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三 有闲有忙
初一本来是一家人守在一起,团团圆圆,欢欢喜喜的。
可刘大双想着**的事儿,反复考虑了半天,还是叫人通知内燃机厂长杰克过来。
“过年好!恭喜发财!”杰克中国话已经说的很溜了,还学着中国人双手抱拳。
“过年好!杰克,给你个红包。”刘大双也笑着拱手,并递过去一个红纸包。
“谢谢boss!”
“杰克!有个非常重要的工作,不知道你肯不肯做?”刘大双不绕圈子,直接开口。
“哈哈!老板,你放假都叫我来,一定是重要的工作。”杰克扮个鬼脸,耸耸肩摊摊手。
刘大双收起笑容,严肃地说:“杰克,你知道,日本人炸死了我的未婚妻,现在又封锁了铁路。我很愤怒。”
听了刘大双的话,杰克也严肃起来,点点头说:“我知道,日本人很坏。”
“所以,为了保证我们不再受欺负,我要研制一款新式发动机,但要绝对保密。”
“绝对保密,我懂的。”杰克认真地说。
“成立一个研发小组,成功后,必须保密三年以上,能做到吗?”刘大双盯着杰克问道。
杰克的蓝眼睛困惑地转了转,迟疑的问道:“三年?”
“是,三年你不能出国,只能待在靖安,当然,你可以拒绝!”刘大双淡淡的说。
“boss,这个发动机很重要吗?”杰克问道。
“是的,对于我们打败日本人很重要。不过,我也会给你们高高的薪水和奖励。”
杰克低头沉思一会儿,下定了决心,大声说道:“好!我答应你!因为我喜欢这里的一切。”
……
刘大双又紧急找来洪水清,让他组织一个攻关小组,研制含氧燃料。刘大双给出了一个基本配方,由攻关小组优化及工业化。
对于人员,刘大双也强调,必须严格保密,终身不能泄露生产机密。
紧接着,刘大双又找来了309厂吕士全,把新型**的要求讲了一下,让他们马上试制。
吕士全倒是见过**,也知道里面可以安装动力装置。但听刘大双说要把一部发动机及燃料全部密封在**里面,还是有点吃惊。
这刘司令是真敢想啊!这**要是做出来,绝对是世界上一流的。
**的事情落实了,刘大双心情好了许多,很想去街上走走,可是,负责警卫的是一个叫丁志军的家丁,原来名字叫丁大狗,后来嫌不好听,请学校老师改名叫丁志军。
“志军,我去街上走走也不行啊?”刘大双无奈地问。
“少爷,绝对不行,按照警卫规定,您要是上街,我就要通知保安军清场。”丁志军一点表情没有的说。
“算了!大过年的,别瞎折腾了。行啦!回家过年!”刘大双苦笑着说。
刘大双突然觉得,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自由自在的刘大双了。
前世没当过官,真不知道当官也有这么多的不自在,刘大双感慨颇多。
回来家里,总觉得好像少个人似的,屋里屋外转悠了半天,也不知道干啥。
“大双,你瞎转悠啥呀?”孟氏看着眼晕,不解地问。
“没啥,想去街上转转,这几个家伙都不让。”刘大双闷闷的说。
“人家那是为了你好!没听你大爷说嘛,县城里混了不少坏人,不安全。”孟氏认真地说,这是她儿子,她比谁都紧张。刚才偷偷出去,每个警卫封了两个银元的压岁钱。
“行啦!我知道了!”刘大双敷衍了一句。
“大双,你说雯雯他们今年咱不来呢?妈都有点想她了!”孟氏像是想起什么的说道。
对,雯雯!刘大双也猛然醒悟过来,那个天天喊他“小贼哥”的女孩子没回来,所以觉得少个人似的。
“谁过年还不是在自己家过,咋能来咱家呀。”刘大双有点口不对心。
“说的也是!这过年可不都是自个儿家在一起。”孟氏神色有点黯淡。
“哎!大双,要不找个媒人去说下,你们俩订亲算了!”孟氏突然脸上有了笑容。
“以后再说吧!”刘大双不置可否。
“等等也好,格格那孩子刚走,咱现在去说亲,这理儿上占不住,也伤人家心。”孟氏说道。
京城里过年也挺热闹的,“兵变”平息了,倒霉的是那些开钱庄珠宝店的。老百姓倒是没啥影响。
慢慢的就有风言风语传开了,啥兵变啊,就是那位缺钱了,明抢了一把。
有人心里不痛快了,说你缺钱出声啊,大家捐点不就算了,这弄一帮乱兵明火执仗地,算什么呀?
这被抢的和担心被抢的都把老袁恨上了,只是枪杆子在人家手里,敢怒不敢言。
六王爷府是最热闹的,大伙私下里传开了,这新成立的边区zf可是请老六担任副主席的。前来拜年的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的。
前清的这帮人全动了心思,皇上退位了,本来以为丧家之犬了。没想到老六有眼光,提前和北边搭上线了。要不是日本人使坏,这姓刘的就是咱们女婿了。
有人就明里暗里的告诉六王爷,咱家还有个闺女待字闺中,要不牵牵线,嫁到靖安去?
这事儿六王爷还真动了心思,琢磨着过年后,族里几个人商量商量,再定一门亲事,漂亮姑娘还有不少,再选一个嫁过去。
这姓刘的怎么看都是有情有义的主,日本人炸死了咱们格格,立马就去炸了日军司令部,也算是给娜如那孩子报仇了。
好多人心里明白,现在必须抱紧老六的大粗腿,以后还有出头之日,听说姓刘的量才录用,什么族的都是一视同仁。
六王爷笑呵呵地应付了几天,可是他等的那个人始终没上门。
初四都过了,还没见人来,六王爷坐不住了。
吩咐人准备了礼物,一抬小轿抬着,也没声张,悄悄的出了门。
二一四 爆粗口的王爷
六王爷要去拜年的这位叫载洵,是前清最后一任海军大臣。
六王爷可是没忘了刘大双的嘱托,想方设法要把前清海军这帮官兵拉过来。
载洵的郡王府没多远,六王爷的小轿到了门口,守门的俩家丁眼睛都没抬一下。
家丁眼睛雪亮的,坐这小轿子来的,绝不是什么权贵,不知道是哪个破落户呢。
等轿子里人一下来,两个家丁傻了眼了,这特么是六王爷呀!大红人啊!
一溜小跑过来打个千请安。
“六王爷吉祥!”
六王爷抬手扔出两个红包,笑着说:“过年了,拿去喝茶!”
“谢谢王爷!”
“你们家主子在吗?”
“在!在!王爷您稍等,马上进去通报!”
两个家丁一个陪着,一个飞速跑进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中等身材,圆脸中年男子快速走了出来。
“六叔,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小侄正要去拜年。”中年男子就是载洵,一见六王爷连忙请安。
“我这把老骨头闲着也是闲着,随便走走,就到了你的府上。”六王爷呵呵笑着,一副很随意优闲的样子。
“快请进!进来喝杯热茶!”载洵表面上热情招呼,心里却嘀咕:“你这老狐狸会这么闲?”
进了屋分宾主坐下,下人端上茶,孩子大人过来一堆给六王爷请安。
六王爷呵呵笑着,每人一个红包算是压岁钱,把众人打发了。
说了阵子闲话,载洵眼睛一转,笑着问:“六叔不是来专门发红包的吧!”
“你看我这记性,还真有点事。光顾着喝你的好茶了,却忘了说。”六叔满脸皱纹笑的跟花儿似的。
“哪儿的话啊!六叔春风满面,一点都不老!”载洵也是满脸堆笑。
“你不是管着海军嘛,六叔有件重要事和你商量一下。”
“六叔,自从皇上退位后,咱们旗人全靠边了,我现在就是一个闲人。”载洵口气淡淡的,端起茶杯慢慢把玩着。
“岁月悠悠,天道无常,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铁打的营盘,更没有永远的江山。我辈需识时务,明大势,如此,方能传承下去。”六王爷收起笑脸,神色庄重起来。
载洵沉默了,他是年轻人,出任海军大臣时只有二十二岁,面对着被打没了的海军,他不甘心,立志重振大清海军。并制订了雄心勃勃的七年振兴计划。准备在七年中添造头等战舰八艘,巡洋舰二十艘,各种兵轮十艘。重新编定北洋舰队、南洋舰队及各省舰队。并拟建海军大学,修缮各地军港。
该计划得到了大清的批准,并拔银一千八百万两。
人年轻,不迂腐,也接受了不少新事物。他带着时任海军提督的萨镇冰,考察了英、德、意、奥匈、俄等国。
并向意大利订购炮舰1艘,向奥地利订购驱逐舰1艘,向德国订购驱逐舰3艘、江防炮舰2艘,向英国订购巡洋舰2艘,向日本订购炮舰一艘。
可是,随着清廷退位,载洵订购的舰船还没有到中国,他本人已经落落寡欢的在家赋闲了。
现在六王爷提起了海军,却是戳中了他的心事,一时间百感交集,眼睛喉咙都是酸的。
六王爷静静的看着,也不做声,载洵这个时候的心情,他是理解的。想当年他也有满腔热血却无处发泄的时候。
“赋闲之人,有心无力,让六叔失望了。”载洵精神不振,有气无力的。
六王爷呵呵一笑: “贤侄差矣!你也是学过新学的人,怎么目光如此狭隘?要知道,现在的中国不是哪一个人,哪一个族的中国,而是中国人的中国。汉、蒙、满、回、藏五族共和。”
六王爷把刘大双给他上的政治课又原封不动地讲了出来。
载洵诧异地望着这个六叔,心里直打转,造化弄人,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明啦?前几年还是涕泪交加地誓死捍卫大清呢。这转的可真快。
“六叔的意思是……?”载洵问道。
“你六叔我卖一句老,这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方今天下,最终能成大事者,必是北面。”六王爷又恢复了一副高深莫测,智珠在握的模样。
“北面?谁呀?莫非是那个姓刘的?”载洵有点不相信。
“正是!”六王爷点点头。
“名气倒是不少,也好像打过几仗,前阵子娜如那小丫头要嫁的也是此人吧?”
“对!正是此人!”
“嗯,这个人够爷们儿,敢把日军司令部炸了,是条汉子。”载洵倒是有些佩服。
“怎么样?此人托我办点事情,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忙?”六王爷仍旧笑呵呵地。
“只是不知是何事?”
