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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色草原上的牛     搞化学的不能惹txt下载     搞化学的不能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三六 国宝级人物

    刘大双很少来县衙门办公,今天来了坐好,刚刚看了几份文件,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声嚷嚷着要见县令大人。

    刘大双有点奇怪,叫人出去问问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差役回来说,有三个蒙古女孩要当女兵,招兵处不收,人家现在告状来了。

    刘大双笑了,对差役说:“把她们叫来,我问问什么情况。”

    差役马上出去了,不一会儿,一阵“噔噔噔”的皮靴响,三个身穿鲜艳蒙古袍的女孩一阵风似的走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个十六七岁的蒙古姑娘,一身红袍,绣着金色的云纹,头上戴着大大的一顶黑色貂皮帽子。皮肤白里透红,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满脸怒气的样子。

    后面跟着两个穿天蓝色蒙古袍的姑娘,每个人也是戴着一顶大大的帽子,但却是雪白的羊皮。两个姑娘似乎有点害怕了,头都不敢抬。

    “你就是刘县令?”红袍姑娘看着刘大双问。

    “正是鄙人,不知道姑娘来此有何贵干?”刘大双笑着说。

    “我问你,你们明明说招收女兵,为什么不让我们报名?难道欺负我们蒙古人?”姑娘没好气地说。

    “不会呀,符合条件谁都可以报名。”刘大双诧异地说。

    “好,现在你跟我过去看看?”红袍姑娘说完,就要上来拉刘大双。

    刘大双身后两个保镖一伸手把她拦住了。

    “怎么啦?不敢跟我去?”姑娘一脸鄙夷。

    “怎么不敢?”刘大双笑了。

    正在这时,外面又匆匆走进一个人,离很远就在喊:“托娅!”

    红袍姑娘扭头看了一下,不做声了。

    来人是阿木尔,他先对刘大双一抱掌,说道:“大人,这是舍妹托娅,您多多原谅。”

    原来,托娅是阿木尔最小的妹妹,经常来靖安找阿木尔,慢慢也对靖安很熟悉了。靖安花花绿绿的各种东西深深的吸引了她,没事就跑到靖安来玩,疯狂的吃吃吃,疯狂的买买买。

    昨天晚上听说了招收女兵的消息,今天一早就来报名。谁知道报名处却有人认识她,直接拒绝了。这才跑来刘大双这里告状。

    明白了事情缘原委,刘大双觉得可以收啊,这是促进民族大团结的好事。再说,阿木尔家里也是蒙古上层人物,对以后靖安的发展也可能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好,只要你家里人同意,我做主招收你!”刘大双笑笑说。

    “真的?那她们两个,乌日娜和苏日娜你也要收!”托娅高兴的说。

    “真的!我从来不骗女孩子!”说完之后,刘大双有点小悲伤,上一世没机会骗啊!

    按照历史轨迹,朝廷还有两年不到的时间,接下来就是个军阀混战的乱世。

    刘大双加紧了各项战略物资的储备,他计划一九一零年尽量减少固定资产的投资,而是大量购买原材料储存起来。

    钢铁、汽柴油、化工原料、医用纱布、棉花、药品、等必须储备一年以上的用量。武器弹药起码要能应付三至四场大的战役。

    有一件事让他觉得奇怪,他印象中,国内最好的外伤药是云南白药,可是他让郭孝纯在市场上购买时,却遍寻不见。甚至发电到云南去询问也没有人见过这种药。

    他记得很清楚,有一年去云南旅游,被导游小姐连哄带骗地买了几瓶云南白药。导游小姐还特意介绍了云南白药的历史和神奇功能。特别是每瓶里面的一小粒红色保险子,更是天上有地上无,生死人肉白骨。研制者是清末一位叫曲焕章的草药医生,在山上采药时,看见两条大蛇打架,一条打败的蛇已经奄奄一息,可是吃了旁边一种草后,立即痊愈。由此,曲焕章用这种草研制出了云南白药。最初取名叫百宝丹。

    可是,就算是百宝丹,他也没有找到此药。

    想起未来的战争,外伤药还是必须的,好在现在有了消炎止血散。

    这天,贾中信又兴冲冲地来找他,手里拿着一粒红色小药丸。

    “大人,我又研制出一种新药。”贾中信激动的说。

    “好啊!我看看!”刘大双接过那一粒红色小药丸,突然间有了种熟悉的感觉。

    “贾先生,这是什么药?”刘大双问道。

    “大人,这粒药主要是大出血时或伤重濒危时,可以马上服用一粒,保住性能。”曲焕章介绍道。

    云南白药每瓶中也装了一粒红色小药丸,叫做“保险子”,功效和贾中信现在研制出的差不多。

    这世界上有这从巧合的事儿?应该不会,说不准自己找到真神了。

    “贾先生,这粒药叫什么名字?”

    “按照我们家乡话,我准备叫它保险子?”贾中信乐呵呵地说。

    刘大双激动了,有七八分把握肯定这个人是曲焕章。

    “贾中信,贾中信,假中信,哈哈!” 刘 大双想明白了,这分明是个假名。

    “先生老家是何处?”刘大双问道,他记得贾中信填写的籍贯是四川。

    “我是四ill人!”贾中信漫不经心地回道。

    “但你说话有点云南口音?”刘大双也看似随意一说。

    贾中信一愣,似乎有点警觉,连忙说道:“我们那个地方靠近云南。”

    “哈哈!哈哈哈!曲大夫,曲焕章,这个人你认识吗?”刘大双大笑着说。

    贾中信神色一变,脸色通红,先是惊谔,又有点尴尬,嘴角动了半天,才低声说:“唉!我就是曲焕章,不该瞒着大人,是我太小气了。”

    贾中信就是曲焕章,家里一直以治疗跌打损伤为生,这个消炎止血散已经研制出六七年了,但苦于手里没有资金,一直无法大规模生产。恰巧去年看到了刘大双的项目研制资助计划,就大着胆子报了名。只是担心有个万一,就编了个假名字,贾中信。现在不知道刘大双怎么知道了他的真名,又尴尬又羞愧,也有点担心。

    刘大双乐坏了,去年灵机一动的项目研制资助计划真是出乎意料,先是吸引来了冯如,现在又发现曲焕章也在其中。看来三十多万两银子花的值。这两个人都可以称得上是国宝级人物。

    ……

    刘大双睡觉中都笑出声来,高高兴兴地把一九零九年过完了,迎来了一九一零年,他都没想到,这是他过的最揪心的一年。

一三七 橡胶股票事件

    橡胶是现代工业不可或缺的原料,而橡胶树的生长却需要特定的区域,只能在热带地区生长。

    从一九零零年开始,欧洲和美国的汽车业开始进入一个蓬勃发展的时期,轮胎、密封圈、输油管全是橡胶的,市面上的雨衣、雨鞋也是橡胶的,这些都导致对橡胶的需求量猛增。

    一九零三年,一个叫做麦边利的英国人来到上海,注册了一家“兰格志拓植公司”,专营橡胶、钢铁、棉花等战略物资。

    兰格志是一个橡胶产地名称,麦边利到处吹嘘他的公司拥有橡胶种植园,开采石油、煤炭,砍伐木材。但实际上兰格志公司就是个皮包公司。麦边利折腾了几年也没赚到什么钱。

    从一九零八年开始,英国和美国进口橡胶激增,分别为八十多万英镑和五千多万美元。一九零九年达到了一百四十多万英镑和七千多万美元。伦敦市场上橡胶也从每磅二先令涨到十先令。

    麦边利这时候开始动歪脑筋了,从一九零八年橡胶涨价开始,他就在上海的中英文报纸上大做广告,介绍橡胶的功能,称橡胶时代即将来临。兰格志公司的商标几乎每天都出现在报纸上。

    为了让公众相信他的橡胶园盈利,每月开一次董事会,都要念一下海外来的电文,无非是橡胶大丰收,又卖了多少,赚了多少。而且居然每三个月发一次分红每股十二两半银子。这可是百分之十二点五啊!同时,他伙同几个人,轮番上阵,炒作自己公司股票,把价格拼命的上拉,到一九零九年底,竟然从每股一百两拉高到一千两。

    钱从哪儿来的呢?几个外国银行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死命贷款给兰格志公司。

    不光他一个人这样做,汇通洋行的韦推和嘉道理也到处吹嘘他们的薛王纳公司出产的橡胶比兰格志的质量好,每季度也给股东发七两半分红。慢慢的股票价格也炒上去了。

    其它橡胶公司也不甘寂寞,诸如饥饿营销,雇人排队,制造旺销等等手法全用上了。

    一时间,上海只要买到股票就赚钱,全上海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

    春节前,刘大双把郭孝纯和姚平治秘密叫来,给了他们两个三百万两银行支票,要他们俩人年初五即去上海,把三百万两银子全部买兰格志和薛王纳公司股票,到五月份,把手中股票全部抵押给外国银行,然后立即回靖安。

    郭考纯和姚平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去年就听说上海股票疯了,这刘大双现在让他们去买这么多,难道也是眼红人家赚钱?

