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三 罗刹人也出兵吗?
刘大双的保安军和张小个子的安**最近好像越来越不对付。虽然还没有到剑拔弩张的程度,可是双方隐隐约约有了一种敌对的感觉。
双方的歪嘴文人也是互相越骂越厉害,先是互相诋毁,爆丑闻,互相抹黑。
奉天的几个歪嘴文人写了几篇刘大双的"逸闻趣事"。
一, 刘大双先生身患隐疾,不能人事,别看长得高高大大,实则绣花枕头一个。姚家姑娘跟他多年,仍旧冰清玉洁。
二,有一年,土豆丰收了,价格大跌。刘大双托辞不收,拒不履行合同。致使农民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土豆烂掉。
三,刘大双少年顽劣,经商毫无诚信,曾用化学制品冒充玉石、玳瑁、象牙等销售给国人。实在是有悖于我华夏文明几千年来的优良传统。
四,刘大双生活糜烂,天天吃熊掌。利用权势,长期霸占电影明星托娅。
……
靖安歪嘴文人也是不甘示弱,翻箱倒柜,找出不少张小个子“旧闻”。
一,张小个子不务正业,年青时以兽医为生,学艺不精,把邻居家一头母猪搞流产了。一走了之,跑去当兵。
二,当兵时做了逃兵,不敢回乡,做了土匪,烧杀抢掠,为害一方。
三,利用自己小白脸的优势,在时任奉天督军增琪老婆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假装归顺了前清。
四,洮南剿匪时,大败亏输,致使洮南城被马匪攻破。幸亏刘大双先生及时赶到,消灭了马匪。但所有功劳均被张小个子冒领,成为他升官发财的本钱。
……
两家不光互相漫骂,就连军队也悄悄做了调动。
保安军以锦州为中心,加强了山海关、阜新、通辽、前郭等地防守。
安**加强了奉天、彰武、铁岭、长春等地防守。
双方军队的阵地越修越近,最后仅相距几百米,稍一不慎就会擦枪走火。
奉天城里的密谈在继续着。
“张大帅,请允许我代表大隅重信首相及军部各位元老表达对您的问候。”大岛昌义一脸庄重地说。
川岛浪速急速地翻译着。
“哈哈!感谢各位!也请大岛先生转达我对他们的问候!”张小个子眉开眼笑。
“是呀!张大帅和我们可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川岛浪速笑道。
“没错,从十几年前和罗刹人开战开始,我们确实合作十几年了。”张小个子似乎有点感叹。
“张大帅,最近好像和那个刘大双闹得有点不愉快,不知道是不是需要我们帮助调停一下?”大岛昌义说道。
“小意思,不劳将军费心。”张小个子脸色黯淡下来。
“大帅,据我们所知,保安军最近部队调动的很频繁,还是小心为妙。”川岛浪速微笑着说。
“川岛将军,最近一段时间局势紧张,贵军也调动的很频繁啊!”张小个子也是微微一笑。
“哈哈哈!”川岛大笑了几声。
“大岛将军,贵国准备进攻我华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张小个子问道。
“确有其事,不过,据我所知,主要是要剿灭刘大双。”大岛昌义回答道。
“剿灭刘大双,怎么要去炮击上海和广州啊?”张小个子脸上带着嘲讽。
大岛两个人脸上都现出一丝尴尬。是呀!这话自已说出去都脸红,明显是有点欺软怕硬。
川岛浪速是老油子啦,脸皮厚一点,仍旧脸上带着笑说:
“大帅,刘大双给我们帝国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我们必须围剿他。至于攻打上海和广州,都是警告一下其他人,希望不要再和我们做对。要知道,不仅仅是满洲,在其它地方,帝国一样有着巨大的利益。更何况是我们的盟友也不希望在南方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哈哈!希望如此吧!”张小个子的话不咸不淡。
“张大帅!不知道您对我们围剿刘大双如何看?”太岛昌义问道。
“这个嘛!刘大双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们虽然闹点小别扭,毕竟还是有感情的。”张小个子脸上也有点尴尬了。
“张大帅,我们希望你说实话,如果有可能,帝国愿意给您全方位的支援。”川岛浪速见状连忙说道。
“全方位?难道你们想占领东北?”张小个子斜着眼睛问道。
大岛昌义和川岛浪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岛昌义说道:“不,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剿灭刘大双,绝对不会占领满洲。一旦击败了刘大双,我们立即退出,将这片土地交给您来管理。”
张小个子带着不相信的眼神看了两个人半天,摇了摇头说:“拉倒吧!天上掉馅饼的事,我老张可不大信。”
大岛昌义和川岛浪速互相又对视了一下,大岛昌义用东瀛语低声说:“继续,有希望!”
川岛浪速会意,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语气很坚定地说:“我以个人的名誉向您担保,大岛将军所言,绝无半点虚假。我们东瀛帝国现在的主要目标是赴欧洲参战,帮助我们的盟友。所以,我们希望快速击败刘大双,免除后顾之忧。”
“这好像有点道理。”张小个子半信半疑。
“绝对是真的!我们东瀛人一向视华夏人为好朋友,特别是您,是我们在华夏的最好朋友之一。”川岛浪速趁热打铁。
“可是,你们围剿刘大双,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张小个子还是怀疑。
“张大帅,满洲的地形您是知道的,吉林、黑龙江东部山高林密,人烟稀少。易守难攻。帝**队如果从百济出发攻击刘大双,必将伤亡极大。而且进度很慢,会影响我们赴欧洲参战。相反,只要您配合我们,我们可以从奉天、长春及罗刹人控制的哈尔滨、齐齐哈尔几个地方全面向刘大双发起进攻。短时间内,将击败刘大双,占领靖安。”
大岛昌义眼睛里透出狠辣。
张小个子心里一凉,不禁想起一件事。
“这几个月有大量东瀛人涌向哈尔滨和齐齐哈尔,都是你们派的吧?”
川岛浪速哈哈一笑,毫不掩饰地说:“是的,我们已经派了许多人潜伏在靖安周围,只要帝**队发起攻击,刘大双的后方将陷入全面混乱。”
“罗刹人也出兵吗?”张小个子小心翼翼地问。
三九四 里海鱼子酱
罗刹人不是不想收拾刘大双,他们对刘大双也是恨之入骨。
刘大双的崛起,极大的限制了他们的梦想,原来计划好的一些东西也都半途而废了。
可是目前他们却不想和刘大双开战,形势看着对他们有利。东瀛人现在咄咄逼人,刘大双危如累卵。
但这仗一打,应该不会是一天两天就结束的。他们罗刹人没有时间拖,也拖不起。西南方向的同盟**队已经打得他们步步后退,离失败不远了。
这个时候如果进攻刘大双,把刘大双逼到同盟国一方去,他们罗刹国可是陷入了两面作战的不利局面。
罗刹人心里也烦,你东瀛人怎么咋呼都行,反正隔着大海,刘大双也打不到你们。
还有一个秘密,沙皇是说不出口的。
罗刹的西边是经济发达地区,可现在却成了战区,致使罗刹国内各种物资严重短缺。
食品、服装、药品、医疗用品等全部靠着瓦西里和**夫从靖安进口。
瓦西里的姐姐可是和沙皇撒了几次娇,绝对不允许他破坏瓦西里的生意。
其实,不用相好的说,沙皇也不敢停下这些生意。除非他准备向同盟国投降。
在圣彼得堡的东瀛公使,天天请罗刹外交部的人喝伏特加,可屁用没有。所有关于刘大双的事情,暂时被沙皇放在一边了。
东瀛公使从心里大骂罗刹人:“奶奶的!大狗熊!说话从来不算数。”
罗刹国和刘大双的生意做得很奇怪,明明双方都恨不得把对方撕了,偏偏却相安无事,生意做得火爆。
靖安关东大酒楼,新上任的靖安汉唐公司总经理卢敏先生正在宴请瓦西里和**夫。
这么多年,关东大酒楼菜式也没啥变化,以“黝黑的、胶粘的、齁咸的”东北菜为主。虽说挂个大招牌写着“南北风味”,可“南风"没有,“北味"为主。
卢敏今天吃着这些什么蘑菇炖小鸡、红焖鱼、渍菜粉的菜,心里就胳应,直接把老板关向东喊来了。
“老关!你这都是啥菜呀?就不能换换花样?下次再给我上这些菜,我们公司以后宴请客户就换地方了!”卢敏一脸不高兴地说。
“嗯哪!卢总,一定改,我这不已经派人去淮安、扬州一带招人去了嘛!下回您来,保证让您尝尝新菜。”
关向东一脸是笑。
不过,心里却不以为然,小兔崽子!以为当个总经理就牛叉了。老子这酒楼,以前刘主席来都说好吃。
一想起这个,心里“格登”一下,哎呀妈呀!刘主席有日子没来了,不是我这菜不好吃吧?
“卢总!刘主席今天没来呀?”关向东试探着问。
“就你这破饭店?还指望刘主席来?”卢敏一脸不屑。
“卧槽!卢总,你可别这么说,你看看墙上的大照片,那不就是我和刘主席合影吗?这么跟你说吧!我和刘主席可是光腚娃娃交情。”关向东有点急了。
卢敏一下子被逗乐了。
“老关,你比刘主席大十几岁,你这腚光了多少年啊?”
“靠!我这就是一比方,你瞎寻思啥呀!当年靖安刚刚设县,一共也才几千人,咱这饭店可就有了,刘主席哪次请客不在我这里?不信你问问他们俩!”
关向东说完,下巴颏朝瓦西里和**夫点了点。
瓦西里现在已经不穿军装了,一身灰黑色毛料西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两只保养的很好的手正在摆弄一只大雪茄。**夫眼睛红红的,正在专心致志地品着大漠孤烟酒。
听到了关向东提到他们俩,俩个人都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用生硬的华夏语。
“是的,我们和刘主席也算是光腚娃娃交情。”
卢敏哈哈哈一阵大笑,边笑边对关向东说:
“老关,弄几个好的大列巴过来!”
“咱这是中餐,哪有那玩意儿
”关向东不满地嘟囔道。
“满街都是面包店,你叫人去买几个过来。挑好的,别整那隔夜的。”
“你要面包干啥?咱店里的大馒头不能吃吗?”
