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爸爸。舒唛鎷灞癹”楚乔喊了一句。
楚远山抬眸看向女儿,浑厚威严的声音又说道:“怎么,昨晚又喝酒了?”
“没有,爸爸。”楚乔道。
“呵,你还骗我?我是你爸,你喝没喝酒,我会看不出来!”楚远山拧眉,多年的军营生活让他眉眼之间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深沉威严的神色。
楚乔抿了抿唇,低头不说话了惬。
楚远山站直身形走向女儿,到了近前,大手拍了拍女儿的肩,“乔乔啊,长风都已经娶妻了,你就放自己一码吧!我楚远山的女儿怎么能为一个男人,而酗酒放纵自己呢?”
“爸……”楚乔眼睛有些湿了,咬了咬唇,却又是将那眼泪咽了回去,“我不甘心,我不相信长风会和那个女人过一辈子,那个女人,她太平凡了!”
楚远山看着女儿忽然间开始发白的脸,皱紧了浓眉…骐…
徐长风一走便一整天没露面,白惠一个人在家里,看着太阳冉冉升高,又缓缓落下,心头也一点点地平静了。这个时候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白惠看看号码,挺陌生的。但还是接了。
“白姐吗?我是李一飞呀!”手机里面传来一声轻快的女声。白惠想起了那日一起吃饭的女孩儿。
“哦,一飞。”她笑笑。
“那个……白姐,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哥见一面啊?”李一飞道。
“啊?”白惠愣了愣,她忘记了那天饭桌上李一飞说的要把她哥哥介绍给她的事,忽的想起了,便笑了,“那个……”她不知道怎么样来解释那天的话,她明明结了婚了,却还答应另一个女孩儿和她的哥哥相亲,白惠觉得自己很没脸,更重要的是,她这样做岂不是伤了人女孩儿的一片热情吗?跟耍人家似的。
“那个……一飞。”白惠在脑子里斟词酌句,“不好意思,我那天……”
“她那天和我吵架,所以才说自己没结婚。”有人一把抢过了她的手机。徐长风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开门的声音白惠没有听到,而他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他一手拿着她的手机对着那边的李一飞大声地说了道。
白惠讶然一呆。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接电话她用的免提功能,李一飞的话这家伙想是都听到了,此刻凛着两道长眉,正没好看气地看着她。
白惠站起来,去抢她的手机,“给我!”
徐长风却是手一扬,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然后长臂一伸揽住了妻子的腰将她纤柔的身形一下子揽在了怀里。“嗯,你的动作挺快嘛!这就开始相对象了!”
“我都说了,我要寻找我的真爱。”白惠故意地这样说了一句,她的话让男人的两道眉毛几乎立了起来,“你敢!你敢,看我不掐死你!”他的一只大手揽着她,一只大手在她颈部比划了一下。看着那只原本修长洁净的手变得钢钳一样在自己脸前比划,白惠眼神缩了缩,而他却是愤怒的俊颜拉低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嘴唇。他突然的动作太过猛烈,白惠口里的呼吸一下子就窒住了,而他还用力地扣了她的后脑,狠狠地吻了她一下,白惠肺里的空气一下子被挤空,待他一吻后松开她时,她大口地吸气。而他却是笑了,伸手轻捏了捏她的脸蛋,“还好,你还没去。”
他笑得意味深长的,白惠勾了勾唇角,气恼地哼了一声,抬起鞋尖在那人的膝盖上踢了一下,这该死的家伙刚才差点儿憋死她。
但她穿着毛绒绒的棉拖鞋的脚尖落在他的膝上,也不过像是被小石子砸了一下,自然是耐何不了他的。他黑眸很亮,却是笑着揽了她的肩道:“要爱情的小美女,我们走吧,爸爸妈妈在等着呢!”
白惠瘪瘪嘴不理他,自已去里面换衣服了。等她穿好了衣服出来,却见那男人正悠闲地站在客厅里,眼睛望着窗外,不知在看着什么。听见她的脚步声,他回了头看她,她看到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穿着杏色的大衣,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挽着,漆黑的发丝上别了一枚十分精致的卡子,看起来俏生生的,他不由笑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有少妇的风韵。”
白惠脸上倏然一红,没理他,而他却是顾自大手伸过来,轻拉了她纤柔的小手,“我们走吧!”
白惠跟着他上了车子,向着小区外面驶去。青致三口也在,徐家显得很热闹,徐宾对白惠十分温和,而胡兰珠也少了几许的严肃。一家人在一起吃着饭,白惠慢慢地吃着听到胡兰珠道:“长风,你楚伯伯回来了,一会儿吃完饭,你过去看看他。”
“白惠也去。”徐宾搭了一句。
白惠不知道那位楚伯伯是谁,但她很快联想到了楚乔。心头登的一下。
“白惠就不用去了。”胡兰珠道。
白惠皱眉,而徐宾却道:“当然要去,白惠是咱徐家的儿媳妇,去了算是礼貌。”
“可是……”胡兰珠看看丈夫,脸上似有为难的神色。
徐宾却道:“我知道,你不就是怕楚家人看到白惠会别扭吗?可白惠是徐家的媳妇,他们应该明白,咱长风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就吊在他家乔乔身上。”
徐宾一句话,胡兰珠立时就语塞了。白惠心头明白胡兰珠的顾虑,她侧头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低着头,往口里送汤,垂着眼帘,那神色看不分明。但她想,他一定也在犹豫吧!虽然她本心并不想去什么楚家,但是此刻,她却是非常地想去了。
“嗯,一会儿我和长风一起去看看楚伯伯。”
她笑着说。
胡兰珠皱眉看看她,而她却只是对她笑了笑,徐宾却是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包括陶以臻,也是微笑地看着她。
白惠心头豁然开朗,她明白,在这个家里还是有人支持她的。
徐长风没说话,似是并不反对她的所做。吃过饭,也没做耽搁,管家将徐宾夫妇准备的礼物拎到宾利旁,打开后盖给放了进去,徐长风坐进了驾驶位,而白惠则是很随意地坐在了他身旁。
她已经很久没有坐过了这个位子了,那男人不由回头看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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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惠却是对着他挑眉,“怎么,不想让我去?”
徐长风异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却是唇角勾了勾,启动了车子。
楚家离这里并不算远,也是极高档的一处住所,白惠这一路上,脑子并没有消停。她在想着,她和他出现在楚家时的情形,她和楚乔见过无数次的面了,但是去她家却是第一次,见她爸爸更是第一次。她不由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不知道,楚乔见到她的心上人带着妻子一起出现在她家会是什么感想,而他,又在想什么?
徐长风神色上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只是眉宇微敛,似有心事的样子。也难怪,带着他的妻子去他的情人家,见那个差点儿成了他岳父的男人,心里一定是不平静的吧!
徐长风一路上都没说话,好像很专注地在开车,而白惠的脑子里却是不停地思来想去,想象一会儿之后可能发生的情形。
车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前面是一处院子的大门,隔着栅栏往里看,虽然没有徐家那长长的私家车道,倒也是十分地整洁漂亮。里面一幢二层小楼,有点点的灯光闪耀。
院门被人打开了,徐长风的车子开了进去停下,他深沉的声音说道:“到了。”
车门被人打开了,是男人的手。白惠下了车,拢了拢大衣的衣襟,她听见吱的一响,是男人手指按动车钥匙的声音,接着汽车的后厢盖就抬了起来。男人的身形走了过去,从里面将徐宾夫妇准备的东西提了出来。白惠便走过去,将小手伸了出去,“我帮你拿一个。”
男人看了看他,却是将另一只空着的大手伸给了她,攥住了她的小手。
白惠的心头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暖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刻,必竟不同往时,这是在楚乔的家里,他会主动拉住她的手,白惠心头竟是瞬间就暖了一下。
“风少来了。”楚家的老管家忙陪着笑脸,“我来吧!”他接过徐长风手里拎着的东西,又看了看白惠,“这位就是少夫人吧!”
“你好。”白惠对着老人笑笑。
老人便也温和的笑了笑将他们让进屋。
眼前一下子光亮了,白惠已置身于一处十分宽敞明亮的大厅里。
“楚伯伯。”徐长风的声音响了起来。白惠看向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有着中年的相貌,气度威严,眼睛锐利而有神,穿着一身军装。白惠不懂各种军衔的级别和区分,只看到那人肩上的三颗星很惹眼。
她也跟着徐长风叫了声‘楚伯伯。’
楚远山的目光便向她这边看了过来,似是打量了一下便笑道:“坐吧。”
此时,楚长风攥着她的那只手已经松开了,他颀长的身形在楚远山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白惠便也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坐下了。
虽然心里面并不踏实,但她还是做出了平静的样子。
“你父母都很好吧?”楚远山说话了,声音浑厚中透出几分威严,想是多年部队生活的打磨,和长年官位养成。
“他们很好。”她听见徐长风说了一句,她向着楚远山肩上的三颗心看过去,她在心里琢磨着,这个人,该是什么样的级别。
楼梯处有脚步声传过来,嗒嗒地高跟鞋声敲击着光亮的地板砖,视线尽头出现了一道苗条的身形。
该出现的总是出现了,白惠看着那道渐渐走近的高挑身影,楚乔面容依旧冷艳。
“小姐。”端茶过来的佣人恭敬地喊了一声,楚乔明艳的双唇轻轻地动了一下,嗯了一声。白惠看着楚乔一步步进近,她好像闻到了一种冰冷讥诮的气息。
“风少,少夫人,请用茶。”女佣将茶水端到了徐长风和白惠的面前。
两人几乎同时说了声“谢谢。”
白惠看看那泡茶用的杯子,也是极讲究的,看起来竟似是比徐家的还要好。
“风哥,嫂子。”楚乔说话了,那一声嫂子,让白惠手中的茶杯几乎脱手。
楚乔一向瞧不起她,再加上愤恨和嫉妒,可一直都是白惠白惠的叫,从不曾叫过她嫂子。徐长风的那帮朋友们几乎都比她大,却都随着风哥这个称呼而叫她嫂子,楚乔和伊爱却是特例。
“你好。”白惠站起来,她看向楚乔那张明艳动人的脸。
楚乔却是一笑,样子又漂亮又迷人,“嫂子难得来一趟,难道就要在这里坐着,听他们男人说话吗?走吧,跟我去上楼坐坐。”
楚乔竟是向着白惠伸出了那只修洁的纤纤玉手。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白惠。白惠忽然间有一种全身起栗的感觉,这算不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白惠知道这句话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但是此时此刻,楚乔却这般的友好温和,还邀请她上楼坐,白惠心头不得不翻腾起来。
“好啊!”她也露出笑来,向着楚乔伸出了手,两个女人,两只洁白的手牵在了一起。
徐长风微微眯眸看向那两个女人,只见那两道纤秀的背影手牵着手上了楼。
到了一层半的时候,那只牵着白惠的手就松开了,白惠虽然也盼着这一刻,但是现在心里的疑惑却是越发的深了。楚乔会对她这么友好,谁能说她不是心怀叵测呢?但她又想不出来,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楚乔高跟鞋嗒嗒地上了剩下的楼梯,然后当先推开了前面的一扇门,对着她莞尔一笑,“进来吧,这是我的卧室。”
她的脸直到此刻仍然是温和如初的,白惠便笑笑走了过去。眼前是一处极开阔的空间,比她和徐长风的那间卧室并不小。顶上是洁白晶莹,造型极优美的水晶吊灯,和她在徐家的那间卧室里的吊灯竟是有些相似。床柜极为讲究,都是上好的木材。白惠不懂那些材质方面的东西,但是从那做工上看得出来应该是极为珍贵的。房间布置得十分漂亮,有淡淡香水味道盈入鼻端,但是这些都只是一个富家女子的房间应该有的,并不稀齐。让白惠眼前一闪的,则是那雪白的墙壁上一张张照片。一张张,或大或小,楚乔和徐长风的合影豁然出现在眼前。
两个人紧挨着身体,男人的长臂圈着女人的肩头或腰肢,女人的头偎在男人的肩头,背景或是一片的白雪皑皑,或是亚热带的风景:阳光和海滩。两人皆是一脸的笑,明媚而快乐。白惠的眼睛不由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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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笑道:“这些照片都是当初我和风在一起时照的,这个是在阿拉斯加,这个是夏威夷,这个是澳大利亚……”
楚乔高挑的身形在那些照片前缓缓走过,声音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甜蜜和幸福,这是只有经历过那种幸福的女人才可以流露出来的。
白惠的心又被刺了一下,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那些都是过去了,那时,她还没有出现,他和楚乔还是情侣。楚乔忽的回眸一笑,“你看这个。”她的手里已然多了一只上好的青花瓷瓶。
“这个和风哥办公室里的那个是一对,当年我过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他正好在加拿大的一处拍卖会上,便拍了这对瓶子,花了足足有一百万美金,又找人将我们的一副照片印了上去,瓶子我们一人一个。”楚乔笑,明媚的眼睛看着白惠,眼底有炫耀和一种挑衅的光芒。
这些确实是白惠不曾经历过的事情,她和徐长风的那段干净纯粹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过往,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在楚乔面前炫耀的东西。她看着那只炫耀记载着楚乔和徐长风幸福过往的瓶子,她忽然间心头涩得难受。瓶子上的笑脸依然那么地刺眼,而眼前的女人,那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也是那么地让人生生地厌恶起来。
白惠垂在身侧的手指忽的冰凉,她微微一笑,“是呀,的确很值得羡慕。”她走过去,轻轻地接过了楚乔手里的瓷瓶,放在眼前仔细地端瞧,“嗯,真的很好,照片漂亮,瓶子更好。不过可惜……”
她将瓶子又递还给了楚乔,却是话峰一转,眸光无限悠远地望向窗子的外面,幽幽开口:“可惜,跟他结婚的人是我。我们有事实的婚姻,这就足够了。”
白惠说完,明眸又嫣然一笑,转身款款而去。她的身形还没有下楼,便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她脚步一滞,却是笑了。迈开步子,下楼而去。
楚乔手心发抖,全身都抖了起来,刚才还佯装起来的骄傲和幸福倾刻间无踪。她看着脚下一地的碎片,片片的青花瓷记载着她和他曾经美好幸福的感情,片片光驳闪耀着的是,她和他幸福的笑脸,却在那砰的一声响后,碎了一地。
“小姐!”有佣人听见响声跑了进来。楚乔脸色比纸还要白,指间正捏着一块瓷片,在簌簌发抖。佣人见状大惊,忙过来,执了她的手,将那片瓷片拿了开去。
楚乔的手指已经破了,血珠往下掉。佣人慌了,忙去找药箱。
“别动!”楚乔忽然间低喝了一声。
佣人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她,“小姐?”
“你出去吧,看到什么别说出去”楚乔沉声地说。
“是……”佣人看看她流着血珠的手指,不放心,但也不敢说什么,放心不下地离开了。
白惠到楼下的时候,神色已经十分淡然,她发现,自己竟然也变得十分擅于伪装了。呵呵,真是环境造就性格呀!
徐长风的眸光似是温和的睐了过来,白惠对着他笑笑,走了过去,而徐长风却是站了起来,“楚伯伯,我们走了,时间不早了,您休息吧!”
“啊,慢走啊!”楚远山站了起来,白惠看到他的身形很魅梧,楚远山的身形送到门口时便站住了,他让管家送他们离开。
白惠回头一看,楚远山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那声响,想是都听得到的吧!
白惠弯身钻进了车子,黑色的车子在夜色下驶出了楚家的院子。
白惠的眼前出现了楚乔苍白的脸,紧咬的嘴唇,和举着那只记载着她和徐长风幸福过往的瓷瓶摔向地板时的咬牙切齿,愤怒无边。
她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真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徐长风一路上并没有说话,楚乔摔瓶子的声音,他想来也应该听到了吧!他在想什么?白惠不由侧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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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她看着他薄抿的唇线,看着他目不转睛开车的样子,看着他深沉的眉眼,她想,她这一生,就要这样过下去了吗?
“想去哪边睡?”他问了一句。舒唛鎷灞癹
白惠仍然说道:“当然是我自己那里。”徐长风深沉的眼神望了过来,“换个房子吧?”
他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白惠一下子怔了悒。
“嗯。”她垂了眼睫,却是应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应了。前几天他问的时候,她还说不去呢,可是现在竟然应了。
车子到了小区的楼下,他好久没有下来,他在那儿坐着,心思深沉,不知在想着什么。
白惠心头涩了起来,“你很心疼吧?你可以去安慰她,反正你的整颗心也都是她的,再多点儿什么,我也不会在乎。颧”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男人的神态和反应在无声中在她本就受着伤的心上撒了一把盐。她不是寂寞的驼鸟,她是受伤的刺猬,她又挑起了浑身的刺。
徐长风的眸光瞄了过来,那么的深,“你怎么就那么嘴硬,我更喜欢你醉酒流泪的样子。”他沉声说了一句让白惠没头没脑地话,却是开门下车了。
白惠呆怔了好久,人都说男人喜欢温柔的女人,温柔的女人可以让凶猛的男人化成绕指柔,而他的意思,便是说,他其实喜欢她温柔一些吗?
可是他说她怎么就那么嘴硬是什么意思?他其实看透了她坚硬外壳下面的柔软吗?她摇了摇头,挥掉自己脑子里越发混乱的思绪,也开门下去了。
她一进门,小风就跑过来,咬住了她的裤脚,这小家伙见到她,最标牌的亲热动作就是咬她的裤脚。白惠蹲下身将小风抱了起来,走到沙发旁坐下,托着小风的身子,看着他那肉呼呼的小脸。“今天过得好吗?有没有想我?”她像哄孩子似的声音问。
“如果你把你放在小风身上的心思放在你的男人身上,我想你会过得比现在快乐。”徐长风说话了,白惠便抬头,她看到男人一双深沉的耐人寻味的眼神。
她的心头莫明的动了一下,却仍是说道:“小风他的心里只有我,我给他多少,他给我多少,可是你不同。”他的心里还有楚乔。
她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心里自然又是被一种涩涩的感觉占满。
“我真想象不到,你的嘴巴不毒会死呀!”徐长风终于忍不住用恶毒的字眼来讽刺她了。白惠的全身都凉了一下,她的眼圈一瞬间就红了。咬了咬唇,却是垂下眼睫,抱着小风进了里屋。外面很久没有了声息,白惠想,楚乔摔瓶子的声音他一定听到了,也刺激到了他,所以,他现在应该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白惠你要坚强一些,你的生活里不光有他,还要有自己,他不爱你,你也要生活得很好。她仰头,将眼底的泪意艰难地消化掉。
又是新的一天,小雪像棉絮一般飘下来,白惠穿了厚厚的保暖衣,又套上了羽绒服从楼上下来,男人的车子等在门口,他先下楼热车,此刻车子里面已不像刚才那么地凉了。她无声地坐了进去,车子缓缓地向小区外面驶去。
“晚上收拾一下,我们搬到那边的房子去。”他说话了,声音很淡,好像昨晚争吵的余波还在。
白惠沉默了,昨天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他,可是现在,她后悔了。
“再等等吧,我现在又不想搬了。”她说。她的话换来男人有些愠怒的目光,他的黑眸不乏阴沉地看着她,随后,他又收回视线,将车子提了速,冲上了快车道。
白惠是在下午接到袁华电话的,他说,白秋月今天出门的时候滑了一下,从自行车上掉了下来,现在已经送去了医院。
白惠登时一惊,她的手指发颤,好不容易将手机塞回了包里,匆匆地向外跑。跑到外面又想起没请假,便忙打电话给园长。外面,小雪已停,路面湿滑,她险些摔了个跟头,当她坐上出租车赶往医院的时候,她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徐长风正跟着一位医生边走边说着什么。
旁边是袁华焦急的模样。白惠忙跑了过去,“长风,你有看到我妈吗?”
