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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外遇全文阅读

作者:江潭映月     妻子的外遇txt下载     妻子的外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 冤家路窄

    她辞职去做什么?

    他忽然间心头猛地一急,蹲身,一把将那烂泥一般瘫在地上的女人的衣服揪住了。舒唛鎷灞癹

    “白惠,你给我醒醒!”

    “干嘛……”白惠微微挑开了一丝眼皮,“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她又喃喃地念了几句,对着眼前的男人笑眼弯弯,说不出的慵懒迷魅菌。

    徐长风眉心处黑了黑,他一面捏着那辞职信,两只手臂用力将她软得像泥似的身子从地上托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你这个女人,你给我说清楚。”徐长风握着她两肩摇晃她的头。“你辞职想干嘛去!”

    “嗯?”白惠眯着弯弯的眼睛看着他,“给你们腾地方啊!”她若有其事地,眼睛里是十分纯净又天真的模样。又挥了挥小手,似是有些烦恼,“你总是给我一点儿温柔,又把我打入打狱。我究竟还应不应该再爱你?哎,是我太贪心了,你,从来不属于我……”她拉着酒后的长音,纤细的手指在他的高挺的鼻子上点了下去棠。

    徐长风气脸上有些抽,伸手把她那不安分的手一把拿了下去,白惠被他推在了床上,她又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看了看他走出去的方向,又躺下了。“哦,好困。”

    徐长风走到外面,看着空寂寂的客厅,李嫂正忙着收拾他的小妻子留下的烂摊子。喝了半截的酒瓶子,酒杯,茶几上狼籍的酒液。

    他心里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走去了阳台,抽了根烟,点上。

    白惠爬起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看看时间又快七点了,她觉得她现在,已经快要被那个男人给害死了。以前的她,是从不会迟到的,可是现在,自从嫁给了这那个男人,迟到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她揉了揉太阳穴,下了床,向着洗手间走。头有点儿晕,也不知是不是昨夜酒喝得太多的缘故。

    好吧,她再也不要喝酒了。喝多了,烦恼不会少一丝,难受却是自己的。她又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后脑勺。哎,哪儿都是疼的。洗漱过后,她又向外走。

    “站住!”一道男人肃凛的声音在旁边的房间里响起,白惠蓦地骇了一跳,她扭头一瞧,但见她的男人就站在书房的门口,凛着长眉看着她。

    他穿得十分整齐,西装领带一样都不少,白惠看了看他,人模狗样的,低头看看自己,哦,还穿着昨天晚上的睡衣,胸口处,还有一片酒液留下的印痕。宿醉的结果,连她的大脑都不清晰了。

    “你想去做什么?”他走到她的面前问。

    “去找衣服穿。”白惠说完了即知自己糊涂,衣服都在柜子里,她怎么还去外面找?这酒果真害人不浅。

    徐长风眼前黑了黑道:“我说你辞了职去做什么?”

    当。

    白惠的脑袋上好像被人用棍子敲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要辞职。”她皱着眉,一副十分疑惑的样子。

    “你自己说的。”徐长风将指间一直捏着的东西在她的眼前抖了抖。

    白惠看到,那是自己年前就写好的辞职信,因为园长说,替换的人还没有找到,所以让她再多工作一段时间,所以还没交上去。

    “你,怎么会在你这儿?”她的眸子里盛满了吃惊的神色。

    “你给我的。”徐长风恨得咬牙,这女人敢情把昨晚给他辞职信,对他说,她要走了的事情都忘记了。他手指一动,将那封辞职信刷刷地撕碎了。碎片像雪片一样纷纷飘落。

    白惠有咬舌头的冲动,“你!”

    她正惊诧着,手臂已被男人捉住了。攥得死死的,那五根手指跟钳子似的,白惠感觉手心手背都拧到一起了似的疼。而他却攥着她,不松手。

    “干嘛呀,我要上班呢!”白惠喊了出来。

    徐长风这才松了她,“我不知道你那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他用力地在她的头发上揉了一下,白惠叫了一声,“你干嘛!”

    徐长风却是扔下她顾自地下楼了。

    “你怎么没走?”白惠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问了一句。

    “我今天在家陪你。”徐长风长腿在沙发上一翘。黑眸望向她。白惠大脑倏地一阵短路。她想起昨日他的冷清,他对楚乔那焦急担心的样子,以及对她的漠然,她说道:“哦,你陪我做什么,我是要上班的。”

    “你不用去了,我给你请假了。”徐长风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来。

    白惠急了,“你以后别有事没事给我请假好不好,你叫我以后怎么面对圆长和同事啊!”

    “你不是已经要辞职了吗?还怕那么多做什么!”徐长风不以为然地说。

    白惠有点儿无语。

    早餐是李嫂一早就准备好的,准备好后,她就休假了,看样子今天家里就是她和他两个人了。白惠吃得若有所思。男人吃得温文尔雅。白惠在思考自己的事情,她想楚乔,想眼前的男人,也想自己。她的举箸沉思的模样,让他的眸光深深地望了过来。

    “乔乔是那幢楼的设计师。”他说。

    白惠心头似有什么划了一下,淡淡地道:“小北已经说过了。”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小风吭哧吭哧地拱白惠的腿。白惠将那家伙抱了上来,徐长风眼前忽然就是一亮。他看到小风那东西身上竟然穿了件毛线衫。驼色的的毛衫,似是一针一针勾勒而成,两人对面而坐,他能清晰地看到那针脚,十分漂亮的花样。

    “这衣服在哪儿买的?”他随口问了一句。

    “我自己勾的。”白惠眉眼未抬,淡淡地说。

    徐长风挑眉,眸中已是露出惊讶。他不由起身走了过来,在妻子的身旁站定,伸手抚挲那毛衫。

    “想不到,你竟然会这个。”

    他的声音里不乏意外。白惠没说话,她是无事时跟着电脑视频学来的。她没说,她其实,还学着织了两双袜子,一双给他,一双给自己。她知道,他是不会穿那东西的,他的袜子少则几百元,多则过千一双。她自己的那一双,穿在脚上,他的那一双,则压在柜子的最底层里。

    “你想不到的事情很多。”她幽幽淡淡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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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是大手伸过来,缓缓地握住了她的下颌,他的嘴巴凑了过来,吻了她的嘴唇一下,“我喜欢这样的你。”他的眼神很温柔,与昨日那个冷漠的他盼若两人。白惠身形僵了僵,有淡淡的涩然划过。

    “你又在给我希望吗?”她的眸光有些黯然的忧伤,怀里还抱着小风那小东西,又喃喃地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你不断地打击一个女人,可是又不断地给她希望,你倒底是怎么想的哟!”

    她轻叹了一声,神色间满是怅然。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挲着小风裹着毛衫的皮毛。徐长风心念动了动,他忽然间想起租住的那所房子里,她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的样子,那种烟火气息,那种家的温暖。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头,“再坚持一下好吗?或许不久,你就会看到希望。”

    他的神情有些飘渺,陷入沉思的,不光有他,还有她。

    “怎么,乔乔还没起床吗?”楚远山端着一杯茶从小偏厅走了出来,一身军装的他,中年而威武。

    “姐还在睡。她很晚才回来。”楚潇潇从楼上下来了,一身休闲的装束挺拔而英伟。

    楚远山眸光欣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潇潇现在是什么级别?”

    “两杠三星了,爸爸。”楚潇潇淡然地说道。

    “嗯,不错。”楚远山走过来,大手拍了拍儿子的肩。接着又是一声叹气,“你姐姐呀,真是爸爸的一块心病啊!”

    “姐姐会好起来的,爸爸。”楚潇潇道。

    “嗯,但愿如此吧。”楚远山若有所思地道。

    “首长,伊副市求见。”警卫员小李进来颤告。

    楚远山皱眉,“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让他进来吧!”

    “是!”警卫员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伊长泽走了进来,神色很恭谨。

    “楚老,早。”

    “坐吧。”楚远山随意地说了一句。伊长泽看看一脸严肃的楚远山,看看他那三颗星的肩章,他在心里暗暗估量着什么,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楚潇潇从楼上下来,伊长泽忙带笑道:“潇潇回来了。”

    “伊叔好。”楚潇潇只是淡淡地客套了一句。

    “啊好好。”伊长泽忙陪笑。鉴于楚远山的关系,伊长泽对前途宽广的楚潇潇也是有几分忌讳的。

    楚潇潇没有在客厅里停留而是走了出去。

    楚远山道:“长泽这一早上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伊长泽道:“小爱的姑妈前些日子从香港得来了一副画您看看。”伊长泽说着,就将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装十分精致的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卷画轴,打开,却是唐伯虎的一副山水图。”

    苍青成烟,笔锋蜿蜒,画作犹如天成,楚远山眯了眯眸,眸中似有喜爱的神色。

    伊长泽道:“这副画搁在兄弟那儿就是暴殄天物,楚老喜欢收藏画作,这副画留给楚老锦上添花吧。”

    楚远山微挑粗眉,多年的官场生活让他的心里略略猜到了些什么,眸光已是隐了几分犀利,“长泽,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楚老,呃……”伊长泽似是有些犹豫,半晌才道:“楚老您知道的,长泽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六年,说句实话,人比我资历浅的,都挪正位上去了,可我还是个副市,这心里头啊……”伊长泽咂咂嘴,神色烦恼而痛苦,“您在上面都熟,您看看能不能……”

    他看向楚远山,言外之意已不言自明。楚远山略略皱眉,神色已是严肃了几分,“兰珠她在这方面做得很好,下一界连任大概也是非她莫属。长泽,你应该在政绩上下功夫,多想想怎么样将自己的政绩搞上去呀!”

    楚远山站了起来,对着身旁的警卫员道:“送伊副市。”

    “是,首长。”

    警卫员忙道。

    看着楚远山上楼去的宽厚身形,伊长泽心底有了几分的晦气,不得不站了起来,将那副画轴收进了盒子,起身在警卫员的送护下,离去。

    “乔乔?乔乔?”楚远山伸手叩女儿的房门,声音宽厚宏亮。

    楚乔半响才将房门打开,头发披散,眼圈很黑。

    “爸爸。”

    “嗯,昨晚又过十二点了吧?”楚远山沉凛了眉目问。楚乔垂眸,楚远山伸手抚上女儿的肩头,“瞧你瘦得,就为了个男人值得吗?堂堂的大军区上将之女,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要偏偏吊在那徐的小子身上!”

    “爸爸。”楚乔咬了咬唇,声音有了几丝哽咽,“爸爸,爱一个人不是说可以忘掉就忘掉的,爸爸对妈妈,不是也一样吗?”

    楚乔山看着女儿,浓眉重目深了几分。

    徐长风这一天都呆在家里,白惠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他的工作那么忙,为什么要留在家里一天呢?白惠琢磨着,抱着她的小风,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摇控器。

    徐长风慢悠悠地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电视屏幕闪烁几下后,停在‘来不及说爱你上’。这是当下一部很红的偶像剧。

    镜头前出现了钟汉良神色复杂的眼神,正是尹静琬对着慕容沣叫哥哥的情形,白惠的心神一下子被什么攥住了一般。镜头前,那个有着昂藏身躯的,身份英伟的男人,他一心爱着的女人,却在管他叫哥哥,那种心碎,伤痛,愤怒都从钟汉良那双深眸中流露出来。白惠觉得自己的心神好像就被一只手给扼住了。这样的一个男子,该让多少女人神往呢?

    啪的一下,电视黑屏了。白惠怔了怔,眼睛立时瞪向那刚刚伸手将电源给拔掉的男人,徐长风看了看她道:“一个已婚女人,不要总是看着别的男人两眼发直!”

    白惠简直是无语之极了,“那么一个已婚男人,总是喜欢抱着别的女人,又算什么!”

    徐长风被她的话噎到了,很久没有声息,只用一双含了犀利的深眸看着她。白惠两只秀气的美眸里,一点点地氤氲了雾气。她忽然间就站了起来,向着卧室走去。

    白惠心头酸酸胀胀的难受,忍不住地就掉了眼泪,她看到镜头里那个伤心的男子,她也跟着伤心了。曾经也渴望过有那样的一个男子,她深爱,而他爱她亦深,她以为她遇到了,找到了,她以为她是幸运的,但是现实却是残忍的,他爱的人,从来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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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长风站在客厅里,而她就坐在卧室的床上,美眸幽幽看他,“徐长风,你有没有觉得这种日子是一种煎熬?你舍不得我,可是又对楚乔那么细心呵护,你让我情何以堪呢?”

    “我真的希望你能够绝断一点,要么离婚去把楚乔娶回家,要么就干脆些和她分得利索一些!”她的声音渐渐就加了力度,听起来一下一下震颤人的心弦。

    徐长风的眼瞳里深了几分,他转身,走去了阳台。白惠知道,他又去抽烟了。

    她抹了一把眼睛,起了身向外走,徐长风走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了大衣。

    “你上哪儿去?”

    “我出去走走。”白惠开门出去了。

    今天天色倒是晴好,小区里有出来溜达的老人,也有奔跑嘻戏的孩子。白惠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夕阳下,她觉得自己是那么地落寞。

    正好赵芳打了电话过来,“白惠,你有空吗?陪我去买件衣服。”白惠便应了,向着小区外面走去。徐长风见她的身影越走越远,皱了皱眉。

    不到半个小时,白惠出现在这个城市最为热闹的大商场外面,远远的,她就看到了赵芳的身影,穿着当下很流行的桔色的大衣,站在商场的门口处,等着她。

    于是,这对姐妹花携着手走进了商场。

    “你帮我看看,我买件什么衣服好,我下个星期要去李清家。”赵芳说。

    白惠笑笑,“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啊!”

    赵芳红着脸给了她一记小粉拳。白惠感染到了赵芳的那种快乐,心里的烦闷好像也消散了一些。两个人在商场的女装部转来转去,无奈赵芳看得上眼的衣服太贵,不贵的又看不上,一时之间,赵芳有点儿郁闷了。

    “买吧,这衣服我给你出一半。”白惠说。她每月的薪水比赵芳要多两千还多。

    赵芳抿嘴一笑,“我发了薪水还你。”

    白惠只是笑笑。

    不远处,两道女人的身影正慢慢地溜达过来。同样的衣装精致,同样的带着一种豪门女子的傲气

    “乔乔,你穿这件衣服一定漂亮。”伊爱伸手拈住眼前一件深灰色毛衫说。

    楚乔只是看了一眼,深灰的颜色,清冷的色调,算是她的最爱。她伸手摸了摸那毛衫的质地,眼光不经意间瞟到了前面的两道身影。

    她嫣红水润的唇角勾了勾,伊爱已是说道:“把这件衣服给楚小姐包上。”

    “好的。”销售人员说。

    “麻利点儿,乔乔还得和风哥一起吃晚饭呢!”伊爱适时地加了一句。

    白惠无疑是听到了伊爱的话的。她出门时,那人还在家里,现在竟然就约了楚乔了吗?她眸光不由向着那边望过去,她看到伊爱轻蔑的眼神。

    “两万五千块,楚小姐。”销售员又说。楚乔正要掏自己的卡,伊爱却道:“记徐先生的帐吧,你也知道,楚小姐的衣服,一向都是徐先生负责付账的。”

    楚乔心头动了动,想要阻止,却又打消了那念头,转眼已是神色很坦然地道:“把那几件衣服也给我包上。”她纤细的手指又指了指一件黑色的风衣还有一条黑色的长裤。

    “真不要脸!”赵芳暗骂了一句。

    白惠却看着那专卖的标志,清晰的dior。她忽的笑了,这个牌子,她记得太清楚了,他曾经给他的情人和妻子都买过这个品牌的衣服。

    而现在,他的情人在记他的帐呢!

    楚乔眸光似是不经意地往着这边瞟了一眼,视线落处,清冷又不屑。

    白惠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了一下,闷塞而沉窒,而伊爱却是向着她们走过来,“怎么,白小姐也来买衣服吗?要不要一起记账啊?”

    白惠心头冒火,脸色有些泛白,赵芳却是暗地里捏了她的手指一下,“你是徐长风的原配妻子,发挥你的原配妻子的优势,打败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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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作者写文,有自己的思路,每一个情节,每一个人物的出场,都有他应有的意义,都不是胡乱安在这里的。请不要以自己的心思来猜测作者,来安排作者如何写,如果那样,还不如自己去写是不是?

    谢谢,昨天给月鼓励的亲们,今天没抄记录,因为时间太赶了,明天补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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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颜面尽失

    白惠感受着好友给予的温暖和鼓励,心头涌上一股热流,面对着伊爱的刻意挑衅,楚乔的骄傲不屑,她嫣然一笑,“楚小姐的衣服当然要记长风的账。舒唛鎷灞癹楚小姐和我老公在一起,不明不白的,说起来也当真是委屈。说情人不像情人,说妻子不是妻子,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也当真是委屈了楚小姐。买这几件衣服算什么呢?都包起来也没有关系呀!”

    白惠说话的时候,是眼看着楚乔一张精致得几乎叫做完美的小脸青白变换起来的。她看到了她眼睛里几乎喷薄而出的怒火,和死死咬住的嘴唇。她又是嫣然一笑,明媚而娇艳。

    “啊对了,伊小姐也一起吧!像你这么拥护楚小姐的人,怎么能不一起拿几件衣服呢?”身旁已经有人在好奇的看过来了,嘴里议论纷纷地看看楚乔又看看伊爱。

    “对呀,伊小姐对楚小姐,那就像我们家小风对白惠,那简直是狗腿极了。哎,也不对,我们小风那本就是一条狗诶!伊小姐你可不是哎。哎,不对不对,你比狗腿还狗腿……”赵芳行为做事向来比白惠波辣,狗腿狗腿的,把伊爱损得几乎七窍生烟。伊爱的一张小脸青青白白不停地变换起来。那样子比之楚乔似乎还要精彩。

    “哎,你说谁是狗你!”伊爱气得拎着包就过来了,对着赵芳就砸。赵芳边躲边对着伊爱扮鬼脸,“我又没说你是狗,你急什么……菌”

    白惠心里头说不出的畅快,她竟是笑了起来,咯咯的,说不出的愉悦。楚乔气得对着伊爱大喊,“伊爱别忘了你的身份!”

    伊爱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真的被赵芳当狗给耍了。又气又恼,但是再做什么,只会让自己失了大家小姐的身段。恨恨地瞪了赵芳一眼。

    白惠拉了好友的手道:“芳芳,你不是要挑衣服吗?快去吧,记我家老公的帐。膛”

    赵芳一听,对着好友挑挑眉,便跑去挑衣服了。

    “我可不可以多挑几件?”

    “当然了。”白惠笑得眉眼弯弯的。

    看着那两个女人笑得开心的样子,楚乔心里愤懑又堵心,恨恨地瞪了伊爱一眼。伊爱自己也是堵心别扭,她何时吃过这种闷亏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她以后如何做人呢!两个人谁也没拿挑好的衣服,愤愤地走了。

    “哎,楚小姐,伊小姐?”销售员在后面喊,两人却是脚步匆匆地走了。

    “真丢人!”楚乔到了商场的外面,拿着包狠狠地砸了自己的玛纱一下。

    “nnd!那个死女人,哪天我非收拾收拾她不可!”伊爱上了车还在骂赵芳。

    楚乔烦躁地吼道:“你别闹了,都是你!非要说记什么长风的账!”

    伊爱一下子不说话了。她是想故意气气白惠的,只是没想到被人反咬了一口。“乔乔,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给那女人点儿颜色!你可是堂堂大军区司令的女儿,竟然就被人这样子给嘲弄了。当这那么多人,你以后怎么做人呢!”

    楚乔的脸色白得骇人,十根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捏住了方向盘。

    赵芳一连挑了好几件衣服,总价加起来不下十万块,而白惠也买了几件,两个人可以说是买了平生最贵的衣服了。白惠一向不喜张扬,虽是嫁于富贵,但她的衣服最多也就是几百元一件。这几件衣服她说不上有多喜欢,但抱着一种不买白不买,气愤解恨的心思,她也挑了好几件,件件都近万。结帐的时候,那销售员疑惑地看看她,末了,拨打了徐长风的电话,“徐先生,这边有个女人自称是您太太,要记您的账。”

    白惠只静静地听着,不知那边的人说了句什么,销售员看了看她说道:“长头发,长得挺白的。”

    白惠勾勾唇角,那电话就挂断了,那女人对她说道:“请您在这里签个字吧!”白惠看到那是一个本子。

    那女人把本子给她打开了,白惠怀着一种好奇的,几乎叫做探密的心思掀开了那本子。上面的记录不是很多,白惠翻到了最早的那一页,那还是两年前的时候了,上面分条的列着所购的物品,从衣服到包包,而签名处却并非一个人,是许多的名字,每一条下面的名字都不相同。

    但看起来什么芝呀,香呀的,全是女人名字。她又翻了一页,还是各种名字的女人。白惠一连翻了好几页,竟然没有一个相熟的名字,包括楚乔。她又翻到了最后有字的那一页,才看到日期是去年,有徐长风的亲笔签字。

    想是拿给了楚乔的。

    他倒底有过多少女人呢!怎么会有那么人过来签字?她并不知道徐长风在婚前那段放纵的时光,自然也不知道他曾会有过那么多的女人,一股子酸溜溜极气愤的感觉也油然而生。

    “看够了没有!”有懒懒微愠的声音滑过耳膜,白惠那只不安分翻页的手被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的身形蓦的一僵,身旁已是多了一道男人的身影。

    “徐先生。”销售员的客气地唤了一声。

    徐长风只嗯了一声,便一手攥了他妻子的手,一只手拾起桌面上的签字笔在销售员列好的单子上看也没看的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攥了她的手道:“我们走吧!”

    白惠身形有些发僵,她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到这儿来了。是被楚乔叫过来的吗?

    徐长风拉着她的手大步向着电梯处走,而赵芳拎着东西跟在后面,“徐先生,谢谢你哈。”

    “不用谢。”徐长风敛眉说了一句。

    赵芳对着他摆手,“那你们慢走啊,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白惠,我走了哈。”

    白惠看着赵芳拎着好几个手提袋,笑嘻嘻地走了,她这才把眸光放到她的男人的脸上,他正敛眉,耐人寻味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刚刚让你的心上人受委屈了。”白惠转眸凉凉地说道。

    徐长风轻哧了一声,“伶牙利齿的,倒真是让人瓜目相看。”他的大手在她的手背上用力地捏了一下。白惠感觉到那紧和疼,叫了一声,“你心疼了就去找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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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换来男人又是用力地一捏,“再嘴硬,我真去找她!”

    白惠扁了扁嘴,而那男人却是拽着她大步地从下行的电梯上迈出去了。他拽着她要走,白惠道:“我渴了,我想喝冷饮。”

    男人看了看她,“你疯了,这什么时候!”

    “可我真想喝。”白惠不知怎么的,就是那么地难受。嘴上痛快了,损了楚乔和伊爱,可那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是一个胜利者。她只是嘴皮子上面占了便宜,而其实呢?她的婚姻早一直就是一个空洞,那个男人的心都被楚乔占据着,她嘴皮子上过过瘾,又有什么值得欣慰的呢?

    她心头说不出的难过,她一难受,就想吃冰的东西,那次在寒冬腊月不也吃过吗?