“你说你咋这么土呢?你见过吃鱼子酱配馒头的吗?”卢敏脖子一扬说道。
“鱼子酱?”关向东有点糊涂了。
“对,里海鱼子酱,全世界最贵最好吃的。”
卢敏说完,一指桌子上一个精巧的小瓶子。
三九五 年头不够的古董
这鱼子酱装在一个小玻璃瓶中,看着一粒一粒晶莹饱满,还闪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玩意儿好吃吗?”关向东问道。
“肯定好吃啦!这是瓦西里专门带给刘主席的,比黄金还贵。”卢敏说道。
“那不是吃金豆子?”关向东一脸惊奇。
“哈哈!那个咱们吃不到,那是专门送给刘主席的。咱们吃这个差一个级别。”卢敏笑着说。
“这我必须得尝尝,咋吃呀?”关向东问道。
卢敏看看瓦西里,那意思是你打个样吧!
“拿个勺子,不能是铁的,要陶瓷或者木头的。”瓦西里生硬的华夏语。
“有,有。别说陶瓷的,金的、银的都有。”
“不行,不行。一定陶瓷的。”瓦西里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关向东屁颠屁颠地去拿了几个洁白的陶瓷勺子回来。
瓦西里拿起一个小勺子,打开瓶盖,轻轻地挖了几粒出来。
卢敏、关向东几个人屏住呼吸,仔细看着。
随着瓶盖的打开,一股来自海洋的味道便慢慢的飘散过来。
关向东不禁抽了下鼻子,喉结都动了一下。
瓦西里把灰黑色的鱼子小心地放入嘴巴里。
随着几声微不可闻的“啵!啵!”声音,便看到瓦西里一脸陶醉的表情。
瓦西里又拿起一杯大漠孤烟,一口干了下去,闭着眼,享受着美味儿。
“哈拉绍!哈拉绍!”瓦西里大声叫好。
几个人长舒了一口气,学着瓦西里的样子,开始享受鱼子酱。
关向东心急,挖了满满的一大勺子,一下子放进嘴里。
与瓦西里一脸享受不同,关向东是一脸痛苦,含混不清地说:
“这是啥味儿呀!腥了吧叽的
“酒!酒!”瓦西里连忙喊道。
关向东连忙抓起一杯酒,一口干了。
“太难吃了!受不了。”
大家一阵子哄笑。
“行啦!你还是老老实实吃东北菜吧!”卢敏笑着说。
“好了!各位慢慢吃,有事情叫我。”关向东抱一抱拳,识趣地离开了。
“卢经理,你们要加大供货量,尤其是酒,现在缺的厉害。”瓦西里说道。
“老瓦,酒有的是,关键是你们东西要跟得上。”卢敏说道。
“我们卢布也有的是,你们又不收。”瓦西里也有点不高兴。
“嘿嘿!这卢布,天天贬值,我们可不敢收。”卢敏一笑。
这其实是刘大双定下来的,他可知道,万一哪天“十月革命一声炮响”,这卢布可都是废纸了。
“你们要的木头、矿产是需要人挖的,装一火车也不值多少钱。”瓦西里说道。
“黄金,还有古董都可以呀!”卢敏笑着说。这也是刘大双交待的,时逢乱世,古董可不值钱的。特别是当初八国联军可从华夏抢了不少,刘大双指示汉唐公司,尽量多的收回来,有多少要多少,那是华夏文明的见证,绝不能流落异邦。
“黄金可以给一些,古董却不多,我们罗刹人历史时间短,没有那么多。”瓦西里叹息道。
“现在欧洲到处打仗,古董不值钱了,除了我们,还有谁要啊?”卢敏冷笑道。
**夫一直在喝酒,现在停下了,伸手从皮包里拿出一卷有点发黄的纸,上面都是罗刹文,卢敏可不认识。
“这是一件宝贝,全世界只有这一份。”瓦西里带着点炫耀的口气说。
“什么宝贝?”卢敏也有点好奇。
“柴可夫斯基!听说过吗?我们国家最伟大的音乐家。这是他的手稿〈胡桃夹子〉。”瓦西里明显有点激动了。
“〈胡桃夹子〉是什么东西?”卢敏懵了。
“〈胡桃夹子)是一部芭蕾舞剧,作者就是柴可夫斯基。”瓦西里解释道。
“明白了!你们打算换什么?”卢敏问道。
“一百吨酒!”**夫说道。
“这老柴头死了多少年了?”卢敏问道。
“三十年了!”瓦西里说。
“那可不值钱,要是死了三百年还差不多。得了!老朋友啦!十吨。”卢敏答道。
“不行,十吨太少,五十吨!”瓦西里又喊道。
“好了,五十吨就五十吨。还有什么东西,赶紧拿出来。”卢敏答应的很快。
“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契珂夫…,我们收集了好多名人手稿。”瓦西里一脸的骄傲。
“年头太短!整点时间长的呀!”卢敏一脸瞧不起。
“不,亲爱的卢,做为一个国家,我们的历史太短了!这些东西已经是我们最宝贵的东西啦!”瓦西里说道。
“前几年你们从我们国家抢的东西哪?”卢敏问道,这是刘大双暗中叮嘱必须不惜代价收回来的东西。
“八国联军进京时,我们驻守天津,只搬了一些北洋的机器,没有古董。古董全部被在京城的约翰牛、高卢鸡他们抢走了。”瓦西里说。
“娘的!看来还要去找那帮混蛋要。”卢敏心里嘀咕了一句。
……
关向东酒楼里外巡视了一下,生意还是不错的,台面起码八成有客人。
当他经过一张小桌子时,一个瘦瘦高高的汉子突然伸脚绊了他一下。
关向东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好在反应还快,右手轻轻地扶了一下前面的桌子,便站稳了。
关向东刚想发火,可仔细一看,那个瘦瘦高高的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你!”关向东吃了一惊。
三九六 旧同事来了
“关老板这日子过得舒坦啊!”那个瘦瘦高高的人,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
“挣点辛苦钱,说不上舒坦不舒坦!”关向东语气不冷不热。
“咱们兄弟好多年没见了,坐下喝两杯吧!”
“你先吃着,我还有点事,等下过来陪你。”关向东转身走了。
那个人什么都没说,一口酒一口菜吃的不紧不慢。
关向东打了个转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双手抱在脑后,沉思起来了。
就像刘大双当初的怀疑一样,靖安县最初的二千居民,八成是男人。这个极不正常的比例背后,不知道隐蔵着多少故事。
关向东原本是前清庄亲王的戈什哈,真名叫山勇,满族人。
庚子年,载勋支持义和团,扶清灭洋。并亲自绑上红头巾冲锋陷阵,关向东一直贴身跟随。
八国联军进入京城后,太后同意议和,又开始诛杀支持义和团的官员。
关向东见大势已去,自已也是被辑拿对象,便和另一个戈什哈富林趁乱抢了王府中一大批金银财宝,逃之夭夭。
关向东和富林逃到通州后,分了钱财,约定不再联系,便各自逃生去了。
关向东一路北行,最后来到了靖安,改名字叫关向东,便不吭不哈地猫了下来。
考虑了很久,关向东觉得富林此番前来不是什么好事,当初约好不再见面,他却突然冒了出来,一定是有所图。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关向东又来到了大厅里,见到富林仍旧一个人在吃着喝着。
“怎么样?这酒菜还行吧!”关向东笑着说。
富林头都没抬,边吃边说:“不错,想不到你还会开饭店。”
“混口饭吃呗!来!咱兄弟俩也是十几年没见了,我陪你喝两口!”关向东叫跑堂的拿了一副碗筷过来,又加了两个菜。
“老板请吃饭,我可得多吃点。”富林半开玩笑地说。
“没问题,尽管吃!”
当初在庄亲王府,两个人可没少一起喝酒。
只是今天各怀心事,喝的是闷酒。
无话可说,这酒喝得就快,一会儿功夫,俩个人就把一瓶酒干掉了。
“吃点饭,去我屋里喝杯水。”关向东不再加酒了。
“行!听你的!”富林抓起个馒头,几口就咽下去了。
“吃好没有,不够再加!”关向东笑着说。
“饭吃饱了,酒没喝好。明天你得陪我好好喝。”富林打着饱嗝说。
“走吧!到我那儿喝杯水。”关向东站起身,当先走了。
富林也没吭声,跟在后面走。
到了关向东的办公室,关向东拿出一包茶叶说:“刚从京城捎过来的高沫儿,还是过去那个味道,喝着舒坦。”
“哎呀!这大老板也挺怀旧的。”富林笑笑说。
“习惯了!以前都是喝这个,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关向东拿过两个大玻璃杯,放上茶叶,开水一冲,然后端了一杯给富林。
“尝尝,这味道咋样?”
富林接过杯子,轻轻地吹了一下,慢慢的喝着。
“大老板的高沫儿果然不同,比
过去的好喝多了。”富林口气还是开着玩笑。
“哎!我说你现在叫啥名字?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关向东似乎随便问道。
“我可没有你关老板心眼多,我还是原来那个名,现在嘛,跟过去一样,给王爷当差。”富林一嘴的京油子味儿。
“王爷?不是被太后处死了吗?你还当什么差?”关向东有点奇怪了。
“大清的王爷多了去了,跟哪个不是跟?”富林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关向东心里也是暗暗一笑,没错,王爷可不少,靖安都有两个。但说来也奇怪了,六王爷、七王爷都来他这关东大酒楼吃过饭,愣是没认出来,让他悬着的心放下了。
看来自已当年真就是啥也不是。人家王爷估计都没正眼瞧过。也就是自已把自己当回事儿吧!