徐长风深敛着眉宇看了看她,“她左肘骨折了,马上就安排手术。”他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肩,“不要太担心,我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
白惠涩然了一晚上和一个上午的心猝不及防地暖了。她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形随着那个医生走进前面的办公室,她的眼睛里热热的。他总是这样子给她希望,徐长风,你知道的,我的心很软,我禁不得你这样的关怀和温柔。我禁不得你这样对我家人的好。她紧抿了唇,眼睛里不知何时已是晶晶亮亮的一片。
白秋月做了手术后被送进了病房,白惠陪在母亲的床边,她拉着母亲的手,一直地握着。白秋月苍白的脸上却是十分的感慨和慈祥,“惠呀,你要好好珍惜你和长风的感情,妈知道你可能受了委屈,但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嫁入豪门,哪儿可能一点儿委屈都不受呢?至少长风他对你很好,对妈妈爸爸很好,这就值得你去珍惜……”
白惠因为母亲的话而陷入深深的茫然。
转天就是元旦了,这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一般在这个时候,也会举家团圆的。白惠想,自己怎么也算是徐家的媳妇,这个时候,应该去徐家看一看二老的。但是一早,胡兰珠和徐宾就来了,他们带来了很多营养品,来看望白秋月。胡兰珠一向严肃,但人并不坏她不见得有多待见白惠的家庭,但礼貌上的东西总是有的。她对白秋月也算是挺关心的,亲切地询问她的伤情,并嘱付医生多多照顾。一任市长亲自发话,那医生哪有不听的道理,甚至连院长都惊动了,跑来点头哈腰。袁华激动得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市长。
下午的时候,白惠打了个电话给徐长风,“长风,你晚上过来接我吧,我想去看看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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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让男人陷入迟久的怔愕,良久他的声音才响起来,深沉而柔和,“好。”
天色微微擦黑的时候,他的车子停在了医院的门口处,他颀长的身形走进了白秋月的病房。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婿看望生病的丈母娘一样,他带了一束康乃馨插在白秋月的床头,又询问了一天的情况,当他出去时,白秋月拉了女儿的手,“惠呀,好媳妇不光是有爱,还要有颗包容的心,用你的温柔和智慧去化解生活中的风风雨雨,相信妈,长风值得你珍惜。”
白惠又一次迷茫了。
妈妈不知道他自有他的心底明月,他对她一向都好,可并不代表,他便不爱那轮明月了。并不代表,她这颗微不足道的星可以取代那轮耀眼的明月而常居他的心中。
车子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白惠说了句,“停车。”
“做什么?”徐长风问。
白惠道:“我想去给爸爸妈妈买件礼物,现在,也算是中国的小年呢。”
徐长风深沉的眼神看着她,车子却是停下了,“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他的车子停在路边看着她向着商场里面跑去。良久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车子停进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处停车位,自己迈开步子也走进了商场。
今天是节日,商场里人很多。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流让他的视线无处安放,他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跟着她进去。
他正站在门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心头焦急泛滥的时候,有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左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俏生生的人影,他的妻子手里拎着两个手提袋向他走过来。
他一瞬间竟是有些激动,上下地看了她好几眼。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也许是因为商场里面温度高,而她又穿着大衣的缘故;也或者是他给的时间太匆忙,她不得不紧赶慢赶的缘故。他伸手揽了她的肩道:“我们走吧!”
这个冬日的傍晚,无疑是暖的,白惠坐在他副驾驶的位子,心头有丝丝的甜涌上来。
他淡淡地问:“买的什么?”
“我给妈买了一条围巾,给爸买了一只保健杯。”
她忽然间有些底气不足了,徐家那样的家世,什么东西没有呢?胡兰珠不缺一条围巾,徐宾也不缺一只杯子,但她真的不知道买什么好,所以就买了这两样。普通,但是真的是她的一片心意。
徐长风笑了,“他们会喜欢的。”
白惠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敷衍她,而他却已经收回视线去专心开车了。到了徐家,白惠拎着那两样东西下车,男人的手却伸了过来,“给我吧!”
白惠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徐长风便拎着那两个手提袋进屋了。
白惠到里面才发现,客厅里不光有胡兰珠和徐宾,还有楚乔。白惠当时就被订住了一般。而徐长风显然也是没有料到的,也怔了一下。
徐宾却道:“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大团圆的日子,儿子儿媳不回来怎么行?正想打电话叫你们呢!”
徐长风没说话,而白惠却乖巧地喊了一句:“爸,妈。”胡兰珠依然严肃的神色柔和了几分,“坐吧。”
而楚乔却是冷冷地看看她,又将目光移向那男人。空气竟是一时间沉寂。
“爸,妈,白惠给你们带了礼物。”徐长风终是说话了,将手里的两袋东西放到了地上。
徐宾笑道:“买了什么,拿过来看看。”
有楚乔在场,自己的礼物虽温馨,却是着实显得寒酸了,白惠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给妈妈挑了一条围巾,给爸买了只杯子。”
胡兰珠看着她,没有说什么,而徐宾却道:“好啊,儿媳妇孝敬公婆的,当然是温暖牌的了。”
而楚乔却是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唇角抿出讥诮的弧度,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不屑来。
她的样子尽收白惠的眼底,她告诉自己忽略掉她的眼神,尽量让自己显得淡然。
徐宾却道:“其实吧,什么礼物都不用买,爸爸妈妈什么都不缺。你们能给我们老两口最好的礼物,就是快点儿生个孩子出来,让我们抱抱。”
徐宾的声音意味深长,白惠心头升起一种别样的滋味,公公或许是在为她打圆场,可是……她不由看向身旁的男人,而那男人却是敛着眉宇,视线落处是那张精致却冷艳的脸。
楚乔的脸色明显地就是变了一下,白惠的手不由地伸进了男人的手心,她用她那双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他,而他的视线也收了回来,轻捏住了她的手,“会的,爸爸。”
他半晌才说出这么几个字来。
白惠不知道那一刻,他的眼睛因何会看向楚乔,只是楚乔却向着他们走了过来,“我祝愿你们早日得偿所愿。”她漂亮的眸子看着徐长风,一片清冷的讥诮。然后便是回身说道:“伯父,伯母,我先回去了,明天的晚宴一定要去哟!”
她再回头,已是一脸得体又清亮的笑容。
胡兰珠便起身道:“一定会去的,替我和你徐伯伯谢谢你爸爸。”又对儿子道:“长风,送送楚乔。”
徐长风的手还捏着白惠的手,却似是有了转身的念头,但白惠的手指轻轻地捏住了他的手指,“我们一起去。”
她清清亮亮的眼睛含着异样的意味,徐长风深深敛眉,却已然反牵了她的手,两个人向外走去。
楚乔回头的那一刻,身形明显地僵了一下,院子里黯淡的灯光下,她的脸在忽然间变白,美眸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冷怨气盯视着徐长风的脸,然后一个转身,快速地走向不远处停放的小跑车,钻进去,飞快地顺着长长的私家车道驶了出去。
徐长风的视线很久才收回,白惠想,刚才的一刻,他的心头应该是极不平静的吧!
回去的时候,徐长风又说了那句,“搬到那边的房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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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惠这次没有再拒绝而是点了点头。只是她没有想到,男人的车子竟然在前面拐了弯,向着另一条道驶去。白惠发现的时候,他的车子却已经向着那所新的房子驶去了。
“别,小风还在家呢!”她忙喊了一句,而徐长风只是敛眉,“不许再叫小风。”
“呃……”白惠语噎了。
“那叫什么?”她呐呐地出声。
“随便叫什么,就是不要叫小风。”男人的声音很霸道。
好吧,她叫了那小东西这么久的小风,也差不多了,白惠扁扁嘴,不说话了。但是男人的车子却是又拐了回去,驶上原先的路段,白惠心头倒是有些开朗了。“回去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儿就搬。”下车的时候,徐长风说。
白惠却是沉思了一下才道:“你有很多房子吗?”她问完了又觉得对自己有些无语,他有很多钱,当然也买得起很多房子,可是她仍然又说道:“那个房子,你带过别的女人吗?”
她的话已经问得很委婉了,但男人仍然是回过头来,眸光无比地阴沉看向她。白惠扁了扁嘴,明白自己是触了他的底线了。徐长风盯了她大概有好几十秒,直到她浑身发毛,才回过身去,上楼。
白惠将柜子里的东西都一一地收进皮箱里,忽然间又叫道“还是不要搬了,我交了半年的租金呢!”
“交了也要搬。”男人说,“我可不想再在这里排着个队上厕所。”
白惠有些囧,忽然又想起这些日子,他经常赖在这里,跟她挤一张简陋的床,上那间狭小逼仄的厕所,跟她把茶几当餐桌用餐,她不由失神,这是因为爱吗?
因为他也爱她,所以才能够忍受如此简陋的条件?可是她又想,如果这就算爱,那么她在他的心中,占据了多少的位置?可有楚乔多?
她摇摇头,她怎比得起楚乔呢?
“那拖鞋就不要装进去了。”耳旁响起男人的声音,她的思绪拉回,低头看看手上叠放着的那双蓝色的男式拖鞋,却是说道:“用过的东西都是有感情的。”她的话让男人一愣,而她却是将他的鞋子和自己的鞋子一同收进一个收提袋。
她将自己和他的所有物品,无分巨细一一地收进箱子,最后箱子盖都合不上了。徐长风直皱眉,“别收了,那边都有。”
白惠却是没有停下脚步,又走进了洗浴间,收拾洗护用品,男人的身形跟了过来,“这些东西那边都有新的,都带过去你不嫌麻烦呢!”
“不麻烦。”白惠边将洗发水和沐浴露收起来,边说,“如果不带走,下一任房客来的时候,会统统扔掉的。而且用了这么久的东西,真的有感情了,扔的时候会舍不得。”
她忽然间就被自己的话惊到了,用久了的东西会有感情,即使是买了新的,旧的也不舍得扔,那么他和楚乔呢?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呢?他和楚乔的不清不楚,是因为那种舍不得吗?即使不爱了,即使爱情之火一点点地灭了,也会有多年的情份在,是吗?
他对楚乔一次次的纵容,一次次的妥协,就是国为那份难舍的情份是吗?
她忽然间想,楚乔向她炫耀的,都是她和他的过去,可见,她还活在他们的回忆里,而她呢?她拥有的是这个男人的现在。至于未来,她不敢去想,她也不愿去想。她曾想过要试一试去挽留,挽留这段婚姻,现在的她,好像又有了这个想法,为了这男人在楚家的门外,对她的牵手,为了他在医院里那关心的眼神,那一刻猝不及防的温暖。不能不让她心动。
好吧,她贱,她就再贱一次吧!
她忽然转过身来,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男人的面前,踮起脚尖,双臂缠上了男人的脖子,“长风,我愿意再给我们的婚姻一次机会,你会帮我吗?”
我愿意再试一次,以爱的名义,那么你呢?
她用她那双乌沉沉的眼睛,藏了期翼和渴盼的眼睛望着他。他的心头在一瞬间软了下去,深沉的眼睛望着她,他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却是垂在身侧的两只大手抬了起来,一只圈在她的腰间,一只落在她的背上,将她搂在了怀里。温热的嘴唇覆上她的,辗转轻喃,许久,她才听到他的声音,“我会的。”
他轻吻她的嘴唇,体内一直深藏的***在这个时候向着四肢百骸扩散,他一吻便不可收拾,忽然间将怀里的那具温软的身体向着墙壁一推,他的结实的身形也跟着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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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情人和妻子的碰撞
他的环在她腰间的大手毫无防备地就撩起了她的上衣,温热的手掌带了灼烫的温度在她的脊背上游走,她被他这突然而来的疯狂骇到,低叫了一声,双手立即呈现了推拒的姿势,“别!”
“你不是说要给我们的婚姻一次机会吗?连爱爱都不让,你怎么给机会?”他在她耳边邪恶地开口,白惠被自己刚才的话带来的可恶后果,囧了一下。舒唛鎷灞癹这个男人的确很邪恶,也更懂得女人的身体,他总是能让她在抗拒中失控,在情/欲中沉沦。当她低低的呤哦声越来越大,在喘息声声的房间里接连不断地响起时,他魅惑的笑,低沉性感的声音滑过她的耳膜,“我的小猫,也会叫了哦……”
她听见他魅惑的轻笑,看见他暧昧的眼神,立即便羞得无地自容,只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胡乱地将被子抓过来蒙住了头,但是那人的大手伸过来,很邪恶的一把将被子给拿开了,“小猫,羞什么!”
白惠不得不再次直面他赤果果的眼神……
一场突来的欢爱过后,两人都是没了力气,当晚那家也没搬成,两人又把装进箱子的被子都掏了出来,裹在身上,糊里糊涂地睡去了峥,
许久之后,白惠常常会想,如果他真的不爱她,怎么会那么热烈地和她欢爱,如果他不爱她,怎么会每晚和她挤在那张简陋的大床上?怎么会在她每次提出离婚的时候,那么坚决地反对?可是他又真真实实地向她提出了离婚。在她的手里还捏着妊娠的诊断书的时候。
两人在转天的早晨带着他们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搬到了徐长风在玫瑰湾的房子里,白惠到那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就是有钱人。即使是不住的房子,也配有专门的佣人打扫,即使是从来不住一次,所有的家用电器和物品也会一应俱全。这所房子不是很大,也就一百几十平,三室一厅,装修和家具都十分讲究,是属于男人常有的那种低调的奢华。白惠将带过来的东西一一归位,人站在那间比徐家的那间卧室不算小的房子里,她缓缓地环视着,心底有一种期望冉冉升起的开朗。
原来,给了自己希望,生活可以如此地阳光。白惠对着那宽大落地的窗子,迎着早晨的阳光,她轻轻地舒展了双臂,缓缓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客…
徐长风,别让我失望,请给我爱的力量。她在心底默默地念着。
元旦过后,研究生考试开始了,白惠这段时间虽然有认真的复习,但一直心神恍惚的,她没有多大的信心能通过考试。从考场上出来,她打了辆车去了母亲家,白秋月出院了,还在家里静养。白惠给母亲买了一些她爱吃的酥皮点心,白秋月气色很好,她慈眉善目的看着女儿,“惠,妈看得出来,长风你们两个最近挺好的是吧,”
白惠微微垂了头,却是笑了。的确很好,他对她很温柔,一如新婚的时候。搬过去玫瑰园那边好几天了,他每晚一下班就回家,她下厨,他站在门口看着她,即使是有一天回家晚了,他也会提前打电话回来,白惠想,或许她给的这次机会真的是对的。
白惠在母亲家里呆到很晚,然后打电话给徐长风,他说今天可能要加班,她想,她还从没看过他工作的样子,于是,她灵机一动竟然就打了辆车去了他的公司。
已是傍晚的时间了,公司大厦的窗子仍然都是亮的,她走进大厦,又上了电梯,在他工作的楼层停下,电梯门打开,她向着他的办公室走去。正走着,他办公室的门开了,两道男人的身影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是她的男人,西装革履,身材挺拔,另一个有些面熟。她看那人,而那人也看她,中年的面容,微微沉稳,一双眼睛却是停留在她的脸上,似是在打量又似是在琢磨着什么。
白惠想起这个人,就是伊爱的爸爸,本市的副市长,伊长泽。只是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伊叔叔。”她想起来便叫了一声。
伊长泽则是对她一笑,“来找长风的吧,我不耽误你们了,我先走了。”
他说完,中年发福的身形便迈开步子从白惠的身旁走了过去。
“伊叔叔再见。”白惠礼貌地说了一句。而伊长泽的身形已经走进了电梯。
“怎么到这儿来了?”徐长风看着妻子眼神温柔。
“不为什么,就想看看你工作时的样子。”她的笑很俏皮,而那略显稚气的话语,更是让男人笑出了声,“好啊,进来看看我是怎么工作的。”
他说着,就先回身进屋了。白惠跟进去,房间里的温度有点儿高,白惠将羽绒服脱掉,只穿了里面的毛衫和长裤走到他的身旁,徐长风坐在深深的大班椅之内,微微眯眸看着他的妻子走过来。这几天,她的气色很好,脸颊白皙,泛着年轻女子的粉嫩,蓝色韩式毛衫显得那身子娇娇小小的。她走过来时,他并没有工作,而是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向着怀里轻轻一带,白惠的俏臀便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看着那张如素月一般的脸,忍不住长指轻抬,轻轻抚挲她细嫩的脸颊,白惠觉得脸上在发烧,这样的亲近,又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她觉得又慌又怕。而他却是全然不以为意,薄唇轻轻地贴了过来,吻住了她的嘴唇。白惠的呼吸立时就窒住了。而他一吻并不肯停歇,一手轻扣她的后脑,让她的嘴唇与他的更紧密地贴在一起。
白惠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飞出去了。
而此时,外面传来男性嘻嘻哈哈的声音,“哎,你们猜,风哥现在做什么?”是黄侠的声音,接着是一个女人声音,“当然是工作了,难道还像你似的在办公室里泡女人不成!”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白惠进去的时候,那门就没关紧,那声音就从缝隙里传进来,白惠惊得从徐长风的怀里跳了起来。动作太急,男人的嘴唇还吻着她的嘴唇,舌头还没有收回去,白惠这一猛地站起来,不但牙齿咬到了他的舌头,额头还撞到了他的额头,白惠疼得一声尖叫,而男人却是俊朗的容颜一下子抽搐起来。
他一手扶着额,舌尖上的疼让他的口里嘶的一声。而门口处的人却都是一怔,黄侠已是笑道:“哎,哎,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看到什么了?”他笑哈哈地对靳齐说。
靳齐的面容在见到那相拥的两人时就变冷了,此刻正眼神深沉地看着徐长风和白惠。黄侠意识到了什么,干笑了几声,而伊爱却是眼神讥诮地看向白惠,抿着红唇,并没说什么。
靳齐道:“乔乔约了我们在纪家菜吃饭,大家都去,就缺你了。”
靳齐的话里,不是‘你们’二字,而是一个‘你’字,自然是专指徐长风。白惠听了心里有些别扭,联想起那日在香山,他和楚乔在一起的事,她便知道靳齐和楚乔的关系一定比黄侠他们更亲近一些。
黄侠笑道:“嫂子也在呢,嫂子也一起去吧!”
她的话换来靳齐阴沉的一瞥。黄侠脸上有些不自在了。白惠看向自己的男人,他的神色肃沉,而白惠的一只微凉的小手已经无声地伸进了男人的掌心,手指轻轻地勾住了男人的手指,“长风。”
她的话唤来男人深沉的眼神,却是说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那一刻,白惠差点儿就尖叫起来了,徐长风,加油!
靳齐哼了一声,转身开门走了,伊爱也没说什么,只瞥了她一眼,也走了,剩下黄侠好像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
“风哥,你们真的不去了?”黄侠又问了一句。
“不去了,替我向乔乔说声抱歉。”徐长风走到办公桌旁,将桌上的香烟拾了起来,抽出一根嚓的燃上了。黄侠便道:“那好吧,我走了。”
看着黄侠也关门而去,白惠忽然间有些失落的感觉,她走到丈夫的身旁,看着香烟缭绕中,他神色不明的脸,她说道:“是不是我伤了你们兄弟之间的和气?”她又纳纳地道:“要不你去吧,我虽然不喜欢楚乔,可也不想看着你失去你的朋友们。”
她说的是真心话,那些人都是楚乔自小玩到大的朋友,心里上自然都是偏向于楚乔多一些,她这个空降兵要想落得一席之地,那是难上加难。
“我们回去吧!”他却是碾息香烟,说了一句。回去的路上,他带着她在一家饭店吃的晚饭,两个人到家,换了衣服,她就被他压在了床上,他没有说话,却深深地吻她,直至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
“那个女人,真太可恶了。风哥竟然为了她不赴你的约会。”伊爱气愤填膺地说。
楚乔冰凉的手指捏着轻巧的水晶杯,精致的小脸绷着,眼神幽沉,半晌才说道:“我就不信她能总那么猖狂。”
“两个女人在说什么?”黄侠笑呵呵地揽着个小美女走过来。伊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楚乔却是笑道:“不和你的小美女去亲热,跑过来听我们说话做什么!”
黄侠只嘿嘿一笑,“这不正找地方儿呢吗!”
两个女人立时咯咯地笑起来,那小美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撅着小嘴儿娇嗔:“黄哥你真坏!”