“你知道,娜如那丫头是被日本军舰炸死的。刘公子想要给娜如报仇,发誓要建一支海军,与日本人在海上决一雌雄。”六王爷说道。
载洵心中猛地一震,这可是他平生所想,只是都化为泡影。现在突然间发现有人和他有一样的想法,不免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海军?谈何容易啊!姓刘的不过是个县令,后来又封了个什么不三不四的边疆大臣,有点不靠谱啊!”载洵多少知道点刘大双的事情,不禁使劲摇摇头。
“哼!”六王爷重重的啍了一声,把载洵吓了一跳。
“六叔?您老这是……?”载洵糊涂了。
六王爷收起笑容,厉声说道:“载洵,你也算是旗人中年轻一辈佼佼者,竟然是如此见识?我大清焉能不亡,一群井底之蛙。”
载洵的脸腾地红了,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堂堂大清,只剩下一群尸位素餐,争权夺利之辈。此人之才,丝毫不在曾剃头和李合肥之下,但十多年来,无一人举荐,若得此人,我大清何至于黯然退场。”六王爷越说越气。
“此人如此之能?”载洵不太服气。
“你去靖安住上一月,便知我所言不但不虚,反而未能尽述。靖安的繁华已超过京城,不说别的,马路全是洋灰铺的,又平又直。京城还是黄土铺街,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脚泥。……”
“飞机、汽车、大炮都能生产,炼钢厂、洋灰厂、机械厂,林林总总,我们京城里售卖的很多东西都是靖安生产的。当年老李进献给太后的雪花膏,也是靖安早年的产品。……。”
说了一阵子,六王爷嗓子干了,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又接着说:“靖安保安军就是一地方团练,但战力极强。这么多年来,剿匪、平叛,大大小小的仗没少打,可你知道他们死了多少人吗?”
载洵现在就是听,哪敢插话,见六王爷问,连忙摇摇头。
“这次在靖安,我偷偷摸摸跑去他们的烈士陵园,就是战死沙场人的墓地。你猜怎么着,我数了数,战死的人二千多,绝对不到三千。”
“没打什么大仗吧?”载洵小心地说。
“屁!前不久,老袁拦住嫁妆不让走,靖安保安军五千人,两个小时把北洋军一个协防守的山海关攻下来了。连张怀芝那老小子都被俘了。”六王爷一着急,粗口都出来了。
二一五 水兵可以有,军舰可以有
二个小时攻下山海关,这一条消息可把载洵吓住了。
清廷退位,他靠边站了,心里愤愤不平的,闭门不出,还真不太知道很多事情细节。
山海关有多难打?他知道历史,当年,清兵和明军打了几十年,也没把山海关打下来。要不是吴三桂那小子做了带路党,清兵能不能占了中原都不好说。
可这个刘大双的保安军也太变态了,他无法想象是怎么攻下来的。
“六叔,此事当真?”
“小兔崽子,我糊弄你干嘛?不是真的,袁大头能服软?”六王爷吹胡子瞪眼的。
“那他干嘛不直接攻入京城,自己坐了江山?”载洵不解。
“这就是此人不同之处,我关注此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他平了乌泰叛乱,我就收集了很多他的信息。甚至还派人以经商为名常驻靖安,得到的消息可是不少。但分析了好久,觉得很奇怪,此人似乎对上位并无兴趣。”六王爷捋一捋几根白胡子,慢条斯理地说。
“还有如此怪人?”载洵不禁笑了。
“此人身上是透着怪异,据靖安人私下传言,此人九岁时遇一白胡子老头点拔,一下子开窍了,此后便有如神助,办实业,建学校,做买卖,组建保安军等等。忽忽拉拉就置办了这么大个家业。”六王爷说话时,神色都极为恭敬。
载洵也有点心里发毛,不过他是学过新学又出过洋的人,不是很信这些。笑笑说:“六叔,坊间传闻,不可尽信。”
“小子!我活了一大把年纪,怪事见了不少,但此人最为怪异。再跟你说一事,外蒙闹分家前两年,此人便在库伦设了商铺并组织了一队人马。库伦几个大秃子和咱们大清闹分家,可就奇了怪了,一场祈福大会过后,几个大秃子莫名其妙地全病死了。后来蒙古人闹事,商铺的人居然存了长枪在库伦,一下子救下了几万商人。后来,又呼呼地进去几千保安军,直接灭了几千蒙古兵。**子派了两个师过去,愣没敢动手。”
“您的意思是此人早知道外蒙要出事?”载洵也是有点信了。
“应该是,不然哪有行动那么迅速的。咱们朝廷还在瞎扯呢,人家把事情办完了。”六王爷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他真的对当时的朝廷失望。
载洵也不语了,仔细琢磨着六王爷的话。
“按说以靖安的实力,可以轻松把东北拿下,甚至京城。但这个人一直不动,我在靖安也听说了,他们刘大人曾说过,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他在靖安就是为中国守着这一方土地。有时候真不明白他怎么想的。”六王爷又说了几句。
“难道他是圣人?国士?只守土并不羡慕荣华富贵?”载洵脑袋里都不知道想什么了。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就特意用娜如联姻试探一下,谁知他竟然不拒绝,但条件是把宫里的宝贝运到靖安,由他保管。他是担心皇上退位了,宫里的宝贝咱们守不住。”
“真的有可能,再来一个兵变,说不定就把皇宫抢了。”载洵点点头。
“所以说,有些东西我们要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后悔?”
“您老的意思是投靠北边?”载洵问道。
“谈不上什么投靠,现在是五族共和,但据我估计,真正能做到的只有北边这位。”
“为什么?”
“南边那位太偏激,真要上位,没咱们好果子吃。京城这位心机太深,本是咱们大清的官,容不下咱们旗人的。只有北边那位,跟谁都无怨无仇,咱们现在又示好与他,也许以后真的能做到五族共和。”六王爷边分析边说。
“您老需要我做什么?”载洵问道。
“靖安要建立海军,缺人手,你联络下以前大清的海军官兵,尽可能招搅过去。这也算是你立了一功。”
“这我要问问,也不知道他们愿意不愿意?”
“待遇可以参照现在保安军发饷,海军还会高些,估计当兵的一个月都有十几块银元,将领就更高了,这是人家交待我的。”六王爷补了一句。
“我试试看,也许有人会去。”
“应该问题不大,反正袁大头现在也养不起海军。”六王爷说道。
“说的也是,老袁现在没钱,前几天还派人来问我,当初订购的几艘军舰要交货了,问我能不能和洋人商量一下,退货不要了。”载洵也附和道。
说完之后,载洵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六叔,姓刘的不是有钱吗?”
“是!”
“哈哈!哈哈哈!”载洵放声大笑,一改之前死了娘老子似的神情。
“小子!你这是魔怔了?”六王爷奇怪了。
“六叔,咱这次还真是可以立一大功。”
“是呀!你招揽人过来就立功了。”六王爷更是不解。
“光招人有什么用,他姓刘的有军舰吗?咱们干脆连军舰一块儿弄过去。”载洵两眼开始放光。
六王爷看着兴奋的载洵,突然间反应过来,也是哈哈大笑:“哈哈!小子,你是想把那几艘军舰转到靖安去?”
“正是!老袁不是要退货吗?洋人已经建好了,肯定不同意退,咱们直接转给姓刘的。”
“好!这绝对是大功一件。咱爷俩儿好好核计核计。”六王爷脸上的皱纹又绽开成了一朵花。
一老一小笑眯眯的,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刘大双接到六王爷密报,吓了一大跳,卧槽!这帮玩意儿也太能整了,水兵有了,军舰也有了。简直就是想啥来啥,要啥有啥。
高兴劲儿一过,又开始头疼了,买军舰,可是一大笔钱啊!这去哪里淘登啊?
修铁路,天津建厂,葫芦岛建码头,哪个都是无底洞啊!再加上买军舰,刘大双现在抢银行的心思都有。
养兵真费钱啊!三国时,曹黑子专门盗墓,还起个学名“摸金校尉”,袁大头弄个“兵变”,把京城钱庄洗劫一空。
自己干点啥缺德事儿呢?
二一六 有点刘大耳朵风范
刘大双上一世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五好青年,真不会干啥缺德事。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快速发财的路。
懊悔了半天,这脸皮够厚,心够黑才行,所以,还是别去竞争总裁,差的太远了。
缺德事干不成,还是干点正事吧!
过了年,好多项目要开工,还是多招点人手吧。
给吉林巡抚陈昭常发了个电报,让他给老家乡亲们带个信,过完年可以来这里做工。
陈昭常是广东潮连人,也出国留过学,是个比较开明的官吏。
广东潮连地处五邑地区,就是台山、恩平、开平、新会、鹤山五个县。由于山多平原小,人均耕地很少,生活艰苦。几十年前开始劳务输出,美国的西部铁路基本上都是这些人的血汗浇筑的。
刘大双不想自己的同胞再去流落他乡,做牛做马,连人的尊严都没保证。
辛辛苦苦帮人家修完了铁路,美国人不但不感谢,反倒说华工抢了他们的工资。美国**居然公布了一部《排华法案》。
刘大双最看不惯这些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之徒,所以,通知陈昭常,五邑地区的人可以来边区做工,待遇从优。
陈昭常自然是很高兴,中国人的乡土观念都很重,能为家乡父老做点事,也是光宗耀祖的好事。他知道家乡人多地少,有多余的劳动力需要出来做工。于是,连忙给家乡的故旧发了几份电报,通知他们过来做工。
对于刘大双,陈昭常有点感谢,只是他的家乡远在八千里之外,刘大双怎么知道的呢?而且还知道有多余劳动力需要出来做工。
这一次,刘大双有点失算了,归根结底还是太年轻,对很多事情估计不足。
年前派人到山东直隶等地宣传了一下,说靖安征兵招工,原以为不会有多少人来。
可是,现在靖安的富庶早已名声在外,又加上过年很多人回家乡探亲,鲜衣怒马的,很多过不下去的失地或少地农民可都动了心思。
“三六九,向外走”,这是中国人的传统,过了年初三,便有些性急的,烙几张大饼,蒸几个馍,扶老携幼,背筐罗伞,恋恋不舍地望一眼家乡的土地,便扭头踏上了北上之路。
年初十,镇守山海关的保安军开始报告有人流从关内过来,都是来当兵和做工的。
刘大双大喜,连忙指示做好接待及人员分流。
当兵的向葫芦岛集中,做工的向巴林太集中。
可连着几天的报告却让刘大双变了脸色,十五以后,山海关告急,说人流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多少人涌过来。粮食及生活用品全面告急。
奉天城内也满是乘火车而来的流民,大多都是奔着刘大双的靖安来的。
刘大双这回傻了,头一次觉得理科生的计算不准了。
赶紧召开紧急会议,靖安各部门人都参加了。
“诸位,山海关紧急报告,关内来的流民不知道有多少,现在粮食、帐篷等都不够用了。大家看看怎么处理?”刘大双急赤白脸地说。
众人听了一愣,互相望望都笑了。
“刘主席,你不是正缺人手吗?来人了是好事呀!”许金多笑着说。
刘大双一脸苦笑,心里说:“我是要人,可没想到来这么快,来这么多呀。”
詹天佑也笑了,说道:“刘主席,修建铁路的图纸己经完成了,现在来人了,天气也转暖了,正好开工。”
刘大双听了,松口气,然后说:“这么多人,好多还是一家老小的,咱们可得安顿好了。”
许金多嘻嘻一笑:“这事您就交给我,保证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
刘大双来了兴趣,高兴地问道:“许厅长,你有什么好办法?”