“那也是不错,虽然大清没了,破船还有三斤钉。”关向东不想再问了。
“哈哈!我还是叫你关老板吧!免得你担心。大清没有没,皇上不还是在宫里坐着嘛!”富林说。
“行啊!你怎么说都行,我不操那份闲心,安安稳稳过日子。”关向东不想在大清问题上纠缠太多。
“老关,咱们都是满人,这天下可都是咱们的,你就没点想法?”富抓一边说一边观察关向东的神色。
关向东心里一动,这小子看来不是撞白食来了,是有目的的。
“大清的气数已经尽了!什么天下天上的,我现在过得也不错。”
“关老板,您这可有点大不敬了,这话可不该从您口中说出。”富林口气有点责怪。
“喝茶!喝茶!咱们不说这个。您在靖安待几天啊?要不我明天派部车,带您出去逛逛。”关向东敷衍道。
“这可说不准,也可能明天就走,也可能待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富林一副滚刀肉的样子。
“那好!天已黑了,您住哪儿?我送您过去!”关向东有点不耐烦了。
“别介儿啊!咱兄弟俩还没好好说说话,您就赶我走啊!”富林口气有点不满。
“好!有啥话您就说!”关向东捧着茶杯,开始喝茶。
“您这酒楼在靖安也是数一数二的。听说你们那个刘主席也经常来您这儿吃饭?”富林问道。
“这可说不准,有阵子没来啦。”关向东随口答道。
“什么时候来,您通知我一声,引见引见呗!”富林笑着说。
“我就一饭店老板,可没资格引见什么人。您高看了!”关向东不冷不热。
“那可不是,我都打听了,您还是靖安大学校董,在这个地方可是大名人,听说刘大双和您也有交情。”富林似乎兴趣很大。
“那都是花钱捐的,做不了数的。”关向东冷冷的说,同时心里有点起疑,这个傢伙干什么来的?
“关老板,话别说的那么死,我就是仰慕刘主席,想见见。”
“富林,您现在跟着哪个王爷当差?”
三九七 华夏,我们来了
“也是混口饭吃,您也别问那么清楚了。”富林没有正面回答。
“呵呵!您连在哪儿当差都不肯说,还让我帮你引见刘大双?富林兄弟,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吧!”关向东呵呵冷笑。
富林没再吭气,也是低着头喝茶。
“关老板,如果皇上回东北,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富林打破沉默问道。
“这历朝历代啊!都是开国皇帝最圣明,往后都是一代不如一代,传个几百年,也就散了。咱们现在的那个皇上,还是个孩子,能懂啥!”关向东语气中没一丝敬意。
“关老板,你这是大不敬,搁十年前,那可是要砍头的。”富林有点不舒服。
“算了吧!难道你忘了?拳民刚起时,谁替拳民说话,太后砍谁的头。过不多久,想打洋人啦,又变成谁不支持拳民砍谁的头。这几天一过,洋人打过来了,主意又改了,反过来又去砍支持拳民的人。富林!这样出尔反尔,没个准的朝廷谁还敬它?”关向东怒气冲冲地说。
“老关,别这么大怨气,太后再怎么着,现在已经驭龙宾天了,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咱们就说说眼么前儿的事。”富林倒是心平气和。
“我就是个饭店老板,喝喝老酒,听听小曲儿,别的不寻思。”
“你就不想为咱们满人出把力?”富林还是不死心。
“你呀!喝多了!这天也晚了,早点回去歇着吧!”关向东下了逐客令。
富林脸皮再厚也不好待下去了。说声告辞,独自走了。
“富林倒底是干什么来了?”关向东原来就是戈什哈,戈什哈那可是高级待卫,有些警觉性的。
把富林的语言行为从头到尾仔细回想了一遍,突然间头上冒出了冷汗。
“他一个给王爷当差的人,让我给他引见刘大双干什么?莫非……”
关向东可是越想越怕,瞪着两个眼睛睡不着了。
……
从东瀛国内增援的是鹿儿岛师团,也是个甲级师团。
师团中有三位东瀛陆军士官学校及陆军大学小有名气的三个人。
畑俊六、本庄繁、梅津美治郎。
畑俊六现任师团参谋部参谋,身子瘦瘦的,看着很弱。但二十五岁以前的畑俊六可是壮壮实实的,在东罗战争中,东瀛军进攻旅顺的罗刹军,畑俊六做为少尉一马当先,勇敢无比。
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肺部,虽然没有丧命,但却变得跟痨病鬼似的,看着病怏怏的。
畑俊六曾跟从东瀛参谋本部的人对华夏进行过两个月的考察,回国后参与制订了《帝国国防方针》及《帝国用兵纲领》,对侵略华夏做了很详细的计划。
本庄繁也参加过东罗战争,又曾在驻华夏公使馆工作过,应该是个“华夏通”,他曾多次上书东瀛军部,主张武力征服满蒙。他是一个誓死效忠天皇,维护东瀛帝国利益的狂热人物。
对于华夏的东北,他早已垂涎三尺,一直梦想把这块土地献给天皇。
用他的话说“为伸张国运做贡献”。
这次本来他在陆军大学任教,一听说要出征华夏,立即加入部队,任大队长。
梅津美治郎个子不高,看着温文尔雅,可实际上却是个狠角色。他没有什么业余爱好,每天都是在收集分析情报。对政治毫无兴趣,认为军人就是以战斗为职业,是个典型的军国主义份子。
现在这三个人凑在了一起,信心满满,兴奋异常。
当远处的海面缓缓现出一片广大的陆地时。
三个人不由得在心中喊了一声:“华夏,我们来了。”
三九八 刘大双遇袭
也不知道为什么,东瀛人的军队中一直弥漫着一种不正常的狂热。
征服满蒙,征服华夏,似乎已经成了这些军人的梦想。
也许就是十几年前的甲午海战刺激了他们,使他们不再把华夏放在眼里,不再去尊重一个积弱的邻居。
狂热会使人无法冷静思考问题,无法用眼睛正视世界。
刘大双的保安军明明已经很强,已经可以不费力气就围住他们几万军队。
可偏偏是东瀛军队中这些狂热的军国主义份子对此视而不见,仍旧妄想着踏上华夏的土地,为他们的梦想开战。
就连一些小女生,也嗷嗷叫着要跟着军队,心甘情愿做慰安工。
这个问题刘大双都一直想不明白,只能归结为东瀛严密的****制度,使国内人民根本不知道华夏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协约国巨大的外交压力下,东瀛大隅内阁做出了妥协,宣布延迟四十八小时进攻华夏。
但是,进攻的准备可是一点没停。
神尾光臣率领的舰队已经到达崇明岛附近的海面上,随时可以对上海发动攻击。
北边,大批东瀛军队源源不断地开进百济,并向鸭绿江边集结。
听到了消息的老袁暗中松了口气,只要对方松口就好办,这不就是可以商量,可以谈了嘛!
赶紧把王宠惠叫来,秘密吩咐道:“老王啊!抓紧时间,跟各个列强的公使聊聊。东瀛人现在既然推迟了四十八小时,无非是想要点好处,有个台阶下。”
“好!我尽力去办吧!”王宠惠一脸愁容。
“真能装!说个狠的吓得老子饭都不吃不下去了。”老袁心里嘀咕了一句,吩咐家里人赶紧上饭,这都饿得头冒虚汗,人发慌了。
协约国国家公使也都松了口气,大家都是干外交的,一看东瀛放话出来,就都明白了,这事儿还有回旋余地。
于是,又约齐去了东瀛公使馆,直接了当地说,你小子也别装了,想要啥好处吱声,哥几个帮你说合说合,这事儿就翻篇儿了。
东瀛公使一看这么多人来哄他,一根筋的劲儿又上来了,提了几点要求,请各国公使转达。
一,刘大双保安军退出青岛,将此地交予东瀛人。
二,华夏和东瀛要签个协议,文本早就给了民国了。
三,解除刘大双武装。
几国公使一听,脸儿都黑了。卧槽!都这个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这个国家没救了,整个一个屯二迷糊,太不懂事了。
约翰牛首先发个声明,为保护本国侨民,我们的舰队近日将在长江口一带巡查,避免发生意外。
高卢鸡随后也发了类似的声明。
早上起来,刘大双梳洗打扮一番,准备去司令部了,老袁的密使杨度昨晚到了,正在办公室等他。
雯雯和托娅准时在门外等着了,两个人都是一身戎装,腰间挎了个小手枪。
刘大双刚推门出来,孟氏也从自己的房间推门出来了。
“大双!你这是去哪儿啊?”孟氏问道。
“妈!我出去一趟,有点事儿!”刘大双笑着说。
“今天能不能不出去,陪陪妈!”孟氏有点犹豫地说。
“我这不天天陪着你嘛!”刘大双有点奇怪。
“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孟氏小声说。
刘大双赶紧过去,站在孟氏身边。
“啥事儿呀?”
“我吧!昨儿个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咱家院子里有棵树开了一红一白两朵花,可好看了。可不知咋的,那红花慢慢的一滴一滴出血了……。妈都被吓醒了!”孟氏说着,脸色还是挺害怕的样子。
“妈!你净瞎寻思,做个梦有啥呀!”刘大双听了心里一下子也变得很不舒服,但他脸上还是带着笑。
“哎!我说孩子他娘,你别一大早在那儿瞎咧咧!”刘玉虎走出来喝斥了一句。
“行了!没事,我先走了!”刘大双正正帽子,向外走去。
孟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儿子的背影。
门外还是停了三辆车,孟氏的话让刘大双有点担心,他径直走到了最后一辆。
丁志军赶紧拉开后座车门,刘大双一猫腰钻进去了。
雯雯还是坐在他的左边,幸福的靠着他,一股好闻的香味儿又飘到了刘大双的鼻子里。
托娅仍旧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扭过头来,调皮一笑说:“大双哥!我这保镖当的不错吧!”
“就你?来俩胡子能把你吓麻爪了。”刘大双开了句玩笑。
“哼!胡子算什么?东瀛人来,本姑娘也照样跟他打。”托娅小鼻子一皱,佯装生气地说。
保安军司令部在靖安东面的大草原上,为了保密及不扰民,只有孤零零地一座兵营。从刘大双家去保安军司令部有三条路线备用,每天走哪条路,全部是丁志军早上出发前临时决定。
今天走的是二号线,汽车在街道上轻快地走着。
想着孟氏的话,刘大双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窗外,手不知不觉的握住了雯雯的手,紧紧地。
“大双哥!你把人家手捏疼了!”雯雯嗔怪道。
“大双哥,你也捏捏我的手。”托娅学着雯雯的腔调娇滴滴地说。
刘大双一愣,赶紧松开了握着雯雯的手,板着脸说:“别胡闹!”
