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 尊重不是别人给的
“主公!北路军总指挥刘大双,在您的领导下,又打了个大胜仗,已经突进到百济境内,快要截断东瀛人供给线了。”杨度兴地说。
“嗯!”老袁点点头,故做矜持。他现在知道,刘小子大半是没吹牛,真的攻进百济境内了。
“主公英明!任人唯贤,保安军不负厚望,捷报频传。”杨士崎也接着满脸笑容地说。
“国之大事,岂是儿戏,袁某自认还是有点识人之能的。”老袁心情也是极好。
不用他出一兵一卒,不用花一两银子,这个刘大双死磕东瀛人。胜了,是他总裁领导有方。败了,最多也就是用人不当,刘大双自做主张而已。怎么算,他都是稳赚不赔。
“刘小子!还是嫩了点,这官场上的道道摸不清啊!”老袁心里轻轻地一笑。
“香岩上任了没有?”老袁又问道。
正在兴高釆烈的众人一下子哑巴了,谁都没出声。
他们可知道,段芝贵还赖在京城没动身。
半天没见大家出声,老袁有点火了,加重语气问道:
“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吗?”
这事儿得罪人,谁也不愿意如实回答。大家缩着脖子,眼睛都望着天花板了。
梁士诒和段芝贵关系不错,知道必须出声了,要不众目睽睽之下,老袁下不来台,一怒之下,给段芝贵治点罪也不奇怪。
“主公,香岩主管京城防务,要交接的事情太多,正在办理移交,应该是很快动身了。”
“翼夫!传我的话,要香岩尽快动身,以免夜长梦多!”老袁催促道。
他心里急呀!俺滴娘哩!那可是二十万装备精良的军队,必须要抓在自己手里。万一被别人得手,这可是一大隐患啊!
特别是那个刘大双,他要是掌握了这二十万军队,加上原有的保安军,将成为一支五六十万的大军,天下谁能制衡?天下又何处不能去?
“香岩老弟怕是连续几夜垒四方城,累着了吧!”杨度自命清高,瞧不起段芝贵这种人,说出话来很刻薄。
众人听了,都是暗笑,等着看笑话。
老袁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不过他忍着没发作,心里也对段芝贵有点不满了。
“晢子兄说笑了,确实是忙于公务。”梁士诒赶紧打马虎眼。
会议不尴不尬地结束了。
一散会,梁士诒急急跑去段芝贵家里,把老袁的话转告他了。
段芝贵是真不想去上任,东北啊!安**是群什么人啊?那特么的全是胡子出身,谁管得了?
不过听了梁士诒的话,知道拖不下去了,只能收拾下行装,一肚子忐忑去上任了。
带了一个警卫连,连夜上了火车,直奔奉天去了。
华夏国内老百姓又是欢乐的一天,保安军进攻百济境内的东瀛军,一对一,硬碰硬,干脆利落击败敌军。
这消息瞬间就在国内各种媒体上转载转发了。
不过,华夏老百姓这几年“成熟”了不少,保安军一个一个的好消息,已经弄得大家审美疲劳了。
激动还是激动,高兴还是高兴,大家心里不自觉地形成了一个默认,保安军打胜仗跟吃豆子一样简单。
可国际上的反应就完全不一样了。
特别是天天打得你死我活的协约国和同盟国两大军事集团。
按照现在战场模式,两个师之间五万人的对决,不打个三五天是分不出胜负的。可这保安军也太神了,一天不到,以一个师的兵力轻轻松松的把东瀛一个师团给收拾了。
这还了得,这个近期一直被东瀛军压着打,只是顽强抵抗的保安军,突然一下子这么厉害了!是人品大爆发还是真的战力惊人?
各国驻华夏使领馆及间谍机构都收到了国内的指示。
迅速查明此战真像,搞清楚保安军武器装备和战术应用。
华夏也不是铁板一块,同样,保安军中也渗透了不少国内国外的奸细。
一时间,各种暗流开始涌动了,从各个渠道探查保安军的情况。
同盟国反正现在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几个国家齐刷刷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声明,祝贺华夏军队大捷。
“日耳曼威廉皇帝陛下向华夏袁大总裁及刘大双总指挥表示热烈祝贺。并继续支持华夏人民反抗东瀛侵略者的正义事业。双方携手,共建新世界。”日耳曼媒体的报道。
“奥匈帝国皇帝弗兰茨陛下对于华夏军队的胜利表示衷心的祝贺。事实再次证明,协约国不堪一击,胜利属于同盟国。我们期待着华夏加入同盟国,共同抗击协约国邪恶势力。”奥匈帝国媒体的报道。
“对于东方兄弟华夏军队取得的伟大胜利,苏丹国王陛下表示诚挚的祝贺。更希望华夏军队再创辉煌。”奥斯曼帝国媒体的报道。
……
与同盟国一片欢呼相反,协约国却一声不吭,恨得牙直痒。
他们并不恨华夏,而是恨东瀛人。
人家华夏早早宣布中立了,和我们协约国关系处的也不错,大家的经贸往来一直没停。
约翰牛和高卢鸡更是从长江流域的华东地区、珠江流域的华南地区获利无数,有利支援了欧洲本土的战争。
你个缺心眼的东瀛人,指望着你们来欧洲当炮灰,替我们承受一下同盟国的炮火。
你们倒是可以,打着我们协约国的旗号,傻了吧唧地去打华夏。
现在呢?不仅被人家打得屁滚尿流,在国际上也是灰头土脸,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百万大军全部开进了华夏及百济,可回头一看,海军没了。
真应了那句老话:“去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协约国这帮人都是在欧洲上千年历史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个个都是七巧玲珑心,啥坏事没干过呀!
东瀛人那点小心思,早被他们看透了。现在看这形势,东瀛人肯定来不了欧洲帮忙了。一个二个心里就有了别的想法。
啥兄弟不兄弟的、同盟不同盟的?有利益才行,没利益那就啥也不是。
协约国媒体上开始出现了介绍华夏悠久历史的文章,并称赞华夏民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之一。
以前那种以猎奇及嘲讽语气报道华夏的少了。小脚女人、大辫子男人再也无人提了。
五四四 段芝贵来了
现在最难受的其实还是山姆国和罗刹国。
山姆国现在经济实力最强,这两年欧战,又大肆卖了一把军火和各种物资,着实赚了不少。
可山姆国也头疼,卖出去的很多东西收不到现金,钱都欠着呢!
协约国一帮子兄弟东西使劲儿要,钱暂时都欠着。
山姆国现在每年的国民生产总值是三百多亿刀,可协约国欠款已经一百亿刀了。山姆国现在愁死了,再打下去,估计这钱根本要不回来了。
东瀛加入了协约国,可也欠着山姆国的贷款。
公开支持东瀛人,毫无疑问要得罪华夏,弄不好,凭空添个敌人不说,也会失去华夏这个蒸蒸日上的大市场。
不支持东瀛,看这架势,东瀛人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华夏,万一输入,这贷款可就打水漂了。
真是支持也难不支持也难。
华尔街上的大亨们可是左右为难,操碎了心。
山姆国真正的权力都是华尔街说了算,一切以钱为目标。
罗刹国现在是悲喜交加,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东北是罗刹人早就内定的囊中之物,庚子年已经占领了。可惜,后来东瀛人横插一脚,两家打了一仗,不胜不败的。双方议和,划定了势力范围。
真要是东瀛人被华夏人打败了,罗刹人心里是暗暗高兴的,多少出了口恶气。
可是,华夏人真要有这么强的战力,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他们罗刹人啊?
罗刹人不免心大心小的,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通化椅子山的张怀芝和王士珍也接到了刘大双的命令“适度出击,缠住东瀛军主力!”。
刘大双现在有点被动,不得不主动出击,他必须吸引住东瀛军主力不向辽东半岛进军。否则,他精心设计的圈套就有了极大的破绽。
张小个子的地盘不仅囤积着大量的粮草,而且也囤积了大批武器弹药。一旦被东瀛军得到,再加上辽东半岛多山的地形,保安军再想歼灭人数占优的东瀛军就困难了。
刘大双有个很大的心理阴影,上一世的“九一八”事件之后,几十万东北军全撒出东北,留下了大批物资给养,包括亚洲最大的兵工厂。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东瀛军很大困难,使东瀛军实力大增。
现在,刘大双就是担心“九一八”事件重演,二十万安**一轰而散,留下的东西可是白白便宜了东瀛人。
奉天,马龙潭家里,来了两个中年人。
“马将军,我们奉北路军总指挥刘司令委托,前来拜会!”一个留着平头的精干汉子开口了。
“哈哈!知道你们要来,说吧,刘司令有什么话带给我!”马龙潭哈哈一笑说。
“张大帅被东瀛人暗杀,刘司令深表痛心,一定会为张司令报仇。请马将军放心!”
“谢谢!刘司令的心意我们领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刘司令希望将军能够帮忙?”平头男人迟疑了一下说道。
“请讲!”马龙潭知道正题来了。
“方今国难当头,东瀛军举国入侵我华夏,情况危急,张大帅猝然离去,我们担心东瀛军趁乱进攻,辽东不保。”平头男人说道。
“唉!老夫也为此事担心啊!虽说没有确凿证据,但大帅的死,一定是东瀛人搞鬼,我们内部有人参与也说不准。现在群龙无首,各自为战,很容易被东瀛军突破的!”马龙潭眉头紧皱,不无担忧地说。
“马将军,安**中您是前辈,资格老,威信大,能否您老出山,稳定一下局面?”平头男人恭敬地说。
马龙潭神色变了变,还是一声叹息:“年轻人!说句实话,我是不赞成咱们双方开战的。为此,大帅解除了我的兵权,只是做个高级参议。兵权都是那几个兄弟掌握着。”
“将军能否劝说一下他们,咱们双方停战,一致对外。各位将军有什么要求,刘总司令尽量满足。”平头男人语气诚恳地说。
“我尽力吧!”马龙潭答应了。
“谢谢将军,华夏的百姓会感谢您的。告辞!我们静候佳音!”
……
彰武,安**指挥部,电话响了。
一个副官拿起电话,问了一句,脸上立刻紧张了。
一手捂住话筒,对着吴大舌头说:“吴将军,刘大双司令的电话!”
正在闷坐的吴大舌头闻言一愣,随后一笑,起身过来接过了电话。
“刘,刘总指挥!俺是老,老吴!”吴大舌头说话多少有点不利索。
“吴将军,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保安军已经宣布停战了。”电话里是刘大双的声音。
“咋的?不,不打了?”吴大舌头问道。
“不打了!东瀛军来了,咱们都是华夏人,必须一致对外!”刘大双说道。
“刘总指挥,这个事儿我,我同意。是,是好事儿!”