徐长风的车子开到公司门口的时候,一辆红色的小跑车倏地从斜刺里冲了出来,在宾利面前一横。徐长风忙刹车,宾利硬生生地停下了。他看着那小跑车的车门打开,一个年轻女子大步向她走来。
楚乔一身黑色的装束,神色冷艳,一把拉开了他副驾驶的车门,声音委屈,“风,那个女人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你竟然为了她连我的约会都不去了。”
徐长风微拢了眉宇,而楚乔已经偏身坐进来,“今天我的生日,你一定要去,这是你答应我的。”
“乔乔。”徐长风唤了一声,声音里透出几分无奈。
楚乔却是伸手抹了一把突然间涌出来的眼泪,咬了唇道:“如果你不去,这上面……就会再添几个。”她说完,却是一撸左手的袖子,徐长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楚乔那只青葱白嫩的手臂上,赫然是五个黑点子。
“这是什么?”徐长风心头登地一沉,已经问了出来。
“香烟烫的。”楚乔的眼睛里含着泪,看起来委屈而心酸。
“昨晚上你没去,我难过,很难过,我就用烟头烫我的手臂。”楚乔咬了咬唇,大眼睛里一片的湿亮,
“如果今天晚上你还不到,这上面会再多上五个。”她咬着牙狠狠地说了一句。
徐长风心底猝然地窜上一股子凉气,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身旁的女人,那张容颜仍然一如往昔,漂亮精致,可是却有什么真的不一样了。
已经快要到寒假了,老师们几乎在倒数着过日子,白惠也一样,她会在没人的时候眼珠转一转,想一想,离放寒假还有几天。她已经开始想象放假的日子该怎么过了。下午的时候,她接到了她男人的电话,说是晚上有应酬,叫小北接她回家,白惠有些心头空空的感觉。小辉的爸爸陈光修打了个电话给他,说是今天要晚来一会儿,要她帮忙多照看一下小辉,白惠欣然应了。一个人的时候,呆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教室里只剩下她和小辉一大一小两个人了,她便和小辉一起玩拼图。小家伙很认真,好几次竟然挑出了白惠的错,白惠便咯咯地笑。十几分钟之后,陈光修来了,脚步匆匆,白惠将小辉交给他,他连声说感谢的话,并邀请她晚上一起吃饭。
白惠婉言谢绝了。小辉却在临走之时亲了白惠的脸颊一下,“老师,我爱你。”
陈光修大手轻捏儿子的脸蛋,“臭小子。”白惠却是笑笑,神色温和。
送走陈光修父子,她穿好了大衣从幼儿园出来,外面,的道边上停着徐长风的黑色宾利,车子旁站着的却是小北。他侧对着白惠的方向,一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老板现在在楚小姐那里。今天楚小姐生日,老板哪儿能不去呢?你忘了吗,楚小姐的生日,老板哪年都一定会去的,你自己打电话给他吧啊……”
小北手机收了线,正要进幼儿园里面去接他的老板夫人,却是一下子呆住了。
“少,少夫人。”他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白惠。一时之间差点儿咬住自己的舌头。
白惠心头涩然,一阵阵窒闷的感觉涌上来,她压抑着发颤的声音说道:“带我去楚小姐哪儿,找你们老板。”她说完,便顾自走过去,打开了宾利的车门,沉默着钻了进去。
“哎,少夫人。”小北又急又怕,真恨自己刚才打电话时多嘴,“哎,少夫人。”
“小北,开车。”白惠神色冷凝,心头一阵阵的闷闷涩涩,十根纤细的手指捏紧了手包的带子,徐长风,这就是你的应酬,你的应酬,都是楚乔吗?
她心里猝痛,脸色也变得越发的白。小北只恨不得狠狠煽上自己几个耳光,“少夫人,您还是不要去了。”
“你不开车吗?那我打车去。”白惠冷冷出声。小北不得已,只得上了车子,开着宾利向着楚乔家的方向驶去。
彼时,楚家的公寓里一片热闹非凡,楚远山已经回任上,大致要在年后才能再回来,家里只有他的一儿一女。每年的这个时候,是楚家最热闹的时候,虽然楚远山不一定在场,但却会打电话回来,楚乔二十多年的每一个生日,有十几个都是她的发小们陪她过的。她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斜肩礼服,长风松松蓬蓬地披在肩头,化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更添了几分冷艳的美。一如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她仍是这个party的公主,她美貌、她高贵,她出身不凡,是以,她一向是众人眼中的娇娇公主。
眼前半人高的三层蛋糕被缓缓地推了过来,楚乔微笑着向着不远处的身长玉立的男子走了过去,“风,我们一起切蛋糕。”她纤纤玉手亮着丹蔻精华,向着男人伸过去。
徐长风的手微抬,轻牵住了她的,一如她二十多年的每一个生日时一样。只除了上一次的生日,那时,他和她正是水火不容。
徐长风牵着她的手走向那块华贵做工精良的蛋糕,像以往每次一样,他轻执着她的手举起那切刀在蛋糕上划了一下,四周响起掌声,“生日快乐,乔乔。”
靳齐率先出声,接着,祝贺声四起。楚乔明艳一笑,侧过头去,仰头在男人的一面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接着那张明艳的脸上绽放出比春花还要娇艳的笑容。“风,我爱你!”
这可真是不要脸之极了。
白惠进来的时候正听到那一句‘我爱你’。看到男人的手轻执着女人的,女人的红唇在男人的脸上印上一吻,如此的含情脉脉,如此的深情厚爱,白惠心头像是活生生被裂开了口子。
“老公。”
她狠狠地压抑着心头狂涌的波澜,身形只是一滞,便迈开步子向着那party的中心走去。
她的出现无疑是全场哗然。
在场的人不是很多,但他们都知道眼前的纤秀女子便是那个男人的妻子,而那个男人正执着情人的手,才刚刚被他的情人吻过。或许一会儿,还要上演更深情的戏码,可是他的妻子出现了……
黄侠眼睛瞪得老大,显是有些担心了,靳齐黑眸一挑,仍然冷肃,伊爱眼角轻蔑更甚。她的位置离白惠最近,不由说道:“你怎么来了?乔乔有叫你吗?劝你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她的眼神极为不屑,白惠对这个女人向来没有好印象,只是对她冷冷一笑,却不答理她,而是向着里面走去。
徐长风则是身形整个僵住了一般。
人群里一道挺拔的身形皱了眉,楚潇潇不由地捏紧了手中的酒杯,眉宇之间有难解的神色,似是意外,似是担心。
白惠盈盈身形向着徐长风走了过去,“老公,楚小姐的生日你怎么没告诉我啊?要是早知道,我也会备下一份贺礼的。”她盈盈一笑,没有恼怒,却是轻轻地执了男人的另一只手。
感觉到那手心的冰凉,徐长风的手指不由发颤,他在白惠的手指上轻捏住。
楚乔已是笑:“哟,白小姐来了,我这儿正后悔,怎么没请你过来呢!我们这儿这么热闹,白小姐一个人在家那得多孤单呢!”
看她一脸的得意和话里话外的轻蔑不屑,白惠心头涩痛之外,又是加了几分的恼火。
“呵呵,我马上就不会孤单了。”她对着楚乔一笑,又转向她的男人道:“老公,蛋糕已经切完了,我们回家吧!”
白惠一仰头,对着男人笑得明亮。执着男人手的那只小手也不由地暗暗加了力道。徐长风的心头便是被一根针扎了一下,再感受到那手心冰凉的力道,他心里微微一痛,手指不由拢紧,将那只小手拢在了手心。
楚乔看着那只被男人拢在手心的小手,听着白惠一口一个老公,心头像被一根针狠狠地戳着,那么地疼。疼极了便是幽幽无尽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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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想要你的孩子,就跟我走
楚乔笑,笑容越发的明艳,越发的让人难以忽视,像是带了魔法一般,能聚拢人的神智。舒唛鎷灞癹让人不由自主地会听从她的吩咐。
她笑着的时候,手心里已是多了一枚小巧的红色锦盒。
“风,你送我的项链很喜欢,你还没有帮我戴上。”
看着楚乔一双美艳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里面那种让人难以拒绝的眼神,白惠心底像是有凉水漫过一般。楚乔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掀开了锦盒的盖子,白惠看到了明黄的锦缎上躺着的一条亮闪闪的钻石链子。楚乔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将那条链子挑了起来,钻石的光芒便在白惠的眼前晃动起来,那么地,刺眼。
白惠涩然,心头闷堵的感觉越发的浓了几分。多么漂亮的一条链子,这里面,该是有他多少的爱呀惬?
她轻轻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脸的清亮,冷颜如月,却同样让人难以忽视。她骄傲地一抬头,眼中已是冷清又灼人的光芒。
“老公,你的手只能给你的妻子戴项链。”
顿时,全场一片死寂序。
这个时刻,人们都有些不知所以,想要看一看,这个天之娇子般的男人将要如何处置眼前的事情,又有些担心,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明显,不管他戴与不戴,都会伤到其中一个女人。黄侠暗自屏了呼吸,一脸的担心。而人群中的楚潇潇,此刻竟也是上前了几步,心情更是不明的揪紧。
死寂一般的大厅里,徐长风的身形已是僵住,他背对着人群的方向,谁也看不清他的神情。白惠也只是能看到他一半晦暗不明的侧脸。
楚乔晶亮的眸光紧紧地盯视着男人的眼睛,已是一片楚楚可怜,“风,你不会看着我难过的是不是?”
她长睫轻颤,捧着锦盒的手在轻轻地哆嗦,眼圈慢慢地就红了,刚才还如媚的红唇轻轻地咬着,唇角却在发颤,看起来泫然浴泣的模样。
白惠不知是该笑还是该闹,这个女人,果真有做作的资本。她敢说,她那眼泪只肖她再一句话,便会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如此的模样,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心疼呢?
靳齐拧着眉,咬着牙,极愤怒的样子,迈步就要过来,但黄侠一把拽住了他,“让风哥自己解决。”
靳齐阴沉的眸光盯视着黄侠,连出气都粗了。
白惠在心底冷笑,眸光轻掠过楚乔几乎泫然浴泣的脸,却是转向了她的男人,
她的声音徐徐响起,皎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长风,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孩子,就带我走。”
她的声音不大,用只有她和他,还有楚乔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一只纤白的手将男人的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腹部上,那一刻,徐长风清晰地看到了她眼底浓浓的凄凉。
他的在她腹部的手明显地一颤。深黑的眼瞳凝视过来,白惠看到了他眼底迅速涌起的震惊。他的唇角有些发颤,似乎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中,没有醒过神来。而白惠却是眼前猝然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白惠!”耳边有男人的声音响起来,那么地急邃。接着腰间一紧,她的身子已然落入一个紧实的怀抱里。很久以后,白惠都认定,他只是听到她怀孕了,担心他的孩子受到伤害,才会抱着她离开,
而不是,担心她本人突然的晕厥。
她迷朦的睁眼,看到男人一脸的担心和急切,她的身体已然在他的怀里。
徐长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他一脸的急切和焦灼绝不是伪装,楚乔眼里的泪簌地就掉了下来。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眼里一片的悲伤,看着那男人抱着女人离去的方向,她知道,她才是最可笑的人,她真的成了大家眼里的笑话了。
她捂着脸,缓缓地蹲在了地上,宝蓝色的礼服裙摆缓缓地覆住了她的纤白的脚……
不远处,人群离去的方向,靳齐双眸泣血,双拳紧握,样子骇人。
徐长风抱着白惠来到外面的时候,冬日的风吹过来,白惠猝然昏沉的大脑好像慢慢地清醒了,她看看抱着她的男人,他一脸的焦灼的神色,“你怎么了?”
“头晕。”白惠说了一句,便欲从他怀里下去,但是身子却那么无力。
徐长风将她抱到了车子上,慢慢放下,才说:“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吧,怎么会头晕?是因为怀孕吗?”
他的眼睛里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声音竟然也微微颤抖,他的手轻轻地就覆在了她的腹部,“多久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看着他眼睛里晶亮的光芒在颤颤地闪耀,那是震惊过后说不出的喜悦。白惠忽然间失语了。她不知该说什么,她忽然间后悔,自己为了不让楚乔得惩而编出来的理由。
那么的荒唐。
她的眼睛慢慢地就染上了一抹哀伤和落寞的神色,她避开他热切的眸光和伸过来覆在她腹部的手,看向窗子的外面。
夜色早就降临,车子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平稳行驶。她的男人,就坐在她的身旁了,可是心里,怎么那么地,难受?
徐长风目光柔和,此刻,他的眼睛里好像只有她了。哪怕在身后渐渐远去的那所房子里,有无尽的繁华,有一个女人在为了他泪流满面,在为了他生不如死,在为了他,使尽一切手段,好像他也不愿意回头。
可是这目光,只是因为她说,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白惠忽然间觉得自己好悲哀,悲哀到要靠孩子来拢住他的心。
“小北,把车子开到医院去。”徐长风命令道。
“好的,老板。”小北立刻说道。
白惠却拦住了他,“不用了,我没事。”
她的话换来男人疑惑的眸光,他的大手又伸了过来,缓缓地落在她的腹部,那上面平坦而柔软。
“为什么?”他的深黑的眼睛里有什么在跳跃着,渐渐地被一种更加震惊的神情取代。
“你没有怀孕是不是?”男人的声音里透出愠怒,黑眸深沉难以置信。
白惠眨了眨眼睛,向着窗子外面看了看,她的眼睛里很热很热的,总想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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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楚乔那么亲密,你是我丈夫,是我男人,是那个口口声声说了要和我共同努力挽救我们婚姻的人,可是你……”她幽幽转头,看向男人夹杂着震吃的眼睛。
“你说有应酬,就是帮楚乔庆生吗?徐长风,我想象不到,你就是这样给我们的婚姻机会的。”白惠说不下去了,声音几度哽咽。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让她对她和他这本就濒临破碎的婚姻更加岌岌可危。
“但你不应该骗我说你怀孕了!”徐长风开口,神色阴沉愤怒,但却强力地压制着,以致于喉结在强烈地滚动。
白惠心底涩痛,凄凉落泪。
“抱歉。停车!”徐长风转眸命令小北,白惠全身一僵,小北也是一怔,“老板?”
“我说停车!”徐长风又扬高了声音喊了一句。白惠愕然地看着那人冷漠冰寒的身影向着夜色深处走去。
那一天之后,徐长风接连好几天没有出现,眼看便是年根儿底下了,幼儿园已经放假,大街小巷到处都洋溢着一种喜庆的气氛。白惠几次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他,但都放下了。她的心里有了一个忘头,去支教吧,她不要再呆在这让人压抑的地方了。
于是她打电话给单子杰,单子杰很惊讶她还记得这回事。他说,年后,他们一行人就会去安徽那边,白惠说,算上她一个。
她写了一封辞职信准备在年后交给园长。
春节一天天临近了,她还是打电话给了小北,小北告诉她,老板飞去日本了,可能要在新年头天才回来。白惠记得那年的春节是二月六号,也就在那个春节之前的头一天,那年的二月五号,那个阴沉沉的晚上,她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黄侠,在忙吗?如果有空你就出来一下,我有点儿事情要问你。”
白惠给黄侠打电话的时候,心态很平静。黄侠那家伙很爽朗的答应了,“好啊,我手边的事情马上就处理完了,你等我一会儿。”
黄侠果真很快就来了,彼时,白惠正坐在黄侠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眸光悠远的望着窗子外面的车来人往,喜庆纷纷。
她的羽绒服挂在身后的架勾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薄毛衫,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看起来十分静美,但是听见脚步声而转过来的眸光却又是那么的茫然。
“嫂子。”黄侠依然是爽朗的模样,他在白惠的面前坐下了,“嫂子有什么话尽管问吧,黄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侠笑得痞里痞气的。白惠看着那张皮肤不白,却十分让人可亲的脸,笑笑,“不好意思,在你上班的时间打扰你。”
“呵呵,比起下班时间我更愿意让你在上班时间打扰我。”黄侠这人虽然私人生活可以说是有点儿乱,但工作起来却也是一丝不苟的,他的话里,玩笑成份很大,言外之意,却是真恨不得少工作一会儿似的。
白惠不由咯咯笑出声来,黄侠这人总是能让人郁郁的心情愉悦起来。
黄侠要了一杯咖啡慢慢品着,白惠问道:“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她黑沉沉,却有些茫然的眼睛望向黄侠的方向,“你风哥,和楚小姐,是因何而分手的,你一定知道吧?那么,告诉我好吗?我很想知道。”
黄侠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咖啡差点吐出来,他的脸色明显地变了一下,“咳,那个,嫂子,这问题,你亲自去问风哥不是更好吗?”
“我是想问他的,但我这一段时间并没有见到他,所以才找你过来。”白惠声音幽幽,眼神里不由地就染上了一抹郁郁的神色。
黄侠看了心中不忍,他又抿了一口咖啡才道:“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听着黄侠一字一句地缓缓道来,白惠心头的阴云不但一分没少,而且越发的浓涩了。
黄侠说:“风哥和乔乔两个人自小玩到大,乔乔小风哥三岁,风哥对乔乔既像哥哥又是男友。那时候,楚乔的妈妈和徐伯母关系很好,情如姐妹,所以连带着,她们的丈夫关系也很好,两个小孩子也青梅竹马。那个时候,我们几个男孩子,还有伊爱,我们成天在一起。后来,慢慢长大了,风哥和乔乔就走在一起了。好像是自然而然的吧!”黄侠抬头眸光深远地望向了咖啡厅的窗外,日色渐渐西沉,街头,车辆往来如梭。
“后来,乔乔去了法国留学,风哥经常过去探望她。就在那个时候,乔乔怀孕了,风哥知道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小三个月了。乔乔那时候二十五岁,心里上还是个小孩子呢,自己怀孕了也不知道。真知道的时候就三个多月了。她非要打掉孩子,不管风哥怎么乞求,苦苦劝说,她就是不肯听,即使是拿分手来做威胁,也不管用。乔乔有时候也一根筋,自小就给惯的,风哥什么都让着她,也让她的脾气越发娇纵,风哥就差点儿给她跪下了。可那孩子说打就打掉了,那个时候已经四个月了,风哥喜欢那孩子喜欢得不得了,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婴儿物品了。可是乔乔还是把孩子打掉了,可想而知呀,风哥该有多伤心!后来的事情你基本上就应该知道了。”黄侠的眸光望过来,一向不羁的眼神也变得深沉。
白惠合了合眼睛,眼睫轻颤,心底苦涩如黄莲。是呀,后来的事情,她应该都知道了,他负气娶了她,后来楚乔又后悔了,回来找他了,所以现在,她们三个人纠缠不清。
“风哥一向都是个闷葫芦,什么事,他都不会对别人说。这些,还是他突然从法国回来,性子大变,我们才从伊爱的嘴里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
黄侠又说。他也算是知无不尽了,白惠也明白了那日为何徐长风会愤怒地弃她而去,自此一别数日,音信皆无。她的心头没有窥得这些**的兴奋,也没有一丝喜悦,有的只是越发的涩然,和阵阵的荒凉。他那么喜欢他和她的孩子,以致于,苦苦哀求,求之不得,愤然离开,而后娶了她。
她是他娶回来的那个人,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喜悦。他愤然离开楚乔娶了平凡的她为妻,只能说明,他的心头,那个孩子有多么地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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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气娶她,楚乔说的是对的,趁虚而入,伊爱说的也是对的。
她再次合了合眼睫,有泪珠簌地掉下来。
她骗他说她怀了孕,逼他从楚乔的生日宴上离开,让楚乔丢尽了脸面,他该是恨她的。所以,他半途就弃她而去,不声不语地去了日本出差。
眼睫轻颤,抿掉那苦涩的泪滴,她心头有个念头更加明晰了几分:新年一过,她会走得远远的。
徐长风,我们将再也不见。
她一路上走得有些混混沌沌的,一辆辆的车子从身旁驶过,汽油的味道飘入鼻端,她无端的一阵恶心,胃里上上下下的翻涌起来。好不容易那种翻腾的感觉淡去了,正好看见前面有一家小超市,她进去买了根冰棍出来。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虽然寒冬腊月,虽然寒天冻地,她却想吃冰棍。
一个捧着冰棍吃的女人,在这个即将夜晚的冬日街头,无疑是一道新鲜的风景。过往的行人向她投来好奇的一瞥,有人在说她神经。她却似是浑然不觉。白惠在马路上走了好久,身上却没有一丝的暖。指尖冰凉,脚底要结冰了一般,而那冰牙根儿的冰棍从喉咙里辗转着被消化掉,她的整个人已恍若置身北极的冰雪中。
“哎,那个人是不是神经啊?这么冷的天在街上吃冰棍!”后面打扮时髦的女人突然间惊奇的叫了起来,
完全忘了前面坐着的人是自己的老板。
徐长风侧眸向窗外瞧去,眸光便就此被定住。暮色沉沉,阴沉冰冷的街头一道纤瘦的身影慢慢地走着,手里还捧着一根吃了半截的冰棍。心头猝然间就是一疼,车子向着路边迅速地贴了过去,嘎地停下了。
“滚下去!”寂静的车子里响起男性阴沉愤怒的声音。
后面的小秘书骇了一大跳,“徐总……”
“我说你滚下去!”
