头。
最后五十米,冲锋舟也过不来,保安军士兵根本不顾海水的冰凉,扑通扑通跳入水中,迅速冲向岸边。
第一波登陆的士兵已经抢占了岸边的几个小高地,正在紧张地修工事。
旅顺港那里,也是一波又一波伞兵降落下来,不断地扩大着阵地。
……
这一套海陆空组合拳打下来,彻底的把关东军打懵了,打傻了。
一切的狂妄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么个地方武装,他们眼中的土匪,突然间教会他们如何打仗,如何打现代化战争。
尾野实信再也不装了,开始向武藤信义“请求指导”。
不过,南满铁路已经让保安军空军炸得瘫痪了,武藤信义紧急派出的两个师团根本没有办法及时赶到。
一天一夜的激战后,旅顺光复,大连光复,尾野实信率领残部逃到了瓦房店附近死守。
四万守军,被歼灭三万多,而保安军伤亡不到五千人。
“旅大光复!”几乎所有媒体都第一时间播发了这一新闻。
华夏老百姓差不多又沸腾了,快二十年了,被外国人强行占去的旅大,终于回到了华夏人手里。
“收复失地,关门打狗!”万通社发表了一篇社论,边区各大媒体全部转发。
“随着旅大地区的光复,我们已经截断了东瀛侵略者海上东逃之路,将敌人困死在东北腹地。英勇的保安军战士们,将会在刘大双总司令的率领下,继续向侵略者发起进攻,不给侵略者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直至全部歼灭为止。
地域无分远近,爱国不分先后,我们强烈呼吁,全国人民和我们一起战斗,誓将侵略者赶出华夏大地。”
江苏都智程德全第一时间发出通电,江苏军响应刘总司令号召,即日开拔,北上抗战。
与此同时,京城、上海、武汉、南京等地,却几乎同时,也发了一篇述评,题目是“居功至伟,袁公乃干古第一人!”
“值华夏危难之机,袁公挺身而出,劝退清室,抚平内乱,建立统一之民国。
时东瀛小国,犯我华夏,袁公不惧强敌,泰然自若,指挥若定。前有光复上海之战,今又有收复旅大之举。若论功绩,唐宗宋祖莫过如此。……”
文中对老袁极尽赞美之词,就差说千古一帝四个字了。
盘踞在山东曲阜的衍圣公孔令贻日子过得不错。二千多年,孔家屹立不倒,各朝各代均对其推崇备至,香火不绝。
老袁上任之初,孔令贻就马上上书致贺。老袁也不吝啬,准予孔府仍旧膺应前代荣典、祀典,并颁给“一等嘉禾章,一等大绶宝光嘉禾章。”
杨度等人组织的劝老袁复碎称帝的“筹安会”,孔令贻任名誉理事,并自任教育届理事长。
孔令贻也算是卖力了,奔走呼号,极力劝说教育界各位名人,袁公大才,千古奇人,唯有称帝,方能延续华夏万年国运,长盛不衰。
杨度得了老袁授意,私下里知会孔令贻,袁公称帝之后,将封你为“郡王”,属异姓王之一,恩宠无比。
孔令贻这一下子可激动坏了,更加卖力。
京城,杨度又急急忙忙来求见老袁。
不过,进到老袁办公室一看,杨士琦已经先到了,杨度心里一沉,老家伙!腿儿倒是快。
老袁满脸笑容,乐呵呵地说:“晢子,何事如此之急?”
杨度看看杨士琦,犹豫了一下。
杨士琦脸上带着笑,一言不发。
“但说无妨,杏城也是自家人。”老袁看出了杨度的顾忌,打个圆场。
“主公,旅大收复,普天同庆,主公立不世之功,可喜可贺!”杨度做了个揖,笑着说。
“此乃军民用力,万众一心,袁某何功之有?”老袁谦虚了。
“主公不必自谦,想我华夏,自前朝后期开始,屡受外侮,割地赔款。幸天降主公,佑我华夏,国祚方兴。”
杨度马屁还是拍的啪啪的。
老袁脸色微红,连忙说道:“晢子有话直说,袁某愧不敢当。”
“主公,事不宜迟,值此良机,择一良辰,早登大统。”杨度脸色一变,郑重地说。
老袁脸色也是一变,转眼看看杨士琦,杨士琦也是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晢子,何出此言?”老袁心里一喜,嘴上仍旧谦虚。
“主公,方今四海靖平,百姓安乐,虽有个别宵小之徒,乃疥癣之疾,不足为虑。各省都督、各界民众均表忠心,愿意匡扶我主,创万世之基业。”
杨度马上加了一把火。
“只是,只是,东瀛入侵,扰我东北,这个时候,……”老袁话没说完,有点迟疑。
“非也!非也!国家危难之际,更需要主公承继大统,令出如山,集全国之力,驱逐外敌。否则,政出多门,号令不明,必延误战机,反而不好。”杨度急急说道。
老袁沉吟不语,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表现得大喜过望,一定要抻着。
“主公,晢子所言极是,北面刘小子方获大捷,军威日盛。如待他日,此子羽翼丰满,必成藩据,到时,说是心腹大患也不为过也!”
杨士琦也开口了。
五九一 鸟不拉屎的小岛
叶宏德秘电刘大双,京城方向有五个师的北洋军向山海关方向运动。前锋已经过了遵化,直抵卢龙县。
卢龙县,刘大双看了地图知道,就是他知道的秦皇岛市,这里距离山海关已经很近了,不到一百公里。
“看来老袁这是给我点颜色看看了!”刘大双心中冷笑。
他有点想不明白,现在形势对华夏有利,老袁手中还有上百万军队,不用全部上,分一半,来五十万和保安军一起打东瀛人,基本上可以把东瀛人团灭了。
现在倒好,枪口对准自已人啦!
刘大双知道,这是老袁逼他表态,支持帝制。
不能不说,老袁选这个时机也很好,正是刘大双的保安军军情最紧迫,最需要外援的时候。
刘大双有点纳闷了,这剧本不太对呀?他知道的那个剧本是,老袁称帝是倒行逆施,极不得人心,全国人民都反对。
可现在剧本是,老袁可一点不昏庸,政治上有一套,国家治理上也有一套,甚至还能接受许多新思想,如兴办学校,设立各种现代管理制度等。
尤其是称帝一事,全国一片声地支持,反对的也没几个呀!
连“至圣先师”的后人也上窜下跳,忙得不亦乐乎。
云南老蔡呢?和小凤仙弄过生死恋的老蔡,怎么也支持老袁称帝啊?真他娘的看不懂。
全华夏,只有我刘大双按照剧本在演,不支持老袁称帝,孤零零地站在了老袁的对立面。
东瀛军、安**,现在又加上了北洋军,还真够刘大双喝一壶的。
大连一战,打得痛快淋漓,海陆空齐上,二十四小时就把旅顺和大连光复了。
痛快是痛快,但消耗的弹药也是天文数字,消耗的油料等物资也是天文数字。
整个保安军的库存已经不多了,再打二三场这样的战斗,估计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迅速攻占旅大,刘大双也是不得已,安**的不配合,奉天的陷落,使东瀛军获得了补给,可以长久坚持下去。靖安、通辽乃至整个边区北面压力巨大。
为了减轻边区北面的压力,刘大双只能命令山东保安军提前进攻旅大。而且采用这种海陆空三维作战模式,也是为了震慑东瀛军及国内心怀鬼胎之人。
果不其然,效果还是有的,东瀛军全面停止了进攻,开始就地修筑防御工事。他们现在知道了,前面人家保安军没尽全力,这要是尽了全力,他们有多少人命都不够往里填的。
接到了详细战报的武滕信义有点胆寒了,这场战斗,让他知道了保安军的真正战力。确确实实体会到了两军之间的巨大鸿沟,这不仅是体现出来武器装备上,更主要的是体现在作战模式和作战理论上。这种鸿沟不是一下子可以填平的,东瀛军必须从上到下转换观念,保安军已经为他们指明了未来的军事发展方向。
他想起了神尾光臣的报告,终于明白了神尾光臣的用心,他是怕帝国彻底被打败,失去列强的地位,永无崛起之日。
“怎么办?如何体面地结束这场战争?”武藤信义脑袋里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他知道,在他的有生之年,也许无法征服华夏了。
东京,一个充满了禅意的小院子里,西园寺公望静静地听完了旅大失陷的战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两滴浑浊的老泪慢慢流下……
他再没有睁开眼睛,伴随着清冷的海风,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寺内内阁紧急召开会议,一天时间都在争吵中过去了,是战是和?没有结果。
列强国家原来看不起东瀛和华夏的战争,认为那和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比起欧洲战场上的动辄几十上百人的战斗规模,就是小儿科。
可是,保安安摧枯拉朽般光复旅大,特别是伞兵的出现,一下子震惊了各个列强。他们敏锐地感觉到,一个新兵种,一个全新的战斗模式出现了。
驻华夏京城的各国公使、武官,驻靖安的各国领事均接到了国内的紧急来电,不惜代价,立即抢购降落伞。
日耳曼驻靖安领事汉斯,第一时间求见外事厅长施肇基。
“尊敬的厅长先生,祝贺你们光复旅大,请向刘大双先生转达我们威廉陛下的祝贺!”汉斯口气极其客气,脸上是笑容可掬。
“谢谢贵国的好意!不知道汉斯先生有什么重要事情?”施肇基知道汉斯的来意,明知故问。
“我接到了国内的指示,向你们采购降落伞,并请你们派人前去指导训练。”汉斯也不兜圈子了,直接了当说出来了。
“汉斯先生,购买降落伞一事请你们和汉唐公司接洽。至于派人前去训练,恐怕不妥,毕竟我国已经宣布中立了。”施肇基沉吟不语。
“厅长先生,您是知道的,我们两国一直保持友好关系,我们军队也和保安军有着多年的友好合作。只是派人训练,并不会影响贵国的外交政策。”汉斯有点着急了。
“这一点,我尽快向刘大双先生汇报,听取他的指示。另外,我想提醒一下汉斯先生,贵国现在资金紧张,今后购买的我国产品,不知道采取何种支付方式?”施肇基转移了话题。
“咳!咳!”汉斯有点语塞了,汉唐公司不接受纸币,只要贵价金属、古董字画及各种物资,确实让他们很头疼。
现在双方贸易,华夏出超很多,日耳曼有巨大的贸易逆差,必须用实物填平。
“希望贵方还是考虑接受我们的货币,这样双方贸易会顺畅一些。”汉斯做着最后的努力。
“汉斯先生,现在全世界范围内,各种物资价格上涨了几番,贵国的货币不断贬值,我方是无法接受的。”施肇基坚决地摇摇头。
汉斯盯着施肇基看了半天,发现并没有妥协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说:“厅长先生,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施肇基微微一笑说:“汉斯先生,贵国财政困难,我们深深的理解。本着我们双方多年的友好关系,我倒是有个小小的建议。”
“请说!”汉斯催促道。他现在压力很大,日耳曼人急需华夏提供日常生活用品及军需物资。
“贵国在太平洋上有几个鸟不拉屎的小岛,要不先作价抵押给我们,缓解一下贵国的财政困境。您看如何?”施肇基笑眯眯的说。
五九二 远远不如
约翰牛和高卢鸡的领事也拜见了施肇基,他们提出和日耳曼同样的要求,尽快出口降落伞及运输机到他们两国。
施肇基一脸苦相地,唠唠叨叨说了半天,大意就是,别看你们还叫列强,可是穷的叮当响了。现在全靠山姆国借钱给你们,你们拿什么支付我们的货款哪?