“谢谢吴将军深明大义,大局为重。”
“那是,俺老,老吴是个粗人,但,但哪头轻,哪头重还是分得清的。”
“如此最好,从现在起,我保安军全部撤出阵地,返回通辽。也希望将军的部队尽快返回奉天,防止东瀛人进攻。”刘大双马上接着说道。
“这个,这个,奉天是老八的防区,我要和他商量商量。”吴大舌头有点为难,他可不知道张辅臣欢不欢迎他带头入城。
说实话,一般这种表面粗豪,看着混不吝的人,能做到高位的,都不是真正混人,那只是外表,其实心细如发,小九九特别多。比如张飞、李逵等。
在这个敏感时间,吴大舌头知道,他如果带着几万军队进入奉天,难免别人不有其它想法。一旦误会了,刀兵相见,反倒是麻烦了。
“吴将军想的周到,你们兄弟几个仔细商量下,需要我们帮忙的,保安军决不推辞。”刘大双赞许道。他多少有点意外,这个粗人考虑问题还挺仔细。
奉天火车站,一列火车缓缓的停下了。从一等车厢里走出几个人,随后,二等车厢里呼拉拉走出一群人,拱卫着前面的几个人,向外走去。
走在最前面,满脸愁容的就是前来上任的段芝贵。
五四五 姓段的吓跑了
段芝贵向前走了几步,就感觉到不对劲啊!不是应该人山人海,夹道欢迎,弄一帮老少爷们挥舞着小旗喊“欢迎!欢迎!”,怎么冷冷清清的,看不到来迎接自己的。
段芝贵可是知道,总裁办公室专门给奉天都督府打过电话,通知对方自已马上到任。
可现在,啥意思啊?
段芝贵心里郁闷极了,硬着头皮向外走,眼睛不停地搜索着,昐望着有人来迎接自已。
一直到走出检票口,也没见一个人前来迎接。
段芝贵真的有点气毁了,这东北破地方,就不应该来。还说东北人热情豪爽?屁!简直和天气一样,冷到骨子里了。
都督府在哪里呀?这一帮人谁也不知道。
车站门口的广场上停了不少赶着马车、驴车的,像是拉脚的。
警卫连长赶紧跑过去,看着一辆漂亮点的带篷马车说:“喂!赶车的!赶紧过来,拉我们都督去都督府。”
赶车的牵着马车走了两步,伸着脖子看了半天说:“老总,这是什么都督啊?”
段芝贵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了,警卫连长连忙呵斥道:“住嘴!这是新来的奉天都督!”
“奉天都督?妈呀!这是大官呀,咋不坐汽车,还来坐我们这破马车!”
赶车的一伸舌头,说出来的话引起了周围车夫们的一阵子哄笑。
“说的是,怕是假的吧?这年头骗子可不少。”
“就是,就是,都督府都没人来接,八成蒙咱们的。”
“咋的?咱东北的好唬弄啊?”
………
七嘴八舌地议论越说越离谱,段芝贵肺都要气炸了,他可是长期干警c的,对街市的市井小民自然而然有种优越感。
脸一板,王气上身,大声喝道:“无知小民,懂什么!”
这一喝,本以为能把这些车夫震住,谁知道没一个怕的,反倒是嬉皮笑脸的都围上来了。
“这打哪儿蹦出来的?搁这儿装什么大瓣蒜啊!”
“挺牛逼啊!以为我们这帮哥们儿是吓大的?”
“连个汽车都没有,还装什么都督?”
……
车夫可都是见多识广,在江湖上混的滚刀肉,正闲着蛋疼,巴不得闹点事儿出来。
江湖上有句话:“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这可不是乱说的,绝对是劳动人民千百年来经验教训的总结。说白了,这几类人就没什么好人。
段芝贵干了这么多年警c,对这几类人更是了如指掌,现在小脸气得煞白,肚子里不住地嘀咕:“刁民!刁民!”。
警卫连长一挥手,几个当兵的举枪向前,枪栓拉得“咔咔”响。
“他x的!反了你们啦!胡说什么?小心老子把你们抓起来!”警卫连长瞪着眼睛吼道。
这一下子,车夫们更来劲儿了,这一天冷冷呵呵的,也没几个客人,活动活动腿脚,身子还热乎点。
“咋的?说不过就想来横的!”
“你个假都督,我们不把你们抓起来送官就不错了。还敢跟爷们儿舞刀弄枪的!”
“行啊!小子你有种,冲着爷们儿这儿来!”有两个人就过去抓士兵的枪筒。
“真尿性!哪儿来的?敢在我们奉天撒野!”
……
车夫们喊得更起劲儿了,一个个嘻嘻哈哈地往上围,有几个更是嘴巴里奚落着,手更不闲着,直接向士兵们枪上摸去。
形势一下子有点乱了,周围呼呼拉拉围上来不少看热闹的。
警卫连长可是有点紧张了,这车站本来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人一围上来,段都督的人身安全可就不保证了。
“警戒!闲人后退!”警卫连长一边大喊,一边指挥士兵把人群驱散。
北洋军就是一群丘八,可没什么“军爱民,民拥军”的传统,听了连长的命令,一拥而上,抡起枪托,“啪啪”地开始砸人。
“打人啦!”
“打人啦!”
围着的人群一阵子大乱,有人开始大声乱喊。
有几个人群中的年轻人胆子大,抓住士兵的枪支,双方就扭打起来,场面一下子混乱了。
“啪!啪!”警卫连长急了,拔出腰上手枪对着天空射了两枪。
枪声一响,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下子都不敢动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啪”地一声脆响,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枪,一下子把段芝贵高高的帽子打飞了。
这下子可把段芝贵吓坏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差点尿了裤子。
警卫连长一个愣神,马上反应过来:“有刺客!保护都督!”
士兵们慌乱地举枪四处瞄准,搜索开枪的目标。
看热闹的,包括车夫们,发一声喊,兔子似的四散逃走。
街上响起了警笛声,一个个警c向枪响处跑来。
车站旁边的一座小房子里,也冲出了一队荷枪实弹的东瀛军,这是关东军护路队,奉天站常驻一个小队。
“快!向车站里面撤!”警卫连长大声命令道。
几个士兵拉起瘫倒的段芝贵跌跌撞撞向候车室跑去。
“回京!回京!”一进入候车室,段芝贵惊魂未定,连连喊道。……
奉天城里的安**司令部,张辅臣和马龙潭两个人正在喝茶。
电话铃响了,一个副官接过电话,听了一下,放下了电话。
转过身来,笑着说:“马将军、张将军,姓段那小子吓回京城了。”
马龙潭和张辅臣相视一笑。
“哈哈!刘总指挥算得真准!这小子就是个熊包!”马龙潭捋一捋胡子,大声说道。
“大哥!刘总指挥略施小计,便把咱们的难题解决了!”张辅臣也是竖起来大拇指。
“老八!姓段的吓走了,咱们的事儿还头疼啊!”马龙潭轻轻地说道。
张辅臣一下子沉默了。
是啊!怎么办啊?
五四六 救援难民
段芝贵的人刚刚在候车室稳住了阵脚,一小队东瀛军随后也冲了进来。
“缴枪!放下武器!”为首的小队长用半生不熟地华夏话喊道。
段芝贵都傻了,这东北是什么地方啊?华夏人欺负完我,东瀛人也来凑热闹。就那么几十个人,还敢冲着我们嚷嚷。
警卫连长赶紧走过去说道:“贵军是不是误会了?这是袁大总裁亲自任命的奉天都督。”
“奉天都督?不行,按照规定,南满铁路不允许军人带武器乘车,必须事先得到我们的批准。”东瀛小队长毫不客气地说。
“你错了!我们乘坐的是京张线,并不是你的的南满铁路。”警卫连长也急了。
卧槽!什么时候在华夏坐车还要你们批准了?
……
对峙了两个小时,东瀛军接到了上级的命令,牛哄哄地收兵回营了。
段芝贵灰溜溜地让坐上了回京的火车。
一晚上他都没睡好,脑袋里反复琢磨着怎么应付老袁的“雷霆之怒”。
说东瀛缺乏战略家,但东瀛绝不缺乏优秀的将领。
从明治维新以来,东瀛军官的培养已经形成了一个成熟的模式。不仅有几级军校的正规学习,而且广泛的和列强交流,学习列强先进的军事理论。再加上东瀛本土的武士道精神,东瀛军队的单兵作战能力不输于任何列强,对战场上各种稍纵即逝机会的把握,各级指挥官也都是佼佼者。
张小个子被暗杀后,武藤信义毫不迟疑,西边派出四个师团分别扑向铁岭和四平。
四平是安**张海鹏师驻守,张海鹏一直是张景惠手下的,绝对的心腹。
东瀛军攻来,未做任何抵抗,双方便相安无事的共同驻守在四平了。
铁岭守军是张宗昌师,他是吴大舌头的心腹,而且还拥有安**秘密建立的一个战车营。论起战斗力,在安**中属一属二。
东瀛军攻来,他偷偷的请示吴大舌头,吴大舌头口齿不清地嘟囔了两句:“撤吧!留下点家底!”
吴大舌头心里的小九九早打定了,这个时候,他虽然是八个结义兄弟的老二,但只是痴长几岁,论能力还是差了点,加上这么多年,他可是捞了不少,银子不多,房屋店铺都是一条街一条街姓吴。要想保住这些财富,只能靠自己手里的枪杆子。
这就是吴大舌头朴素的想法,枪杆子里面出财富。
现在去和东瀛人血拼,他可不想干,自已手里的人拼光了,以后日子怎么过?
所以,他命令张宗昌师退出铁峻,向奉天集结。
他现在手里的另外几个师驻在彰武,形成了对奉天的合围。一旦有什么情况,他可以迅速占领奉天。
铁岭和四平被东瀛军占领,使东瀛军不仅拥有了进攻靖安的通道,而且获得了大批的给养。城里堆积如山的粮食、蔬菜、被服全被东瀛军“笑纳”了。
老百姓被驱逐出城,粮食等物品一律不允许带走,房屋也全被东瀛军征用。
一下子,两个城市涌出来几十万难民,少部分向南逃去奉天,大部分都向西往靖安方向逃难。毕竟靖安现在是东北最富裕的城市,而且刘大双的名声还不臭,十年前还特别喜欢接收难民。
可现在刘大双真的头疼了,张小个子死后,突然出现的这种变化,一下子超出了他的预想。原来做计划时,并没有计算这个意外情况,现在突然出现了,有点手足无措了。
保安军司令部里,临时召开了紧急会议,边区的各个部门主管只要在靖安的全邵到会。
刘大双做了一个重要讲话。
“各位同志,形势很糟糕,东瀛人毫无人性,这么寒冷的天气,把老百姓驱逐出城。
根据我们前面的情况报告,超过二十万难民沿着铁路向我们边区涌来。
不管如何,情况再困难,我们也不能有丝毫犹豫。这都是我们的同胞,都是我们的父老兄弟。
现在我命令,边区各个部门立即行动起来,全力救助难民,不允许一个冻死,不允许一个饿死。……”
刘大双声音很大,也很坚决。
与会的人静静无声,他们都从刘大双的口气中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也知道了接下来是一场硬仗。
“詹天佑!”刘大双叫道。
交通厅长詹天佑立即站起身,大声答道:“在,请刘长官指示!”
“立即组织铁路、公路运力,把难民向通榆、洮南、农安、前郭、安达等地转移安置。”
“是!”詹天佑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口答应了。
“刘玉豹!”刘大双又叫道。
土木营造厅厅长刘玉豹应声而起,声音粗粗的。
“在,请指示!”