“哟!都老夫老妻了,还装啥!”托娅怪声怪气地说。
“滚一边去!谁老夫老妻了?”雯雯好像挺生气,但眼睛里却满是笑。
“哎呀妈呀!那报纸上说大双哥那啥……。哈哈哈!”话没说完,托娅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刘大双这个气呀!脸顿时就黑了。
开车的司机都快憋出内伤了,强忍着不笑。
“这妮子可真胆大,啥都敢说。”司机心里嘀咕着。
还没嘀咕完,猛地一阵枪声响起,前面的第一辆车车头一歪,直接向对面车道冲去。
枪声响起的同时,刘大双猛地一按雯雯的头,两个人全躲在座椅后背上。
第二辆车根本没停,直接向前冲去。
这是警卫条例要求的,碰到敌人袭击,不许停车,第一时间冲出包围。
刘大双这辆车的司机却斜斜地一打方向盘,车子越过右边两条车道,呼地一下,冲上了人行道。
三九九 他要作死,与我何干?
三九九 他要作死,与我何干?
车子连续刮蹭了几棵树,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最后“嘭”地一声,撞在了一家商店的墙上,才停下来。
刘大双抬起头一看,司机伏在方向盘上,已经一动不动了,估计已经牺牲了。
“快!下车!”刘大双边喊边拉起了雯雯。
托娅反应最快,一把推开车门跳了下去,马上过来拉开了后排车门,一伸手,把刘大双拉下了车。
然后,举起手里的枪,紧张地喊道:“雯雯,快下车!”
雯雯有点紧张,动作有点慢,刚刚站稳的刘大双一猫腰,准备拉雯雯出来。
正举枪警惕地观察的托娅,突然看到对面二楼有个光亮一闪。
来不及思考,她上前一步,
用力推开了刘大双。
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过,托娅胸前溅起一朵血红的花朵。
她用尽力气,带着万般不舍,最后看了一眼刘大双,连句话都没说,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托娅!”刘大双脑袋“嗡”地一下,连忙冲过去,一把抱起了托娅染满鲜血的身体。
与此同时,第一辆车上跳下三个警卫,二话不说,举枪便射。
“叭!叭!”一阵子枪响过后,躲在暗处的几个杀手便纷纷丧命。
这些警卫都是保安军中百里挑一的好手,不论反应速度、枪法都是顶尖的。而且专门做过训练,不论多么紧急的情况下,也会临危不乱,按照警卫条例处理。
他们不急于去追击和搜索杀手,而是第一时间过来,围在刘大双身边。
丁志军坐在第二辆车上,是唯一一辆司机没中弹的车。
“倒车!”丁志军一声大喊。
司机一个急刹,迅速挂上倒档,加大油门。
汽车轰鸣着,眨眼间,退到了刘大双身前。
“快!把托娅送医院!”刘大双急切地喊道。
丁志军连话都来不及说,把托娅抱上车,急急地喊道:“医院!快!快!”
第二辆车的两名警卫一下车,其中一名警卫,抬起一脚,踹开了店门。
另外一个一闪身,持枪进去了。
“店里没人,快进来!”里面的警卫喊道。
几个人簇拥着刘大双退入房子里。
外面的街道上,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听到了枪声的警c迅速赶来。
前后不到一分钟,电光火石间,刺杀便完成了。望着手上的鲜血,刘大双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张怀芝带着一个中队的保安军乘着汽车急速赶到,不由分说,拉起刘大双也往医院去检查身体。
“全城搜捕,一个都不能放过!”刘大双咬牙切齿地下了命令。
“是!”张怀芝答道。
“你这是干嘛?去什么医院,我没事!”刘大双有点烦躁。
“司令!这可由不得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没事了,咱们马上回司令部。”张怀芝这次不听命令了。
在靖安人民医院,现在也是全部封锁了,里里外外都是保安军士兵在守着。
刘大双倒是啥事儿没有,可托娅的情况却很不妙,子弹打穿了右侧肺部,人已经进入垂危状态。
刘大双眼睛里满是泪水,这个可爱的蒙古姑娘,完全是为了救他才挨了一枪。
“什么都不用考虑,只要你们把托娅救回来!”刘大双重重地说。
其实,不用刘大双吩咐,丁志军抱着托娅冲进医院的第一时间,医院里最好的医生全过来了,马上送急救室手术治疗。
“刘大双被刺!!!”
“大明星托娅身负重伤,生死不明!!!”
……
消息通过电波,迅速发到了全国各地。
震惊!悲愤!哀伤!担心!
华夏人的第一时间反应。
被当场击毙的凶手有三人,逃跑的杀手被发现了两个,但在警c逮住之前,举枪自杀了。
凶手是谁派来的,现在的线索又断了。
关东大酒楼老板关向东一听到刘大双被刺的消息,心里“格登”一下,他立即想到了,这是富林干的。
没什么证据,就是一种第六感觉,但他相信,百分百没错,一定是富林带着人干的。
他不知道富林背后的人是谁,如果说是那个小皇上,他并不相信的。
刘大双和他们满人并没有多大仇恨,何况是六王爷一帮人还极力推动满人和刘大双合作,也有许多人在边区各个机构工作。
要不要去举报一下,关向东有点犹豫了。
毕竟当年和富林一起做庄亲王载勋的戈什哈,大家出生入死也算是交情很深,更何况自已和富林还干了点不光彩的事情。……
但凡开酒楼的,和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都要打交道。有许多事情是上不得台面的,必须要私下里解决。
关向东拔了一个电话号码,叫他们帮忙查找一个叫富林的人,高高瘦瘦的,京城口音,应该是来靖安不久。
“老关!查这个人很急吗?现在满大街都是当兵的和警c。”电话那头问道。
“十万银元,最快速度查到!”关向东不想啰嗦,直接报出价码。
“好!”电话挂掉了。
警c厅的迟厅长也坐不住了。我x你姥姥的,敢对刘主席下手,这尼玛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第一时间,把厅里最精干的力量派出去了。
很快,事情搞清楚了,杀手一共十人,当场击毙三人,逃跑中有两人自杀,现在还有五个人在逃。
马上寻找目击人,迅速把五个在逃杀手的大致模样画了出来。迟厅长亲自坐阵,办事效率极高。
公路、铁路全封锁,就连各个乡村小路,也有派出所的人在路口盘查。
一直到下午,等得十分心焦的杨度才见到了刘大双。
“刘主席!冒昧打扰,还请见谅!”杨度开口就是惯常的开口白。
“杨先生,不要转弯抹角,有话直说!”刘大双担心着托娅的伤势,心里烦躁的很。
杨度有点奇怪了,这刘大双情绪不对头啊!他一直在保安军司令部,还真不知道外面的事。
“这个,刘主席!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这次来,是总裁有个事情让我问下你?”杨度尽量婉转地说。
“请杨先生直言!”刘大双口气很不耐烦。
“是这样,民国至今,已三年有余。虽大体平安,但地方割据,对总裁政令阳奉阴违。更有些许乱d分子,图谋不轨,蠢蠢欲动。吾等多人商议,华夏皇权日久,百姓只知皇上而不知其地。所以,为华夏今后着想,欲改革政体,务必使政令通顺,宵小慑服。方能保百姓安居。”杨度绕着圈儿把意思说出来了。
“他要作死,与我何干?”刘大双**地一句。
四零零 魅力大的小丫头
杨度有点讪讪的,怎么说话呢?论年纪我也比你大几岁呀!
“刘主席,总裁的意思是,全华夏统一领导,统一对外,对华夏的长远发展还是有好处的。”杨度耐着性子又讲了一遍。
“晢子兄,我记得几年前你来靖安,我曾告诉你一句话,`顺势不道势',不知还记得否?”刘大双冷冷的说了一句。
“记得,记得。总裁所为就是顺应形势,顺应民意啊!”杨度连忙笑笑说。
刘大双脸沉着,不再接话。
“刘主席,东瀛人现在气势汹汹,喊打喊杀,该如何处理为好?”杨度小心翼翼地问道。
“唯有一战,半步不能退。否则,华夏会陷入了无底深渊。”刘大双回答的很快,也很坚决。
“国力尚弱,总裁有点担心啊!”
“彼为小国,我为大国,拖也要拖死他们。”刘大双的语气还是很坚定。
“勇气可嘉,若我华夏皆有此心,又何来割地赔款!”杨度感叹道。
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刘大双便送客了。
杨度感到奇怪了,怎么刘大双今天的态度这么差?
回到下榻的地方,几个随从偷偷的告诉杨度。
“先生!出大事儿了,今天早上刘大双被刺。”
杨度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想明白了,怪不得刘大双的心情极差,原来是出了这么大件事。
杨度倒是不急着走了,他要留下来观察几天,看看事情的后续进展。
靖安最早开中药馆的李老先生,就是那位天天喝松针水的老中医。
现在已经快八十岁了,须发皆白,精神矍铄。
今天一听说托娅遇刺重伤入院,可是着急了,别看老先生年纪大,那也是托娅的铁杆粉丝。
唉声叹气想了半天,抖抖索索地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钥匙,把家里柜子中一个小箱子拿出来,打开锁,取出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往怀里一揣,坐上车就来了靖安医院。
医院有保安军士兵守着,一见李老头过来,客气地把车拦住。
“老先生!请下车检查!”
李老头连忙下了车,听凭士兵们检查。
怀里的紫橦木盒子一下子就被搜出来了。
“老先生,这是什么?”一个士兵好奇地问。
李老头打开盖子,露出了一颗大大的淡黄色蜡丸。
“看见没?这就是一丸药。”李老头用手指头拈起给大家看。
“老先生,能打开药丸看看吗?”