两国领事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太丢人了!前几年还可以在华夏耀武扬威横着走,现在居然被人家看不起了。
不过,这搞政治的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尴尬了一下子,马上风平浪静了。
“厅长先生,我们约翰牛乃当世第一强国,领土逾三千万平方公里,号称`日不落帝国‘。疆域辽阔,出产众多,只要你们需要,我们可以以货易货,不影响贵方和我方的正常贸易。”
约翰牛领事开出了条件。
施肇基沉默了半晌,点点头说:“也好,铁矿石、铝、铜、橡胶等都可以。我方可提供贵方急需的各种军需物资,包括被服、汽车、飞机、食品、药品、军用配套的水壶、腰带、肩带、挽具等。”
约翰牛和高卢鸡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是大喜。
钢铁、铝、铜、橡胶等现在是战略物资,他们也紧张的很,但是,施肇基列出的那些东西,他们更急需。
最主要的是,他们手中的资金不多了,战争的消耗如同一个无底洞,每天都在吞噬着海量的资金。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战,物资的消耗超出了所有的的想像。人员的伤亡也是空前的,几万人可以在一场战斗中死得光光地。
接下来的几天,保安军和东瀛军都没有动手,难得的和平了几天。
北洋军在卢龙县驻了下来,也没在前进,保持着一种威慑。
东瀛方面发表了声明,声称一个混乱落后的华夏必须有一个强力的集权领导,这是符合华夏人民及友邦人民利益的好事。故此,希望老袁早日改制,和东瀛一起创造东亚的辉煌。
这是列强国家第一个公开支持老袁的。
边区选择了沉默,一直未表态是否支持老袁称帝。
现在舆论控制的很严,除边区外,各地的媒体都受到了严密监控。凡是发表不利于老袁言论的,全部被勒令停刋、停播。
一时间,华夏大半地方再也见不到反对的声音。
唯有一些躲在租界的媒体还时不时地发出一文章,反对实行帝制。
上海法租界,王金荣的别墅中,来了两位客人,都是轻车简从,没有带什么随从。
王金荣却是紧张万分,明里暗里布署了不少岗哨。
把两位客人引进了书房,王金荣打个哈哈说道:“二位慢慢聊,茶水、点心都准备好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说完,王金荣悄悄的退了出去。
他是江湖人士,对于有些事情,尽量避免参与,以免弄出不必要的麻烦。
书房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年长的一个微微一笑说道:“段将军请坐,喝杯茶暖暖身子!”
年轻一点的是段祺瑞,他是应约前来和江苏都督程德全见面的。
“都督请坐,老大人面前,芝泉不敢放肆。”段祺瑞也是微微一笑,连忙谦让道。
两个人略略客气一下,便各自落下。
“这上海的冬天也是挺冷的,让人不舒服。”段祺瑞说道。
“是啊!这长江流域几个城市,虽说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却是夏天热冬天冷,有时候还真不如北方待着舒服。”程德全笑着说。
“哈哈!都督所言极是。只是不知老大人召芝泉前来,有何事吩咐!”段祺瑞喝了口茶,开始正题。
“不敢,不敢!将军乃国之栋梁,老夫岂敢造次,只是受人之托,传几句话给将军而已。”程德全也不隐瞒,直接挑明。
“不用问,一定是刘小子托老大人传话。”段祺瑞一听,马上明白了。
“什么都瞒不住将军,确系刘长官有几句话要说给将军,老夫只好走一趟,当面禀告。”
“老大人客气,只要传下话来,芝泉必登门受教,又何须辛苦您上海走一遭。”段祺瑞口气是相当的客气,他知道,刘大双必有重要事情与他相商。
“上海一战,将军率兵大败倭寇,光复失地,刘长官十分佩服,托我向将军表示敬意。”
“刘总指挥客气了,上海一战,保安军海军功不可没,芝泉也是万分感谢!”段祺瑞这回倒不是谦虚,口气很真诚。
程德全微微点头,心里忖道:“此人倒是个人物,头脑清醒,言语也不狂妄,看来刘长官没看错人!”
于是,程德全也是十分诚恳地说:“段将军,上海已复,然东北仍有东瀛大军肆虐,刘长官希望将军能够在此民族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助一臂之力。”
段祺瑞心里一动,身上一热,多少有些激动了。
做为军人,哪个不想驰骋疆场,立不世之功啊!
可随即,段祺瑞的神色黯淡下来,叹口气说道:“老大人有所不知,袁公最近对我有所不满,已经收回了兵权。段某现在就是一介闲人。”
“总裁有些过份了,为了区区一个称号,已经迷失了!”程德全叹道。
段祺瑞没有出声,不管如何,他是老袁的心腹,这种背后议论老袁的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见段祺瑞不出声,程德全也不勉强,等了一会儿说道:“刘长官还委托我告诉将军,如将军闲暇,可修书一封至卢龙县,劝说一下驻在那里的北洋军。都是华夏子民,不要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老大人放心,我知道东北军情紧急,必会设法相劝,务必不要妄动。”段祺瑞连忙说道。
“如此,多谢将军了!”程德全不想多说了。
“还有一事,芝泉不明,想要求教大人?”段祺瑞拱手问道。
“将军请讲!”
“不知道刘总指挥对于袁公最近之事持何态度?”
程德全看看段祺瑞,朗声说道
“刘长官自出道以来,兴实业,办教育,修铁路,通商贸,平叛御外,把个靖安建设的花团锦簇一般,他想过什么嘛?真要论功行赏,袁总裁怕是远远不如!”
五九三 困兽犹斗
程德全话说完了,段祺瑞听了默不作声。
真论功劳,举目华夏,还真是无其右者。
“莫非刘总指挥也有意染指?”段祺瑞试探着问。
程德全听了是哈哈大笑,拈着胡须说:“哈哈哈!芝泉老弟,你真做此是想?”
“华夏封建日久,朝代轮番更换,似乎所有人皆认为如此。”段祺瑞答道。
“非也!非也!若果真如此,辛亥剧变,清室退位,岂不是一场空!”
程德全摇摇头又说道:“芝泉,你想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刘长官如觊觎九五之位,当初清室退位诏书已指明由他组阁,他又何必推托,自已组阁,登顶华夏之巅何其易也!”