    “只买这两个公司的吗?”姚平治问。

    “对!”刘大双简短回答。

    看着两个人迷惑不解的样子,刘大双严肃地说:“两位先生,我再重复一遍,这件事必须按照我说的做,买股票以私人名义买,不能牵扯到汉唐公司。所有股票不管如何,必须在五月二十五日前,全部抵押出去,而且只能抵押给外国银行。不允许卖给钱庄或中国人。否则,军法从事。”

    听见刘大双说的如此严重,郭孝纯和姚平治不再说话,默默地点点头。

    关***灭亡的原因,刘大双读大学时就和宿舍的同学讨论过,这次上海橡胶股票事件被认为是***之一。

    这个时候,全世界也才二三十个国家,欧洲十几个,美洲三两个,亚洲就中国和日本两个,其它洲,估计都是殖民地。

    上海是亚洲的金融中心,所有亚洲上市公司都在上海上市。

    一九零八年以后,只要在东南亚买块儿地,种上两棵橡胶树苗,再包装一下,就可以橡胶公司名义在上海上市。

    今年春节一过,竟然有四十多家橡胶公司在上海上市,一下子圈走了一千三百多万两白银。

    上海人民现在都挤破头买橡胶股票,连小媳妇儿都把戒指、耳环当了去买股票。

    看着报纸,每天上海都在疯狂的买股票,刘大双的心不禁揪了起来。

一三八 全身而退

    靖安大学如期开学了,可惜,经过简单的考试,来报考的三千多人,勉强录取了七百多人,一个学科连一百人都凑不上。

    中国现在教育出来的学生,大部分还是私塾出来的,经史子集倒是很通,数理化基本上是空白。只有一些近几年新办的学堂出来的还懂一点。

    靖安大学出了个通知,学校开设预科班,有需要的可以报名参加。

    被淘汰的两千多人又有一千人留下读预科班,准备明年再考。

    刘大双这几天很烦躁,看着橡胶股票天天上涨,他有点有心无力的感觉。

    只要股票危机爆发了,全国的金融机构都会受到重创,中国自从上个世纪中叶以来攒的那点家底,将会被洋人席卷一空。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洋人利用了信息不对称采用欺骗手段薅了一次大大的羊毛。

    可是,他能做什么呢?除了拿几百万两银子搅搅局,其它真的没办法。就算他现在天天在报纸上说橡胶股票是骗局,估计也没人信他。

    想不通,想不明白,干脆出去转转。

    “备马!”刘大双吩咐了一声,向外走去。

    到了衙门口,骑上马向北慢慢走去。

    现在跟着刘大双的可不是两个保镖了,而是整整一个警卫班,这是刘玉龙最新安排的。

    一群人出了城后,便顺着大路向北疾驰。

    初春的靖安,草原上还残留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残雪,没有雪的地方开始有黝黑的泥土露出了。

    大树仍旧是光秃秃的没有叶子,但枝条却柔软了许多,在春风中摇曳着。

    春风轻轻地吹拂着,太阳也暖融融地照着。

    狂奔了一阵子,刘大双的心情渐渐地好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太祖不是说过嘛,打碎一个旧世界,建设一个新中国。这么一个没落的王朝,自己瞎担心什么,就算没有这次股票事情,也最多就是苟延残喘几年,说不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历史,还是按原来的轨迹运行吧!

    再往北,便远远地看见一片高地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

    北大岗到了,刘大双干脆去310厂,看看汽车和飞机制造。

    先去了飞机制造车间,冯如正带着一群人在一架飞机旁边忙碌着。一见到刘大双,马上兴奋地走过来。

    “大人,大马力发动机研制成功了,我们正在往飞机上安装。”

    刘大双走过去,仔细看着这架飞机,可比原来那架大多了,不再像个玩具,而是真正有点飞机的气势了。

    “估计性能怎么样?”刘大双高兴的问道。

    “经过我们计算,飞行半径应该超过一百公里,载重量三百公斤上下。”冯如介绍道。

    刘大双脑袋里计算了一下,已经接近实用了,航程能再长一些就好了。

    “什么时候试飞?”刘大双问道。

    “再有十天就可以了!”冯如答道。

    “好,到时候通知我,我要来看看。”刘大双说。

    “是!”冯如简短回答完,又去忙了。

    看完飞机,又去了汽车制造车间。

    汽车制造车间现在已经采用了流水线生产,一天能产七八辆汽车,平均一小时一辆。

    骏驰汽车也是敞篷的,夏天开着还很拉风,冬天开这车,简直和受刑一样,寒风刮在脸上,刀割一样的疼。浑身上下被寒风一吹,没几分钟就冻透了。这车也就是适合南方地区开,在东北,冬天开就是受罪。

    刘大双曾经画了一张带壳的汽车示意图给他们,结果,他们试验了一辆,由于发动机马力小,根本跑不动。

    所以,刘大双现在又要内燃机厂研制一款五十马力的发动机。

    电启动仍旧没有研究出来,尽管刘大双已经提示过他们用蓄电池来解决这个问题,可却始终不行。靖安还是缺乏人才,现在只能是仿制,还没办法做些先进的东西出来。

    今年的梦想创业园计划中,他专门发布了一个汽车电启动研制项目,结果,还真有人接了这个研制项目,获得了一万两银子经费资助。

    上海的橡胶股票热仍旧在继续,现在全部人都狂热了。连一向以冷静谨慎著称的几大钱庄也纷纷加入到这场狂欢中。

    进入四月份,市面上已经没有资金在流动了,所有的钱都被橡胶股票吸进去了。

    郭考纯和姚平治不断发电报回来,一倍,两倍,现在手中的股票己经涨了三倍。

    刘大双不是炒股票出身的,涨了这么多,还是让他心惊肉跳。他这个人胆子小,这钱跟大风刮来一样,总觉得不真实。

    差不多了,见好就收。

    他指示两个人可以慢慢抵押出去了,不必等到五月份。

    郭姚两个人的回电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抵押给外国银行,只能拿到七成,可是,现在转手,马上有人收购。所以,请刘大双再考虑考虑。

    刘大双马上回电,立即抵押,不许做他想。他知道赚钱不是坏事,但这不是他的目的。他还是想报复一下那帮坑人的外国银行。既然你们都在疯狂的敛收中国人的钱财,我刘大双不会让你们这么舒舒服服全身而退的。

    四月底,郭姚二人发来电报,手中股票全部抵押出去了,现在手上有现钱六百三十万两。因为后来,银行方面抵押的成数越来越低,最后降到了六成。

    “老外已经察觉到危机,这是要跑路的前兆。”刘大双暗暗心惊。

    股票还在涨,郭姚二人请示,是否再买一批,多赚点。

    “立即回!”刘大双的回答是三个字。

一三九 马上要爆雷了

    郭孝纯直接回了天津,姚平治来了靖安。把上海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然后,不解地问:“刘公子,做生意利字为先,为什么这次只赚一点就收手了?”

    刘大双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的做法明显不合常规。

    “我收到了一些情报,说几家橡胶公司都是空手套白狼,担心有变,所以才让你们赶紧撤退,怕掉进人家的圈套。”刘大双只能随口应付一下。

    姚平治不再问了,刘大双的解释似乎有道理。但为什么不卖高价,反要低价抵押给外国银行,他还是想不通。

    “刘公子,我们姚家也买了不少股票,你看后面怎么处理?”姚平治又问。

    “赶紧出手,一张都不要留。橡胶的价格已经太高了,需求会降下来。”

    “好,我马上通知家里!”对这些事情,他现在是绝对信刘大双。

    不说别的,他和郭孝纯去了趟上海,刘大双的三百万两银子轻松翻了一番。

    两天后,汉唐国货在报纸上发了一份声明,内容是鉴于目前橡胶价格虚高,已超过工厂承受能力,汉唐国货暂时停业购买橡胶产品。

    姚平治把刘大双的话传回姚家,姚家争论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等股价高点再出售。因为按目前情况看,股价还会上涨。

    姚平治有点担心,再次从哈尔滨打电报给刘大双,询问怎么办?

    刘大双立即回电:“速卖!!!”。

    姚顺瑞的意见还是占了上风,持股,继续等。自古以来做买卖都是买涨不买跌。

    五月,开始春播了,今年的天气好的出奇,连下了几场细细的春雨,土壤墒情好的不得了。

    刘大双加大了玉米和小麦的播种量,他担心后面的乱世,必须做准备了。老百姓说的好,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食用油和大豆这两年也特别好卖,所以,他在大赉多种了十万亩大豆。

    由于市场上银子少了,江南地区的棉花、棉布、纱布降价很厉害。

    汉唐国货趁机多收了几百吨棉花和一大批棉布、棉纱。

    橡胶股票神话仍在上演,各种版本的暴富故事开始流传。就连靖安几个有钱人也坐不住了,坐上火车直奔上海而去。

    钱来的太容易了,不用出力气,不用风吹日晒,不用绞尽脑汁,眼看着银子一天天的多,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不去捡才傻逼。

    刘大双却反复告诫,任何人不要去买,以免上当。

    好多人私下里对刘大双有意见,你刘家不缺钱花,但也不能不让我们发财呀?

    姚平治也偷偷的计算了一下,如果刘大双的股票留到现在,至少值一千万两了。

    郭孝纯不为所动,他就是一根筋的相信刘大双。只要刘大双说的,他就坚决照办,毫不犹豫。

    六月,天气热了,靖安进入了真正的夏天,但今年一点不热,隔三差五的下一场雨,天气一直凉爽宜人。一早一晚都要穿长袖衣服才行。

    由于雨水勤,地里庄稼长得特别好,绿油油的,比往年都粗壮高大。

    美国**突然间宣布了一项法令,由于橡胶价格高企,消费量下降,暂停橡胶进口。

    这则消息一传出,伦敦市场的橡胶成交量马上萎缩,价格下行。橡胶股票开始崩盘,直接跳水。

    紧跟着,上海的橡胶股票价格掉头直下,出现了恐慌性抛售。原来要找关系托人买的股票现在满大街都是。

    那位叫麦边利的英国人,早已经沽完手里的股票,携款走了,再也没人见过他。

    哈尔滨的姚平治惊呆了,他彻底的信服了刘大双,这个人简直神了,什么事都判断的这么准确。

    连忙询问了一下二哥姚平希,姚平希的回电让他掉入了冰窖一样,全身冰凉。

    “悔未听你言,凶多吉少。”

    坐阵天津的郭孝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知道早晚如此。

    股民们彻底傻了,几天前还是个小富翁,转眼之间就一文不值了。这是老天爷在开玩笑吗?