“这可不行,一开了封,失了药效怎么办?”李老头连忙拦着。
“老先生,那就没办法了,您不能带这丸药进去。”
“你们一帮小兔崽子懂什么呀?这可是救命药,要是耽误了抢救托娅那丫头,老夫我跟你们拼命!”李老头有点火了。
“老先生,这是救托娅姐姐的?”一个满脸稚气的小队员问道。
“对呀!”李老头连忙答道。
“那你找谁?”小队员问道。
“嗯,找那个,那个曲大夫吧。”李老头想想,只有曲焕章才知道他的药的价值,跟那些留洋回来的说不明白。
小队员一溜小跑进去了,不一会儿,就和曲焕章一起出来了。
曲焕章现在是副院长,身体微微有些发福,头发也没那么浓密了。
“哎呀!是李老啊!您这么大年纪还跑来。”曲焕章离着老远就热情地说。
“托娅那丫头咋样了?”李老头焦急地问,旁边的几个队员也是伸长耳朵在听,托娅也是他们的偶像。
曲焕章脸上掠过一丝阴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曲大夫,我这有一颗安宫丸,这是几十年前我师傅留给我的,你赶紧拿下去给丫头用了。”李老头把手中的紫檀木盒孒递过来。
曲焕章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下。
“这可是好东西,托娅姑娘有救了。”曲焕章满脸喜色。
“我师傅是宫里的御医,这一颗安宫丸绝对的货真价实,只要那丫头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把她救回来。”李老头说道。
“好!”曲焕章赞了一声,跟几个队员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李老头进去了。
处理完公务,刘大双也急急地跑到医院来。
到了病房外,刚好瞧见李老头和曲焕章从病房里出来。
“李老!曲大天!情况如何?”刘大双焦急地问。
曲焕章脸上没一点笑容,轻轻地说:“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人还没醒。”
刘大双赶紧进去,就见托娅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可怕,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睛紧紧地闭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动。
“托娅!”刘大双轻轻地呼唤着,又抓起了托娅有些冰凉的手。
此刻,他真的很想把托娅抱在怀里。
多好的姑娘,值得自已用生命去呵护,去陪伴。
一瞬间,刘大双的眼睛就湿润啦,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站在后面的李老头也是眼角挂着泪珠,喃喃地说:“老了!老了!这么容易就掉泪。”
刘大双松开了握着托娅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闭上眼睛,稍微平静了一下。
转身走出病房,看着曲焕章说:“还有救吗?”
“试试吧!李老拿来了一颗安宫丸,也许能救回来。”曲焕章声音很低。
“能!一定能!这可是咱们华夏的神药!”孝老头急急地说。
安宫丸,刘大双还真听说过,知道这是一味救命的药。
“赶紧服用。”刘大双说道。
……
关向东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一直守在旁边的关向东一把抓起。
“老关!是我,人打听到了。十天前来的,住在广安旅店,一共十个人,但今天都没回来。”电话那边一个声音低沉地说。
“继续查,我再加十万给你!”关向东连忙说道。
“老关,说啥呢?这个时候还提什么钱不钱的。一分钱不用你出,敢对托娅下手,老子说什么也得把他抓出来。”
电话挂了。
关向东有点反应不过来,托娅那小丫头片子这么大魅力,刘大双远远不如啊。
“x你大爷的,老子也是条汉子,你们既然来靖安下手了,老子也不讲什么同僚之谊了!”
关向东脑袋一热,血涌上来,拿起电话,打给了迟厅长。……
四零一 “喝茶”
得到了关向东的举报,靖安的警c厅、谍报司都有了方向,马上从这条线索入手开始调查。
黑道白道的一起动手,查几个人真是太容易了。
没到下半夜,东躲西藏的四个人全被发现了,但这几个都是死士,被发现之后,无一例外,全部吞毒自杀。
可是,富林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关向东被李秋雨请去“喝茶”。
这是谍报司的办公地点,普普通通一个大院子,里面有六栋二层楼。
“喝茶”的地方,在一楼一个小房间里,屋门都是厚厚的铁门,有个卫兵在守着。
茶是没有啦,倒是有两杯白开水,这已经是最高规格招待了。
一般被请来“喝茶”的,基本上能出去的不多。
“关老板,别紧张,咱们随便聊聊!”李秋雨的小白脸上尽量浮出可亲的笑容。
可关向东心里却有点发寒,这李秋雨是啥货色,他可是略知一二。
看着就是个不起眼的人,可是却绝对是个心黑手辣、吃人不吐骨头的傢伙。
关向东自已就是戈什哈,知道这个李秋雨就是大明的东厂、雍正的血滴子一类人物。
“李司长,您甭客气,有话您尽管问。”关向东尽量挤出笑脸。
“关老板啊!您可得帮帮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这谍报司面子往哪儿搁呀?”
“李司长您别见外,该问啥就问啥!关某绝不隐瞒一句。”关向东可不想跟李秋雨在一起待太久,跟这个人底一起,老觉得瘆得慌。
“说说那个富林吧!”李秋雨脸上没了笑容,两只眼睛阴狠地盯着关向东的脸。
关向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定定神说:“富林和我一样,是镶红旗的。后来,我们一起做了庄亲王的戈什哈。”
“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李秋雨问道。
“这个人心眼挺多,真正的朋友也不多,对大清也不见得有多忠心。可是,奇怪的很,他上次来找我,倒是口口声声的劝我为皇上效力,似乎忠心耿耿的。”
李秋雨“哦”一声,拿出个小本本记下了点什么。
“他有什么爱好吗?”李秋雨又问。
“偶尔喝点小酒,有时候喜欢去耍个钱。”
“有女人吗?”
“倒是成了家,媳妇儿是正黄旗的,家也是京城的。”关向东老老实实答道。
“平时喜欢喝花酒听戏这些吗?”李秋雨头都不抬地问,手上的笔可是没停。
“喝花酒倒是少,去戏园子听戏也是有的,偶尔还能啍几句。”
……
李秋雨啰里啰嗦的问得很详细,把富林的生活细节问了个遍。
“你估计他是为哪个王爷当差?”李秋雨又开始问了。
“这可不好说,我问过他,他含含糊糊地没回答。”关向东摇摇头。
“你再想想,他还说过什么?”
关向东回忆了一下说;“对了!他还问过我,皇上回东北好不好?”
李秋雨心头一震,这可是个重要情报,刘大双早就吩咐过他,要派人手盯着退位的小皇帝,绝不能让别人把他弄走。
这富林背后的势力看来想把这个小皇上弄回东北,如此一联想,这事情就有点清楚了。
东北现在主要是三股势力,保安军、安**及东瀛人的关东军。
而想小皇帝回东北的,保安军不可能,安**也不太可能,张小个子已经投靠了老袁,再给自己弄个爹的事儿也不会干。而且按照分析,张小个子虽然和刘大双不和,但未必会派人来刺杀刘大双。
“关东军?关东军?”李秋雨脑袋里转了两转,大体有点方向了。
“关老板,肃亲王你了解多少?”李秋雨问道。
关向东心里一沉,他突然明白了,这件事背后的黑手八成就是肃亲王和东瀛人。
这样一想,很多事情就合情合理了。
“肃亲王在我们满人里,也算是个能人,………”
关向东认真讲着,李秋雨认真记着。
几乎在同时,停泊在上海崇明岛附近的东瀛舰队中,畑俊六、本庄繁、梅津美治郎三个人也坐在船舱里喝着茶。
“大隅阁下怎么突然态度软了?”本庄繁说道。
梅津美治郎面无表情的继续喝茶,并不出声。
“欧洲人施加了压力,大隅阁下也许扛不住了!”畑俊六分析道。
“现在只能看神尾将军的态度了,错失良机,以后我们更难打赢华夏军队。”本庄繁轻轻地说。
一下子,三个人都沉默了,他们三个可不是莽夫,都是头脑很清晰的职业军人,而且都认为,东瀛要崛起,必须要征服华夏。
“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梅津美治郎喝了一口茶,神情有点恍惚地说。
“神尾将军也会知道这一点的,希望他能够有所行动。”畑俊六脸上带着企盼的表情。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三个心事重重地品茶,可喝到嘴巴里的茶是什么味儿都感觉不到。
对于华夏军队,尤其是刘大双的保安军,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能够一击而破的信心,十几年培养起来的对华夏的心理优势已经荡然无存,那个让他们恐惧了上千年的庞然大物又悄悄的出现了。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时节天将晓
霞光照眼花映笑
万里长空白云起
美丽芬芳任风飘
去看花,去看花
看花要趁早。
……
本庄繁轻轻地哼起这首东瀛民谣。
畑俊六、梅津美治郎都在静静地听着,慢慢的也跟着哼了起来。
“也许我们要做点什么啦!”畑俊六眼里噙着泪花,毅然说道。
四零二 把老子害惨了
刘大双的被刺事件,反响是相当的大。
国内,从老袁开始,各省督军都发了慰问电,对刘大双被刺表示同情和愤慨,同时严厉遣责凶手及幕后黑手。
一山先生和黄轸等人也是第一时间发了慰问电。
国内舆论也开始分析此次刺杀事件,大多矛头直指东瀛人。也有分析称不排除张小个子、老袁等人下黑手。
尤其是一山先生,称老袁为排际异已,这种事可没少干。我们的宋先生就是前例。
张小个子急赤白脸地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扯着脖子说:“马拉巴子的!老子虽然粗人一个,和大双兄弟还是有交情的。不会干这种背后下黑手的事儿,要干,也是明刀明枪,杀个明白!”
老袁也急忙表白:“俺堂堂民国总裁,行得正,走得直。从来不干背后下黑手的事。”
偏偏有好事者发文称,老袁!拉倒吧!当年去太后那儿告密的事儿是谁干的?
这一下,把老袁弄得灰头土脸,瘪犊子了!
国内的众多影迷更是群情激愤,伤心欲绝。
许多年轻男女聚集起来,点上蜡烛,为托娅祈祷。
有人更是愤愤不平地说:“都怨那个刘大双,托娅姐姐对他那么好,关键时刻都不保护一下,根本就不是男人!花心大萝卜!大淫贼!”
一肚子气的刘大双看了这条消息,肺都气炸了。
怎么什么事儿都骂我呀?我好欺负不是?