“通知沿途官府准备粮食和帐篷,有些离铁路近的村庄也先安排一批人。后面的粮食、帐篷和取暖的煤炭都由靖安负责。至于人嘛,只要干活的,咱们就一日三餐供着。……”许金多一条一条地说的很清楚。
“工钱怎么付?”刘大双插了一句。
大家都笑了,许金多也笑了笑说:“刘主席,咱们免费给他们吃住,干点活还要啥工钱啊!”
听了这话,刘大双突然间想起《三国演义》中他的本家刘大耳朵,刘大耳朵碰到这种情况,一般都会假仁假义的说一句,汝等欲陷我于不义矣!
自己这几天还琢磨着怎么干点缺德事赚钱,现在好像马上到了,不用给工钱,白使劳动力。
“这不太好吧?”刘大双有点心虚,说起话来也有刘大耳朵的风范。
“刘主席对前清的规矩不太熟悉,一般情况下对于流民都是这样,以工代赈。”詹天佑知道刘大双的心思,收了笑容认真地说道。
“那就下不为例吧!一定不能发生冻死人饿死人的事。三餐管饱,每天一顿荤菜。”刘大双厉声说道,不过心里总是有点愧疚感。这人啊,怎么一当官心就黑了呢!
“一天一顿荤菜?刘主席,这流民估计得把您当菩萨供起来。”许金多竖起来大拇指。
“绝对是!”
“这帮人有福啦,碰上刘主席这样好人!”
……
七嘴八舌地又是一通赞扬。
刘大双脸皮再厚,也是觉得有点发烧。
“都是缺钱闹的,以后一定补回来。”
河北正定,古称常山、真定。《三国演义》中,那个白袍白马的小将军一出场便大声喝道:“吾乃常山赵子龙也!”。这个常山就是现在的正定县。大清雍正元年,为避皇帝名祎胤禛而改真定名为正定。
这是座有年头的古城,曾与北京、保定并称“北方三雄镇”。
刚刚下了一场小雪,屋顶上、树梢上还是白白的。城里的青石板路上的雪却已经融化了,路上湿湿的。
一辆马车慢慢驶过,赶车的在前头牵着马,车后跟着两个青衣人。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车上的车厢放下了帘子,也不知道坐的什么人。
走了不远,马车停在了一个小小的宅院门口,宅院大门上方写着“王宅”两个字。
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轻轻地扣响了大门。
二一七 没钱憋屈啊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黑衣小厮打开了门,探出头来望了望,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聘卿先生在吗?”蓝袍男子笑着问,
“在,你们是……?”
“天津来的,给先生拜年。”
小厮说了声稍等,缩回头,关上了门。
王士珍字聘卿,现在辞官回老家正定隐居,这宅子就是王士珍的老家。
等了一下,门又开了。还是那个小厮,客客气气地说:“请进!”
中年男子在前面走,两个随从提着礼物跟在后面。
宅子不算小,正房是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一水的大青砖,透着古朴。
院里一棵虬枝错节的柿子树,枝条上还残留着些许白雪,地面的雪已打扫的干干净净。
进了正堂,是个客厅,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旁边一左一右两把太师椅。
一个清瘦的五十岁左右的人站在屋里,见到人进来,连忙拱手,客气地说:“贵客远来,未能亲迎,恕罪!恕罪!”
“敢问是聘卿先生吧?在下姓郭,来自天津,代敝东家给先生拜年。”
“多谢,贵东家是哪位啊?”王士珍问道。
“靖安刘大双。”来的人正是郭孝纯,奉刘大双之命招揽王士珍。
“哈哈!倒真是贵客啊!原来是那小子啊!阁下姓郭,自然是天津汉唐国货的郭经理,郭大掌柜的。”王士珍一笑,直接道破了。
“正是在下,带了些靖安特产,请先生笑纳。”说完,叫两个随从把礼物搬过来。
王士珍仔细看了一下礼单,上面写着:
大漠孤烟酒四瓶
冰之魂酒 四瓶
貂皮坎肩 两件
收音机 一台
照相机 一部
“听说这小子能文能武,送的礼物倒挺稀奇,都是靖安生产的吧?”王士珍也不矫情,大大方方收了。
“是,全是靖安的产品。”郭孝纯回答道。
拿过照相机,王士珍把玩了半天,摇摇头笑着说:“这小子是个人才,这么精巧的东西也生产出来了。”
“聘卿先生要是去靖安转转,会发现更多好东西。”郭孝纯看似随意的一说。
王士珍头都没抬,带着戏谑的口吻说:“怎么?这小子开始打我的主意?”
郭孝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非也,敝东家只是想日日聆听先生教海。”
王士珍抬起头,微微一笑说:“教海不敢,这个小子比我有才的多。但是我对你们靖安却是很好奇,真想去看看。”
来之前,刘大双告诉过郭孝纯,王士珍这个人极有才华,能文能武,但却极重忠义,有点倔强。所以,要见机行事。
郭孝纯对王士珍好感不多,主要是此人当年协助袁大头镇压义和团,更是杀了几个义和团重要人物。
不过,对于刘大双的指示,郭孝纯还是不折不扣地执行。他已经清楚地看到,刘大双绝对是值得他追随的人。
“马上春暖花开了,聘卿先生什么时候方便想去靖安,敝东家必倒履相迎。”郭孝纯客客气气说了一句。
“郭掌柜的,张怀芝是否还被你们关押着?”王士珍突然问道。
“并未关押,只是在靖安住上一年半载的。敝东家和张先生约定,在靖安居住一年,也不限制自由,之后,他想去哪里都行。”郭孝纯淡淡的说。
王士珍愣了愣,长叹一声,不敢置信地说:“唉!如此,以后成大事者,必是此人!”
“郭掌柜的,我再问你一件事,前阵子在满洲里,你们倒底歼灭了多少俄军?”王士珍又问道。
“这件事是秘密,但敝东家嘱咐过,先生问起,可据实回答。那次战斗,俄军是整个西伯利亚军,一个加强师,四个旅约一万五千人,侥幸逃命者不足二千人,其它均被歼灭。”郭孝纯仍旧是平淡的口气。
王士珍已经尽量高估保安军了,还是大吃一惊。北洋军都是他亲手训练的,原以为已经是国内战力第一了,现在突然觉得,面对保安军,几乎就是一个渣。
王士珍表面温和,但性格倔强,多少心里有点不服气。
“郭掌柜的能详细说一说吗?”
“叫先生失望了,郭某一直在天津,并未亲历,无法叙说。但先生可去靖安,几次战斗都有现场拍摄的纪录电影。先生可仔细观看。”郭孝纯心里笑了,老小子!这次得去靖安了吧。
王士珍还真是被抓到了痒处,他是带兵之人,听说有现场拍摄的电影,恨不得现在就去观看。
“攻打山海关那次也拍了电影?”王士珍急切地问道。
郭孝纯点点头,并未出声。
王士珍更急了,他对于山海关两个小时被攻下来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是张怀芝指挥不力。可现在他却有了更不好的感觉,难道自己训练的北洋军如此不堪?
在屋里焦急地踱了几圈,王士珍都有点热锅上蚂蚁的感觉。不过,马上醒悟了,不行,得沉住气,不能让这个姓郭的轻看了。
平静了一下心情,王士珍挤出一丝笑容说:“既然这样,有电影这个好东西,我倒是真想去开开眼界。”
“好,郭某不打扰了,现在回天津,待先生方便,可来天津,郭某陪先生去靖安一游。”……
三天后,王士珍青衣小帽,只带了个家人,悄悄的来了天津。……
袁大头这几天日子过得也不顺心,跟刘大双一样,为钱发愁。
他能接任总裁跟列强支持分不开,其中答应的一个条件就是前清跟外国签订的条约全部由新zf承接。
一山先生有点民族气概,也激进一点,话里话外不准备承认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所以列强没一个支持他,也不借款给他。
老袁感觉他现在就是名义上的总裁,南方各省不买他的帐,一点赋税不交。北方他控制的几个省又穷的叮当响,也收不上来税。
东北好像有点钱,但因为嫁妆的事和刘大双闹翻了,只有张小个子表示归顺他,但张小个子也伸手要钱,说是要强兵,帮他守住东北。
老袁也要强兵,被刘大双打下山海关,心里憋屈死了。南方人不听话,也得动武才行。可强兵要钱啊,万般无奈,只好又求助列强。
二一八 人多力量大
天气越来越热,奉天以南的气温已经在零度以上了,靖安还冷,晚上还要降到零度以下,积雪白天融了,晚上又冻成冰。
从关内汹涌而来的人潮越来越多,好多年了,大清不允许内地居民向东北迁移,甚至从奉天向山海关及吉林南部修了一条人字形柳条墙,阻止内地居民进入。
前几年虽说蒙地开了禁,但几百年形成的固定思维,还是很难吸引人前来。
刘大双为了吸引人前来,又是许诺给地又是许诺给房子,才忽悠了几十万人过来。其中二十万还是乌泰叛乱后,大清强行迁移过来的。
但这几年却不同了,相对来说,资讯发达了很多,信息没那么闭塞了。再加上靖安的快速发展,刘大双的名气越来越大,靖安百姓富裕的生活也慢慢传开了。
年前,靖安派人在关内宣传招工征兵,引起了轰动效应,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奔着刘大双来了。
但也不是全部来了刘大双的地盘,许多从山东跨海而来的,直接就在辽东半岛停下了。坐火车的也分散去了奉天、长春、哈尔滨等地。
这次人流的涌入,对于筹备中的边区zf是一次考验。
这可不是单纯的青壮年人群,而是拖家带口,老老少少一起过来了。
住的、吃的、医疗、交通、工作分配等等都是大问题,而且是各级zf从未碰到的大问题。
刘大双暗暗庆幸,幸亏有过当年日俄战争时运粮的经验,要不真的要慌了手脚。
巴林太一直是保安军重要的仓储基地和中转站,刘大双干脆把这个小镇子提升为县,直接命名通辽县。至于为啥叫通辽,只有刘大双知道,这个地方上一世就叫通辽。
马占山带着靖安大学刚毕业的一帮学生去了通辽做县长,并配了两个大队人马做守备部队。
马占山的德性刘大双知道,就是一绿林好汉,忽悠人没底线的。上一世他忽悠日本人,忽悠乡亲父老,银元、武器、地盘都弄了不少。
想想迁移来的流民,估计不太好对付。说是过不下去了,但这原因可不好说。遭灾的、出意外的、运气差的,这些人还好说,起码肯干活,人品没问题。
就怕那些二流子或是懒蛋,这些人过不下去了,谁也不怨,只能怨自己。可偏偏这些人心眼多,鬼头鬼脑的不好管理。
刘大双自认和刘大耳朵差不多,假仁假义的,还真对付不了这些二流子。
但马占山一身匪气,去对付这帮人正合适。
事后证明,选马占山真的选对了,不论是修铁路还是建房子,马占山带着一帮人天天去工地上看,见到偷懒的,上去就是一鞭子,严重的直接吊起来饿一天。看的靖安大学那帮学生直咧嘴,不是说爱民如子吗?这怎么跟恶霸似的。
结果,通辽的市政建设也好,铁路建设也好,都是速度又快,质量又好。
刘大双知道后,只能摇头叹息,看来思想教育不是万能的。
整个三月,关内直接来到边区辖区内的流民有十三万之多,青壮劳力差不多九万人。
招了一万新兵在葫芦岛军训,另外的人全部派去修铁路和通辽的市政建设。
刘大双的库存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粮食、压缩干粮、罐头、腌菜、药品、日用品、布匹等源源不断地运出靖安,从靖安驶出的各种车辆又排起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
刘大双开始天天肉疼,这流民饭量也太大了,一个壮年人一天能吃三四斤粮食,就连裏着小脚的婆娘一天也能吃一二斤米,半大孩子更不用说了,比一个壮年劳力还能吃。
他有点理解了,上一世吃公社食堂时,为什么一两年就搞不下去了,社员们饭量太大了。
靖安的几个工厂又开足马力生产了,刘大双本来是准备赚钱的,现在全运出去供给关内来的人了。
这都是白花花的钱啊!要是德国这个二愣子挑起第一次世界大战,这些东西要赚多少钱啊?刘大双不忍心计算了,怕自己的小心脏受不了。
边区zf向辖区内各地官府发了通知,务必参照靖安模式建设住宅区,以应对越来越多的关内流民。材料款由边区zf支付,人工费采取以工代赈模式。
至于各地官府是否遵照执行,刘大双也没把握。不过,这也是他的一次试探,不遵命令,不听指挥的就地免职,他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一个一个去做思想工作。
但刘大双忽略的是,都是一帮老油条了,黑龙江巡抚宋小濂、吉林巡抚陈昭常、内外蒙古的几个王爷,大家都没反对意见,大清帝国也没了。大家嘴巴里喊着忠君,真正忠君的几乎没有,反正刘大双现在说了算,那就先听着呗。
詹天佑是最高兴的,一下子来了几万人修铁路,那速度简直跟变魔术似的,每天都会有几十公里路基修好。按照这速度,不用二个月,全线路基可修好,待路基沉降稳定了,铺上石块、枕木、铁轨,说不定入冬前可以通车。
这大草原上修铁路真是太容易了!