那小秘书这次听清了,她的一向温文尔雅的老板在让她滚,她吓得眼泪差点儿掉出来,忙拿了自己的包开了车门跑出去了。
徐长风向着那个孑然一身,默默前行的女人走去。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那比冰窖还冷的感觉让他的心生生一疼。
“这么大冷的天,吃冰棍做什么!”他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绿色心情’抛向路边,然后扯着她,向着他的宾利走去。白惠一脸茫然地被他拽到了车子上。
她有个事实不能相信,这个男人,他回来了,在离着新年还有三天的时候,就这样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出现在她心灵即将破碎,身体快要冻僵的时候。
“你不是……去日本了吗?”她几乎是颤着声在问。身上的寒冷让她瑟瑟地抱紧了身子,牙齿打颤。
“我刚回来。”前面的人沉声说话了。暖气被开大,车厢里暖融融的的空气包围过来,白惠咬唇,眼底里是无法竭止的模糊。
“想死吗?在这么冷的地方吃冰棍!”徐长风的声音里有些愤怒无法掩饰,如果他没有出现,她准备一个人走到哪儿去?是不是会被冻成个冰棍儿?
白惠咬了咬唇,眼底里一片的湿亮,她伸手抹了去,“吃冰棍很舒服,真的,很舒服。”她竟是笑了。喜极会悲,怒极会笑,伤心的时候,也会笑。徐长风听着后面银铃一般清脆,却又说不出凄凉的笑声,一声声地只是说不出的扎耳。
他心疼的时候,也越发的烦躁了。车子开得飞快,向着他和她的新房子驶去。
白惠脑袋很疼,手脚冰凉,浑身好像都僵硬了。到家的时候,徐长风什么也没说,径自去了洗浴间,白惠听见那里传来水流的声响,他在往浴缸里放水。良久之后,他才走过来,“去泡个澡吧!”他向着她投来深深的一个眼神,便走出去了。
白惠瑟瑟的抱着自己的身子走向洗浴间,两条纤细的腿迈进去,温热的水流从她的膝盖缓缓漫过,她的身形蹲了下去,最后躺在那一片温暖中。
她冻了很久,此刻躺在这温暖的水流中,那种暖暖的感觉一点点地渗了进来。渗进她的皮肤,渗进她的四肢百骸,疲惫和寒意一点点地被驱散,便是浑身的皮肤都开始发烫。后来渐渐地就是说不出的舒畅,她慢慢地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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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加更章节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有沉沉的叹息响起来,“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
那声音不是很真切,因为她睡得迷迷朦朦的,心里头不好受,身子好像也不好受了,恹恹无力的。舒唛鎷灞癹他从水池里把她的身子抱起来的时候,她的双臂很自然地伸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长风……”她喃喃地叫了一声。
“我在。”耳边是男人熟悉的声音,很低沉,却温柔。她好像一下子便踏实了,搂着他的脖子,身子偎在他的怀里,任着他用一块大大的浴巾将一丝不着的她裹着抱到了床上。
身子一挨到柔软温暖的大床,她便瑟缩了一下,拢紧了他给她盖的被子沉沉地睡去了。这一觉很沉,以至于,她不知道他有没有上床睡觉。再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亮了外面的天空。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在耳边渐次地响起,震得耳朵嗡嗡响似的,白惠有点儿心跳加速的感觉。她起了床,在家里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只有那个中年女佣李嫂在。
“李嫂,先生呢?”她边下楼边问菌。
“先生去上班了,他说您最近身体好像不好,让温了莲子羹给你。”李嫂的面容有着普通山里妇女的淳朴,说话很恭敬,
白惠笑笑,“谢谢李嫂。”
她穿着粉色的家居服饰,粉色的棉拖鞋,散着长发,轻轻地推开了他书房的门。她其实只想进来看看的。她站在他的书桌前,她以为,这个地方,他应该不常来的,必竟,他一般都是住在徐家的宅子里。窗台上放着一盆不知名的绿叶花卉,桌子上有个本子,像是记事本的模样,很精致。皮质的封面,看起来半新半旧的,想是用了几年了应该。她掀开了那黑色的封皮,里面胡乱地写着字,字迹结实遒劲,却龙非凤舞,力透纸背间,竟是愤怒檀。
白惠的心弦颤了一下。
“孩子,那是我的孩子,那不是你的孩子吗?”
“四个月呀,有血有肉,有眼睛,有鼻子,那是一个小人儿了呀!”
“我那么求你,我就差给你跪下了,你竟然还是打掉了它,楚乔,我们完了。”
白惠看着纸页上那些凌乱的只言片语,竟是记述着他和楚乔当年的离散原因。她读出了那个男人当时的伤,要有多心疼,才会这样子愤怒呢?他的力度力透笔尖,一连好几页的纸都被那愤怒的笔尖给划透了。
白惠颤颤着手指,再翻过几页,一连数页的空白之后已然到了最后面的一页,一看之下,却是心跳猛地一窒。
“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我以为你有了我的孩子,可是你骗我。”
后面没有话了,白惠心头却是涩然间像是也被那笔尖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这句话明显的是说她的呀!他在怪她骗他。
胸口闷闷涩涩地开始疼。她把那本子合上缓缓地贴在了胸口,她的声音喃喃而出,“我真不是有意骗你,我只是……”忽然间像是有什么哽在了喉间,她真不是蓄意而为,她是被气愤冲昏了头,被楚乔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而气到头脑发热,她只是真的不想看着他和她,再上演那样亲近的戏码。
“少夫人,下来喝汤吧。”外面传来李嫂的声音。白惠忙抹掉了不知何时涌出来的眼泪,将怀里的那本子放回了原位,又检查了一遍,确实不像是动过的样子了,才开门出去。
莲子汤已经盛好,旁边的小碟子里放着精致的小点心,还有奶酪。
不知为何,白惠一看到那小点心和奶酪,胃里就一下子翻涌起来。她伸手抚了抚胸口,那翻涌的气息平复一些后,才开始喝汤。喝了约摸小半碗的时候,那刚进到胃里的东西不知怎么的,就冲出来了,呼的一下,涌出口腔。白惠忙用手捂嘴,以嘴快的速度冲去了洗手间。
她趴在马桶上一通狂吐,胃里刚喝进去的汤全都跑了出来,白惠一手捏住了喉咙的位置,趴在马桶边喘息。李嫂匆忙地跟过来了,“少夫人,你没事吧?”李嫂一脸的惊慌,她以为自己熬的汤里有什么让她的主人厌恶了。
“没事。”白惠缓缓起身,声音里透出几分沙哑。她从洗手间出来说道:“我不想吃饭了,李嫂你收起来吧!”她有些虚弱,刚才那通吐,好像把她浑身的力气也抽光了似的
当晚,徐长风没有回来,这个男人一向气大,他还在生她的气,她相信。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拿出了手机拨他的号码,第一遍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没有勇气了,拨半截就按掉了。然后,好久仍然是睡不着,她攥着已经被她捂热的机子,再打的时候没有按掉,但里面声音嘈杂,极像是应酬的场合。许久才听到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酒意,“喂?”
白惠在那一刻,忽然就不想说话了,只听着里面再次传来喂的一声,然后轻轻地按掉了结束键。一晚寂静。转天已是年三十的头一天了,俗称二十九。她去商场给母亲和袁华还有公公婆婆各自买了一身十分高档的内衣才出来。哦,也应该有他的。
她又返回了男装部,给徐长风挑选了一件男士的衬衫,不是很贵,但是应该很适合像他那种成熟男子。白惠把那件衬衫贴在胸口的位置,她的爱人呢!
“哎,太太你没事吧?”耳边忽然间传来销售员担心的声音,白惠扭头一瞧,但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正一手扶着身旁的柱子,脸上冷汗吁吁。
那女人很白静的一张脸,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打扮中透着几分豪门气息。白惠看看那女人的大肚子,活脱脱就快临盆的样子。
“这位大姐你怎么样啊?要不要去看医生?”她走了过去,
那女人的声音有些虚弱,“刚才有点儿难受,现在好了。”她的身形缓缓地离开了那根柱子,伸手去提刚才掉在地上的东西。从外包装上看,好像是婴儿用品。
挺着那么大的一个肚子,低头可能都看不到自己的脚面,白惠很难想象一个女人会在这样艰难的时候独自外出,购买婴儿用品。她忙弯身替那女人将手提袋捡了起来。“谢谢。”女人面相和善,眉清目秀的,只是或许因为月份高的原因,脸色不好,而且说话间还喘息着,好像很费力的样子。
“我扶你吧!”白惠看她一个人拎着东西,一手扶着肚子,担心她滑倒,忙又跟了过去。
那女人笑笑,说了声谢谢。白惠一直扶着她,小心翼翼地扶她到商场的外面,又帮着她拦了一辆出租车。那女人临上车的时候,对她挥手,“谢谢你,嫂子。”
白惠被这女人的一声嫂子叫得愕住了。她自认没见过这个女人,而能叫她嫂子的人毕定是徐长风的发小们,那么这个女人是……
她在风中立了一会儿,就打了辆车去了母亲那里。白秋月留女儿吃饭,白惠胃口方面恹恹的,没什么食欲,只是吃了一点儿就在母亲疑惑的目光下离开了。
她想了想给徐长风打了个电话,但没人接。但是过一会儿小北打电话过来了,问她在哪里,说老板要他来接她去徐家。
白惠便报了地址。
很快,小北的车子便停在了白秋月家的楼下。小北开车的时候,一连接了好几个电话,白惠听出来,可能是小北的妻子有什么事在催他回家。而小北便有些烦躁了。正好前面就是徐氏的一个项目地了,白惠眸光向外一瞥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上,看起来极像徐长风的宾利。
“停车吧小北,我在这里下车就行了,长风好像在这里。”
“可是少夫人……”小北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他不会怪你的。”白惠安慰道。
小北便苦笑着,说真对不起。
彼时,已是一片暮色沧茫。车子停下来,白惠下去,沉沉的暮气笼罩着这片正在建设中的分部办公楼。依稀的有几个人影在晃动,白惠看不清那都是谁,但从身形上看应该不是她的男人。
她沿着那一排排的蓝色遮挡板向前走,想找到个入口,进去找他。她正走着,有人影从里面大步走出来,边走边吸着烟,暮色笼罩着那人的脸,看不清神色,那人走着走着看到了她,身形便滞了一下。
“靳齐,长风在哪里,你有看到他吗?”白惠问了一句。
靳齐漆黑的眉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他随手向着右侧的方向一指,“风哥好像在那边。”
“哦,谢谢。”
白惠客气地说了一句,便迈开步子拎着东西向着靳齐所指的方向走去。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走,便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送走了。夜色越发的浓了,白惠看不清那条路通往什么方向,她有些迟疑。但还是慢慢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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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天堂,原来如此之近
身后,靳齐冷哼了一声,他修长的身形斜倚着黑色轿车的车身,冷冷地吸了一口烟,冰冷的黑眸好像看见了前方路段上那块早已竖起的牌子:此路段维修中,行人车辆请绕行。舒唛鎷灞癹
白惠行走间,眼前却是越来越黑了,她不由踌躇。徐长风你在哪里?
啊——
脚下忽然间踩空,惊叫声中,她的身形急速地向下坠去。
砰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悒。
白惠全身的骨节都在落地的那一刻齐齐折断了一般,痛得她大脑中一阵阵的晕眩,全身好像都痉、、挛了。麻木了好半晌之后,她的手才颤颤地去摸索,手够到了冰凉的什么东西,像是砖石。
“长风……”她口里念着丈夫的名字,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腹部有疼痛如绞,像是有一只大手在用力地揉捏,撕扯,她痛得低叫。
巨烈的疼痛中,好像有什么在迅速地抽离体内,哗啦一下,下面便是一片的湿热,白惠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好像都湿了,她惊颤地伸手摸去…胰…
“天啊——”
“长风……”
“长风……”
“呵……”
“白惠!白惠!你醒醒!”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越发的模糊的时候,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人,可是她没有力气。一丝都没有。身下的湿热早已变成冰凉,冰冰凉凉的感觉从她的衣服里渗进她的皮肤,她的四肢,她的百骸。和着四周冰冷的空气,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被冻僵了。不,已经冻僵了。
她想动一动身体,可是却有千斤重一般,她想伸伸手,可是她的手指只能动一动,却伸不出去。她听得见那喊声,听得见身旁一片的嘈杂声,但就是睁不开眼,说不出话。而且,她的听觉好像也在渐渐地消失。
“惠!惠呀!”凄厉的喊声一阵阵的划破她的耳膜,那来自于她的母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是婆婆胡兰珠的声音,焦急而担忧。
“老板,我真不是有意的,老板我错了。”是小北的声音。焦切而恐慌。
“她要有事,你们一个都别活!”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最响,最沉痛。好像就在她的身旁。
“白惠,你醒醒,你醒醒白惠!”有人在摇撼她的肩膀,可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她被冻僵了。疼痛早已麻木,她的意识已经快要流失怠尽。耳朵边嗡嗡的,那些声间在忽远忽近,她感觉自己的最后一点意识也快要脱离而去。
前方有一团的光亮,耀眼而温暖,她看见一个纤细的身体奔着那个方向颤颤地走去。
哦,是她自己。
她看向那温暖光明的来源,她颤颤望过去,哦,那里是天堂吗?
还是通往天堂的路?
我要走了,我要奔着那光明和温暖而去,长风,你会伤心吗?
哦,天堂,原来如此之近……
“快,快,病人血压快没了!”
“快点输血!”
纷乱繁杂的声音在急救室里响起,医生们在拼命地忙碌着,病人的气息已经在一点点地变弱,稍有迟疑就会变成一具血液抽空的尸体。
他们不得不抓紧一切时间,争分夺秒,与死神做着斗争。
“病人失血过多,情况十分危险,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但情况并不乐观,大家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一个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神色严肃地说。
“什么叫一定的心理准备?”徐长风神色肃凛可怕,双手一把揪住了那医生的白大褂领子。
医生被他突然的惊怒骇了一跳,忙道:“你先坐下,医生正在全力抢救。”
“长风!”胡兰珠呵斥自己的儿子,徐长风才慢慢松开了那人,身形萎靡地退后,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而白秋月听完了医生那句,要有心里准备之后,眼皮一翻,人就撅过去了。袁华忙将她扶住坐到椅子上。
光明就在前方,温暖就在前方,白惠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挨近那温柔的边缘了,她已经感受到那融融的暖意了。呵,那被冻僵的身体在那融融的暖意下好像在一点点地复苏。她感到了彻骨的舒服。
都说人在临死一刻,痛苦会消失,是这样吗?
白惠伸了伸手指,向着那温暖的方向,颤颤地伸出手去,“天堂,原来如此吗?”
“白惠,白惠!”耳边又是那熟悉的声音,焦灼透着心痛。
“你可以醒过来了吗?”指尖被一种熟悉的温暖包裹,柔和而另人心颤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划过。
白惠想看看那人,是他吗?他是不是很心痛?
她转身,似乎是天地初开的一片混沌中,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么模糊。模糊得只有一副轮廓。她颤颤地伸出手指,轻轻地在他的鼻翼处勾勒。
长风,你哭什么?
“醒了,白惠醒了。”不知是谁的声音,又惊又喜。白惠的眼前豁然光亮。
天堂,她真的到了吗?
她不能适应眼前陌生的环境,亦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她只眸光呆滞茫然地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喔,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可是天堂?”
“不,白惠,你醒了,你还活着。”徐长风惊惊颤颤地将那只一夜之间瘦弱不赢一握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她的脸上,纸片一白的白,那么多的血浆注进她的体内,才有了她睁开眼睛的力气。
他看着她,眼前一片的模糊。
他已经不敢回忆,昨夜找到她时的样子。全身冰凉,身体都快要僵硬了。她半躺在那个因为道路维修而临时挖开的坑里。半米深,可足以在那个暮色苍茫的时候要他的女人掉进去,后背靠着坚硬的坑壁,就那么地昏死过去。手电筒的光亮照着她一张惨白的脸,她闭着眼睛,脸上泪痕已干,一只手无力地抓着那坑壁,一只手覆在小腹的位置,白皙的手心和指尖全是触目惊心的血,凝固的血。
那一刻,他险些跌进坑中去。
那般昂藏的身躯竟是踉跄着,他长腿迈下去,双手触到她的身体时,他颤栗了。
这么冷的天气,寒天冻地的,她在这里冻了多久?胳膊腿都硬了。他颤颤地将她毫无生气的身体抱起来,却好像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小型冰窖。她的裤子上全都是血,她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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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伤了哪里?
“还有气。”不知是谁的手探过她的鼻息,然后急声地吩咐:“快,快点送医院!”
他惊颤地回神,抱着她迈到了地面上,他抱着她向着他的车子飞奔。匆忙间赶回来的小北已经心急火燎地在发动车子了。有人给他开了车门,他连着她一起坐了进去,车子飞速地向着医院的方向疾驶。
他的怀里抱着冰冷的她,那一刻,他真的好怕,她就此离他而去。
他突然间怀念,那些个有她的日子。她的温柔,她的羞涩,她的俏皮,她的眼泪,包括,她的毒舌。
白惠,你醒过来,我将一生一世永不负你!
心底有个声音在悲凉地呐喊,他紧紧地将那具冰冷得神识似乎早已离去的身体抱在怀里,他解开自己的大衣,将她的身体包裹在自己的怀中,不顾她的身上血污斑斑,不顾那冰寒彻骨。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我好像……摔了一跤。”白惠虚弱如丝的的声音从那张干枯失血的双唇中溢出来。
徐长风心底猝然一痛,她何只是摔了一跤呢?她差点儿摔掉了自己的命,也摔掉了她和他的孩子。
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才一个月的孩子。
他记得那天,她还用孩子做威胁,逼他离开楚乔。他以为她怀孕了,莫大的惊喜将他包围,可是后来,她又说没有怀孕,他气她骗他,她的行为触动了他心底陈年的伤疤,所以他很生气,很生气。他愤而离开,自此一别一个星期还要多。他去日本,去出差,怀着愤怒,而回来之后,也没有立刻去见她。他不知道,她就真的怀孕了。她逼他离开楚乔的时候,他愤而离开的时候,那个孩子就已经在她的身体里孕育了。可是忽然之间,又被活生生地抽离了。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知道,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欣喜。
那孩子就没了。
他的大掌紧紧地包裹着她柔弱无力的手,他将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白惠虚弱得感觉到了他脸上的湿意。
他,流泪了吗?为她而流?
“为什么,这么痛……”她声音虚弱到像一根随时都会断掉的丝线。
“很痛,很痛。”她的另一只手费力地抬起来,抚上了小腹的位置,“这里,好痛。”
徐长风忽然间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她还不知道吗?他们的孩子没了。
“惠呀,别说话了,很快就不会痛了。”白秋月一脸泪痕地走了过来。握住了女儿的另一只手,“别说话了,你现在很虚弱,再睡一觉,睡一觉,就不会痛了。”
母亲一脸的忧心神色让白惠心底难受。“妈,我倒底摔了哪里?怎么……这么难受?”
白秋月一下子泣不成声了。
她怎么能告诉女儿,她摔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差一点儿摔掉了自己的命?
胡兰珠走了过来,“亲家母,让白惠好好休息,我们出去坐一会儿,长风陪着她就好了。”
胡兰珠扶了白秋月起来,扶她走了出去,才说道:“孩子的事,先别跟她提了,她身子弱,才从鬼门关走回来,别再生个什么闪失。”
她一脸的憔悴,心底的担忧却是不无道理。白秋月默默点头,又暗自垂泪。
“真是可惜,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徐宾一脸的忧心。胡兰珠也只剩下叹气的份。
“董事长,您打我吧!如果我没把少夫人放在那里,少夫人就不会出事。您打我吧,都是我害的。”小北哭着就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徐宾一惊,忙伸手去扶他,“你这是做什么!”
小北的妻子此刻已经是心惊胆颤,昨天她恼她的男人,明明答应了去陪她回娘家,却又临时被老板叫走了,当时有些恼火,便一个劲儿地打电话给男人,可是她想不到会出这档子事,真想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日头渐渐西沉,看着睡相已然安稳的女人,徐长风站了起来,他拉开病房的门出来了。
小北一脸愧色地看向他的老板,一日一夜未曾合眼的徐长风,神色间布满憔悴,青色的胡子茬已经根根地冒了出来,眼睛里也有血丝。经过的那一夜,可能是他永生难忘的一夜吧!