    许多小股民欲哭无泪,手里的股票再也卖不出去,一厘银子都没有了。可是,家里还要买米下锅呀!

    外国银行现在突然变脸,开始追还贷款。

    上海的工厂老板,钱庄老板很多都在银行贷款买股票,现在银行追贷,立即陷入了困境。

    上海出现了金融危机,工厂大批的停工,三十万产业工人失业。钱庄没有资金了,开始接二连三地倒闭。

    钱庄一倒闭,最先吓坏的是上海道台老蔡。

    大清每年的财政收入,原来上交朝廷,由度支(户)部管理。后来有个缺德官员出了个馊主意给太后,说把钱存在钱庄,咱们朝廷每年能赚不少利息。太后一个女人知道啥,听说有利息赚就同意了。实际上,存哪家?利息多少?这就给官员上下其手提供了机会。

    巧的是,倒闭的钱庄正好存了朝廷一笔一百九十万两银子,是用来支付庚子赔款的。

    马上到支付日期了,钱庄倒闭了。道台老蔡急得和热锅上蚂蚁一样,这马上就要爆雷了,如何是好?

一四零 大水退了

    道台老蔡像热锅上的蚂蚁,刘大双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草原的雨水一般都不大,往往就是湛蓝的天空上飘来几片乌云,哗啦啦一阵大雨,十分钟二十分钟下完了。雨过天晴,空气清新,有时天边还会出现一道七彩的彩虹,美不胜收。

    可今年雨水太勤了,从六月开始下,到七月份下雨频率加快了。这下麻烦了,草原上的河流大多是季节河,流量小,河床浅。雨水一多,嫩江、洮儿河都发大水了。

    草原上发大水,基本上人为很难干涉,只能任由大水在辽阔的草原上蔓延。

    小麦马上要收了,可现在却被水泡了,尤其是大赉种的十万亩,靠近嫩江,现在是一片汪洋,水天一色了。麦子都倒伏在水里,估计一半儿要绝收了。

    靖安稍稍好点,但玉米地也都是水汪汪的。时间如果再长点,玉米也都要泡死了。

    这个时候,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就显得弱小的多了。除了祈祷大水快点退去,其它毫无办法。

    开通种的烟叶也都泡在水里,也不知道水退后能剩下多少。

    刘大双直觉今年的破事儿一件接一件,没有一件顺心的。

    水太大了,草原上那条简易铁路也被水泡了,暂时无法通车。煤炭只能通过中东铁路运进来,不仅增加了成本,时间也不保证。

    还有更糟糕的,股票灾难之后,靖安的产品销售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原来很畅销的许多产品现在开始滞销,靖安的工厂也开始出现了开工不足现象。

    姚家委托姚平希来求助,此次股灾,姚家损失了一百多万两银子,整个家族没有一点现银了,姚记老铺周转资金也全亏完了。

    刘大双叹口气,借给姚家五十万两银子,先帮姚家撑过去吧!

    上海道台老蔡也知道撑不住了,跑到南京,把实情跟两江总督说了。两江总督不敢做主,直接报到朝廷。

    朝廷也不能看着上海垮了,只能先跟外国银行借款救市。

    可人家外国银行现在不信任钱庄了,只能借给大清**。而且必须现任及以后上海道台负责归还。

    大清咬着牙借了三百五十万两白银,总算稳定了一下上海的形势。

    不过,有一颗大雷正在引爆中,先倒闭的其中有三个钱庄是一个老板,老板叫陈逸卿。

    陈逸卿同时又是美国利华银行买办。

    陈逸卿的资金中,有三百五十万两是川汉铁路公司的资金。

    当时川汉铁路公司的资金由cfo施典章负责,施典章做过广州知府,也是老官僚了。他准备把川汉铁路公司的资金在上海进行资本运作,保值增值。于是,全存在陈逸卿名下的钱庄中。

    现在钱庄倒闭了,这银子可就都没了。施典章赶紧叫道台老蔡抓人,谁知美国人却提前把陈逸卿保护起来了。说陈是美国银行高级官员,他们有些事情要了解。

    老蔡和美国人交涉几天,美国人也不放人,结果这陈逸卿却服毒自杀了。

    八月份,大水总算退了,刘大双心里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盘点一下,小麦一半多没收上来,全烂在地里,一片绿绿的,新的麦苗都长出来了。

    刘大双心痛不已,现在才知道,农业生产的风险太大了,稍稍有点天灾**的,一年就算是白干了。

一四一 黑死病

    存了庚子赔款的那家钱庄倒闭了,可是他的老板还有一个十几家分店的钱庄在苦苦地支撑。这家钱庄叫源正润,也是大清数一数二的钱庄。大清的很多银子,包括海关厘银都存在那里。源正润为了救倒闭那家钱庄已经损失惨重。可偏偏赔偿日期到了,九月初必须把赔款付出去。

    道台老蔡给朝廷发了份电报,说赔款现在都存在钱庄中,提不出来,能否朝廷银行先垫付这一百九十万两。要不然,恐怕要跟列强闹翻了。

    朝廷度支部的人正好和老蔡关系不好,乘机弹劾老蔡恐吓朝廷。

    朝廷急眼了,派个专案组下来,强行从源正润提走了二百万两银子。

    源正润撑不住了,只好关门了。这一关门全国几十家分店全关了,公私款总共欠了二千多万。紧接着,跟源正润有业务往来的几十家钱庄份纷倒闭,大半个中国经济停摆了。

    本来可以稳定的经济形势,就因为官员的互相倾轧,结果反倒造成更严重的金融危机。

    朝廷统计了一下本次上海股灾的损失,大约四千五百万两白银被洋人卷走了。相当***财政收入的一半。

    也就是说,从曾剃头开始“师夷长技”几十年的财富全打了水漂,全中国人白白给洋人打工几十年。

    人家洋人可不管你,该买汽车买汽车,该住洋房住洋房。谁让你中国人傻了!

    不过,川汉铁路的银子没了,四川人民不答应了。这钱都是前几年打着“官督商办”的旗号,从川人身上一分一厘摊派来的。

    现在银子不见了,吃辣椒吃的火气大的川人开始到处追问:“x你个先人板板,格老x的钱呢?”

    朝廷现在是没任何办法,只能是酸菜炖土豆——硬挺。

    刘大双现在也硬挺着,全国经济都停摆了,他这儿受到的影响也相当大。产品马上卖不出去了。

    就剩下冰之魂酒、鞋子销往俄国还不错,另外,大豆出口量也在上升。

    看到报纸上登的川人讨钱,他就知道还差临门一脚,大清就没了。

    本来还想多储备粮食应付乱世,结果今年还是灾年,没多出多少粮食来。

    橡胶现在倒是便宜的很,他马上猛收了一批轮胎、雨布之类的橡胶产品。

    南洋的橡胶园现在更便宜,刘大双真想收几座橡胶园,这样彻底解决了原料问题。

    不过想想南洋那边都是生番,自己的手还是不够长,也就做罢,多少有点遗憾。

    日本南满铁路的黑田一郎几个人又来拜访刘大双。

    一见面,黑田就微笑着说:“刘先生,贵国上海股灾损失惨重,现在经济都不行了。听说刘先生的产品也开始滞销了?”

    “困难有一点,不过马上就会过去。”刘大双也微笑着说。

    “我听说阁下的工厂有几间停产了,不知道需不需要我们日本方面的帮助?”黑田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你搞错了,前两个月发大水,车间进了点水,现在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设备检修,而不是你说的停产。”刘大双似乎随意说道。

    “阁下,我们同在东北地区,很希望我们双方合作,开创一个新局面。”

    “谢谢!暂时我们不需要。”刘大双平淡地说。

    黑田似乎很失望,但又不甘心地说:“阁下,我们可以帮助你打开日本市场销路,甚至可以打开欧洲和美国的市场。”

    刘大双听了,不禁暗笑, 吹吹牛还可以,你们自己都打不开欧洲和美国市场,却来忽悠我。

    “好,如果你们能够让我的产品打进日本,我们再讨论下一步的合作。”刘大双嘴角带着笑说。

    “好,合作愉快!告辞了!”黑田心里有点高兴,总算撬开了一条缝。

    啍!不怕你不上钩。黑田出来时心里暗暗说道。

    距离靖安五百多公里的边境小城满洲里,是一座充满了俄式风情的小城。

    中东铁路的.asxs.就是这里,连接着俄罗斯西伯利亚铁路。

    一个小旅馆里住了一个刚刚从俄罗斯收购毛皮回来的小贩。

    可是,住了两天,小贩突然暴毙,旅馆老板也没当回事,出外住店,急病死了也是常有的事。

    诡异的是,过了两天,同住旅馆的几个人也死了,接着老板和伙计也死了。

    死了的人一个共同特征是全身发黑。

    这是一种可怕的传染病,鼠疫,也叫黑死病。

一四二 有办法赶紧说

    哈尔滨的姚平治突然间发来一份电报,说哈尔滨俄国人聚集区疑似出现疫情,现在俄国铁路医院住满了病人。

    刘大双吃了一惊,疫情?这是怎么回事?他仔细想想,上一世真没有注意东北有没有疫情,只是记得日本七三一部队的实验室泄露过细菌,造成东北部分地区疫病流行。

    他似乎记得一句话,大灾过后必有大疫,而今年夏天整个东北都在发大水,确实是不能掉以轻心。

    “尽快查明实情。”刘大双给姚平治发了电报。

    同时,又让谍报司、保安大车店、保安物流全力探查。

    几天后,信息汇集过来,最早是在俄国的西伯利亚出现病情,死了人。俄国人把中国人全赶回中国了。满洲里已经死了好多人了。哈尔滨方面也探查清楚,是鼠疫。

    刘大双感到事情严重了,鼠疫中世纪时在欧洲流行了四百年,当时叫黑死病,因为人死了全身发黑,而且高度传染。半个欧洲的人都死掉了。最惨的时候,很多城市连抬尸体的人都没有了。