关内进来汹涌的人群,不光刘大双紧张地招揽,张小个子也拼命招揽,这年头有人才有一切。
日俄两国却紧张了,原计划东北和蒙古地多人少,他们从自己国内移多点人过来,慢慢的把地儿占了,以后这地儿就是他们的了。
可现在如潮的中国人涌来,这地方很快到处都是中国人了,他们再想占可就难了。
特别是收到消息,刘大双从德美两国拿到贷款,正在修铁路和建设炼钢厂,日俄就更紧张了。尤其是日本,刘大双所做的一切可都是在他们所谓的“势力范围”内,这更是动了日本人的奶酪。
日本关东军把情况上报了日本军部,山县有朋大惊,破口大骂西园寺公望,都是你这老家伙要怀柔,这下好了,马上东北就不属于我们了。
骂完了,刚想喝口茶,又接到一个坏消息,朝鲜反抗组织把鸭绿江大桥炸了,朝鲜和东北的铁路断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坏消息接二连三地传过来,安奉铁路也被一帮土匪给炸了。
这下子,从中国开采的煤炭和铁矿石只能停运了。
山县有朋怒火冲天,马上要求召开内阁会议。
二一九 日本人急了
日本紧急召开了内阁会议,争吵是不可避免的。但主基调却是只有一个,征服中国。
首相西园寺公望有点头疼,日俄战争后,得到了南库页岛和朝鲜,又得以在中国东北驻军。这本来是日本扩充势力范围,增强国力的好时机。奈何库页岛太荒凉,朝鲜太贪穷,都需要时间去开发和发展。中国东北毕竟还是中国人的,想要变成日本的,更需要时间去徐徐图之。
现在的局势有点麻烦,朝鲜人的反抗增加了,居然炸了鸭绿江大桥。中国东北更麻烦,大量内地人涌入,又有个靖安毫不畏惧他们,甚至敢真刀真枪对着干。
难道真的要发动一场全面战争?西园寺公望知道,想想可以,真的动手,稍微时间长些,日本会被拖垮。
“首相阁下,难道您还指望着怀柔吗?”山县有朋阴沉着脸问道。
“山县君有更好的主意吗?”西园寺公望冷冷的回道。
山县有朋号称是“日本陆军之父”,极力推行军国主义,主张武力侵略朝鲜和中国。
现在,鸭绿江大桥被炸和安奉铁路被破坏,使他找到了侵略的借口。
“必须立即出兵满洲,以维护大日本帝国的权益。”听了西园寺公望的问话,山县有朋毫不犹豫地回答。
整个内阁的人都沉默了,没有人敢马上表态,毕竟这是个大事,日本的现状并不炒,脆弱的经济支撑不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国战。
山县有朋看看没人支持,有点恼怒了,挥舞着双手大声说道:“诸君胆怯了吗?难道忘了我们的国策吗?现在就是我们攻占满洲的一个绝好机会!”
内阁中真的有人兴奋了,占领满洲可是他们谋划已久的。
“山县君,你有把握占领满洲吗?”西园寺公望无动于衷,板着脸问。
“满洲所虑者,唯刘大双一人,此人现在羽翼末丰,我们有把握打败他,再给他一点时间,将成为帝国的大敌。”山县有朋环视众位阁僚,缓缓的说。
……
日本zf突然宣布,鉴于朝鲜及南满铁路治安恶化,将从本土调集兵力,加强治安。
这一举动,立即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对付几个土匪还要增加兵力,明显是居心不良啊。
德美两国反应最为激烈,刚刚把手伸进东北,你小日本就要增兵,这是加强治安吗?想占领东北吧!
两国发表了声明,鉴于《朴次茅斯条约》已规定了有关各方的驻军数量,贸然增兵是违反该条约的,请日本方面给出解释。
英、 法、意、奥等国都表示关注。
唯独沙俄默不作声,心里打的主意是,只要日本人动手,俄国人将会趁乱而上,把北满占了。
国内一山先生反应最快,约记者发表了一个谈话,日本贸然增兵,是违反相关条约的,明曰治安,实乃对中国的入侵,民国党表示坚决反对。
袁大头紧急约见日本公使,坚决反对日本增兵,希望日本方面立即停止这种破坏两国良好关系的行为。
东北及蒙古边区zf发表了措辞强硬的声明:“任何外**队未经允许进入中国,都将被视为对中国的入侵,边区人民将不惜一切打击侵略者。”
靖安城里,保安军兵营的一个房间,放映机在沙沙地响着,雪白的墙壁上映着保安军几次大仗的一幕幕影像。
一个清瘦的小老头眼都不眨一下地看着,面前的茶水、花生、瓜子、糖等看都不看。
郭孝纯陪着一起看,也是眼睛睁得大大的,头都不动一下。
约摸两个小时,天都黑了,这电影才放完。
小老头就是偷偷来了靖安的王士珍,电影放完了,他仿佛还沉浸在电影中,泥雕木塑一般。
郭孝纯扭头看了看,心里暗笑:“看来把这老小子镇住了,怎么人都傻了!”
过了一会儿,王士珍回过神来,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摇摇头叹息着说:“郭先生,实不相瞒,这仗我都不会打了。”
郭孝纯笑笑,顺着说道:“是啊!我多在天津,今天总算目睹了我靖安儿郎的雄姿,好样的!郭某放心了。”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郭孝纯说:“聘卿先生,天晚了,出去吃个饭吧!刘主席应该已经在等你啦!”
“好,正想和刘主席聊聊,咱们赶紧去。”王士珍满肚子都是问题,正好找刘大双问问。
还是在军营里,单独一个小房间,中间放了个圆桌,已经有几个人坐在那儿了。
郭孝纯前面引路, 王士珍慢慢走过来,待看清了坐在那里的几个人,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拱手失礼。
“见过六王爷,七王爷,见过洵贝勒,见过萨大人。”王士珍一一施礼。
六王爷笑了,大声说:“聘卿,别这么客气,叫我六哥就行了。哈哈!”
萨大人就是萨镇冰,前清的海军提督,中日甲午海战亲历者。本来隐退,回乡教书,袁大头提名他为海军部长,也沒去上任。可是载洵把刘大双准备重建海军舰队,与日本人一决雌雄的事一说,萨镇冰坐不住了,立马跑来了。
待几个人客气一番,各自坐好后,刘大双笑笑说:“今天难得把诸位凑齐了,刘某稍尽地主之谊,粗茶淡饭,表示一下儿意。”
“刘主席客气了,咱们是老朋友见面,菜不菜无所谓,有酒就行。”六王爷挥手,满口市井气地开口了。
刘大双看着这奕老六想笑,姜还是老的辣,才几天功夫,老家伙跟换了个人似的。
摆摆手,站在门口的家丁兼卫队长丁志军马上出去了。
一会儿,几个粗手大脚的保安军队员把酒和菜全端上来了。
刘大双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在京城把嘴吃刁了的人,靖安的厨子再怎么做,也赶不上京城的水平,干脆就是弄几个家常菜上来齐活了。
先是几个凉菜,酱牛肉、肘花、熏鱼、烧鸡、凉拌萝卜丝、凉拌木耳、酸黄瓜等,开了一瓶冰之魂酒,给大家满上,高高举起杯说:“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把这么多能人都请来了。靖安偏僻,食物粗陋,大家将就着吃点喝点。先干为敬,我干了!”
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了。
二二零 紧张谋划
按靖安的规矩,刘大双连敬了三杯,大家也就没那么拘束了,气氛好了不少。
“不知道大家收到消息没有,日本准备增兵了。”六王爷举起筷子犹豫了半天,最后夹了点木耳,吃惯了翅参鲍肚,对着一桌子莱实在不知道吃啥,不过嘴里话没停。
刘大双笑笑,也夹了块熏鱼,慢慢的说:“今天人挺齐的,我也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王士珍刚刚看完纪录片,心里正激动呢,听了刘大双的问话,直接来了一句:“怕啥?来了就干他!”
萨镇冰是福建人,但不是汉族,祖上应该是西域过来的。甲午海战后,一直不服气,现在也开口问载洵:“贝勒,咱订购的军舰啥时候到?”