“停下手里的其它工程,动用战备物资,立即奔赴上述几个地方建设简易房,务必保证难民能过冬。”
刘玉豹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二十万人啊!这冰天雪地的怎么施工?不过,他一咬牙,也是毫不犹豫地说:“是,保证不冻死一个人!”
………
民政厅、警c厅、财政厅等等各个部门刘大双一一布署了任务。
“散会!”刘大双简短地结束了会议。
“孔厅长、邱行长、卢经理,你们三人留下!”刘大双补充了一句。
财政厅长孔万利,靖安银行行长邱海文,汉唐公司总经理卢敏三人都留下了。
“孔厅长,说吧!你有什么困难?”刘大双刚才布署任务时,已经发现孔万利愁眉苦脸的。
“刘长官,你是知道的,战争已经打了几个月了,咱们财政已经没钱了,再救济这二十万难民,财政上怕是支撑不下去了。”孔万利摇着头说道。
刘大双何尝不知道财政吃紧,上一世看电影、看电视,觉得打仗挺好玩儿的,轻轻松松。
现在才知道,打仗不仅是打钢铁,打仗更是打银子,这军费支出就是个无底洞。
“邱行长,银行还能不能再拆借些资金?”
邱海文叹口气说:“尽力吧!咱们现在大兵压镜,筹措资金相当困难,利息也高。不答如何,近几日我想办法拆借二百万银元回来。”
“卢总,汉唐公司帐上还有资金吗?”刘大双问卢敏。
卢敏一脸苦笑说:“刘长官,现金很少,文物古董倒是换了不少回来。”
刘大双知道,汉唐公司出口到欧洲的货物,各个列强国家都没钱给,很大部分用古董文物抵帐了。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现在这些古董文物变现能力极差。
而且从骨子里,刘大双也不希望把这些古董文物变现,这都是人类文化的瑰宝,他必须保存好,留给华夏子孙后代。
五四七 二进制
刘大双想了半天,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先解决资金不足。卢经理,把汉唐公司几个事关民生的工厂,皮革厂、造纸厂、食品厂、酒厂等全部出售,所得资金用于救济难民及军费开支。”
几个人听了先是一愣,然后都大吃一惊。
这可是刘大双的私人企业,救济难民和军费开支,这都是政f的事。从没见过有人卖掉赚钱的企业来救济难民。
从心里,他们重新认识刘大双了,原来只是单纯的敬佩,现在却觉得刘大双瞬间高大起来,须仰视才行。
“刘长官,这几个厂一年随便赚个几百万啊!卖了实在可惜,咱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能坚持过去的。”卢敏眼圈儿都红了,声音颤抖着说。
“一张床,三餐饭,有此,刘某余生足矣!要这么多钱干嘛!”刘大双故做潇洒的说。
他觉得,按照一般剧本,现在就是剧情**的时候,他必须得表现出风轻云淡,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如此,方能感动千万人,他刘大双青史留名。
果然,先就把面前几个人感动了。
卢敏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哽咽着说:“刘长官,卢某无能,致使您起家的几家厂都要出售。”
对这几家厂,说没感情那是假的,这都是刘大双费尽心血,一手一脚建起来的。其中艰辛,只有刘大双自己知道。
不过,到这个节骨眼上,只要能打败东瀛人,能够让华夏百姓过上幸福生活,这点损失又算什么。
“卢经理,怎么婆婆妈妈的,不就是几个工厂嘛!等咱们胜利了,老百姓安定了,我再多办几个工厂,到时候就怕你忙不过来!”刘大双笑着安慰卢敏。
卢敏用手擦擦脸上的泪水,频频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筹够一千万,不管卖几个厂。”刘大双坚决地说。
孔万利、邱海文和卢敏三个人再次感动了。
现在是战争时期,靖安又在东瀛军威胁之下,工厂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卖,只能三个不值二个的打折出售,凑够一千万,说不定要卖几个厂呢!
“刘长官,不行我们发行战争债券来筹资,您没必要卖厂啊!”孔万力颤声说道。
“不用了,老百姓本来过得就不宽裕,咱们不能再给百姓加负担了!”刘大双一口拒绝了。
“其实,我们也可以超发纸币来渡过难关……”邱海文试探着说。
“算了,割韭菜的缺德事我们不能干!”刘大双仍旧是一口回绝。
第二天的媒体上透露了一个不起眼的新闻,边区行政长官,保安军总司令刘大双毁家纾难,出售私人工厂筹措资金,救济难民。
新闻不起眼,可全国人民都看见了。
“有困难吱声啊!刘总可真是的,这厂子都是我们一起建的,说啥不能卖,工钱我们不拿了。”皮革厂几个老工人跺着脚说道。
“建啥房子?花那钱干嘛?我们各家挤一挤,多双筷子,这冬天不就过去了嘛!”几个曾经逃荒过来的汉子说道。
“这孩子,啥事儿都闷在肚子里,缺钱出声啊!咱们姓孟的娘家人把今年的土豆都捐了!”孟家村几个老哥们在一起议论着。
老袁也看到了这条新闻,心里一动,不由得叹道:“好小子!我活了一把年纪,真的不如你!”
转过头来,老袁又是一声长叹:“唉!给你坐这个位置,说不准真比我干的好。只是你这份性子,真的不适合当官。”
刘大双可没时管这些了,交待完了,他就一个人闷在司令部办公室,对着地图,拿着个小本子开始写写画画。
没办法,张小个子的意外身亡,让他的计划出现了太多变数,他现在又要重新“解题”。
几乎一个晚上没睡,他就在那儿反复计算、推理,把未来发生的各种可能都要认真考虑。
兵者,凶也!他知道,自已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造成无数士兵的伤亡。
每个士兵都是父母的宝贝,都是妻儿的依靠,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刘大双没有任何资格,没有任何理由让这些年轻的生命做出无谓的牺牲。
这个时刻,他真真切切感到了肩上的担子有千钧重,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算啊算啊,算得头昏脑涨,外面的天已经渐渐亮了。
“要是有个计算器就好了!”刘大双苦苦一笑。
“计算器?”刘大双脑袋里如一道闪电亮过。
“我怎么这么糊涂了啊!把这个大神器给忘了。”刘大双一下子兴奋起来。
他冲着门外喊道:“志军!”
丁志军应声进来,他在外面守了一夜,也是辛苦的要命。
“你去接一下佟老师,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谈!”刘大双说道。
“是!”丁志军转身出去了。
佟梦梦的密码破译小组工作地点也在保安军司令部。很快,丁志军就带着佟梦梦过来了。
“公子!佟老师到了!”丁志军轻轻地说了一声,把门带上出去了。
“佟老师,辛苦了!你们立了大功啦!”刘大双笑着说。
“刘长官客气了!比起您,我们差的远了。”佟梦梦也是微微一笑。
“是吗?我可没干啥。”刘大双说道。
“不,别的不说,昨天听到的消息,为了救济难民,您连自己的工厂都要卖了,太让人感动了!”佟梦梦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刘大双的语气仿佛说一件最平常的事情。
“好人!”佟梦梦轻轻地说了一句。
刘大双好像没听到,开口说道:“佟老师,二进制您知道吧!”
“知道一点。”佟梦梦随口答道,可心里有点吃惊,这个小皮匠还知道二进制。
“我有个想法,你看啊,你们现在破译敌人的密码,需要大量的计算。如果我们发明一种机器,比人脑算得快很多,好不好?”
“好啊!太好啦!可这和二进制有什么关系?”佟梦梦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这几天瞎琢磨,突然想到,电子管的一开一关就可以代表1和0,如果用二进制,不就可以计算了吗?”刘大双脸上一副憨憨的表情。
佟梦梦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努力消化着刘大双的话。
五四八 八方来助
“真空管、二进制、零和一……”佟梦梦嘴上念叨着,心里却泛起了波澜。
“这个人真就是个小皮匠?”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一个问题又出现了。
能把这些东西想到一起的人,绝对不是个普通的人,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您说的好像可行,但是怎么样让真空管去计算哪?”佟梦梦歪着脑袋问。
“这个事儿我也没想明白,可能我们得有一种话,机器能明白的话。这样机器才能帮我们干活,你说是吧?”刘大双可不敢说太明白了,看着佟梦梦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他心里发虚,生怕什么秘密被佟梦梦看破了。
“机器能懂的话?”佟梦梦又陷入了沉思。
门轻轻地敲了两下,刘大双喊了一声:“进来!”
门开了,一股香味儿扑鼻而来。
姚雯雯和托娅一前一后进来,姚雯雯抱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陶罐和两副碗筷。托娅也抱着个托盘,上面是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
“大双哥!梦梦姐!没吃早餐吧?我熬了鸡汤,赶紧趁热喝!”雯雯先开口喊道。
“还有包子,正宗蒙古包子,可香啦!”托娅也跟着喊道。
刘大双一着高兴了,冥思苦想了一晚上,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真香啊!佟老师,来,一块儿吃点,尝尝两位美女的手艺。”刘大双笑着说。
“您吃吧!我不饿!”佟梦梦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别客气,昨天晚上就煮上了,炖了一夜,可香啦!”姚雯雯略带得意地说。
“我这包子可是刚说锅的,呼伦贝尔羊肉做的,一点不膻。”托娅也抢着说。
姚雯雯盛了两碗鸡汤,放在茶几上,不由分说,拉着刘大双和佟梦梦过来坐下。
“恭敬不如从命,来吧!喝点!”刘大双笑着劝说佟梦梦。
闻着鸡汤和包子的香味儿,佟梦梦也馋了,只是女孩子家的矜持,让她有点扭扭捏捏。
刘大双拿起一碗鸡汤递给了佟梦梦,自已又端起一碗,“咕咚!咕咚!”两口喝光了。再顺手抓起个包子,三口两口咽肚子里了。
再一看,姚雯雯和托娅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已,马上明白了。
“哎呀!太好吃了!你们俩怎么想着给我做东西吃啊?”刘大双夸张地赞许道。
“哼!刘大长官高风亮节,不是把工厂都卖了嘛!怕是饭钱都没了吧?我和托娅可怜可怜你!”姚雯雯嘻嘻笑着说。
托娅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大
双。
刘大双尴尬一笑说:“也没那么严重,吃饭钱还是有的。”
“啍!真能装,都穷的卖厂子,还嘴硬!”姚雯雯佯装生气,撇撇嘴说。
托娅看了直笑,连佟梦梦都忍不住想笑。
“暂时的,暂时的,等难民过了冬天就好了。”刘大双挥挥手说。
“告诉你!以后有啥事出声,别一个人憋着!”
“以前没有麻烦你们了,这次我自己想办法!”刘大双语气坚决地说。
说实话,姚家这么多年,可没少捐助,刘大双的脸皮可没那么厚,不好意思再张嘴向人家要。
“你这个人吧!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就二十万难民吗?看把你愁的!”姚雯雯气鼓鼓地说。
“哎呀!我的大小姐,二十万人一天吃喝要多少钱你知道吗?这大冷天的,在外面过夜能把人冻死。”刘大双有点急了。
“急啥?我昨天跟我爸说了,姚家捐十万条棉被,够了吧?”姚雯雯笑了。
“我哥哥昨天也说了,蒙古几个王爷捐五千头羊,马上赶过来,够吃了吧?”托娅也笑着说。
“这,这怎么好意思?”刘大双真的有点感动了,这两个小丫头出生入死的陪着自已,关键时刻还能出钱出粮的。
我这成什么啦?这不是吃软饭吗?以后传出去可不大好听。
刘大双除了感动,心里也打起了另外的小九九。现在是大领导了,一言一行都要注意。
“多大点事儿呀!看你愁的!”姚雯雯说完,“噗嗤”一声笑了。
托娅和佟梦梦也在笑,弄得刘大双多少有点尴尬,连忙掩饰道:“佟老师,多吃点,平时可吃不上这么好吃的东西。”
佟梦梦喝了口鸡汤,拿起一个包子放到嘴边又停下了。
她有点疑惑地问:“你说那个真空管,怎么能听懂人话?”