    欧洲人当时想尽办法,船员隔离四十天才可上岸,不洗澡,怕洗了以后毛孔大了病毒容易进入。给病人放血治疗等等。可是始终没有发现老鼠才是传播源。直到十九世纪下半叶,欧洲医学发展了,才发现黑死病是寄生在老鼠身上的细菌并通过跳蚤传染给人。这才把黑死病叫做鼠疫。

    他可经历过“**”,知道疫情的可怕,一旦疫情扩散这里,靖安城就完了,这可是有十几万人的城市。

    刘大双马上叫来刘玉龙,下了命令。

    “大爷,全城戒严,各个路口设卡,严禁外人进入,必须进入的,在城外隔离五天,不发病的才准进来。”

    “大双,出什么事了?要打仗吗?”刘玉龙担心的问。

    “不是打仗,但比打仗还危险,有瘟疫了。”刘大双重重地说。

    “瘟疫?”刘玉龙吓得一哆嗦,这两个字他可懂,也知道危险。

    “是,要赶紧设卡。”

    “好,我马上去办!”刘玉龙匆匆地走了。

    刘大双通知民事厅、警察厅、教育厅、环卫局、铁路局、保安军的负责人马上到县衙门开会。

    刘大双首先介绍了疫情及其严重性,并立即发布了几条命令。

    一,铁路局,所有客车停运,货车进站全部要消毒。

    二,保安军负责路口、车站设卡,任何外人不得进入。确有必要进入者必须隔离五天。

    三,马上全县城各个地方全面消毒。消毒液由302化工厂及304酒厂提供。

    四,民事厅负责向百姓做宣传工作,务必使每一个人都知道疫情的严重性。

    五,全县人人要戴口罩,勤洗手,勤换衣裤。家里的被褥全部拆洗。

    六,全县组织灭鼠、灭跳蚤。

    七,医院设立隔离区,发现病人立即隔离。

    八,所有保安大车店停业消毒,保安物流不再运送旅客。

    九,立即停止毛皮收购,最近收购的毛皮全部消毒一次。

    宣布完了,大家都有点震惊,但是习惯了刘大双的一向正确,也无人反对。只有民事厅孙厅长左右看看,鼓起勇气问:“大人,口罩是什么东西啊?”

    刘大双一下子醒悟了,麻烦了,这个时代还没有口罩,这个东西去哪里弄啊?

    看来只能自己生产了,好在自己这两年储备了不少战略物质,白纱布因为可以做绷带,所以也储存了不少。

    拿了一张白纸,刘大双叠成一个巴掌大小,然后说:“用纱布叠四层,做成这么大,用线缝一圈,再两边………”。

    “这能管用吗?”孙厅长有点不相信。

    “能,这可以隔绝病毒进入人体。”刘大双肯定的说。

    大家不再耽搁,全部出去干活了。

    刘大双紧急发电给郭孝纯,让他迅速采购白纱布,有多少要多少。再向国外紧急订购一百吨苯酚。

    苯酚具有消毒、杀菌、防腐功能,以前医院用的来苏水就是以苯酚为主要原料配制的。后来有什么狗屁专家说致癌,不准用了,结果癌症病人却越来越多。

    刘大双现在不理了,他叫308厂立即生产钾皂然后和苯酚混合在一起,制成消毒水。

    同时又对几间工厂下达了命令。

    302厂电解食盐水的副产品次氯酸漂白水也具有强力杀菌消毒功能,立即加大生产。

    304厂,酒精配制成七十五度,只有这个浓度才具有消毒功能,浓度高了低了效果都差。立即配好装瓶。

    306机加工厂立即赶制大型和小型家用喷雾器。

    这就体现了工业生产的强大能力,可以迅速生产出需要的产品。

    这几天,县城里到处都是身穿白大褂人的忙碌身影。

    空气中到处都飘着消毒水的味道,其中来苏水的味道最刺鼻。

    刘大双又召集医院及靖安大学的几个医生开会研究疫病防治。

    “时气者,乃天疫暴疠之气流行,凡四时之令不正者,乃有此气行也。今年夏季多雨水,正是时令不正,乃有此病发生。”原来靖安县城的李老中医摇头晃脑地说。

    在座的中医多,纷纷点头配合,并称赞刘大双措施得力,行动有效。

    刘大双也是面有得色,沾沾自喜。开玩笑,俺可是上一世见识过大阵仗的人。可是,他突然发现李冬海笑而不语,似乎有点不屑的神情。

    “李先生,你有何高见?”刘大双看着李冬海问道。

    “刘大人现在的各种措施都很得力。但唯独漏了一条,已染病的人如何医治似乎没有措施。”李冬海认真回答。

    “这个不是由你们医生来医治吗?”刘大双不解的问。

    “刘大人不妨问一下各位在座的名医,如何医治?”李冬海又露出了一丝不屑。

    刘大双以征询的眼光望着各位医生,结果,出乎他意料,所有人都把目光躲开了。

    刘大双心中一动,这个李冬海看来肚子里有点干货,还得问他才行。

    “李先生,你就不要藏拙了,有什么办法赶紧说,人命关天!”刘大双正色说道。

    “<黄帝内经>有云,不相染者,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李冬海开口了。

一四三 过街老鼠刘大双

    李冬海说了半天大家明白了,原来他研制的清瘟灵就是预防治疗瘟疫的一剂良药。此药是汉未瘟疫大流行时,医圣张仲景研发的,后经葛洪等改进,又传到李冬海手上,李冬海用现代工艺精心炮制,制成散剂封入胶囊。

    这剂药讲究的是“扶正祛邪”,用现代医学话说,就是提高人体免疫力,靠自身的力量去防病治病。

    这药效如何,刘大双还真有点怀疑,他可不是学医的,对医学只懂点常识。但李冬海说的自信无比,大家也没什么反对意见。

    “曲先生,你意见如何?”刘大双问了下曲焕章。

    曲焕章一脸苦笑说道:“刘大人,我只懂跌打损伤,对这瘟疫倒是外行,不过听着医理是对的。”

    不管怎么样,刘大双还是加大了清瘟灵的产量,他的原则是一贯的,胆子小,准备充分。

    靖安出现了第一例鼠疫患者,是个跟车的列车员。

    顿时,靖安紧张无比,医院专门隔出一排房子做隔离区。警察厅迟厅长亲自带人上门,不顾家属哭哭啼啼的反对,把患者家里的衣物被褥什么的全部搬出烧毁。同时,家里彻底喷了两遍消毒液,买了一些新的衣服被褥送给家属。并规定家属在家隔离,不准外出。清瘟灵也送了几盒过来,嘱咐家属每天服用。

    说也神奇,患者服用了清瘟灵后,又加上退烧药阿司匹林,消炎药百炎清,竟然慢慢的退烧了,一天一天的逐渐好起来。跟他接触过的家属也没发病。

    刘大双暗自庆幸,如果不是研发了这几种药物,估计这鼠疫除了被动防御,再无其它办法。

    刘大双把预防措施发了电报给洮南孙知府和东三省总督锡良。

    孙知府这几年跟刘大双多有接触,知道刘大双是个有本事的人,认真看了下几条措施,立即命令洮南府、大赉厅、开通县的官员参照执行。

    锡良看了却不以为然,认为小题大做。瘟疫嘛,年年都有,死几个人也就结束了。

    刘大双又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宣传如何防疫,并公布了几条防疫措施。

    但没想到,这一举动引起了巨大反响,很多人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指责刘大双哗众取宠,制造恐慌。

    有一个法国医生斯迈尼,更是在报纸上指责刘大双不懂装懂,声称他治疗过鼠疫病人,只要不接触,不会传染到别人。什么戴口罩完全是瞎扯了。

    一大群欧洲来的医生全支持斯迈尼的观点,并嘲讽刘大双的无和。

    中国人也有人凑热闹,在报纸上爆出汉唐国货正在抢购白纱布,肯定是为了生产口罩赚钱才这样宣传的。

    一时间,发国难财,无良商家等等大帽子全部扣在刘大双头上。

    刘大双顿时成了千夫所指,过街老鼠。

    唯独一个人力挺刘大双,这个人叫伍连德,南洋华侨,毕业于英国医学院,现在担任天津陆军军医学堂副监督(副校长)。

    他在报纸上发文,称赞刘大双的做法,说根据今年疫情报告,不排除空气传播,戴口罩有预防作用。

    可惜,声音太小,淹没在一片声讨刘大双的声浪中。

    刘大双这几天灰溜溜的,连报纸都不想看了。报纸上全是骂他的文章,好像上海股灾之后,国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铺天盖地的全是骂他的。

    骂着骂着,又一颗重磅炸蛋爆了,据有关人士透露,汉唐国货的人在今年股灾中大赚了几百万,收敛了大笔的不义之财。

    “还我血汗!”、“惩治不良商人!”等标题马上充斥各个报纸版面。更有官员上奏朝廷,弹劾刘大双,说这是袁党余孽,必须撒职查办。

    刘大双自己读了几篇文章,吓了一跳,感觉到自己就是独夫民贼,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但刘大双毕竟脸皮够厚,干笑了几声,继续坚持自己的做法。