“今年肯定能到。”载洵回道。
“好,军舰一到,带上我那帮老兄弟,nnd,再跟小日本干一场。”萨镇冰声音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哈哈!老萨是条汉子!来!老哥敬你一杯!”六王爷举起酒杯。
萨镇冰也举起酒杯,一口喝干,抹抹嘴上的酒水,冲着刘大双说:“刘司令,我可是听说了你的不少事情,这次打小日本你牵个头,老哥我绝不退后。”
王士珍也望着刘大双,当年他和刘玉龙一样,都是在朝鲜一路狂奔逃回来的,也是一直想着再打一仗,要不太丢人了,一辈子抬不起头。
“今天咱们先喝点吃点,休息好了,明天上午专门开会,大家议一议,这个事怎么办才好。刘某年轻学浅,各位不要藏着掖着,一定要尽抒已见。刘某在此多谢各位了。”刘大双并未急着表态,这帮老家伙可个个是人精,经验丰富,先让他们好好思考一下,明天商议的时候靠谱一点。要不现在七嘴八舌、斗志昂扬的,最后啥都白扯,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是晚大家也不敢多喝,匆匆吃饱了肚子都回去休息了。这可是国家大事,必须认真思考,一个不慎可是要赔上民族家国的。
第二天早上,会议室外面布上了岗哨,闲人勿近,今天讨论的话题很敏感,严防泄密。
会议室不大,一张长长的条桌,桌子面板是有名的水曲柳,花纹自然,颜色明亮,看着就漂亮。
一大堆人正襟危坐,认认真真地听刘大双的开场白。
“诸位,此事起因,大的方面来说是日俄两国把东北和内外蒙古看成是自己的了,忘图侵占。从小的方面说,日军军舰炸死了我的未婚妻和我们民族的文物,我迫不得已才炸了他们辽阳司令部。现在日本人以铁路治安为借口,明目张胆地准备向东北增兵,实际上是狗急跳墙了,这就是侵略。今天召集诸位过来开会,就是希望大家商议一下,如何应对此事。”
王士珍已经考虑了一个晚上了,结合他看到的保安军战斗实况摄影,心里原来有的一点担心几乎消失殆尽。
“刘司令,老夫认为,不论是个人恩怨还是民族仇恨,必须打,要把他们打怕、打服,让他们永世不敢再有图我中华之心。”王士珍一反常态,不再是个不起眼的小老头,而是须发皆张,怒目圆睁,活脱脱一个猛张飞。
“好!聘卿兄弟是这个!”六王爷奕老六和七王爷奕老七不懂军事,不敢乱说,只是频竖大拇指。
“萨部长意见如何?”刘大双转头望着萨镇冰,除了王士珍,在座的人里面最知兵的就是他了。
“我的意见和聘卿兄一致,但怎么打却要详细谋划一下。据我所知,保安军现在只有陆军、骑兵,并无海军,要打日本,海军不可缺呀!”萨镇冰面色有些沉重,喊口号表达心情可以,真要开打,那必须冷静思考了。
一直没出声的施肇基也开口了,轻声说道:“是呀!日本是个海洋国家,不能不考虑。但我还是要提醒诸位,日本和英国是签约的盟国,日本和沙俄是有密约的盟国。反观我们中国,自己内部一团糟,外部和列强也没有关系特别好的。真要动武,国际形势对我们也不利。我们没有什么外援啊,更多的是要靠我们自己。”
刘大双点点头,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问题,内外环境对靖安都很不利。
“管他个球,谁来咱们灭谁!”张文才满不在乎地说,保安军刘玉龙在葫芦岛,叶永德在山海关,参加会议的保安军人员只有张文才。
“文才,不可轻敌!”刘大双板着脸重重地说了一句,他是理科生,习惯思维就是计算,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张文才知道自己冒失了,伸伸舌头,挺身坐好,不敢再乱说了。
“洵贝勒,你和萨部长订购的军舰什么时候到埠?”刘大双问道。
“最快的是英国和德国的几艘,四五月份可以到,剩下的陆陆续续要到九月才能到齐。其中有一艘炮艇是跟日本订购的,能否按时交付都很难说。”载洵人年轻,脑袋瓜子好使,叙述起来清清楚楚。
“刘司令,海军不同于陆军,军舰到了,咱们还要海试、人员训练、战术磨合,真正要形成战斗力估计要一二年时间。”萨镇冰怕刘大双不懂海军,连忙解释了一遍。
“嗯!”刘大双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二二一 你们降了?
在靖安居住了两个月的张怀芝过得挺舒服的,每天看看报纸,听听戏匣子,市井上闲逛逛,过得优哉游哉。口袋里有刘大双给的银元,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买啥东西就买。钱不够花,他也不客气,再找刘大双要。
被俘虏送到靖安后,刘大双请他喝了两次酒,两个人订了个君子协议。刘大双也不关押他,也不派人监视他,只要求他在靖安居住半年,以后去哪里,刘大双概不干涉。
张怀芝这山东人老倔脾气,别的不敢说,但说话算话。拉拉着个脸,点头答应了。
住了两个月,张怀芝想法有点变了,他可是在国内几个地方做过官的。尤其是还在西北地区干过。
一对比,差距太大了,这靖安百姓的生活富足,远远超出他的想像。
平整宽阔的洋灰路,公共汽车,有轨电车,满街骑自行车的人群都已经完全不同于他见过的城市。
土路,满街黄包车及衣衫褴褛、表情麻木的人群是他以前见得最多的。
可在靖安没有,人们穿戴整齐,神采奕奕,好像没什么愁事。
靖安的山东人很多,经常在小酒馆里喝酒时会碰到。
张怀芝有意问问他们过来生活的怎么样,结果绝大多数都是赞不绝口,说这里可比老家强多了。
小孩子读书免费,你不去上学都不行,教育厅的人天天来找你。
生活更不用说了,只要肯花力气,挣的工钱养家糊口没问题,一天吃顿肉都是平平常常的。……
张怀芝有点不解,这姓刘的小子怎么治理的呢?这么个偏僻荒凉的地方被他弄得比江南还富裕。
这天正在街上逛着,一辆小汽车停在他身边,有个保安军过来通知他,有故友来了靖安,想见见他。
上了汽车,不一会儿进了军营,有人带他去了一间小办公室。
进门以后,张怀芝有点愣了,里面站着两位身穿绿色军装的人,一个瘦瘦的肤色白净,一个壮壮的高鼻深目,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张怀芝觉得这两人面熟,可却不敢相信。
“子志,别来无恙乎?”白净的人先开了口,“子志”是张怀芝的字。
“聘卿兄?真是你呀!这位是萨提督吧?”张怀芝认出来了,高兴地叫出来。
“哈哈!子志,快请坐,喝杯茶。”王士珍做了个请的姿势,萨镇冰也是拱手相让。
“不敢,不敢,两位上官在此,张某不敢造次。”张怀芝连忙客气。
“子志,你且坐下,看场电影。”王士珍不由分说,拉着张怀芝坐下,然后冲门口的一个士兵摆了下手。
士兵过来拉好窗帘,屋里顿时暗了下来,随着放映机沙沙作响,保安军战场实况摄影又开始放映了。
为了不让张怀芝难堪,今天只放了库伦平叛,剿灭乌泰,满洲里歼灭俄军几个片断。
“子志,你仔细看看,这都是保安军现场做战拍摄下来的。”王士珍边看边说。
萨镇冰也是第一次看,眼睛瞪大了,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屋里静静的,只有放映机轻轻地转动着,三人没说话,一直到放映结束。
“聘卿兄,攻打山海关的怎么没有?”张怀芝问道。
“子志,刘司令怕你不高兴,没让放映。”王士珍微微一笑说。
“怕什么?我老张不怕丢人,继续放。”张怀芝脸上有点红,大声说道。
王士珍向放映员点点头,放映员拿过一盘拷贝换上去,又开始放映起来。这一段正是保安军攻打山海关的实况。
又是一阵子放映机沙沙作响,等到声音静寂时,张怀芝默默地坐着,不出一言。
当窗帘再一次拉开,明亮的阳光一下子涌入屋内,顿时,整个屋里亮了起来。
“这仗没法打,输的不冤!”张怀芝叹口气说。
“哈哈!子志,你注意看了没有,对你的山海关,保安军没有出全力啊!”王士珍笑呵呵地说。
“为什么?”张怀芝不解地问。
“你琢磨琢磨,满洲里那仗怎么打的?如果拿来对付你,你那一协的人还能剩下几个?”
张怀芝低头想了一会儿,不由得头上冒出一圈冷汗。
娘啊!真是没用全力,不然,炮轰、飞机炸、骑兵追,能逃走的真没几个人。
“聘卿,打山海关没用全力,是不是觉得咱们北洋军太弱了?”张怀芝心里有点不平之气。
“那倒不是,刘司令和我聊过,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他很多武器不会对中国人用。这次是袁公过份了点,不该拦人家的火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何必呢!”王士珍一脸惋惜。
张怀芝当初也觉得老袁过份了一点,没想到,自己成了刘大双杀鸡儆猴的那个鸡。
“唉!”张怀芝只有摇头苦笑。
不过,他马上好像发现了什么,指了指王萨二人身上的军装,疑惑的问:“二位莫非是降了刘大双?”
“子志,非也,非也!王某已辞官多日,此次来靖安乃是自愿加入。萨公也是一直未上任,听洵贝勒说靖安要建海军,亲自跑来一探虚实,结果也不想走了。”说到最后,王士珍冲着萨镇冰呵呵一笑。
“萨某什么都不理,谁能建起中国海军去打小日本,萨某就跟谁干。”萨镇冰粗声粗气地说。
“可是,姓刘的割剧一方,如清之藩镇,迟早为国之大祸!”张怀芝不以为然,仍旧坚持已见。
“子志,刘司令需要割剧吗?当时打下山海关,京城再无险可守,如果保安军长驱直入,又有凤山的第一镇做内应,袁公守得住吗?”王士珍不再笑呵呵地了,脸上一寒,声疾厉色地说。
张怀芝哑了,他知道王士珍所言非虚。
“子志,我与刘司令谈过,他之所想,决非你我料得到,我们远远不如啊!”王士珍语气缓和了不少。
“此话怎讲?”
“刘司令说了,中国是中国人的中国,非哪一家哪一姓之中国,他只是个地方zf也受总裁管理。他守在此地,只为了东北及内外蒙古不被人夺走。如无此担忧,他愿做一富家翁足矣!”王士珍激动地说。
“此话当真?”张怀芝有些不相信。
……
刘大双要是在此,鼻子能气歪了。《水浒传》里的宋三黑子,一报出姓名,马上有人纳头便拜。自己倒是好,这么崇高的理想,居然有人不相信?