刘大双一下子也有点懵,计算机那玩意儿,他就是用,至于什么原理,他也是个二百五。
“啊!是这样,我这个人吧,没读过什么书,就爱瞎想。我是琢磨着,这真空管相当于咱们人脑袋里那个,那个什么了?对,神经元!一大堆真空管组合在一起,就相当于人的大脑了。”刘大双解释的有点费劲。
“明白了!可是怎么和它对话呢?”佟梦梦还是继续问。
“我听说,咱们无线电厂刚刚研制成功了一种显示器,输入电信号,就能显示东西出来,要是把这几种东西组合在一起,不就和人脑袋差不多了吗?”刘大双继续“循循善诱”。
“妈呀!你这是要弄妖精出来呀?”托娅吓得脸都白了。
“不是,是电脑,帮着人算题。”刘大双解释道。
“可这无线电我也不懂,叫我来干嘛?”佟梦梦更疑惑了。
“我是想你编制一个什么语言程序,让这个电脑能够帮我们干活。”刘大双只能用最直接的语言表达。
……
刘大双要卖工厂的事情继续发酵,江浙和上海的几个做面粉的,做纱做布的,联合发了个声明。
他们愿意出资买下刘大双的几个工厂,价格按照最高价。但是有一条,等打赢了东瀛人,原厂奉还,刘大双只需退回本金即可。
山西的几个办钱庄的也发出声明,愿意提供无息贷款,帮助救济难民。
阎老西表态了,我们山西穷,没啥东西拿出手,捐二十万斤小米。
上海、京城、天津的几个京剧名角也公开声明,义演一个月,救济难民。
京城八大胡同自然也不甘落后,赛金花代表全体姐妹发声了。
“大双哥是我们姐妹们心中的英雄,我们的钱都是血汗挣来的,没一个铜子是脏的。这一次,我们姐妹们再次捐赠十万银元。”
五四九 打出了自信
全国人民的捐助一下子就潮水一样涌上来了。
捐钱捐物,捐粮捐衣,反正只要难民用得上的,全部有人捐。
边区的老百姓更是热情,他们绝大多数是近十几年来闯关东逃荒过来的。
当初,他们刚来时什么样,可都记得清清楚楚,保安物流出车拉老人孩子,新盖的房子免费给他们住,每家还发粮食土豆。
最让他们感动的是,从来没想过孩子们还能免费上学。这可是原来他家在老家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个个变成了识文断字的文化人,许多还上了大学。
每个人都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不要说养家糊口,都已经过上了小康生活。
现在,看见有难民过来,不用政f的人多说,便忙乎开了。
农安,范家屯,离长春最近。屯子东边有户姓于的,三间房,平时就老两口住。
老头叫于志国,小个不高。老太太叫于乔氏,也是个瘦瘦的。
平时俩个人种着二十亩地,几个儿女都在靖安、农安城里工作。
安置难民的通知一下来,老头于志国就急急跑回家中,一进屋,大声喊着:“哎!孩他娘,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去靖安大小子家住。”
“哎呀妈呀!你这是抽哪儿根筋哪,前几天人家来信叫你去,你不去。现在咋的啦?”于乔氏莫名其妙地问。
“我愿意,收拾东西就是了。把屋子整干净点,几床新被褥全拿出来铺好。”于志国指手画脚的。
“你老糊涂了,刚刚还说去大小子家,现在又铺新被子干啥?”
“娘们儿家家的,听我的没错。磨叽啥!”于志国不耐烦了。
“咋说话呢?要干你自己干!”老太太生气了,盘腿上炕,拿过长长的烟杆子,点上一袋烟,猪八戒摔耙子__不侍候那猴儿了!
于志国愣了,卧槽!这老太太长脾气了。
“哎!我说你干啥呢?咋这么不懂事呢?”于志国有点急眼了。
“我咋不懂事,一会儿说去大小子家,一会儿又铺新被褥,使唤傻子呢?”老太太说完,又巴嗒了几口烟。
“你说你这人!没听戏匣子说嘛,有难民来了,刚才在村里杂货铺那儿,县里来人了,看看咱这儿有空房子没,有的话,腾出来几间安置难民。”于志国一口气把话说明白了。
“早说呀!行,咱把房子腾出来,这大冷天的,外面可住不了人。”老太太说完,烟也不抽了,穿鞋下炕,忙活开了。
“那啥,粮食、土豆、白菜都留下,咋的也不能饿着人家。”于志国不停地喊着。
“就是一张嘴,你倒是过来搭把手啊!”老太太不满地嘟囔着。
……
许多人家都把旧房子腾出来,留下粮食、蔬菜,老两口去儿子或闺女家的新房子住。
负责安置的官员想给些钱,谁知道,人家眼睛一瞪说:“咋的?瞧不起人啊?给啥钱!”
……
刘玉豹带着人,搭建了许多军用帐篷,里面生上炉子,住人也没问题。
另外,学校教室也腾出来一部分,提供给难民暂时居住。
对于安置难民,边区的人经验丰富,几天过去,二十万难民全部安置完了。
许多年以后,有些老太太一边哄着孙子一边说:“孩子,咱们家能活下来,就得感谢你刘大爷。没有你刘大爷,那一年好多人就得冻死饿死。”
安置完之后,财政厅长孔万利笑着偷偷告诉刘大双,才花了五百万左右,财物结余折合银元还有一千多万。
“咱边区的老百姓太好了!给房子住,给饭吃,愣不要咱们政f的一分钱。”孔万利不住感叹。
刘大双也很激动,他几天几夜没睡好,最担心的问题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他突然感到,他以前的一切辛苦都没白费,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这一世,他没白活,总算踏踏实实为华夏老百姓,为华夏的发展做了点实事。
不过,一想起来还结余了一千多万,刘大双不免有点不好意思。自已咋咋呼呼地卖厂,钱也收了,名也有了,可钱却多了。这不是有点欺世盗名的嫌疑嘛!
“刘长官,这下子军费也有着落了!”孔万利不禁喜上眉梢。
刘大双想了半天说:“不行,这钱咱们不能动,这是全国人还捐的,还是要用在全国老百姓身上。”
“咱们打东瀛人不也是为了全国老百姓吗?”孔万利着急地说。
刘大双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慢慢的说:“一码归一码。这是全国老百姓的心意,我不能辜负了老百姓的希望。马上把帐目向全国公布,剩余的钱建立一个`助学基金',每年的利息在全国建学校,资助贫困学子读书。军费开支另外想办法。”
孔万利没再出声,他只觉得,这辈子没有跟错人,这个年轻人值得他一辈子追随。
就在边区全力安排难民的时候,通化山区的保安军,按照刘大双的指示,开始“有限度”进攻东瀛军,以求最大程度上把东瀛军主力拖住。
王士珍和张怀芝都是老将了,对于“适度进攻”几个字还是能够理解的。尤其是王士珍,已经大概猜出了刘大双的“惊人”计划,所以,更是全力配合刘大双的想法。
他们可不像李国勇,光顾着自已痛快,呼呼拉拉地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一不小心,把阿部信秀一个师团给霍霍了。
“子敬,我看控制在大队级别,人数一千人左右,多搞几个进攻点,教训一下东瀛人。”王士珍说道。
“我看可以,出动三个大队,找几个东瀛军防守薄弱的地方,敲打敲打!”张怀芝语气很轻松,脸上甚至带着微笑。
他有时候也觉得很奇怪,似乎这战场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进可攻,退可守,打得轻松自如,打得无比自信。
这要是以前,听到了列强国家的军队,心里都发慌,不要说迎上去作战,跑都跑不赢。
五五零 张大公子
张宗昌师在离奉天三十公里的铁路边住下了。这是个叫八里庄的小村子,也就那么几十户人家。
一下子涌过来二万来人,不仅村子里的房子全被占用了,周边方圆十几里内的村子也都被占了。
这大冷天的,野外生存可不是闹着玩的,稍一不小心,第二天早上就成冰棍了。
奉天城内的张辅臣可不管让张宗昌师随便进城。这大帅刚死,局势微妙,谁知道这二万人是干嘛的。
张宗昌派人去奉天城联系张辅臣,要求进城。
张辅臣冷冷的回了一句,不在你的防区驻守,擅自行动,丢失国土,有什么脸面进城。
张宗昌碰了个大钉子,这脸色可就不好看了。阴沉个脸,半天不出声,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说起张宗昌,刘大双在上一世可没少听说这个人的“奇闻逸事”。最有名的是“三不将军”,不知道自已有多少军队,不知道自已有多少姨太太,不知道自已有多少钱。然后,便是他闹出的种种让人笑掉大牙的笑话。
可在这一世,刘大双接触了这些人物之后知道,能够主政山东的张宗昌,和其他历史人物一样,哪个也不是弱智人士。相反,这绝对是一群人精,都有过人之处。
根据谍报厅秘密收集的情报,刘大双知道,这个张宗昌是山东掖县人,自幼贫苦,上过两年私塾。这个名字也是私塾老师给起的。“学历”和刘大双本人不相上下。
罗刹人在东北修建中东铁路时,在山东招收了许多工人,身高体长的张宗昌也来到了东北,加入到了筑路大军。
这个人也是个奇才,半年时间不到,罗刹语学的唯妙唯肖,发音极准。不像别的山东人学外语,一张嘴一股子大煎饼味儿。
加之张宗昌又有组织能力,很快便当上了工头,手下聚集了一批以掖县人为主的山东人。
这期间,他也跟布尔什维克人有过接触,不过,他可看不上布尔什维克那一套。
小时候的贫苦经历让他有一种偏执,必须得过上好日子,天天大鱼大肉,娶上几房媳妇儿,好好享受。
他先是拉了一伙人进山当了胡子,可是当了胡子以后才发现。小时候说书人讲的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儿吃肉纯属扯蛋。别说酒肉了,玉米面都不一定吃饱。
心一横,转身投了张小个子,凭借着他的能力,从营长很快升到了师长。
他跟吴大舌头有点相似,都是极爱钱,但他还多了一样爱好,娶小老婆。吴大舌头可舍不得花钱娶小老婆,就守着一个黄脸婆,默默耕耘了十几年。
张宗昌口味儿有点怪,娶小老婆是“兼收并蓄,百花齐放”。
种地的、卖菜的、唱小曲儿的、打把式卖艺的、别人不要的,他都要。
而且最喜欢的是到“窑”里,劝说风尘女子从良。
吴大舌头是省吃俭用,有点钱就去奉天、哈尔滨、齐齐哈尔、靖安、长春等地买商铺,而且专挑最繁华地带买。这十几年下来,他的商铺都是几倍十几倍地升值,真论财富,吴大舌头在东北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人。
张宗昌平日里搜刮来的钱财却全花在了姨太太身上,自己还真没几个钱。
进不了奉天,冰天雪地的可是不太好熬。
他发了份电报给吴大舌头求援。
吴大舌头倒是爽快,答应了马上送给养过来,要他稍安勿躁,耐心的等上几天,静观其变。
张宗昌不傻,知道吴大舌头动了心,准备抢夺安**司令这顶帽子啦。
段芝贵连滚带爬地回到了京城,可是连家都没顾得回,一路狂奔到了老袁的办公室。
一进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主公!主公!香岩差点见不到您了!”