    她的眼圈竟是有些红了,徐长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妻子,然后没说话,却是拉着她向着休闲区走去。

    白惠真的要了一杯冰饮,只不过不是在寒冬腊月的街头,而是坐在温暖如春的商场休闲区,她慢慢地吸着管子里的液体,眼睛却是渐渐地湿润了。

    “别喝了,你身体不好。”徐长风的大手按在了她捏着杯子的手上,她的手凉凉的,他想起,她才小产过月没多久。

    白惠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咽掉了眼里的泪意,“你也会心疼吗?我为你流过一个孩子啊!因为你的情人,因为你情人的情人,他害得我啊!”白惠的声音发颤,身子也在发颤,她想起了那个失掉的孩子,那些个心痛,落泪的日子。

    她的手忽的就掩住了嘴,胸口里汹涌着的,是满满胀胀的,快要溢出来的酸楚和心痛,她控制不住地落泪,泪落如雨。像有什么一下子砸在他的心口上,徐长风猝然心痛起来,他起身,一把将那个身子颤栗的女人揽进了怀里。

    “我知道,我知道。”他将她颤抖着的身子抱在怀里,眼睛里竟是热热的。

    白惠听着他心急的声音,在他怀里发出闷闷的哭音。两个人一时之间就那样抱在了一起。

    不远处,楚乔和伊爱两个人,都被定住了身体。楚乔的身体在微微发颤,她一把拾起了冷饮桌上的花瓶狠狠地向着木质的地板上砸去。

    啪的一声脆响,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

    白惠的身子还在徐长风的怀里,此刻不由地一个哆嗦,她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来,看到了楚乔一张几乎变形的脸。她正愤怒地看着他们。白惠能感觉到那两只环着她的手僵了僵。

    她咬了咬唇,却是双手穿过了男人的肋下,搂住了他的腰,低低的声音道:“长风,我不舒服。肚子疼,我……”

    “告诉你不要吃冷饮吧!”徐长风的脸色变了变,竟是一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抱着她大步地穿堂而过找到下行的电梯,飞快地按着按钮。

    白惠在他的怀里,肚子是有点儿疼,但并不严重,此刻却也没有让他放她下来,他抱着她,总比去抱那个女人好。

    电梯门打开,他抱着她走了进去。还好里面没有人。白惠被他抱在怀里也没觉得窘迫。

    “你好点儿了没有?”他问她。

    “好点了。”白惠说。

    徐长风便将她放了下去。

    一回到家,白惠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赵芳打过来的。彼时,徐长风去了卫生间,白惠向着卧室走。

    “白惠,你那里怎么样?你家男人有没有给你脸色?”

    “没有。”

    “那就好。不过,今天那姓楚的和姓伊的,应该被气个半死了。白惠,原来你的嘴巴也挺厉害的,既骂了楚乔,又没带半个脏字,看着那个楚乔被气得快要断气的样子,真是过瘾,咯咯……”

    赵芳在那边嘻嘻笑了起来,白惠也跟着抽了抽唇角,她可没有赵芳那么开心,嘴上占了便宜,心底仍是一个莫大的空洞。

    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到那个空洞带来的失落和心酸。

    “你是不是肚子根本就不疼?”男人的声音传过来时,白惠的身形蓦地一僵。她缓缓抬头看向那个男人。只见他正敛眉,神色微愠地看着她。

    “是,根本就不疼。”白惠冷冷地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进屋了。

    他明白了她在骗他,所以又该开始他那冷漠的嘴脸了,她躺在床上,无端地开始身体发冷。男人在外面没有进来,可是他是盯了她的背影好久的,她能感觉到。她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那种寒意还是没有驱散,反倒是越来越冷。她躺了一会儿,身上不但没有暖和一些,还觉得好像有寒流进体一般,四肢百骸都冰冷透骨。

    李嫂没在,她想喝杯红糖水暖一下,便只好裹着大衣自己去了厨房,她的手无端地发颤,拿着杯子接热水的时候,杯子似乎捏不住似的,颤颤的。饮水机里流出的水哗哗地滴到了下面的水槽里。她的手指上也溅到了几滴,一时间火烧火燎的。

    她只是拿着水杯转身,冰凉的手指捏着热热的杯身,竟是很舒服。她端着水边慢慢喝着边走去了卧室。

    喝了那杯红糖水,身上好像热了一些,她慢慢就睡着了。可是半夜终是难受得醒来。翻转着身子,低呤出声。

    迷迷糊糊中一只大手探了过来,覆在了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白惠听到一声低沉的男人声音,她只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她的脑袋很沉,全身又酸又疼,她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撩开了,一件大衣似的东西将她裹住,接着她的身子就被人抱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发烧让她没有了力气。只任他抱着她,似是穿过大厅,在向外走。房门被打开,又锁上,他抱着她出去了。白惠不知道那个时候是几时几刻,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天空好黑,像是黎明前最黑的那段时光。

    车子在街头飞驰,最后停在一家私立医院外面。下车之前,她听到他打了个电话,“对,是我太太病了,她有点儿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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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

    电话挂断,白惠听见开门的声响,接着她的身体又被他抱了起来。白惠不知道他给谁打了电话,只是到了诊室的时候,一个青年男人的身影匆匆而来。

    他边走边往身上套着干净的白大褂,身材高大英伟,长得也十分地英俊,看年龄大概要在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沉稳而英气勃发。

    “这位就是弟妹吗?”男子进来后说了一句。

    徐长风便客气地道:“顾院长,麻烦你了,内子有些发烧。”

    “啊,不客气。”

    那个姓顾的院长过来,摸了摸白惠的头,“很烫。”

    白惠心里有些惊讶,他竟然找了位院长来给她看病。这个时候,应该还没上班吧!看样子,这位顾院长应该是被他打电话从家里叫过来的。

    顾院长给她看了看嗓子,又听了听肺部,然后说道:“问题不大。但心火太盛,外感风寒,内里郁结,所以就发烧了。我给她开点儿药吧!”

    徐长风点头。

    顾院长开过了方子交给一位护士去帮忙拿药,然后就又匆匆地走了。

    白惠被打了一针,刚从床上坐起来,外面就进来一个男人。

    “你太太怎么样?”那人进门便问了一句。

    徐长风道:“顾院长给开过药了,还好。”

    “那就好。”那男子似是放下心来,眸光向着白惠望过来。白惠看到这是一个很陌生的男子,他穿着很得体的商务套装。此时,天空已经发白,那人就站在晨曦乍现的窗子处。他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双眼睛精神奕奕,长得十分帅气。

    他对着白惠笑了笑,露出了一种很干净的笑容。

    “伊少,改天请你和顾院长吃饭。”徐长风道。

    伊亦峰笑道:“大家都是朋友,客气什么。”

    白惠被徐长风扶出去的时候,伊亦峰也一起出来了,他一直送他们上了车,才离开,白惠从窗子看着那人英俊挺拔的身影,她从来不知道,有那么一天,她会叫他一声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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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连环圈套(加更)

    回去的路上,许是药物的作用,她睡着了。舒唛鎷灞癹迷迷糊糊的时候,身下的座位好像慢慢地展开了。那座椅竟是变成了柔软的床。白惠感到一种虚脱后的舒服,她沉沉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身子被人抱了起来。她微微地睁开眼睛,眼前晨光照处,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他正抱着她进楼。她看着他,他的眉眼沐浴着晨起的白光,说不出的柔和俊朗。

    他对着她笑了笑,抱着她进屋。

    “你先睡一会儿,我叫人送早餐过来。”他给她脱了鞋,然后拽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说完便出去了。

    白惠仍然是昏昏沉沉地睡着。迷迷糊糊中有说话的声音低低传来,“她病了,我不能走。”

    白惠只听到了这样一句菌。

    呵呵,又是那个娇娇公主吧!

    她的手指捏住了被角,她能感到自己指尖的冰凉。晨曦涌现中,那人的身影转了过来,看到她醒来,他怔了怔,继而走了过来,“饿了吗?起来吃饭吧!我叫人送了早餐过来。”

    看着他温和的样子,白惠又想象着他刚刚挂断的那个电话,她坐了起来。起身下床,他的大手又伸了过来,落在她额上,“还好,已经不烧了。”他说了一句,然后拉了她的手,“走吧,一会儿饭凉了。袒”

    白惠感受着那人手心给予的温热,心头是有些感动的。她随着他去了餐厅,早餐已经摆好。清粥加小菜,还有她非常喜爱吃的香酥的烧饼。她慢慢地吃着。而他就坐在那里看着她。

    此刻的他,眼睛里应该就只有她了吧!白惠慢慢地吃着,心情一点儿都不能平静。这场烧突如其来,却是积郁已久。

    “我一会儿去公司一趟,今天有个会很重要,会一开完,我就回来。”他说。

    白惠只嗯了一声,男人又道:“我刚打电话给妈那边,叫王嫂过来照顾你。”

    “谢谢。”她似乎有点儿要流泪的冲动了,他这么关心她,她怎么能不流泪呢?他想得那么周到。白惠觉得自己真的是欠扁,或者是欠抽,是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一种。

    小风在脚下拱来拱去的,吭哧吭哧的,白惠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吃饭,还是在走神。她吃得很慢,每吃一口,嗓子就疼一下,这些日子的闷火想是全都爆发出来了,所以她的嗓子也跟着遭殃了。

    徐长风吃过早餐就走了,白惠在家里躺了一会儿,徐长风果真是开完会就回来了,但是路上正逢堵车,到家时竟也是下午了。一到家,他就关心地问她,感觉怎么样了。

    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样子真的像一个体贴入微的好老公。那时,她正裹着大衣站在小区的梧桐树下,因为觉得在家里有些闷,她便出来走走。徐长风的车子在身旁停下,他向她走过来,摸她的额头,温声道:“嗯,这温度才正好。”

    “瞧,人家老公多疼人!”正巧有一对小夫妻走过,女的脸上一副羡慕的神色,

    白惠勾勾唇角,是呀,她的老公真的疼人啊,只不过他也疼另外一个女人。

    “这里凉,我们回家吧!”徐长风拢了她的肩膀,白惠没有反对,顺从地被他拢着上了他的车子。这一天倒也过得平静。转天白惠去上班。正在上课中,接到了赵芳的电话,那丫头一副很郁闷,很气愤的样子。

    “nnd!竟然说我的教学质量不合格,让我停职。”电话一接通,赵芳就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几句来。白惠吃惊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他m的。我找局长去!”赵芳气愤地又骂了一句。

    赵芳是和白惠同一年工作的,白惠选择了私立幼儿园,而赵芳选了一所重点小学。她教语文,虽然性子火辣,但教学绝对是严谨而认真的。白惠对赵芳口中所说的教学质量不合格心底起疑。“你先别冲动,我和你一块儿去。”

    白惠想起教育局的王副局长是母亲的老同学,或许她可以替赵芳说上一点儿话。她将班里的事情跟李/老师交代了一下,又找园长去请了假,园长似是不太愿意,但终是看在了徐长风的面子上,给了她假。白惠怕自己的好友一时冲动闹出什么事来,匆匆地赶了去。只是她不知道她这一去,也便惹出了祸事来。

    赵芳正在教育局的人事部门闹呢。白惠一进走廊便听见了赵芳的大嗓门,“你们给我说出个为什么来!我赵芳带的的学生哪点儿差了,年终考试还拿过区第一,竟然说我教学质量差,这还有没有天理……”

    白惠扯了扯好友的衣袖,示意她别再闹了,这样子只会把事情越闹越糟。

    “小赵,你在这里闹破了房顶也没有用。听我说,你先回家去歇一段时间吧,利用这些时间好好把自己的思想工作搞一搞,火气这么壮,工作怎么能做好嘛!”

    说话的是主管人事调动的领导,端着一杯茶水,慢悠悠拉着长音的说着,样子倒是颇有某些国家干部的风范。

    这样大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女孩子,怪不得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赵芳气得一拍桌子,“我怎么了我,我哪点思想不对了,凭什么让我回家啊!”

    “哎,你什么态度你!”那干部也急了。

    白惠忙扯赵芳的胳膊,“芳芳!”又忙对那领导道:“对不起,对不起。”她忙拉着赵芳从人事科里出来。“你先别闹,我们问问清楚再说。”

    “问什么呀,这不摆明有人故意整我吗!”赵芳没好气地道。

    白惠道:“你先别急,我们想想办法。”她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怎么说停职就停职了呢?

    正在这时院子里有车子停下来,一个中年胖胖的男子走了过来。白惠看到那人,心头便是一喜,“王叔叔。”

    “啊,白惠呀!”那王姓男子样子倒是挺温和的。

    白惠道“王叔叔,能不能耽误您几分钟,我有点儿事和您说说。”

    “啊,什么事呀,过来说吧。”王副局倒是挺和气的,白惠便让赵芳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她和王副局去了他的办公室。“白惠呀,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咱大家都不是外人,想当年,我和你妈还是老同学呢!”王副局在办公桌后面一坐,倒是真挺和气的。

    白惠见王副局语气颇为和善,心头便是一松,“王叔叔,我是想问问,赵芳她,是为什么被停职的呀?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让她回来复职呀?”

    “呃,这个嘛……”王副局做出一副沉思状,“问题倒不大。继然侄女你来找我了,我帮你说说看。这件事嘛,不看在你妈妈的面子上,也要看在胡市长的面子上的。不会有问题的,放心吧!”他走过来拍了拍白惠的肩,样子倒是真像个长辈叔叔的样子。

    白惠心头一喜,竟然就忽略了这个王副局的话里带了‘胡市长‘几个字的用意,只忙道:“谢谢你,王叔。”

    “不用客气。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啊。”王副局翻文件,似乎要处理公务了,白惠便关门出来了。

    “王局说他会帮忙的。”到了外面,她安慰地握了好友的肩。

    赵芳正心头冒火呢,不甘心地道:“我根本就没犯过什么错嘛!”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转天,赵芳竟然真的被复职了。白惠打心眼里感到高兴,正想着是不是要提了东西去谢谢王副局,她的手机就响了,是徐长风打过来的。

    “妈叫我们过去一趟,你下班别走,我去接你。”他的声音有些沉,白惠不由皱眉。

    徐长风的车子很快就到了,夕阳下,黑色的车身沉凛而肃然。

    白惠走过去,直接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开动起来,徐长风道:“你这几天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男人的神色严肃,语气像是质问,白惠莫名的不安,也有些不快。

    “到家再说吧!”徐长风有些心烦地说。

    徐家很快就到了,白惠一进大厅,便能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空气沉滞,徐宾和胡兰珠神情都十分严肃。

    “爸,妈。”白惠唤了一声,徐宾嗯了一声,胡兰珠却是将一份文件样的东西啪的拍在了白惠的面前。

    “你做的好事!”

    “做了什么?”白惠心底疑惑丛生,刚才在路上男人问了半截的话还有婆婆严肃的样子,让她心里不安陡重。

    “你自己看!”胡兰珠严厉的声音道。

    白惠捡起那份被胡兰珠拍在茶几上的文件来,白纸黑字,一看之下,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竟是一封举报信。举报她的婆婆胡兰珠利用职权替儿媳妇停职的好朋友恢复工作。

    “不是这样的!”白惠情急之下,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不是怎么样啊?你打着我的旗号,让教育局给你的好朋友恢复工作,白惠你这么做,你把我置于何地呀!”胡兰珠又气又恨,一时间竟是来来回回地走起了溜溜。“你让我怎么说你呀!”

    “妈,您别急。”徐长风出言安慰道。

    胡兰珠道:“我怎么能不急呀,这什么时候啊!这不是火烧眉毛的时候吗,你们竟然还给我添乱,你知道这有多少人眼盯着我呢!”

    徐长风深黑的眼瞳看向自己的妻子,白惠是真的不知所措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求了那个王局几句就被人恶意说成了是走市长关系。现在正是换界选举的关键时候,这些事情自是极为敏感的。白惠身上丝丝冒出凉气。

    胡兰珠恨恨愤愤的声音又道:“有多少人就等着我出错呢,就等着我出事呢,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等我下台呢!”

    白惠站在那里,越发的紧张不安了。她没想到自己的热心会给婆婆带来这样难以预料的后果,如果婆婆的市长之位因此而连任失败,那么她,将成为罪无可恕的代表。

    “妈,对不起。”她咬了咬唇,心底极度的自责和不安。

    “对不起有什么用啊!现在这封信都到了上头了。”胡兰珠仍然愤愤地说。

    “好了好了,兰珠啊,你先冷静一会儿。”徐宾说话了,他走过来揽了妻子的肩扶她坐在了沙发上,“这不都被乔乔的爸爸让人给压下来了吗?你就先冷静一下,这件事还没有造成太糟的后果不是吗?”

    乔乔的爸爸。

    白惠脑中乍然闪过一道白光。

    胡兰珠叹气道:“多亏有人乔乔,这孩子真热心,一听说就立码给她爸爸打了电话。哎,要不然,徐宾你知道的,伊长泽,他就盯着我呢!”

    “我知道,我知道。”徐宾安慰地轻拍妻子的肩,“这不没给他留把柄吗!回头咱好好谢谢楚远山。”

    白惠听着公公安慰胡兰珠的话,她的脑子里有些迷茫。她也到现在才真正的知道,原来,豪门之间,官与官之间,是需要相互照应的,像楚远山对胡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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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二分之一更

    原来,豪门之间,官与官之间,是需要相互照应的,像楚远山对胡兰珠;原来官与官之间也是这样相互倾轧的,像伊长泽对胡兰珠。舒唛鎷灞癹

    白惠垂着头站在那里,她才知道娇娇公主这个名字,并非徐长风至爱而已,还包含着她身世的高贵,还有这种几乎叫做无所不能的天生优越。

    离开的时候,她默默地坐在车子里,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份的卑微。没有事情的时候,那种卑微是体现不出来的,真的出了事,才能切实地体会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也才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记得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有我,有事跟我说,不要自己擅自去做些什么,就像这次,差点儿酿成大错。”徐长风说话了,声音虽然不怒,却是有着沉凛的严肃。白惠倏然锁眉,她咬了咬唇,没有说什么。车子到了家门口,她下了车,默默地上楼。

    小风巅儿巅儿地跑过来,拱她的腿,她将小风抱了起来,默默地走去了卧室,一个人坐在床上,将小风放在怀里,默默出神。徐长风进来看了看她,又转身出去了。白惠肚子里没食,却不饿,早早地就躺下了,那个他,他好像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抽烟吗?还是在怨她?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却又被嗓子里着火般的感觉烧得醒了过来菌。

    好像有一只手在嗓子眼儿里挠,她忍不住发出咳嗽的声音。

    身边的人动了一下,接着,他的手伸了过来,落在了她的额上,“难受?”黑暗的房间里响起他的声音,带着关心。

    白惠又是一阵咳嗽,心底里的怨竟是在他这一系列关心的举动中,慢慢渗进了一丝的暖,那种暖又化成了一种说不出的酸涩膛。

    “好痛。”她的嗓子火烧火燎的,说话的声音也嘶哑了。正好掩饰了她微哽的声音。

    身边有响动传来,接着眼前的床头灯就亮了,徐长风只穿着一条内裤,就走了出去。

    他端了一杯热水进来递到她的口边,“来,喝了它。”

    白惠的心神倏然一定,伸手接过,抿了一口,水流从嗓子眼儿进去,又带起了一阵疼。

    “谢谢。”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又躺了回去,男人的眸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水杯放在了她旁边的床头柜上,然后绕到另一面去上床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芳芳的教学质量一向很好,只是那天,和楚乔伊爱冲突了一次,她就被人停职了。“徐长风醒来的时候,他的妻子就坐在床上,似乎坐了很久的样子,好像就等着醒来说这样一句话。她说完,就下床了。

    那一天,白惠照常去上班,傍晚,是小北接的她,他说徐长风有应酬。白惠也没有问什么,就上了车。车上有当天的报纸,她信手拈了,下车时一起带回了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漫不经心地浏着那报纸,一条十分醒目的消息吸引了她的视线。

    “副市长之女,关心孤寡老人,常年如一日照顾百岁失独老人……”

    白惠看到这个题目,眼睛差点瞪出来。

    伊爱,可能吗?

    她大致的往下浏了一下,那篇报道篇幅不长,但字字溢美,把伊爱夸得像天使一般,说她如何地不嫌脏累,放下市长女儿的身份,亲自照顾那老人多年。而且还逢年过节地把老人接回家去,共度节日。

    白惠不由笑出了声,这样的伊爱,谁信呢?她合上报纸,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官场如战场,这话有一定的道理呀!伊长泽为了自己的官位,竟然连女儿也利用上了。而他那个骄奢跋扈的女儿竟然就摇身一变成了贤良女子的代名词。

    那一晚,徐长风很晚才回来,呼吸之间带着淡淡的酒气,脱衣服从她身旁走过的时候,她闻到了那种熟悉的香水味道。

    她的心头登时一沉。他从洗浴间出来的时候,她正捧着他的衣服,黑色的西装上衣,捧在手心里,垂眸若有所思。

    他正擦头发,根根的发丝在灯光下越发的黑亮。他问了一句,“在干什么?”

    白惠抬眸看他,他似是看懂了她眸光里的意思,走过来将那件被她捧在手心里的衣服拿走了,转身放到了洗浴间里。

    “晚上爸妈宴请楚伯伯一家,你身子不好,我才没叫你过去。”他边走边说。

    白惠的唇角颤了颤,宴请楚伯伯一家,仅只是宴请吗?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香水味?

    她用她那双幽幽的眸子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但却足以让人的心生出几分不安来。“你不要想太多,爸爸妈妈只想谢谢楚伯父和乔乔而已。”徐长风又说了一句,眼神已是晦暗不明。

    白惠等他话落,幽然转身,默默走向了卧室。徐长风上床以后,许是酒意的作用,很快就入睡了,而白惠睁着眼睛看着窗子看了好久。

    一连几天过后,是幼教类再教育的日子,白惠和几个同事一起去了教育学校。一个上午的培训过后,中午,大家买了饭坐在休息室里,边吃饭边看电视。

    液晶的电视屏嵌在墙壁里,屏幕在一个女同事的摇控下,变换。

    “哇,快看,白惠,你老公诶!”是与白惠同一所幼儿园的女老师满脸惊喜的喊了一声,那样子,就像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是她自己的老公似的。

    “各位观众你们好,今天我们请来的商界名人,是森顶集团的执行总裁,徐长风先生……”

    当电视屏幕上出现这样的声音时,白惠里手里的筷子倏然一顿。她立时抬了头,只见电视屏幕上,徐长风和财经频道的著名女主播正并肩而坐,女主播漂亮精明,将话筒对准了眼前帅气俊朗的男子。

    白惠不记得那开场白都是些什么,她只是听得到台下那一片的尖叫,森顶执行总裁,官二代加富二代的身份让他的身世显得颇有传奇色彩。而那人一副人人君子,温和儒雅的俊朗模样,更是吸引了台下慕名而来的少女们。

    “徐先生,听说森顶公司,购买了二十万册的图书准备发往全国各地的贫困山是吗?”女主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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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具体数字或许比这还要多一些。”徐长风答。

    “哦,听说到时您会亲自莅临一些贫困校区是吗?”

    “是的,目前正在安排这件事,到时会择出十所学校来,由公司出资捐赠十所教学楼。”

    “哇。”女主持人夸张地说了一句,又问道:“森顶好大的手笔啊!徐先生,据我所知,那十所教学楼的设计方案已经出炉了,是由您的好朋友留法博士,楚乔小姐亲自设计是吗?”