二二二 找回中国人的自信
京城的一家小报发了一张照片,海面上两艘挂着日本旗的军舰,一艘可以模糊的看见用日语写着军舰名称,另一艘看不到名称。
文章指明此照片是一名法国摄影爱好者在日本军舰轰炸娜如格格“嫁妆”列车当天拍摄的,并明确说明是这两艘军舰实施了轰炸,致使格格身亡,国宝受损。
很快,各地报纸都转载了这篇报道,又有报纸发表了对葫芦岛、塔山堡等地渔民的采访,好多渔民都异口同声地说,那两天确实是有两艘日本军舰在附近转悠。
边区的《靖安日报》、《边区每日新闻》丶靖安人民广播电台、边区人民广播电台都采访了刘大双,请他谈一下对此事的看法。
刘大双满怀悲愤地说,亲人的血不能白流,日本人必须交出凶手。国宝的损失也由日本方面赔偿,现正邀请国内外专家对损失进行评估。届时,一旦确定数额,将向日本方面索赔。
如果日本方面包庇凶手,坐视不理,刘大双个人将会采取极为严厉的报复措施。
日本方面当然不承认,极力否认,但又拿不出证据。
列强国家心知肚明这事儿绝对是日本人干的,现在中国又拿出了证据,各个列强袖着手看热闹。
中国人可都气炸了,国内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反日浪潮,许多愤青一片声地要求日本交出凶手,赔偿损失。市面上最显著的是日货没人买了,日本人开的工厂被愤怒的人群包围了,无法正常开工。
这是刘大双一帮人商量出来的一个对付日本增兵的对策。按照奕老六的说法,咱们先得占理儿,然后得理儿不让人。
别以为只有数码相片可以p,化学相片一样可以p。刘大双当年一个上警校的高中同学说过,全世界警校都开了一门课,怎么处理相片。当时同学还笑着说,你要是喜欢哪个女同学,我可以把你和她的两张相片弄成一张。
刘大双记住了这件事,现在就用上了,找来谍报司人员低声交待了几句。两天后,见报那张相片就出笼了。
鉴于目前的形势,刘大双不想把中国拖入战争泥潭,只要再有几年发展时间,日本算什么,都不用正眼瞧它。
所以,刘大双决定以个人名义向日本报复,把战事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打是必须要打,甲午战争后,日本对中国的敬畏之心就没有了,反倒起了占领中国的心思。特别是日俄战争后,日本自以为是列强国家了,更是看不起中国。
反观国人,从原来的天朝上国一下子变成见了洋人就怕,也不管是西洋人还是东洋人。
刘大双就是想通过一场胜仗让国人重拾自信心,洋人有个屁的了不起,不一样肩膀上顶着个脑袋,砍下来照样死翘翘。
现在这个年代,大家经济发展水平相差无几,中国虽然是个农业国,但农业国也有好处,自给自足,万事不求人。刘大双仔细计算过,最坏的结局,中日国战,打上个十年八年的,中国还是个农业国,但你日本就得破产,无法发展。所以,他认为,日本决不敢和中国国战,最多也就是扯着嗓子叫几声。
王士珍和萨镇冰二人偷偷过来问刘大双。
“刘司令,你真有把握干掉日本人的军舰?”
刘大双微微一笑说:“只要军舰泊在港口内,我想干掉他几艘都行。”
王萨二人又一次愣住了,尤其是萨镇冰,可是知道当年甲午海战时,拼了老命,都没干沉人家一艘。现在这刘司令却轻描淡写地说,干掉几艘都行。
“刘司令,只要干沉几艘日本军舰,我就算死了也暝目,总算是给北洋这帮老兄弟报仇了。”萨镇冰激动的都想当场给刘大双磕几个响头。
“好,到时候让你亲眼见到日舰沉到大海里。”刘大双笑着说。
“刘司令,我等着这一天!”
王士珍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大双,他有点不信,但直觉告诉他,刘大双没说假话。
“真是天佑我中华,出了个如此人物,怪不得奕老六急吼吼地要嫁格格,老狐狸眼光毒啊!回去跟老妻商量商量,不行把小女儿嫁过来……”王士珍心里嘀咕着。
蔡元培先生发了一篇文章,说被日本炸毁的国宝他看了一些,很多已经齑粉,根本无法修复。这些东西都是人类文明的见证,是全人类的财富,其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对于日军这种野蛮行径,蔡元培表示极度愤慨,并呼吁全世界有良知的人都来遣责日本。
一石激起千层浪,国内国际很多知名学者或发表谈话或写文章,纷纷遣责日本人。
就连躲在日本的康有为也跟着说了几句:“呜乎!惜乎!中华之瑰宝!”
刘大双再次发声:“希望日本方面尽快交出凶手,平我心中之痛,否则必将面临我刘大双雷霆一击,勿谓言之不预也。”
日本人脸皮够厚,但被全世界人指着鼻子骂也是有点恼羞成怒。
山县有朋气疯了,二十年了,什么时候中国人敢威胁我们日本人啦?
他气乎乎地拿着一捆报纸去找西园寺公望。
“首相阁下,这个刘大双竟然敢威胁我们,我们军部准备出兵十个师团,剿灭此人。”山县有朋说完,把报纸扔到办公桌上。
西园寺公望铁青着脸说:“山县君,你太冲动了,如果这么做,恰恰中了刘大双的奸计。”
“什么?你说什么?”山县有朋暴跳如雷。
“我们是世界上的文明国家,现在这件事已经让我们的名声大大受损。你现在出兵,等于承认那些事是我们做的。而刘大双只是以个人名义要求我们赔偿,正义在他那里,世界上的人不会支持我们的。你糊涂啊!”西园寺公望气急败坏了。
“难道我们消灭一个小小的地方军也要列强支持吗?”山县有朋极度不悦。
“此人决非冲动之人,我研究了他过往之事,均是谋定后动,占足先机,一击即中。他敢威胁我们,说明他有战胜我们或者重创我们的手段。”西园寺公望慎重说道。
“哈哈哈!你的胆子太小了,难道你忘了当年被我们赶鸭子一样赶出朝鲜的中**队。”山县有朋狂笑不止。
“山县君,我总觉得此事有蹊跷,你想办法拿到保安军和俄军满洲里一战真实战报,研判后,再做决定!”西园寺公望脸色黑了。
山县有朋毕竟也是做过首相的人,虽然是日本军国主义第一人,但是冷静下来后,还是乖乖的去找满洲里战报。
花了十万卢布,日本驻圣彼得堡公使馆拿到了这份战报,第一时间传给山县有朋。
当山县有朋看完这份战报,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脑袋耷拉了,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二二三 日本人也会转弯
山县有朋呆呆地坐了两个小时,脸色阴沉地通知军部人员今晚召开紧急会议。
在东京的几员大将包括大山岩、桂太郎都参加了。
待从官面无表情地宣读了中俄满洲里之战的战报。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又不得不信。
山县有朋打破了沉默,语气沉重地说:“诸君,大家也许和我一样,不相信这是真的,但的确是真的。满洲的局势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这支保安军之强,可以说是世所罕见。”
经过几个小时的发呆,山县有朋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身上再也没有一丝狂热,有的只是狼一般的警觉和理智。
“山县君能详细说一下吗?”大山岩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心里想什么。
“好,我认真分析了一下,满洲这支军队好像突然冒出来的,其作战模式,武器装备与其他军队有很大不同。尤其是飞机的大规模应用,完全出乎人意料之外,……”
……
会议开了整整一个晚上,没人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话题。
几天后,日本紧急动员了四个师团进驻朝鲜,对外宣称为了整饬治安。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派兵进入中国。
日本成立了一个直属军部的“大日本特种飞机研制所”,财政部紧急拔款五百万日元做为经费。
由于刘大双的嘚瑟,使日本人提前认识到飞机的重要性,现在开始奋力追赶。
关东军的大岛义昌接到军部电令,所有部队防御工事重新修整,按照防御重炮标准修建。
日本方面发了一个简短声明,鉴于两国之间发生的一些误会,建议双方举行会谈,以消除误解。
沙俄人有点看不懂日本的意思,拐弯抹角地去问,说兄弟你还增不增兵?咋草鸡了呢!
结果日本义正辞严地回复,根据《朴次茅斯条约》,日本不能随便增兵满洲。
这回答搞得沙俄人一愣一愣地,卧槽!你日本人也好意思说遵守条约?当初我们两家开干时,可是你们偷偷摸摸袭击杀旅顺的俄军。
既然摸不清日本人的意图,俄国人也不敢单独行动。四个师跌跌撞撞走了两个月,这才总算是到了中俄边境。这西伯利亚大铁路被布尔什维克破坏得坑坑洼洼,走一段停一段。
俄军指挥官沙尼夫中将摇头苦笑,俄罗斯人占了这么多土地,真要是想守住,难啊!要这么大地干嘛呀!
俄军后勤保障很头疼,从东北采购的日常用品到了满洲里,边区zf设了海关,必须交税、检查才能放行。
“这怎么打仗啊?人家把路一断,几万俄军只能喝西北风了!”沙尼夫打定主意,也是按兵不动。
刘大双现在正头疼呢,跟一大帮人吹了牛,弄沉日本军舰跟玩似的,现在发现真不容易,高能炸蛋、燃烧蛋这些他都有,只要扔到军舰上,妥妥地弄沉它。这时候的军舰没有后来的战列舰那么变态,全身都是几十公分厚的高强度钢。旅顺港内的日军军舰,有几艘还是铁木结构的巡洋舰,随便炸几下,烧一阵子也就完蛋了。
刘大双碰到的问题是导航,从葫芦岛到旅顺,距离刚好在作战半径内。但全航段都在海上,这茫茫大海,根本找不到地标定位。
现在没gps,也没有北斗导航,全靠飞行员人眼靠地标航行。海上都是一样,蓝蓝的海水,白白的浪花,无法设定地标。
刘大双记起有一种无线电导航,可他是学化工的,也不懂无线电。叫了几个靖安大学的物理老师问了半天,这几个老师也不懂。
看来要做为一个课题去研发了,但远水不解近渴,现在要炸旅顺军舰怎么办啊?