“也是!”这段历史,段祺瑞乃亲历,不得不承认。
“此人乃真正君子,光明磊落,不行蝇营狗苟之事,不耻魑魅魍魉之徒,不贪恋权势财物,人间难得。”
程德全的话,带着特别的尊重。
段祺瑞也不是没听过刘大双的好话,可是,这话从一个前清要员,一个历尽沧桑的人口中说出,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他自认为自已已经颇有古之君子风范,也算是个好官、清官。却是没有想到,刘大双的口碑有这么好。
“果真如此,段某倒是佩服的紧!”段祺瑞说道。
“平灭叛军,两战罗刹,保证内外蒙古不失。独抗东瀛倾国之军,灭其海军,巧收青岛,打通图们江出海口,光复旅大,此等功绩,我华夏又有几人可比?”程德全声音大了许多,他的性格很倔,不允许任何人怀疑刘大双。
……
保安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光复旅大地区,在华夏、东瀛两国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东瀛寺内内阁紧急开会协商两日后,发表声明:
“遣责匪徒刘大双非法侵占旅顺、大连等地,此举速反了东瀛和华夏的协议。
刘大双必须立即撤出旅顺、大连地区,否则,将面临着我东瀛军队的强烈打击。
本着两国供统之友邦关系,东瀛愿意和华夏通过友好协商解决问题。东瀛军愿意帮助华夏政f剿灭匪徒刘大双。”
寺内正毅有点怕了,他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东瀛人征服西边大陆的梦想暂时无法实现了。
而且,东瀛的经济已经崩溃了,再也无力支撑一支庞大的军队作战。
由于粮食短缺,许多地方已经开始饿肚子,百姓不满情绪正在增加,闹事抗议的、趁火打劫的事情每天命在上演。
海路被断,原材料进不来,产品运不出,东瀛仿佛一夜间回到了农耕社会,工厂的机器停下了轰鸣。
十大财阀以大仓、三井两家为首,敦促内阁立即停止对华入侵,否则,他们将不再支持现政f。会马上改组内阁,重新扶持一个新内阁。
寺内正毅很恼火,但毫无办法,这些财阀才是东瀛真正的掌权者。
桂太郎、山县有朋、大山岩等几个军队中强硬分子,现在都哑然无声,他们都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曾几何时,他们在陆上、海上都击败了大清军队,拿了几亿两白银的赔款,又占领了华夏的宝岛及旅大地区。举国欢腾,没有任何人怀疑,西边这片广阔的土地马上就是东瀛的囊中之物了。只是由于列强分赃不匀,互相牵制,他们找不到一个入侵华夏的借口。
欧战一起,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迅速派出军队准备强占山东。
可惜,他们碰上了刘大双,碰上了保安军。
山东一败涂地,不仅五万陆军被歼灭,连东瀛最引以为傲的海军也团灭了。
为了实现梦想,举全国之力,发动了对华夏的入侵。
原以为一百万军队会轻松夺取满洲,再以满洲为基地,全面征服华夏。
谁知,不仅无法占领满洲,打败保安军,反而被夺去了已经占领了十几年的旅大地区。
就连百济境内,也突进了一支保安军,死死地钉在了罗津城附近,威胁着东瀛军的退路。
他们能够感觉到,在与保安军的战争中,东瀛人已经毫无取胜希望。
东瀛内阁声明一出,明眼人都读懂了背后的意思,这是被刘大双打怕了,想找个台阶,多少留下点面子。
谁知道,刘大双一点面子都不给,立即通电全世界。
“东瀛军必须立即撒出华夏,否则华夏人民必将全歼侵略者。”
尽管口气强硬,刘大双多少有点遗憾,库存的武器弹药只够打一次大仗了。
但他已经决心全歼四平东瀛守军,再干一票大的,彻底摧毁东瀛人的意志,增强国人的信心。
通化附近的张怀芝收到了刘大双的命令,进攻当面之敌,保持压力。配合西面郑家屯方向的反攻。
百济境内的李国勇也收到了刘大双的命令,主动出击,牵制住东瀛军兵力,使他们无睱西进。
武藤信义收到了山县有朋的密电;
“一,国内已无力提供给养,所有军需就地补给。
二,能战则战,否则,另寻他法。
三,帝国最后的希望全寄托在你的身上,勿让天皇陛下失望。”
武藤信义脸色灰败,再无一丝一毫奋发之色。
旅大的失守,让他清楚的看到了和保安军的差距,东瀛军根本不会有获胜的希望。
奉天的梅机关的一份情报让他看到了一点机会。这是一份情报综述。
“据我们满洲地区情报显示,保安军储存弹药已消耗殆尽。靖安等地兵工厂已处于半停产状态。”
京城的兰机关、武汉的菊机关、上海的竹机关也相继发来情报。
保安军四处在国内筹款,收购各种军需物资,大量向满洲运输,应该是满洲保安军补给遇到了困难。
“我们难,他们也难!现在就是拼意志的时候。坚持住,击败保安军在此一举。”
武藤信义不甘心,他要做拼死一搏,只要干掉了保安军,其他华夏军队根本不足虑。
他站在巨大的地图前。开始了沉思。
“关乎国运一战,胜则征服华夏,败则彻底亡国。天照大神,请保佑您的子孙吧!”
”
五九四 瓮中捉鳖
老袁收到了旅大之战的详细报告,这是潜伏在旅大地区的情报人员整理的。
连续看了三遍,老袁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他多少知道,东瀛军的战力绝对强过他的北洋军。
上海一战就可以看出,区区两万多东瀛军,段祺瑞调动了近二十万人马都打不动。
如果不是保安军海军歼灭了东瀛航队,东瀛人胆怯了准备撒退,说不定上海现在还你东瀛人占着。
对于军事,老袁可比刘大双内行多了,他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
报告上的内容让他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想不到刘小子隐藏的这么深!”老袁心中反复盘算着。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娃娃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背后的实力深不可测。
如果称帝,刘大双就是他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就算是现在不反对他,可一旦打垮了东瀛人,个人威望一定是如日中天,远远超过自已。再加上手下这一群虎狼之兵,自己的位置恐怕坐不稳了。
脸上阴一阵晴一阵,心情也像过山车一样,高高拋起,重重摔下。
这可是刘大双不知道的,旅大一战,不仅仅震惊了东瀛人,而且大大地震惊了老袁。
正在老袁愁眉不展的时候,手下人进来报告,东瀛人川岛浪速求见。
老袁沉思了一会儿,轻声说了句:“请!”
片刻后,川岛浪速急急地进来了。
他和老袁是老相识了,俩个人交情,川岛浪速也长期担任北洋政f顾问。
“拜见总裁阁下,拜见大皇帝陛下!”川岛浪速按照华夏人的礼节,拱手作揖。
老袁一愣,马上沉着脸说道:“川岛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词。”
川岛浪速微微一笑说:“总裁阁下,请勿多虑,这不仅是我个人的祝福,也是我们东瀛天皇陛下的祝福。”
老袁心中一动,板着脸说:“此话怎讲?”
“天皇陛下委托我前来,就是为了告诉您,东瀛坚决支持华夏实行帝制,并且祝愿您早日承继大统,再续贵我两国友好情谊。”
川岛浪速不急不徐地说。
“川岛先生,你是否忘记了,东北现在还有几十万东瀛军。”老袁冷冷的说。
“总裁阁下,我想您是误会了。东瀛军队进入东北,只是为了剿灭刘大双匪帮。这一点,当初我们就向贵国,向全世界声明了!”
川岛浪速脸上不红不白,平静地说道。
他是在中国活动多年的东瀛人,早就练得一身“铜皮铁骨”,脸皮之厚,心术之黑,绝非一般人可比。
“那么,你此次见我,又有何事?”老袁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
“总裁阁下,您是知道的,现今欧战正酣,我国是早就加入了协约国组织。要不是因为剿匪,我们已经在欧洲作战了。
这几日,协约国连发数电,催促我**队尽早赶赴欧洲战场。
所以,此次前来,就是通知您,我们准备撤军,前往欧洲。”
川岛浪速边说边偷偷的观察老袁的神色。
“哼!你们不剿匪了?”老袁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相信川岛浪速的话。
“刘大双匪帮乃贵国之内乱,我们东瀛人不想趟这趟混水了。”川岛浪速语气平淡,也不知道真假。
“如此甚好,多谢不送!”老袁脸上露出了一副瞧不起的神色。
川岛浪速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份电报,递给了老袁。
“总裁阁下,请您先过目一下,这是寺内首相今天早上发给我的密电。我已经译成了华文。”
老袁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尽快接触保安军,我军全部撤回百济境内,双方议和休战。”
反复看了两遍,老袁不相信地问:“这是贵国的态度?”
“劳师远征,损兵折将,现在却要议和,这可不像你们一贯的风格!”老袁还是不相信,大眼珠子一转,嘴角撇了撇。
“实不相瞒,如果再同保安军打下去,我军必胜,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而且友邦相召,我军若不立即赴欧参战,恐怕将引起老朋友的误会。”川岛浪速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
老袁沉默不语,一时间没了声音。
“说句实话,我军撤走,总裁的压力就大了,就算我们想帮助您,也是无能为力了。”
川岛浪速看出了老袁的心态,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老袁抬起头,盯着川岛浪速的脸,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意思。
“总裁,你我多年老友,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是真心的希望能帮到你!”川岛浪速语气特别真诚。
“帮我?”老袁疑惑了。
“是啊!我来之前,和武藤信义将军做了沟通,希望在撤军之前,尽力帮助您一次。”
“什么意思?”
“总裁,做为一个了解华夏国情的人,我个人真诚地希望您成为大皇帝陛下,这也是天皇陛下的心愿。但是,据我所知,刘大双并不支持您称帝,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保安军都是您的心腹之患。”
川岛浪速郑重其事地说。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说中了老袁的痛处,也是他最担心的。
可是,借助敌人之手,对付国人,这个事情总是好说不好听。自已为了一个地方团练,却要顶上一个吴三桂似的千古骂名,好像这皇帝宝座也坐不舒服。
老袁拿不定主意了。
“其实,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和我们合作,共同剿灭刘大双。我们退出华夏,您登基做皇帝。另外一条,我们直接向全世界声明,立即停战,撤出华夏。留下您单独对付保安军。”
川岛浪速不再遮遮掩掩,把实话说了。
这是他拜见老袁的目的,千方百计哄骗老袁出手,共同对付刘大双。
老袁此时心里翻江倒海了。
川岛浪速说的没错,真要是东瀛人认怂,灰溜溜地撤走了,自已还真的打不过刘大双。
万一,万一这小子跟我翻脸了,山东、天津、东北、蒙古,这几个地方可是把京城围着呢?