    白惠的眸光倏然盯紧了台上那人的脸,好朋友,为什么不说是你的情人?她咬了咬唇,心头闷闷堵堵的。而那人却是淡淡掀唇,笑笑,而此时,台下有尖叫声响起来,一个黑衣女子小跑了上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

    “风。”楚乔将满满一大束火红的玫瑰递到了男子的手中,然后又伸臂抱住了男人的腰。抱了抱,才松开,又信心满满地道:“是呀,我是那些教学楼的设计者,我希望看到所有贫困山区的孩子们都能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面上课。”

    台下响起激烈的掌声,帅哥美女的组合,到什么时候也是会雷倒一大片的人。尽管在这个时候,这样的行为不乏作秀的成份在,但那些人们就是买账。一个是市长的儿子,本城最有潜力的上市公司执行总裁,一个是大军区司令的独生女儿,这个做得真是好。

    白惠脑子里凉凉的,心里头凉凉的,原来这几日的早出晚归,他们是在策划这么一副大手笔,二十余万册图书,加上十所教学楼,这付出当真是巨大,而她这个妻子竟然全不知情。包括他和他的情人共同搭挡上了这么一档节目,她也全然不知。

    她的男人坐在万众嘱目的电视屏幕上运筹帷幄,计划慈善事业,他的情人亲自担任所捐教学楼的设计师,她和他在台上拥抱,而她这个妻子……

    白惠怔怔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上那张儒雅俊朗的面容,他的身旁早已多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他还在慢声慢语,朗朗地和那主持人说着什么,白惠的眼前渐渐恍惚。

    大脑也恍惚了。

    “哎,那女人是谁呀!”有人在旁边惊讶出声。“哎,白惠你怎么没去呀!这样的场合,你这个妻子在场不是会更好吗?”

    白惠的脑子里面嗡嗡的,像是飞进了无数只蚊子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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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茫茫大山,郁郁沉欢

    那则访谈的效果是巨大的,尽管胡兰珠当选基本是十拿九稳,儿子的这场秀,更让她顺风顺水。舒唛鎷灞癹一时间,那个低调得紧的人,竟然成了炙手可热的人。随之一起热起来的还有那个娇娇公主,他们已俨然成了众人眼里的情侣象征。

    “徐先生,您和楚小姐是不是本就是情侣啊!”在场的,当然有不知徐长风已婚的人在。这句话问得当场一阵尖叫声。

    徐长风只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楚乔则是两眼星光闪闪的,“我和风,我们自小就是一起长大的,虽然他娶了妻子,但他在我的心里,永远都还是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

    楚乔的神色说不出的柔情,说不出的痴情,台下又是一阵唏嘘之声,和低叫。是呀,他可以不喜欢她,可以结婚生子,但不可以阻止她的心里依然爱着他。尽管实际上,他也是真的喜欢她。但是这样子说来,却显得楚乔是一个如奶茶一般痴情无限的人了。

    白惠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这个时候是再难下咽了。喉咙里,那种肿疼的感觉又上来了菌。

    回家后,她懒懒地换上了睡衣睡裤,一个人在卧室里站了好久,那个人,他还没有回来呢。她端着一杯水,温热的杯身暖着她泛着凉的手指,直到眼前,有黑色的车子滑过来,掉头,稳稳地停进了车位。一道男人的身影从车子上下来了。

    白惠轻轻地抿了一口水,夕阳的微光洒在她的背影上,

    她穿着粉色的睡衣睡裤,人显得纤纤巧巧的,徐长风进来的时候,看到了窗子处那一抹十分纤秀的剪影,他脚步停滞一刻,向着她走了过去唐。

    白惠悠悠地转了身,那浅粉的色泽更衬得她肤白如玉,在浅淡的光线下,朦胧而柔美。徐长风的眼神定了定,体内忽的涌出一股子熟悉的躁热。他又向前走了两步,两个人咫尺的距离,彼此似乎已经能够闻见彼此的呼吸了。

    他的手抬了起来,修长骨感的手指轻轻地抚挲着她细嫩的脸颊。那张俊颜缓缓地拉近了与她的距离,鼻尖几乎贴到了她的鼻尖了。白惠感受着脸颊上那指腹熟悉的温度,感受着那缭绕而来的熟悉的气息,她淡淡地扭了头,然后身形错过他的,擎着杯子向着外面走去。

    徐长风那刚才还在她脸上的手指僵了僵,他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白惠将水杯放回了杯盘中,却是又回来了,她当着他的面,就脱去了睡衣,纤巧有度的身体在他的眼前一晃过后,便已然套上了外出的衣服。

    “你上哪儿去?”他问。

    “我出去走走。”白惠边将领口的扣子扣上,边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处,换了便鞋,又拿了大衣开门走了。她也不知道想去哪儿,她只想出去透透气。在这个家里,她觉得自己一点点地要被窒息了。她沿着小区外面的马路慢慢地走着,初春时间,乍暖还寒的,此刻更是夜凉如水。

    手机有短信声响过,白惠掏出来看了看,信息是单子杰发过来的。

    “茫茫大山,郁郁沉欢,白惠,等你过来的一天。”

    白惠捏着手机,抬头看向远远的夜空,星星稀稀点点的,照着这繁华的大都市,也照着那个偏远的小山村。

    她的心情好像开阔起来了。

    她在外面站了很久才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她的男人站在门口处,双手插在裤子的兜中看着她。他敛着眉,神色幽沉探询。

    “这么晚了,去哪儿逛了?小心遇到坏人。”白惠看了看他,没说什么,他便伸了手过来,落在她的腰间,将她揽了过来,“李嫂说你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干嘛虐待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神有一种淡淡的柔和,却无端地让白惠心头一涩。他对她好,对她温柔,却也依然会将她当作路人一般。他的事情,只有楚乔的参与。他和前任情人的合作,从何时开始酝酿,她从不知情。他们在台上大大方方地露面,大大方方地介绍彼此,大大方方地拥抱,她这个太太,真的只是幕后的而已。

    “我没有虐待自己的身体,我只是不想吃。”她淡淡地挥开了他落在她腰间的手,默默地向着卧室走去。“你们真的很相配,站在电视上的时候。”

    她的声音淡淡地带了一丝寂寥走去了洗浴间。徐长风双眉倏然一敛,白惠冲澡的时候,他走了过来,隔着门道:“你在气这个吗?”

    白惠洗头发的动作停了停,外面的人又道:“如果你是为了这个,大可不必。你应该明白,我们现在做什么,都只是为了挽回那件事情的不良影响而已。”

    我们。

    他已经在用我们来说话了。呵,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呢!

    白惠慢慢地洗着头发,白色的泡沫和着水流流进了眼睛里,热热的,涩涩的。她在那里站了好久,直到热水用尽了,身上一点点地变凉了,她才开始拿毛巾擦头发,擦身体。他为何那么做,她不傻,她当然明白,但是这样的事情她这个妻子却是全然不知情,而是他的情人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当着全国那么多观众的面,他们谈他们的合作。他让她情何以堪,他置她的感情于何地?

    她从洗浴间里走了出来,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高大的身形拢在一团看不分明的阴影里,她直接爬上了床,她累了,她想睡觉。

    他却走了过来,站在床边上,然后一把掀开了她蒙在脸上的被子。白惠仍然闭着眼睛,脸色十分的平静,他便忽然间泄气了似的,放下了被子,转身出去了。转天的课程依旧,但是幼儿园里老师们都在背地里议论昨日电视上的情形。她们还算是顾忌着白惠,没有当着她的面说什么,但是看着她眼神明显的是可怜的,怜悯的。

    白惠这么久以来的心里折磨不是白尝的,她的身上好像已经有了厚厚的铠甲,可以刀枪不入了一般。面对小朋友们的时候,她的脸上依然笑得温和柔美,转头的时候,依然婷婷静直。

    “下班以后,小北接你去黄侠哪儿。”下午的时候,徐长风的电话打了过来,白惠淡淡地接了,又淡淡地听着,那边对她的淡漠冷清有些沉不住气似的,“你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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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什么好说的。”她仍是淡淡的一句。

    “告诉你们,把家里好好布置布置,厅里的花花草草都给我撤掉,老爷子要请朋友,听到没有!”

    黄侠边走边打着电话,还边往身上披着衣服。电话打完了,又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卡片和一个盒子来,他上前几步,大手啪地拍在了一道纤秀的身影肩头。

    “把这个照着这个地址给送过去。”

    他的大手落下,那女孩儿低低的一声抽气,这家伙的大爪子也忒重了。她显然是被那落在肩头的大爪子给拍疼了,嘶了一声回过头来。

    黄侠看到那女孩儿的脸时,眼睛上面的两道毛毛虫轻轻挑了挑,“新来的?”他问了一句。

    “是的。”女孩儿皱眉看着他。

    “黄总,这是公关部新来的小周。”办公室的主任正好出来看到了便说。

    “周……”黄侠想了想,却是眼神一闪道:“把这个照着这个地址送过去吧,快点儿。”

    周逸晓看着眼前有几分痞里痞气的人,这个人就是总裁?

    “黄总要你做事,你快点儿。”办公室主任见周逸晓发愕催了一句。

    周逸晓接过那盒子和卡片看了看,xx路21号。她皱眉琢磨琢磨,转身走了。

    下了班,白惠穿好了大衣,小北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幼儿园的外面,“少夫人,快上车吧!”小北给白惠打开了车门。

    “这是老板给您的,一会儿到黄家时换上就可以了。”小北将一个大盒子递了过来,白惠看看接过。她知道那定是衣服首饰之类的东西。果不其然,盒子里面是一件粉色的的礼服,礼服的旁边是一个小巧的首饰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应该是镶了钻的,拈在手里光闪闪的。白惠没说什么,默默地收了起来。

    到了黄家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的车子停在外面了,白惠不知道,自己的公公婆婆也在。还有靳家的老夫妻,伊长泽夫妇,以及那一身军装威严的楚远山。

    白惠面对着这些官场上叱咤多年的人们,不知怎的,生出一种疏离的感觉。这个世界,原是与她格格不入的,但因为她嫁给了那个人,所以,她被拉进了这个世界。她试着去熟悉,去顺从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律,可是最后,她终究还是门外的那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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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无妄之灾

    “少夫人,我们进去吧!”小北见她裹着大衣站在门口便提醒了一句。舒唛鎷灞癹白惠迈开步子走进黄家。

    黄侠的爸爸在政协任职,爷爷是退下来的老革命。本性比较好热闹,胡兰珠夫妇,靳家夫妻,以及楚远山,都是要尊敬他几分的。

    白惠先过去跟黄家老爷子打了招呼,几家的长辈都聚在一起,一次也就都问候过了。胡兰珠没有了那天的疾言厉色,样子温和了许多。还问她感冒好些了没有。白惠只说好了。

    这次是属于家庭的聚会,林婉晴也来了。怀里抱着小小的婴儿。见到白惠,她喊了一声嫂子。这个女人似乎有着与她相似的婚姻,都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白惠无端地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菌。

    “风哥和乔乔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白惠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潜意识里寻找的那个影子,原来他直到现在才出现。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与楚乔一同进来的。

    男的银色西装,身量挺拔,女的,黑色紧身短裙,靓丽而冷艳。他们两个一直都在一起吗?白惠不由心头闷闷涩涩的。

    “我的车子坏了,风哥把我接过来的,你不会介意吧,嫂子?”楚乔对着她挑了挑秀眉。神色间不乏几分挑衅唐。

    白惠淡淡道:“没关系,只要你愿意,他也可以把你送回去。”她的淡漠倒是让楚乔有了几分的意外。

    徐长风的眼神望了过来,深邃而沉静,他走到白惠的面前,“怎么没换衣服?”

    白惠仍然穿着她白天穿的杏色大衣,房间里暖风开得很热,女孩子们都穿的是裙子,她却没有脱外衣的打算。

    “不想换。”她垂了眸,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徐长风敛眉,大手伸了过来,将她垂在身侧蜷了又蜷的手攥住了,“我带你去换。”

    他攥了她的手,穿过大厅,向前走,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将她带了进去。

    “就在这儿换吧!”他信手点了一根烟,站在门口处抽上了。

    白惠迟疑了一刻,脱下了身上的大衣,露出里面的粉色薄毛衫。她慢慢地解着领子处的蝴蝶结丝带,身后有眸光投过来,深邃而带了几分男性的异样。

    毛衫和长裤都脱下来了,房门好像被人推了一下,白惠当时一个哆嗦,男人的声音微愠,沉醒提醒道:“有人!”

    外面推门的人听见他的声音便离开了,白惠忙从盒子里将男人给她准备的礼服掏了出来,慢慢穿上。紧身的裙子包着她纤秀有度的身材,看起来俏生生的妩媚。她看着镜子里那张有些泛白的脸,手指慢慢地摆弄着抹胸部位的褶皱。男人的身形走了过来,镜子里面越来越近。白惠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将那枚早已备好的项链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一下。微凉的感觉从脖子处传来,他已经在颈子后面替她扣上了暗扣。

    白惠又慢慢地转身,他的大手便抬起来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细瓷一般的肌肤让他的指腹留恋地在她的脸上游走。白惠神色淡淡的,没有推他,也没有抗拒,她似是若有所思,只是微垂着眼睫。她的样子让他皱了眉,那只在她脸上轻抚的手忽的轻握了她的脸,深黑的眼瞳看着她。白惠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热灼,而他的俊颜已然拉近,温热的带着烟草味道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已经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一刻,好像时间突然间就静止了。白惠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直到房门砰的被人推开。

    “风!”楚乔一袭黑色紧身礼服出现在门口,徐长风吻着他妻子的情形无疑是让她震惊了,她咬了咬唇,却是说道:“大家都在找你呢,风。”

    徐长风亲吻妻子的动作停住,他轻轻拉开了怀里的女人,“我去一趟。”

    白惠看着她的男人转身向外走去,楚乔则是轻挑了眉梢,眼睛里厌恶明显。也转身走了。

    白惠深吸了一口气,出了屋。林婉晴正抱着小开心走过来。小家伙尿了,林婉晴的裙子湿了一片。

    “呸,呸。”伊爱是眼看着那小开心尿尿的,此刻皱着眉一脸厌恶的躲开。林婉晴显是想给自己换件衣服,可是孩子在怀里,却是腾不出手来。白惠走过去道:“我帮你抱孩子吧!”

    “谢谢嫂子。”林婉晴歉意地点点头,将小开心递给了白惠。白惠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小家伙有两个月大,黑眼珠骨碌碌的,白惠抱他的时候,他也没哭,还把一根大拇指送到了嘴里吮着。林婉晴便忙进屋去换衣服了。白惠抱着小开心,看着那张粉嘟嘟的小脸,心头竟是说不出的一种喜爱。如果她的孩子还在,她的肚子也有好几个月了。她有些惆怅。

    她抱着小开心在走廊里慢慢地踱步,一间半开的房间里传出女人低低的哭音。

    “你喜欢她可以,你和她在一起也可以,但请不要让我看到她!”白惠心头跳了跳,锁紧了眉心,这个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啪的一下房门打开了,徐清致从里面跑了出来,白惠正站在门口,徐清致看到她,显是惊了一下,泛着红的眼圈里露出吃惊的神色,白惠刚想喊清致两个字,徐清致已经走了。陶以臻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很沉,见到白惠也是面上露出吃惊的神色,但他还是叫了声“嫂子。”白惠似乎处在一种迷梦之中,陶以臻喊她,她都没有听到。

    陶以臻已经走了,白惠还怔怔地站在那里,这个世界倒底是怎么了?

    她的男人,有情人,林婉晴的男人不爱她,连自己的小姑子,也糟遇了背叛吗?

    她呆呆愕愕地站在那儿,林婉晴换完衣服出来了,“嫂子,我来吧。”

    “哦。”白惠似从一片混沌中醒过来,将小开心交回了她妈妈的手中。

    可是在这时,小开心却哭了起来。

    “孩子怎么哭了?”竟然是靳齐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从早上到现在这是第一次张口跟她说话,林婉晴低了眉眼,“可能饿了。”

    她吐出这几个字来,就又推开了身后的房门,抱着小开心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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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齐见到白惠淡淡地叫了声嫂子,然后也推门进了妻儿的那间屋子。林婉晴因为要喂奶,穿的是宽松式的套裙,此刻正将上衣撩起来,让儿子吮住奶头,

    小家伙有些急切地吮着,小手还在眼前舞动,看起来当真是可爱。靳齐忍不住走了过去,手指伸出去,轻轻地勾住了儿子的手指头。那小家伙白白胖胖的,这两个月来没少长。当父亲的一逗弄,小孩子便不吃奶了,小脸一扭看他的爸爸,然后对着靳齐咧开小嘴竟是笑了。靳齐怔了怔,眼前的奶娃娃是他的儿子呢!他忍不住伸出手,“我来抱抱。”

    林婉晴将衣襟放下,脸上有些烧。把儿子递到了靳齐的手中。“小心点。”

    靳齐只在心情十分好的时候才会抱抱这孩子,想不到小开心见到他,竟还是会咧嘴笑,血缘这东西真是奇妙。林婉晴站在一边看着这对父子,生育又在哺乳的她,身材丰满了不少,站在那儿,身形多了几分的少妇丰韵。靳齐眼光到处,不由多看了几眼,想当年,那个青涩的学生妹已经成为一个母亲了。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婉晴,林婉晴不由低了头,“你要是看着儿子,我就出去走走。”

    “你去吧!”靳齐说。

    林婉晴便开门出去了。黄家的花园很大,初春的季节,夜里还是很凉的,她只站在小花厅的窗子处向外看了看,外面花木扶疏,厅内,人影热闹。

    她便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这个热闹的夜里的杯酒欢声。但只一会儿,靳齐就把孩子给她送了过来,“我去那边一趟,几个哥儿们在叫我。”

    林婉晴伸手接过了儿子,这么久的时间,她早已习惯了自己,包括带儿子。她没说什么,只默默地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心底的惆怅一丝丝地溢出来。

    白惠披着大衣在黄家的院子里走了走,大厅里依旧热闹,男人们杯酒谈欢,中年的女人们家长里短,年轻的女子们便是服装首饰。不时地有笑声传过来。白惠看着这些人,他们在官面上,或许是暗地里你争我压,但面上都是一团的和气。

    “侄媳妇,怎么不去那边坐啊,小爱她们都在那边呢!”说话的,是中年胖胖的伊长泽。他眯着一双不算大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却是若有所思地在她脸上打量。

    白惠无端地对这个人心里有不舒服的感觉。不知是不是源于伊爱,抑或是厌恶他暗暗对胡兰珠背后下黑手的事情,心里就是对伊长泽喜欢不起来。

    “哦,我想在这边走走。”白惠对着他淡笑。

    伊长泽点头,“好,你随便吧。”

    伊长泽走了。白惠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她深深地看着那道背影。

    “白惠,你要是累了,就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娉婷走过来的,是黄侠的姐姐,嫁与某市名门的黄薇。

    “好。”白惠对她笑笑。

    黄薇绕过一道回廊走了,白惠转头看向远处的花木扶疏。迎春花,丁香花的香气远远地飘过来,倒真是怡人。

    “一个对风哥的事业,毫无帮助的人,一个只会给胡伯母添乱的人,留在这里做什么?我劝你,早点离开风哥,让大家都解脱。”

    一道女人的声音悠远地随着夜风送了过来,白惠幽幽回头,她看到了从一株巨大的滴水观音后面走过来的楚乔。她敛眉看向那个女人,她一袭黑衣,幽魅得像是这个夜里的巫女一般。

    楚乔走过来,清冷的眉眼中讥诮浓浓,白惠凉凉道:“这中间,恐怕全是楚小姐做的手脚。先是让教育局给芳芳停职,又设计陷害我婆婆,最后把过错推在我的身上,而你再利用首长的身份去拦下那份举报信。楚小姐,我可有说错?”

    “呵呵,还不算太笨。”楚乔慢悠悠地往口中送了一口绮红的液体。“这就是权力和手腕,懂吗?像你这样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我真不懂风哥当初怎么就娶了你,即便是为了报负我,可是娶你这样的女人,也忒不值了。”

    楚乔的眼睛里浓浓的不屑流露出来,白惠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道:“没错,我没有你那种人人仰望的身份,也没有你会用手腕,但是你的风哥,他还是娶了我。”白惠幽幽回眸,清冷的眸光已是幽幽犀利,“而你楚乔,是首长的女儿也好,是天之娇女也好,只要我白惠还没有和你的风哥离婚,你就不能正大光明和他在一起。只要我一天还是徐长风的妻子,你就一天做不成徐太太。楚小姐,这种见不得光的滋味,想必你还要继续尝下去。”

    “你!”楚乔怒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怕人说的是什么?当然就是见不得光几个字。她一张精致的容颜青红交加。俏手一挥,噼面一个巴掌落在白惠皎月一般的脸上。

    “你个贱女人!”她骂着又是一个巴掌,白惠身形一个踉跄,却也反手攥住了楚乔再次挥过来手腕,“真是恶毒!”

    她的脸上两面的脸颊都留下了巴掌印,灯光下十分的清晰。她愤怒地将楚乔的手腕用力一甩,楚乔穿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身下本就不是很稳,白惠这么一甩,楚乔的身形竟是踉跄着跌倒,下面便是两级的台阶,台阶旁边是一盆盆的绿植。楚乔的身形跌了下去,寂静的走廊上传来一声尖叫,“啊!”