苦思冥想了几天,突然间想起,上一世中国运载火箭向南太平洋发射,为了寻找到弹着点,好像弄一种橙黄色染料把海水染色。这样,直升机就很容易发现目标。
对了,染料!哈哈,还是化学厉害。
到时候在海上每隔一段距离撒上一桶染料,就可以指引飞机找到目标了。
“我刘大双真是个天才。”心里不免又嘚瑟了一把。
问题想通了,就开始准备,刘大双交待冯如,把蓝鹰轰炸机向葫芦岛转场。
施肇基过来找刘大双,悄声说:“刘主席,南满会社发来一份密电,希望双方会谈一次,消除误会。”
刘大双一听倒觉得蛮有意思,一根轴的日本人怎么也会转弯了。
“我们要不要同意?”施肇基问道。
刘大双沉吟不语,既然日本人想谈,那就说明日本人发现了什么。
“不急,我问下谍报司,日本方面有什么新动向,然后,我们大家讨论一下再做决定。”刘大双说。
“好!”施肇基出去了。
叫来了李秋雨,刘大双问起最近日本人的动向。
“有一个情况值得注意,日本人驻地招集了很多民夫修工事。”李秋雨汇报。
“哦!这个有点意思,详细情况怎么样?”刘大双有点警觉。
“咱们的人扮成民夫进去看了,工事修的很坚固,都是用洋灰修的。估计一般炮蛋炸不烂。”李秋雨一字一句地说。
刘大双想了一下,笑道:“日本人不简单,应该是知道了我们的一些情况,在做准备。”
“是,我也这么想,估计最近几场战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盯紧,有变化及时跟我说。”刘大双叮嘱了一句。
……
王士珍和张怀芝在靖安筹备陆军学院,萨镇冰去天津招集北洋海军旧部,并准备在葫芦岛办个海军学院。
张怀芝有点扭扭捏捏,毕竟做降将不太光荣。但是保安军对他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不打内战,专御外侮也使他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做为武将,最大的愿望就是横刀跃马,开疆拓土。
“跟着这个小娃娃干,说不定真的可以为张家光宗耀祖,荫蔽子孙。”张怀芝有时心里免不得也憧憬一下。
二二四 西园寺公望的谋划
中国和东瀛甲午海战失败后,李合肥去和东瀛谈判。
事先也是向列强求助,结果大家都是看笑话,谁都不理。
谈判时,东瀛首相伊滕博文扬起脑袋说:“割让台澎列岛,旅顺、奉天、山海关归东瀛军占领,赔偿军费三亿两白银。”
李合肥自以为和伊滕博文私交十余年,有点面子,遂苦苦地哀求少赔点。
谁知伊滕博文竟说:“所有条件没有讨价余地,我只是通知你。”
李合肥红着脸,低声下气地说:“敝国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好比一个小孩子,你多少留点奶,要不小孩子就得饿死。”
伊滕博文还是冷冷的回答:“不答应我的条件,直接占领北京。”
刘大双现在脑袋里就在回忆这事,李合肥也不算什么好鸟,但起码是代表中国的,却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
弱国无外交!
考虑了一晚上的刘大双,早上起来把施肇基叫来。
两个人一起喝着小米粥,吃着小咸菜,一边聊和东瀛人谈判的事。
“刘主席,我们的条件是什么?”施肇基问道。
“归还台澎列岛,停止支付庚子赔款,南满铁路交还中国。”刘大双嘴里嚼着馒头,漫不经心地说。
施肇基一个愣神,一口馒头全噎在嗓子眼了,连忙喝口粥顺下去。
“怎么?条件不够啊?不行再让他们赔点钱。”刘大双笑着说。
“够了吧!”施肇基苦笑着说。心里直嘀咕,你这位爷真敢开口,莫说现在咱们没打赢,就是打赢了,这条件东瀛人也不会答应。
“就这样谈?”施肇基问。
“就这样谈!”刘大双答。
没有什么意外,施肇基说出条件,东方代表黑山一郎差点把桌子掀了,扭头就走,放出一句狠话。
“你们等着承受东瀛帝国的怒火吧!”
施肇基也没拦着,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施肇基回来汇报给刘大双,刘大双笑着说:“下次再谈,加上高丽和库页岛。”
消息传回东京,东瀛政坛这几个老头全气毁了,吹胡子瞪眼的一点风度都没了。平时一派从容的西园寺公望也是喊打喊杀。
参谋本部立即制订入侵计划,可是在沙盘上兵棋推演后,几个老家伙全哑巴了。
靖安在大草原上,无遮无挡,如果野战的话,在保安军拥有飞机、重炮等重武器的情况下。东瀛军至少要出动五倍于靖安保安军的数量才能势均力敌,战损比一比五。
如果防守,修好工事,东瀛军可以防住同等数量保安军。
可东瀛陆军现在也才二十个常备师团,三十万左右人马。即使全去,也不见得打赢,何况还有张小个子、袁大头、一山先生等几十万大军在旁边候着。
一着不慎,东军全军覆没都说不准。
山县有朋不信啊!中国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啦?比当年熊大哥还难打?
反复推演几次,结果都差不多。在飞机没有研制出来,不能使用之前,胜算不大。唯一的胜算是出动海军,炮轰葫芦岛。保安军没海军,对我们毫无办法。
山县有朋想了想就决定了,出动两艘军舰,在渤海湾宣示一下武力,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向葫芦岛放上几炮。要让保安军知道知道谁才是满洲的强者。
剑拔驽张的紧张时刻一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原来许多观望不前的商人看到风平浪静了,也赶过来投资办厂。
边区这边政策好,土地款三年后返还,又不缺劳动力。关键是这里还有许多设备、原料,包括技术都买得到。
这个年代,中国的工业可很少,做个洋钉子都赚钱,别说生产洋布、汽车什么的。
看着逐渐有人办企业,办公司,刘大双心里稍稍好了点,面对着每天从关内涌入的人流也没那么愁了。
天津的炼钢厂,通辽的炼钢厂都弄了个奠基仪式后,开始动工兴建。
大沽造船厂,北洋机器制造局全部开始整修,刘大海、刘二双等十几个去德国学习回来的人现在就是主力。
德国人拿到了靖安的tk车和飞机技术后,也派来技术员传授船舶制造技术。
对于刘大双来说,今年是重要的一年,只要这些工厂开工生产,靖安对外面的钢铁等原料的依赖度会大大下降。
东瀛人加紧拉拢张小个子和袁大头,要钱给钱,要枪给抢,还专门派了几个顾问过来,帮着两个人训练军队。
按照西园寺公望的说法,必须给刘大双竖立几个对手,只要他们之间闹起来了,咱们东瀛就有可乘之机。
袁大头紧锣密鼓地和列强磋商,希望取得一笔联合贷款,先开了张再说。
几个列强国家银行组成一个联合财团,一次性贷给袁大头两千五百万银元。
老袁有点钱,第一件事想的是扩军,刘大双打下山海关对他刺激太大了,他必须压过刘大双。
可以说,西园寺公望摸透了中国人的心思。老袁这个想法正中了人家的计谋。
但另外一件大事,让他和一山先生走向决裂,再次刀兵相见。
四月初,来京城开会的民国党首领之一宋育仁,在上海车站被枪杀。
二二五 祸端
宋育仁是湖南常德人,年轻时就是华兴会副会长,长沙起事失败后,也跑去了东瀛,在东京法政大学学习西方政治,后又加入同盟会。是少有的精通西方宪政的中国人。
武昌起义胜利后,他回来担任了法制院院长。年纪只有三十来岁,有想法,有组织能力,更有滔天的热情。
为了和袁大头抗衡,他把同盟会和几个小党派组合到一起,成立了民国党,他自任首领,一山先生也只当了个荣誉首领。
这届议会中,民国党占了大多数,所以,这次他应袁大头邀请去京城,就是讨论政体,他希望实行内阁制,在很大程度上限制总载权力,所依据的就是一山先生辞去大总裁时制订的《临时约法》。
但老袁可不希望是内阁制,他要大权在握,所以希望是总裁制。这样,南北两面分岐很大,需要在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一山先生现在对袁大头一点好感都没有,尼玛的!自己傻不愣登的把总裁位置让了,你老袁答应了的事儿全不算数了。南京也不来了,《临时约法》也不遵守了。
宋育仁却劝一山先生,说这个事情不用急,现在议员大部分都是咱们的人,以后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不行咱们弹劾他,罢免他。
宋育仁还是太年轻,低估了中国官僚的厚黑。他心里充满了幻想,以为搞了西方这一套,中国的政局就会不同了,完全摆脱封建,走向共和。
要是刘大双在场,肯定啐他一脸,二傻子一个!我刘大双现在的名声如雷贯耳,浩月当空的,为啥不敢出来当总裁呀?不就是脸皮不够厚,心不够黑。自知斗不过这一帮老油条,干脆也不趟这个浑水,不生这个闷气。所以才躲在东北,从一张白纸上发展,什么都是新的,人员、政体、指导思想等全部按照他的想法来。
别人穿越,都够够巴巴地请名人大能回来,看着热热闹闹,风光无限的,刘大双可不想那么做。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老祖宗都是这么说的,所以还指望一帮土埋半截的人改变观念,自己糊弄自己而已。
这几年,刘大双看着这些名人大能的表演,已经觉得恶心透了。
上一世推崇的许多革新家,先行者,现在接触了才知道,很多都是野心家,卖国贼,为了个人利益,国家民族的主权、土地、矿产、企业等可以随意许诺给外国,根本不考虑中华民族的未来。
可偏偏这个宋育仁,年轻气盛,天真烂漫,自认为中国的一切都变了,共和了,再也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了。对于限制袁大头,实行内阁制充满信心,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马上议会要开会了,宋育仁也必须要赶赴京城。
这个机会被东瀛人抓任了,只要暗杀了宋育仁,一定会在袁大头和一山先生之间制造出较大的矛盾。说不定俩人一翻脸,中国就乱了,毕竟袁大头和一山先生目前都是中国有政治影响的人物,而且两个人之间还不是很对脾气。
中国一乱,再也不能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了,只要有几年时间,东瀛人相信他们在武器装备上会超过刘大双。到时候,是圆是扁,任由他们揉搓。
宋育仁去上海车站坐车,黄轸和廖伯伯几个人送行。
来到车站,例行的依依不舍仪式完了,宋育仁走向检票口,黄轸几个人挥手告别。
“啪!啪!啪!”突然三声枪声响起,然后就见宋育仁倒在地上。
听见枪响,黄轸和廖伯伯都没反应过来,等见到宋头领倒地了才连忙跑过去。
宋育仁捂着腹部,鲜血从手指缝中流出,痛苦地说:“我中弹了!”
廖伯伯一介书生,当时就慌了手脚,黄轸是武人,连忙吩咐:“老廖,你看好老宋,我去抓凶手!”
说完,站起身来在人群中四处望,别说,凶手还真在人群里,是个瘦瘦的男人。见黄轸望过来,转身就跑。
这下子,凶手的长相、身材大家都看清楚了。黄轸拔腿就追,可别看凶手瘦,跑的却快,黄轸这体育老师出身的人都没追上。
担心宋首领的身体,黄轸又跑回来,宋首领已经昏迷了。
和廖伯伯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宋首领送到附近的一所教会医院,紧急抢救。
手术做完了,子弹也从身体内取出来了。但蓝眼睛的西洋医生脸上并不乐观,摇摇头说:“子弹上有毒,他无能为力了。”
遍访名医,也没有挽回来宋首领的性命,昏迷了二天,宋育仁还是停止了呼吸。一个年轻有为充满理想的政治家就这样走了。
民国党的一山先生最先发了狠,悬赏一万银元捉拿凶手,另外公开表示此事绝对是袁大头指使,他不能忍了,要拿起枪重新和袁大头战斗。
袁大头也公开表示,此事与自己无关,是你们民国党内部争权夺利,下了黑手,然后故意嫁祸与我。
两个人在报纸上越骂越凶,火气也越来越大,大有大打出手之意。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坊间传闻、报纸、电台等说什么的都有。更有人是唯恐天下不乱,别有用心的火上浇油,这里面就有东瀛人的身影。
刘大双头也大,这事儿他没法管,也管不了。那就是两头叫驴,拴不到一个槽上。
只能偷偷的警告靖安的几个歪嘴文人,全收声,谁敢瞎白唬,小心我收拾你。
万一说错了,被人弄点黄泥汤子在身上,绝对的一身屎。
二二六 被带偏了的战斗机
冷静冷静,刘大双也在思考,这宋首领倒底是谁杀的?