老袁吓了一跳,不是去奉天上任了吗?怎么二天就回来了?
仔细一问,老袁的火腾地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日,叫你去当都督,你连都督府门都没进,就这么哭着喊着回来了。
这在过去叫什么来着?佞臣,对,就是佞臣。这小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佞臣。
老袁现在是后悔死了,兵贵神速,没有最快的把安**掌握在手里,再想控制就难了。
“滚!滚!”老袁气急败坏地骂了几声。
段芝贵收起眼泪,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血压高了,老袁感觉到一阵头晕,连忙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歇息。
“二十万,二十万兵啊!这要是被刘小子或东瀛人得手,后患无穷!后患无穷!”
老袁在心里琢磨了半天,紧急传令,所有狗头军师立即过来开会。
军师们急急忙忙地赶来了,一看老袁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老袁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搭了块热毛巾,大肚子一起一伏地喘着粗气。
这是唱的哪一出呀?谁把总裁气成这样子?
人差不多到齐了,老袁艰难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香岩误我!香岩误我!”
大伙谁都不敢出声,事情没搞明白,乱说话可不行。
“主公!香岩出事儿了?”杨度小心问道。
老袁一把扯下额头上的毛巾,坐直了身子,气呼呼地说道:“段芝贵这个混蛋,让他去东北上任,结果说一出奉天站,有人开了一枪,要暗杀他,就跑回来了!”
众人一听,明白了!这是人家东北那疙瘩的人不欢迎段芝贵,略施手段,就把这个草包吓回来了。
杨度、杨士崎几个人是暗暗冷笑,早就知道姓段的不是那块料,稀泥糊不上墙。
梁士诒几个麻友吓了一跳,卧槽!你这是作死呀!这回谁也救不了你了。
“主公,东北局势微妙,现在是关键时刻,必须马上行动,否则,必出大乱。”
杨士崎预感到事情要坏,马上出声了。
老袁点点头,声音中带着懊悔说道:“是啊!这二十万安**叫人头疼啊?”
杨度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连忙说道:“主公!再派人去恐怕也难以收伏这帮土匪,不如另外想办法。”
“晢子!你有什么好主意?赶快说说!”老袁仿佛捞到了一根稻草。
“张雨亭不是有个儿子吗?咱们不妨任命他儿子为司令!”
杨度不紧不慢地说。
五五一 公子变少帅
张小个子有七个妻妾,十几个儿女,长子便是一个叫做张学良的,年纪也才十六七岁,现在还在陆军学堂读书。
老袁沉吟不语,毕竟太年轻了,能不能镇住那帮土匪真的很难说。
杨士崎开口了,这次他难得的和杨度意见一致。
“主公,事急从权,现在首要的是稳住安**不乱。张景惠、张海鹏看这架势已经投入东瀛人,要靠东瀛人的势力割据一方。其他的马、吴、冯、汤等六七个人尚举旗未定。主公以国家大义名义先任命了张大公子,其必感恩戴德,为主公所用。另外,再派一能言之士赶赴奉天,秘会众将,投其所好,各个击破,收为主公帐下。”
老袁听了,脸上现出喜色,连忙说道:“就依二位之言,速速办理!”
于是,几个小时后,一份新鲜**的任命书出炉了。
“兹任命张学良为华夏民国安**总司令兼奉天都督。安**从属于民国陆军部,由总裁直接调遣,不听命于任何人。”
老袁多了个心眼,他特意加上了“总裁直接调遣,不听命于任何人”几个字,他是怕刘大双以北路军总指挥名义调动安**,那他的一番心血可是白费了。
杨士崎受老袁委派,秘密赶赴奉天,开始分化瓦解工作。
刘大双第一时间知悉了老袁的任命,不仅摇头苦笑。
看来,跟这些老滑头比,自已还是嫩了点,动手慢了点。
任命了张学良,他估计一段时间内会稳定住局面,但能维持多久就不好说了。张小个子那几个把兄弟,可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错了,起码还掌握在华夏人自己手里。不至于为东瀛人所乘,成了东瀛人的帮凶。
对于张景惠和张海鹏两个公开投靠了东瀛人的家伙,刘大双动了杀心,他知道必须采取雷霆手段,方能震慑住另外一些心怀鬼胎之人。否则,再多出几个汉奸来,还真够他头疼的。
《靖安日报》发表了一份义正辞严的社论“认贼作父,全民共击之!”
“值东瀛人入侵我华夏之时,原安**将领张景惠、张海鹏,世受国恩,不思报国,反而认贼作父,与华夏人民为敌。
边区保安军正告二张,悬崖勒马,犹未为晚,否则,必定遭受国人唾弃,遗臭万年!……”
万通社播发了刘大双的讲话,热烈祝贺张学良荣任安**总司令及奉天都督。希望双方密切合作,共同抗击东瀛侵略者,为华夏人民的反侵略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张小个子出事后,张学良立即被张辅臣从陆军学堂接出来,连家都没回,直接到了安**司令部,严密保护起来。
张学良现在年纪尚幼,还没有学会那些富二代的臭毛病,比如,看戏捧角,逛逛窑子,抽点小烟等等。
这个年纪也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也是崇拜英雄,想创出一份经天纬地事业的时候。
对他那个矮矮瘦瘦的爹,张学良不太感冒,总觉得他太势利,缺少大英雄、大丈夫的气概。
反倒是对于刘大双有几分佩服,觉得他做事光明磊落,一身正气。
特别是对于国家民族!的事情更是不计较个人得失,往往在最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救民于水火。
对于刘大双不畏列强,同罗刹、东瀛军硬碰硬,开疆拓土,维护华夏统一,更是钦佩不已。
所以,他在陆军学堂学的也很认真,希望日后也能率军驰骋疆场,与刘大双一比高低。
张小个子的猝然离世,一下子让他慌了手脚,不知所措了。
他本来性子就有点软,偏偏张小个子笃信棍棒底下出孝子,天天没个好脸色。又自诩为大户上等人家,订了许多规矩,从小就把张学良管得服服帖帖,不敢越雷池一步。
张辅臣派人把他保护起来,连家人都见不到,更让他六神无主,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天,卫兵照例送来了午饭,四个小菜,有荤有素,主食是两个大馒头。
送饭的卫兵还特意向馒头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悄悄退出。
张学良是个机灵人,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左右看看没人,便把馒头掰开了查看。
果然,一个馒头里有个小纸条,上面小小的写着一行字:“公子勿忧,我们在暗中保护你。”,没有署名。
张学良觉得好奇怪,这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中保护自己?
难道我八叔有点别的想法?
张学良一下子多了个心眼,人也不那么惶恐了,安静了许多。
这天一早,天刚亮,早饭还没吃,张辅臣就一身戎装进来了。
“公子!大喜呀!”张辅臣满脸是笑。
“八叔,有什么喜事呀?”张学良不解地问道。
“走,走,走!到我办公室说。”说完,张辅臣亲热地拉着张学良的手向外就走。
到了办公室,一个小桌子上已经热气腾腾地摆满了早餐。
“公子!来,先吃点东西!”
张辅臣边说边拉着张学良坐下。
“你看!这是专为你准备的牛奶、面包。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喜欢吃这个,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说完,张辅臣把一杯牛奶和一盘面包往张学良面前推了推。
“八叔,你先吃!”张学良这点规矩还是懂的。平时在家里,张小个子不动筷子,全家人谁都不能动。
“算了!那洋玩意我吃不惯,我还是来这个,豆浆油条。”
说完,张辅臣端起碗豆浆,吱溜儿喝了一口,又抓起一根油条,大口咬下去。
张学良喝了几口牛奶,看着张辅臣把一根油条香甜地吃完,开口问道:
“八叔,到底什么事儿啊?”