    白惠是眼见着楚乔摔下去的,她的脑中陡然一呆,走廊上的灯很亮,她可以清晰的看到楚乔惨白着的一张脸。她几步奔下了台阶,她天生不是恶毒的女人,只是嘴上有时恶毒一些罢了,她真的做不来那恶毒的事,她走过去,去扶楚乔。

    楚乔尖厉的叫声已经将客厅里的人都引了出来。“风,风……”

    楚乔凄惨的叫声在夜空里回荡,她的额角有血痕冒出来,从雪白的额角像虫子一般爬下来。白惠正要去扶楚乔,耳旁风声忽起,一道人影飞快地掠了过来,“风……”楚乔紧紧地抱住了那飞快赶过来的人。

    徐长风眉心紧拧,深瞳里黑不见底。而楚乔还在他的怀里瑟瑟地抖了起来,“风,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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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齐见到白惠淡淡地叫了声嫂子,然后也推门进了妻儿的那间屋子。林婉晴因为要喂奶,穿的是宽松式的套裙,此刻正将上衣撩起来,让儿子吮住奶头,

    小家伙有些急切地吮着,小手还在眼前舞动,看起来当真是可爱。靳齐忍不住走了过去,手指伸出去,轻轻地勾住了儿子的手指头。那小家伙白白胖胖的,这两个月来没少长。当父亲的一逗弄,小孩子便不吃奶了,小脸一扭看他的爸爸,然后对着靳齐咧开小嘴竟是笑了。靳齐怔了怔,眼前的奶娃娃是他的儿子呢!他忍不住伸出手,“我来抱抱。”

    林婉晴将衣襟放下,脸上有些烧。把儿子递到了靳齐的手中。“小心点。”

    靳齐只在心情十分好的时候才会抱抱这孩子,想不到小开心见到他,竟还是会咧嘴笑,血缘这东西真是奇妙。林婉晴站在一边看着这对父子,生育又在哺乳的她,身材丰满了不少,站在那儿,身形多了几分的少妇丰韵。靳齐眼光到处,不由多看了几眼,想当年,那个青涩的学生妹已经成为一个母亲了。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婉晴,林婉晴不由低了头,“你要是看着儿子,我就出去走走。”

    “你去吧!”靳齐说。

    林婉晴便开门出去了。黄家的花园很大,初春的季节,夜里还是很凉的,她只站在小花厅的窗子处向外看了看,外面花木扶疏,厅内,人影热闹。

    她便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这个热闹的夜里的杯酒欢声。但只一会儿,靳齐就把孩子给她送了过来,“我去那边一趟,几个哥儿们在叫我。”

    林婉晴伸手接过了儿子,这么久的时间,她早已习惯了自己,包括带儿子。她没说什么,只默默地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心底的惆怅一丝丝地溢出来。

    白惠披着大衣在黄家的院子里走了走,大厅里依旧热闹,男人们杯酒谈欢,中年的女人们家长里短,年轻的女子们便是服装首饰。不时地有笑声传过来。白惠看着这些人,他们在官面上,或许是暗地里你争我压,但面上都是一团的和气。

    “侄媳妇,怎么不去那边坐啊,小爱她们都在那边呢!”说话的,是中年胖胖的伊长泽。他眯着一双不算大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却是若有所思地在她脸上打量。

    白惠无端地对这个人心里有不舒服的感觉。不知是不是源于伊爱,抑或是厌恶他暗暗对胡兰珠背后下黑手的事情,心里就是对伊长泽喜欢不起来。

    “哦,我想在这边走走。”白惠对着他淡笑。

    伊长泽点头,“好,你随便吧。”

    伊长泽走了。白惠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她深深地看着那道背影。

    “白惠,你要是累了,就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娉婷走过来的,是黄侠的姐姐,嫁与某市名门的黄薇。

    “好。”白惠对她笑笑。

    黄薇绕过一道回廊走了,白惠转头看向远处的花木扶疏。迎春花,丁香花的香气远远地飘过来,倒真是怡人。

    “一个对风哥的事业,毫无帮助的人,一个只会给胡伯母添乱的人,留在这里做什么?我劝你,早点离开风哥,让大家都解脱。”

    一道女人的声音悠远地随着夜风送了过来,白惠幽幽回头,她看到了从一株巨大的滴水观音后面走过来的楚乔。她敛眉看向那个女人,她一袭黑衣,幽魅得像是这个夜里的巫女一般。

    楚乔走过来,清冷的眉眼中讥诮浓浓,白惠凉凉道:“这中间,恐怕全是楚小姐做的手脚。先是让教育局给芳芳停职,又设计陷害我婆婆,最后把过错推在我的身上,而你再利用首长的身份去拦下那份举报信。楚小姐,我可有说错?”

    “呵呵,还不算太笨。”楚乔慢悠悠地往口中送了一口绮红的液体。“这就是权力和手腕,懂吗?像你这样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我真不懂风哥当初怎么就娶了你,即便是为了报负我,可是娶你这样的女人,也忒不值了。”

    楚乔的眼睛里浓浓的不屑流露出来,白惠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道:“没错,我没有你那种人人仰望的身份,也没有你会用手腕,但是你的风哥,他还是娶了我。”白惠幽幽回眸,清冷的眸光已是幽幽犀利,“而你楚乔,是首长的女儿也好,是天之娇女也好,只要我白惠还没有和你的风哥离婚,你就不能正大光明和他在一起。只要我一天还是徐长风的妻子,你就一天做不成徐太太。楚小姐,这种见不得光的滋味,想必你还要继续尝下去。”

    “你!”楚乔怒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怕人说的是什么?当然就是见不得光几个字。她一张精致的容颜青红交加。俏手一挥,噼面一个巴掌落在白惠皎月一般的脸上。

    “你个贱女人!”她骂着又是一个巴掌,白惠身形一个踉跄,却也反手攥住了楚乔再次挥过来手腕,“真是恶毒!”

    她的脸上两面的脸颊都留下了巴掌印,灯光下十分的清晰。她愤怒地将楚乔的手腕用力一甩,楚乔穿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身下本就不是很稳,白惠这么一甩,楚乔的身形竟是踉跄着跌倒,下面便是两级的台阶,台阶旁边是一盆盆的绿植。楚乔的身形跌了下去,寂静的走廊上传来一声尖叫,“啊!”

    白惠是眼见着楚乔摔下去的,她的脑中陡然一呆,走廊上的灯很亮,她可以清晰的看到楚乔惨白着的一张脸。她几步奔下了台阶,她天生不是恶毒的女人,只是嘴上有时恶毒一些罢了,她真的做不来那恶毒的事,她走过去,去扶楚乔。

    楚乔尖厉的叫声已经将客厅里的人都引了出来。“风,风……”

    楚乔凄惨的叫声在夜空里回荡,她的额角有血痕冒出来,从雪白的额角像虫子一般爬下来。白惠正要去扶楚乔,耳旁风声忽起,一道人影飞快地掠了过来,“风……”楚乔紧紧地抱住了那飞快赶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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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心淡似水

    她闭了闭眼睛,不知是头皮处牵动伤口的疼,还是心里的凉,两滴泪滚了下来。舒唛鎷灞癹楚潇潇深黑的眼瞳看着她,内心里有一处地方,软软的,疼起来。他的修长有力的手指反攥住了她的手,“一会儿就好了。”他忍不住地安慰她。

    白惠笑笑似是感激,但那扯动的唇角却透露出无奈和苦涩来。

    **

    “风,好疼啊!”楚乔纤长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了徐长风的大手,额角处被缝了三针,她委屈的脸上爬满泪痕。那样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暗自里数落白惠的不是。

    “真想不到,看起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汶”

    “是呀,这不成心想害乔乔吗?”

    人群里有低低的议论声,胡兰珠皱眉,徐长风神色很沉,伊爱却是不屑又愤愤地道:“还不是看风哥心里有乔乔她嫉妒。”

    楚乔一听,眼泪汪得更厉害了,“风,那次我和你一起出节目,她一定很生气,所以故意推我一把。栲”

    “那些教学楼,还是让别人去设计吧!我怕这样下去,我会连命都没了……”

    楚乔说得委屈,眼泪汪汪的,一屋子人皆是对白惠的妒妇心里十分唏嘘。楚乔左额头上裹着块纱布,脸上有几点干涸的血痕,左脚被扭伤,一动不动地放在床头,看起来让人不动容不痛恨白惠都是不可能的。

    “长风,你回家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你老婆,这样子狠毒的女人,放在家里,以后谁还敢登你家门儿啊!”说话的,是一向拥护楚乔的另一个女人。

    徐长风没动声色,但眉间明显地沉了几分。

    人群里,一个女人眼睁睁看着听着这一切,心里升腾起十分愤懑的心绪。那是林婉晴。

    “风,你在这里陪我吧,我一个人,呜呜……”楚乔的眼睛里又开始往外冒金豆子。

    “长风啊,你就在这里陪着乔乔吧,白惠那里,我回去得好好的说说她。”

    胡兰珠恨铁不成钢似的。徐长风没有应声他的神色很沉。

    “风!”楚乔神色里已是难掩的期盼。徐长风说:“好吧。”

    楚乔的小脸上立即绽放出比花儿还要灿烂的颜色。人群似乎一下子就散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徐长风和楚乔。徐长风身形僵硬了一般,就那么坐在床头,而楚乔偎在他的怀里。

    “风,你在想什么?”楚乔在他的怀里发出声音。

    徐长风沉默半晌才道:“我没想什么。你困了吗?困就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哦。”楚乔心满意足地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白惠是被楚潇潇送回家的。她知道,那个男人今夜恐不会回来,一进屋,房间果然是冷清的。白惠的后脑麻药过后的疼一阵阵的传来,她不由伸手去摸,可是落手处那么疼,她只好改为扶了扶额。

    这一夜,自是睡不好的,后脑受伤,她连正常地躺着都成了奢侈,只能这边侧了那边侧。可仍然不时地会碰到伤口,这一夜好漫长。

    也好难熬。

    后来,她就爬起来,裹着被子坐了半夜。

    胡兰珠的电话在早晨时打了过来,指责的话自然是要说的,白惠只默默地听着,当手机挂断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的心,竟然是那么地平静。她从卧室走出来,小风便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在她的腿脚处拱来拱去,她伸臂托了那东西的两只小爪子将他举了起来,“给你换个名字吧,小风。”

    “汪汪。”小风对着她叫了两声,似是应答。白惠便道:“就叫忘忘怎么样?”

    小风便又是汪汪两声。

    “原来你也不喜欢以前的那个名字了,那好吧,以后你就叫忘忘喽。”白惠喃喃地说。

    而此时,在楚家,徐长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床上的女人还在睡,睡相一如多年前和他在一起时那么安稳。她睡着时一直攥着他的手,他等到她睡沉了,才将她的手轻轻地拿开了,而后坐到了沙发上,靠着靠背,一靠到了天明。

    此刻,他扶了扶额,向外走,楚乔却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风!”

    她似是怕他走了一般,眼睛里竟有惊慌。徐长风停了脚步,看向她,“我去趟卫生间。”

    楚乔的一颗心放松下来,安稳地躺下了。楚远山进来看了看女儿,询问了几句,又嘱道:“下次小心一点,离那个女人远一点,不然受伤的是你自己。”

    “知道了,爸。”楚乔抿了抿唇,样子委屈。徐长风在卫生间里站了一会儿,他吸了根烟,这一晚,他过得并不安稳,心头总像是有什么事似的。眼前不时地会浮现那双惊诧的眼睛,那张灯光下惨白惨白的脸。他掐灭了香烟,转身出来了。

    黄侠伊爱,靳齐还有林婉晴相继都来了。前三个人都是这里的常客,但林婉晴却是第一次来,她是奉公公婆婆的吩咐过来看望楚乔的。

    楚乔已在佣人的帮助下,梳洗换了衣服,此刻仍然半躺在床上,因为脚被扭了一下,有些肿,她也只能是坐着了。

    “乔乔,我们先走了。你好好养着吧。”呆了一会儿后,黄侠说。

    楚乔点头。看着一行人向外走,她把自己的身体埋进了男人的怀里。“风……”

    “那个死女人,下手真狠,她是想害死乔乔呢!”伊爱的声音从走廊处传来。

    黄侠道:“喂,说话别这么难听!”

    伊爱骂道:“我有说错吗?连风哥都没说我说错,你在这里嚷嚷什么!她亲手将乔乔推下台阶,分明是想害死乔乔!”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一个女人的声音乍然响了起来,竟是让所有的人同时露出惊诧的神色。

    林婉晴在这群人的眼里向来是最不起眼的一个,没有多么显赫的家世,没有最最出色的相貌,只有一身的清秀温婉。

    人人都惊诧的看着这个突然间说话的女人。林婉晴眼睛里有泪光滚动,“我不明白你怎么这么心肠恶毒冤枉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我亲眼看见是楚小姐先打了嫂子的耳光,嫂子才推了她一下。如果被打的人是你,你恐怕不光推她一把,你还会还回去!”

    林婉晴一顿质问让伊爱立时红了脸。黄侠的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而靳齐却是一张脸上陡然布上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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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女人,你胡说什么!”伊爱有些气急败坏。

    林婉晴却是豁出去了一般,一向温婉怕事的她,竟是咄咄逼人起来:“我说的有错吗?事实如此,干嘛都把脏盆子往嫂子身上扣!”

    “林婉晴!”靳齐怒吼了一声,大手一把扣了妻子的手腕,将她的身形扯到了自己身边。

    “你疯了你!”

    “我没疯我!”林婉晴带着哭音,好像要将心底所有的悲愤统统发泄出来一般,“我亲眼看见的,是楚小姐过去羞辱白嫂子,白嫂子还了两句,她就出手打人。两个大耳光子,白嫂子脸上都留下印子了……”林婉晴哭出了声。不知是为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心痛还是为自己心痛。

    她就不明白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以如此地颠倒黑白。

    “你疯了!”啪的一个大嘴巴锢在了林婉晴的脸上,打她的人正是她叫做丈夫的男人。夜夜睡在她身旁的男人。

    林婉晴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沉沉怒火的靳齐,他的右手的巴掌还举着,手掌在颤动。林婉晴脸颊上火灼一般的痛起来,她眼窝里泪光涌动,唇角发颤。忽然间一捂脸,撒腿就跑下了楼。

    黄侠眼看着靳齐举巴掌打向他的妻子,此刻愤愤地瞪着他,“靳齐,我算是白认识了你。你小子他m的,不但心思卑鄙,你还打女人!”

    靳齐只阴着一张脸,不应声。

    伊爱也被靳齐那一大巴掌惊了一下,她是眼看着靳齐那蒲扇般的大手落在林婉晴的脸上的,那么小的一张脸,也就靳齐一个巴掌大,火红的掌印印在林婉晴的脸上分外鲜明。

    伊爱的心头突了突,咳了一声,迈开步子,挺着胸先行走了。这样的事非之地,还是敢紧溜吧!

    身后,黄侠惊叫出声,“风哥!”

    伊爱身形滞了一下,她扭头一瞧,徐长风就站在楚乔的房门口处,眼神深沉地看着她的方向。她心里又是一突,忙加快了脚步。

    徐长风脑子里在响着林婉晴的话,“楚小姐先出手打了白嫂子。白嫂子才推了她一下。两个大耳光子。”

    楚乔竟然打人了吗?

    他慢慢回头,看向床上的那个女人,她也在看着他,小脸上有明显地惊慌神色。

    “风,我是不得已的。”

    徐长风只是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只是黑沉沉的眼睛凝了她一眼,然后却是伸手将挂勾上的外套摘了下来,转身出去了。

    他慢慢地开着车子,心情说不出的一种沉重,到了自己所住的公寓,车子直接放在了楼下,便进了屋了。他的神情有些疲惫,叩了叩门,又一想,她是不会给他开门的,他掏钥匙将门打开,迈步进屋。

    房间里很安静,他边解着衣服边向卧室走,卧室里也没有人,空荡荡的一种宁静。

    他拧了眉心,她去上班了?今天是周六好像。他又转身出来了,伸手到衣兜里掏了香烟出来,点了一根,这么早,她去哪儿了?

    她执着楚乔的胳膊那么用力地一甩,在他的角度看过去,就是白惠用力将楚乔一推。楚乔随之跌下台阶。而白惠背对着他的方向,他看不到白惠脸上林婉晴所说的指痕,却只看到楚乔被白惠推下了石阶。这无疑是小言里面常常出现的极狗血的一幕,将计就计顺势而倒,但因着楚乔的身份,因着她脸上的伤,所以,震惊到了所有的人。包括徐长风。

    他正在吸着烟,想着是不是要给她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她在哪儿的时候,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防盗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一身静净的白惠。

    她穿着肃常的衣服,长发垂在肩头,神色间略有疲惫。

    只淡淡地向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关门,像往常一样的弯身换鞋,脱掉身上的大衣挂在衣勾上,然后静静地向着卧室走。

    徐长风看到她的脑袋上缠了一圈纱布,他的心头震了震,“你头怎么了?”一念之间,已是问出了声。

    白惠的身形略略一滞,淡淡的声音道:“没什么。”

    她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安静得像是一株白莲。但那种异样的安静也让他的心头突地一沉。

    他走了过去,伸手扯住了她的右臂,“谁伤了你,怎么会受伤?”

    他的话让白惠忽然间想笑,她怎么受的伤?不是拜他所赐吗?

    他竟然还问得出来!

    她果真就笑了,眉眼之间只有沧凉无限,“头碰到了石头。就这样,徐先生。”

    她的眼睛里全都是讥诮一般,讥诮他的出手伤人,却不自知。

    他的眉心处跳了跳,唇角有些抖,而她却是抬手轻轻地一拨,她扯着她胳膊的手便滑落了。她转身进了卧室,仍是纤细的身形,却被一种说不出的冷漠疏离笼罩。

    她直接躺床上了。夜里没怎么睡,此刻虽然才上午十点钟,却又倦又乏。他还在外面站着,看着她在床上,辗转,时而似是碰到了伤口,口里发出嘶的一声。好半晌,才找到了看似好受一些的姿势,他却是被僵住了一般。他想起自己情急之下,手臂那么一挥,她摔倒了,当时他的心头沉了一下,但还是抱着楚乔离开了,就是那一摔让她受了伤不成?

    兜里的手机响了,在这十分寂静的时候显得很刺耳,他掏出来转过身去接听。电话却是黄侠打过来的。

    “风哥,嫂子受伤了是不是?家里佣人刚刚说,昨晚看到嫂子的头流血了。”

    徐长风的心头蓦的一沉,手机里面黄侠还在说话,他却已经拔腿进屋了。

    “白惠?”他走过去,大手伸起来,想摸摸她的头,但却又在咫尺的地方生生停住了。她侧着身躺着,向着窗子外面,外面日光高照,这是一个不错的天气呢!

    他的手在她的脑后生生地停住,厚厚的纱布包扎着她的伤口,他给她造成的伤口,他的心尖蓦的一疼。

    又是嘶的一声传来,他看到她敛起的眉心,苍白着的脸色,伤口应该很疼吧!他想着,他被她挥倒在地,头碰到石头的情形,他的心被什么撕扯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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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惠自是睡不好的,虽然倦意来袭,但后脑一阵阵的疼,一不小心就会触动伤口,她一动不敢动的侧着身子。

    “白惠。”他喊她的名字,眼睛深沉如海。白惠却并没有言语。

    “对不起。”他说。

    白惠仍然神色漠漠,却是坐了起来,漆黑的眼睛里有他所不熟悉的疏离。“你没有对不起我,徐先生。”

    她下了床,后脑一阵阵的疼,她不由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看着她走了出去。眉头敛得更深了。

    白惠坐在沙发上,打开了自己的笔电,她心神漠漠地点击着一个个网页,此刻如果她的男人走过来看一看,就会看到他的妻子,百度的,便是南方那个遥远的小山村。

    冬天大雪封山,夏天,雨水泛滥,山民穷困潦倒,经常衣不裹腹。那里的学校常年由六十岁的村长来当老师,那里的孩子自己背着凳子上课。

    她的在笔电上滑动的手指有些发颤,半晌,笔电被轻轻地合上了。小风走过来吭哧吭哧地啃她的裤子,她似是没有感觉到一般。

    “你饿了没有,我叫人送早餐过来。”徐长风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深眉的看着她。

    “你饿了自己吃吧,我还不饿。”白惠声音仍然轻轻漠漠的。却是伸手将改了名字的小风抱到了腿上,“忘忘,你有没有饿?”

    徐长风轻敛眉,这东西怎么又叫汪汪了?

    他以为,她口里的是‘汪汪’两个字,但是白惠喊的,却是‘忘忘’

    忘记一切,从新开始。

    “我出去买了回来。”徐长风一夜没睡,眼睛里有些倦色难掩,他拿了车钥匙出门了。白惠没有抬头,只是抱着她的小风,喃喃自语般的说道:“忘忘,以后你自己要照顾自己哦!姐姐要走了,姐姐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姐姐不能带着你,因为到了那里,你可能会挨饿……”

    她轻抚着小风的皮毛,眼神里一片的迷茫和感伤。

    徐长风将早餐买了回来,稀的,干的装了好几个方便盒。他又把那些东西都放在了餐桌上一一打开,布好。

    “来,吃点儿饭吧,饿着肚子伤口不爱好。”他走过来说。

    白惠仍然淡淡淡淡地搂着小忘忘在膝上,却是站了起来向着餐厅走去。早餐里,竟然有一份煎饼果子,白惠淡淡的眼睛里有些意外掠过,但转瞬又是风过无痕。

    她将小风放下,自己坐下慢慢地吃着,是呀,不吃饭,她的伤口不爱好,不爱好,她就要晚些拆药线,就要多在这里住些日子。

    可是在这里,每一天都只剩下煎熬。

    她慢慢地吃着,小忘忘在她的脚下不时地嗷嗷两声,白惠将一根香肠塞到了小忘忘的口中。那小东西便嗷嗷着吃去了。徐长风在她的对面坐下,他没有动筷子吃东西,他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妻子,这样的她,太过平静,平静得不正常,让他担心那平静后面是不是酝酿着什么。

    然而,一顿饭下来,她仍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着小东西又走了。她走去了卧室,倚着床半躺着,神色恹恹淡淡的。他站在门口处看着她,他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神色怎么会那么地疏离淡漠。她在恨着他,一定是的。他走了进去,在她床边蹲下,两只大手轻轻地就执起了她的两只手。

    她的手有着熟悉的微凉,他用自己的手掌将她的手裹住,他的手掌温热,他很怀念,当初曾经,她将自己的手缩进他的掌心,寻找温暖的感觉。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弄伤你。”他说。

    然而,他的内心煎熬了很久的对不起,却只换来她淡淡的一句,“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真的。”良久,她又幽幽说道:“一切,其实都只是我自找的。我应该早点离开你,给你的乔乔让位置。”她轻轻地舒出一口气来,却是将那被他裹在手心的两只手慢慢地抽了回去。

    他心头忽地一急,又将那两只抽出去的手握住了,“不,你说的不对。”他深了眉眼,眼中痛苦后悔涌现,“是我的错,我不该出手伤了你。我只是想把你推开的,但我没想到你会撞在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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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看不见的纱

    白惠轻扯唇角,眼中已是溢出凉凉的嘲弄,是呀,只是想把她推开的。舒唛鎷灞癹即使后面是悬崖峭壁也要推一把不成?她只轻哼了一声,低了眉眼,声音里却是嘲弄明显。

    “白惠。”徐长风深黑的眉眼锁紧了复杂的神色凝视着他的妻子。此刻的她,眉目之间明明是有讥诮的神色,可是面容却平静得像一潭水,让他无端地,感到不安。

    “还有事吗?我想休息一会儿,徐长风。”白惠平静之余有一种心力交粹的感觉,让她只想静静地,一个人呆着。

    徐长风深眸凝视着他的妻子,“好吧,你休息,注意别碰到脑袋,侧着点儿睡。”

    他温声地嘱咐。白惠的心头却是没有一丝波澜。如果在往时,在往日,他这样的温柔和关心会让她瞬间就找不到北了一般,可是今时今日,她只有心静如水的平静汶。

    徐长风转身出去了,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掩上,白惠的怀里是她的小忘忘,她静静地凝眸向着窗子的外面。日头已经渐渐地西斜了,又是一天,即将过去了。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徐长风的后面跟进一个人,却是白惠的公公,徐宾。

    “白惠呀,头好点儿了吗?”徐宾一向宽厚温和的声音响起来。

    白惠忙下床,“好多了爸爸。栲”

    “嗯,这几天注意,千万别沾水,别吃些发的东西,像牛羊肉什么的,都最好不要吃。”徐宾温和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媳。

    “知道了爸爸。”白惠对徐宾的关心,心头升起一丝感动。

    徐宾又道:“这几天就别去上班了,在家把伤养好了再去。”

    白惠“嗯。”了一声。

    徐宾道:“你妈妈这几天正忙,人代会不正开着吗,她没空过来。白惠呀,你妈妈那天跟你说了什么,别生她气。”

    “没关系的爸爸。”白惠轻扯了扯唇角,有徐宾这样的公公,她还跟她的婆婆生什么气呢?何况,她也真的没有生气。

    “嗯,你在家好好养着吧,爸爸走了。”

    “爸爸您慢点儿。”

    “我去送爸爸,你去休息吧。”徐长风说。

    白惠并没有应声,只是跟着徐宾的脚步走到了门口,看着徐宾进了电梯,这才转身进屋。两个人都回了屋,空气仍是十分僵滞。

    徐长风眼看着白惠一个人半倚半靠在床头,他想过去,可是又感到是那么地无力。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回想那天的事情。他正从客厅里出来,他想抽根烟的,但是正看到两个争执的女人,白惠攥着楚乔的手腕用力地向外一推,楚乔站在台阶边上,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被她这么一推,身形踉跄着摔了下去。

    他被那一幕惊呆了,等到反应过来,白惠已经下了台阶走到了楚乔的身边,当时楚乔满脸的泪,用一双凄惶无助的眼睛看着他的方向,

    等他到了楚乔的面前时,便看到了楚乔额角流出的血,当时也不知是怎么样的一种气恼,挥手就把他的妻子推开了。只是想不到那么一推就害了她。

    他的手指深深地插进了漆黑的发丝,一种深深的内疚,占满了他的胸口。

    “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从婴儿室传出来,焦急的保姆抱着等着吃奶的娃娃从里面急切地走了出来。

    “老太太,小少爷她不肯喝奶粉呢!”