    这个时候,东北北部已经结冰了,老鼠全躲在窝里不出来活动了,还传染淮呀?结果这疫情还越来越厉害了。这又不是南方,大冬天的老鼠遍地跑,那就只能说明是人传人。哈尔滨疫区都隔离了,病人不能和别人随便接蚀。但每天还那么多人被传染死去,这就证明空气传播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他命令迟厅长带着警察在街上巡查,看见不戴口罩的就是一鞭子抽过去。

    讲啥道理?刘大双坚信,非常时期,鞭子比讲道理好使。

一四四 伍连德

    挨骂的刘大双蔫巴了,自己总结了一下,还是嘚瑟大劲了。自己这是何苦呢!费力不讨好,这以后还是少出声,闷声发大财算了。

    可人家俄国人和日本人却不傻,知道了靖安有消毒液和消毒酒精,立即前来购买,这个正是他们急需的。

    一个月过去了,除了洮南府这儿还算是控制住了,其它的哈尔滨、齐齐哈尔、长春、奉天、辽阳等城市还是控制不住疫情的发展。

    于是,日俄两国照会大清外交部,说你们控制不住疫情,便由我们来做。或者我们派军队进来协助控制局势。

    大清这时候才急了,急匆匆地派外交部右丞施肇基担任防疫大臣前来东北控制疫情。

    施肇基想请个医生同行,结果没人肯去,哪个医生也不想把命搭在东北。

    又是伍连德自告奋勇,带着个助手就跟着施肇基去了东北。

    这个时候法国医生斯迈尼国际主义精神爆发了,他也来了东北,直接找到东三省总督锡良,说是东北防疫工作交给他负责。

    这涉及到国体,锡良没敢答应。

    为了证明他的知识渊博,斯迈尼去了哈尔滨隔离区,并且在没戴口罩的情况下同病人见了面。然后,告诉别人,不接触是不会传染的,戴不戴口罩没用。

    谁知这个二杆子医生偏偏就被传染了,没几天就见了上帝,成为大清历史上第一个为了防疫事业献身的外国医生。

    这个事一传出去,骂刘大双的声音立即没有了,靖安的口罩被疯抢一空。

    其他人也想做口罩,可气人的是,市场上的纱布全部被汉唐国货低价买走了。再看看,白坏布,棉花也被汉唐国货收罗一空。

    很多工厂因为市场不好,都是成本价甚至亏本卖给汉唐国货的。现在再去订棉花,一个是价格高,另一个时间也来不及了。

    这一下,报纸上又是骂声四起,直指汉唐国货及其背后主子刘大双是国贼,趁着国家有难,大发横财。

    刘大双就奇了怪了,你们东西卖不出去了,没有资金周转了,我好心接盘,怎么倒成了国贼了。

    这天下班回家吃饭,雯雯笑盈盈地望着刘大双说:“报纸上有篇文章写的很好,你要不要看看?”

    刘大双接过一看,是份京城的八卦小报,头版头条是“小贼刘大双”,通篇介绍的都是刘大双坑崩拐骗发家史。

    首先说的就是刘大双拿来欧洲的赛璐珞冒充宝石欺骗国人,第二个是哄骗农民种植土豆,丰收后,故意不收,农民欲哭无泪,只好低价卖给他。第三是横行乡里,欺行霸市,属于典型的黑恶势力。……

    刘大双看完脸都黑了,他怎么觉得好像幕后有只黑手,一直在抹黑他。

    “小贼,入木三分!嘻嘻嘻!”雯雯笑得前仰后合。

    刘大双狠狠地瞪了一眼雯雯,转身吃饭去了。

    雯雯一伸舌头,做个鬼脸,也不出声了。但以后“小贼”这两个字却叫顺口了。高兴时,叫小贼哥,不高兴了,直呼小贼。

    伍连德是个科技人员,做事还是很谨慎的,他调查了几天疫情的情况,更是有点怀疑此次鼠疫传播有特殊性。

    他准备解剖一具尸体验证自己的想法,但这个时候中国人的观念里,死者为大,绝不可能让你动刀子。

    伍连德也是豁出去了,和助手两个人偷偷的解剖了一具病死的尸体,结果,真的在肺部和血液里发现了鼠疫杆菌。他的想法得到了验证,这次鼠疫确实可以通过飞沫传播,而不单单是接触。

    他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报纸上曾有人公布了防疫几大措施,其中一条就是戴口罩,可是却被人骂的体无完肤。

    真理,有时候就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伍连德不禁感叹。

    有了翔实的解剖验证,俄国和日本的医生也不敢再坚持不会空气传播的说法了,乖乖的买口罩回来。

    可是,即使戴着口罩,疫情仍有反复,一直消灭不了。

    伍连德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一下子找不到原因在哪里。

    可是,在一片哀声的东北各城市里,洮南府却一枝独秀,除了疫情最初爆发时有几十例病例,后来就没有了,应该是东北最先消灭疫情的地区。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伍连德问了问奉天府官员,结果,听到的消息是,从疫情开始,洮南府第一时间停了火车客运。然后,全部戒严,外面人不准进入。

    “后来情况如何?”伍连德追问。

    “后来人家就控制住了,已经一个月没发病了。”那个官员羡慕的回答。

    “有个在报纸上公布了几条防疫措施的是洮南府的吧?”伍连德想起这件事,又问道。

    “是,靖安县令刘大双,说起来,咱们还是冤枉了人家,当初都骂他哗众取宠,现在看人家做的倒是一点错没有。”

    “刘大双?汉唐国货的老板,就是那个发国难财的人?”

    “没错,这刘家可是不得了,光工厂就办了十几家,在东北也算是个大户了。咱们现在用的消毒液和口罩都是刘家生产的。”

    “每年拿出五十万两资助研究项目的也是此人?”

    “是呀,说起来人家是真有钱啊!每年几十万两说拿就拿出来,只要看得上的项目,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把钱给你。就是一条,必须去靖安搞研究。听说还搞了个梦想创业园,有好多人去办厂子,……”

    那个官员是个话痨,讲起来事无巨细。

    伍连德产生强烈的好奇,一个肯拿巨款出来资助科技研究的人,如何又成了国贼?他要去靖安看看。

一四六 刘大双的隆中对

    刘大双有时候想啊,神仙是不是也是穿越人士,前知五百年,那是历史,大家都知道。后知五百年,那就是穿越人士的特征啊!

    两个大牛要来靖安,刘大双动了招揽之心。

    这两个人都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专业人士,伍连德还是华侨。与黄轸不同,这是两个实干家,没有那么多主义在心中,一个懂外交,一个懂医学。

    可怎么招揽啊,自己现在名声不显,有点名声吧,还多与“贼”字挂钩。

    想起了《三国演义》,刘大耳朵招人才那是留下了一段“三顾茅庐”的佳话呀。

    诸葛村夫装逼,刘大耳朵演戏,最后诸葛村夫嘚了巴嗖地献上一篇《隆中对》。

    不管怎么说,刘大耳朵顶着个皇叔的光环,手里也有了人马和地盘,所以诸葛村夫才去赌了一把。要不然,刘大耳朵卖草鞋时咋没见诸葛村夫去投奔。

    刘大双想明白了,要想人家跟你干,必须有点实力,否则,别说人才,蠢才也不来。那句话怎么说的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打定主意,刘大双做好了准备,多少让这俩人见见靖安的实力。

    下午三点多,施肇基和伍连德乘坐的专列在离靖安十里的一个小站停下了。

    工作人员过来抱歉地说,咱们是疫区来的车,只能停在这里,靖安的人就在下面等您二位。

    二人下了车,站台上站着一排人,个个都戴着白色口罩。

    队伍中间一个人见施伍二人下了车,连忙迎上前来,双手一拱说:

    “靖安县令刘大双,欢迎二位大人前来检查工作!”声音宏亮,不卑不亢。

    “不客气,谢谢刘大人前来迎接。”施肇基连忙回礼,并仔细端祥了一下刘大双。

    只见是个年轻人,二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穿着整齐的西装,口罩把脸遮住了,只露出来一双温和的眼睛。

    刘大双也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个人,都是三十多岁。施肇基白白静静,文文弱弱,标准的文人。伍连德眼窝深陷,皮肤较黑,一看就是广府人。

    刘大双又一一介绍了民事厅孙厅长,警察厅迟厅长,教育厅长姚雯雯和保安军副司令刘玉龙。

    来到外面路边,一辆大型汽车停在路上,这与现在流行的敞篷车不一样,有一个黑色的钢板车厢,车厢上有玻璃窗,轮胎也不是常见的四个,而是六个,后轴是双轮。看起来象是一座移动的小房子。

    这是大马力发动机研制出来后,刘大双按照旅行车的模样,专门让汽车厂制造的,车身全部是手工敲打出来的。

    施肇基和伍连德很惊奇,汽车他们见过,但像这样大型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坐进车里,立即感觉到很暖和,牛皮坐椅也很舒服。

    “刘大人,这辆车是哪个国家生产的?”施肇基好奇的问道。

    刘大双微微一笑说:“就是我们靖安生产的。”

    “啊?”施肇基似乎有点不相信,他是听说过靖安可以生产汽车了,但没有想到已经做的这么好了。

    伍连德也是连连点头,他也是听说过靖安能造汽车,可是见到了却感觉真的不一般。

    车子在土路上奔驰着,有些颠簸,发动机噪音也很大。

    没多长时间,车子驶入了一条笔直的水泥大路。马上,车子也不颠簸了,噪音也小了。

    “洋灰路?”伍连德真的很吃惊,就算天津也没有啊,这里居然有了。

    “靖安大手笔啊,连马路都用上了洋灰。”施肇基赞叹道。

    “我们这儿风大,土路整天尘土飞扬的,所以,建了几条洋灰路,方便大家出行。”刘大双笑笑说。

    听说有几条水泥路,施伍二人都是暗暗感叹,这绝对是大手笔。

    施伍二人也注意到,街上的行人也都带着口罩,而且佷多人还骑着自行车。

    “靖安够富裕的,骑自行车的人这么多。”施肇基是做外交工作的,观察很细致。

    到了县衙,入坐,上茶,客气了一番,施肇基言归正传。

    “刘大人,本人现在身为朝廷防疫大臣,这次来靖安,主要是想看看防疫情况。”

    “欢迎施大人和伍大人来检查,先请你们看段电影。”刘大双笑着说。

    “看电影?”