自然,袁大头嫌疑最大,主要是宋主张内阁制,威胁到袁大头的地位。而大同党又是反对老袁的政党。
现在很多舆论也是这样认为,并言之凿凿,认定了袁大头是幕后主使。包括一山先生也是这样认为。
刘大双有点感觉不对,他也当了几年小领导了,有点当领导的感觉。
就算袁大头是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可是现在个人目的都达到了,已经登顶。难道这个时候不去稳定大局,偏偏要冒着内战的风险去暗杀一个反对党首领?于理不合。
何况袁大头也没多少兵,几万人想武力统一中国那可太难了。这边前清的人和事没处理完,京城还乱糟糟的,他没有去惹事的动机。
另外一个就是,老袁是旧官僚,出身上带着许多传统的东西,勾心斗角,暗算人的事儿肯定驾轻就熟,但这帮老家伙都是政治上消灭对手,很少**上消灭对手。
一山先生呢,也有大的嫌疑,争权夺利,排除异已,并不奇怪。何况还可以嫁祸于人。
刘大双也不太相信,一山先生蹦蹦跳跳的很活泼,人也容易激动。中国的、日本的女人也好几个,缺经费的时候也说过一些过头话。
但骨子里,刘大双认为这是个有点正气的人,喜欢当面鼓对面锣地干,不会做这种小人的事。
还有一个大的嫌疑人,那就是外部势力。从几十年列强开始争夺中国这块肥肉开始,一个统一的中国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四分五裂一团乱麻一样的中国才是列强最希望的。
而这次暗杀,刘大双有个直觉,就是东瀛人干的。
现在东瀛人在东北扩张的步伐被自己阻止了,喊了半天增兵也没敢增。应该是在积蓄力量,准备一举占领中国,这可是东瀛人的国策,轻易不会放弃。
目前的局面下,搞乱中国,让中国人打内战才是东瀛人最希望的。
想清楚了,边区发表声明:“希望各方克制,调查事情真相,勿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至于人家听不听,刘大双还真管不了。
这两天刘大双都蹲在北大岗,冯如他们研制的第一代战斗机奎木狼号开始试飞了。
刘大双嘚瑟了几次,现在飞机在军事上的应用大家都知道了。很快世界各国就得掀起一股飞机热。
既然大家都有飞机了,就得琢磨着怎么把飞机打下来。
飞机制造厂这边开始研发战斗机,军工厂那边开始研发高射炮和高射机枪。
战斗机要求飞得快,飞得高,机动灵活,能做各种战术动作。
战斗机刘大双使用二十八星宿来命名,第一个型号就叫奎木狼。
奎木狼号战斗机要比蓝鹰号轰炸机小一圈,刘大双看上去怎么都觉得就是个大号玩具。
“司令,奎木狼上装上挺重机枪,真要是打起来,绝对能把对方飞机打爆了!”冯如指着这架“大玩具”,高兴地汇报。
“好!飞一圈看看!”刘大双也高兴了。
奎木狼号在跑道上轻快地滑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机头猛地一抬,便冲向了天空。
上升、盘旋、俯冲、转弯……,各种战木动作都完成的很好,要比蓝鹰号灵巧多了。
“不知道能不能做个眼镜蛇机动?”刘大双想起了上一世一个牛皮哄哄的战木动作。
“机枪准备怎么装?”刘大双笑吟吟地问道。
“我们反复讨论过了,飞机设计成双座型,一个人在前面驾驶,一个人在后面负责射击。”冯如有点得意地说到。
“枪装在哪里?”刘大双又笑呵呵地问。
“由于机头有螺旋桨,子弹只能向两侧或后面射击。所以,可是在机身两侧或后面各安装一挺机枪。”冯如认真地回道。
“好!按你这个想法做个样机,命名为奎木狼a,专门出口。”刘大双开口了。
冯如愣了半天,犹犹豫豫地问:“司令,是我们设计的不好吗?”
“挺好!very good!”刘大双伸出大拇指。
“我们自己不用,why?”冯如不理解。
“我们自己也用,不过是b型,单座,向前射击!”刘大双脸上带着神秘的笑。
冯如又一次在风中凌乱了,司令不是喝大了吧?向前射击,两分钟不用,螺旋桨就得被打成碎沫儿。
“司令这个人啥都好,就是脑洞太大,想东西不靠谱。”冯如心里暗笑,直摇脑袋。可是,刚摇了两下,他猛地停下了。
“不对呀!司令是脑洞大,可每次说完了都能整出来,莫非这次也……”
冯如换上了一副笑嘻嘻地面孔,望着刘大双说:“司令,你肯定有办法,快说说!”
……
这一次,刘大双打定主意把战斗机的制造方向带偏一点,让全世界战斗机都使用双座两侧射击的模式。而自己使用单座向前射击模式。
而能够实现这个目标,一种叫射击同步器的齿轮装置是必不可少的。
这个射击同步器目前在靖安属于绝密项目,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
二二七 好喝的燃料
这个射击同步器上一世是法国人发明的,刘大双上大学时,宿舍的几个人有一天晚上讨论到这个话题。一个同学问大家,向前射击的子弹为什么打不到螺旋桨?别说,还真的把大家难住了,看似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原理。几个人网上一阵搜索,终于搞明白了原理,原来几个齿轮就解决问题了。大家佩服不已,觉得学机械也不错,也能改变世界,仅次于化学。刘大双记性好,就把这事儿记住了。现在,随便把原理一讲,军工厂几个人又有点天雷滚滚的感觉,这刘大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咋啥都懂。
但啥都懂的刘大双这回也遇到了难题,鱼l内燃机燃料还是没大的进展。
鱼l在水下潜行,吸收不到空气里的氧气,必须燃料和氧气都要密封在**内部。
他去鱼l发动机燃料研发小组看了一下,虽然刘大双给出了燃料中的几个主要成份,现在还搞不定。
“主席,这还真有难度,要不点不着火,要不爆炸了,要不燃烧不完全,还会在水中产生气泡。”洪水清愁眉苦脸地汇报。同时目光热切的望着刘大双,绝对比望着初恋情人还炽热。
刘大双被望的心里一哆嗦,他明白洪水清的心思,可是,他做为主席,只能高瞻远嘱地讲几句,太具体的也讲不出来了。
“靠,没读过大学呀?博导、教授不都这德性,神神叨叨的讲几句就完了,谁还亲自动手做啊?”刘大双腹诽不已。
腹诽归腹诽,刘大双知道这还真不是一般难度的问题。
上一世,全世界只有美国、中国、意大利三个国家解决了这个问题。
基本配方谁都知道,硝酸纤维素酯、丁酯、邻硝基苯胺。可是,是什么纤维素?什么丁酯?什么苯胺?互相之间配比如何?有没有其它助剂?
中美意三国都是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说。
苏联、德国、东瀛够牛逼了吧,偏偏这个鱼l发动机燃料就是搞不定。
苏联和德国都有点愣,简单粗暴,直接用液氧加煤油,这样的配比在水中还是会大量产生气泡,敌人很容易发现鱼l潜行轨迹。没办法,两个二愣子国家一发狠,直接在煤油里加双氧水。这双氧水一加,问题是解决了,可这燃料也极其危险。
双氧水有一定腐蚀性,时间久了,会发生泄露,极易造成火灾。
最大的一次事故是苏联的库尔斯克号核潜艇,二零零零年北冰洋军演时发生鱼l爆炸,沉没在大海深处,全艇官兵无一生还。
中国有一次演习,一枚鱼l未爆,漂到了越南,越南人打捞起来,研究了好几年,也没整明白这个燃料怎么个配比。
面对着洪水清热切的目光,刘大双还要保持形象,心里琢磨着。
“学校的博导教授碰到这种情况咋办呢?是继续保持高深莫测还是老老实实承认自己也不懂?”
琢磨了半天,还是干干巴巴地开口了。
“洪工啊!这是个世界性难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主要方向是没错,要用优选法,慢慢筛选,不要急。有个黄金分割比知道吗?就是那个0.618,按照这个来。”
洪水清连连点头,主席就是主席,连黄金分割比都知道。
“还有,另外两个材料研发的怎么样?”
“压缩空气加煤油或者加酒精都试了,应该问题不大。”洪水洪回道。
刘大双略略思索说:“这样啊!反正我们的鱼l现在是飞机投掷的,有点气泡也不要紧。靖安酒精多,先把压缩空气加酒精的搞出来,马上要投入实战。”
“这么快?好,不睡觉也搞出来。”洪水清一脸兴奋。
不过,酒精加压缩空气也有麻烦,上一世二战时,美**舰的鱼l就是用这个配方。
结果酒香四溢,水兵们开怀畅饮,每次出海回来,有几枚鱼l的燃料就不见了。而且还发明了一种鸡尾酒,酒精和菠萝计一比三勾兑,并亲切地命名“鱼l果汁”。
美国的舰长一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好意思管。
但是这样做,鱼l燃料没了,影响战斗力啊。
美国佬学习了中国人造假酒的方法,加入一成甲醇和红色染料。
军舰上的生活无聊死了,水兵们闻着酒香又琢磨出一招,用几片干面包过滤鱼l燃料,红色染料和甲醇都被过滤掉了。水兵们又可以开“鱼l果汁”派对。
甲醇和红色染料不行,美国人又从中国中医上学到一招,往酒精里加巴豆油。
巴豆是中医有名的泄药,喝了以后能把胆汁都拉干净。
这下美国水兵老实了,再不敢喝燃料了。要不然上吐下泻,难受几天。
可美国人民的聪明才智也是不得了的,有个搞化学的发现巴豆油沸点很高,远超过酒精,心中一喜,弄了个简易的蒸馏装置,把燃料往里一放,“咕嘟!咕嘟!”地又出酒了。
一下子,美**舰上多了许多小蒸馏器,甜甜辣辣的酒精味道又开始飘啊飘的。
想到这些,刘大双只有苦笑,看来只能靠思想教育了,其它招都不灵了。
忙完了这燃料的事儿,看看报纸,袁大头和一山先生己经吵得开始上火了。
一山先生已经号召南方的军队进行“护法运动”,一定要推翻老袁的统治。
劝看来是劝不住了,跟两个斗架的公鸡似的,眼瞅着中国又要开始内乱。
“这两个玩意儿,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就不能动脑筋想想,中了人家奸计都不知道。”刘大双咧咧嘴,心里骂了几声两个人的祖宗八代。
算了,自己弄点动静出来,别让外国人的奸计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