    靳老太太扶着楼梯走了上来,孙子的啼哭一阵阵的揪扯着她的心,“哎,这怎么回事嘛!这孩子一向不爱喝奶粉的哟,婉晴怎么一走就没回来哟。快,快,快给少爷打电话!”

    “是,老夫人。”

    有女佣忙转身去打靳齐的电话。

    “少爷,少夫人有没有在您那里啊,小少爷饿了,正哭呢!”

    “什么?她没有回去吗?”靳齐此刻正坐在靳氏的办公室里,早晨从楚乔那里离开,他就径自去了公司,现在正在处理最后一份文件。

    “没有回来啊,少爷,小少爷正在哭呢,您听听。”女佣也很着急,话筒里传来小开心哇哇揪心的哭声。

    这都一个下午了,她竟然没回家!

    靳齐还捏着手机,可是人已经开始着急了。那个女人,他早晨打了她一个巴掌,好吧,他是打得重了,可是她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拆乔乔的台。即使是乔乔的错,她也是不能说的。

    他放下电话,拿了车钥匙向外走。大步地从齐氏的办公楼里面出来,取了车子,他拨打妻子的电话,可是打了半天无人接听。他不甘心,接着打,仍然是无人接听。

    他的心里有了几分的恼。仍然打,这次接听了。

    “林婉晴你在哪儿,赶紧回来,你连儿子的死活都不管了吗?他饿得正哭呢!”他对着手机就是一能急吼。

    电话里那愠怒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林婉晴正一具游魂一般游走在春日乍暖还寒的街头。脸颊上那火辣辣的感觉似乎还在,她伸手摸了摸,有些肿。那个男人,打她是用了大力的。就像她是一个旁干的人,哦,旁干的人,就要用这么大的巴掌来打吗?她的心里酸涩无比。是的,她是挖了他的底限,她触动了他心底那根最最不能碰的神经,她只是不想看着那些人在她的眼前就如此那般的冤枉一个无辜的女人。她是那么善良。

    所有的人都瞧不起她,伊爱,楚乔,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们,她们鄙视她,瞧不上她这个灰姑娘一般的人。也是,一个连自己的男人都不怠见她的女人,还指望谁瞧得上她呢?只有那个女人,那个叫做白惠的女,虽然只见过那么几次面,可是她对她已经那么好,她真的不能眼争争地看着那些人在她的面前颠倒黑白。

    她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手心里立时湿湿的。她已经在外面游荡了四五个小时了,孩子一定饿了。她的两只***胀胀的,奶液从衣服里印了出来。胸前湿了两团的印子。

    她好像听见了儿子凄惨的哭声,他在叫妈妈呢!他说他饿了,他好饿。林婉晴擦了一把眼睛,靳齐,我不是因为你回去,我只是舍不下儿子。

    她抹干了眼泪,又转身向回走。与从楚乔那里跑出来时的失魂落魄,悲愤异常不同,此刻的她是焦急的,一想到嗷嗷待哺的儿子,她便心如火烧,打了辆出租车向着靳家急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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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少夫人回来了。”女佣见到她从出租车上下来,忙对着里面喊了一句。

    林婉晴听见儿子的哭声一阵阵传来,心都被撕扯得快要碎了一般,若说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让她牵挂的,就是她的儿子了。

    “哎哟,我说婉晴,你怎么出去这么久,儿子都不要了吗!”靳老太太不知儿子打了林婉晴的事,只是怨她不懂事。忍不住埋怨声连连,“赶紧上去喂奶,孩子都饿坏了。”

    林婉晴一心惦记着儿子,也没顾上靳老太太都说些什么,她加快脚步上了楼。小开心哭得嗓子都哑了,胖呼呼的小身子和脑袋上**的,全都是汗。

    “少夫人您可回来了,小少爷饿极了,不肯吃奶粉,您又不在……”保姆又急又疼的,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林婉晴只默默地接过了儿子,抱在怀里,那小家伙正闭着眼睛啊啊大哭,两只小胖手舞动着,声音都嘶哑了,一声哭得比一声低。

    “你还知道回来!”靳齐一脸的怒色看着妻子。林婉晴却是默默地撩开了衣襟,在床上坐下,开始奶儿子。小家伙许是闻到了母亲的气息,此刻张开眼睛看了看,小嘴一口就含住了母亲的奶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吭吭地吃了起来。

    林婉晴心疼的,从衣兜里掏出了手帕来给儿子擦眼泪。那小家伙便发出长长的一串吭哧声,想来是委屈极了。靳齐站在一旁,脸上的阴鸷之色缓和了一些,不由地向着林婉晴的脸上看去,好像有些肿,倒是没了指印。“我不是成心打你,是你不该那样说乔乔。乔乔她不会打人的。”他说。

    林婉晴心头划过一抹闷涩,“我亲眼看见的,她打了两个嘴巴在白嫂子的脸上,很重很重的两个巴掌,我亲眼看见的。”她没有抬头,咬了咬唇,仍然固执地坚持上午在楚家时所说。

    靳齐阴沉的眼睛阴着他的妻子,“打了,也不准说!”他阴沉的一声低吼,林婉晴心底的涩然更甚,他可真是维护她呀!

    她这个妻子在他心里又算什么呢?一个发泄浴望,生儿育女的工具,仅此而已吗?

    她心头涩然得想哭。

    怀里的小人儿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含着奶嘴的小嘴一松,黑油油的眼睛看着他的妈妈。

    然后张开小嘴,啊啊了两声。林婉晴一下子失声了。她的儿子都懂得心疼他的妈妈了吗?

    “乖,妈妈没事,吃吧,乖儿子。”

    林婉晴忍着心底的酸涩将奶头送进了儿子的嘴中,小人儿重又吧吧地吃了起来,只是那双黑亮亮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就那么看着他的妈妈。

    夜色如水,白惠辗转着翻了个身,怎么睡都是不舒服,后脑被碰了一下,她疼得一声轻嘶,身旁立时有声音响起来,“碰到头了?”

    白惠抬眼,她看到男人深黑的眼瞳里全都是关心。她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侧过身去,背对着他的方向,重又闭上眼睛。男人的气息缭绕过来,“明天我出去看看有没有特制的枕头,能让你仰着睡的。”

    白惠听了直想笑,有这样的枕头吗?她没有应声,时钟在寂静的房间里嘀嗒,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这个夜晚,好漫长啊!

    徐长风一觉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他一下子坐了起来,黑眸在房间里环视。梳妆台前一道纤秀的身影,正轻轻地拢着秀发。

    “起这么早。”他问了一句。

    白惠只淡淡的道:“睡不着。”她的纤细的手指捏着木质的梳子在发梢上一下一下地轻拢,像是有无尽的心事,又似是平镜无波。

    徐长风下床走了过来,他拿过她手里的梳子,像她一样,慢慢地梳理她的黑发。

    因为脑袋上面有伤,白惠只梳理着发尾部分,他便也像她一样,一下一下动作很轻地梳她的发尾。

    白惠闭了闭眼,淡淡的热流从心底流过。

    “相识得相守,莫道入围城,结发夫妻信,一绾青丝深。”

    她和他虽然还在围城,可是却再无青丝深。她的心如一片荒漠。手机铃声响起来,徐长风给她梳发的动作停了停。“去接电话吧。”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伸手拿过了他手里的梳子,将发梢拢到了颈子的一侧,若有所思地梳了起来。

    徐长风接完电话就去上班了,只是白惠没有想到,他回来时,会给她带回来一个特制的枕头。两侧如常,只是接近她受伤部位的地方是凹进去的。

    “你试试这个,我转了好几家商场院没有买到合适的,就找人专门做了一个,你试试,是不是有好受一些。”

    他的一双大手捧着那个粉色的枕头,眼睛里竟有小孩子献宝一般的热切。

    白惠接过来,看了看,便放在了床上,“我现在还不困。睡觉时再试吧。”她兴致恹恹地转身出去了。

    徐长风呆立半晌,她的冷漠让他的心头涩然一疼。他再一转身,她却已经在穿便鞋了。

    “我出去买点儿东西。”她的声音从她淡漠的身影处传过来,她已经开门出去了。

    徐长风站了一会儿,转身,也跟了出去。正是黄昏时分,晚霞映满了天际,那景色倒是真的很好的。白惠到了楼下,有带孩子的老人在哄着孙子玩。那孩子一忽蹲地上找蚂蚁,一忽又捡地上的小石子扔远处的小狗。白惠走过去,亲呢地轻捏了捏那小孩子的脸蛋,“真可爱。”

    男孩儿的奶奶便笑呵呵埋怨道:“可爱什么呀!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淘气,这要是个小女孩儿多省心啊!”

    白惠听着那老太太状似埋怨,而实是心底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笑笑,“都很好啊!”

    徐长风下楼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妻子在和那老太太说话,白惠边说话还边捧起小孩子的脸,用自己的脑门轻顶了小孩子的脑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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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当真的喜欢小孩子,他知道。这种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喜欢,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心底忽然间涌出一股子说不出的难受来,如果他的孩子还在……

    白惠从小区里出来,直接去了不远处的一家超市,徐长风也跟了进去。他跟在他妻子的身后,跟着她在一排排的货架前转悠,她始终不曾说话,他便也默默地跟着。

    白惠拎着一个小超市专用的小竹筐,伸手从货架上拿了两袋太妃糖装了进去。走了走,又装进几袋康师傅的饼干,然后看到了巧克力,又拾了几盒装进了筐里。徐长风跟在旁边,对他妻子的举动感动一种好奇,难道她想吃这些糖果了吗?想到此处,他便也伸手从货架上捡了一大盒的费列罗巧克力放进了筐里,“这个好吃。”

    他说。

    他记得以前,楚乔是非常喜欢吃这东西的,味道应该不错。白惠低头看了看筐里的巧克力,没有说什么,却是转身走出了这排货架。徐长风又拿了两盒小点跟了过来,他看到白惠去了文具柜台。

    一袋袋圆珠笔,碳素笔和笔心被放进了筐里,然后是一叠叠的信笺纸,方格纸,英语纸,白纸,大凡白惠所能想到的,小学生要用的东西都被她装进了筐里。眼见着那竹筐已经满满当当的了,徐长风走了过去,“你买这些做什么?”他边问边伸手替她拎起那个竹筐。

    白惠只是淡声道:“送人的。”

    她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徐长风心底虽疑惑,也不好意思再问了。这几天,她和他之间像隔着一层纱,他想靠近,可是纱后面的她却是影影绰绰的,让他有一种看不分明的感觉。

    回去的时候,他替她拎着那一大袋子的东西,她在前面慢慢地走着,身影孑然而淡漠。那种淡漠让他的心底的不安越发重了。晚饭是李嫂做的,他专门吩咐李嫂做了她爱吃的东西,可是她看起来仍是淡淡的,多么好的东西吃在她的嘴里好像也没有味道一般。晚上,他将他特意让人赶工做成的枕头替她放好了,她也枕了。但那表情仍是那般的淡。

    他的心头不好受,是真的不好受,假若她像以前那样跟他吵,跟他闹,甚至打他一个嘴巴,他可能会比现在舒服一些。

    “白惠。”他攥住了她的臂膀,“我知道我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不要这样好吗?”

    他的眼睛里有深深的痛苦和憔悴。白惠看着那双深黑的眼瞳,涩然一笑,“我打你骂你做什么呢?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一直都是我。”

    她的唇角眼角全都是深深的涩然嘲讽,他的心头突然间像是被刀子剜了一下,她越是这样说,越是让他难受。

    “你们有着自幼青梅竹马的感情,有着那么多年的真心相守,而我只是一个突然间闯入你们世界的人,我算什么呢?在你的娇娇公主面前,我或许只是一粒砂尘,微不足道。

    白惠深深地看着那双眼睛,那双第一眼便让她深深轮陷的眼睛,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却是抬手轻轻地拨掉了他握在她肩上的手,躺下了。

    这一晚的空气有多么的僵硬呢?徐长风他是真的体会到了。身边明明躺着一个人,可是却对他不理不睬,冷漠得像是空气。他试图去接近她,去抚慰她,试图将她抱进怀里,可是她一个字都不说便让人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白惠躺了一会儿,后脑仍然隐隐做疼,那个枕头似乎是有些功用的,她终是可以平躺了,虽然也不能像平时那样躺得舒坦,但终是好受了一些。迷迷糊糊到了半夜,啜子眼里火烧火燎的,好像是晚餐吃得咸了,她伸手去够床头的灯。有一只大手在她之前伸了过去,把台灯打开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关切的声音随之而来。白惠的嗓子眼里发痒,不由咳嗽了一声,“我想喝水。”

    她说着,便一手支床,想要下去倒水喝,男人的手臂已经按在了她的臂膀上,“我去吧!”

    徐长风说完,便翻身下床了。

    此时正是三月底的时候,供暖已停,夜里还是很凉的。他穿着一条深蓝色的内裤,光着上身,就走出了白惠的视线。好像是没有热水,她听见饮水机轰轰烧水的声音,那男人在外面站了好久才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

    刚刚烧出来的,杯身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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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估计就真走了,哎,谁让月喜欢罗嗦呢!又让亲们多等了一天。

    ps:

    有亲说,文后面列的名单越来越长了,那个不占正文字数的。因为亲们送的道具在评论区多半都不显示,月没有办法感谢各位,所以才列出来。

    要不这样,咱每隔两天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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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来得太迟

    “来。舒唛鎷灞癹”他将杯子递给她,又嘱道:“小心点别烫着。”

    白惠喉头处涩然一噎,一时间竟是有眼泪冲出了眼眶。这么凉的夜里,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捧着一杯热水站在她面前,她抑制住心底的酸涩,抿了抿唇,眼睛里热热的,将杯子重又递给了他,“谢谢。”她好半晌才让自己的嘴发出了声音。

    而他则是将杯子放到了旁边的床头小柜上,过来,搂住了他,“白惠。”他亲吻她的额头,淡淡的男性气息带着一种好似是久未曾这样亲密的迫切将她搂在怀里。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一种感慨。

    不知因何而生的感慨。是内疚吗?

    白惠没有抗拒,只任他搂着她,她良久才在他怀里平淡出声“小心别冻到了,上来吧。沆”

    她的话是那么地平淡,可是在他的耳中听来,却似是被温暖了似的,他的心头涌出了热流,他忙偏腿上了床,就躺在了她的身旁。他搂着她,虽然她的身体没有以往在他怀里的柔软,甚至是有些发僵的,但他仍是感到了一种幸福似的。

    头上的伤该拆药线了,白惠想拆完药线就可以去看看妈妈了。这个地方让她放心不下的就只有母亲白秋月。徐长风很早就起来了,他先是打电话安排了今天上午的工作,然后就又打电话给那个叫伊亦峰的男子,白惠听到,他在问那个人,顾院长在不在这里。

    她想到了那次自己发烧,他带她去的那家医院,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男子,还有那个长得帅气阳光的伊亦峰渖。

    “顾院长现在人在美国,但他说会安排最好的医生给你拆药线。”电话打完,徐长风转过身来对她说。

    “不用麻烦的,一点小伤而已。而且我已经打电话预约过给我处理伤口的医生了。”白惠看着他淡淡开口。

    她的话无疑像是一瓢凉水浇在了男人的心头,“别人我信不过,还是去顾院长那里吧,头上的伤处理不好,落下疤就不好了。”

    他走过来,轻揽了她的肩,那深邃的眼眸看着她。白惠淡淡地垂下眼睫,“真的不用那么麻烦。”

    “怎么是麻烦?你是我妻子,我只想给你最好的,不管什么。”他的大手轻捧起她的脸,说。

    呵,白惠突然间就想笑。想放声的大笑。那么楚乔呢?他给她什么?

    她的眼角眉梢里渐渐地就流露出很清晰的嘲弄意味,徐长风看见了,心底沉了沉,但仍是揽着她道:“走吧,就去顾院长那里。”

    白惠没有推拒,即然是顾院长亲自安排的医生,医术一定不错,脑袋是她自己的,她也不愿意上面落个疤,她以后还要重新嫁人呢,不是吗?

    顾家的医院就在本城一处地段极好的地方,这里主攻的是心血管病,由于是面向高收入人群的专科医院,里面十分干净。白惠跟着她的丈夫走了进去。想到一会儿要拆线,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不知会不会像是缝针时那样疼。她不由地自己的手指捏住了指尖。

    迎面,有人走了过来。

    白惠的脚步滞了滞,楚乔在靳齐的陪同下已经走到了近前。两厢碰面,白惠看到楚乔的额角也贴着一块胶布,也是来拆药线的吗?

    白惠忽然间想到,原来那天,她的男人是带着他的情人来这里缝针的?情人妻子都要来他认为最好的医院,找他最信任的医生。

    哦,楚乔是顾院长亲自给缝的伤口吗?

    那么,他有没有感到一丝尴尬?他曾带着妻子找顾院长看过病,又带着情人来找顾院长缝伤口,他没有觉得一丝别扭?她心底有凉意掠过,清秀的眉梢眼角有淡淡的涩然和嘲弄意味流露出来。

    徐长风显然也是一怔,高大的身形原是走在她的前面,此刻也是停滞了一下。白惠想,如果他想到他的情人也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他恐怕不会带着她这个妻子来的。

    楚乔的眸光落在白惠的头上时,似是有些吃惊,但继而神色又是十分的冰冷。

    “风。”她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凝视着对面的男人,咬了咬唇,却是说道:“你忘了,我也要拆线的吗?”

    如此的理直气壮,真是少有。

    白惠唇角轻扯,她没有侧眸看她的男人,她倒真的想听听她的男人是怎么样回答他娇滴滴的情人的质问。

    “抱歉。”她的耳边传来的,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她的心头好似有什么淡淡的流过,她闭了闭眼睛,左手心里已是一团温热,她的手被男人的大手握住了。

    “我们进去吧。”他攥着妻子的手走进那间由顾院长亲自点名的医生的诊室。

    白惠看到那是一位很年轻的医生,那医生轻轻地揭开了环绕在她头上的那圈纱布。她的额头因为裹了好几天的纱布,而颜色发白,伤口部位的头发被剪掉了一些,显得参差不齐的,十分难看。徐长风的眸光触及那块疤时,他的眼神里有一抹复杂闪过。

    医生拆药线的时候,白惠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多少还是有些疼的。楚乔和靳齐是站在门外的,但是这一刻,楚乔却是将那诊室的门给推开了,她的清凛的眸光看向白惠。看到她紧拧的眉宇,听到她的一声轻嘶,她冷冷地看着,直到徐长风的手指轻轻地攥住了那只因为害怕和疼痛而紧攥了椅子扶手的那只手时,楚乔的眼中有怨恨闪现。

    靳齐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不远处去接电话。

    “什么事?”他沉着声问他的妻子。林婉晴急切地道:“开心拉肚子,拉了好几次了。”

    “拉肚子给医生打电话。”靳齐有些烦躁,林婉晴一下子沉默了,靳齐便又道:“你等等,先叫李医生过去,我一会儿就回去。”

    他说完也不待那边说些什么,就把手机按掉了。白惠已经拆完药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医生正交待着注意事项,白惠应声嗯着。

    “下一位。”医生喊,楚乔便走了过去,与正走出来的白惠擦身而过。

    “风,就这样走了吗?”楚乔幽愤的声音冷冷地在身后响起来。白惠的眉心一缩,她的身形僵硬了一下,没有回头,但却是屏了心神似的,等待着那男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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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靳齐在你身边陪着还不够吗?”徐长风悠悠回身,不凉不热的说了一句。“乔乔,今天的事情说到底是你自己造成的。所以,请别在这样唤我。”

    楚乔应该是从未听到徐长风这样对她说过话,气愤的眸光瞪视着徐长风,而徐长风却已是转身,拉了他妻子的手,“我们走吧。”

    白惠再次合了合眼睛,任他的指尖穿过她的手心,攥住了她的手,向外走去。车子行驶在都市热闹的街头,白惠的心头一阵阵的,似惆怅,似失落,似心酸,似疼痛,那么地难受。

    徐长风平稳地开着车子,她坐在后面,她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但是他的气息有一种温和的沉。行驶了十余分钟之后,车子拐进了一家大型商场的停车场。“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找到车位停下,他对她说了一句,就开门下车了。白惠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形迈开步子奔着商场而去,她的心头不是掠过疑惑,而是淡淡地看着他的身影随着人流没入商场的入口。

    她已经买好了去安徽那边的火车票,明天就要起程了。留恋吗?这个男人给的温暖,给的关心,

    这么地迟。

    徐长风去了约摸有半个小时才出来,车子一直是打着火的状态,空调开着,似是怕她冷。

    他的手里拿着一顶十分好看的帽子出来了。他打开后面的车门,将帽子递了进来,“看看喜欢吗?”

    白惠的心头划过一抹涩然的伤,她缓缓地伸手,接过了那顶帽子。那是一款羊毛呢带着同色花朵的女帽。款式秀气而雅致。

    “戴着它出门,你就不用在意你的头发了。”他说。白惠心头又是一涩,他这样的关心,叫现在的她,如何承受?

    “谢谢。”她平静地吐出了两个字。

    徐长风嘴唇张了张,她的过于平静的外表下,掩饰的是,内心的轻颤。她的一句谢谢,那么地淡漠,让他的心头划过一丝疼。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上了车。

    车行平稳,而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许久之后,白惠才道:“顺道去趟我妈那里吧。”

    徐长风嗯了一声,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拐了弯。车子在母亲家的楼下停下时,白惠将那顶帽子戴在了头上,徐长风深黑的眼瞳看着她,看着她整理自己的帽边,看着她伸手拢顺帽子下面的发丝,他走过来,抬手,轻轻地将她额前的碎发往边上捋了捋。

    白秋月正在洗衣服,见到女儿和女婿自是高兴的。白惠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下,又戴着徐长风买的那顶帽子,白秋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惠呀,怎么又瘦了?”她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妈,最近减肥呢。”白惠故做轻松地一笑。

    白秋月皱眉道:“好好的,减什么肥呀,胖一点儿才可爱,长风你说是不是?”