“白惠怎么会一个人走那条路上去?那里不是在维修吗?不是有警示牌吗?”胡兰珠在儿媳脱离危险之后,曾亲自去出事的那个地点查看过,此刻问出心中的疑问。
徐长风只摇头,“她可能在找我吧!”
这个大年三十,本应该一片喜庆的气氛,在白惠突然的出事中,慢慢地度过了。医院的外面鞭炮声声,礼花耀亮半个城市的夜空,这是一个大团圆的夜晚,是一个应该喜庆的夜晚。白惠躺在床上,凄然一笑,她二十四岁的新年,是在医院度过的。
“感觉怎么样了。”一直坐在身旁的男人身形轻轻地俯了过来,一只手柔和地落在她的额头,轻轻地抚去她额上的碎发,两只深黑的眼瞳里全都是落满疼惜的温柔。
白惠只茫然摇头,“我去找你,靳齐说,你在那边。我去找你,那边很黑,越走越黑。我看不见路了,那里有个坑,我好像掉进去了。好像……有东西流出来了。”那撕扯剥痛的感觉,让她记忆犹新,身体也不由发颤,她只得她用手摸了一下,湿湿的,热热的。
那是什么?
她的样子好像沉浸在那惊惧的一刻里,眼神里突然间现出惊恐,接着便是浑身的颤栗。
徐长风忙将妻子搂了过来,搂进怀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快要死了。我觉得下面一直有什么在流,好多,好多啊!”白惠在他的怀里仍不能安然,颤颤出声。
“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好,你还活着,白惠。”徐长风颤着声,心头的疼痛让他几乎失语。他的大手轻轻抚挲着妻子凌乱的头发,眉宇间一片说不出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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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是谁告诉你我在那边?”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靳齐……我去找你的时候,遇到了靳齐……”
黑色的轿车在夜晚的街头疾驰,大年夜,声声的爆竹震得人心越发的烦躁,空寂的街头,只有数得着的几辆子在奔驰。徐长风心底像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吸取着他全部的心神。正在撅取着他的呼吸,他快要出不来气了。
靳齐,好,很好!
城西的靳家别墅里,此刻正笼罩在一片的喜庆气氛中,小孩子们在放鞭炮,大人们在举杯庆祝,辞旧迎新。
靳老太太忽然间叹了一声,“长风那媳妇怎么搞的,竟然一个人跑到了那条维修路段,把自己摔得差点儿没了半条命,孩子也摔没了。”
“小晴啊,你可得小心点儿,这马上就要临盆了,一个人千万别出去了啊!”靳家老爷子提醒着儿媳。
林婉晴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温声细语地道:“知道了爸爸。”
“小齐呢?怎么不见影儿啊?”靳老爷子又问了一句。
林婉晴秀气的面容上拢上一层看不清的落寞,“他在楼上。”
此时此刻,靳家的二楼书房里,一道清瘦的身影就站在窗子前,漆黑的双眸凝视着外面不时被焰火点亮的夜空。他的左手擎着一只酒杯,眼神深沉,慢慢地喝了一口,无声无息地站着。兜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他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手,伸到兜里,看了看号码,那个人,他来了。
徐长风的黑色宾利如箭一般射向那所灯光璀灿的别墅大门口,又吱的停下,车门打开,他大步奔着那门口处屹立着的清瘦身影而去。
砰的一下,重重的一拳落在那人的鼻梁骨上。
“靳齐,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徐长风黑漆漆的双眸喷射着足以杀死人的火焰,又是一拳向着男人的脸而来。
靳齐没有躲,该赏给他的,他不可能躲过,他也算罪有应得。
那边在维修,他知道,而徐长风在哪里,他也知道。那个时候,他才刚刚从徐长风那里离开,心里有些烦躁,正巧,那个女人就走了过来,问他长风在哪里。他心底因着楚乔而对她的怨气愤恨倾刻间就占满了大脑,他随手指了与她的男人相返的一个方向。
在那边。
于是,她去了。他看着她向着那边走去。
那个路段在维修,附近的人都知道,路面上有警示标记,前面有大大小小好几个坑。他只是想给她一点儿教训的,但没想到,她会伤得那么重,摔掉了孩子,失血过多,在寒天冻地里,差点儿失了半条命。他已经后悔了。这一切,真的并不是他想要的后果。他最多,只是想要给她一点教训,让她受点儿伤,让她疼上一疼。
砰的一下,又是一拳,正中他胸口,靳齐口中腥甜,哇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风哥,不要了!”远处传来凄厉的喊声。让人心颤。一个看起来肥肥大大的女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连跑带颠的,一手没忘了扶着硕大的肚子。
“风哥,不要打了。”女人凄惶的喊声让揪着靳齐衣领的人,心弦猛然一颤。
他看着眼前渐渐清晰的容颜,林婉晴,靳齐的妻子。那只手揪着靳齐的手不知不觉就松开了。他忽然间想到了他那躺在病床上,才从鬼门关走回来的妻子。她们,是多么的像啊!
狠狠地将眼前的男人一推,徐长风阴沉着声音对着靳齐道:“看在你妻子的面上,我放过你。但是,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情义!”他愤而转身,大步上了车子,掉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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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别有用心
林婉晴身形踉跄了一下,一手扶着硕大的肚子,直到那车子掉头开走,才靠在大门上,低叫出声,“啊……齐。舒唛鎷灞癹”
靳齐正一手抹去嘴边的血丝,他原本十分俊秀的面容也现出几分狰狞。
“阿齐……”耳边传来他妻子痛苦的叫声。他扭头看过去,只见林婉晴正一手扶着肚子,满脸痛苦的看着他。
“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他没有马上过去,而是阴着脸警告。
那无情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林婉晴的心头割过,疼痛淋淋漓漓。她闭了闭眼睛,坚难点头,“我不会说出去。悌”
靳齐这才迈开步子向着她走过去……
白惠昏昏沉沉的过了一晚,天光放亮的时候,她醒来,想起身,但是竟是没有力气。
“想干什么?”有柔和的男人声音响起来,接着她的身体就被人搂住了,白惠看看她的男人,他在她的身边守了一个晚上。两张单人床,一人一张,他一直睡在另一面。白惠记得,她好几次迷迷朦朦的醒过来,都曾听到他的声音,问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筷。
她感叹此刻,他这般陪在她的身边,真实的关心和爱护,却是亦真亦幻,如此的不真实。
“我想去卫生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哦,那我抱你去。”男人神色很自然。
“别。”白惠忙摆手。
“怎么了?”
“没……事。”白惠颤颤地想要下床,徐长风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瞧你,羞的什么。”他又好气又好笑,抱起他的妻子,向着洗手间走去。白惠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虽然她现在体虚无力,但是这样近身的伺候,还是让她脸上发热。
早餐是白秋月特意炖的鸡汤就馄饨。味道很好,但白惠只吃了一点。白秋月对女儿道:“长风对你可真尽心,没日没夜的守在你身边,大过年的,又是那么样的身份,白惠,你应该知足啊!”
白惠看着母亲一张布满沧桑的面庞,心头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徐长风固然有他的好,他是谦谦君子,他温润如玉,他对她一向都好,只是在没有楚乔的时候。而母亲,经历过前任丈夫,自己亲生父亲的狠辣恶毒,又经过现任丈夫的反复无常,她认为,徐长风这样已是很好。白惠不由自主的陷入迷茫。
“好痛啊……”外面隐隐传来女子痛苦的呻吟声。白惠耳根一跳,白秋月已是道:“昨天半夜,这楼里住进来一个女人,看起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媳妇,闹着要生,可是折腾了七八个小时了,骨缝还没开齐呢!”
白惠心头汗颜。
这个时候,胡兰珠从外面进来了,她刚刚参加完春节的团拜会,脸上有些倦色。
“白惠怎么样了?”她边向床边走边问。
“我很好了,妈。”白惠说。
“嗯,那就好,你流了那么多血,多吃点儿补血的东西。妈这几天有点儿忙,让亲家母先照顾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长风,他是你丈夫,都是应该的。”
胡兰珠的话说得白惠心头暖暖的,她的婆婆平时严厉是严厉,但一般情况下对她还算是不错的。
“谢谢亲家母了,白惠这样子,真的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白秋月怀着一种谨小慎微的精神,女儿嫁给市长做儿媳妇,让她骄傲自豪,可同时也感到十分的忐忑不安,生怕哪个不注意便让人嫌弃了。
胡兰珠道:“亲家母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两个女人相互客气了一会儿,胡兰珠回去歇息,出了病房的门,她看到靳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站在不远处的一间房门外面,神色无措又焦急。
“怎么,婉晴要生了?”胡兰珠问。
“是呀,这昨天半夜就闹腾呢!”靳家老太太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喜优各半。
“哦,那恐怕快了。”胡兰珠说。
这个时候,林婉晴的房里又传来一声十分凄厉的叫声,胡兰珠听得有种浑身起栗的感觉。“我还有个会要开,我先走了,回头生了打电话给我。”她对靳老太太说。
靳老太太忙点头,“让弟妹挂心了。”
一声一声的低叫传入了白惠的耳膜,她有些心神不宁了。女人生孩子竟是这般的痛苦吗?
“惠,是不是吵到你了?”白秋月见女儿皱眉,担心地问。
“没事,妈。”白惠又躺下了,“妈,您也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有特护在,没事的。”
她挂念着母亲胳膊上还没有完全复原的伤口,白秋月有些不放心,但白惠执意让她回去,她也就走了,好在,徐家有请特护,她倒也放心。
白惠有些累了,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外面那女人的喊声越来越紧,虽然这房子的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但那声音还是一声一声的传入她的耳膜。她本就体虚,这时就身上出汗了。房门推开,她男人回来了。
“我刚进来时你在睡,这会儿好像精神一些了。”徐长风笑呤呤地说。
他的笑意十分的温柔,看向妻子的眼神更是柔和像是暖风荡漾的水波,将白惠的心神一点点地就卷了进去。
“可以进来吗?”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特护便走过去开门,这是里外间的高等病房,白惠听见有脚步声走近,高跟鞋子敲击木地板的嗒嗒声,很熟悉,还有女人的低低的说话声。接着,白惠的眼前依次多了三道人影。一个中年女人,长相秀美,白惠见过,那是伊爱的继母刘娟,另外两个年轻女子,一个是伊爱,一个是楚乔。
刘娟当年是财政局的一位科长,后来嫁给了伊长泽,几年之后又内退了,面容倒是很和善。“白惠,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没?”刘娟的手里拎着两大提的不知是什么名字的营养品,神色可亲的走过来。
白惠不喜欢伊爱,对她继母还是要客气的,“我很好了,伊伯母。”
“那就好。这里是一些滋补品,都是极好的,回头叫佣人给你冲了喝。”刘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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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伊伯母。”白惠对刘娟笑笑。这两天以来,来探望她的人很多,有徐家的亲戚,也有朋友,虽然这件事,胡兰珠已经嘱咐家人和院方要保密,但还是很多人来借此机会拉关系。很多人白惠都没有见过,拎着各式价格昂贵的营养品,最后全被她让特护给婉拒在了门外。而眼前的刘娟,白惠知道,那也不过是因为婆婆胡兰珠一市之长的面子而已。
“伊爱和乔乔听说你出了事,也都很担心,和我一道儿过来了。”刘娟说。
白惠笑笑,担心她,怎么可能呢?她们恐怕不盼着她出事就好。
“看起来气色还不错,那天风哥可吓坏了。恨不得杀了人似的。”伊爱笑眯眯地插嘴了。
楚乔嫣红的唇角一勾,样子仍然清冷,“没事就好,不然风会杀人的。”楚乔说话的时候,清冷的眸光向着那一直立在床边的男子瞟过去。她看到男人一双微微敛起来的眉宇。
“徐先生,您要的花送来了。”小特护捧着一大束白玫瑰走了进来。洁白的花朵,芬芳怡人,房间的空气都好像都清新起来。
“插起来吧!”徐长风神色平静地说了一句。白惠惊讶地看向那大捧的花朵,那么的干净,那么的芬芳。“给我的吗?”
“当然。”徐长风看向妻子的眼神很温柔。
“拿过来我看看。”白惠微微撑起了身子,那小特护便捧着花走了过来。白惠接过放在鼻端小心翼翼地闻了闻,已是满脸的喜爱神色。
楚乔的眼中越发的清冷不屑。而伊爱却是轻哼了一声。白惠捧着那束花有点儿爱不释手,放在鼻端闻了又闻才对特护道:“插起来吧,小心别碰掉了花瓣。”
“知道了少夫人。”特护说。
白惠眸光不经意间对上了楚乔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冷,她也知道,从楚乔和伊爱踏进这间病房她就知道,她们两个过来,恐怕十有八/九是别有用心的。
楚乔道:“这花的确很漂亮,但是放在病人这里就不合适了,我觉得风买束康乃馨会更好。”
徐长风没说话,不知是认同了还是不以为然。此时正好,他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他便说了声抱歉,出去接电话了。
伊爱看着他的身影掩没于房门外才慢悠悠说道:“我觉得白玫瑰这样的花,只有乔乔这样高贵的女子才配得上,寻常人,也就配得上个喇吧花也就不错了。”
她神色间一片不屑和讥诮,话里话外分明是在讥讽白惠出身平常根本配不上这样的花朵。白惠不傻,怎么会听不出?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的算,这句话,我好像对你说过吧,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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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不平
白惠眸光睨过来,虽然她的气色还没有恢复,声音也泛着一种大病后的虚弱,但说出的话却是隐隐含了几分犀利和讽刺。舒唛鎷灞癹
伊爱面上有些尴尬。刘娟也听出了什么,忙打圆场道:“当然,当然,人各有爱嘛!”
这个时候,徐长风已经接完电话回来了,白惠早起喝了许多母亲熬的鸡汤,此刻便意就来了。干脆就对徐长风道:“长风,扶我一下,我去卫生间。”
徐长风怔了怔,向她走了过来,“我抱你吧!”他温声说了一句,便弯身将妻子抱了起来。
白惠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再加上病后体虚,看起来十分孱弱,被那高高大大的男人抱在怀里,显得说不出的柔弱。白惠双手自然而然的勾住了男人的脖子,那场景竟是十分温馨的峥。
楚乔牙齿都打颤起来。她的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无意识地手指捏紧,徐长风,很好,很好!
伊爱也显然想不到,徐长风会当着她们一干人的面,就抱着白惠去卫生间了,惊讶过后,一张小脸上全是又气又怒的神情。
“乔乔,你就看着他们这么亲密?这不明显是在气你吗?”伊爱用只有楚乔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羚。
楚乔的脸色越发的青了。
白惠在卫生间里,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得到徐长风抱起她的那一刻,楚乔和伊爱又气又愤的样子,她心里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只是对着她的男人道:“你先出去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好。”
徐长风便道:“好吧,你完事叫我。”他关上卫生间的门出来,便看到楚乔僵硬立在面前的身躯。她的容颜一如往昔般的精致漂亮,但眉梢眼角隐隐透出的怒气却是遮都遮不住。
“长风,我好了。”白惠的声音从卫生间里面传出来,徐长风便开门又走进了卫生间。
当他抱着他的妻子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楚乔已经不在了,只有伊爱神色讥诮地看着他,然后也嗒嗒地踩着高跟鞋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长风啊,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刘娟说。白惠在徐长风的怀里道:“伯母慢走。”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白惠好像感觉到她男人的身形僵了一下似的。她不由说道:“对不起,如果你觉得这样子伤了你的乔乔的心,你可以去追她了。”
她的话让男人皱起了眉,便抱着她大步地走向了病床,他把她又轻放下,眉间却是拢了几分阴沉,“难道你真想让我随了你的话吗?”
白惠不由扁嘴,带了几分负气地道:“你要是真的去了,我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理你。”
她垂了长睫,神色有些委屈。徐长风轻叹一声,却是大手拢了妻子两只小手,“别那么敏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话让白惠抬了头,黑亮亮的眼睛里染着郁郁又讶然的神色。
“你昏迷的时候,我曾说过,如果你醒过来,我今生今世都永不会负你。”徐长风眼神深邃而柔和。
白惠心弦一颤,双唇已是微张,大眼睛里更是盛满了惊愣。
一切如果是照着他的誓言而发展的,怎么会有他后来的冰寒冷漠,怎么会有一张支票被扔在她的面前的绝情?
“孩子生下交给乔乔,这些钱都是你的。”
这是他后来对她说的话。
当然,这一切都是以后,如果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或许,她从不会选择这个男人。更不会有后来的生不如死。
“好痛啊,阿齐……阿齐……”林婉晴牙关紧咬,双唇都被咬破了,流血了,她不想叫那个男人的名字,可是在这个生死攸关,痛苦不堪的时候,阿齐两个字还是从紧闭的牙关处溢了出来。
破碎而让人心疼。
“阿齐,阿齐快过来!”靳老太太忙叫儿子的名字。靳齐一直站在产床的旁边,妻子的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就在他的眼前晃动,一声声痛苦的呻吟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阿齐,还愣着干什么,你媳妇叫你呢!”靳老太太急了,此时此刻,不同往时,性命攸关呢!
靳齐没有说话,默默地向前,大手执起妻子的手攥住,这么近的距离,他才看到妻子那白皙的额头早已汗淋淋的,连手心都是潮潮的。
“你坚强一点儿,医生说骨缝再开一点儿就会好了。”
他不由安慰了一句。
林婉晴苍白布满汗珠的面上似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她爱他,付出身心,他冷漠无情,心有所属,她却仍然甘之如饴,孕育他的骨肉。她的纤细的手指捏紧,又是一波阵痛来袭,她几乎晕厥过去。
助产士叫道:“现在推去产房吧!”
握着她的那只手松开了,林婉晴的指尖有些发颤,眼前晃动着爸爸妈妈,公公婆婆的脸,那人却没有跟上来。彼时,楚乔和伊爱刘娟她们正从白惠的房间里出来,两个产房相隔不远,彼此的身影都能看到。靳齐原本握着妻子手的那一刻,眸光里看到了楚乔,那只手便松开了。不由自主。
楚乔的眼里有深深的落寞,他看得心里一疼,竟是撇下了自己马上就要临盆的妻子向着楚乔走了过去。楚乔的眸光收回已经开始向外走了,靳齐却大步追了出去。
“乔乔。”在电梯门合上的一刻,他追了进去。
黄侠手里捧着一大束的康乃馨,正和徐长风一个发小走过来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靳齐追着楚乔从里面走出来。
黄侠一见到靳齐,那火气腾地就冒出来了,他跨前一步,一把就揪了靳齐的领子,“靳齐,你小子还是人吗!”他的怀里还捧着大把的康乃馨。帅气的面上已是一片愤怒。
靳齐被黄侠突然而来的一袭,弄得一怔,但转而就阴沉着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靳齐你说你还是人吗?”黄侠气得牙齿有些发颤,“我真想打死你我!嫂子问你风哥在哪儿,你竟然给人指那路上去,你不存心吗你!”
他大手攥着靳齐的衣领,只恨不得一拳就砸他脸上去。靳齐却是大手在黄侠手上一扳,扳开了他的钳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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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她去,她就去吗”靳齐整了整衣领。
“你!”黄侠有些无语。
这时伊爱却说道:“靳哥叫她去她就去,她脑残不成?靳哥叫她死她还去死吗?”
伊爱一脸的鄙夷不屑。
黄侠俊脸上肌肉都在这一刻抽搐起来,“伊爱,做人何必这么刻薄!人白惠哪儿碍到你了,伤到你了,你这样咒人家!”
伊爱俏脸一扬,冷哼了一声,楚乔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却是对着黄侠道:“黄侠,又碍你什么事!”
黄侠一下子无语了,气愤得就差将手里的花扔出去。楚乔,他不会说她的,她一向骄傲,他虽不爱她,却也是像徐长风和靳齐一样的捧着她这么多年,“好吧,我什么也不说便是。”
黄侠咬了咬牙,转身欲进电梯。伊爱的声音又从后面传了过来,凉凉的,十分讥诮,“黄侠你难不成看上白惠了吗?”
黄侠的身形陡的一滞,再回头,已是俊脸布满寒霜,“伊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风哥的心思,不就风哥没有娶你吗?风哥从法国回来娶了嫂子,偏偏就把你这个自小长到大的人撂到了一边儿,你不好受,你不舒服。乔乔也就罢了,风哥偏娶了个身份不如你的女人,所以你恨死了白惠,是吧?”