    “是,我们把鼠疫防治工作拍成电影,这样大家更容易明白。”刘大双说。

    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墙壁上挂着白色幕布,放映机也放好了,拉上窗帘,屋里便暗了下来。

    一束强光亮起,幕布上出现了几个大字,鼠疫防治措施。

    然后,从勤洗手,换洗衣服、洗澡等注意个人卫生开始,再逐步介绍如何使用消毒液消毒,戴口罩,尽量不去人多的地方等等措施。又指导人们如果发现出现发烧、全身疼痛等症状立即就医。医院设立了隔离区,专门收治疑似患者等等一系列措施。

    电影是黑白的无声片,由雯雯在一旁讲解。

    电影很短,不到十分钟放完了。

    窗帘拉开,屋里重新亮起来后,雯雯又拿来两本印刷好的小册子,笑着说:“两位大人看一下,这是我们靖安疫病防治手册。”

    两个人接过来,翻了翻,上面和电影里介绍的措施差不多,有文字也有简单的插图。让人一看就懂。

    施伍二人是彻底的无语了,仅凭电影和小册子就知道,靖安的工作做的太好了,远远超过他们的想像。

    伍连德是医生,注意到电影里介绍的医院专门隔离区,于是问道:“刘大人,病人到了隔离区后怎么办?”

    “积极治疗,我们有专门的医生负责。”刘大双回答。

    “你们能治疗?”伍连德声音有点变了。

    “能,我们有专门的药物和一套医疗方案。”刘大双平静地说。

    “走!现在带我去医院。”伍连德忽地站起来,急切地说。

一四七 神奇的药

    伍连德要去医院看看,这其实也是刘大双安排的一部分,做为一名理科男,他懂得专业技术人员的心理,那就是对技术的痴迷,就像女人看中了一件漂亮衣服,不买回来穿上寝食不安。技术人员也如此,一旦开始研究某项技术,一样是茶饭不思,心无旁骛。化学上,苯的结构就是化学家做梦梦见的。所以,刘大双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出靖安可以治疗鼠疫,实际上就是让伍连德动心,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伍大人,快五点了,天已经黑了,要不先吃饭,明天再去吧?”刘大双假惺惺的,好像很体贴人的样子。

    “不必,现在就去!”,伍连德马上回答,他现在心里跟猫抓似的,必须马上见到如何治疗鼠疫的。

    “施大人,您看……”刘大双看似征求施肇基的意见,实际上继续吊二个人的胃口。

    “马上去,听伍大人的。”施肇基一样是充满了好奇。这个偏僻的地方,以前是听说过有一些产品,但压根没放在心上。现在来到了才知道,比外面传说还神奇。

    汽车、洋灰路不说,还可以拍电影,放映电影,这在美国也才是刚刚出现的新玩意儿。大清很多人还不知道电影是什么呢!

    现在又随口说可以治疗鼠疫,如果是真的,东北的鼠疫病人就有救了,可以少死多少人啊。

    刘大双不再说什么,带着他们直奔医院而去。

    到了医院,进去后,门诊大楼灯火通明,到处都亮堂堂的。施伍二人再一次感叹,这医院建的正规、漂亮。

    来到后面的隔离区,水泥地上划了条粗粗的石灰线,中间立着个牌子,上面写着:“隔离区,闲人免进!”

    刘大双笑笑,停下说:“这就是专门收治鼠疫病人的隔离区,我们只能停在这里了。”

    施伍二人看了下隔离区,是一排平房,在整个医院最北边,十来间房子,只有最东面一所房子亮着灯。

    “里面还有多少病人?”伍连德问。

    “一个没有,我们靖安已经一个月没有发病了。”刘大双回道。

    施伍二人多少有些不相信,他们这阵子可是看了不少地方,都是成百上千的病人在隔离区等候治疗。

    “那你们是怎么治疗的?”伍连德又问。

    刘大双抱歉地一笑说:“这个我也不懂,还是叫个医生和你们说吧!”

    来到前面的一排平房,那里是医院办公室所在。

    李冬海是今天负责讲解的医生,做为清瘟灵的研制者,他全程参与了防治工作。

    以前穿的道袍早就没穿了,反倒是穿了身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白口罩,看起来也是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

    “这两位是朝廷的施大人和伍大人,这位是李冬海李大夫。”刘大双为双方介绍一下。

    李冬海点点头,神态自若,一副见惯了大场面的样子。

    他拿过几盒药和一本病历,开始不慌不忙的讲解起来。

    功能、剂量、疗效、病人反应……,全部详细解说了一遍。

    “你们这套方案真的有效?治癒率是多少?”伍连德听完了讲解忍不住马上问道。

    “一共收治了三十四个病人,治好了二十一个,还有十三人无力挽回。这也是我们身为医者的遗憾。唉!”说完,李冬海满脸悲切的叹口气。

    伍连德脑袋里一算,吃了一惊,这差不多是六成的治愈率。

    “施大人,这是奇迹啊!差不多六成的治愈率,赶快推广,可以挽回来上万人的生命啊!”伍连德对着施肇基急切的说。

    施肇基是外交官出身,头脑很冷静,他望着刘大双问道:“刘大人,这么有效的一套治疗方案,为什么没早点拿出来献给朝廷?”

    刘大双一笑,说道:“大人错怪本官了,疫病初起,我就写了些预防措施发在报纸上,结果,口诛笔伐,我被骂成了国贼。这些药,都是我们今年刚研制生产的,疗效不是很明确。人命关天,不敢乱来。”

    “这些药也是你们生产的?”伍连德可不理其它的,他只关心医药和治疗。

    “是,这三种药都是我们靖安生产的!”

    伍连德仔细看看三种药,阿司匹林他知道,清瘟灵和百炎清看药名应该是中药。

    这次来东北,伍连德最大的感触就是缺医少药,面对疫情,基本上束手无策。

    可是来到靖安却是另一番景像,不仅各种消毒液、口罩生产供应充足,连治疗药物也不缺,而且还建了一所这么漂亮的医院。

    清瘟灵的功效刚才李冬海介绍了,在中药方剂中类似的药也有,不足为奇。可是百炎清的功效是消炎灭菌,他有点怀疑,真要是有这样的功能,这个药应用范围就太大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划时代的新药。

    “李大夫,你确定百炎清这个药可以消炎灭菌?”伍连德问道。

    李冬海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似乎有点不高兴伍连德的质疑,冷冷的回答道:“伍大人,人命关天的事,做为医生,我们不会胡说的。我们治好的二十一个病人都服用了这个药。”

    被顶撞了一下,伍连德井没有生气,看来这个药效是真的啦,这次没有白来,疫情有办法控制了,而且还发现了一个疗效神奇的新药。不过,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会不会靖安的疫病和其它地方不一样,才这么容易控制?

    “李大夫,死者的尸体在哪里?我想看看。”伍连德问道。

    “尸体火化了!”

    “什么?”

    “我们刘大人说了,尸体上可能还有病菌,必须烧掉,包括死者生前用过的物品。”李冬海说。

    伍连德听完,脑袋轰地一下,似乎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火化,病菌……,我明白了。

    伍连德突然间对于疫情控制有了新的想法,疫情控制不住的原因找到了。

一四八 冬天的绿叶菜

    出了医院,外面却是灯火通明,街道上都亮着明亮的路灯,街道旁边的住宅区也亮着灯光。

    一瞬间,施肇基都以为自己不在国内了,来到纽约、伦敦这样的发达地区。

    晚饭照例是在关东大酒楼安排的,当汽车慢慢行驶在这条最热闹的街道时,施伍二人看见路两边的商铺酒肆还都亮着灯,照常营业,顾客进进出出,人数不少。

    知道施伍两个人都是南方人,刘大双今晚预先订的菜是南方菜,要求清淡一点。

    关东大酒楼的老板关向东有点犯愁了,平时天天吹嘘南北风味,那是噱头,也没人点什么南方莱。刘大双让他今晚做一桌南方风味的,可把他难为死了。做鲁菜才是他们的特长,南方菜,吃的比做的多。

    不过刘大双吩咐了,再难也得做,要不招牌就砸了。

    好在刘大双理解他们的苦衷,叫人送了几把青菜过来,这可是刘大双弄了个玻璃暖棚,平时孟氏种点青菜自己家吃的。

    关向东亲自操刀,总算弄了几个“疑似“南方菜出来。

    挑选了只当年小母鸡,做了个白切鸡,清蒸鱼没敢做,弄了个萝卜丝炖鲫鱼。其它,牛羊肉必须有的。最出彩的是香茹扒菜胆和上汤菠菜,绿绿的,在这大冬天里给人一种特别新鲜的感觉。

    绿色蔬菜一上来,施伍两个人都是眼前一亮,食欲大开,两个多月天天土豆白菜的,早把他们的胃口吃倒了。

    可是,偏偏在这东北最偏僻的地方,餐桌上居然有绿绿的青菜,这多少出乎他们的意料,但似乎靖安给他们出乎意料的东西太多了。两个人都有点麻木了,不出意料才不正常。

    “刘大人倒是好口福啊,这天寒地冻的还能吃上绿叶子莱。”施肇基吃的高兴,对着刘大双打趣道。

    “这是家母闲不住,我就弄了个玻璃暖棚,让她冬天种点青菜,也算是活动活动身体。”刘大双笑道。

    “看来我们有口福了,请刘大人代我们谢谢令堂大人。”两个人连忙道了一声谢。

    刘大双又把冰之魂酒给两位倒上,客气地说:“尝尝,这也是我们靖安出产的酒。”

    施伍两个人相视一笑,心里都在说,这靖安还有什么呢?