    “是,胖一些才可爱。”徐长风抬手,指腹轻轻地在妻子的一面脸颊上抚了抚,神色很深。

    “中午在这儿吃饭不,妈包点儿饺子。”白秋月道。

    白惠点头却又摇头,“妈。”她搂住了白秋月,喉头有些哽咽,“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妈当然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倒是你呀。”白秋月并不知女儿现在的心思,只怜爱地轻拍着女儿的背,“把自己弄这么瘦,妈看着心疼啊!”

    白惠嗯嗯的点头,眼睛里热热的,她这一走,不到一年半载恐不会回来的了。她的妈妈,一定要好好的。

    “真的不在这儿吃了呀?”临走时,白秋月仍然有些依依不舍。她好像是看出了一些什么似的,眼睛里有深深的眷恋。

    白惠摇头,从母亲的怀里出来,“妈,我会回来看您的。”她的眼睛里有难掩的微红,样子依依而不舍。徐长风纠结了两道长眉,伸臂将妻子揽进了怀里,“你想妈妈,我们可以天天过来,不要这样。”

    他并不知道他的妻子已经抱定了必走的决心,火车票也已经买好,就在明天的下午就出发了。以至于,当他晚上回家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和那一纸信笺时,强大的震惊过后几乎发了狂。

    白惠深深地咽下心底的酸涩,从母亲家出来,上了停在外面的车子。车子仍是平稳的行驶。所住的那幢小区远远在望了,白惠心头升起深深的失落和酸涩。

    “中午想吃什么?”车子驶进小区的时候,男人的声音温和传来。

    白惠只淡淡地道:“随便吧,什么都行。”

    她的恹恹情绪无疑让他皱眉,心头又是不安起来。他没有再说什么,午餐是简单的四菜一汤,白惠慢慢地吃着,心事沉沉的。

    徐长风接过几个电话,好像都是公司的人打过来的,这个时候还在上班,应该有很忙的工作吧。

    “你去上班吧,不用陪着我。”白惠淡声说了一句。

    徐长风深邃的眼眸看了看她,

    “我下午去公司,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我要是没接,就是在开会,你打秘书处就行。”

    “嗯。”

    白惠低垂着眉眼,往口里送了一片鱼,慢慢地吃着。

    徐长风吃完饭就离开了,他一向忙,这几天经常在家陪着她,想是耽误了许多工作的。晚上他打了个电话给她,说要晚些回来,要她先吃饭别等她。

    白惠仍然是心情平静的应着。

    他果真回来很晚,面上带着一丝倦色,李嫂问他有没有吃过饭,他竟然还没吃。李嫂便将温在锅里的晚饭给热了一下端上了桌。

    白惠抱着小忘忘坐在沙发上,电视上仍是放着又臭又长的韩剧。白惠的眼睛是看着电视屏幕的,但其实,她的心,全不在这里。飘飘荡荡的,也不知道都飘向了什么地方。心里很乱很乱的,千丝万缕。

    小忘忘在她的怀里,一忽嗷嗷叫几声,一忽又吭哧吭哧地舔她的袖子。他竟然也有几分不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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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长风吃过饭从餐厅出来了,他走了过来,伸手端眼前茶几上的水杯。他的手腕晃过她的视线时,她看到他的袖口处烫金的袖扣不见了。

    袖子口敞开着,看起来有些颓废的狼狈。

    “你的袖扣丢了。”她淡声说了一句。

    徐长风端杯子的手顿了顿,道:“下午时掉了,我掖在了衣兜里。”

    “我帮你缝上吧!”白惠说。

    她的话让徐长风深黑的眼瞳里掠过一抹意外,他的唇角绽出温和的笑来,“好啊。”

    他看了看她,她的神色仍然平静如水,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没有看他,怀里仍然抱着小风,沉静如一支莲。

    他收回眸光,起身,走到门口,从衣架上挂着的上衣的兜里掏出一枚烫金的扣子来。

    “诺。”他将手伸给了她,干净的手掌中静静地躺着那枚扣子。

    白惠伸手,轻轻地将那枚扣子拈了起来,

    “我去取针线。”她说完就站了起来,身形缓慢地向着卧室走去。

    这几天的她,无论是吃饭,还是走路,动作都是比平时要慢得多,好像有数不清的心事似的,轻敛着眉心,从早上到晚上一直都是如此。看起来很犹郁,可又好像很平静。徐长风敛眉深深地凝视着他的妻子,她的脸依然如皎月一般,可是却有一种看不清,摸不着,想不透的东西,隔在她和他之间一般。

    她拿着一个小小的针线盒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红的,黄的,蓝的,白的,各种颜色的线竟是应有尽有。他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的妻子。而她的手,却是伸过来,落在他另一面完好的衣袖上,看了看那扣子,然后从针线盒里取了与那面的扣子用线相同色彩的线出来,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枚细细的针,另一只手拈着线从那小小的针眼儿中穿了过去。

    他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竟是有些入迷了一般。白惠一只手捏着他衬衫的袖口,一只手捏着那根针,一下一下耐心而细致地缝着,他的胳膊半空中横着,保持着让她最最顺手的姿势,她一针一线地给他订那枚扣子。

    徐长风看着她清秀却是认真的眉眼,看着她细心又认真的动作,心头升出一种暖暖的热流。

    这,就是夫妻吗?

    没有多么热烈的言语,没有多么刻骨铭心,只是淡淡的,一针一线的感情,却是那么地让人感动,让人温暖。

    他的心神有些恍惚。他忽然好喜欢这样的时候,他伸着胳膊,而她在给他订手腕处的扣子。平平淡淡的,却一针一线的透着温情。这是最最平凡的感动啊!

    徐长风忽然间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清明。慢一些,再慢一些吧,让这份时间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白惠将最后一针缝完的时候,用手指在那根线上轻挽了一个小小的结,然后微一用力,那根线便在那个结处断开了。

    她将手里的针又放回了那个针线盒,起身准备将针线盒放回卧室去,男人的手臂却伸了过来,落在她的肘弯处。

    “白惠。”他喊了一声。

    白惠缓缓地抬眸,看向那个男人,他深黑的眼瞳埋藏着复杂而柔和的情愫看着她。他的在她肘弯处的手微微用力,她的身形被他轻扯了回去,他的手臂将她的腰圈住了,她则是被他搂到了他的膝盖上。

    “我爱你,白惠。”他搂着她,亲吻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沉沉的热切,那薄薄的嘴唇软软的,带着独属于他的温热,他亲吻着她。

    “我爱你,白惠。”他喃喃地念着,他从没有这样坦坦率率地说过爱你这几个字,可是此刻,他知道,他是真的爱上她了。

    真的。

    他亲吻着她的额,又下向吻到了小小的,鼻翼处,带了几分迫切,他的嘴唇又从她的鼻翼处滑下去,移到她的唇瓣上。柔软的嘴唇,有着他一直渴望,此刻却是无比迫切想要的芬芳。

    “白惠,我们,好好的,过日子。”他的声音微微的粗哑,带着难以压抑的激动,连说出来的话都是断续不成句的。

    白惠轻合了眼睫,长风,这样的话,你不嫌晚吗?今晚之后,你我会是路人了。

    凉凉的液体忽然就滴在了男人微微赤热的面颊上。他吻着她的动作忽然间僵了,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看向他的妻子,她闭着眼睛,长睫在轻颤,两滴晶莹的泪珠正顺着她的香腮往下淌。

    他的心头忽然间疼痛不已,他抱住她轻颤的身躯,“白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应该是最最发自内心的忏悔了吧!白惠心头涩痛划过一抹深深的疼。

    这一晚,他拥着她,两个人以最亲密的姿势睡在一起,他在她的身后,而她枕着他的胳膊,背对着他,蜷着身子。他不知道这是她离开前相拥的最后一夜,他只是很满足,很满足,很怜爱地搂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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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一早真的离开了,这次是真的真的。

    亲们有票的仍然投给月吧。

    月把名单都列在了评论区置了顶,因为太长了,怕影响亲们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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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全新的天空

    而她,却是无眠的。舒唛鎷灞癹她闭着眼睛,他好像也是睡不着的,时而就伸手轻抚抚她的脸。

    天总是要亮的,他起床的时候有些不舍,在她的脸颊上连着吻了好几下。

    “我去上班,你多睡一会儿,等我把这几天忙完了,我们出去度假,好吗?”他声音磁性而温柔,连眉眼之间都似藏着很深的爱恋。

    “嗯。”白惠没有睁眼,男性的气息淡淡地在她脸颊上扑撒。直到男人的身形起身离去。

    她坐了起来,静静地看着窗子的方向,长风,离婚协议我已经写好了,你签了就成沆。

    这次,不要再撕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起床后,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拿了出来,一件一件放进皮箱。单子杰的短信里说过,那个地方,交通十分闭塞,从城区到那个小镇连公交车都不通,她不能带太多的东西。便只捡了一些常穿的衣物装进了皮箱,末了,又将那些个糖果,文具塞了进去。

    山区贫穷,路途又远,她所能给那些孩子带过去的也就是这一点儿绵薄的东西了梵。

    轻轻地合上了箱盖,她拉着拉杆向外走去。李嫂被她放了一天的假。而徐长风他此刻,恐怕正在公司里面忙碌。她回头,再看了一眼那个生活了好几个月的地方,记载着她多少辛酸,苦涩,也有多少喜悦甜蜜的地方,她收回视线,向外走去。

    徐长风是在傍晚时回家的,推开/房门,冷寂的空气让他的心头微微一沉,他不由轻唤了一声,“白惠?”

    但是没有人应声。

    他放下手里大把的鲜花,向着卧室走去,卧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气。房间收拾得十分整齐,但却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似的,让人无端地觉得特别的冷清特别的孤寂。

    他的眸光在房间里缓缓扫过,梳妆台的上的信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心登时一沉,这是什么?

    他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那信笺拾了起来。

    黑眸只是粗粗一览,他的心已是狂跳,血压好像一下子就升了上去。

    “我们的婚姻一直很拥挤,长风,我不想再持续这样的状态,既然你下不了离婚的决心,那么就由我的离开来成全你和楚乔青梅竹马的深情吧。”

    短短的几行字,已是透出一种伤心过后说不出的那种绝望,徐长风的手指有些发颤,他拿开那张信笺,便看到了下面那张字迹醒目的离婚协议。

    “白惠愿意放弃一切可能分得的财产,无条件与徐长风解除婚约。”

    下面签名处已经清清秀秀的签好了她的名字。

    他颌然一声长叹,长睫合上,冲撞到大脑的血液又迅速地回流,他的全身都泛出了凉。一阵阵的冲击他的心房。

    他大步走到衣柜前,刷的将柜门打开了,里面,她的衣服大部分都还在,可是却又分明少了一些。是那些她常穿的衣物不见了。他啪的关上柜门,又走到梳妆台前,她常用的木梳,常用的润肤露都不见了。

    白惠,你就这样走了吗?

    这几天你的冷淡,你的平静,你对我的不抗拒,你给我订扣子,那种只有夫妻间才有的温暖,都只是留给我最后的一点眷恋吗?你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

    我已经订好了去厦门的机票,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去鼓浪屿,想去看土楼,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可是你不声不响地走了。

    他的大手一点点地轻颤着攥紧,离婚协议和她留给他的信在他的手指间变皱,最后刷刷几声,化为碎屑。

    接着是梳妆台上的花瓶乒乓地滚到地上,碎裂开去。他颓丧地跌坐在床上,白惠,你真的狠心,你就这样走了,不声不响地,这样惩罚我。

    你真狠。

    这里是南方的一个小城,白惠在坐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了当地的省会之后,又乘长途公交车到了这座边远小城。因为有单子杰他们的联系,此刻有教育部们的人在车站处接应着她。

    “辛苦了,白同志。”那是一个身材黑瘦的中年男子。

    白惠只摇摇头笑笑。“还好。”

    通往那个山区的小镇,路十分崎岖,没有公交车,那个接应的人找了辆自行车给白惠载着行李,两个人边聊边走。

    眼前山影重重,灌木扶疏,春的气息已经走近,有不知名的野花绽出了淡淡的芳华。通往那个小镇的路弯弯长长,崎岖坎坷,白惠穿着很休闲的旅游鞋,跟着那人绕过了一处处山梁,脚底磨出茧来的时候,眼前依稀看到了一片片房屋。

    说是镇,可是远不能跟她所见过的那些大城市的小镇相比,这里的房子零零落落,人群很分散。路上碰见的行人,也都穿得十分破旧。

    那个接应的人说,“这个镇子算是人口比较集中的地方了,生活条件也要好一些,下面的村子那才叫做简陋。”

    又走了似乎很久很久,白惠抬腕看表,竟然已经是三个小时的时间了。太阳都快落山了。

    白惠被带到了镇子里的中心小学。单子杰也在哪儿。说是中心小学,其实只是几间简陋的教室,一些破旧的桌椅,一位村支书兼职的校长,还有一个就是单子杰全能担任的老师。

    白惠刚刚走到小镇时,远远的有自行车驶过来,单子杰年轻的身影越来越近,那张大男孩儿般的脸对着她笑得阳光,“白惠!”

    他远远地就对着她挥手。

    白惠也挥手,“单子杰!”

    单子杰骑的是一辆从城里买回来的只有五六成新的破自行车,穿着已经磨损得半新不旧的一身牛仔装,对着她笑得十分欣喜而阳光。

    “我刚下课,要不然就去镇里接你了。”

    “没关系,我有教育处的人送呢。”

    单子杰对送白惠来的人说道:“谢谢你王处。”

    “不客气,你们大城市的人能来我们穷乡僻壤的地方,我们感动还来不及呢!”那人说。

    白惠被安排了单子杰相邻的一间房子住下,那是一排相邻的十分破败的房屋,连着学校一样都是依山而建,条件不是简陋二字可以形容。

    那领导一直送她到屋里,又关照了几句,诸如有什么事情就向上面汇报之类的,才走。

    单子杰帮白惠把行李提了进去,“这个小柜子是我特意给你打造的,你看看怎么样?是不是很别致?”

    单子杰对着白惠眨了眨眼睛,白惠看向单子杰所指的小柜子,全木制的材料,做工有些粗糙,但在这个人穷得都能掉渣的地方来说,已算是极好。

    “不错啊,你叫人做的吗?”她问。

    “小样儿,我自己打的呢!”单子杰笑呵呵手指一点白惠的头。

    白惠惊讶地叫出了声,“真的,你可真棒!”

    她黑亮亮的眼睛闪了闪,走过去手指在小柜子上摩挲,那柜面的木质不是很平整,手指过处有浅浅的粗糙,材料好像也是东拼西凑而成,但已足见单子杰的一片心意。

    白惠的心里十分感动。

    “谢谢你,单子杰。”她抬眸,看向对面的大男孩儿。

    单子杰咧嘴一笑,“客气什么呀!你来了,我还有伴儿了呢!高燕她们都被分到别的地方去了,这里就只有我,白天忙碌忙碌的,还不算什么,一到晚上简直闷死了。你来了,我终于不用再一个人寂寞了。”

    白惠咯咯笑着,“是呀,我们都不会寂寞了。”

    白惠的新生活由此便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收拾完自己的行李,白惠站在屋子外面,放眼眼前茫茫大山,青山,绿树,空气清新,天空有鸟儿飞过,风儿穿过林梢,声音沙沙。她的心情已经是放飞的鸟儿一般自由而愉悦,连天空的云彩都是那么地美妙。

    **

    “马上去给我查这个身分证号,她买了去哪儿的车票!”徐长风将一张写着白惠身份证号的纸啪地拍在了桌子上。

    小北被老板沉默冷肃的气势骇了一跳,大半夜的被叫了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心头砰砰的跳。

    “老……老板,这是谁的号”他颤颤惊惊地问了一句。

    “那个女人的。”徐长风几乎是咬着牙在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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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预存的三千字,月和作协的人去山里有个采风,明天晚上回家,到时再写剩下的三千字。

    亲们,有票的接着给月吧,真的是最好的几天了,白惠都已经离开了,大家的心情应该舒畅了吧,有票的都给月吧,哦哦。

第116章 始知,汪汪原是忘忘

    “哪……哪个女人?”小北有点儿没明白过来。舒唛鎷灞癹

    “就白惠那个女人!”徐长风咬着牙说了一句。小北心头突的一跳,忙一把将那张纸抓了起来,“我……我现在就去。”

    小北急急忙忙地走了,不知老板夫人和老板闹的什么,怎么会一个人就不声不响地离家出走了,不过他又想,这样的结果应该是迟早的事呀!只是,在老板夫人回家之前,他们这些下属们每天都得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徐长风一个人站在空寂寂的房子里,狠狠地吸着烟,从回来见到那份留言开始到现在,他不知道抽了第几根烟,木质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到处都是他扔下的烟头,房间里烟味呛鼻子。

    小忘忘那东西可能是被呛到了,也可能是一天没有再见到他的女主人,想她了,此刻嗷嗷地,竟然来磨蹭徐长风的裤脚汶。

    徐长风低头看了看那个小东西,她竟然没有把这小东西带走。她不一向很喜爱它的吗?

    他想起白惠每天进家都要先抱抱这小东西的,而且还经常地口里念念有词,要么是,小风饿了没有,小风有没有想姐姐之类的。

    哦,她给这东西改了名字岁。

    原先叫小风,而现在就小汪汪。

    他的脑中忽然间有一道亮光闪过,汪汪,忘忘。

    忘记的意思吗?如果说原先的那个名字,是因为对他还存着一点爱恋才叫小风,那么现在这个名字,就是要彻底忘记他的意思吗?

    原来她早就有了走的念头,从给小风改名字的那一天,她就已经要走了吗?他怎么就这么粗心,竟然还以为只是汪汪呢!

    小忘忘还在嗷嗷地拱他的裤腿处,他便将那小东西抱了起来,放到膝上。这还是他一次主动抱这小家伙。其实他一向都不喜欢小动物,自然也包括狗这东西。小家伙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张嘴对着他嗷嗷了几声,不似以往见到她时那高兴的声音,倒是有几分郁郁的,“原来你也在伤心吗?她竟然没有把你带走!”他拢着很深的眉宇若有所思地对着小忘忘说。

    小忘忘便对着他汪汪了几声,又是嗷嗷起来,好像也在伤心似的。徐长风将它放到地上,站了起来,他走去了卧室。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宽大整洁的床铺上,他给她买的那顶羊毛尼的帽子孤零零地放着,

    他还记得那天,她拆药线之后,他看到她脑后那参差不齐的头发和发丝间那触目惊心的伤疤,心里头的震惊。从医院离开,他开着车直接先去了商场,他让她在车里等着,自己进去给她挑了这顶帽子。那时,站在那整间屋子,满眼各式各样的帽子前,他也不知道要选那一顶,他从未给谁买过帽子。他在那琳琅满目的帽子前寻思了好久,那个年轻漂亮的销售员自作主张地给他推荐了好几种款式,他都拒绝了。那些款式有的太活波,有的太严肃,都不适合她,她是那样的安静,像是天边的一轮皎月。

    他找了好久,最后选了这顶羊毛尼的,他想象着这顶帽子戴在她头上时的样子,一定是极娴静的。

    当他载着她到了白秋月家的楼下时,她怕母亲看到头上的伤,将帽子戴在了头上,真的如他所想,很好很好的。那帽子很配她那安静文雅的气质。只是没有想到,她走了,却把这顶帽子扔下了。

    她只带走了她常穿的那几件衣物,他给她买的都还在柜子里面。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如果说刚看到那份留言之后,他是愤怒的,爆躁的,现在,则是被凉凉的失落笼罩。

    他定定地坐在那张他和她睡过的床上,坐在她一向喜欢睡的那个位置,他的心空落落的,从未有如此的空过。昨夜,她还坐在灯下,给他缝袖扣。一针一线,耐心而细致,一针一线透露着普通夫妻之间才有的那种绵绵温情,可是今天她竟然就走了。不声不响的。这样的意外和震惊,让人怎么能接受呢?他忍不住又开始抽烟了。

    这是白惠住在小镇的第一夜。山里的夜,比之大城市,没有那种浮躁和喧嚣,有的只是淡然和寂静。白惠躺在那张由几片木板临时订成的床上,听着夜风吹过,木门吱嘎作响的声音,她开始想,她离开了,他发现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那张离婚协议签字了吗?还是……又被他撕了?

    她翻了个身,虽然这一天十分的疲累,但是睡意仍然瘳瘳。

    “咚咚。”有人在敲墙壁。

    “睡了吗?”单子杰在那边喊了一句,两个人的房间只是一墙之隔,用拳头敲一下,这边能够听到,声音大一些,两个人就可以通话。

    “没。”白惠干脆面向着那面墙壁去了。

    “我刚来的那会儿,也会睡不着。我睡不着的时候,就看星星。”单子杰说:“你看,这里的星星很亮,你数一数……”

    白惠果真就坐了起来,她轻轻地撩开了一角的窗帘,漆黑的夜幕下,山影幢幢,一颗一颗的星星亮晶晶的挂在天幕上。有一首儿歌中说: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白惠小时候常念这首儿歌儿,可是她所见到的城市的夜空,星星很少。在这个地方,玉宇无尘,星星是那么明亮,人的心灵也像是被水洗过一般的明澈。

    放下窗帘,白惠伸了个懒腰,嗯,但愿今晚有个好梦吧!

    “老板,按照车站提供的资料,少夫人是在南方的v城下车的。”小北把自己大半夜忙碌所得一早来向徐长风汇报。

    “下车之后呢?去哪儿了?”徐长风拢着很深的眉宇问。

    “呃……”小北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个查不到。那个站是一个大站,客流量很大,把监控录相都调出来,人山人海的,什么也看不清。”

    徐长风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才道:“再查!查不到,你就不用回来上班了。”

    小北想说什么,但是没敢说出来,坐火车飞机都是实名制买票,去向都有迹可查,可少夫人在那里改乘汽车的话,那是根本不用身份证买票的,这可怎么查呢?他皱皱眉,有些郁闷地出去了。

    “徐总,这是香港那边的合约样本,您看一下。”小秘书拿着文件走过来。徐长风有些烦躁地接过,黑眸在那份合约上上下一览,便啪的将合约拍在了那秘书的眼前,“不是预付百分之三十,一百五十万的货款吗?怎么变成了一千五百万!你是想坑死我吗!”

    他阴沉的眼睛瞄过来,小秘书心头大骇,冷汗立时从后背透了出来。她忙低头一瞧,那串数字后面却是真的多了一个零。

    “徐总,我马上去改。”她忙说。

    “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有改过的机会吗!”徐长风脸色很沉,“马上去财务部把工资结了,走走走吧!”他对着那吓呆的小秘书烦躁地大手一挥。

    小秘书就差掉眼泪了,垂着头转身出去了。但是边走边抹眼泪。首席秘书见她那哭丧的样子,便问怎么回事,那小秘书便边抹眼泪边把自己被炒的事情一说,首席秘书拿过那张合约书看了看,对着小秘书摇了摇头,“若是在平时,或许还可以给你说说情,但是现在,你还是结了工资走人吧!”

    这几天,也不知怎的,老板的脸像是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一会儿之后就可能阴云密布,别说是犯了错的,就是没犯错的她们,还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的呢!