不过,转头一想,托娅是为了保护自已才受的伤。挨点骂算什么,只要能把托娅救回来,让我去做和尚都行。
哲里木盟、兴安盟、呼伦贝尔盟的几个盟长联合发表声明,对于刘大双主席遇刺表示震惊和同情。对于伤害我们草原明珠托娅的凶手,蒙古人将一追到底,誓报此仇。
数万蒙古铁骑枕戈待旦,只待刘主席一声令下。
草原上的庙里,大小秃子都在为托娅诵经祈福。
不过,锡林郭勒盟的德王和前郭尔罗斯的齐王却一直保持沉默。
东瀛外交部也发了个声明,称与此事无关。
富林还躲在靖安城里,这次刺杀事件确实是他领头干的。
当初他和关向东偷偷的抢了一批庄亲王载勋的钱财后,就躲去了天津。
他和关向东都是旗人,可是深知抢劫主子钱财有多大的罪,那是要掉脑袋的,而且妻儿老小都要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关向东躲到靖安,连名字、民族都改了,隐蔽的极深。
可天津却不同了,庚子之乱之后,基本上是个无政府状态,又是个花花世界。鱼龙混杂,各色人等出没其中。
富林没敢告诉家里,单身一人在天津,时间久了,耐不住寂寞,偶尔会去戏园子听听戏。
结果,一个戏班子的当家花旦吸收了他,经常过去捧场,出手大方。
几个青皮便盯上了他,一见他面生,又一口京片子,便知道肥羊来了。人家专业就是“帮闲“,吃喝玩乐无有不通,几天功夫把个富林侍候得舒舒服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是这些舒服可都得有钱才能享受的。那些青皮嘴巴又甜,手腕又高。没过两年,便把富林的钱财挥霍一空。
没了钱,富林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世态炎凉,这些青皮转眼就散了,人影都不见。
富林京城也没脸回去,又端着个旗人的架子,一点苦力活不肯干,眼瞅着吃了上顿没下顿。
不过这时候大清也没了,估计他那点破事儿也没有人追究了,又腆着脸回了京城家中。
肃亲王善耆去了旅顺后,到处招人手,有旗人介绍,富林又跑去旅顺,跟了善耆。
策划刺杀刘大双,基本上都是川岛浪速的主意,他知道,只要干掉了刘大双,保安军没了主心骨,将不足为惧。
于是,他特别申请了一百万元经费,由善耆出面派遣了十名杀手。
对于刘大双的行动规律,东瀛人的情报机关观察多年,早已经摸透了。
刘大双每天去保安军司令部必经三条线路中一条,所以,川岛浪速指示富林他们,只要选择一条,守株待兔即可。
富林是组长,为了安抚富林,川岛浪速专门唤醒了一个休眠多年的情报点,供富林逃命用。
富林现在就躲在这个东瀛人的情报点。
这是一个已经在靖安居住多年的家庭,七年前由山东逃荒至此。
为了掩人耳目,从表面上看就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三十多岁的一对夫妇和五十多岁的父母一起开间杂货铺维持生活。
富林来靖安后,便和这间杂货铺接上了头。
所以,尽管靖安城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没有人找到富林的藏身之所。
就连关向东雇佣的道上之人,来来回回在这家杂货铺前不知走了多少趟,可却没有人怀疑这个普通的杂货铺里就蔵着他们要找的人。
关向东被李秋雨放出来了,回到家,关向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久才缓过神来。
他知道,今天只要有一句话引起了李秋雨的怀疑,那么,他出来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富林啊!你可把老子害惨了!”
四零三 于大头和吴大巴掌
畑俊六过来传令,命令本庄繁和梅津美治郎做好准备,时间一到,即登陆上海。
本庄繁和梅津美治郎脸上全是兴奋的光芒,为帝国立功的时候到了,东瀛的军队开始全面征服华夏。
畑俊六却一点高兴的劲儿都没有,阴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喂!你怎么了?难道是嫉妒我们为帝国战斗?”本庄繁半开玩笑地说。
“不!只要是帝**人,谁踏上华夏领土我都高兴。但是,师团长阁下私下里还有一个命令。”畑俊六说道。
“啊?”本庄繁和梅津美治郎同时脸上露出了诧异。
“师团长没有明确说明,但意思很明白,你们两支队伍佯攻一下,放几枪,然后撤回。”畑俊六低声说,脸色很难看。
本庄繁和梅津美治郎全愣了,这算什么呀?去旅游啊!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战场,坐在这么个狭窄的船舱里,闷了好几天,上去打个转就走了。
“畑君!你是参谋,应该知道点什么吧?”梅津美治郎问道,他一惯冷静,知道此事必有蹊跷。
畑俊六沉思了一会儿,慢慢说:“从我得到的各方面信息看,这应该不是神尾将军的意思,命令应该直接来自大本营。”
“那群无耻的政客!”本庄繁愤愤地骂了一句。
“帝国还是太弱了!”畑俊六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梅津美治郎抬头问道。
“唉!这一定是那帮列强施压的结果。华夏是块肥肉,只能他们吃,我们想染指都不行。”畑俊六长叹一声说。
三个人一下子没声音了,是呀!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大本营的人都老了,没有了进取之心,指望他们,永远也征服不了华夏。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还犹豫什么?借用华夏东北一句俗语,`听啦啦蛄叫还不种地啦?'”木庄繁突然说道。
畑俊六和梅津美治郎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说:“本君!你的意思是……?”
“假戏真做!占领上海。”本庄繁脸色涨得通红,恶狠狠地说。……
世界上的大事儿往往都是一件小事引发的。
辽西的彰武,设县没几年,刚开始也是个几千人的小县城。
那个时候还是大清的治下,刘大双和张小个子谁都没在意这个小县城。
后来,清帝退位了,这个小县城也就成了三不管,刘大双和张小个子一家占了一半儿,两家的地盘也就算是划下了。
慢慢的,彰武也发展成了几万人的小城镇,由于地处交通要道,工商业还挺发达的。
刘大双的保安军和张小个子的安**一直相安无事,两边的士兵也都认识。有时候,还在一起喝两杯。
可这两家最近有点闹掰了,事情就紧张了,沿街修起了工事,也安排人站岗了,大家来往也少了。
今天是两军的发饷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领了军饷。
这个时候的军人都是职业军人,军饷也是要养家糊口的。
所以,发饷当天,除了留几个值班的,大家放假半天,出去处理一下个人的私事。
当兵的口袋里有了钱后,首选去整两杯。
发饷这天,街里的馆子都是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保安军的有个叫于大头的班长,今天发了二十元钱,按惯例,全班军饷他最高,今天必须请全班喝一顿。
一帮人兴高采烈地来到了一家叫“”牛家老铺”的饭店,这是他们经常来的,这家的红焖牛蹄做的又香又糯,价格又便宜,最适合喝酒。
找个靠窗户的桌子坐好,点了烧鸡、炖排骨、炖鱼等菜,招牌菜红焖牛蹄点了两份。其它的凉拌拉皮、咸鸭蛋、拍黄瓜、花生米等下酒菜也都点齐了。
酒肯定是靖安小烧,二话不说,先来了十瓶。
老板上菜很快,先上来的就是两份红焖牛蹄,洗脸盆大小的盆子装得满满的。
“各位老总慢用,今天的几个凉菜是小店赠送的。”老店乐呵呵地说。
“谢谢老板!”于大头拱拱手。
“于班长客气,你们慢慢喝着,我去整凉菜。”老板转身走了。
“来来来!先敬于大哥一个!”一帮人热热闹闹喝开了。
三杯酒下肚,又进来了一帮人,领头的是个大个子,穿着安**军装。
于大头一看,认识。这个人叫吴大巴掌。
“吴哥来了!”于大头打了个招呼。
“于老弟也在啊!”吴大巴掌也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一帮人坐到另外一张桌子旁。
这东北人喝酒啊,认识的就不能在一个店里喝,一旦喝大了,非出事儿不可。
吴大巴掌一帮人喝的是“奉天老窖”,这是张小个子建的一个酒厂,价格比靖安小烧便宜,但后劲儿大,容易上头。
当兵的喝的多,也喝的快,一会儿五瓶酒喝完了,人人都带了点酒意。
于大头起身,端起一杯酒说:“哥几个先喝着,我过去那边敬两杯!”
“班长,别勒他们,咱自个喝自个的。”有个小兵嘟囔着说。
“算了!都是朋友,我去转一下就回来。”于大头说着,向吴大巴掌一桌走过去。
四零四 双方开战了
“吴哥!来!敬哥几个一杯!”于大头举起酒杯说。
“好!好!”一帮人乱哄哄地叫了起来。
吴大巴掌拿起桌子上的奉天老窖也倒了杯给于大头。
“兄弟!好事成双,咱们再干一个。”说完,一仰脖干了。
于大头也一口干了,这酒有点呛,有点辣,后味儿还带点苦,真不算是好酒。
“等下我送两瓶小烧过来!”于大头客气了一句就回来了。
老大一开头,底下的人就全放开了,你敬我,我敬你,小小的饭店里一下子热闹不得了。
可热闹热闹就热闹大劲儿了,一个保安军队员和一个安**士兵就吵吵起来了。
“你说啥?我们的老窖不好说?”一个安**士兵脸红脖子粗的喊道,同时手指着保安军队员的鼻子。
“就说了,咋的吧?破酒真难喝!”
安**士兵一听急了,抡起拳头砸过来。
保安军士兵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在左脸上,登时后退了一步。
用手一抹嘴角,再看看手掌,已经是沾上红红的血。
这下子,保安军队员不干了,像头狮子一样,大吼一声:“我x你妈的!敢打我?”
双拳抡开,风车一样打了过去。
俩个人就拳来脚往的干上啦!
旁边的人一开始没在意,喝个酒,比划两下子,常有的事儿。
可看着看着不对劲儿,两个人是真打啦,屋子小,碗筷碟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再看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面目狰狞。
“上!”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两边的人全动上手了。
一帮当兵的,哪管什么轻重,下手可就狠了,酒瓶子、板凳全抡起来往人身上招呼。
几个呼吸间,便有人头被打破了,血顺着头发往下流。
也有人胳膊打得骨折了,抱着膀子蹲在墙边叫唤。
保安军毕竟平时训练要求严点,吃的伙食又好,打起来还是占了点便宜。
吴大巴掌挨了几板凳,脑袋也流血了,说了声:“撤!”
拖着两个昏迷的,一帮人走了。
看着满地的狼籍,饭店老板都要哭了。
于大头摸出今天发的二十元钱,往老板面上一拍,然后说道:“赔你的傢伙什儿和菜钱,不够下个月再说。”
说完,一挥手,一瘸一拐地出了门,他腿上挨了一凳子腿,也是钻心地疼。
其他人也是互相搀扶着往回走,但嘴巴里可不停,都在拼命的吹嘘着。
“靠!那个小个子被我一脚踹肚子上,飞出去老远。”
“吴大巴掌真抗造,被我一板凳抡脑袋上了,愣是没趴下。”
“哥们儿今儿个露脸了,连着干趴下俩儿!”
“倒霉!挨了一酒瓶子!下次见到那个小兔崽子,老子非宰了他。”
“班长今天挺牛逼,一点没受伤。”
“拉倒吧!没看走路都费劲,腿上挨了一下子!”