“是这样,昨晚陆军部传来了袁总裁的任命,任命你为安**司令兼奉天都督。自从你爹遇害后,我的心一直悬着,这回放心了。”张辅臣如释重负地说道。
“我?司令?”张学良有点不相信。
“是,没错,袁大总裁任命的。任命书今天由杨士崎杨参议带到宣布。”
“为什么是我?”张学良还是不明白。
“什么都别管,你就安心当司令。今天可以回家了,卫队我帮你准备好了。都是咱老家海城的,绝对可靠。”
五五二 第一个被华夏击垮的内阁
靖安,保安军司令部。
刘大双的办公室门紧关着,李秋雨正在向刘大双汇报。
“张海鹏师是二旅八团制,近两万人,其中有两个团是咱们完全掌握的。其它几个团中,也有咱们人担任营长、连长,但并未完全掌握。……”
李秋雨把四平张海鹏师的情况详细汇报着。
刘大双认真听着,他现在必须对他原有的计划做重大调整,所以,要对新情况有个全新掌握。
“这两天有接触吗?”刘大双问道。
“四平的百姓大部分都逃离了,咱们人进去不方便。城里送出来一次消息,部队在掌握中,随时可以行动。”
“不急,我估计东瀛人下一步会进攻长春,我准备给他们来一次狠的。”刘大双似乎下了决心。
“司令,太好了!弟兄们都等着急了!”李秋雨兴奋地说。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还是打个师级规模的,打大的战役时机还不成熟。”刘大双笑着说。
“估计弟兄们要失望了!”李秋雨也笑了。
“这些家伙,现在胃口越来越大了!别忘了,当年罗刹人和东瀛人打了两年多,东瀛人伤亡也才三十来万,真正阵亡的也就是十万人。咱们这几个月零打碎敲的,也干掉他十万人啦!”刘大双多少有点得意。
“是啊!真论战绩,也是够惊人的了,只是咱们保安军弟兄们还是觉得不过瘾!”李秋雨不着痕迹的小小拍了个马屁。
“长春城是孙烈臣守着,你最近和他接触一下,看看他的态度。”
“是,我马上安排!”李秋雨知道,长春情况有点复杂,安**占了城里,还有小部分东瀛军护路队守在长春站。保安军在长春西边郊区建了个机场和火车站__长春西站,这部分由保安军防守。
因为当初东瀛人控制的南满铁路不允许长春到靖安的铁路和他们接轨,刘大双只好独自建了个车站。
通化城,武藤信义也在对着地图在思考。
参谋部的人制订了一份进攻长春的作战计划,武藤信义看了后并不满意。
计划做得正正规规,考虑的也很周到,可是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头,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哪儿不对头。
他收到了神尾光臣的一份密电,神尾光臣建议他主动撤回百济境内,死守百济,保住东瀛本土。否则,东瀛有亡国的危害。
身为军部的高级成员,他也知道,由于海军的失利,东瀛的海上生命线已经朝不保夕了,东瀛的经济马上就要崩溃。
从心底,他也赞同神尾光臣的意见,但军人的骄傲和东瀛人百年的梦想,又逼使他做困兽之斗。
“我们东瀛经济打垮了!难道你刘大双的日子会比我们好过?真的好过,你也不用出售工厂筹集资金了。”武藤信义在心里盘算着。
考虑了很久,他做出决定,放弃攻打长春,他要出奇兵,干掉刘大双的经济中心。
“秋山君,尽快重新制订一份计划。”
“请司令官明示!”参谋长秋山心好古轻声说。
“此战目标,第一是进攻保安军经济重镇,打垮保安军经济基础,使其无力再战,可考虑进攻靖安或通辽。第二是我军获得立足点,能够得到给养,有持续作战能力。可考虑进攻奉天和鞍山、本溪等城市。奉天有兵工厂,鞍山和本溪有铁矿和煤矿,这都是我们急需的。
进攻长春,虽然可以向靖安逼近,但长春并没有什么重工业,最多也就是获得一点粮草,对帝国帮助不大。而且现在长春又是安**驻守,我们没必要添多一个敌人。”
“司令官高见!”秋山好古也承认武藤信义说的有道理。
“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武藤信义补充道。
东瀛,大隅重信内阁倒台了,这是一个被华夏人的胜利击垮的内阁。可怜的大隅重信,原以为能够征服华夏,刚踏出一只脚去,自已先完蛋了。
山县有朋和西园寺公望秘密商议后,推选陆军出身的寺内正毅组阁。
寺内正毅现年六十五岁,是职业军人出身,甲午战争时,已经担任军部运输部长了。
罗刹和东瀛大战时,他更是实际指挥官之一。
东瀛吞并百济之后,他担任了第一任百济总督。又曾任南满铁路委员长。
从政经验更是丰富,在几届内阁中都担任过职务。也算是半个中国通了。
对于华夏,他的目标和大多数东瀛人一样,朝思暮想的也是征服这片土地。
但在具体政策上,他还是主张拉拢华夏各地军阀,培养亲近东瀛的势力,徐徐图之。并不主张采取激烈的直接入侵。这一点,他和西园寺公望很相似。
现在,他接手了大隅重信留下来的烂摊子,着实有些头疼了。
东瀛经济几乎就是崩溃了,粮食不够吃,产品卖不出去,原料进不来。
多地已经发生了小规模的ba0乱事件,人们开始抢劫大米等生活物资。
他真的有些奇怪,华夏凭空出现了这么一个史诗级别的人物。
面对他们东瀛百万雄兵的入侵,居然还能够顶住不败。最让他不解的是,东瀛引以为傲的亚洲第一海军,居然败给了这个年轻人刚刚建立的海军。
而且,他感觉到,这个叫做刘大双的人似乎对经济也很在行,悄无声息的对准他们的七寸下手了。
山姆国的废钢铁由于靖安方面的抢购,价格已经上升了几倍,再回炉炼制,经济上已经没有什么效益了。
纺织品、化学品、机器设备都在国际市场上遭遇到了华夏人的狙击,原本畅销的产品现在大量积压。
特别是粮食,他有个明显的感觉,那个叫做刘大双的人,几年前就开始设下了一个圈套。
大量廉价供应粮食给东瀛,使东瀛人逐渐丧失了警惕性,开始不重视本国的粮食生产。由于进口的便宜粮食的冲击,国内农民种田无利可图,生产积极性大幅下降。农田设施失修,改建成果园或种植经济作物。水稻产量连年下降。
他有把握确信,这是刘大双早就开始的一场经济战争,全世界的人都被他欺骗了。
战端一起,华夏停止了对东瀛出口食品类物资,立即就对东瀛人的饭碗给予了重重一击。如果消耗完储备,东瀛人就要饿肚子了。粮食生产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五五三 无爹的孩子
寺内正毅也收到了神尾光臣的密电,神尾光臣做为一个华夏通,再三告诫寺内正毅,华夏已经不是我们印象中的华夏了。其无论在经济还是军事都已经不弱于东瀛,我们现在的劳师远征,取胜的希望不大。希望首相阁下早日体面地结束这场战争,励精图治,寄希望于下一代。
寺内正毅知道,神尾光臣是个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其最大的梦想就是征服华夏。可现在,经历了一场失败后,连他都已经丧失了信心,看来形势确实很严重。
撤军?谈何容易!近百万士兵要通过航运返回国内,风险太大了。没有了海军的掩护,运兵船和活棺材差不多。
寺内正毅指挥过罗刹东瀛大战,又兼任过南满铁路委员长,对辽东半岛的风土人情和山川地势相当熟悉。
撤军不可行,能不能把辽东半岛地区占了,通过旅顺港及安奉铁路,还是可以保持着和本土的联系。这个地区出产的矿石和煤炭都是东瀛不可或缺的。只有拥有了这些资源,东瀛才能生存下去,才有发展的可能。
占了这些地方,就算打不赢华夏,也可以提出条件议和,不至于颜面全无。
继续打呢?寺内正毅还是很担心,主要是国内的经济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
他现在彻底知道了,大隅重信留给他的这个烂摊子,烂得不能再烂了。
张小个子风风光光地出殡啦。
张学良穿着一身崭新的元帅服,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悲伤。还没发育完全的身子瘦瘦高高,连衣服裤子都不能完全撑起来。
张小个子几个把兄弟来的并不齐,张景惠本人没敢前来,派了个副师长来了,并带着一万大洋唁金。
东瀛军派了特使黑田一郎前来吊唁。
老袁派了杨士崎代他前来吊唁。
刘大双也没有亲自出席,而是派了刘玉龙和施肇基代表他及保安军前来吊唁。
刘大双特意送了两瓶精品“大漠孤烟”酒,并委托施肇基捎给张学良一句话。
“老哥哥生前最爱喝这酒,这两瓶就陪着老哥哥下葬吧!”
各省督军,各界名人,近的亲自前来吊唁,远的也都发了唁电。
张小个子也算是给张家挣足了面子,总算没有愧对祖先。
办完了丧事,便是张学良的任职仪式。
会议在奉天大剧院举行,五百多座位座无虚席,各方代表全部受邀参加了任职仪式。
杨士崎代表老袁宣布了任命书。
这仪式也就是走个形式,内容大家都知道了。
不得不佩服老袁这帮人,手段圆滑,也深悉华人的心理。
张学良当司令,一下子平息了许多人的蠢蠢欲动。
人嘛!都有这毛病,平时咱俩差不多,关系也不错,知根知底的。属于那种“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的老交情。突然之间,要从中选个老大出来,马上有了利害冲突,啥关系都不顶用了。都是处心积虑,互相打起了小算盘。你也不服我,我也不服你。凭啥你当我的上司啊?
张小个子几个把兄弟原来就是这种心态,张小个子一死,便互相计个起来,
“冯老大,拉倒吧!老好人,面了吧唧的。”
“吴老二,算了吧!装疯卖傻的就知道捞钱!”
“冯老三,德性!摆着个架子,好像谁都不如他。”
“汤老四,就特么笑面虎,跟谁都没真的。”
“张老五,太顾动!一肚子花花肠子!”
“孙老六,就个卖马的,虎了吧唧的,有啥出息!”
“张老八,娘们儿叽叽的,啥事儿都没个主意。”
哥几个谁也不服谁,张景惠直接宣布自治,投了东瀛人。
现在张学良当了司令,大家都没话说了,反正线当不了老大,你也当不了。咱们还是哥们儿,喝酒去吧!
口风一转,每个人都对张学良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
马龙潭:“孩子!好好干,别给你爹丢脸。”
吴大舌头:“大,大侄子,谁不听使唤儿,跟,跟二大爷说,二大爷去收拾他。”
冯德麟:“小六子!年轻人就要有股冲劲,大胆干吧!”
汤玉麟:“贤侄!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孙烈臣:“大侄子!有啥事儿出声,六大爷还不老!”
张辅臣:“公子初任,有什么不明白的跟八叔说,八叔帮你参谋参谋。”
张景惠没来,只是传个话:“恭喜!将门虎子,大展宏图!”
张学良这几天跟木头人一样,机械地任人摆布,一会儿磕头,一会儿答谢,一个一个程序总算走完了。
当屋里只剩下他和张辅臣两个人时,张辅臣神色一正,认真说道:
“司令!大帅走的早,你还这么年轻,必须学着做事了!”
“八叔,您别这么客气,还是叫我小六子吧,我年纪小,还要跟您多学点。”张学良可不是什么笨蛋,突然的变故让他成熟了许多,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话。
“唉!造孽啊!你这孩子也够可怜的。不过没事儿,一切有八叔帮你。”张辅臣叹口气说。
“谢谢八叔!”
“没办法,谁让我跟大帅感情那么深,比亲兄弟还亲哪!我不帮你谁帮你啊!”张辅臣满脸真切。
张学良点点头,他多少知道点,这个八叔也算是最早跟着张小个子混的人啦。这么多年,确实深受张小个子信赖。
“你刚刚上任,军务、政务都不是很熟悉。这些个事情我先帮你拿个章程,你看看,没问题就盖个章。等你长大了,八叔就不管这些事情了,回老家养老去。”张辅臣看似很随意的说着,最后还轻轻地一笑。
不过,张学良从他的口气中听得出,这个事儿没什么商量余地,他必须听从。
隐隐约约,张学良突然觉得,这个八叔也不是那么可爱了。
他从小耳濡目染,对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些事情还是见过不少的。安**也不是铁板一块,也需要张小个子用些手段才镇的住。
张学良有种挫败感,也有种孤立无援的伤感。
无娘的孩子可怜,无爹的孩子一样可怜。
五五四 大仁不仁
刘大双命令保安军悄悄的向长春附近集结,按照他的估计,东瀛军要么攻打长春,要么从四平直插靖安。
雪燕侦察机每日起飞,不停地在长春及四平附近侦察东瀛军动向。
四平的东瀛军突然加强了警戒,所有岗响都换成了东瀛人。张作鹏及其部下接到通知,这几天只能待在营地,哪儿也不许去。
平民百姓更是只进不出。
得到了消息的刘大双预感到东瀛军会有大的行动,但却搞不清楚具体方向。
施肇基参加完张小个子的葬礼,直接赶赴长春,与安**孙烈臣会面。
“孙师长,受刘长官委托,特意前来拜会!”施肇基笑着说。
“施厅长客气,咱们刚刚在奉天见过,现在又见面了。”孙烈臣打着哈哈。
“此次前来,是有重要事情相商。”施肇基面色凝重。
“请讲,孙某洗耳恭听。”孙烈臣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目前东瀛军已经占领了四平,下一步有可能是长春,所以,我们希望孙师长能够早做准备,以免不测。”
“谢谢施厅长的好意,孙某自有安排。”孙烈臣不冷不热地说。
施肇基有些不舒服了,自己辛辛苦苦跑来,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这是何苦来哉!