“瓮中捉鳖!”老袁突然有了个不好的念头。
五九五 山雨欲来,黑云压城
这一次会见,时间超级长,老袁和川岛浪速谈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老袁有点累了,喝了一碗人参鸡汤,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
“叫杏城过来!”老袁睁开眼睛吩咐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杨士琦急急忙忙赶来了。
“主公,有什么事情?”杨士琦看看老袁一脸疲惫,小心问道。
“杏城啊!是这样啊!……”老袁把川岛浪速的来访详细说了一遍。
杨士琦认认真真听完,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
一直等老袁说完,杨士琦皱着眉头,半天不言语。
“杏城,此事也有所不妥?”老袁轻声问道。
杨士琦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好像下定决心了,脸一沉,声音嘶哑地说道:“主公!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成者为王,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老袁似有所悟,轻轻地点点头。
“主公欲成大事,刘小子乃拦路之虎,是无法绕开的。说句实话,我军与保安军迟早一战,即如此,莫不如先下手为强,此时确乃良机。依我之计,刘大双之强,乃在工业,此亦其命门也。靖安地处偏僻,一切依赖于运输,我们只需…….”
杨士琦缓缓说完,闭上眼睛,嘴角抿得紧紧的,再不发一言。
老袁叹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杏城,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杨士琦慢慢站起身,人显得很苍老,微微拱手,想说什么又没说什么,踉踉跄跄而去。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远处传来了杨士琦悲怆的吟唱,渐渐的远去。……
边区政f收到了京城总理府的电报公文。
“土地、城池皆国之重器,前清昏庸,竟租借土地于私人,于理不合,于法不符,现予取消。现知会刘大双先生,即日起,天津收归国有。……”
丁志军把电报立即呈报了刘大双。
“哼!王八犊子!这协议当初也是他签的,现在无缘无故反悔,真不是个玩意儿!”
刘大双看完电报,愤愤地骂了一句。
门猛地被推开,姚雯雯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大双哥!不好了,咱们的棉纱和棉花在武汉被人扣了!”
“什么?”刘大双愣住了。朗朗乾坤,清平世界,还有人扣他的东西?
这都多少年了,剿灭了土匪、马匪,再也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了。
“货从上海装船,准备在武汉转火车运输,现在被湖北都督王占元扣住了,说是战略物资,不能北上,以防资敌。”姚雯雯连忙把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这个王占元,谍报厅也有他的资料,此人是湖北黄冈,早年参加淮军。
老袁小站练兵时,他便追随老袁,一路高升,是老袁心腹将领之一。
特别是对老袁称帝一事,表现积极。发表通电,屡屡劝进。
湖北宜昌大山里发现了一块化石,极似龙形,他借机大力宣传,“天降祥瑞,我主当兴。”,猛拍老袁马屁,深得老袁喜爱。
老袁一高兴,封他为“庄威将军”,并暗中示意,登基后即授予“一等候”。
姚平治在上海联合几家大商人从天竺购买的二十万吨棉花,早就在市面上流传开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货物全是运往东北,交付给保安军的。
王占元为人极其贪婪,对钱财看的比亲爹娘还重。
他早就眼红这批货了,一直打主意从这批货上面敲打点东西下来。
可这货是刘大双的,他还真的不敢动。
刘大双是谁啊?那可是一言不合,敢和罗刹人、东瀛人拼命的主。就连他们的袁大总裁,当年扣押了刘大双的火车,刘大双一怒之下攻破山海关,老袁不也是乖乖的放行。
正眼馋的时候,心里跟猫儿抓的一样难受,却突然接到了京城的密电,隐晦地告诉他,把这批货扣了,不要放走。
王占元乐坏了,马上派兵去码头,直接把货物扣押了。
他现在可不怕刘大双,天高皇帝远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刘大双现在是急需这批货物,棉花不仅是生活物资,也是化工产品原料,靖安的许多化工产品,都是以棉花为原料生产的。一旦缺货,生产就要停顿下来。
刘大双迅速通知郭孝纯、李秋雨、施肇基加上刚刚赶回来的王士珍几个人开会。
很快,四个人都急匆匆地赶到了。
刘大双吩咐丁志军,暂不见客。
为免泄密,由姚雯雯做记录员。
“各位,情况紧急,把大家叫来,专门开会商讨一下。”刘大双先做了开场白。
几个人都没做声,听着刘大双讲完。
“刚刚收到了两个坏消息,一个是京城方面的,老袁让咱们退出天津,说是不再租借给我们了。另外一个是湖北王占元扣押了上海几家联合发给咱们的货物。不瞒你们说,我们现在和东瀛人的战争进入了最关键时刻,东瀛人经济已经垮了,在咬着牙坚持。我们边区也没好哪儿去,经济也是一落千丈。运输不畅,原材料涨价,更是雪上加霜。……”
经济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一点,刘大双现在一讲,所有人都知道问题很严重了。
刘大双讲完,大家一时间沉默了。
“袁公糊涂啊!为一已私利,竞置民族大义于不顾!老夫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王士珍马上猜到,这是老袁所为,针对刘大双来的。
刘大双原来还不愿意相信老袁会这么无耻,现在听王士珍说了,脸色变得铁青。
姚雯雯偷偷看了一眼刘大双的脸色,心里就是一痛。
“唉!大双哥真不容易!”
李秋雨面无表情地说:“总司令!刚刚收到了山西商人转来的话,阎百川也收到了京城的指示,让他封锁张家口的铁路,不给咱们货物进出。阎百川不想把事情做绝,让人私下里知会我们一下。”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刘大双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冰霜,冷冷的。
所有人身上都感到一丝丝寒意。
五九六 你太憋屈了
“如此,天津危险了!”刘大双轻轻地说了一声。
“是,天津与京城只有一百多公里,我们的兵力并不多。钢厂、造船厂都在那里,确实比较麻烦!”
王士珍对京津一带很熟悉,忧心忡忡地说。
“列强当初不是有一个协议,禁止华夏军队进驻天津吗?”刘大双问道。
“庚子之后,是有这么个协议,华夏军队不得进驻天津,天津拆除城墙、炮台等军事设施。”施肇基回答道。
“这个协议会有用吗?”刘大双又问道。
没有人回答,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王参谋长,你意见如何?”刘大双看着王士珍说。
王士珍想了想说:“如果以前,也许有用。如今各列强自顾不暇,北洋军如果铁了心进军,也不用顾忌什么。”
刘大双点点头,他也知道,这种狗屁协议从来都是弱者要遵守,强者随时可以撕毁的。
“难道我们要攻打京城?”刘大双苦笑着说。
“总司令!我去联络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回旋余地,真要是到了最后一步,说不准只能这样了。”王士珍脸色不善。
“好吧!通知部队,暂时停止进攻东瀛军,看看形势再说。”刘大双说道。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库存弹药不多,经不起大战的消耗。真的一战消耗的差不多了,又没办法及时补充,以后不是要拿着个烧火棍去战斗。
做到了他这个位置的领导,凡事都是三思后行,未虑胜先虑败。
“姓袁的真不是东西!公子,当初你就不该让他组阁,否则,也不会这么被动。”郭孝纯愤愤不平地说。
刘大双尴尬一笑,他何尝不知道后果如何?只是以他当年的资历和手段,是没有办法维持一个统一的华夏的。有些特定时期,还真的需要老袁这种人出面。不论是非曲直,只求目的,不在乎过程。
“总司令,要不我们采取点特别措施?”李秋雨阴阴地说。
他多年干谍报工作,一直游走于光明和黑暗之间,心理上多少有点跟常人不一样。
“不必要,明明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刘大双否定了李秋雨的意见。他可是五好青年,受了多年的教育,还是有一身正气的。
李秋雨不反驳也不争辩,又恢复了默默无闻的状态。
“通知马占山,山东半岛的兵力向西调动,堵住济南、德州方向的北洋军。山东半岛不能丢,这是以前我们进军中原的重要基地和跳板。”
几个人都点点头,山东半岛的重要性,他们一样很清楚。
“湖北王占元这个人怎么解决?”刘大双问道。
“我跟他尚有一面之交,我发封电报试试他的底线吧!”王士珍轻声说。
刘大双点点头。
“公子!当今之势,也不是没办法,老袁无非是要称帝。莫不如我们服个软,名义上哄哄他。待东北稳定下来,反戈一击,直捣京城,出出这口恶气。”
郭孝纯没了平日的斯文,语气恶狠狠的,义和团三师兄的秉性暴露无遗。
刘大双摇摇头,不是很赞同郭孝纯的意见。
“先生,我们边区人民也好,保安军也好,均应堂堂正正,不行苟且之事。否则,我们如何取信于全国的老百姓?”