黄侠满脸的讥诮,这些话他以为他从来不会说出来,但是此时此刻,却是气愤填膺,一股气堵在胸口,有些话要是不说出来,他觉得他会憋死。
黄侠的话无疑是给了伊爱当头一棒。她以为这些事别人都不知道的,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她自小就喜欢徐长风。可是徐长风喜欢楚乔。楚乔漂亮,高贵,身份比她不知道要强多少,她不敢跟她争,也不敢跟她说什么,只能把那份爱慕藏在心里头。深深地被冰冷掩埋。直到楚乔任性地打掉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直到徐长风愤怒地与她分道扬镳,她以为她的机会来了,所以她刻意地去接近过那个男人。她以为,没有了楚乔,她会有机会与那个男人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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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加更
可是没有可是,那个男人没有给她机会,却与幼儿园的小老师打得火热,还娶了她。舒唛鎷灞癹她有什么好?普通平凡,甚至出身再婚家庭,可是这一切竟然都没能阻止那个男人娶她。
伊爱心里的恨疯长。
此刻被黄侠说出了心底埋藏的怨念,伊爱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她更怕楚乔会对她心存嫌隙,此刻眸光忙又看向楚乔。慌乱而担忧。
“乔,不是那样的,黄侠他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自己最清楚,一切让人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黄侠心一横,这种朋友,不要也罢悛。
伊爱脸上更加难堪了,她两只眼睛对着黄侠喷火,又恨又气,却又更担心楚乔对她的看法。她自小依附于楚乔,简直都成了习惯,楚乔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小公主,就是他们这群星星中的一轮明月。虽然她也嫉恨,但是伊家还要指望她,伊长泽有现在的地位跟楚远山是分不开的。
“乔乔,不要听他信口雌黄,不是那样的!”她忙对着楚乔道。
“是不是那样,我自己有眼睛。”楚乔声音发冷,在白惠那里已经生了一肚子的气了,在这儿又闹了这么一出,真让人堵心慎。
伊爱结巴着嘴,不敢说话了,她自小就怕楚乔,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是有些怕,楚乔往那儿一站,天生的就带着一种骄傲,一种让人生惧的贵气似的。
楚乔当先迈开步子离开了,靳齐追了出去。伊爱僵站半晌,也快步跟了出去。
“nnd!”黄侠说不出的恼火,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还在窝心着,身后与他同来的那个朋友道:“好了,人都走了,消消气吧。”
黄侠哼了一声,捧着康乃馨转身,郁闷的,想要再次骂街的冲动就在这一转身的时候被噎在了喉咙口。眼前,电梯里侧的墙壁前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长发,身量纤秀,穿着淡青色的羽绒服,怀里也抱着一束康乃馨正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黄侠眸光定了定,也看着她。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那女孩儿迈步从他面前走了出去,电梯门口处立着一个与那女孩儿年龄相近的女孩儿对她喊道:“周逸晓,快点儿。”
周逸晓。
黄侠挑挑眉,名字挺好听的。
白惠正被她的男人揽在怀里,喝着莲子羹,黄侠来叩门了,“嫂子,可以进来吗?”
白惠一听见黄侠的声音便忙道:“进来吧。”
徐长风将手里的莲子羹碗放在一旁的小柜上,给他妻子整了整病号服的领子,这才转身,而黄侠已经和另一个发小走进来了。发小手里拎着一兜营养品,黄侠手里捧着他的康乃馨。
“嫂子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黄侠问。白惠笑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们过来看我。”
黄侠笑,“我风哥真是难得啊,竟然亲自喂你喝汤,嫂子,你幸福啊!”
白惠心里头被黄侠说的,竟然也暖了起来。她微垂了眼睫,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个时候,外面有婴孩儿的哭声响起来,白惠心头刹时掠过惊喜,“是那个产妇生了吗?”她并不知道她的隔壁房间住了谁,只是惊喜的问了一句。那个女人终于熬过了她最难熬的时刻了。这是让人兴奋又高兴的事不是吗?
徐长风默然。黄侠却道:“我出去看看去。”
他说完就把手里的花往柜子上一放,转身出去了。果真,外面靳家的人满脸的喜色抱着个小襁褓正匆匆走过来。“黄侠,快来看看我孙子!”
说话的是一脸喜色的靳家老太太。黄侠虽然厌恶靳齐对白惠所做,但还是向着靳家老太太走了过去。
他轻轻地撩开了那婴儿的襁褓,眼前出现了一张粉嘟嘟的小脸。
“挺可爱的嘛。”他笑着说了一句。
靳家老太太十分高兴,“黄侠呀,赶紧找个人结婚吧,回头也生个大胖小子。”
黄侠只咧嘴乐了乐。
他回身的时候,看到徐长风的身形就站在白惠所站的那间病房门口,低着头,凛着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风哥。”黄侠又走了过去。
“嗯。”徐长风应了一声,又推门进屋了。白惠见两个男人都进来了便问,“看见小孩子了吗?是不是很可爱?”
“嗯,挺可爱的。”黄侠随便应了一句,不知怎的,他因着靳齐,就连对他儿子都兴致恹恹的了。白惠笑得很明亮,“长风,你看见了吗?那是谁家的孩子?”
徐长风心头猝然一痛,他的妻子从醒来就没有提过小产的事,他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但此刻看她那一脸喜悦的样子,不由苦笑道:“没看到,不知谁家的孩子。”
黄侠便看了看他,而白惠又道:“黄侠你看到了吗?那小孩子是不是很可爱?”
“呃……一点儿都不可爱。黑不溜秋的,满脸褶子。”黄侠随口说道。
白惠喔了一声,却是喃喃地道:“刚出生的小孩儿好像都不会好看。”
黄侠心里却是突然间就难受起来,这个温婉如月的女子,她怎么会遇上靳齐还有伊爱这样的人呢!
“啊,风哥,嫂子,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黄侠说了一句,又对着同来的那发小使了个眼色,那发小便也说出了‘不早了该走了’的话。
白惠目送着黄侠和那发小离开,心头便开始难过。她想起了她昏迷之前,手心的湿热,那应该是血。
那是真真实实从她腿间流出来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剥离身体的感觉让她痛彻骨髓。
“长风,我……是不是……”她的声音含了呜咽,她不敢想象那种可能。
徐长风已经走过来,双臂将妻子揽进了怀里,“都过去了,我们还会有孩子,会有很多的孩子。”他沉痛的心情一点都不比她少,但是此刻,他却只能这么说。白惠喉间一阵发酸,伸手搂住男人的腰,终于失声。
“我的孩子哇……”
这还是她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失声痛哭。虽然那个小生命并不被预知,并不是她期许的,但却是她身上的一抹血肉,却因着一场意外生生失掉了。白惠怎么能不难过呢?徐长风所能做的,只是将妻子搂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会有的,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他只能这样安慰她。
“婉晴啊,快看看你儿子,瞧瞧多可爱。”靳老太太抱着小孙子来到儿媳的床前。林婉晴生产过后,身体极度虚弱,却是在看到儿子的小脸时,苍白如纸的面上缓缓地绽出一抹柔和的笑来。
她看着儿子那粉嘟嘟的小脸,尖尖的小下颌,紧闭的眉眼,分明都是那个人的样子。呵,她闭了闭眼睛,两滴泪潸然滚落。
妻子在鬼门关前徘徊,丈夫却跟着别的女人走了,恐怕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比她更惨。可是她该死的,怎么会那么地爱着他?
林婉晴心头难过,伸出去的手微微发颤,摸到儿子光滑的小脸,“叫开心吧。”
她对着儿子喃喃自语似的说。
靳老太太道:“什么开心呀,得好好取个名字。”
林婉晴道:“那您给他取吧。”
这孩子并不被期许,只是被用来应付靳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要孙子的期望的,他从不曾用正眼看过她,只除了每个强行索要的夜里。他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却覆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身上行使一个男人作丈夫的权力。
她被当做替代品,每一个夜里在他身下承欢。林婉晴心里苦不堪言,坚难地咽下了那滴落的眼泪,“阿齐,他可有见过孩子?”
她明知道,他一定陪在那个女人身边,还是问了一句。靳老太太脸色有些尴尬,“他一会儿就会儿回来了。”
孩子被抱走了,林婉晴闭上眼睛,她觉得很疲倦,她要睡一觉。
楚乔一身黑衣冷冷地出现在自家的大厅里,身后,靳齐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来,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这样追着她。
楚乔蹬蹬上了楼,来到自己的卧室,举起一个羊脂玉的大花瓶砰地砸在地上。靳齐进来的时候,那花瓶的碎片正在地上四散开去。他的脸色变了变,已经大步上前,“乔乔!”他走过来,扶了她颤抖的身子,“你这是何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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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一更
“他不可以这样,不可以……”楚乔那张精致的小脸早已狼狈不堪,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怎么可以那样,怎么可以……”
“他怎么不可以呀!”门口出进来一个男人,身形挺拔,帅气俊朗,正是楚潇潇。舒唛鎷灞癹
“他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姐,你怎么就还这么不清醒呢?!”楚潇潇恨铁不成钢,看着姐姐的眼神里既有疼惜又有无奈。
楚乔却是咬着唇,“夫妻也不可以!”
楚潇潇摇头心痛,“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峥”
楚乔只咬唇,流泪不语。楚潇潇叹息了一声,神色十分无奈。
白惠睡到半夜的时候,偶尔会听到隔壁房间里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她便睡不着了。那个一连陪了她好几夜的男人,却用一双深黑的眼瞳看着她,“我们换个房间吧,这里太吵。”
白惠看着他的男人,他的眼瞳很黑,似有深深的惆怅,“我已经快好了,我们还是回家吧。”她说羚。
徐长风道:“能不能回去,我明天问问医生。”
“嗯。”
……
转天的一早,徐长风去找了白惠的主治医生,在这个时间里,白惠扶着床站了起来,她已经在这间满是药水味的房间里呆了好几天了,她想出去走走。身子还是有些虚弱,走路的时候,双腿有些打颤。小特护过来扶她,两个人走出了病房。
一阵婴儿的哭声传了过来,白惠向着那声音的来源看了看,想是前天生的那小孩子吧!
她便让小特护扶着她向着那边走过去。隔着玻璃,她可以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倚着被子坐在床上,怀里搂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婴儿喂奶。
白惠的眸光落在那女人的脸上时怔了怔,而在这个时候那女人的眸光也向着这边望过来,自然就看到了白惠,她也怔了怔,随即对着白惠笑了笑。
白惠认出了这就是那天在商场中的大肚子女人,原来生孩子的人是她。
她想着就推门进来了,林婉晴笑着看着她,喊道:“嫂子。”
林婉晴虽是靳齐的妻子,但是各种场合,诸如那帮发小们常常在一起的那种聚会,他却是从未带过林婉晴。林婉晴曾经跟在靳齐的后面,偷偷的向里面张望过。她认识白惠,便是因为看到过她挽着徐长风的臂膀,
听到过那些人管她叫嫂子。
白惠仍然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泛出了柔和的笑来,“原来这孩子是你的。”
林婉晴笑道:“是呀,那天还大着肚子呢,现在都生下来好几天了,乖乖,小开心,叫婶婶了。”
她边对白惠说着话,边是满眼怜爱的伸手轻轻拨弄儿子的小脸。那小家伙正闭着眼睛,含着奶头呢,被母亲一拨弄,就微微睁了眼皮看了看。
“小开心,徐婶婶来看你了。”林婉晴轻轻地对儿子说。
白惠心底隐隐疑惑,这个女人,倒底是徐长风哪个朋友的家眷?她不知道,她的男人因着靳齐对妻子所做的事情,也连带着对靳齐的孩子不喜欢,又怕提起小孩子会惹起白惠的伤心,根本就没有告诉她这边住的是谁。甚至想着换个病房远离他们。
她伸手指用指背轻碰了碰小开心的脸,说道:“真可爱。”彼时,那小家伙正小嘴咂着奶头,吭哧吭哧地吸奶呢。
白惠看得心头喜欢,可是又有一丝心痛掠过,她的孩子如果还在,现在应该正在她的肚子里生长着。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竟是靳齐。林婉晴温笑的脸上,神情重又变得平静而淡漠,没有说话,只轻轻逗弄着怀里的孩子。白惠在看到靳齐的那一刻,却是有些明白了,他们是一家人吗?
靳齐见到她有些意外,但还是叫了声嫂子。白惠神色有些冷了,也没有说话,只对着林婉晴说了句,“我走了,再见。”她就慢慢地踱出了那间屋子。
徐长风很快就办好了出院手续,白惠被他的男人扶着,裹着厚厚的大衣上了车,驶向他们的居所。
“妈说,你小产不适合到处走动,就不用过那边了,妈叫个厨子过去照顾你饮食。”徐长风说了一句,彼时,已是大年初六,家家户户喜庆的气氛犹在。白惠和徐长风到家的时候,厨子已经将饭做好了,就等着他们回来吃。
白惠吃得不是很多,虽然厨子的手艺很好,那饭其实很香,但或许是医院住的太久的缘故,没什么胃口。她吃完了就被她的男人送回卧室去休息了。白惠躺在那极向阳的卧室里,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竟让人十分的舒坦。她睡了一会儿,梦里梦到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对着她张着小手叫妈妈。
她哭着醒了。醒来时身边没有人,她抱着自己的身子,她想,那个孩子一定在怪她不小心,不小心弄丢了他。初八,徐长风的公司已经开始上班了,白惠每天一个人在家里,有时候会看看书,有时候会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日出日落。赵芳过来看过她几次,陪着她过了几天难熬的日子。白秋月不是常过来,因为袁华是属于那种油瓶倒了都不会扶的人,白秋月不在家,袁华会连饭都吃不上。
白惠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她男人的工作也忙了起来。于是,有了那样一段日子,她站在落日余晖洒满的窗子前,看着他的车子驶进来,然后看着他迈下车子,向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半夜,她睡得香甜,偎在他的怀里,难得这样心无隔阂,她能睡得安稳,可是他的手却不知何时伸到了她的睡衣里,浅浅轻轻地抚弄。她睡得不知天南地北,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上任意胡为,直到他气息不稳,她被他搅了觉,用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他便不敢再动。她还没出小月子的日期,他还是知道的。
她被他弄醒,睡意全无,满眼晶亮的看着他,他浑身犹如虫咬,也难以入睡,两人便有了第一次的长夜闲聊。聊起了刚认识的时候。他说那时的她,看起来那么小,简直单纯得可爱。
她则是笑着气他,“我那时应该叫你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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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换来男人一顿上下通吃的豆腐。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两人又拥着睡去了。徐长风起床的时候,他的小妻子还蜷在被子里,猫儿似的睡得安稳。他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就离开了卧室,时间太紧,早餐没有吃,就匆匆离开了家。
他黑色的身形走到了公寓的外面,冬末早春的寒冷料峭里,一辆红色的跑车凝滞一般横在眼前。贴膜很深的车窗里模糊的影子那么熟悉。车身几乎凝固的冰冷的气息告诉他,这辆车子已经停在这里很久。他的心神猛的一跳,脚步已是走了过去,“乔乔?”他抬手拍那红色的车门。里面的人只是疲倦地抬了眼睫轻轻地看了他一眼,红色的车门打开了,女人的声音凄凉落寞,涩然发颤,“风,我等了你一晚上……”
“少夫人,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诶。”李嫂笑眯眯地看着下楼来的白惠。白惠仍然穿着她粉色的家居服,那张小脸上苍白退去,多了一抹粉红,看起来真是气色大好。
白惠笑,“嗯,是好多了。”
她向着餐厅走去,这段时间有徐家的厨子一日三餐的伺候着,她竟比没出事之间胖了。两颊上肉嘟嘟的了。昨晚,他还曾捏着她的两颊,叫她小猪来着。白惠想想昨夜两人的温馨夜谈,只觉得说不出的心甜。
“少夫人,有位伊小姐来了。”李嫂进来说。白惠一皱眉,她所认识的伊小姐,就只有伊爱了。
可是她来做什么?
白惠正寻思着,伊爱俏丽的身形已经进了大厅。当下最时髦的装扮,青春而骄傲。伊爱美眸在大厅里环视一圈儿,便笑道:“果真和西山别墅那边的装修风格不差分毫啊!”
她边说,边俏臀在沙发上一偏,坐了下去,“哎,有些人呢,就是占得住他的人,占不住他的心,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白惠,你会觉得开心吗?”
白惠听到西山别墅几个字,心下一沉,但仍然问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伊小姐。”
“呵呵,你不明白,我就跟你说的明白一点儿。当年风哥和乔乔分手以后,西山那套房子就空下来了,不过这边呢?却装修成了那边的样子。那套房子虽然不想去了,心里还是有一点儿想,又不敢面对,所以……”伊爱不说话了,只用一双落满嘲弄的眼睛看着她。
还用再说什么吗?不用了。
白惠心头有些打颤,而伊爱坐在那里,翘着一条长长的腿,神色得意地摆弄着流光溢彩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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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白乖乖的邪恶
白惠压制着心底翻腾起来的酸涩之感,冷声道:“我不管什么西山别墅不别墅的,我也不管这边的装修是依了什么,我只知道,伊小姐,我这里不欢迎你。舒唛鎷灞癹”
白惠秀气的眼角眉梢全都是冷冷的愤怒,伊爱脸色变了变,但还是灿然一笑,站起身来,“反正我也不稀罕。”她扭着纤腰,从白惠的视线里晃过。门外,白秋月正进来,她手里还端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放着她中午炖的乌鸡汤,看到伊爱时怔了怔。而伊爱身形顿了顿,眸光在白秋月脸上盯了一会儿,又皱了皱眉,便迈开步子向前走。但是离开之前,却又是倏然扭头,“乔乔昨晚在你家楼下坐了一晚,浑身都快冻僵了,是风哥把他送去了医院,现在,风哥正在医院里照顾她呢!”伊爱抿嘴一笑,扭身离开。
白惠全身都在伊爱的话落之后开始发颤。楚乔又在上演痴情戏码了,就在她家的楼下,她睡在男人的怀里的时候,楚乔就在她家的楼下。
白惠脸上那些粉色的气息一瞬间抽离。白秋月看着楚乔那道高挑的身影走出房门,好半晌才回过头来“惠……”
她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儿,她的脸色真的不好。白惠开口道:“我没事,妈。菌”
她慢慢地坐在了沙发上,虽然脸色不好,但身体已经不再打颤了。
白秋月放下手中的保温筒,走过来在女儿的身旁坐下,“惠,伊爱的话信不得,她这人一定不安好心。”
白惠没有留意到母亲口里的‘伊爱’两字,其实,她的母亲只在她和徐长风的婚礼上和伊爱见过一面,伊爱的名字,白秋月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她心里很乱,因着那个在她家楼下冻了,守了一晚的楚乔,因着,男人对他的照顾,因着伊爱刻意而来的通风报信,刻意而来的挑拨塘。
“我知道,妈。”她扶了扶突然间发疼的额角。
白秋月若有所思地道:“伊爱这人,看起来心思就毒,惠,离她远着点儿,她说的话,不要信。”
白惠有些诧然地看向她的母亲,白秋月一张落满沧桑的脸上是一副十分认真的神色。
白惠点了点头。伊爱的话也许有不实的成分,但极有可能并不是空穴来风。
“少夫人,要不要现在开饭。”晚上的时候,李嫂问。白惠摇头,“先生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再吃吧。”
“好”李嫂转身出去了。白惠站在卧室的窗子前,看着外面夕阳落尽,暮色沉沉升起,那个男人还没有影子。
“少夫人,市长电话。”李嫂在楼下喊了一声。白惠忙哦了一声,转身向着床头走去,那里有电话的分机。她接起电话,胡兰珠道:“明天是靳家孙子过满月,你身子不适就别去了,让长风去吧,我这里有准备东西,让长风过来取了就行。”
“谢谢妈。”白惠对胡兰珠说。
可是徐长风很晚都没有回来。白惠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没有人接听。难道他到现在还守在楚乔的身边不成?