压制住心底的不快,施肇基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
“不管是保安军,还是安**,都是华夏的军队,我们都有责任抵抗东瀛人的入侵。不管长春还是四平,都是华夏国土,我们都有义务守卫保护他们。所以刘长官希望我们双方能够携手,共同对付东瀛人的侵略。”
孙烈臣点点头说:“”施厅长说的有道理,这次在奉天你也知道了,现在少帅是总司令,我们都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双方合作,必须少帅点头才行啊!”
施肇基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这一趟是白来了,这个人就是个滚刀肉,油盐不进。
隐隐地,他对刘大双都产生了一点怨气。这个年纪轻轻的上司,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对人过于宽容,缺乏上位者那种杀伐果断。
以施肇基看来,早就应该把安**这种地方军阀拿下,占领东北全境,以图大业。
可是,对于同是华夏人的安**,刘大双始终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
他想不明白,那个对于外敌入侵、叛乱分子毫不留情,下手坚决的刘大双,唯独对华夏的不同势力能够容忍。
“孙师长,我最后说一句,在这个时候,希望你能够认清形势,理解我方的诚意,否则,后果自负。”施肇基失去了外交家的耐心,话说的很重了。
“请施厅长放心,我们安**也不是泥捏的。多谢您的好意,送客!”孙烈臣也变了脸色,一脸江湖气显露无遗。
惹了一肚子气的施肇基迅速返回了靖安,主即来到了刘大双的办公室,把奉天和长春之行详细汇报了一番。
末了,施肇基有些不解地强调了一句:“刘司令,您对这些地方军阀过于宽容,早晚要出大事。”
刘大双听了,不由得一愣,施肇基这个人平时文质彬彬,说话不温不火,今天说出这样的重话,看来真的怒了。
施肇基说的这一点,刘大双偶尔也有察觉,他总是寄希望于,在外敌入侵的时候,在民族大义面前,这些人不会忘了祖宗,也许会挺身而出,为了民族大业出一份力。
“施大哥,也许这些人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给他们点时间,我们再等等。”刘大双苦笑着说。
“大双兄弟,我还是这样叫你,以兄弟的身份说一句话。您仔细想想,这么多年,安**一直和东瀛人保持着密切的关系,武器弹药全部购自东瀛,人员训练也全是东瀛教官。在奉天,在东北,他们真的有什么敌人吗?这一切都是冲着我们来的,都是为了消灭我们!”施肇基真的急了,不再客气,把心里话一下子倒了出来。
“施大哥,没那么严重吧?”刘大双有点尴尬,他心里多少承认施肇基说的也许是对的,可嘴巴里却不愿意承认。这么多年的“一直正确”,多少让他有点死要面子的心思。
“大双兄弟,你糊涂啊!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明白吗?我们孤军深入,长驱二千里去外蒙平叛的时候,他安**在做什么?没出过一兵一卒,没捐过一分一毫。当我们和罗刹人、东瀛人冒死血战的时候,他安**从来都是袖手旁观,看着我们打生打死,流汗流血,却从来没有伸出过援手。
大双兄弟,你知道吗?保安军兄弟们很多人对这件事心生不满,觉得你心太软了,都担心你日后吃大亏。”
施肇基脸涨得通红,声音大大的,像头狂躁的狮子。
刘大双还是第一次见施肇基这么激动。他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词“冒死相谏”。
奶奶的!老子怎么有点“昏君”的感觉,莫非是时间长,取得了点小成绩,自己开始飘了。连刘字怎么写都忘了。
刘大双虽然有点难堪,却没有生气,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施肇基真把他当兄弟了,可不是什么酒肉兄弟,这是一个想让他成就一番事业的好兄弟。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当什么大领导!”刘大双心里默默地想着。
远离尘嚣,寻一净土,美人相伴,岂不美哉!
刘大双甚至萌生了一点退意。
“施大哥,我会认真考虑的。”刘大双有口无心地应付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双兄弟,如果我说错了,你可以撤我的职,施某毫无怨言。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欲成就大业,逐鹿天下,必须要有雷霆手段。大仁不仁,大善不惠。”
“大仁不仁,大善不惠。”刘大双心里一动,反复咀嚼着这两句话,心里似乎开了一扇窗户。他突然感觉到,这是自己以前的教育所缺乏的。
“大仁不仁,这是谁说的?”刘大双问道。
“庄子曰:`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谦,大勇不忮!' ”
施肇基琅琅背出一段话。
五五五 我心软吗?
刘大双听了个半懂不懂,反正大仁不仁听懂了。他现在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短板,对于华夏民族的历史、古籍还是了解的太少。他真正读过的古籍少之又少,比起同时代的人,他真的就是个“小皮匠”水平。
他记得历史上有个什么典故,说是项羽每次战后必去慰问伤兵,甚至亲自包扎伤口。
可韩信却说,项羽有万夫之勇,却怀妇人之仁,必败。
历史最后证明,韩信老小子真的一言中的,反倒是刘邦那种小混混得了天下。
自已好像也有这毛病,时常为天下三分之二受苦人叹息不已,老想着解放全球的贫苦百姓。
对于安**,就因为他们是华夏人,总想着能够感动他们,教育他们,让他们幡然醒悟,不忘记自己是个华夏人,为华夏民族大业去赴汤蹈火。
可是从施肇基汇报的情况来看,自己有点一厢情愿,把人想得太好了。
一直以来,只要是对上华夏军队,他从来都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不敢下死手。
看来和刘家老前辈比,脸皮不厚,心肠不黑,下手不狠,大大地丢了老刘家的面子,一点刘家优秀基困!都没继承。
“施大哥说得有道理,看来有些东西我确实要改改了!”好几年了,刘大双终于说了一句自已错了。
“司令不必如此,我也是一时冲动,口无遮拦,言语不免有失偏颇。”施肇基恢复了冷静,说起话来也客气了许多。
“不,不!近几年的些许成就,已经让我有点飘飘然了,以后还望大哥多多教诲。”这一次,刘大双说的挺诚恳。
“兄弟太谦虚了,你不知道要比别人做的多好。”施肇基叹道。
……
施肇基离开后,刘大双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真的要硬起心肠吗?”刘大双反复考虑着。
一想到那血肉横飞,遍地尸体的战场,刘大双的心又揪了起来。
说句实话,他现在真的怕上战场,对于战场的残酷,还是无法面对。
“要不要把长春攻下来?”刘大双站在地图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东瀛人进攻长春,安**扺抗还好,自已可以从旁助一臂之力,保住长春不失。万一安**又是脚底抹油或者投降了东瀛军,自己就被动了。不但南满铁路被东瀛军控制了,又会产生一波难民潮。不仅老百姓受苦,边区又要手忙脚乱地安置难民,耗费无尽的人力、物力,也会影响百姓安定的生活。
从地图上看,长春的安**已经是一支孤军,和奉天安**失去了联系,中间被东瀛军已经隔开。
就算不去进攻,没了补给的长春守军也坚持不少多久,军心必乱。
可是,真的去进攻长春,则兔死狐悲,保安军和安**将陷入对立状态。搞不好,安**全面投了东瀛军也不好说。
“太难了!”刘大双苦恼不已,他真真正正体会到,做一个主帅太难了。自己天生就不是当领导的料,说白了,就是个做技术的工程师。
他不由得想到,太祖那帮人现在估计都不穿开裆裤了,应该是半大小子啦。
要是有那帮人前来相助,该有多好!军事、政治、经济,包括谋战都有一群不世之才。
想多了,刘大双不由摇头苦笑,没经过严酷的战斗洗礼,谁都无法真正成长起来的。大浪淘沙,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挫折,牺牲了多少人,才锤炼出这一批精英人士。
罢!罢!罢!人才从来都是不缺的,就看自己怎么挖掘了。自已不行,找一帮行的呗。
老刘家不是早就有了楷模嘛!汉高祖刘邦那个小混混不是脸不红不白的,大言不惭地说:“不能将兵而善将将”。
老子也一样,学会“将将”就行了。把老刘家这优秀传统发扬下去就是了。
一时间,刘大双都有了个荒诞的想法,要不要弄点什么“神迹”出来,向天下宣布自已就是刘家小混混的后代,收拢人心,创个万世基业出来。
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三国时的刘大耳朵不就是打着汉室宗亲的旗号招摇撞骗,反正也没有验dna这一说,老刘家子孙又多,谁说的清刘大耳朵啥时候冒出来的。都是他自己逢人就说是中山靖王之后,从一个卖草鞋的,一步步割据了西蜀。
胡思乱想了一夜,刘大双都没觉得困,天都已经开始亮了。
门轻轻地敲了两下,又是姚雯雯和托娅带着一股香气进来了。
“刘长官,辛苦了一夜吃点东西吧!”雯雯笑嘻嘻地说着,手里托盘上是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金黄的油条。
托娅端着的托盘里却是标准的蒙古吃食,奶茶、肚包肉、梢麦。
刘大双还真的饿了,一点形象都不顾了,喝的呼呼作响,吃的吧唧吧唧的。
“大双哥,多吃点肉!”托娅把一个肚包肉夹给了刘大双,并顺手用小刀切开。
蒙古人吃东西,基本上有一把小刀就行了,一头羊可以吃得干干净净,剩下的骨头狗都不啃。
“好吃!”刘大双吃了一口肚包肉,满口的汤汁伴着肉香。
“你再尝尝这个梢麦!”托娅拿起一个梢麦,直接往刘大双嘴里塞。
“哟!多大了?还要人喂呀!”雯雯在旁边说道,明显的带着醋味。
刘大双脸一红,连忙接过梢卖,自己吃起来。
托娅笑了,冲着姚雯雯说:“雯雯姐,要不你也喂他几口小米粥吧!我住院的时候,你不也喂过我嘛!”