……
在外打仗,回去肯定要受处分,这是保安军条例规定的。
打赢了,上司假模假式的骂几句,关半天禁闭就算了。
要是打输了,不仅上司没好脸色,还得关一天禁闭,饭都不给,饿着。
这是保安军不成文的传统,据说是刘大双默认的。
刘大双也不知道是读了岳武穆还是曾剃头的歪书,说是,当兵的就得有血性,平时打打架,发泄发泄精力。要一直保持着不服输的劲头,部队才更有战斗力。
于大头一帮人今天虽然是惨胜,但毕竟胜了,所以,一路吹着牛,兴高采烈地往回走。
彰武县城不大,东西长也就那么几里地。
于大头一帮人正走着,就听见后面传来了喊声。
“免崽子们!有本事别跑!”
于大头扭头一看,吴大巴掌一马当先,一帮人提着枪追上来了。
“快跑!”见势不妙,于大头喊了一声便向营地方向跑去。大家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也是撒丫子猛跑。
吴大巴掌头上受了伤,可真是火了,见于大头一帮人跑了,手一使劲儿,枪声就响了。
他这枪一响,跟着的士兵可不管那么多了,“噼噼啪啪”一阵子乱枪射过去。
保安军两个落在后面的中枪倒地,其中一个是于大头,他的腿挨了一下子,跑得慢。
吴大巴掌一帮人冲到倒地的于大头两个人身边一看,后背上的血呼呼地冒着,人还在轻轻地抽搐着。
探了探鼻孔,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估计是救不活了。
“好汉做事好汉当!今儿个事儿都算是我老吴的。”吴大巴掌酒彻底醒了,知道事情闹大了。
其他人都不敢出声了,两边喝酒打架,这动动拳脚没事,开枪打死人可就过份了。
“班长!他们来了!”一个安**士兵惊慌地喊道。
吴大巴掌抬头一看,保安军队员也提着枪冲过来了。
“误会!误会!弟兄们!误会了!”吴大巴掌连忙喊道,他现在彻底冷静了,知道事情再闹下去就是两军开战了。
“误会你妈个x!”保安军一个队员骂了一声,枪口一抬,“砰!”地一声闷响,吴大巴掌应声而倒。
两边的人一下子乱了,各自寻找有利地形,举枪互射。
“噼噼啪啪”的枪声爆豆一样响了起来。
听到了枪声,双方加入的人数越来越多。
保安军和安**的矛盾终于来了一次大爆发,双方开战了。
四零五 枪响之后
彰武的枪声不断地响了一夜,老百姓关门闭户都不敢出门。
街道上一下子就空了,连只狗都看不见。
枪声一响,两边的大动作便开始了,大量部队向彰武方向集结。
对于安**来讲,这是奉天的西大门,不容有失。
对于保安军来讲,彰武一失,后面就是大草原,再无险可守,敌军可以直接攻入靖安城下。何况这里还是草原铁路经过之地,如铁路被截断,保安军和南方的联系也中断了。
双方都明白此地的重要性,各自在彰武周围险要之处挖战壕,修工事,为一场大战做准备。
两个东北人一开战,举国震惊,不是在一起混了十几年了吗?咋还干起来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看来是个人就不能免俗,这刘大双一贯标谤自已枪口对外,绝对不打自己人。现在看来也就是说说而已,骨子里还是抢地盘、占山头,实行地方割据。
有些老学究心里就有了这些想法。
国内很多人都是一声叹息,东瀛人大军压境,本应该一致对外的,怎么就自己先打了。
老袁收到了消息后,心里挺复杂。不禁有点异样的想法,这张小个子要是真能把刘大双干掉,这东北可就安稳多了。要不真如芒刺在背,天天看着这个刘小子难受。打又打不过,说话也不听。
可是,安**真的能干过保安军吗?
老袁心里直打鼓,自已要不要暗中帮一下张小个子?
刘大双战线拉这么长,防守及后勤保障都会很困难的。老袁可是知兵之人,在办公室的地图前面盯着看了很久,……
不过,他是总裁,有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打了个电话给还在靖安的杨度,告诉他去劝劝刘大双,两家罢战收兵,有什么事儿大家坐在一起谈谈,千万别冲动。
想了想,又给张小个子打了个电话:“雨亭啊!怎么搞的?还动起刀枪了!”
老袁的口气带着一丝责怪。
电话那边的张小个子唉声叹气地说:“总裁呀!姓刘的太不是东西,这么多年都一直欺负我,为了国家大局,我都忍了!可这次,几个小兵喝酒打仗,他竟然出动大军要进攻奉天。这个事儿,总裁您可得为我做主。”
老袁不由得一阵冷笑,哼!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不过张小个子毕竟投靠了他,算是民国的军队了。现在有事情,他这个做大哥的必须要说几句撑腰的话,要不以后哪个小弟还跟他这个大哥混。
“雨亭啊!刘小子年轻,这几年顺风顺水的。年轻人嘛!难免有点气盛,做事跋扈了点。你也知道,他有时连我这个总裁都不放在眼里。你比他年长几岁,是做大哥的,有些事能让就让着点吧!”老袁语重心长地说。
“总裁,这没法让,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我在自己的辖区内开个矿,手续都是正规的。他眼红,非得说是他的。”张小个子万分委屈。
“是啊!这个……,有时候教训教训也好!要不啥时候能长大呀?”老袁哼哼哈哈地说。
“嗯嗯!多谢总裁教诲。”
“我再去跟刘小子说说,你这边有什么困难,直接和我讲。”
“谢谢!雨亭一切听从总裁的。”
打完了电话,又把段祺瑞叫了过来。
段祺瑞急急忙忙赶过来,开口问道:“总裁,是不是刘小子的事啊?”
“对!你秘密调动一下部队,进入战备状态,在天津及山海关方向布防。如有意外,马上封锁天津及山海关进京之路。”老袁轻声吩咐道。
“是!”段祺瑞饶有深意的看了老袁一眼,出去了。
国内的各省督军都懵圈了,前阵子两家在媒体上打嘴仗,大家也没当回事。这民国最不缺的就是骂人,媒体上天天都有你骂我,我骂你的事情。就连写本小说不好卖,也花线请几个人在报纸上骂几天,知名度一上去,小说马上畅销。
可骂着骂着动手了却少见,而且这刘大双出了名的好脾气,这么多年天天被人骂,也没见跟谁动手啊!
再说,他跟张小个子相识多年,也算是“难兄难弟”,两个人东罗战争时,狼狈为奸,算计了罗刹人和东瀛人,赚了第一桶金。
现在都是大领导了,怎么还这么冲动啊!于是,各省督军纷纷通电,劝说双方以和为贵,不要刀枪相向,伤了感情。
张小个子第一时间躲到千山一个山洞中办公了,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战备指挥所。
呆在奉天大帅府?他可不傻,保安军是有飞机的。万一来几架飞机,一顿狂轰滥炸,小命有没有了都难说。
几个结拜兄弟都到齐了,张小个子一脸委屈地在开会。
“各位哥哥!刘大双欺人太甚啊!”
说完,张小个子眼睛一红,两行热泪流了出来。
这一点,比之三国时的刘大耳朵,张小个子有过之无不及。
“大…大帅,怕他个球,削他!”吴大舌头当先表态。
其他人也没说的,都是拜把子兄弟,漂亮话必须要说的。
“老七,你说吧!该怎么干?”孙烈臣急急地说。
马龙潭是老大,也是个旧军人,他想了想说:“老七,不管如何,我们兄弟几个绝对支持你。”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哥几个,没说的。谁欺负咱,咱就跟谁干。”冯德麟也表态了。
“必须的!”张福臣也表态了。
“谢谢几位哥哥,兄弟这次下了决心了,一定跟这个姓刘的干到底。大家说说看,这仗怎么打?”张小个子见状连忙趁热打铁。
“老七,给我一支兵,我带人从四平方向插过去,直接打他靖安。”吴大舌头雄心勃勃,斗志昂扬。
“孤军深入,有风险啊!”张福臣说道。
“是啊!我们要守住奉天至长春一线,压力不少啊!如果再分兵,很容易被各个击破!”马龙潭担忧的说。
……
讨论了半天,对于战胜保安军还真是没多少把握,毕竟保安军强悍的战力在那儿摆着哪!
一开始的慷慨激昂消失了,现在剩下的都是残酷的现实。
几个方案都反复考虑过,似乎情况不太妙。
“大帅,我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张景惠说道。
“五哥!你说!”张小个子连忙说道。
“这么多年,姓刘的发展的很快,但也很能嘚瑟。说句实话,罗刹人、东瀛人,包括咱们总裁都对他没啥好感。可偏偏这小子还不识抬举,就咱们对地不错了,结果枪口还对着咱们了!”张景惠慢条斯理地说。
“嗯嗯!”张小个子应道。
其他人有点糊涂了,这老五要说啥呀?
“大帅!何不联手他人,一起把姓刘的做掉!”张景惠脸上现出了狠厉。
四零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五哥!你详细说说看看!”张小个子眼睛一亮,来了兴趣。
“各位兄弟,这姓刘的占的地盘不小,可是,别以为地盘大了是好事,他得派兵守着。就现在看,他兵力不够用啊!”张景惠侃侃而谈。
大家也都点头,这话说的不错。
“这个时候,东瀛人大军压上来,口口声声要灭了他。罗刹人在外蒙边境、满洲里都驻守着几个师。不知道你们收到了消息没有,连总裁的兵都在往东北方向调动。
按说,他应该是死命拉拢咱们才对,可偏偏又跟咱们动上手了。这就是熊孩子,狗屁不懂啊!”张景惠继续说道。
“也许他就是想快速灭了咱们,然后好应付那帮傢伙。”吴大舌头说道。
“他就那么三十来万的兵力,又分到了山东一部分,山海关、天津又驻守了一部分,外蒙边境、满洲里也驻守了一部分,他还能腾出多少兵力打我们?”张景惠冷笑道。
“就是,这个小兔崽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孙烈臣也是满脸瞧不起。
“五哥说得有道理,你说灭了这个姓刘的,到底应该怎么做?”张小个子把话题转回来了。
“大帅,咱们可以几方面联手,如果东瀛军队从百济进攻吉林东部,罗刹军队进攻满洲里,咱们死守住奉天、长春一线,姓刘的就会被我们分割成几块,首尾不能呼应,左右无法救援。再有一种可能,如果总裁从南边开始进攻,则姓刘的除了投降,别无选择。”张景惠说出了他的计划。
几个人围着地图看了半天,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条妙计。
刘大双的保安军将被分割成四五块,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局面。
兵员及后勤保障也将无法保证顺畅,确实是没办法继续打下去。?