    酒的度数不高,但易入口,也没什么杂味,就是单纯的酒香。刘大双知道两个人是南方人,应该不喜烈酒,所以就沒有上差不多七十度的大漠孤烟酒。

    “这酒倒是有点缘外国酒?”施肇基毕竟是做外交的,最近一直和俄国人打交道,伏特加还是喝了一些。

    “施大人说对了,这酒工艺和俄国人的伏特加一样,生产的酒大部分都出口俄国了。”刘大双笑笑,又低声神秘的说:“也许你们在哈尔滨喝的伏特加就是我们生产的。”

    伍连德一直惦记着消炎药的事,喝了几杯酒,忍不住问道:“刘大人,那个百炎清对于其它病是否有效?”

    “有效,对脑膜炎、伤口感染都有效。”刘大双回道。

    伍连德陷入了沉思,他是天津陆军军医学堂的副监督,马上就联想到百炎清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

    他可是知道,战争年代,很多伤兵没有办法控制伤口感染,只能采取截肢等极端手段。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成了残疾人,留下一辈子的遗憾。更有很多伤兵因为伤口感染导致败血症,直接失去了生命。

    这种能够消炎灭菌的药物,即使是欧美国家也研究探索了许多年,仍旧是毫无进展。

    可以想像,这种药一旦投入市场,其价值无法估量。

    为什么刘大双还没有大规模向市场上卖?是不了解其市场价值还是另有隐情?

    “刘大人,这么好的药,为什么不早些投放市场,就算欧洲人、美国人也极缺这种药。”伍连德说完,看着刘大双,想观察一下他的反应。

    刘大双苦苦地一笑,说道:“两位大人来东北也有些时日了,想必对东北多少有些了解。缺医少药就是东北的现状,我们这个药是去年研制的,现在也只是少量生产在洮南府附近卖卖。为什么不敢大规模卖?还是那句话,人命关天,现在对它的药理、副作用都不是特别清楚。我们靖安大学虽然有个医学专科,但懂药理的教师几乎没有。缺乏人才啊!如果伍大人有什么合适人选可以推荐过来。至于薪水,可以比内地高几倍。”

    伍连德对刘大双的话深有同感,他是学医的,知道一个新药的推出是要花费大量时间做研制和临床试验的。而东北目前的现状也确实让他心痛,虽然他在南洋出生,但心里还是认同自己是个中国人。也愿意为改变中国的落后现状,出一份力。

    施肇基也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他虽然出生在富庶的江南地区,但也深知目前中国比起欧美几个国家差距有多大。

    令人欣慰的是,他从刘大双的身上看到了一点点希望,似乎觉得这个年轻人会给中国带来很大的变化。

    刘大双看看两个人的表情,知道时机还不成熟。于是,岔开话题,故做认真的问施肇基:“施大人,报纸上所说<日俄密约>不知是真是假?”

一四九 实力初显

    听到刘大双问《日俄密约》之事,施肇基脸上变得凝重起来,缓缓的说:“据我估计,八成是真的。”

    “真要是像报上所说,那日俄两国居心叵测,用心不良啊!”刘大双叹息着说。

    “是啊,我中华泱泱大国,几千年文明,现在却成了列强眼中的肥肉。”施肇基语气中带着悲愤。

    “法国人拿破仑说过,真理就在大炮射程之内,其言不谬也!”刘大双接着说。

    三人一齐沉默了,刘大双的话现在听起来带着一股苦涩味儿。

    “施大人,朝廷什么反应?”刘大双打破了沉默。

    “能有什么反应,抗议呗!”施肇基有气无力地说。

    “俄国人和日本人太过份了!”伍连德气愤地说。

    “一个只会抗议的朝廷,却拿不出一点反制措施,可悲可叹。”刘大双说完,猛地喝了一杯酒。

    “刘大人有什么高见?”施肇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刘大双又喝了一杯酒,然后看着两个人说:“就算我们打不过他们,做个姿态总是可以的吧!比如,停止两国在东北探矿采矿的申请,废除日俄在东北一切特权。”

    “对,必须有措施反制。”伍连德赞同地说。

    “我会把你的意见上报给朝廷,能否采用,我保证不了。”施肇基苦笑道。

    “归根结底,国家还是太弱了。弱国无公义,弱国无外交。”刘大双一字一句地说。

    “弱国无公义,弱国无外交。………”施肇基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他是外交官,专门处理洋务,对这两句话感同身受。

    “其实,中国要变强,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刘大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有点让人吃惊。

    “刘大人不知有何高见,施某倒是愿意洗耳恭听。”施肇基笑笑说。

    “伍某也愿意聆听教诲。”伍连德也笑了。

    “两位留学国外,应该知道,现在的几个列强,大多缘于蒸汽机改良以后,机器生产取代了手工生产,生产效率提高,成本下降。”刘大双说了起来。

    这一点,施伍两个人是知道的,听了之后频频点头。

    “但这只是工匠手工的改革,并不是革命性变化。而现在,我们却处在另一个时代,那就是科学技术创新所带来的改变。电的发展和应用,化学技术的发展和进步,对工业及我们人类社会各个方面的改变将远远超过蒸汽机时代。美国和德国就是最好的例子,原来都是落后于英国的两个国家,却由于在电气化及化学上的巨大进步,现在远远超过了英国。”刘大双继续说道。

    施肇基是学文学的,伍连德是学医学的,列强的强大和发达他们都是眼见的,只知道列强各个方面都很发达,却从来没有像刘大双这样从根源上思考问题。原本骨子里带的一点骄傲没有了,眼前这个刘大双现在真正的令他们刮目相看。

    “你是说,我们可以走美国和德国的工业发展之路?”伍连德试探着问。

    “对,列强和中国之间的鸿沟并非无法跨越,现在只要我们稍一努力,便可迎头赶上。但若继续目前的现状,鸿沟会越来越大,赶上的难度也会越来越大。”刘大双自信的说。

    两个人望着刘大双,眼睛里有怀疑,也有兴奋。一方面他们不太相信刘大双的说法,一方面却又希望刘大双说的是真的。

    刘大双明白两个人的心里想什么,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大人辛苦了一天,今晚吃好喝好,明天我带二位看看靖安的工厂,也许二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啦。”

    这话不吝于一道晴天霹雳,,把施伍二人雷得外焦里嫩,这饭怎么吃?这酒还怎么喝?两个人都是三十出头,满腔热血还在,恨不得现在就跟刘大双出去看个究竟。

    刘大双不停地劝酒夹菜,三人推杯换盏喝的越来越热烈。慢慢的,互相之间也不再“大人,大人”的叫了,也不知道谁带的头,开始兄弟长兄弟短了。

    刘大双暗笑,原来以为就是东北人这德性,一喝酒就“大哥,老弟”的叫的特亲热,原来南方人也是这德性,看来酒确实是好东西。

    这一晚,三人喝了二斤多,最后都大着舌头互相道别,各自休息。

    第二天,吃过早饭,刘大双亲自陪他们去了工业园区,皮革厂,化学制品厂,造纸厂,酒厂,食品厂,机械加工厂,油脂化工厂,内燃机厂全看了一遍。最重要的兵工厂,刘大双还是有所顾忌,并没有带二人参观。

    从上午一直看到日头偏西,连中午饭也是在工厂食堂里随便吃了几口。刘大双本来说请他们去外面饭店吃,二个人却连连摇头,说不要浪费时间,好好看看。

    施伍二个人这回真的兴奋极了,高兴的像个孩子,真没想到,原来以为原始落后的东北地区,竟然有这么一个工业发达的城市。原来只听说过一个叫汉唐国货的公司出售级多工业产品,却没有想到都是在靖安这个地方生产的。

    差不多下午四点了,天开始渐渐地暗下来,刘大双笑着问二个人,还有洋灰厂和汽车飞机制造厂没去参观,还要不要去看看?

    施伍二个人一听,跟打了针一样,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异口同声说去看看。

    “先去洋灰厂吧,汽车飞机制造厂明天再去,我安排他们做一场飞行表演,晚上飞机不能起飞。”刘大双憋着笑说。

    还有飞机飞行表演,这是雷死人的节奏,二人强按住心里的兴奋,去洋灰厂的兴趣都减弱了不少。

一五零 三人成帮

    随着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一架双翼飞机离地而起,像只轻盈的小燕子在空中盘旋着。

    这是冯如研制的第一款飞机,换上了三十马力发动机,一个驾驶员的情况下飞行半径三十公里,时速一百公里。现在定型为一款侦察机,命名为“雪燕”。

    施伍二人现在觉得眼睛不够用了,紧紧的盯着在天空中飞翔的雪燕,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漏掉了什么。

    施肇基心里生起一股自豪感,多少年了,都是看着洋人的东西羡慕不已,可现在中国人自己做的飞机也开始在蓝天上翱翔翔了。

    洋人怎么的?我们中国人一样不输于你们。

    “小娘皮的,这个姓刘的硬是了得。”施肇基在心里轻骂了一声,但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