白惠捏着手机,里面传来嘟嘟的声响,她却是涩然又不安地定在那里。
过了午夜,徐长风才回来,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他正边走边慢慢地解着领带,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白惠穿着一身睡衣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怔了怔,然后柔声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白惠没有说话,却是乌沉沉的眼睛看着他,然后走过去,小鼻子在他衣服上轻嗅,“有香水味,长风。楚乔的香水味。”
那种味道她记得很清楚,很清楚。
徐长风诧然看着妻子那双黑幽幽的眼睛,叹了口气道:“白惠,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伸手轻扶了妻子的肩,这个肩膀这么的纤弱,可是他却总能感觉到一种让他不得不顾忌,不得不惧怕的力量。
“不是你该拿我怎么办,而是你该拿楚乔怎么办。”白惠咬了咬牙看向那双深邃的眼睛,“长风,你说过,我好了以后,你会一辈子永不负我,可是才多久而已。”
她显然是伤心了,眼睛里浮出一层水气。
徐长风摇头道:“我不会负你,我徐长风说话,这点可信度还是有的。”他边说话边将领带挂在了衣架子上。
“乔乔昨晚在车子里冻了一宿,我出去才看到,人已经快冻僵了。白惠,我不能眼看着她冻死在我的楼下,却置之不理。”他又回过头来,眼神很深。
这个男人已经够坦诚了吧,他向她交待了他救助照顾楚乔的事,可是白惠还是高兴不起来。
“明天是靳家的孙子过满月,妈叫你过去一趟。”她说。徐长风沉默,“叫黄侠把礼带过去吧!”他说了一句,便解衣服向洗手间走去。
白惠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形失在洗手间门口,她却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晚上,男人的手臂伸过来,很自然一般地揽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有些僵,心里果然是不能有事的,一有事,就不可能像几天前那般的亲密无间。徐长风感觉到了她的僵硬,没说什么,顾自睡下了。
转天的一早,男人穿好衣服出门,白惠在后面喊住了他,“长风。”
“嗯?”男人悠然回身,眸光在看到她一身整装待发的样子后微微皱起了眉。
“你想出门?”
“是的,如果你去看楚乔,请叫上我。我们夫妻一起出面会比你一个人去更好。”白惠站在那里,面容平静,却有着一种为人妻的凛然与不容侵犯。
徐长风的眉心处深了几分,“好吧。”他没有拒绝她,而是转身向外走去。
白惠拿着包从家里出来,他的车子已经打着了火,她弯身钻进去,又说道:“我们给楚乔买点儿什么?”
“你说吧。”徐长风很平淡的声音说道。
“那就去买把花吧。”白惠说。
一会儿之后,徐长风的车子停在了一家花店前,白惠先行下了车,又对车上的男人道:“你不下来吗?”
“你看着选吧。”他的样子是随意的,也是淡淡的,似是有心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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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惠心知,他不会期望她和他一起出现在楚乔的面前,但她就真的想那么做。
“那好吧,我自己去。”白惠转身进了花店。
当男人抽了半截烟的时候,他看到了捧着一大把花从花店里出来的妻子。那是一把黄色的郁金香,很大的一捧,有一百支的样子。她捧着那花,黄灿灿的一片,那纤细的身形竟都被花瓣给挡住了。
他诧然,“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我觉得这花很漂亮,送给楚乔正合适。”白惠笑得很明媚,好像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钻进了车子。
医院到了,白惠跟着徐长风一起走进了楚乔所在的高等病房,徐长风的身形在房门口处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叩门了。
“进来。”
里面传来一声很好听的女声,虽然听起来有些恹恹的,但那种属于楚乔的美好还是透了出来。徐长风推门进去了,白惠听到了一声很高兴的‘风’字
那是楚乔对徐长风专有的称呼。
“风,你来了。”楚乔高兴得一张小脸上全是明媚的笑容。
白惠在后面抿唇,她听到男人嗯了一声,她也看到了楚乔因为徐长风而笑得娇娇美美的一张脸。但是那笑容如她所想,很快就僵住了。
楚乔吃惊的看着眼前与徐长风同来的女人,她的怀里还捧着一大捧耀目的黄色郁金香。
“风,你怎么带她来了!”楚乔不由喊出了声。徐长风轻轻敛眉,白惠却是目不斜视盯向楚乔的一张精致的面庞,轻轻挑唇笑了,“看来,楚小姐身体好得很,有这么大力气说话,怎么会有病呢?”
她的笑容里有些讥诮的意味,楚乔脸色又是变了变,“你来做什么?”
白惠只和风细雨一般地笑道:“我当然是来看楚小姐的。我老公说,楚小姐在我家楼下冻了一个晚上,冻坏了身体,我觉得很过意不去。我们两夫妻搂在一起,睡着暖烘烘的屋子,楚小姐却在外面受冻,我觉得于心不安。所以过来看看楚小姐,这些花儿就是给你的,不知楚小姐是不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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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白惠有时候也很邪恶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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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生活不是苦情戏
白惠真的不想这么说的,但是她今天来,就是报了这么个目的,她就是要告诉楚乔,她和徐长风是夫妻,她不想面对,也要面对,不想承认,也要承认。舒唛鎷灞癹她抱着一大束的黄色郁金香华站在楚乔的床前,说出那么一通大秀恩爱的话来,楚乔散着长发,精致的脸上立时就白了。
黄色郁金香代表什么?没有希望的爱。楚乔知道。白惠捧了那足有一百朵的黄色郁金香,带着正室凛然不可欺的气场,再加上那一番足以刺痛她心脏的话语,楚乔崩溃的咬了唇。
她穿着肥大病号服的身体在发抖,眼角里隐约有泪光浮现出来,“风,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她纤细的手指掩了嘴,喉咙口发出难以控制的呜咽,竟是说不出地伤心失望。她不是去面对白惠凛然不可欺的气场,而是质问那个男人。
一语戳在那男人的心头上菌。
那伤心失望,那绝望悲伤,绝不像伪装,她真的会抓那个男人的软肋呀!白惠倒吸一口凉气。
她控制着自己翻腾的情绪,没有侧头去看一眼那个男人,而空气明显地在楚乔的低泣质问中就凝滞了。
“楚小姐,这样的戏码上演得多了就没意思了,你对面的男人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你再怎么样掉金豆子,他也不可能当着他妻子面过去把你抱在怀里。”白惠硬了心肠,咬牙,再次开口。这个女人,不在她的心头捅上一刀,她是不会认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么让人厌恶的塘。
“够了!”阴沉的声音终于爆出来了。白惠闭了闭眼,那一刻,心痛崩裂。
男人阴沉的眸光睨过来,大手已然攥住了她的手腕,他攥着她的手转身便走。白惠手里的黄色郁金香脱手散了一地。黄色的花朵凌乱在脚下,有的就被踩到了。而他还在拽着她大步地走着。
身后是楚乔放声大哭的悲伤。
白惠愤怒地挣开徐长风的手,“心疼了是吗?回去找她吧!你这样的爱情,这样的永不负我,我是真的不稀罕!”她甩开他的手,向着外面大步而去。
徐长风恼怒不已,耳边是情人悲伤的大哭,眼前是愤愤而去的妻子背影。他只觉得心头乱纷纷的,烦躁不已,但还是迈开步子向着妻子追了出去。
但是街头人影如梭,他的妻子早就不见踪影了。他站在街头的春寒料峭里,一时间竟是有种说不出的身心焦虑的感觉。
白惠打了辆车直接回了家,她关上卧室的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外面有车子的响声,在她关上门之后响起。他没有留下安慰他的娇娇公主吗?她站着没动,直到上楼的脚步声响起,身后的门被人推动,“白惠。”
那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了起来。白惠晃了晃头,让自己心头的烦乱挥散,她转身将门打开了。徐长风拢眉站在门口处。房门打开,他便进来了。
他双臂伸过来握住了她纤瘦的两肩。
“白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她针锋相对。”
徐长风拢着很深的眉宇,神色有些复杂。
“是不忍心看她流眼泪吧?”白惠冷冷开口:“她一口一个‘风’,没事有事总是打电话叫你,现在又上演了这么一出自伤的戏码让你去照顾。即便她是你的初恋,可你现在已经娶了妻!你说过,会永不负你的妻子,可是你一面还和你的情人亲亲热热,你这样子可有考虑过你妻子的感受?”
白惠越说越愤怒,越说越恼火,越说心里就越难受,眼泪啪啪就掉下来了。
徐长风脸上露出越发心烦的神色,“我知道你不喜欢楚乔,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和她在一起,但是她那样子了,你叫我置之不理,是不是太残忍?”
白惠慢慢点头,“是,是残忍。”她声音忽然哽咽,“你就没有觉得你对她不残忍,就是对你妻子的残忍吗?”
她的话一下子让男人语噎了。他的俊颜上神色复杂地变换着,一只手习惯性地又伸到了兜里找烟。
打火机的火苗还没有窜出来,白惠微颤的声音已经又响了起来,
“如果你还想维护这个婚姻,就对楚乔狠一些。”
徐长风捏着打火机的手簌地一颤。白惠让人心颤的声音又继续道:“生活不是深情虐恋的苦情剧,没有人会乐于享受那种虐心的感觉。如果你实在做不到对楚乔心狠,那么就对我狠一些。”白惠看着男人的眼睛里渐渐泪花闪烁,声音渐渐发硬,“我才二十四岁,我不想活在那种反反复复的煎熬里,我还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她说着,便是心底涌出无法言喻的悲伤,她一咬唇,埋头从他的身旁走了出去。
“阿齐,你过来一趟……”医院的病房里,楚乔纤白的手指捏着手机,咬着嘴唇,小脸上一片坚忍的狼籍。彼时,在靳家的婴儿室里,林婉晴正怀抱着小开心喂奶,鼓胀胀的**被送到了小家伙的嘴里,哭闹的小家伙便立时张了小嘴准确地找到奶头的位置,滋滋地吃了起来。
今天是小开心的满月宴,大厅里人来客往的很是热闹,但小开心饿了,咧着小嘴哭,林婉晴不得不抱着儿子回了婴儿室。
“小开心,乖哦。又哭又闹的,就不可爱了哦!”林婉晴一只手将儿子穿着红色婴儿服的小小身体揽在怀里,一只手,轻轻地捏着儿子的小耳朵,满眼的宠爱神色。
靳齐是听见了儿子的哭声,才向着这边走过来的。或许是血缘的原因,他不喜欢那个女人,可是儿子的哭声却还是牵动了他一颗冷情的心。靳齐向着婴儿室走了过来。
“大少爷。”女佣看见很少往这边过来的靳齐,连忙喊了一声。
靳齐嗯了一声,在门口处定了一会儿,便走了过来,他一向严肃冷情的面上在见到儿子那张粉嘟嘟的小脸时,竟是露出了几分柔和的神色。
林婉晴从未在靳齐的面前给儿子喂过奶,确切地说,是她喂奶的时候,他一般也不在身旁。此刻,半面雪白的***都露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忙将衣襟放了下去。这一放,动作有点儿急,衣襟就盖到了怀里那小人儿的脸。那小家伙才多大?一个月多一点儿,小脑袋自然是很小很小的。肥大的衣襟一放下来就把那小家伙的小脸整个给盖住了。怀里的小脑袋不依地晃了起来,口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林婉情惊觉,怕闷到儿子,手忙脚乱地又撩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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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齐的手却在她之前伸了过去,她的衣襟被他撩了起来,“你这样会闷到儿子。”他说。
林婉晴默默低下了头,她和他的婚姻本就没有感情基础,结婚两年以来,除了夫妻之间最基本的事情,他从不对她说一句话,更没带她去过他的社交场合。他一向以未婚人士自居,他有他的心底明月,她都知道。她自知自己不是那轮明月,可又难以抗拒地爱着他,所以默默忍受他给予的感情折磨。他从未曾主动对她说话,今天竟然因为儿子而说话了,林婉晴一颗心竟是突然间失了节奏,但她已经适应了他这两年以来,长久的沉默,是以,他突然间说话了,她竟然习惯性的沉默了。她垂了头,不发一言。
“开心现在有多重了?”靳齐只微微皱眉,便又问了一句。
林婉晴低声道:“十二斤。”
但是男人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因为男人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了。男人看了看号码,便大步地走出去接电话了。林婉晴知道,那个电话一定是靳齐心底的那轮明月打来的。她心里酸涩无比,孩子生下来一个多月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过来看儿子呢!
从窗子处可以看到男人的车子飞快地驶出了院子,今天可是儿子的满月宴呢?他就这样又走了吗?
“少夫人。”女佣怯怯地将一方洁白的手帕递了过来,林婉晴这才发现自己一张脸上凉凉的,全都是泪。
白惠一个人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虽然小产的事情已经过去满一个月了,可是她的身体还是有些虚,从早晨到现在的一顿折腾,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似的。
男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吸烟,白惠不知道他吸了有多少根,整个客厅里烟雾缭绕的,她呛得咳嗽了一声。而男人便在这时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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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断然掐断她的希望
估计她的话又让他伤了心神,白惠站在客厅里,外面的天并不暖和,她的脸上因为走进温暖的室内而升起来的潮红。舒唛鎷灞癹
“你身体不好,干嘛出去那么久!”徐长风说话了,白惠也看到了他眼前茶几上玉石的烟缸里横七竖八躺着的烟头。他站起身向她走过来了,双手执起了她垂在身侧的两只手。
“这么凉。”他皱了眉,将那两只冰凉的手用自己温暖的大掌包裹住了。他搂了他的妻子将拥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将她的半个身子搂在了怀里,用自己的怀抱温暖着。
白惠在他的怀里忽然就幽幽开口了,“我应该庆幸,你没有过去抱她,也没有留下陪她,而是选择跟我回家,对不对?”
那搂着她的怀抱明显地僵了一下,他轻叹一声,伸手到她的腮边,轻轻地捏了一下,“你呀!菌”
当她抱着一大束的黄色郁金香从花店里迈步出来,他心底是奇怪的,还没有看谁买过这样的花看病人。后来她出去之后,他上网查了查,才知道黄色郁金香代表的是什么。
没有希望的爱。
她是想要以此来警示楚乔吧塘!
当她在医院里对着楚乔那一通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噼哩啪啦之后,他看见楚乔委屈的神色,那大大的眼晴满是泪痕却又不乏期待地看着他,
那是他一直以来难以抗拒的眼神,是多年以来早已习惯的眼神,可是那一刻,他的反应却只是对着那个噼哩啪啦倒豆子的女人吼了一声‘够了’。
他把那女人拽出了病房。
“生活不是苦情戏,你说的没错。”他只说了这样一句,就沉默着松了她,起身上楼去了。
“阿齐,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从来不这样。”病房里,楚乔掩着面,“如果是以前,我掉眼泪,他会立即过来安慰我,把我抱在怀里,可是今天,他竟然跟那个女人走了。”
徐长风和白惠走了之后,她在空荡荡满是药水味的房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乔乔,他已经结婚了,你要面对这个事实。”靳齐一脸的沉郁神色。
楚乔抬起泪眸看向身旁的男人,“你也这么说?”
靳齐被楚乔这么一问,心尖就痛了一下,他怎么会忍心刺激她呢?
“我不是,乔乔。”他低了头。
楚乔又咬了唇,大眼睛里一片迷茫。
“擦把脸吧。”靳齐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了手帕来,洁白的手帕不染纤尘,递给了楚乔。
白惠在客厅里坐了好久,直到佣人叫她吃饭。她才起身去了餐厅。午饭是四菜一汤,两道主食,她爱吃的饺子还有一些鲜奶的馒头。白惠慢慢地吃着,那个男人没下来,佣人上去叫他,他只说一会儿自己下来。白惠吃饺子的动作顿了顿继续吃饭,脚下有东西拱来拱去的,她低头一瞧,却是她好些日子没有看到的小东西。
“小风!”她小产之后一直虚弱,身体不舒服就没顾上小风,小风会有佣人照顾,她是放心的。此刻看那小家伙正亲热地咬她的裤脚,便弯身将它抱了起来。
“小风乖哦,有没有想姐姐……”
徐长风下楼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妻子坐在餐桌前,怀里抱着那个让人‘厌恶’的小东西,正温声细语地念念有词。他原本漠漠的脸颊有些微的抽搐。
他走过来,拉了把餐椅坐下,皱着眉道:“吃饭的时候不许抱着它,脏!”
白惠一听就皱眉了,“脏什么?”
徐长风看到他妻子望向他的微恼的眼眸,便不说话了,低头吃饭。
晚上白惠躺下不久,那男人进来了。身上有烟味侵入鼻端。她翻了个身,让自己背对着男人的方向。徐长风伸臂又将她的身子给揽了回来。他的长臂将她的身子揽进了怀里,她想逃出来,但他的胳膊很有力量,她的身体被圈在了他的臂弯里,白惠试着动了动,但挣不开。
天刚亮的时候,徐长风的手机响起来了,白惠正在洗脸,但是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屏住了呼吸听着男人的说话声。
“乔乔她不爱吃包子,你们换了馄饨给她。”是男人的声音,微微发沉。
接着,声音就断掉了,好像是电话挂了。白惠心里有些烦,继续洗脸。
但是只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了,那时,白惠已经洗完脸出来了,而徐长风正向着卫生间走,白惠眉心跳了跳,就替他接了那个电话。
“徐先生,楚小姐还是不肯吃饭。”电话里头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白惠想,应该是楚乔身边的那个特护。
“她不吃饭,徐先生也不能过去喂她吃是吧?以后这样的电话不要再打过来。”白惠冷冷地将手机掐断了,小特护惊讶的声音随之断掉。
白惠捏着手机,呼吸有点儿不稳,而在此时,她也感受到了那来自发顶的咄咄锋芒。她看到他的男人,凛着长眉,正用一双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
“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婚姻,徐长风你应该明白,当有一天,我连这些都懒得说的时候,就是真的对我们的婚姻失去了信心。”白惠一脸的严肃,说出来的话却有着一种不得不让人心震了一下的力量。
她说完也没看男人的脸色,就顾自地拿着包走了,今天是单子杰和那几个女孩儿去安徽的日子,她得去送一送。身后有一声沉沉的男人声息传过来,白惠没有回头,她大步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了?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别到处乱走。”男人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时,白惠正坐在出租车上往火车站赶。
“我出去走走,心里头闷。”白惠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竟然还记挂着她呢!一头情人一头妻子,他的心可真大呀!
白惠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单子杰李一飞还有高燕都整装待发地等在候车厅里,看见白惠的影子,两个女孩儿高兴地向她招手,“白姐,我们在这儿。”
白惠便向着他们快步走了过去。她的手里拎着刚刚路上从超市里买来的水果和点心,“这些是给你们路上吃的。”
“谢谢白姐。”高燕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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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那边等着你。”单子杰临上车前对她说。白惠点了点头。她是准备身子好一些再走的,现在的她,无端的就身体发虚。还有就是,幼儿园那面还没有找到接替她的人。
从火车站离开,白惠没有马上就回家,而是打了辆车去了母亲那里。门开的时候,白秋月的脸上似有泪痕,见到女儿,匆忙伸手就抹了去。
“妈,你怎么了?”白惠担心地问。白秋月只笑笑,“没什么,可能就是老了,有事没事地,容易想起过去的事。”白秋月有些感慨地说着,但声音里却有着一种难以让人忽略地心酸。
白惠跟着母亲进了屋,她看到了摊在茶几上的一本像册。很有些年代了。白惠记得,她很小的时候,那本像册就摆在她的抽屉里,有时候,她会翻出来看,会指着上面的人挨个的问妈妈,这个是谁,那个是谁。白惠的眸光定在一张五寸的彩照上,那是一个十分好看的女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长及胸部的卷发,肤色白皙,眼睛亮而明媚,她记得她小的时候,经常会好奇地指着这张照片问白秋月,“妈妈,这个人是谁?”
“这是妈妈呀!”白秋月说。
“哦,那妈妈为什么和现在长得不一样啊?”幼小的她问。
“因为那时候妈妈年轻啊!”
“哦。”
白惠想起那是在她六岁的时候,她刚刚回到母亲的身边,那时的母亲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可是却过早地生了华发,眼角纹路明显。照片上的女人又年轻又漂亮,她自然不会和自己的母亲联系到一处。但是现在想起来,那应该是第一段婚姻给予母亲的伤害造成的吧!她从不知自己的父亲是谁,亦从没有问过,那是母亲的伤心事,她不想提起来让母亲再回味一遍那些个逝去的痛苦。她的心底只有一个父亲,那个男人,他姓林。
她忽然间感到了那种长久以来埋在心底的失落和难过。从母亲那里离开,她一个人沿着街头慢慢地走着,天色渐渐地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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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吗?
一辆黑色的车子滑了过来,在她身旁不远的地方停下,车窗降下处,是靳齐的脸。舒唛鎷灞癹
“嫂子,能不能上车说话?”