刘大双说出了自已的想法,他是个理工男,行事自然带着理工男的风格,宁折不弯。
“如此,是郭某浅薄了!”郭孝纯脸上一红,连忙说道。
虽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不过他还是很欣赏刘大双的做法。这才是真神拳,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一身浩然正气。
“先生不必自责,今天开会就是要大家畅所欲言,出谋划策的。没有什么高深浅薄之说,解决问题就是好办法。”
对于郭考纯这个人,刘大双还是很尊重的,鞍前马后跟了自己十几年,风雨无阻,忠心耿耿。
“我的想法是,必须立即发动舆论攻势,言明不论何人,此时破坏民族抗战大业,那就是华夏千古罪人,是令人不齿的汉奸国贼。……”
刘大双加重了语气说道,他这是跟太祖学的,必须占领宣传阵地,牢牢把握住舆论导向。
“是,我马上安排!”郭孝纯马上答应了。
“施厅长,你想法联络一下各界名流及德高望重之人,请他们帮助我们做做工作,呼吁一番,彻底揭露老袁一伙人的险恶用心。华夏不能乱啊!一旦我们和老袁开战,偷着笑的只能是东瀛人。”刘大双又对着施肇基说。
“好,我明白,会后马上行动。”施肇基也知道事情的紧迫,立即应承了。
“王参谋长,参谋部立即制订出一份预案,以防不测。”刘大双对着王士珍说道。
“是!”王士珍一个标准的军人回答。
“李厅长,如果有些宵小之徒趁机做乱,也不必客气,你全权处理。”刘大双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又对着李秋雨交待了一句。
“是!”李秋雨的回答永远是最吝啬字数的。
……
散会了,人也都走了。
刘大双顿时感到浑身疲惫,他懒懒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都想不明白了,眼看着东瀛人战败在即,华夏解除了一个巨大的威胁,将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建发展期。
可偏偏有人为一己私利,冒天下之大不讳,破坏即将到来的大好局面。
这是何苦?一个虚名那么重要?
“大双哥,想啥呢?”姚雯雯轻轻地揽住了他的头,柔声问道。
刘大双伸手握住了姚雯雯的一双小手,慢慢说道:
“雯雯,你说我要是不干了,是不是某些人就放心了,边区的日子也会好过点?”
半天,没有声音,屋里静静地的。
突然,刘大双感觉到头上有点湿热,他扭过头来一看,姚雯雯眼睛红红的,大滴大滴的泪珠正一颗接一颗掉落下来。
刘大双连忙用手擦了一下姚雯雯的小脸,强做笑脸说:“怎么了?又谁惹你不高兴了?”
姚雯雯猛地抱紧了刘大双,哭声压抑不住地响了起来。
“哭什么?天塌下来还有大个的撑着!”刘大双故做轻松,半开玩笑地说。
“大双哥!你太憋屈了!”姚雯雯抽咽着说道。
五九七 像个男人
刘大双没出声,心里一阵子难受。
是啊!这活的真够憋屈了。
以前看电影时,刘大双就觉得当坏人好。
身边美女如云,每天大鱼大肉。想骂谁骂谁,想打谁打谁。上街吃瓜不给钱,拿起就吃,下馆子喝酒不花钱,仰脖就干,小日子过得可舒服了。
可好人呢?有苦活累活你得先干,受了委屈不能出声,天天吃糖咽菜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必须挺身而出,别说牺牲自己,说不准老婆孩子也跟着遭罪。
刘大双现在的感觉就是,像雯雯说的一样,憋屈!
凭啥呀!大家都吃香的喝辣的,我却在这儿呕心沥血的琢磨着把东瀛人打败。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华夏的未来,为了华夏的老百姓不再受苦受难。
要不然,那几个磨面的、织布的、倒腾洋货的能成为华夏富豪。
自已随便办几个化工厂,就能把他们压下去。
这好人做了,好事儿也做了。可却没落下什么好。
连老袁这堂堂一国总裁,视东瀛人入侵于不顾,一门心思去折腾什么做皇帝。
自已就因为没有表态支持老袁当皇帝,老袁竟然背后下黑手,真有点“叔能忍,婶儿不能忍”。
“雯雯,你真的觉得我憋屈?”刘大双轻声问道。
“嗯!”雯雯点点头,脸上挂着泪痕。
“要不我不装了,干他一票?”刘大双脸上带着笑容,但口气听着不善,不像是开玩笑,是真的想干。
姚雯雯听出来了一丝丝不妥,扭过脸,看着刘大双说:“哥!你真这么想的?”
刘大双语塞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要是真这么想的,你就干!咱们何必天天受这个窝囊气!”雯雯气鼓鼓地说。
“唉!我是,我是……”刘大双欲言又止。
姚雯雯松开了抱着刘大双的手,眼睛看着刘大双,一脸平静地说:
“我知道,你肯定又想着别让老百姓遭罪。可是,哥!你咋那么多心思呢?你瞅瞅你,二十多岁看着像三十好几啦!受那个气干啥?谁惹你了你就收拾谁。你放心,不论你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我都跟着你。”
刘大双心里一下子热乎乎的,也是啊!凭借着姚家的实力,姚雯雯嫁个权贵富商不是啥难事儿,做个少奶奶,享一辈子清福。
现在跟着自已,连个名份都没有,人又住在自己家里,这万一自已有个三长两短,让人家以后怎么嫁人。
“雯雯,我现在如果和老袁翻脸,真的可能会失败。到时候别说什么权力、财产,可能命都没了,你不后悔?”刘大双问道。
“不后悔,你现在就娶了我,这一辈子我就是你的人啦!”姚雯雯说得很坚决,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扭捏作态。
“唉!不是我不想娶你,只是现在这个形势你也看到了。兵慌马乱的,我怕连累了你!”
“看看,又来了!哥,你啥都好,就是关键时刻墨迹,我这黄花大姑娘,都住你们家了,我都不怕,你怕啥?”
这几句话,把刘大双说得都脸红了。
确实是,自已真的有点墨迹,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是理工生的思维,前后左右,上上下下计算个周全,没有把握的事情根本不敢越雷池一步。
门敲了两下,托娅拿着一个食盒进来了。
“大双哥,天快黑了,吃饭吧!看看今天有啥好吃的。”托娅乐呵呵地。
“好!一起吃,看看托娅做了什么?”刘大双笑着说,肚子也确实饿了。
“手把肉、大包子,这是我做的。渍菜粉、溜肉段、木须肉、红烧鲤鱼,这是孟姨做的。知道你们开会,特意多做了点!”托娅一样一样摆出来,脸上充满了阳光。
“嗯!挺香的!雯雯,赶紧吃!”刘大双一边说一边抓起个包子咬了一口。
“雯雯姐,你哭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托娅突然发现雯雯脸上的泪痕,诧异地问道。
“没有,不小心迷眼了。”雯雯掩饰道,但语气中还带着哭腔。
托娅有点不信,眼睛在刘大双和姚雯雯身上转了几圈。
“姐,这屋里又没风,咋能迷眼睛?是不是他刚才干坏事了?”托娅笑嘻嘻地说,眼睛里带着一种意味深长。
“净瞎说!人家是那样的人吗?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墨墨迹迹的。就借他个胆,他也不敢!”
雯雯说完,脸一红,噗嗤笑了。
托娅再看看两个人神态,姚雯雯眉目含情,眼波流转。刘大双低眉顺眼,一心一意对付着包子,不吭一声。
“也是,哥,你说你咋这样呢?人家雯雯姐都送上门了,还不一口水呑了?”
说完,托娅咯咯咯地笑起来,脸也红了。
“人家是圣人,是大人物,心里装的是天下的老百姓,可没功夫考虑儿女私情。”姚雯雯带着揶揄说道。
“圣人咋的啦?圣人就不娶媳妇儿不生孩子啦?我看,就是装!”托娅直撇嘴。
刘大双现在是哭笑不得,这两个丫头在他面前没大没小的,啥都敢说,就没把自己当成个领导。
“赶紧吃饭,你们俩个不饿呀!”刘大双板着脸说道。
“生气啦?行行行!不说了。”托娅一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三个人吃了一会儿,托娅忍不住了,小声问道:“雯雯姐,你说实话,刚才他是不是惹你生气啦?”
雯雯脸上一红,点点头说:“还不是他,挺大个老爷们儿,受人家气还不敢出声。”
“谁?谁给哥气受了?”托娅紧张了,小脸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刘大双苦笑一下说:“别听她瞎说,谁敢给我气受啊!”
托娅可不信,接着说道:“哥,你也不用瞒我,我听说了,这一帮人合着伙欺负你。咱也别忍着,也不惯他们的毛病,你说吧!先打谁,我带着蒙古骑兵第一个往上冲。”
“谢谢你们两个,我刘大双是个男的,冲锋陷阵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女人。啥也别担心,这回我一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刘大双真的有点急了,再说下去,自已一点面子都没了,哪还像个男人。
五九八 风起,云涌
万通社紧急播发了一份边区的声明:“兹此外敌入侵,边区保安军奋力抗敌之际,湖北都督王占元,悍然扣押运往边区的战略物资。此举将严重影响保安军抗战大业,给保安军、边区人民乃至全国人民造成极大的损失。
故此,边区行政长官、保安军总司令、民国北路军总指挥刘大双发出最后通告,限王占元立即释放扣押物资,否则以通敌、汉奸罪论处。”
《靖安日报》刋发了评论员文章,题目的火药味十足__ “打倒汉奸王占元!”
“国家安危,匹夫有责,此乃古训,华夏百姓人人皆知。
湖北都督王占元,窃据高位,食民之膏脂,受国之恩典,其人不思回报,竟置国家危亡、民族大义于不顾,反行资敌、助敌之事。心如蛇蝎,行如猪狗,枉为华夏之人,必为万民唾弃。……”
全国哗然,老百姓都火了。
卧槽!你王占元吃了熊心豹子胆啦?还是二货一个?东北打得正紧张时,你敢扣押保安军的物资,绝对是汉奸。
京城的学生上街了,扛着一幅大标语“打倒汉奸王占元!”