    雪燕如一片雪花一样,轻轻地飘落下来,慢慢停稳在跑道上。

    “刘老弟,这回可是让我开了眼界,靖安没白来!”伍连德冲着刘大双喊道。

    “别急,还有一架飞机要起飞。”刘大双笑呵呵地说。

    一阵巨大的轰鸣传来,然后就见到一架比雪燕大一倍多的飞机急速滑过,机头上的螺旋桨在快速旅转着。几个呼吸间,便见到飞机腾空而起,冲向蓝天。

    “两位哥哥,这是我们最新研制出来的飞机,蓝鹰号,可以说,比欧美的还要先进。”刘大双介绍说。

    听到刘大双说这是比欧美还先进的飞机,施肇基和伍连德又一次把目光死死地盯在飞机身上。

    飞机越飞越高,越飞越快,渐渐地变成天边的一个小黑点,几乎望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随着天空中低沉的“嗡嗡嗡”声音越来越近,蓝鹰号飞机又从远处的天边闪现出来,快速向跑道飞来。

    不知怎么的,施肇基眼睛湿润了,他觉得可以在国际上扬起头来的日子不远了。

    伍连德都觉得有点不真实,这还是在中国吗?当年他在剑桥大学读书时,可是听了不少洋人的嘲笑,东亚病夫、裏小脚的女人、脑背后一条脏兮兮大辫子的男人,这都是诋毁中国人的笑料。

    可现在,他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想为这个民族做点什么的冲动。

    中午,还是在食堂吃饭,施肇基注意观察了一下,每个人都是一碗羊肉汤,一份炒土豆丝,馒头随便吃。

    他们这里,多加了两个菜,一盘醋溜白菜,一盘大葱炒鸡蛋。

    “两位哥哥,中午简单吃点,下午咱们再去看看靖安大学。”刘大双热情的招呼道,又介绍了冯如和孟远光给他们认识。

    得知冯如是从美国回来的,就是为了在靖安造出中国人的飞机。施肇基连连竖大拇指,对冯如夸奖不已。

    刘大双话不多,任由大家闲聊,只顾自抓着馒头大口吃着。

    施肇基本来吃馒头是要扒掉馒头皮儿的,可是看着刘大双香甜地吃着,他也没剥皮儿,大口咬起来。别说,味道也不错,皮儿也不难吃。

    下午,广阔无边的靖安大学让他俩惊叹不已,已建好的几栋楼在一片草原中特别显眼,红墙绿瓦,浓浓的中国风。

    靖安大学没有给他们太多惊喜,刚刚开办,一切都很简陋,师资不足,有些课程开不起来。

    刘大双满脸歉意地跟他们把学校情况介绍一下,不无感慨的说:“什么都有了,就是缺人才,各个学科都缺人。”

    伍连德的心中一动,他突然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了。

    培养人才,多多地培养人才,这也是中国急需的。

    还有靖安的几个新药也不错,做一下临床试验,研究一下药理,说不准还能发现一些更好的应用。

    晚上吃饭时,伍连德先开了口,对着刘大双说道:“刘兄弟,东北缺医少药的现状要改变,我考虑先从培养人才出发,你觉得如何?”

    刘大双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伍连德就是这么个实诚人,有什么想法马上说出来。看他说话的口气,应该是想办学校了。

    “伍大哥说得对,东北最急需的是人才,不知道伍大哥有什么想法?”刘大双连忙问道。

    “靖安人口也不少了,在东北现在也算是较大的城市了。我想办一所医学院,尽快改变缺医少药的状况。”

    “伍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啊?直接把靖安大学医学专科改成靖安大学医学院,人员、教学由您安排。资金由校董事会解决。”刘大双考虑一下回答道。

    “可以,等处理完疫情,我回天津开始筹办这件事。”伍连德说完,犹豫了一下又说:“刘兄弟,你那几个新药我想拿上一些,去其它地方看看疗效。”

    “没问题,我马上让人准备,您说个数量即可。”刘大双答应的很爽快,毕竟是救人,什么条件都暂时不要提了。

    “恭喜伍兄,得偿夙愿。此乃中华百姓之福,施某厚颜,先代表百姓多谢了。”施肇基拱手相贺。

    “不足挂齿,些小之事,尽些绵薄之力而已。”伍连德连忙客气着。

    三人现在有了共同语言,今晚聊的话题就更多了,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国际国内风云变幻等等。

    酒酣耳热之时,刘大双提仪道:“既然我们都希望中国发展强大,不如我们成立个‘中国富强发展***‘。二位意下如何?“

一五一 库伦的驼铃

    伍连德离开靖安后,对防疫做了重新安排,除了采取隔离措施,并要求对病死者尸体火化,以彻底消灭病菌。

    哈尔滨的俄国人倒是马上接受了这个建议,立即执行,而且把已下葬的尸体全部挖出来火化。

    中国人这里阻力大了很多,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东北其它地区可没有靖安这种执行能力。

    伍连德和施肇基这次却拿出了朝廷官员的权势,硬逼着各地宫员执行。就是那句话“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

    哭也好,骂也好,工作总算进行下去了。

    一九一一年春节前,东北的鼠疫被消灭了。

    这其中,靖安的药物也起了重要作用,总治愈率达到了七成。使得这次死亡人数大大下降。

    伍连德第一次在世界上提出肺鼠疫概念,这是一种可以通过空气和飞沫传播的鼠疫。原来的鼠疫重新命名为腺鼠疫,是依靠老鼠和老鼠身上的跳蚤传播给人的。

    这次东北鼠疫的防治工作,在全球引起了轰动,特别是肺鼠疫的发现,各国的医学专家纷纷要求来华观摩学习。

    伍连德决定,四月份,在奉天召开万国鼠疫研究大会。

    刘大双现在日子好过点了,确凿的事实证明,刘大双早期提出的防治措施及戴口罩是无比的正确。原来骂刘大双的人都悄悄的闭上了嘴。

    刘大双却是一脑门子冷汗,他只是根据上一世国家防治疫情的措施照葫芦画瓢,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肺鼠疫和腺鼠疫的区别,属于误打误撞。

    这个误打误撞,伍连德不了解的,他可是在所有场合都对靖安的疫情防控做了充分肯定。

    施肇基化名一凡在报纸上发了一篇文章,题目是“中国的希望在靖安”,详细介绍了靖安从七八年前一个二三千人口的小县城,发展成为十几万人口的城市。不论城市建设还是工农商各业发展并不弱于奉天、哈尔滨等城市。

    要知道这个时候哈尔滨有俄国人十多万,中国人两三万,日本人几千人,也是个大城市了。而且俄国**为了达到黄罗斯的目的,建设东方莫斯科,可是在哈尔滨投入了巨资来发展。

    文章中对刘大双个人也做了重点描述,称其为中国办实业第一人。只是手痒写了句“年方弱冠,少年有为。”,结果却惹来了**烦。

    求爱信像雪片一样飞到了靖安,无一例外都是希望和刘大双结秦晋之好,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伶人戏子全都有。

    就连一些名门望族,巨商大贾等家族也有不少人动了心思,到处打听靖安的情况及刘大双本人。

    有些小报开始蹭热点,有的没的乱夸一通,刘大双又成了大清的钻石王老五。

    雯雯现在气坏了,只要一看到信封上字迹娟秀的,心里就是酸溜溜的,这类信件根本到不了刘大双手中,全被她装到麻袋里去了。

    孙葆缙今年离任了,洮南知府的位置空了出来。锡良本想任命刘大双为洮南知府,可是朝中却有人密奏了一本,说是“袁氏余孽”,刘大双升官就没戏了。

    实际上,不管骂也好,捧也好,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靖安的发展在老百姓中可是口口相传,名声在外。

    每年涌入靖安的关内流民都有几万人,刘大双现在盖的房子,密度要大了许多。以前一户至少留半亩的院子,现在只有一分二分地。而且位置逐步向西发展,向王爷庙方向延伸。

    库伦的赵四儿等人已经站住脚了,凭着靖安的产品,还是很容易打开销路。同时,库伦的毛皮等也是靖安急需的。

    库伦城现在是外蒙古最大的城市,南北群山纵横,东西是草原,是个东西狭长的城市。这是乾隆年间,朝廷下旨建设的北京到恰克图商路上的城防,现在也是中俄贸易最重要的地方。

    库伦分为东库伦、西库伦两处,西库伦是官府、电报局所在位置,也有一些住宅。

    城里的最高大,最漂亮的建筑是庙宇,金顶白墙,有三层楼。在一片低矮的房屋和蒙古包之间显得特别雄伟。

    内地来的商人在一个叫东营子的地方建了个商城,叫做买卖城。

    买卖城东西宽三百多米,南北长四百多米,大大小小的几百家商铺。

    在这里做生意的内地人加上居住在此的汉人,差不多有十来万。每年有几十万峰骆驼行走在张家口到库伦的商路上。

    内地的日用百货、茶叶、粮食都是商队运往库伦。一个大的商队可以前后长十几里,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驼铃,慢慢悠悠的行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草原中,也是一道独有的风景线。

    赵四儿在买卖城买了一间商铺,领着二十个保安军队员守在这里。

    按照刘大双的交待,这两年他的钱可没少花,也结识了一些库伦上层人士。当然,到哪儿也改不了他的土匪本性,弄了两年,居然也收罗了七八十人的打手。汉蒙都有,就是一群衣食无着的流民和地痞。

    库伦这儿名义上是赵四儿负责,但还有四个家丁也驻守在这里。

    保安军也开始向外蒙古布局,几个重要中转点都布置了人员和武器装备。

    没有人知道刘大双的目的是什么,但即然老板要求的,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

    春节刚过,一个叫做董青山的家丁又带着一百保安军来到了库伦,并通知赵四儿说,刘司令吩咐多招人手,以备万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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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化学的不能惹介绍:
本书主人公无特异功能,无金手指,全部发展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发展起来。情节细腻,真实可靠,又妙趣横生,屡屡出人意料。本书侧重描写的是化学改变世界。全书充满了正能量,爱国,反分裂。搞化学的不能惹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搞化学的不能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搞化学的不能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