研究了半天,张小个子说道:“五哥这计策好啊!我看能行,关键是咱们要能把这几路人马说动了。”
“东瀛人和大帅关系好,应该最容易。”张景惠说。
“嗯!五哥,这个事儿就交给你去办。顺便再要五百万贷款。”张小个子点点头说。
“还要借钱?”张景惠问道。
“这一打仗,到处要用钱,不借点都揭不开锅了。”张小个子一脸愁容。
“可是,咱们怎么还啊?”
“灭了姓刘的还愁没钱还?要是咱们打输了,哼哼!……”张小个子没再往下说,但脸上却暴露了土匪的本性。
“福臣,总裁那边还是你去活动活动。”张小个子又吩咐道。
“嗯!”张福臣答应了一句。
“大哥,罗刹人那里要不你去接洽接洽?”张小个子笑着说。
“不去!这叫外国人打华夏人的事儿我不干。”马龙潭一口拒绝了。
张小个子有点尴尬,干笑着说:“也行,这事儿咱们另外再议。”
马龙潭铁青着脸,一声不吭。
“二哥!长春那边就交给你吧!”张小个子又换上一副笑脸说。
“嗯!”冯德麟也答应了。
……
现在最高兴的其实还是各个列强,刘大双的逐渐壮大,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担心。
那层出不穷的划时代产品,已经占领了世界市场的很大份额。所有列强原来自以为傲的工业产品现在也没那么香了。说白了,就是列强国家连蒙带骗地赚钱时代已经终结了。
不论是食品轻工还是化工产品、机械设备,靖安的产品都有极强的竞争力。而在医药产品上,靖安的几个拳头产品已经是各个列强国家抢购的商品。
更让列强担心的是,在飞机制造、汽车制造上,靖安的产品已经领先于全世界。
所以,现在张小个子和刘大双兵戎相见,各个列强又松了口气。阻滞刘大双的快速发展,华夏陷入了混乱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如果现在不是欧战正酣,几个列强国家都得感谢上帝保佑了。
可这该死的欧战,他们现在还真的离不开靖安的产品。
错失良机!否则这次肯定把华夏的刘大双打回原形,上帝啊!你伸出了一只小手,却让我们空欢喜一场。
于是,约翰牛和高卢鸡捏着鼻子说,希望尽早恢复和平,不要影响双边的正常贸易关系及人员交往。
日耳曼人可是乐得差点掉了牙,活该!让人揍一顿才好,免得天天吊起来卖,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罗刹人也是暗暗高兴,打!使劲儿打!等我们从欧洲抽出身来,也打你丫的刘大双。
东瀛人那就不只是高兴了,简直是狂喜,好!太好了!张君,好样的!
大隅内阁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如何应对这场意想不到的喜事。
“诸君,对于华夏境内保安军和安**的冲突,我深深感到遗憾。华夏是我们的近邻,我们需要拿出一个详细的应对措施,以免影响到我们。”大隅重信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表面上还装得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更是标准的政治家语言。
“大隅阁下,这也许就是我们消灭刘大双的一个绝佳机会。”山县有朋也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兵贵神速,事不宜迟。山县君需要马上制订计划,立即执行。不要忘了,我们还有五万东瀛勇士滞留在山东,处境艰难,急需救援。”大隅重信神色急切地说。
“军部已经制订了计划,可按下面几条实行。
一,山东军队立即组织突围,向济南方向进攻。
二,百济境内我军立即发起进攻,占领吉林东部地区。
三,关东军配合安**共同进攻保安军。
四,我们先前偷偷潜入的人员立即开始行动,破坏保安军的交通运输、发电厂及重要工业厂矿。
五,满蒙特别部队立即出击,对保安军辖区人员进行策反及暗杀。
六,东瀛国内进行总动员,现役人员马上开赴战场,招回预备役,征募新兵。……”
山县有朋一口气把计划说完。
大家听完,没有人出声,都在头脑里急速思考着。
“这也许会演化成一场全面的战争,帝国真的做好准备了吗?”西圆寺公望苍老的声音慢慢的响了起来。
四零七 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我们
外面的忙乱刘大双似乎不知道一样,他又来到了靖安医院,看一下托娅的伤势有没有好转。
来到了病房里,看到托娅仍旧是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有点干裂。
刘大双拿过一碗清水,用棉签蘸点水,轻轻地涂抹在托娅的嘴唇上。
一下,二下,三下,……
刘大双一声不吭,只是小心地把水润湿了托娅的嘴唇。
跟在旁边的几个医生都有点惊奇,五大三粗的这么个大小伙子,竟然如此细心。
“病情怎么样?”刘大双问道。
“基本上稳定了,李老的安宫丸确实是个好东西,服下去后,伤势没有恶化,生命体征也稳定了。只是,什么时候醒来,还要看她的运气。”
医生回答道。
刘大双握着托娅的同样苍白的手,轻轻地呼唤了两句:“托娅!托娅!我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托娅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刘大双的眼睛里又湿润了。
“托娅!好好养伤,我去抓那个打伤你的坏蛋。”刘大双像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地说。
“拜托你们了!”刘大双冲着周围的几个医生一抱拳。
“刘主席客气,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托娅治好!”
刘大双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医院,回到了保安军司令部。
由于王士珍等人都在外面,司令部里仍旧是张怀芝在主持日常工作。
形势有点严重,李秋雨也不声不响地过来了。
“司令,形势不容乐观啊!”张怀芝一见刘大双到了,马上说道。
张怀芝是员老将了,他说形势不容乐观,说明这形势真的严峻了。
“说说看,怎么不容乐观了?”刘大双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
“司令,这和三国时五路大军围攻蜀汉有点像啊!”张怀芝一脸苦笑。
“好像那一回的题目就是‘刘先主遗诏托孤儿 诸葛亮安居平五路',我说的没错吧!”
刘大双上一世可是听着评书长大的,单田芳那带着磁性的公鸭嗓讲的《三国演义》特别有味道。
“司令,您还有心开玩笑,这次真的有五六路大军攻来。”张怀芝无可奈何地说道。
“好啊!咱们也学学诸葛亮,来个安居平五路。你介绍一下情况。”刘大双笑道。
“首先,安**一马当先,从奉天到长春对我们形成极大的压力。再次,东瀛军开始在新义州附近集结,进攻在即。第三,罗刹军队陈兵外蒙边境及满洲里,我们不得不防。第四,袁总裁的军队也开始向东北调防,来者不善啊!第五,肃亲王的满蒙特别部队开始蠢蠢欲动,比如锡盟的德王及东北的一些胡子、马匪也开始活动了。”张怀芝一口气说完。
“我军应对方案制订了吗?”刘大双问道。
“已经写了几个预案,我看了,不满意,正在重新制订。”
“有什么困难吗?”刘大双听出了张怀芝的为难。
“司令,咱们这大草原,防守太难了,四通八达,敌人可以从任何方向进攻我们。”张怀芝连连摇头。
这倒是实话,靖安周围方圆几百公里内,除了平原就是草原,没有任何险要地形可以利用。不论敌人采取任何行军方式,骑马也好,步行也罢,可以随意穿行。
头一次,刘大双对这茫茫大草原头疼了。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忽悠内地人来旅游观光可以,打起仗来才发现,大草原就是不设防的,到处都是缺口、漏洞。
对于这种大兵团作战,刘大双现在有点抓瞎了。一个一个局部的战斗,他可以像解数学题一样,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计算。可这大兵团作战,怎么计算?要考虑的因素和变化也太多了,根本不是他这个小脑袋能够完成的。
他记得上一世有电脑上做兵棋推演这种事,可他现在手里也没有电脑啊!想模拟一下,也只能是想想,根本无从下手。
卧槽!好像有点玩儿大了,这弄不好真得把自己赔进去。莫非自已又得穿越一次。
再穿越去哪个朝代?好像明清唐宋的都可以,只要弄点化学上的东西,还不是想灭谁就灭谁。这次穿越的太近了,武器拉不开代差,这仗太难打了。
刘大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了。
张怀芝等了半天,见刘大双好像入魔了,连忙咳嗽一声,提醒道:“司令,要不您先歇会儿?我过去和他们重新制订一下方案。”
刘大双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做出一副大领导的样子,故做轻松的说:“考虑周全一点,还是那句话,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是!”张怀芝匆匆地走了。
“司令,我们在安**中的一些暗桩要不要启动?”李秋雨轻声问道。
“秋雨啊!不要急,要沉住气,现在还不是最好时机。”刘大双嘴上说着,可自已心里也是突突跳。
“娘的!怎么自已还不冷静呢?”刘大双暗暗骂了自已一句。
“是!其它方面需要怎么动作?”李秋雨请示道。
“刺杀的凶手有眉目了吗?”刘大双没有回答李秋雨的问题,反倒是问起凶手的事。
“富林还没抓到,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还在靖安,应该没有逃出去。”
“一定要抓住!幕后黑手查得怎么样?”刘大双又问道。
“综合各方面情报,应该是肃亲王出面的,但真正的黑手还是东瀛人。”李秋雨答道。
“嗯!真实情况应该是这样。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闲着,你马上制订一个方案,只要东瀛人开始进攻,第一时间干掉他。我要让全华夏人都知道,做卖国贼绝对没有好下场。”
“好!”李秋雨点点头。
“另外,对总裁那边多盯着点,手下的兵将多渗透,不要怕花钱。”刘大双对于老袁手下的兵将什么德性,心里还是有数的。能用钱摆平的,就没必要动刀动枪了。
“知道,已经接触了一批,这是名单,司令您过过目。”李秋雨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薄薄的纸。
“今天晚上我宣布戒y,你动员全部力量,把富林及潜伏在靖安的敌人奸细全部抓起来。大战在即,要预防他们搞破坏。”
“是!”李秋雨的回答从来都是很吝啬字数的。
………
靖安发布了戒y令,晚上八点至次日晨七点,非必需,严禁上街。上街之人需持有通行证。
骤然间,靖安的气氛紧张了,大家都在猜测、议论。
万通社及各个主要媒体发了一篇《告边区人民书》。
“最近一段时间,国外敌对势力及国内几个跳梁小丑,不自量力,妄图破坏我边区人民幸福美好的生活。
……
我们相信,在刘大双主席的领导下,英勇的保安军及全体边区人民一定能够粉碎敌人的一切阴谋,也一定能够打败任何入侵之敌。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