上海的、广州的、长沙的、南京的、成都的、昆明的、青岛的、天津的等等城市全部学生都上街了。无一例外的都是一面大标语:“打倒汉奸王占元!”
边区的学生也上街了,除了一面“打倒汉奸王占元!”的大标语,还多了一面标语:“国贼当诛!”
许多记者立即也把这一个标语报道了出去。
这个报道一出,仿佛点着了火药桶,全国都爆炸了。
“诛杀此贼,以谢国民!”
不仅仅是学生,连工人、商人、市民全上街了,所有人都喊出了这个口号。
保安军海军发出通电,立即派两艘巡洋舰,四艘炮艇沿长江进入武昌附近。如果王占元不退还扣押物资,将对武昌发起进攻。
武昌的王占元裤子都快吓尿了,他可真没想到,扣了几个商人的物资,能引起这么大反应。
“不就是点棉花、棉布吗?三瓜俩枣的,至于嘛!连军舰都派来了!”王占元喝了几口酒,表面上很镇定,骨子里却知道这祸闯大了,不好收场。
连发了两封密电给老袁,老袁却没有任何回音。
老袁没指示过来,王占元心里有点不踏实了。
不过,王占元也盘算了一下,这事情要是闹大了,估计自已这乌纱帽是保不住了。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那可就难说了。
说几句软话,把货物放行,这也是个好办法。可是,老袁没指令过来,王占元还真不敢做主。
想来想去,还是拔了杨度的电话,毕竟杨度是老袁的心腹,一定能出个主意。
王占元接通了杨度的电话。
“杨高参,晢子兄,你可要救我呀!”电话一通,王占元就带着哭腔说道。
杨度根本不想理这个事情。这个主意是杨士琦出的,他并不知道。
事情一出来,老袁开始动手了,杨度才知道。
他清楚,这绝对是杨士琦的主意,平时他对这个喜欢躲在暗处的杨士琦就没有好感。觉得这个人就是三国毒士贾诩一类人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子春将军,解铃还需系铃人。怒杨某无能为力!”杨度冷冷的拒绝了。
“晢子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帮帮兄弟我,日后必登门重谢!”王占元仍旧不死心。
“唉!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你这件事做绝了!刘小子现在正是急需这批货物的时候,你不应该惹他。别说你,真急了,这个人谁都不怕的。自己想想吧,他以一人之力,独自抗衡整个东瀛都不落下风,好自为之吧!”杨度挂断了电话。
老袁现在也傻了,没想到刘大双反应这么激烈,直接把事情公开了,而且直接判定王占元是汉奸,把人定了性。
全国的学生都上街了,再闹下去,可能就不是学生上街那么简单了。
南方还有相当强大的反对势力,如果这次风波被他们利用了,自已这总裁宝座恐怕都难保,皇帝宝座就更别提了。
一山先生闹腾那么久,被自己略施小子弄下台后,民众也没什么反应啊!
这刘小子威望这么高,只是发了几篇通告和社论,就把人鼓动上街了。
照这样下去,谁是华夏的老大还真不好说。
“杏城说的没错,此人已是心腹大患,必须除之。”老袁心里打定主意了。
这个时候,谁威胁他的地位,谁就是他的敌人。
至于王占元,他暂时不想管,我日嘀!平日里供你吃供你喝的,挨骂的事儿,你也先担着吧!
老袁在心里已经把王占元做了弃子。
但是,他现在很头疼,手下两员大将段祺瑞、冯国璋都称病不出,拒绝领兵北上对付刘大双。
不得已,他只能命令曹锟领兵北上,准备进攻山海关。
天津这边,他派出京城警卫司令江朝宗,率领一个师兵出廊坊,向天津方向运动。
可是,又有二个坏消息传来了,云南老蔡、广西老陆、广东老龙、湖南老唐几个都督联名通电,奉劝王占元立即解除对货物扣押,支持华夏抗战大业。
远在山姆国的一山先生也发了通电,直指老袁是独夫民贼,华夏民族的罪人,王占元只不过是老袁的一条狗,奉命而行,破坏民族抗战大业。
一山先生号召民众,马上起事,推翻老袁,建立一个新社会。
对于一山先生的通电,老袁不是很在意,你喊破嗓子也没用,没兵没将的,就是个热血文人而已。
可是几个省的都督联名发声,却让老袁警惕了。
好像有点不对啊!这几个人前阵子还纷纷表忠心,支持自已上位。
现在明着是劝王占元放行货物,可背后的用意恐怕不只如此。这几个省地盘相连,占了西南一大片地方,要是成了气候,中原危矣!
老袁一下子睡不着觉了。
令人去叫杨士琦,可是杨士琦留下一封辞职信,人回老家了。
五九九 了却前缘
拿着杨士琦的信,老袁有点不舒服了。
“……为主公计,杏城不得不出此计策,然对华夏伤害甚大,必折吾阳寿。
杏城去矣!不再出仕,一屋一榻,一茶一饭,了此残生!”
老袁不知道的是,杨士琦回老家仅两年多,其子与其妾私通,杨士琦怒火攻心,患病而亡。
知道杨士琦去意已决,老袁还是惆怅了一阵子,这个人跟随自己多年,屡献奇策,使自已安然打败一个又一个政治对手,在官场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最终登上权力顶峰。
若论手下人功劳,此人最大,然其又无意名利,甘愿做一幕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老袁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王士珍现在也很为难,刘大双命令他做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他不知道如何下手。
按保安军的战力,海陆空三军齐上,他可以轻松做出一个打败北洋军的计划。
但是,他于心不忍,也下不了手。
北洋军的老底子都是他训练的,如同自已的孩子一样,他也是倾尽心血。
现在,让他去灭了自已亲手训练的北洋军,他根本下不去手。
“多做几个方案,尽量少伤人!”主士珍吩咐了一声,便独自坐在一旁,心事重重,眉头不展。
“袁公,不是聘卿无情,而实在是您做得有点过了。刘小子就是个愣头青,他哪有什么心思?只是一门心思想把东瀛军队打败,为此,他谋划多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是,您偏偏来插一脚,而且刀刀见血,都捣在了他的命门上,他不跟你拼命才怪呢!……”
王士珍心里反反复复,七上八下,一直在胡思乱想。
“参谋长,我们做了个方案,虽然有点冒险,但如果成功,一击必杀,彻底解决北洋军。”一个姓吴的年轻参谋兴奋地说。
“拿来我看看。”王士珍说了一声。
吴参谋连忙拿过一个文件夹,双手递给王士珍。
王士珍慢慢看着,心里头有事儿,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可是,看着看着,他有点吃惊了,这个计划真是超出一般人想像。
大致意思是,先以山海关的保安军佯攻曹锟的部队,吸引老袁把京城的兵力向山海关方向集结。
然后,把北上的江苏军加上山东部分兵力,偷偷的在塘沽登陆。海陆空三军齐上,一举击溃江朝京部,直捣京城。
战斗期间,执行“斩首行动”,空降兵在京城降落,活捉或击杀老袁。
该计划分析道,北洋军几年内扩充至一百多万人,战斗力及训练不足,人心不齐,基本上是一群散沙。各省都督各怀心事,只是表面服从而已。一旦活捉或击杀老袁,北洋军群龙无首,以刘总司令之威望,可传檄而定天下。
这个计划很大胆,实行起来也不难,做为总参谋长的王士珍也不禁暗暗点头。
他还想到了一点,保安军海军如攻击武昌并占领武汉三镇,几乎截断了北洋军的南北联系,堵住了老袁南逃之路,华夏天下,半属于刘大双。
这几年,王士珍也知道,刘大双秘密支援了很多武器及物资给云南、四川、广西等地军阀,双方关系甚密,非同一般。如果刘大双和老袁开战,这部分人大多会站在刘大双一边。
陕西冯玉祥已多次公开声援刘大双,刘大双也已派人秘密前去接触。双方谈到何种程度,王士珍并不知道,但估计也是关系匪浅。
山西阎百川更是脚踏两只船,绝对是个见风使舵的高手。山西几大商人都跟刘大双绑在一起,双方共进退的。战事一起,阎百川很大可能也是舍袁就刘。
“袁公危矣!”王士珍不禁心里暗暗叹道。
如果不是刘大双在全心全意对付东瀛人,光凭借着刘大双这么多年的布局,老袁也不是刘大双的对手。
王土珍突然间一阵子苦笑,看来,都把这个小娃娃想简单了。
他平日里不吭不哈,好像对国内之事毫无兴趣,也不去争什么一时之长短。给人的印象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娃,除了办工厂经商,也没啥亮点。
唯一的亮点就是对于外敌入侵毫不手软,也不知道保存实力,撸起袖子就干。
对于这一点,很多手握兵权的人暗地里都会偷笑。抵御外敌是国家的事情,你一个地方小军阀劳民伤财,大动干戈,图的是个啥?