    “楚小姐来了。”有人喊了一句。首席秘书一扭头,她看到楚乔一身黑裙,走了过来。

    “楚小姐好。”

    “你们徐总呢?”楚乔仍是惯有的冰冷神色。

    “在里面呢。”首席秘书指了指徐长风的办公室,就在她前面几米的地方。

    楚乔便掠过她,向着徐长风的办公室走了去。也没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徐长风正站在窗子前吸烟。办公室里香烟缭绕的。

    “我不说不要让人进来嘛!”他扭头心烦地说了一句。

    “也包括我吗?”楚乔被烟味呛得咳嗽了一声道。

    徐长风敛眉,原本严肃的面容上更添了几分耐人寻味。“听说你妻子离家出走了?”楚乔清冷的面容露出几丝嘲弄的意味。

    徐长风淡淡道:“你的消息很灵通。”

    “呵呵。”楚乔一笑,“对于心尖上的那个人,你自然要时时刻刻关心他的事情,就连他妻子的,你也不能例外。”

    走乔慢悠悠走到了那排靠墙的架子前,纤细的手指落在那只青花瓷的瓶子上,瓶身上他和她的两张脸都是那么的明媚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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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写着写着竟然就睡着了。抱歉各位。这一更算是昨天的啊。谢谢各位的月票鲜花咖啡,月明天都列到评论区去。

第117章 亲手砸掉那只瓶子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地在那张帅气的面庞上扶挲,一点点掠过那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又移到旁边那张骄傲漂亮的脸上,一滴泪簌然滚落。舒唛鎷灞癹

    “这才多久呢?才多久呢?你就已经移情别恋了吗?我们那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就敌不过你和她短短的一年吗?”

    楚乔的样子委屈伤心,声音里更是伤感,可是忽而又是一笑,泪光晶莹中,她的脸转向了那个男人,香烟缭绕中,那张俊逸的容颜有些看不分明。

    “还记得你将那只一模一样的瓶子送给我时的情形,你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果真是惊喜。那瓶子上面有我们的照片,是你找人特意印上去的。一对瓶子我们一人一只,我的放在卧室里,你的就在办公室里,我们天天都能看到彼此。可是现在,你竟然移情别恋了吗?就因为我打掉过你的孩子,你就断然娶了别的女人!”

    她的身体有些发颤,“你怎么如此狠心!人这一辈子谁没有犯错,你就不再给我改过的机会了吗?你一直留着这只瓶子,就说明你还爱我。你还爱我,你何必不承认!我从法国回来,我每次叫你,你都会及时地出现,呵呵,我就不信,只是她因你受了次伤,你就爱上她了?呵呵,这算什么狗屁理论沆!

    楚乔不停地说着,委屈而怨愤,这些日子以来,徐长风拒听她的电话,即便是听了,他也只是草草的几句就收线,楚乔忍不住找了过来,她就不相信,这个男人,他会就此,便将她放下。

    徐长风深邃的眼眸看向她,缓缓开口:“我喜欢过的那个乔乔,不是一个善耍心机的女人。黄家的那个台阶,我仔细看过,即便是白惠将你推下去的,那股子惯性也不会让你滚到花盆旁边,事实是,你自己借着那股子力道将自己的额头撞到了一旁的花盆上。对不对?”

    楚乔猝然吸了一口凉气,却仍是坦然而自信地道:“没错。我是故意的,事实证明,那点手腕还是很管用的,起码证明了,我在你心底的位置。你还是可以为了我,而扔下那个女人的。梵”

    她垂眸又忽然间抬起眼帘,“长风,你就承认吧,我才是你心里的那一个。”

    “那么,这样呢?”徐长风忽然间拔腿走了过来,伸手将楚乔刚刚放回架子上的瓷瓶拾了起来,对着地板,砰的一声砸了下去。

    刚才还完好如初的价值过百万的瓶子倾刻间四分五裂化成一地碎片。

    “好,你好。”楚乔眼睛里迅速地汪出了一汪泪泉,“你摔了它,很好。这些碎片代表我们的感情从此四分五裂,再无复原的可能是吗?”楚乔眼睛里的泪闪呀闪的,唇角在颤抖,“很好,你真的很好。你这么残忍!”楚乔一咬牙,含着泪,愤愤地快步地向外走去,办公室的门被她砰的一声在身后拍上了。

    徐长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却是更加的晦暗不明。

    楚乔脚步飞快地走着,高高的鞋跟敲击着大理石的地板,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急切而匆促,她的手指飞快地按着电梯的按钮,眼睛里泪珠啪啪地掉下来。她紧抿了嘴唇,牙齿咬住。电梯门打开了,里面有人走出来,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那人惊奇的眼睛看看她,而她却是咬着唇迈进了电梯,手指又狂按关门钮,电梯门将她那张布满泪花的脸刷地掩住了。

    那个男子这才转身向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长风。”那人抬手轻叩门扉。

    徐长风背对着房门的身影倏然转头,“进来。”房门打开处,他看着那走进来的英俊男子,叫了声,“亦峰。”

    “少夫人,您快来吧,小少爷又拉肚子了。”保姆的声音响起来时,林婉晴正在外面的孕婴店里购买婴儿用品。接到电话,她匆忙将一些纸尿裤,小衣物塞进了手提袋里,去银台匆忙结了账,便急急忙忙地坐车回家了。

    “唉哟,这怎么又拉肚子了哟。”靳家老太太看着最近几天瘦了好多的小孙子,心疼不已。

    小家伙这几天一直拉肚子,时好时坏的,肥嘟嘟的小脸,现在整个都削进去了。林婉晴急急忙忙地进屋,小开心的便便已经被保姆收拾干净了,此刻那孩子正张着两只小手对着他妈妈挥舞着。林婉晴走过去将儿子从婴儿床上抱了起来,紧紧地贴进怀里。

    “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会吃了好多药也不管用啊!”靳老太太皱着眉,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林婉晴道:“给开心掐奶吧!”

    “那怎么行!”说话的是进来的男人。靳齐一脸的沉郁,“开心才多大,两个月多,你就要给他断奶,你还是个当妈的吗!”

    林婉晴咬了咬唇,眼睛里亮晶晶的一股子幽愤,“我的奶水不好,孩子吃了怎么会不拉肚子!”

    “你的奶水怎么会不好哟,每天鸡汤,鱼汤的,哎。”靳老太太嘟浓道。

    “不是那么回事!”林婉晴心底晦涩,“当母亲的不开心,奶水自然就不好,孩子吃了当然会拉肚子,这点常识,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

    “哎,哎,怎么说话呢,这是!”靳老太太不爱听了。“什么叫你们你们的呀!”

    靳齐黑着一张脸道:“你就干脆直接说是我让你不开心不就得了吗!”

    他说完,有些气愤地伸手从兜里找烟抽,靳老太太便道:“哎哟,婉晴,阿齐有哪点不好的,你就不能忍让着点儿?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阿齐不短你吃的,不短你用的,你要什么有什么,你还想怎么样啊!”

    靳老太太有着许多婆婆们的共同点,偏心自己的儿子,听不得儿媳在她面前说儿子的不是。哪怕是儿子真的做得不对,那也是容不得儿媳来说的。

    林婉晴咬了咬唇,眼眶里一阵阵的发烫,“我送儿子去医院。”她也不再跟这对母子说什么,而是抱着小开心转身就走了。

    “哎,你这孩子。”靳老太太追了出来,“开心还没裹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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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晴眼窝里热热的,她怕一停下脚步,就会在那对母子面前掉眼泪,此刻脚步走得越发的急了。身后有男人的脚步声大步追来,接着手臂被人一把攥住了,“你疯了,孩子还没裹被子呢,你想让他冻着不成!”靳齐沉敛着眉宇,将手里拿着的小被子盖在儿子的身上。

    林婉晴心底涩然得想哭,这都是什么婚姻呢!嫁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每日同床异梦也就罢了,却还要忍受他夜夜叫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承受他随时随地因为那个女人而随时弃她们母子而去。孩子生病,他对儿子的关心还没有对那个大小姐额头关心得多,儿子闹肚子等着看医生,他却陪那个大小姐在拆药线。

    林婉晴心里委屈,也替儿子委屈。

    “别愣着了,上车!”她神思变换,心底难过的时候,靳齐已经攥了她的臂膀将她拉到了他的车子旁,他给她们母子打开了后面的车门,自己绕到前面去开车。

    林婉晴将被子给儿子裹上,将儿子搂在怀里,心头一阵阵的酸涩。靳齐一声不响地发动了车子,开出靳园。果真如林婉晴所说,母亲心情不好,孩子吃了母奶,会拉肚子。那医生是一个中年女人,从林婉晴的气色和神情上就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对靳齐道:“女人在哺乳期,心情直接影响奶水的质量,女人心情不好,奶水也就不好,甚至会含有某种毒素。你的孩子是吃母奶的,为了你儿子的健康,请帮你的妻子保持良好的心情。不然,就直接给孩子断奶吧!”

    女医生的话毫不留情面,靳齐神色变了变,但并没有说什么,想是自知理亏吧!林婉晴仍然抱着小开心,从医院出来,靳齐仍是闷声不响地给她们母子拉开了后面的车门,然后开车离开。车行平稳,小开心在母亲的怀里时而会哭闹两声,时而又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但终是睡不沉,然后又是啊啊的哭上几声。林婉晴哄来哄去,越发地心疼,眼泪便掉下来。

    靳齐也有些烦躁了,车速快了起来,靳园到了,他又替她们母子开了车门,伸手去接小开心,可是小开心只是看了看他,便哇的哭了,小手一张找妈妈。林婉晴便重又将儿子抱回了怀里。

    将医生开的止泄药冲好,林婉晴一手搂着儿子,一手往他的小嘴里送。这孩子这几天一直断断续续地吃药,对那微苦的药味自是怕得不得了。此刻见母亲又将盛了药汤的小勺子送了过来,便不依地晃起了小脑袋,小嘴一抿,哇哇地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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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瓶子被摔掉了诶,亲们有没有一点解气?解气了就给月投票吧。今天28号了,各位有票的投票,有花的送花,没票没花的给月冲咖啡了。明后天加更。

    月去写字,大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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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林婉晴手里的药勺撞到了孩子挥舞的小手上,汤药便撒了出来,孩子胸口的小衣服上湿了一片,连脸上都被淋到了,小开心委屈地哭声更大了。舒唛鎷灞癹

    靳老太太又急又疼,又无可奈何,“诶哟,这可怎么是好哦!”

    “我来!”靳齐走上前,伸手拿过妻子手里的勺子,对着妻子道:“你攥住他的手,别弄疼了他。”

    他说着,便亲自用勺子舀了药过来,“来,开心,吃药了,吃完药就不会拉肚子,开心乖。”

    必竟是父子,血脉相连,孩子生病,他也会心疼的吧!林婉晴心底稍稍有些安慰,轻轻地将儿子的两只小手攥在了手心,柔声哄道:“开心乖喽,爸爸喂,开心吃了药,肚子就不会痛了,很快就会好了哦。沆”

    妻子温柔的劝哄,尤其是那句,爸爸喂,让靳齐的心头竟是怦然一动。一股子异样的感觉倏然滑过心头。是呀,他是孩子的爸爸呀!

    “来,开心乖。”他也跟着说了一句,那张一向沉郁的脸,此刻竟也是绽出了柔缓的弧度,样子温和慈爱。小人儿似是被靳齐的样子看怔了,此刻张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的爸爸,竟是不哭了。药液被轻轻地送去了小人儿的口中,小人儿吧吧的,小嘴抿了抿,感觉不是滋味,重又咧开了小嘴,啊啊的哭了。

    “乖,不哭哦!”林婉晴将儿子抱了起来,横抱在怀里,走到窗子前,边走边轻摇。“乖宝宝,妈妈好爱你,不要哭喽……腚”

    房间里一时间好像有隐隐的温情流动起来。靳齐走过来,伸手逗弄儿子。手指伸到了儿子的小脸上,轻轻一刮,“开心听话,爸爸给你买玩具哦!”

    林婉晴轻摇着开心的手臂顿了顿,心头有丝暖流升上来,虽然那种爱护不是对她,只是对他的儿子,他的骨血,但他终还是在乎这孩子的,她的心头仍是有些温暖的。但是这种温暖并没有迟续下去。只是几分钟的光景,靳齐的手机就响了。

    林婉晴知道,他的这种来之不易的温暖马上就要消失了。她垂了垂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靳齐已经走到婴儿室的另一侧去接电话了。

    “嗯,我这就过去。”

    林婉晴知道,那位楚小姐在叫她的男人呢!

    靳齐转身对着妻子道:“我出去一趟,你带着开心,哄他睡一会儿吧。”靳齐说完,就没再看他的妻子一眼,转身出去了。

    林婉晴抿了抿唇,心里重又升起深深的酸涩来。

    “来,再来一杯。”楚乔坐在巴台边上,伸着那只纤纤玉手举着杯子向着调酒师要酒喝。她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看起来衣冠精致,身世不凡却经常来买醉的女人,多半是情场失意。调酒师又给了她一杯相同的酒液,楚乔接过喝了一大口。

    “乔乔!”靳齐的身影已经匆忙地走了进来,他一把抢过了楚乔手里的酒杯,“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楚乔眨着那双醉眼迷离的眼睛看着靳齐,“他把瓶子摔了。阿齐。他把那瓷瓶摔了。阿齐,他亲手摔的。”楚乔一只手扯住了靳齐的衣襟,两只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四分五裂,一地碎片呀,阿齐。”

    楚乔声音发抖,唇角发颤,眼睛里全都是痛苦的神色,“他就这样对待我们的感情,他为了那个女人,忍心背离我,他就那么残忍,阿齐,我疼啊,这里疼啊!”楚乔的一只手点向了自己的心窝,“他就这样对待我……”

    面对着如此伤心欲绝的女人,还是自己最最心爱的女人,靳齐的一颗心也被楚乔掰碎了一般。

    “你不要这样,乔乔,他移情别恋了,他不值得你爱,你醒醒,乔乔!”

    他握住楚乔的双肩,黑漆漆的眼睛里全是沉痛。楚乔只是泪流满面,“我的心在他的身上,收不回来了……”

    清晨,一声声鸡啼打破了山中的寂静,白惠睁了眼,抬腕看了看表,早晨四点半。哦,有点儿早。再睡一会儿。她这几天的长途奔波,是相当劳累的。前半夜没睡着,后半夜睡着了,倦意沉沉的。这会儿被鸡叫吵醒了,却仍是困的。便又闭上眼睡去了。再醒来是被敲门声叫醒的。

    单子杰隔着门喊她的名字,“白老师起床了。”

    白惠猛然睁了眼,这一刻,她有些心神恍惚,待到看清眼前简陋的摆设,她清醒过来,她现在已不在那间华丽的宅子了。她在这偏远的山间小镇,今天是她第一天上课的日子。她忙起了来,“马上就好。”

    她匆忙将自己的衣服穿上了,边梳着头发就边打开了房门。清晨的阳光立时撒了进来。单子杰就站在那一地的阳光里,一手支着门框对着她笑,“白老师,今天可是你第一天上课的日子,小孩子们知道将会有一位美女来给他们当老师,都兴奋得不得了呢!”

    “呃……”白惠忽然间有些紧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服很整洁,她忙将长发用一根皮筋扎了起来,“我去洗个脸。”

    她说完,又忽然间意识到,这里是没有洗浴间的,一时便有些无措。单子杰笑道:“水我都给你打好了,诺,快去吧!”他信手一指,白惠看过去,她看到房子前面几米开外的地方,放着一只木桶,一个脸盆。脸盆旁边还有一只看起来有些个年代的暖壶。

    她走过去,木桶里清亮的水,映着她一张素白如月的脸。

    “这水是不是来得很不容易?”她想起单子杰曾说过,这里的山民用水都要去好几里地之外的地方背。那么这桶水,就是单子杰背来的了。

    “呵呵,我都习惯了,你快洗脸吧,我去做早餐。”

    单子杰说完,就走了。

    白惠看着那道青瘦的身影,心底涌出深深的感动。她用勺子舀了一些水放进盆子里,忽然间就觉得连洗脸都是多么奢侈的事。

    早餐是单子杰亲自做的,咸菜和粥,还有一些被热过的剩馒头。餐桌是他房子外面的一张四条腿都快要断掉的破木桌。餐椅则是两只稍稍平整些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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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快吃吧!”单子杰将大一些的馒头拿到了她的面前。白惠又给他送了回去,“我吃小的就行。你是男的,你要多吃一点。”她说完,就拾起那个只剩半个的馒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单子杰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

    孩子们陆续地到校了,一个个,在城里孩子看来穿得又旧又破的孩子们,背着手工缝制的书包,有的手里还抱着个木凳。

    校长也是这所学校的兼课老师,是个中年的汉子,长相淳朴。他家在学校附近不远的地方,已经早早地赶来了。他对着学生们给白惠做了一下简单的介绍,以后的日子里,白惠就成了这所学校的语文和英语老师,而单子杰教数学还有一些别的科目。校长只有中学的文化,身体也不是很好,教这些孩子们已是费力,白惠来了,自然是缓解了燃眉之急。只是面对着那一百多个不同年级的孩子,单子杰没有因为白惠的到来而感到轻松,白惠亦有了一种叫做力不从心的感觉。

    “孩子们来,老师这里带了糖果,每人都过来取一份了。”白惠拎着一大袋子自己随身带过来的糖果,在早操过后,放在山坡当成的操场上。单子杰拎着白惠买来的纸和笔,每人分成了一小份,给那些小孩子们发了下去。

    这些孩子们自小长在这深山中,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糖果,这么好的笔和纸,一时间高兴得欢叫起来。

    白惠看着那一张张简单可爱的小脸,仅仅是被几枚糖果,一只笔几张纸,就满足得欢心雀跃的孩子们,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一百多个学生,四个年级,老师却只有两个,可见当初单子杰的辛苦。一天的课节束,白惠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疼了。

    她捏捏喉咙对着单子杰道:“子杰,这些日子,真辛苦你了。”

    “呵呵,我们为这些孩子能做的,不就这些事吗!”单子杰一句话让白惠十分感慨。在她生活过的那个城市,人与人之间尔虞我诈,功名利禄,为钱奔忙,可是极少有人想起这些穷山沟里的孩子们。

    她望着远处的幽幽大山,连绵一片,不知通向何处,山风吹过来,吹动了她颊边的发丝,轻轻舞动。她轻叹了一声,

    耳边有吉他的声响悠悠响起,铮铮清脆。单子杰略略低哑的声音滑过耳膜,“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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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啦,好古老的校园民谣,放在这里是不是有些让人感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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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今天加更

    多么古老的校园民谣。舒唛鎷灞癹白惠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不记得几岁听过这首歌儿,很有一种忧伤的意味。此刻竟然被单子杰这样的九零后大男孩儿弹着吉他哼唱起来,白惠觉得有一种时光悠悠回转的感觉。每一个人都有过那段年少的时光,都有过那一些让人怀念了许多年的人。如今时光流转,一切再回不到从前。只剩下一些历久弥新的记忆时而在脑中回旋。

    夕阳下,单子杰的身影背对着莽莽青山坐在一块大石上,那抹剪影安然而超尘,捧着心爱的吉他,悠悠弹唱,仿若时光回旋。而眼前这让人悠悠回味的一幕也永远定格在了白惠的脑中,直到多少年之后,她想起那个英年却如慧星陨落的青年,她都会想起这一幕:夕阳下,他的身影沐浴着夕阳的余晖轻轻弹唱那一曲‘同桌的你’。

    又是一天结束了,可是他的妻子却还没有一丝迅息,徐长风的身形慢慢地上了楼,那身影竟似是落寞了许多。他的钥匙伸进锁孔,旋开了门锁,一种空荡荡的气息便在一瞬间盈满他的呼吸。转眼之间,她已经离开了一个星期之久。她去了哪里呢?原先的手机号被停了机,各处旅馆没有她一丝入住的信息。他有些颓废地在沙发上坐下,想点根烟,小忘忘从卧室里看看他,走了出来,小鼻子蹭他的裤脚子。

    “你是不是很想她?”徐长风的大手轻轻地抚挲着小忘忘的毛发,他没有发现,从那个女人不辞而别之后,他也有了对着这小东西喃喃自语的习惯。

    他起身向着卧室走去。这间房子里,处处都好像还弥漫着她的气息,她睡过的枕头,她盖过的被子,她照过的镜子,她穿过的衣服。他轻叹一声,坐在了她一向睡着的那个位置。这么些日子以来,他才好像明白了,她在的时候,不管是住在那租来的狭小房子,还是在这所大宅子里,他都原意睡在她的身旁,那是缘于一种依恋。他忽然间又暗暗发誓:白惠,不管你走到了哪里,就是上天入地,挖地三尺,我也会把你找回来沆!

    新一天的森顶,徐长风挺拔的身形迈着大大沉稳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他一手插在裤子的兜里,样子儒雅却十分的冷漠。

    “徐总,早。”秘书处的人向他打招呼,他只嗯了一声,目未斜视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黄侠在不久之后,也进来了,“风哥,有嫂子的消息了没?腚”

    “没有。”徐长风敛了眉宇,深吸了一口烟,也将桌上的香烟往着黄侠的方向一推。

    黄侠拾起来点了一根,两个大男人便站在徐长风的办公室里吸起了烟。

    “嫂子难道会在南方定居下来吗?”黄侠吁出一口烟来,一向风流不羁的面上也变成了严肃的神色,若有所思地道:“也不对呀,她不可能扔下她母亲在这边不管不顾就一个人在那边住下呀!”

    徐长风颀长的身形缓步走到了窗子前,上午的阳光撒进一室的光亮,他的身影迎着那光芒走过去,却又停下,转身,若有所思地道:“她是个老师,会不会在那边继续当老师呢?”

    念及此处,忽然间脑中闪过一丝清明,忙掏出手机给小北打电话,“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花多少钱,给我查查那边的学校,是不是有个老师叫白惠。”

    “我那边也有朋友,我叫人查一查。”黄侠也说。

    徐长风点头,黄侠又道:“捐书助学的事情好像快要开始了吧,风哥你是不是快要去山区了?”

    徐长风道:“下个星期吧。可是目前香港那边的项目有事情需要我亲自过去一趟,我明早就飞香港,捐书助学的事情回头再说。”

    “嗯。”

    黄侠又和徐长风说了会儿话,便告辞出来了。他离开了森顶,开着车子回了自己的黄氏,车子潇洒地停进车位,他向着大厦门口走去。一个年轻的身影正弯着身在地上寻找着什么,黄侠眯了眯眸,他一双桃花眼灿灿地看向那女孩儿。然后弯身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来,对着那女孩儿扬了扬手,“是找这个吗?”

    周逸晓抬起头来,黑亮亮的眼睛看了看他,随即就立即站直了身子,“是的,黄总。”

    黄侠看着那女孩儿一副紧张的样子,又低头瞧了瞧手心里的那只泰迪熊挂坠,大嘴一咧,笑道:“诺,拿去吧。”

    周逸晓向他走了过来,“谢谢黄总。”黄侠将那挂坠递给她,便笑着迈步上了台阶。

    进了旋转门,有嗲声嗲气的声音传入耳膜,“黄少。”黄侠的眼前已是多了一道打扮时髦,身量高挑的女人身影。

    黄侠看看那女人,皱眉道:“你怎么跑公司来了?”