“你是你,他是他!再说了,又不是手脚不能动,还要人喂!”姚雯雯佯装怒道。
托娅笑着也不再出声,两只眼睛却是一刻不停地留在刘大双身上。
“那个,那个什么!你们说我这个人心软吗?”刘大双嘴里嚼着东西,含混不清地说。
他脑袋里还是一直想着施肇基的话。
“哼!就你?还心软?铁石心肠,一点都不明白人家心思。”雯雯说完,脸有点红了。
托娅可不管,凑到刘大双身边,脸就靠在了刘大双的肩膀上。
“大双哥你是挺心软的,我住院时对我多好,我就喜欢你心软。”
五五六 进攻奉天
武藤信义最终的选择出乎刘大双的意料,他没有进攻长春,而是转身向南进攻奉天。
趁着夜色,铁岭方向的东瀛军,开始向奉天进攻。
驻守在奉天北部的张宗昌师,首当其冲受到了攻击。
还没有睡下的张宗昌吓了一跳,一方面命令部队顶住,一方面疾电吴大舌头,请示如何行动。
喝了点酒,刚刚躺下的吴大舌头被紧急叫醒。
“x拉巴,巴子的!什么屁,屁事,大半夜叫老子。”
吴大舌头极不情愿的爬起来,穿上衣服,迅速来到了指挥部。
“吴军长,北面张师长急电,东瀛军打过来了。”一个参谋急急地报告道。
吴大舌头连忙摊开地图,仔细看了起来。
他这个军,一共两个师,他自己兼任一个师师长,另外一个师师长就是张宗昌。这两个师可是他的心肝宝贝,绝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x他妈的!东瀛人这帮犊子不去打刘大双,反过来打咱们了。”吴大舌头气急败坏了,连说话都顺溜了。
这几天,他不是没有分析过东瀛军的动向,按照他的估计,安**一向和东瀛人关系不错,现在大家又同时在和保安军开战,应该也算是“盟友”了。东瀛人不会傻得不去进攻保安军,反倒进攻安**。
可现在东瀛军偏偏向他们安**进攻了,而且先打的还是他的部队。
吴大舌头也是穷苦出身,十几岁就干捕盗营,这么多年经历可不少,人也是极精明。
现在张小个子死了,换上个半大孩子挂名,下面的人可是各怀心事,都在打着自己的主意。
杨士崎已经和吴大舌头接触过了,明确说明,只要归顺老袁,编制不改,封男爵,永世传袭。另外赏银元五十万。
这个条件,吴大舌头基本上已经动心了,但他却表现得毫不在意的样子,骨子里却待价而沽,准备再卖多几个钱。
东瀛人现在进攻他的部队,这要是把家底打没了,拿什么去和老袁谈条件?再说了,没了部队,安**中他也混不下去,谁还瞧得起他吴大舌头。
“有枪就是草头王!”吴大舌头可打定主意了。
“给张,张师长发电,事有不测,可速撤彰武。”
……
奉天城内,关东军护路队向安**指挥部、张大帅府同时发起进攻。
与此同时,城内的东瀛侨民、浪人也都手持武器,开始向安**各个营地、哨所进攻。
通过南满铁路,东瀛军人员及装备迅速在奉天集结,并加入战斗。
张辅臣手下也是两个师,都布署在奉天周围,主力驻地是北大营。猝然遇袭,各个部队都乱了。
张辅臣也是乱了方寸,论打仗及经验,他还是真的不如那几个把兄弟,他的特长在于内政治理。
他拿起电话想要向外求援,却发现电话已中断,根本没任何反应。
警卫营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声报告说:“将军!东瀛军已经冲到指挥部外面了”。
“集合部队!立即反击!”张辅臣大声命令道。
他这里驻着两个团,迅速集合后,冲出营门,和东瀛人开始了混战。
天黑,路灯全被东瀛人破坏了,只见到黑暗中四处都是射击的火光,却无法发现东瀛军藏身之处。
“迅速发电报给北大营,通知常师长,让他们无论如何要去大帅府保护张公子。”张辅臣命令道。
“是!”参谋长杨宇霆迅速命令电讯兵发报。
“邻葛,东瀛人看来早有准备,我们如何应对!”张辅臣问道。
“什么都不管,先全力冲向大帅府,保护少帅,一旦少帅有失,咱们安**就完了。”杨宇霆沉着说道。
“好!我率人去大帅府,你留下指挥,一旦我有什么不测,你接替我的职务!”张辅臣急了。
“副司令,还是我去吧,这里需要您坐镇。”杨宇霆说道。
“好!带上一个团,死也要把少帅救回来!”张辅臣重重地说。
“放心!拼着我这条命,也要把少帅救出。”
……
靖安,刘大双也是睡梦中被电话铃声惊醒。
他拿起电话,里面传来了李秋雨急切的声音:
“司令,奉天有变,东瀛军主力进攻奉天。”
“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刘大双吃了一惊,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刚刚开始,咱们的人紧急密电过来,请示如何行动。”
刘大双感到事态严重了,东瀛军进攻保安军,他倒是不怕,保安军已经做了周密部暑,完全可以抗击东瀛军。
现在在却向奉天动手了,真的让他头疼。保安军部队和奉天都距离较远,中间又隔着安**防区,远水解不了近火。
“立即命令在奉天的人,全力救援张学良,绝不能让他落入东瀛军之手。”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刘大双可知道,这保“贼”也得先保王。一旦张学良被东瀛人抓住,以那么个没吃过苦的半大孩子来说,估计必为东瀛人所利用。
穿上衣服,刘大双直奔作战室。
收到了消息的保安军参谋部人员也都到齐了。
“情况如何?”刘大双一进来就问道。
他看到,参谋部的一群人已经很忙碌了,电话、电报不断,人员进进出出,几个参谋正在墙上巨大的地图上标注着。
“报告司令,东瀛军在奉天城内城外同时开始进攻。另外,根据情报显示,东瀛侨民及浪人也参与其中。”副参谋长周兴忠马上报告道。
“我军位置如何?”刘大双问道。
“都距离较远,最近的也在二百公里以外。”周兴忠说道。
刘大双沉默了,来到墙边,注视着墙上巨大的作战地图。
所有人员都静静地等着,现在就看刘大双怎么指示了。
战争提前了,并没有按照刘大双的节奏进行,这多少让他有点被动。
他最大的担心是,好不容易网进来的鱼又破网而去。那样的话,东北人民,乃至华夏人民又要遭受更多的苦难。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他必须要行动了,把东北打烂了也要灭了东瀛军。
“按照五号方案,开始行动!”刘大双简短的下达了命令。
没有人说任何多余的话,一条条电波迅速发出。……
五五七 保命要紧
张辅臣真的有点麻烦了,奉天城已经乱成一锅粥,由于通讯不灵,很多地方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局面。
他手下的两个团,一个去大帅府救援张学良,一个在外围死守着指挥部。
去救张学良那个团打得异常艰苦,东瀛人已经估计到了,所以在这条路上布下了重兵。
许多东瀛侨民把家里的麻袋、水桶、棉被都拿出来,装上土,堆在街上,构成了一个个简易工事。
关东军士兵依托这些工事,死守着道路,一步不退。
双方陷入了苦战,都杀红了眼,伴随着枪声和爆炸声,四周的民房里不断涌出哭喊着逃难的人群。
无情的子弹四处乱飞,许多老百姓都被流弹击中,有的倒地不起,有的拖着一路血迹在拼命的逃走。
一列列火车疯狂地冲进奉天,大量的东瀛军士兵蜂涌而出,按照事前的计划,一队一队消失在黑暗中。
八里庄的张宗昌师开始撤离,两万多人慌不择路,在漆黑的夜晚中向西南方向逃去。
张宗昌师有个战车营,这是张小个子秘密建立的一支部队。
刘大双的保安军配备了许多战车,并在实战中取得不俗的战绩。
这一切,自然瞒不住一直死死盯着保安军的张小个子。
张小个子心眼多,脑袋瓜子灵,马上就被保安军的战车吸引了注意力。
x拉巴子的!这可是东瀛人都没有的好玩意儿。安**必须要有,否则哪天刘大双那小子一使坏,战车隆隆地开过来,自已用什么抵挡?
公开购买,人家保安军不仅不卖,还压根儿不承认有这玩意儿。
张小个子手下能人不少,多方探听后,也大致明白了战车的构造。
三三两两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来靖安购买拖拉机。当然,明面上的原因就是在农业上使用。
而实际上,几十台拖拉机进入奉天的军工厂,被偷偷改装成战车。
这一切,自然也瞒不住保安军的情报系统。李秋雨一边嘿嘿奸笑着,一边做了安排。
安**搞了四十多辆战车出来,组织了一个战车营。张小个子不知道的是,这战车营几个军事主官,包括一些士兵都是靖安方面秘密潜伏人员。
战车营营长叫张临童,也是海城人,绝对是“根红苗正”的。
可惜,张临童却是边区谍报厅早就安插进去的“钉子”。知道张小个子信任海城人,李秋雨投其所好,在海城人身上下了大功夫。
战车营是张小个子的宝贝,也是秘密武器,被他偷偷的布署在铁岭,主要是针对保安军的。
张临童接到张宗昌的命令,让他马上向彰武方向撤退。为了保证战车营不出意外,战车营和后勤保障部队先撤退,步兵在后面掩护。
张临童并没有说什么,发动了指挥车,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
四十几辆战车轰鸣着跟在指挥车后面,疾速向西南方向驶去。
战车的时速能达到三四十公里,很快,便把后面的步兵远远的甩开。
张临童的指挥车调转方向,向着枪声大作的奉天驶去。
他不想再执行张宗昌的命令,东瀛人已经开始进攻了,他们做为军人,却无耻地退却。特别是,他们战车营这么强大的战斗力,结果一枪不放就要逃跑,简直让人无语。从心里,他看不起这个长得高大威猛,却胆小如鼠的张宗昌。
没有接到靖安方面的命令,可是,他知道,对于打东瀛人,他们的刘总司令是毫不含糊的。
他准备带着战车营,对东瀛军发动攻击,不管如何,起码可以助奉天守军一臂之力。
奉天城内大帅府,还没有睡觉的张学良也是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大跳,刚要出去看看究竟,警卫连长牛大麻子已经急急地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几十个兵。
“少帅!东瀛人打过来了,快!跟我走!”
牛大麻子说完,不等张学良说什么,扯着张学良向帅府后门跑去。
帅府内的人都惊醒了,一片慌乱的呼喊声。
“快去救我娘!”张学良反应过来了,连忙喊道。
牛大麻子却不管不顾,拉着张学良猛跑。
牛大麻子人高马大的,又是一身好武艺,身子骨壮实的很,瘦瘦的张学良只觉得一股大力带着自已,脚不沾地来到了帅府后门。
“牛连长,快去救我娘!”张学良又死命喊道。
“司令,来不及了,再不走,我们全完蛋!”
牛大麻子说完,冲着后面的几十个兵一摆手。
两个士兵轻轻地打开后门,刚一探头,外面便传来“啪啪啪”一阵枪响,打得厚厚的青砖墙碎屑横飞。
牛大麻子是跟了张小个子的多年老匪,经验丰富,遇事不慌。
警卫连这帮人也个个身怀绝技,个顶个的一把好手。张辅臣知道警卫连的重要性,人选都是百里挑一的,不仅忠诚,而且枪法好,身手敏捷,一个顶十个有点夸张,一个顶三五个普通士兵绝对没问题。
“手榴蛋!”牛大麻子轻喝一声。
士兵们二话不说,掏出手榴蛋顺着大门和围墙向外面扔去。
一连串儿的爆炸声响过,中间夹杂着人的惨叫。
“上墙!”牛大麻子又是一声轻喝。
十几个士兵扔下长枪,从腰间拔出驳壳枪,后退几步,向前一冲,踏着前面士兵的后背,纵身一跃,便窜上了墙头。
“啪啪”一片枪响过后,墙外又传来了一阵子惨叫。
“冲!”牛大麻子瞅准时机,大喝一声。
院里的士兵一个个这个时候就看出身手不凡了,几个闪身,便迅速冲出门外,向南冲去。
牛大麻子拉着张学良,跟在后面,也是向南疾驰。
墙上的十几个人跳下来,跟在牛大麻子身后掩护。
守在帅府后面的主要是东瀛黑龙会的成员及一些自觉得有两把刷子的东瀛浪人。
舞刀弄枪,搞点暗杀下毒什么的,也许真是这些东瀛人的特长,但碰上训练有素的军队,还是差得远了。
他们认为,从帅府出来的人一定向北逃走,因为安**的北大营就在城北。所以,他们把人手都安排在了北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堵了个水泄不通。
牛大麻子是积年老匪,东躲西藏,逃命保命的本事是超一流的,几乎不用寻思,光凭本能都知道,向南,先保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