对于王士珍,老袁也算是对他有过知遇之恩。
王士珍十五岁加入清军,后又考入天津武备学堂,毕业后深受上司赏识,升迁很快。并随叶志超入驻百济。
东瀛军侵略百济,王士珍率部英勇抗击,连小手指都被炸断。
后兵败回国,老袁小站练兵,急需人才,王士珍被推荐给老袁,连同同是天津武备学堂毕业的段祺瑞、冯国璋三人一起操练新军。
王士珍才华出众,深得老袁欢心,一路保举王士珍做到大清的陆军部长。几乎把兵权都交予王士珍,视王士珍为心腹干将。
清室退位,王士珍仍旧对清室念念不忘,故此辞官回乡。
刘大双请他出山,最打动他的一条就是,刘大双让他亲手打败东瀛人,一雪前耻。
这几年,也确是如此,他打东瀛人打得很过瘾,也看到了希望,知道东瀛人必败。
现在,对北洋军开战,让他左右为难,他不愿意枪口对准自已昔日的同僚、部属。
特别是刚刚这个计划,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知道老袁究竟对保安军战力有多少了解,对保安军战法有多少熟悉。但他肯定,一旦保安军动手,老袁凶多吉少。
“袁公不能死,我救他一次,也算是了却前缘。”
犹豫再三,王士珍拔通了老袁的电话。……
稍后,王士珍来到了刘大双的办公室。
“总司令,王某前来请罪!”王士珍脸色平静,轻轻地说了一句。
刘大双吃了一惊,有点不相信地望着王士珍。
“王参谋长,发生了什么事儿?”
六零零 火力全开
王士珍被秘密逮捕了,没有对外宣传。
有了赵四儿的教训,刘大双对内部人再也不会姑息,无论是谁,职务多高。
他不管王士珍是怎么想的,老袁都tmd要置我于死地啦,置华夏民族大义于不顾啦。你还去玩那一套“忠义两全”的名堂。鼠目寸光,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他有点庆幸,自已没去四处网罗那些名人,要不,这帮人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接到王士珍的警告,老袁差点吓尿了。
我日,恁保安军这么厉害!
他现在明白了,自已已经落后了,保安军无论武器装备还是作战理念都是超前的,跨时代的。
老袁一声不吭,秘密潜出京城,向老家项城逃去,他只能在项城遥控指挥,要不哪天保安军的空降兵落到瀛台这儿,他可是妥妥的第一个被俘虏的民国总裁。
边区的與论攻势进一步加强,《靖安日报》又发了一个社评,矛头直指老袁。
“试问袁总裁是谁的总裁?”,题目就火力全开,毫不客气。
“华夏凡二千年,乃结束帝制,万民称庆,举国欢腾,总裁袁氏,本为前清官宦,为人奸诈,卑鄙无耻。前有练新军为私军之举,后有戊戌变法告密之行。上不能报国之恩,下不能共谋大义,为国人所不齿。
辛亥以后,谎言连篇,信誓旦旦,蒙弊世听,窃据总裁之位。
其上任之初,即排斥异己,撕毁诺言,所做所为,毫无信义可言。
生活骄奢,靡烂无度,其一餐所费,足扺百姓一年之食。
……
值外敌入侵之际,置民族大义不顾,消极抗战,无视国之危亡,为一己之私,开历史倒车,图谋复辟。
边区人民在刘大双长官的领导下,正在全力抗击东瀛侵略者的入侵, 千万热血男儿,别妻却子,义无反顾走向战场。
反观总裁袁氏,不出一兵一卒,不出一枪一弹,任由东瀛侵略者肆意东北。
更令人发指的是,总裁袁氏竟发重兵,东进天津,北攻东北,大有一举歼灭保安军之势。
不需要国家一分一厘钱粮,自觉抗敌的保安军何罪之有?
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请问,这是谁家的总裁?”
这篇文章一出,引起的反响可绝不一般了。
卧槽!这刘大双是急眼了,真的要和老袁开战了。
普通的老百姓都看明白了。
国内各个势力心里开始打鼓了,现在要面临着选边站的问题,选对了,受益匪浅。选错了,死无葬身之地。
国际上列强们也嗅到了气味儿,华夏这是要内战啦!
各个列强可都是心中一喜,一个强大的华夏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只有四分五裂的华夏才是他们需要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东瀛人啦!
好啊!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这回不用我们动手,自已就把自己灭了。
寺内正毅紧急召开内阁会议,研究华夏局势进展。
最后形成的共识是,两不相帮,削强扶弱,在华夏国内寻找代理人。
武藤信义接到了军部的最新指示,按兵不动,袖手旁观,维持交战双方军力平衡,谁强打谁。
一时间,几个方向上的战场都静了下来,都在磨刀,准备给对手致命一击。
江朝宗接到了老袁的指示,严防保安军空军轰炸,就地修建工事。
北上的曹锟也接到了同样的命令。
江朝宗胆小怕死,本来就不敢去打天津的保安军,现在接到了命令,心里是乐开了花。
马上全部撒回廊坊,开始在城外大修工事。
曹锟是北洋军中一员虎将,作战勇敢,这几年打了不少胜仗,心气儿不是一般的高。
虽然说是接到了老袁的命令,却没当回事。
“主公这是咋的啦?越老越胆小!”他可没把老袁的命令太当真。
这么多年,保安军的战绩他也听说过,战报也研究过。心里多少有点不以为然。
这战报一看就是假的,谁不是这样啊!杀敌一千,上报一万,自损八百,对外说是一百。
鼓舞士气嘛!人之常情。
他要是知道,保安军很多战报都是掺了假,和外面知道的正相相反,杀敌一千,往往轻描淡写的报个三百五百的。自己伤亡八百,对外却夸大成二千三千。估计舌头伸出去都收不回来。
没有什么奇怪的,刘大双不想太过于“惊世骇俗”,只是低调、低调、再低调。
曹锟没有命令部队停下来,反倒是命令各师加快步伐,准备进攻山海关。
为了能够取胜,曹锟把京城中仅有的十八门重炮也装上火车,拉到了卢龙县。他要让保安军知道知道,北洋军也不是人手一杆烧火棍,也是有重武器的。
前锋是十七师,师长是吴子玉,这是北洋军的嫡系部队,真正的精锐。
吴子玉这个人,也许别人不太了解,刘大双却是知道。
在上一世,这个吴子玉以“儒将”出名,不仅人长的帅,仗打得也漂亮。也算是北洋军中一员名将。
吴子玉是山东蓬莱人,秀才出身。长身玉立,浓眉大眼,一表人才。
最早是加入淮军,后进过开平武备学校及保定陆军速成学校学习。
后来加入北洋军,一直在曹锟手下。其才干颇得曹锟赏识,很快升到了师长,是曹锟最信赖之人。
卢龙县十七师师部,吴子玉今天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奉刘长官命令,在下特来拜会将军。”来人三十多岁,白净文雅,浑身一股子干炼劲儿。
“还未请教l阁下姓名?所为何事?”吴子玉冷冷的说道。
他能猜到个大概,这个时候来见他的人,就是保安军的说客。
他是秀才出身,平日也是自负得很,琴棋书画,歌词诗赋,他自认也颇为精通,不输常人。对于这种敢来他这里的说客,多少有点好奇。
“好!就看看他怎么说服我!”吴子玉脸上笑吟吟的,保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心里却暗暗嘲讽。
来人微微一笑,朗声说道:“鄙人施肇基,在边区外事厅任职。冒昧前来,还望将军海涵。”
六零一 为人民服务
吴子玉听了施肇基自报家门后,也是一愣。施肇基做什么的,他可是知道,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边区外事厅厅长。
早年留洋,回国后在京城任职,资历不比自己差。
吴子玉正了正神色,一拱手说道:“原来是施长官驾到,吴某不曾远迎,罪过,罪过!”
“将军客气了!我只是奉命前来和将军说几句话。”施肇基回了个礼,笑着说。
“施长官请讲,子玉洗耳恭听。”吴子玉也是面带微笑。
“不瞒将军,我受边区刘总司令委托,特意前来,只是知会将军一下,国难当头,不能同室操戈,并无它意。”施肇基先把话说明白。
“施长官所言极是,子玉受教了!只是军令在上,身不由己。”吴子玉神色有点变化。
“哈哈!请将军勿多虑,施某此次前来,并不是劝说将军要如何做和怎样做。只是希望在东瀛侵略者还占据着我们国土时,凡我华夏之军,皆应一致对外,共同杀敌。”
吴子玉点点头,没有言语。
“将军乃饱读诗书之人,深明大义。现东瀛动员百万军队,大举进攻我华夏,我保安军以三十万之众苦苦支撑,同倭寇血战。这一点,想必将军也是知道的。”施肇基说道。
“是,吴某对保安军佩服的紧!”吴子玉说道。
“将军,此时乃国家存亡关键时刻,袁总裁派大军到此,打的什么主意,想必将军也知道吧?”施肇基不想客气,他和刘大双分析过吴子玉的为人,知道这还算是个有民族气节之人。
吴子玉脸上神色动了动,心里想法多少有点复杂。
做为军人,他何尝不想上阵同东瀛人厮杀,一雪前耻,报效国人。可是,毕竟是军人,上峰的命令不能不听。
“施长官,从我个人来说,我不想与保安军为敌,也想早日上阵,同倭寇决一高低。只是,……”吴子玉没有把话说完。
“理解,我们完全理解将军的苦衷。保安军自成立之日起,除了剿匪平叛,几乎未曾同国内任何军队有过冲突。我们刘总司令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华夏人不打华夏人',这是我们的基本原则。”施肇基只是讲讲道理,他也不想逼吴子玉做什么。
“施长官身居高位,仍能不辞劳苦,屈尊来此,吴某受教了!”吴子玉这句话倒不是客套,多少有几分真情。
“边区的官没有什么高低,刘总司令常说,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施肇基笑了笑。
“为人民服务?”吴子玉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词语,感到十分好奇。
“对,边区所有官员,不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而是为百姓服务的公仆。这是刘总司令经常教育我们的。”施肇基解释了一下。
“为人民服务?公仆?”吴子玉把这几个字反复咀嚼了几遍,越发感觉到新奇和深奥。这可是他闻所未闻的。
“请教施长官,此说法出自何处?”