    那女人正是黄侠的新女友,当下小有名气的模特。“黄少,人家昨晚过生日嘛,你都没有陪我……”女人嗲声嗲气地过来,揽了黄侠的手臂,将自己看起来十分性感的身子也贴了过去。

    黄侠道:“我今晚就给你补过,你现在先回去啊!”他边说边把那贴过来的身子往外推,他再怎么风流,但是在公司里却还是要保持几分总裁的样子的。但还是伸手捏了那女人小脸蛋一下,笑道:“宝贝儿,赶紧回去,晚上给你过生日。”

    “我等你哦。”女模娇抿着小嘴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那我走了啊,再见。”

    “再见。”黄侠对那女人摆了摆手,女人已经转身走了,而黄侠却是脸上的笑都在回眸那一刻僵了。

    他看到那个叫做周逸晓的女孩儿正用一双黑亮亮却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忽然间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这女孩儿看他的眼神,怎么那么熟悉。

    他咳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了。

    进了电梯,他的眼前还浮现着那女孩儿的眼睛,黑亮亮的,那看他的眼神,让他想起了白惠。以前白惠意外撞见他搂着小女友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晃了晃头,电梯正好停下,他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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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风啊,明天一早飞香港,事情都准备好了吗?”回去的路上,徐长风没有开车而是坐的父亲的车子,徐宾温声问儿子。

    徐长风点头,“不会有问题的,爸爸。”

    “嗯,那就好。”徐宾浓眉一敛,却是又道:“白惠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

    “还没有。”

    “这件事即然庆家母那边还不知道,就先别告诉她。省得她着急。”

    “我知道爸。”

    “还有啊,白惠不在,你岳母那里你多关照着点儿,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女婿。”徐宾又嘱了一句。

    徐长风沉默下来。他想起了白惠,不知那个女人,现在倒底在哪里。

    车子到了徐宅,父子两人下了车,一起进屋。胡兰珠已经回来,此刻正坐在客厅里喝茶。上好的西湖龙井袅袅地飘出茶香,“你媳妇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吗?”她也问了一句。

    徐长风只敛了眉目嗯了一声。身形在客厅里停顿了一下,才向着楼上走去。身后母亲的声音传过来,“娶了个媳妇,说走就走了,不声不响的,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像什么话!”

    徐长风只是敛着眉宇,仍然迈步上楼,胡兰珠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来,“明天一早就飞香港了,东西还没收拾吧,叫王嫂替你收拾吧!”

    “我自己会收拾的,妈。”徐长风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卧室。这里的卧室,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住过,但是有些出差要用的东西却还是要过来拿的。他打开柜子,眸光在里面看了看,将一件件自己需要带的东西拿了出来,收进皮箱,回身时,他又看了看墙头那一张婚纱照,她笑得温婉,他笑得深邃。

    “这么晚了,还回那边去?”徐宾见儿子提着东西从楼上下来问了一句。

    “嗯,从那边去机场更近一些。”徐长风说。

    “哎,这儿子不像儿子,儿媳不像儿媳的,都成天到晚不见人。”胡兰珠又埋怨了一句。

    “儿子不是去工作吗?白惠那边,还不是跟你儿子怄气。”徐宾道:“哎,长风啊,香港的工作一结束,就马上去南边找找她,发动你所有的朋友,也别怕别人知道。”

    “知道,爸。”徐长风答。

    “哎,儿媳妇跑了,我这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胡兰珠忍不住抱怨。她这一市之长的身份,可是家里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媳妇不辞而别了。她上班的时候,开会的时候,好像大家都在点她的脊梁骨在说三道四的。

    “这不也不能全怪人白惠嘛……”徐宾便拍拍妻子的肩,胡兰珠又嘟浓道:“那长风不也不是故意的嘛……”

    身后老俩口还在唠叨着什么,徐长风已经加快步伐上了老王的车子。

    老王把他送到了他自己的住所,徐长风又拎着东西上了楼,小忘忘那家伙又摇着尾巴过来了,对着它的主人一通嗷嗷。徐长风放下手中的行李,将那小东西举了起来,“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很寂寞?嗯,我会尽快把你的大姐姐找回来。”他把小风又放下了,向着卧室走去。

    他解去外衣,拉开柜门找内衣准备洗澡,手指在自己的衣物间翻动的时候,他被一双白色的东西定住了目光。那东西整齐的放在内衣下面的小抽屉里,他不由伸手过去拾了起来,却是一双颜色洁白的男式袜子。纯手工编织的东西,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精妙。

    是给他的吗?他的指尖从那袜子的腰部轻抚到跟部,深邃的眼角眉梢流露出喜悦,可是又渐渐弥漫上一抹伤痛。

    他想起那天,他问她,小风身上穿的衣服是买的吗?她说是她自己用勾针勾的,想是那时,这双袜子已经存在了吧,可是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拿给他?他怔立半晌,将那双袜子放在了床头,明天一早,他会穿的。

    一晚上,梦境一个接着一个,他梦到她穿着那件杏色的大衣上了火车,又梦见她站在绵绵群山之间,对他说:“我不会回去了,徐长风,我们的婚姻一直很拥挤,我不想要那个拥挤的婚姻,我成全你们。”她说完就转身而去。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中。

    他抚着头坐了起来,梦里她的话在他耳边不停地回响,他们的婚姻很拥挤,是呀,很拥挤。

    你回来,我会给你一个干净纯粹的婚姻。他说。

    天色还没亮,可是他睡不着了。九点钟的飞机,现在出发,自然是早,可是他却觉得没有勇气再承受家中的这份冷寂。他拉了行李,也没打电话让小北送他,而是自己拉着行李出去打了辆出租奔了机场。

    一场春雨晰晰沥沥地下了半宿,早晨时,天气有点儿凉,白惠穿着那件杏色的大衣站在房前的山坡上。北面是绵绵的山峦,灌木扶疏,一场雨后,山色如黛,空气十分的清新。白惠深吸了一口气,那丝微凉好像顺着四肢百骸开始流窜,竟是十分的舒爽。

    “白老师,起得这么早。”是校长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兜子。

    “王校。”白惠转身含笑喊了一声。

    王校笑呵呵走过来,“诺,家里老母鸡新下的蛋,给你和单老师带了几个来。”校长将布兜轻放在白惠和单子杰吃饭的那个破桌上。

    “校长,这怎么好意思啊?您还是拿回去给伯母补补身子吧。”白惠知道老校长的老伴身体一直都不好。老校长笑道:“不防,她那身子补了也是那样,不补也是那样,再说,家里还有呢。”老校长执意把鸡蛋留在了那儿,白惠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鸡蛋这东西在城里随处可见,甚至比青菜还便宜,可是这里,普通人家甚至要用鸡蛋来给孩子换书本费的。

    有沉稳的脚步声传过来,白惠看到单子杰背着一木桶的水从下面走了上来。她忙小跑着过去,“我来帮你吧。”她为自己的到来而给单子杰又增了负担而一直感到有些内疚。

    单子杰却笑道:“你确定你能拎动吗?”他说着,就将那桶水慢慢地从背上放了下来。那几乎是满满的一桶水,白惠自是有些汗颜的,单子杰笑道:“你还是去烧饭给我吃吧,我还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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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白惠马上便转身去了灶边。这里没有煤气,只有从山间砍来的一些木头,和捡来的零碎树枝。白惠煮了一小盆玉米粥,在里面给单子杰加了个鸡蛋。单子杰收拾完自己,在那小石凳上坐下,白惠便将已经盛好的粥给单子杰端了过去,又把那只蛋放到了他的面前。“这是校长刚刚送过来的,你快趁热吃吧。”白惠说。

    单子杰拿了那个蛋刚要磕开,却发现白惠只是在喝粥,便问道:“为什么你没有啊?”

    “我不爱吃呀!”白惠挑挑眉,单子杰皱眉道:“你就瞎说吧你。来,这蛋给你。你是女人,身子可不能坏了。”单子杰干脆将那蛋壳包光了,整个的放进了白惠的粥碗中,白惠不吃都不行了,只是张嘴咬那蛋的时候,眼窝里那么地热。

    这一天的课一样的很辛苦,但欣慰的是,孩子们学的都很认真,而且好像都很喜欢她和单子杰,有的小孩儿还认真的问,“白老师,你和单老师是夫妻吗?”

    白惠被问得大窘连连摇摇头,

    而那小孩子又歪着头道:“单老师对白老师那么好,白老师你一定要嫁给他呀!”

    单子杰哈哈大笑,白惠已经窘得脸都红了。单子杰则用很亮很亮的目光看着她,白惠微嗔道:“你还笑呢,小心你以后被我拖累到找不到女朋友。”

    单子杰笑得越发的响亮,“我但愿找不到女朋友,一辈子就和你在这大山里面教书。”他说完又是笑起来。

    那爽朗的笑声,长久以后仍然会时而地在白惠的脑中回响。然而那个有着泉水一般纯净心灵的大男孩儿,却是成了她记忆里最最发黄的那一页。当许多年以后,她再来到这个地方,站在那具小小的墓碑旁,看着上面那张发了黄的照片,她似乎还能听见他那爽朗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白姐,单子杰!”有响亮的喊声传入耳膜,白惠和单子杰扭头一瞧,但见山坡下面两道人影,却是高燕和另一个女孩儿赵一飞。

    白惠眼前登时一亮,在这个交通闭塞的地方,能见到朋友自是十分让人高兴的事。高燕和赵一飞上了山坡,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真不容易呀,好几十里的山路呢!”高燕说。

    白惠忙将教室里的凳子搬了两个来,给高燕和赵一飞坐了。两个女孩儿所在的学校离这里几十里远,条件稍稍比这边好些。几十里的跋涉,女孩儿们脸上都有了风尘之色。白惠将身上仅有的几枚巧克力掏了出来,给她们连着单子杰一人一颗。

    巧克力这东西,在这里,那简直是人间美味,难得一见的东西。两个女孩儿两只眼睛都放了光。但是拿着那枚巧克力却是谁也不舍得往嘴里放。

    白惠看得眼窝里直发酸。那么年轻的女孩子,一个个朝气蓬勃的,换做别的女孩儿可能还在父母的身边撒娇,穿着漂亮的裙子,被自己的小男友哄着,可是却有那么一些人是放弃了自己优越的生活条件,甘愿到这个地方来的。

    她的眼窝里发酸,发热,趁着扭头的空将眼里的酸意咽掉了。因为明天便是周六,两个女孩儿都没走,住在了白惠的房间里。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被子,和床,但是从教室里搬来了几张课桌,一拼,又用大衣将自己一裹,这一晚倒也是熬了过来。单子杰不知从哪里要来的小半瓶酒,几个人都喝了一些,四周的环境虽然简陋,但气氛却是从未有过的热烈。大家都很高兴能聚在一起。白惠的眼角有泪光隐隐,往日和那个人一起时的生活像是浮光掠影在眼前浮现,她尽力去忘记的一切,却会不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赵一飞和高燕兴高彩烈地说着她们那边一些有趣的事,单子杰慢慢抿着那小杯的酒。高燕似是有些醉意了,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单子杰的肩头,口里喃喃道:“子杰……”

    那一晚,白惠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了那两个女孩儿身上,自己裹着大衣躺下了,而单子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轻敲门,“白惠。”

    白惠打开门只见单子杰抱着自己的被子站在门口,“给你。”他把被子往她怀里一推,便转身走了。白惠想喊他,但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的房间里,连房门都被快速地关上了。白惠心里头暖暖的,在这个简陋,穷困的地方,她感觉到,他们的心并不贫穷,他们有比城里的青年更富足的精神生活,更美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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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准备南下

    下了飞机的那一刻,眼前有高挑的身影一闪,徐长风定了定眸,她看到一道冷艳的目光向他瞟过来。舒唛鎷灞癹

    他怔了怔。楚乔。

    那冷艳的身影只是看了看他,便扭了头拉着行李走了。

    这是香港君悦大酒店,夜色下,一道长长的身影立在窗子前,维多利亚港美丽的夜景在眼前呈现。星星点点,灯光无比的璀灿,一道道烟花乍然升上夜空,绽放,眼前的灯光,烟花勾勒出无比绚丽的夜景。徐长风轻啜了一口杯中的酒液,他慢慢回身,走进室内的冷寂中。

    香港这边的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连续几天的忙碌过后,他终于可以闲下来,看看这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可是站在窗子前,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绚丽无边,他的心却是空旷得像是荒原沆。

    低头看看脚上,洁白的袜子,那是她亲自用勾针勾成的,一针一线应该是饱含温情,饱含了她对他的爱吧!转天的一早,这边分部的车子过来接了他,向着分部办公地点驶去。

    他高大的身形走进办公楼,这里位于繁华区一幢大厦的第五十层,他的身影一出现在办公区的走廊上,便惹来无数道好奇的目光。做为森顶的执行总裁,他还是头一次来香港分部这边,员工们早就听说他们有一个十分帅气俊朗的老总,这几天难得得见真容,无不想多瞧一眼老总的翩翩风彩。徐长风神色冷淡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这边的负责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香港大学毕业,无论是家世相貌,还是能力都是一流的。这几天这位叫做赵静的负责人一直都陪在徐长风的身旁。

    “徐总,这是上个季度的财务报告,请您过目一下。腚”

    “好。”徐长风接过,细细地浏览着。

    “晚上的聚餐,您要不要一起?分部的人都盼着能和您共进晚餐呢!”赵静说。

    徐长风深眸抬了起来,看向眼前的女人,沉思之后点了点头。“好吧。”

    “谢谢徐总。”赵静对着徐长风一笑,那样子比性格温婉的白惠多了几分娇媚,比一向娇媚冷傲的楚乔又少了几分娇嗔,多了几分职场女性的洒脱干练。这其实是一个十分出色的职场女强人。

    赵静出去了,徐长风站了起来走到窗子前,望着外面比之于国内更加繁华的街景,深深地沉思起来。

    晚上的聚餐在香港一家很有名气的中餐店里,分部的员工不是很多,几十个人,但仍是包下了那家饭店的五层大厅。

    徐长风亲自做了东,聚餐变成了总裁的宴请。赵静代表着一干员工向他敬酒,他只是淡笑着干下。也不知道喝了第几杯了,头脑有些发晕,赵静也是有些酒意上头的样子,竟是不胜酒力地身躯向着他贴了过来。

    徐长风伸臂扶了她一下。赵静便就势靠在了他身上。员工们走得七零八落了,有分部的司机开着车子送他回酒店,他便也将赵静扶了上去,对那司机道:“一会儿麻烦你,把赵经理送回去。”

    “好的。”司机说。

    车子到了君悦,徐长风下了车,颀长的身形走进酒店,身后有身影微微摇晃地跟了过来。赵静在电梯门关上前的那一刻跨了进来。

    “徐总。”她站在徐长风的面前,电梯门在她身后徐徐合拢,他对着眼前俊朗的男人咧开嫣红的嘴唇,露出一抹十分好看的笑来,“徐总,我能不能留在这里?”

    她的身形随着电梯的上升而踉跄了一下,向着徐长风扑了过来,徐长风伸臂将她不稳的身形扶住。

    “徐总,呵呵。”赵静窈窕的身形贴向了徐长风的胸口,双臂也攀上了他的脖子,“徐总,我很崇拜你,我……”

    赵静边说边打了个酒嗝。

    徐长风将那具粘过来的柔软身躯向外推了推,“赵经理你醉了。”

    “呵,我是有点儿醉了。”赵静对着徐长风笑,“不过醉了正好。醒着的时候,有些话还不定说得出来呢!”她的身形离开了徐长风一些,电梯正好在他所在的楼层停下,徐长风将赵静的身形扶稳,便跨了出去,而赵静却是追了出来。

    “徐总。”她一只手臂撑住了他房间的门,“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只一晚。”她边说边走了进来,脸上笑容娇艳,身形微晃,“我们天明就分手。”她修长的双臂缠在了徐长风的脖子上,样子十分妖娆,“天明以后,你还是你的徐氏总裁,我还是我的分部经理,我们毫无瓜葛,亦不会影响你什么,怎么样?”

    赵静对着徐长风喷洒着洋酒的香气,笑得很是迷人。这倒真是一个大胆又前卫的女人,徐长风脸颊有些抽搐地勾勾唇,却是将赵静向外一推,“抱歉,你找错人了。”

    赵静被他那一推,站得有些不稳,便向着门外倒去,眼看着她就要摔倒了,徐长风不得不迈步过去将她扶住。

    那一扶之间,赵静的手臂便重又攀住了徐长风的脖子,“徐总……”

    徐长风皱眉,这个烫手山芋还真是让人无语,他把赵静拖到了沙发上,也不管她是怎么个躺法,就径自进了里面的卧房。

    “给我订一张马上回程的机票,对,马上!”

    徐长风对着手机那边的人沉声说完,手机挂线,收进兜里,便将床上自己的东西卷起来,打开皮箱塞了进去。半个小时之后,他提着行李看也没看那个沙发上睡着的女人,大步离开了君悦酒店。

    约一个小时之后,香港国际机场,徐长风将行李办理了托运,走向安检口。

    “明天镇上有个会,你去吧,我来替你上课。”单子杰在教室外面碰到拿着教义出来的白惠时说。

    白惠道:“还是你去吧,顺便也歇一歇。”

    “我一大男人歇什么,你是女人,才应该歇歇,去吧,顺便给我买瓶啤酒回来。”单子杰笑着拍了拍白惠的肩。

    “好……吧。”白惠声音有些发涩。

    会议地点在镇上的教委,路程不算远,但是因为山路崎岖,右拐右绕,白惠走了约摸二十分钟才到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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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和以前她在那座北方城市的类型差不多,只是简短了一些,完会后,管餐一顿。

    白惠这才知道,单子杰的真正用心,不光是让她歇一歇,还有机会吃顿好饭。

    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炒青菜,里面稍稍的放了一些五花肉,但对于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说,也算是难得的美味了。

    白惠捧着碗,菜香诱人,她的确很久没有尝过肉的味道了,可是此刻,她却实难下咽。她在想单子杰。她想,怎么样能够给他带回去一些。

    那顿午饭她没吃,真是一口都没吃。可是这个地方连食品袋都难找。白惠的眸光左看右看,终于看到了食堂管理员手里拿着的罐头瓶子。

    她一直等到身旁的教师们都吃完了饭离开了,她才走到那名管理员面前,“师傅,能把您那个瓶子给我吗?”

    “你想做什么?”那管理员奇怪地看看她,然后又道:“你该不会是想把饭带走吧!”

    白惠被那管理员问得有些尴尬,“那个……是想带走。我给您钱行吗?”她边说边就把手伸到衣袋里,掏了五十块钱出来,这还是她两个月前在公交站买票找的零钱呢。

    这个穷地方其实就是一个有钱都没处花的地方,白惠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她几乎是一分钱都没花过。那师傅看了看她手里的钱,想了想就把罐头瓶子递给了她,“算了吧,只此一次啊!”

    “谢谢师傅。”白惠把钱收回了兜里,高高兴兴地接过了那人递过来的瓶子,小心翼翼地将饭菜全都倒进了那瓶子里。末了,还有些没放进去的,白惠便用筷子拾进了自己的嘴里,她几乎两个星期没有吃过炒菜了,即使只是几片青椒,已是让她回味无穷一般。回去的时候,她又一个人走了七八里地的山路,回到了那所学校,“单子杰!”她兴奋地喊了一声。

    单子杰正送走最后一个学生,此刻对着她扬扬手,“回来了。”

    白惠笑嘻嘻地像献宝一般跑过去,将那抱了一路,已经被她捂热的罐头瓶子递到单子杰的面前,“诺,给你带来的。”

    单子杰带着笑的面容在见到她手里的一瓶子菜时,当时就呆住了。

    “你没吃午饭?”他有些恼火地说。

    “谁说的,我吃了,吃得饱着呢!”白惠抬手还拍了拍肚子,她那肚子简直要多瘪有多瘪。这一拍,五脏庙竟然还起哄地叫了起来。

    白惠顿时脸上发红,尴尬起来。单子杰皱眉走过来,拿了她手里的瓶子,又拉了她的手道:“诺,赶紧吃饭去!”他不容分说,竟是拽着她就走。一直把她拽到两人宿舍前的简易饭桌旁,把瓶子里的菜倒进了盘子里,“诺,坐下赶紧吃。”他将筷子给她放到了面前。白惠眼睛里一阵热流涌过。

    “我们一起吃。”

    “好吧,一起吃。”单子杰干净明亮的眼睛也染了一抹心疼的神色,拿了筷子当先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嗯,真香。”

    白惠眼睛里当时就有什么下来了。

    徐长风从香港回来,立刻就投入紧张的工作中,他在做南行前的准备工作,把一些重要的工作都进行了安排。准备两天后就带着一行人南下。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天气渐渐暖和,山里的花也开了,各种不知名的小花,争奇斗艳的。白惠放了学,会在山上漫步,顺便采些野花插进瓶子里。那些花没有什么倾城国色,但自有一种独特的清秀。星期天,白惠和单子杰一起进了镇里。两个人吃了两碗面之后,在小镇上溜了溜,买了些生活必需品。白惠的手机临来这边之前已经换了号,此刻便将机子打开了,还好,这里信号还不错,她把电话打到了母亲白秋月那里。

    “妈。”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很有些激动。几个月没见妈妈了,不知妈妈现在身体可好。但是随即,她就闭了嘴,因为接电话的人,并不是她的妈妈,而是……一个男人。

    “白惠!”

    徐长风的声音因为突然而来的惊喜而有些激动得发颤。但是白惠一下子就挂了电话。

    他怎么在那儿呀!她捂着怦怦跳的心脏,一时间,背上出了一层的汗。

    “怎么了?”单子杰见她脸色不对,便问了一句。白惠摇头道,“没事呀。我妈不在家。”

    “哦,那改天再打吧。”单子杰说,白惠点头。

    从镇上离开,两人边走边聊地回了学校,白惠的心情却是难以平静了。她在想,他听到她的声音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会找到她吗?他有找过她吗?而在北方的那所大都市里,徐长风站在白秋月家的电话机子旁,陷入深深的失落中。

    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把电话给挂了,他只感到说不出的失望和堵心。他就那么可恶吗?她不但不辞而别,而且连句话都不肯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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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外遇介绍:
结婚一年,她从不知道,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个星期,他和他的情人双宿双栖.
一场车祸,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情人,情人毫发无伤,他却血流满面。她的手里还捏着医生刚刚开具的妊娠诊断书,却在那相拥的两人面前,被生生定住了身体。
徐长风,他给过她最极致的温柔和宠爱,然,他的心里,却从来不是只有一个她。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也不必再隐瞒,我们离婚吧!”出院的第一天,他看着一脸憔悴的她,冷漠无情得另人发指。
她带着满心的伤痛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搬离那个让人痛彻心扉的房子,他却指间捏着她遗落的妊娠证明出现在她的面前:
“孩子生下来交给乔乔照顾,我不会亏待你。”
她看着那张巨额的支票,和男人那无情的面庞,往昔的温存在眼前一一浮现,她忽然间笑了,支票化成碎屑被扬在了那张英俊却无情的脸上。
一个月之后,她成了他情人弟弟的女友,高调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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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比较无能,内容一定精彩。本文禀承一贯的揪心虐肺路线,爱恨交织,各位亲,喜欢请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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