“我也问过刘总司令,他告诉我这是华夏一位大智慧者所言,至于是何人,他并未言明。”施肇基老老实实地说道。
其实,不是刘大双不想言明,而是真的无法解释清楚的。他又不想剽窃太祖的思想。
“却是大智慧者,言简意赅!吴某佩服。”吴子玉搜肠刮肚了半天,也想不起这是哪位大贤说过的。
不过,这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刘大双的事情,他听得多了,实业、军队、民生等等。可背后的东西却知之甚少。
“吴某愚钝,还请施长官多说几句。”吴子玉兴趣大增。
“自古以来,华夏官员以为百姓父母而自豪。有点政绩,便沾沾自喜,以父母官自居。百姓也是感激涕零,又是送表、又是上万民书的。但我们边区正相反,百姓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每月的薪资,皆为百姓血汗。百姓选我们做官,只是一个职位,一份责任。我们只有诚惶诚恐地为百姓做事,方才对得起百姓的信任。”施肇基又详细说了一遍。
吴子玉听了,多少还是不信。他不是三岁小孩,从大清至今,官府如何,他是略知一二的。
“真如此?我华夏何愁不兴!”吴子玉感叹了一句。
“没什么奇怪的,也许将军听说了。此次东瀛军队入侵,为了抗击侵略者,筹措军费,刘总司令散尽家财,连几个赢利极好的工厂都卖掉了。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施肇基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保安军乃地方团练,这么多年,平叛御外,没拿过国家一分一厘的军费。全部是边区自筹及刘总司令自掏腰包。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多年下来,何止千万之数。但刘总司令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的官,华夏又有几人。”施肇基多少有点激动了,语气也激昂了许多。
吴子玉彻底无语了,他还真的不知道,刘大双是这样一个人。
古之圣贤又如何?大敌当前,民族大义在上,还真就是此人挺身而出,救国救民。
吴子玉多少有点羞愧,曾几何时,也自负颇高,曾想着,有朝一日,为国出力,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现在和刘大双一比,自已连个蝼蚁都不如。
“谢谢施长官一番教海,吴某受教了!”吴子玉又一次拱手施礼。
“将军客气,谈不上教诲!只希望将军深明大义,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施肇基摆摆手说。
“此话怎讲?”吴子玉问道。
“我们不希望和北洋军开战,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希望将军能够约束部下,不要挑起战端。”
吴子玉脸色多少有点难看,他自认如今大兵压境,保安军多少服个软,他可以拖着不出兵。没想到,施肇基一句软话都不说。
“施长官放心,吴某也不不明是非之人,必将实情呈报曹将军,待将军决断。”吴子玉打了个官腔。
“甚好!听将军的好消息吧!”施肇基谈谈一笑。
六零二 毁家纾难与明火执仗
《靖安日报》又发了一篇文章,题目是“毁家纾难与明火执仗”
“众所周知,在东瀛军大举入侵东北,全东北人民奋起抗战,一幕幕`妻子送郎上战场,母亲送儿打东洋'的场面不断上演。
无数英雄儿女战斗在白山黑水之间,为华夏民族不惜留尽最后一滴血。
后方的父老乡亲也不甘落后,纷纷慷慨解囊,为抗战事业贡献自已的一份力量。
工人捐出自已的工资,农民捐出自己的口粮,商人捐出自己的货物,老人捐出自已养老钱,小学生捐出自己的压岁钱,……
最令人感动的是边区长官刘大双先生,每年捐出汉唐公司的利润,数年下来,折合银元以亿计。
在今年东瀛军入侵之后,边区财政十分困难,刘大双先生毁家纾难,把几间盈利最好的工厂卖掉,所得款项全部用于抗战事业。
在这期间,边区人民的抗战事业也得到了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持,不仅仅向边区捐款捐物,许多爱国青年更是来到了边区,投身这场伟大的反侵略战争。
日前,爱国商人向边区运送的货物在武昌遭到了扣押。
湖北都督王占元,在没有任何正当理由的前提下,明火执仗,公然破坏华夏人民伟大的反侵略战争。这是令人发指的强盗行为,也是令人不齿的卖国行为。
要知道,这批货物是边区急需的,每晚送一天,就有无数个保安军战士得不到及时救治而失去了生命。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为此,边区刘大双总司令向全国人民发出呼吁:
惩治汉奸王占元!惩治背后的黑手!
……”
这篇文章一出,又一次激发了全国人民的爱国热情。
各地媒体大多转刋转播了这篇文章,当然,也有些媒体装聋作哑,默不出声。
不过,不转发这篇文章的报刋销量急剧下降,而且被老百姓标上汉奸的标签。
各地学生们又一次走上街头。
“打倒王占元!”
“打倒汉奸卖国贼!”
“王占元下台!”
……
标语铺天盖地,呐喊声震天动地。
在学生队伍中,有不少市民现场加入,一路挥舞着拳头,高声呼喊,表达他们对王占元的不满。
学生们现场设立了捐款点,为保安军的抗战事业捐款。
华夏的老百姓是善良的,也是有爱国心和同情心的。
路过的行人纷纷慷慨解囊,捐款捐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首童谣在全国各地流行起来。
六君子,头颅送,袁项城,顶子红,卖国党,邀奇功,康与梁,在梦中,不知他,是枭雄,妄称帝,乃逆行。
许多老学究都听到了这首童谣,不免心中忖度,此乃天意也!莫非要变天了。
华夏历史上,这种透着神秘的事情可是出现了多少次。每一次街头巷尾出现倒处传唱的童谣,便预示着一场惊天的变化要来到了。
比如,三国时期,一首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便送掉了董卓的性命。
“井水溢,灭灶烟,灌玉堂,流金门。”
这一首童谣成就了王莽的新朝。
“铜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这一歌谣开始了元末的农民起义。
熟悉华夏文化的郭孝纯,深知其中三味,秘密指使人散布了这首童谣。他是义和团三师兄,对于这种事驾轻就熟,计谋百出。
人都是这样,正儿八经说的事情,很多人还是不相信,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能找出无数毛病。
可这带着神秘色彩的童谣,都不用劝,许多老百姓就全信了。
天意啊!这个袁顶城该下台了!
不仅仅是到处传唱的童谣,还有什么大和尚、老道士、隐世高人等也语蔫不详地说了许多高深莫测词语。
“乱极生静,静极生乱。吾观世间,红尘滚滚之处,又见硝烟。”
一个老和尚坐在少室山上念叨着。
“天道无常,得民心者得天山!”
一个老道士站在武当山上嘟囔着。
“菩萨转世,应在蒙东!”一个穿着红色袈裟的老头在草原上到处传唱。
湖北神农架,有人声称见到了金色麒麟,此乃瑞兽,预示着华夏必有大能崛起。
山东某处的麦地里,白雪覆盖之处,一夜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劉”字。
四川峨眉山中,据说出现一只白猿,对人连说三遍“袁氏灭,刘氏兴!”
,然后倏忽不见。
这些事情,各地的小报纷纷刋载,没别的意思,老百姓爱看这些八卦新闻,报刋销量噌噌上升。
老袁躲到项城去了,京中暂时由国务卿徐世昌主事。
论起资历威望,徐世昌在北洋系中可以说是仅次于老袁。
对于老袁称帝一事,他也是极不赞成的,这阵子一直消极怠工,连办公室都少去。
对于刘大双,徐世昌印象极好,毕竟他在东北主事几年,刘大双给他留下极好的印象。
特别是对刘大双几次出兵平叛,徐世昌更是击掌称赞。
“小小年纪,堪称国士!”徐世昌经常私下里感叹。
东瀛军入侵东北和上海,徐世昌是一直主战的。
老袁封段祺瑞和刘大双为南北两路总指挥,他也是极为赞成。
这次王占元扣押了运往边区的物资,他也是极为震怒。不过,手中权力有限,更没有兵权,他这个国务卿说话根本没人听。
他秘密发电给老袁,建议严惩王占元,给国人一个交待。
老袁却回电说:“事出有因,有待详查”。
曹锟和江朝宗领兵前去对付刘大双的保安军,他也是知道的,却无法阻止。
“大好事业,竟因某人私欲而毁于一旦!”徐世昌痛心疾首。
全国各地的抗议活动,他每天都能收到报告。特别是那首传唱于街头的童谣,更让他心惊不已。
“看来!这个小娃娃这次是动了杀心了。”徐世昌不无担忧地想到。
“傻小子!还是嫩了点,刀兵一起,自相残杀,便宜的还是东瀛人啊!”
徐世昌想了许久,决定还是给刘大双打个电话,不管如何,他年长几岁,吃的盐多,走的路长。
“徐大人?”刘大双接到了电话有点惊喜,还是沿用了旧时的称呼。
这称呼是有讲究的,看着不合时宜,时则暗藏玄机,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