“做什么?”白惠因着靳齐那日害她小产的事,不是耿耿于怀,也是心气难平的。靳齐道:“我有些话想要对嫂子说。”
“那你就这样说吧。”白惠冷冷地道。
靳齐坐在车子里,沉思了一下才道:“离开风哥吧!菌”
白惠陡然抬眸,眸光已是犀利,“姓靳的,你有没有觉得你很过份?”
“我当然知道我过份。”靳齐点了一根烟,抽上了。“但是为了乔乔,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你和风哥在一起,她很难过,她是开朗的女孩子,她那么美好,她不能总是生活在这样的悲伤中。嫂子,离开风哥吧,随你想要什么,只要我靳齐给的了的,我都可以给你。”靳齐深邃的眼神望了过来。
白惠倒吸一口凉气堂。
真是痴情人呢!
家里有妻子,却还对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穷其所有,这是这个男人的悲伤,还是他妻子的悲伤呢?
白惠冷冷地看着靳齐,自己的婚姻现在竟成了大家都看不过去的事情,伊爱每每出言贬损于她,靳齐害她流产,现在又来威逼利诱她离开徐长风。
呵呵,她白惠现在还真是个过街老鼠,人人见了都欲除之而后快。
“抱歉,你的东西我没有兴趣。”她冷笑罢,却是说了一句,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身后,靳齐狠狠地将指间的香烟掷到了地上。
回到家时,徐长风不在,白惠直接去了他的书房,她打开电脑,开了qq,赵芳正好在线,白惠向她发去一个郁闷的表情。
赵芳立时便发过来一个小问号。紧接着又说道:“是不是姓楚的那女人又勾搭你家男人了?”
白惠看到勾搭两个字,不知是该可笑还是该苦恼。她不用勾搭任何一个人,却有两个男人甘愿为她做任何事。她家的男人不用说,靳齐甚至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来换取她和徐长风婚姻的解体。那个男人害得她失了孩子,竟然还想要让她离开徐长风。白惠别扭气愤之余,又想到了那个叫做林婉晴的女人,那可真是一个比她还要悲情的绝色。她倒底是没有孩子,而林婉晴正哺育着靳齐的骨血,靳齐竟然要为别的女人舍弃一切。
白惠忽然间又感到自己多事,自己的事情还是一团乱麻,怎么有时间想别人的事情?
她跟赵芳聊了一会儿,徐长风还没有回来,白惠打了个电话过去,他说身边正有事,过会儿就回来。白惠没有催他,男人总会以工作为重,但愿他是在工作中。
“徐先生,您快来一趟吧,楚小姐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徐长风接通手机的时候,里面传来楚乔的小特护担心的声音。徐长风正开着车子回家的路上,眉心一皱,车子已是缓缓地转了方向。当他颀长高大的身形出现在楚乔的病房里的时候,楚乔正双臂抱着膝坐在床上,洁白的床单,肥大的病号服,苍白的一张脸,看起来又瘦弱又楚楚可怜。
原本十分干净的地板上,到处都是饺子和鸡汤的痕迹。楚乔看到他的身影,眼泪立即就掉下来了。她伸手抹了一把,却是起身下了床,也没穿鞋,光着两只又纤细又洁白的脚就向着他走了过来,“风,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关心我了,我饿死也没有关系。”
她边说边流眼泪,边用一只手去抹。抹完眼泪,又双臂圈住了男人的脖子,“风,我们说过白头携老的,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对不对?”楚乔眨着一双泪眼迷朦的眼睛,满怀期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风,我等着你离开她的日子,我不介意,我会等的,真的。”她又抹了一把流出来的眼泪,那话语听起来让人只感到无比的心酸。
徐长风看着那双美丽如昔的眼睛,曾几何时,那双眼睛神彩飞扬,那张精致的脸庞,自信满满。娇娇公主的名字不是胡乱取之,而是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她确实是他心底里最耀目的那一颗星。可是现在,那颗星却好像在渐渐地失去光华,亦或者说是,在这颗星的旁边,又冉冉地升起了另一颗星,光芒正在越来越盛。
他弯身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床边,将她放回床上。“还有没有饭,拿过来!”他沉声对一旁的小特护道。
正在清理地面的小特护忙嗯了一声,又捧了一个保温盒过来。盒盖打开,里面是新鲜的牛肉饺子。
徐长风将床上的折叠餐桌打开,从盒子里夹了一个饺子送到楚乔的口边。
“来,快吃了它。”
楚乔泪痕点点的双眼立时明亮起来,她抿嘴一乐,精致的小脸又焕发了勃勃的生机。一张口,她就将饺子咬去了一半。
楚乔吃掉了那半个饺子以后,小脸凑了过去,吧的一下在男人的半面脸颊上来了一记香吻。
“风,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她乐着,一双大眼睛里全都是幸福和喜悦的神色。
原来她的幸福竟是如此简单了吗?徐长风敛眉之间,心底已是涌出十分复杂的情愫。曾几何时,她是多么地骄傲啊!
他想起,有一次她生病的时候,她人在法国,而他在日本,她不肯吃饭,非要他过去陪他,而他就放下了身边所有的事务,赶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去了法国。也是这样喂她吃饺子。而她却是嘟着那嫣红的小嘴,撒娇地把两只小脚都搁到了他腿上,“臭风,你现在才过来,臭风,我想死你了……”她边说边用拳头捶他,眼泪也掉了一脸。
而那时的她,即使是撒娇的时候,也是小女儿气十足的,绝没有半分现在的幻得幻失柔弱可怜的模样。
他的眼眸变得深沉如海……
白惠正和赵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手机响起信息的声响,白惠拾起手机看了看,是一段蓝牙的视频,她轻轻点了播放键……
楚乔病房的外面,一道男性高大的身影捏着黑色的手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蓝牙轻轻关闭。手机的后盖打开,里面的手机卡被抽了出来,随手丢进了一旁的卫生筒,被放在衣兜中的原先的手机卡又掏了出来,被塞进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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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潇潇漂亮的眼睛浮起很深的神色:抱歉,我不想伤害你,但我更不想看着我的姐姐就那么伤心下去。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便迈开步子离开了。
手机因着手指的轻颤而颤动,手机屏上的视频已经停止。白惠不知道那段视频是谁发给她的,看着她别扭看着她不舒服的人太多,她已经懒得去想,而那段视频上的内容却清晰地在她脑子里闪现,一遍遍地回放。从男人走进病房,女人光着两只小脚走过去,双臂圈住他的脖子被男人抱起,到男人一个一个地喂女人吃的饺子,包括后来,那嫣红的嘴唇凑过去,在男人的脸颊上轻轻地一吻。
白惠眼睛里滚出了泪。全身开始发抖。视频上的画面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闪现,那一幕幕亲昵无比的镜头像刀子一样深深地割着她的心,她好像听见了流血的声音。她费力地站了起来,没有穿大衣,脚步踉跄地跑了出去。
楚乔整整吃了有十几个的饺子,她好像胃口大开,只要他在她的眼前,她再多吃几个都没有问题。
“风,我们今晚去西山好吗?”楚乔眼睛里带了期翼,小手扯住了男人的衣袖。
徐长风轻敛了眉宇,“不,乔乔,我已经在这里够久,我该回家了。”徐长风站了起来,他刚才还柔和的面庞好像又在这一刻染上了深深的疏离。
楚乔刚才还喜悦和期翼满满的心脏又是一阵抽搐,她咬了唇,晶亮的泪珠又在眼睛里滚动。“风,一晚好吗?就一晚。”
她走过来,双臂从男人的肋下穿了过去,将男人的腰身抱住,“风,你就当怜惜我一下,好吗?”楚乔咬了唇,晶莹的泪珠潸然滚落。声音哽咽,胸口处闷闷的让她有快要昏厥的感觉。
徐长风轻叹一声,伸臂缓缓地搂住了楚乔的腰。
房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了,一道纤细的身形,只穿着单薄的毛衫和长裤,左脚上是一只粉色的拖鞋,而右脚却是整个光着的,踩着冰凉的地板一步一步向着那相拥的男女走了过去。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徐长风缓缓地回了头,他的身形在这一刻整个地僵住。他的黑眸里浮现出异样惊诧的神色看着她向着他走近。
白惠咬着苍白的嘴唇,一脸的凄然愤怒。眸光由着男人震惊的脸上转向楚乔,咬牙说道:“这个世上,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吗?”
楚乔的身形登的一阵踉跄,那双搂着男人的手臂已是松了开去。她惊怔万分地看着百惠,白惠的话无疑是给了楚乔当头一棒。让她几乎当场晕厥。
而白惠却又已将自己的眸光移向了那神色迅速变换的男人。他的手颤颤地向着她伸了过来,“白惠。”
看着他复杂无比的眼神,白惠狠狠地甩过去一个巴掌,“别叫我名字!”
她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
在跑出病房的那一刻,左脚上仅有的一只鞋也丢掉了。徐长风快步追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楚乔惊愕无比呆呆颤颤地站着。白惠没有走电梯,而是沿着楼梯一级一级向下飞跑。她光着的脚不知是踩到了什么,被咯得生疼,她却是没有停下脚步,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快点离开那两个让她感到恶心的人。
徐长风的身影快步追了下来。他的动作飞快,她光着脚每跑一步,脚底心都是火辣辣的疼。跑到一楼的大厅时,徐长风的长臂一把将她拉住,接着又扭进了怀里。
“白惠,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白惠气愤之极地对他喊。
徐长风想说什么,但终是无话可说的感觉,什么解释在她亲眼所见面前都是无力。他身形一弯,一把将她扛了起来。不由分说扛着她大步地出了住院楼。他扛着她走向他的车子。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地害怕,如此地害怕她会因此凭空消失掉,怕她会恨着他,怕她会自此之后,再也不理他。他用一只手就开了车门,把白惠放了进去,又跑到另一面去开车。
白惠捂着脸,伤心欲绝的眼泪流个不停。男人的身形上来的一刻,她把车子里能丢的东西,全都丢到了他的身上。
“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她恨极,气极了,这般的羞辱,从靳齐要她离开徐长风,从那个不明信息的视频,从楚乔的那个吻,从他喂她饺子,从楚乔说,我们去西山吧!
他们一个个把她置于何地呀!
徐长风忍着那保温瓶,香烟,烟灰缸丢过来砸在臂膀上的的疼,他开动了车子。
白惠捂住了脸,心脏上好像活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疼得她快要窒息了一般。她大口的呼吸,可是还是不管用,她觉得自己的血管可能都要裂开了。她不顾一切地去开他的车门,车子刚刚驶上马路,被迫停了下来。徐长风伸手拽她的手臂,但是没有拽住,她还是下车了。车门砰的一响过后,她向着夜色深处跑去,他僵坐几秒,下了车,也向着那身影而去。
兜里的手机在响,他什么都不要管,他只是不想此刻弄丢了她,他有个感觉,要是没有追到他,很可能他会就此失去她。
“白惠!”身后有喊声焦急而迫切。白惠只是撒腿向前奔跑,那身后的脚步便是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她跑不动了,脚步慢下来,而他也慢了下来,不再喊她,只是她能感觉到他无时不在的的声息。白惠的两条腿整个地软了下来,她真的没有力气了。她慢慢地蹲了下去。双臂抱住自己的双膝,压抑的呜咽声低低传来。
徐长风这才走了过去,身旁车辆穿梭,人影匆匆,他蹲下来,蹲在她的面前,两只大手缓缓托起了她的脸,
“我的心已经在因你而转变,你不用这样,真的。”他的声音落满认真和憔悴。那只因为追着她奔跑而温度升高的大手熨帖着她的脸颊,她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他,却是一句话都没说,站了起来。她迈开步子向前走,但是腿脚早就虚软了。他站起身上前两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白惠的拳头愤愤地挥了过来,砸在他的胸口。他听之任之,只抱着她往来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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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惠眼里的泪却是热热的,徐长风,你怎么可以如此,如此折磨我的心!
回去的路上,她疲惫不堪地睡着了。他不敢惊动她,如果说以前,对于楚乔的撒娇耍赖,他是无可奈何而纵容无边,而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却是打心眼里有一种很怕的感觉。怕她向他吵,怕她和他闹,更怕她的眼泪啪啪地掉。
他静静地开着车子,暖风调到刚好不冷不热的温度,让她在他的身旁静静地沉睡。当年他和楚乔在一起,楚乔任性,活波,一般情况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耍赖,而他也给她纵容。他当她可爱,那么精致漂亮,又那么高贵的人儿向他撒娇,可不是可爱吗?明眸流转,一娇一嗔都是可爱。可是现在守着身旁的这个女人,他却更有了一种烟火味道,一种平凡夫妻的烟火味道。一吵一闹,都是真性情。
车子已经在家门外停下,徐长风将车子泊进车裤,又从车库和公寓连接着的那个门将他的妻子抱进了屋。她在他的怀里不依地发出吭哧的声音。他只是苦笑。抱着她进了屋,将她放在床上,又给她盖了被子,蹲下来时,他看到她的两只脚,脚心几乎没了皮。还好没有被什么扎到。
他让李嫂打来了温水,自己亲手用毛巾擦拭她的脚心,她被疼醒了。坐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他,给她清理脚心的伤痕。然后眼泪就一颗一颗地往下掉。簌簌地砸在他漆黑的发顶上,他的头发上很快便湿了。
“你说你倒底是爱谁呀?”她终于捂住了嘴,发出痛苦的一声呜咽。
他给她擦脚的动作滞了下,才道:“我的心里有两颗星,后来的那颗,已经越来越亮了。”
他若有所思地说完,却是端着盆子起身出去了。白惠怔怔地看着那人的身影走出去,他再次陷入深深地迷惘中。
一早,靳齐捧着一大把新鲜的百合花就到了楚乔的病房,楚乔趴在床上,脸颊朝外,一晚上的时间,眼窝都陷进去了。
白惠的那句,“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吗?”无疑是像一把利刃在她的心头狠狠戳下。她楚乔,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楚乔,竟然也流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吗?让另一个女人说她,“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吗?”
是呀,还有比她更不要脸的吗?
但分有一点骨气,她也不应该这样啊!这样子对着一个男人,软语纠缠。这还是她楚乔吗?
她只觉得心里头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人几乎整夜没睡。就那样趴了一个晚上。
“乔乔?”靳齐走了进来,他将鲜花插在了床头的花瓶里,伸手握在楚乔的肩膀上。楚乔却坐了起来,“阿齐,我是不是很不要脸?”她抹着眼睛问。
靳齐的黑眸里迸出一闪而过的震惊,继而才道:“不,你没有不要脸,你只是很执着。”
他看着眼前削瘦的容颜,这哪儿还是当初那个容光焕发的娇娇公主呢?
“帮我办出院手续吧,我要回家。”楚乔又抹了一把眼泪才说。
靳齐点头,“好吧。”
出院手续很快就被办好了,小特护拎着楚乔的东西,靳齐扶着楚乔,一行三人下了楼向外走。门口处有人一挑帘走了进来。
靳齐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视线里的女人,面上露出恼怒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林婉晴一双秀气的眼睛露出一丝惊惧的神色,继而又凄惶一笑,“我就不行来吗?”
靳齐恼道:“你是来跟踪我的吗?”他早晨临出门之前,她曾喊过他,欲言又止地不知要做什么,而现在,竟然跟到医院来了。
“你!”林婉晴脸色变白,她咬了咬唇,而与此同时,门帘再次挑开,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一个粉色襁褓走了进来。
“少夫人。”保姆抱着怀里的小婴儿走到林婉晴的身旁,林婉晴伸手接过儿子抱在怀里,已是压抑着心底的幽愤,柔声哄道:“乖,一会儿打针不要哭哦。”
“少爷,楚小姐。”女佣对着眼前的男女打招呼。
“打什么针?”靳齐皱眉问了一句。保姆道:“是打疫苗。医生说小孩子满月以后要抱来打疫苗的。”
听了保姆的话,靳齐有些许的内疚升上来。
“我们走吧。”林婉晴对保姆说。
保姆便拎着一袋婴儿用品跟着林婉晴向前走去。
“你去陪你妻子吧。”楚乔说。
她站在他的前面,没有回头,神色淡漠。
靳齐心头忽然一疼,那种对妻儿仅有的一丝愧疚又没有了,他大步追上了楚乔,拉了她的手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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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谁是第三者,谁是笑话
“别动,你的脚心都破着呢!”早晨,白惠正想下床的时候,徐长风的手臂拉住了她的胳膊。舒唛鎷灞癹
白惠看看他,仍然低头穿鞋,与此同时,脚下也是钻心般的一疼。她立时发出嘶的一声,那只半截伸到鞋子里的脚立即缩了回来。
“我说让你别动吧!”徐长风嗔了一句,从另一面下了床,走过来,轻执了她的一只脚放在手心。他凛着眉,毫不嫌弃地就将她的脚把在了手指间。白惠的脚缩了一下,想缩回来,但被他五指一合,给握住了。白惠脸上一热,心上已是一酸,昨夜如果她没有出现,他是不是现在正搂着楚乔从梦中醒过来?
“我和楚乔之间,我们不知道谁,是那个第三者。”她坐在那里喃喃自语一般,一脸的迷茫神色。
徐长风轻敛眉宇,而白惠又道:“若说她是那个第三者,她本就和你青梅竹马,若说我是那个第三者,可我又是你光明正大娶过门的妻子。你说,我们现在,究竟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菌”
白惠转过头来,眼里的迷茫未减。
徐长风的神色似乎有些僵硬尴尬,他站了起来,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想多了。”
白惠倏然间抬眸,凉凉慢慢地说道:“我看见有人说,你这样的男人,一手情人,一手妻子,犹犹豫豫,没有决断,不知取舍,黏黏糊糊的,就像鼻涕。堂”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平静开口。
徐长风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
他的脸上无疑,挂着无数道黑线。这个比喻也忒恶心了点儿。而那个女人却还那样平静地,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地煽了一个嘴巴。不,她昨天已经煽过他一个嘴巴。他伸手摸了摸那个被她煽过的地方,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好像又上来了。
“你怎么就不说我是一团屎。”他被她这句可以说是极为精典的比喻,说得脸上冒黑气,眼睛里咝咝冒火光。那么样干净美好的一个人,往那儿一坐,跟观音菩萨似的,柔眉善目。怎么就说出这么难听的字眼来形容他!他只觉得郁闷得不得了,而且胃里也跟着恶心起来,她也真会埋汰他。
“乔乔,你就是太软弱了,才会让那个女人欺负到你头上!”伊爱一只纤长的手擎着水晶杯子,翘着那条长长的腿,一张小脸上全是又气又愤的神色。楚乔神色依然冷漠,神色看起来郁郁的,并不发一言。
伊爱又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女人呀,也不知道哪点儿吸引到了风哥,风哥竟然为了她对你不管不顾,这个女人,一定是只***狐狸。”。
楚乔皱了皱眉,伊爱又道:“如果我是你,我非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楚乔只一声不响地闷闷地喝着杯中的酒液,那神色在酒巴黯淡的灯光下,更是看不分明。
“***狐狸,亏你说得出这样的字眼儿。伊爱,你也算是大家闺秀,怎么说话这么脏!”酒巴黯淡闪烁的灯光下走过来一个男人。
伊爱看着眼前多出来的,神色浪荡不羁的男子,直气得咬牙,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说,你敢当着风哥的面儿这样说吗!”黄侠的头拉近了与伊爱的距离,长眉微拢,神色间有奚落和鄙夷
伊爱神色间露出一丝窘迫来,“你。”
“别你你的了,一个女人,嘴巴那么不干净,我都替你害臊!”黄侠瞟了一眼伊爱,又扬长而去了。
伊爱气得直骂,楚乔心烦地道:“行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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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总,您的牛奶。”秘书将刚刚热好的牛奶轻轻地放到了徐长风的办公桌上,然后低低抬头偷偷看了看那个俊朗得不像凡人的男子,又转身向外走。
“回来!”身后有沉凛的声音响起来。小秘书身形倏然一顿,忙回过身又走过来。
“什么?”她奇怪地看着她的老板。
徐长风眉眼盯着那乳白色的液体,“把它给我换掉吧。”
“徐总?”
“我说换掉,以后不要再给我热什么牛奶!”徐长风烦躁地来了一句。
小秘书不敢说什么,忙将牛奶杯端了起来,转身向外走。真是奇怪,这牛奶很正常啊,老板怎么不喝了?
徐长风站起身来,走到窗子前点了一根烟,早晨没吃饭,他想喝杯牛奶,便让秘书处去准备了端来,可是看见那浓稠的牛奶汁,他却突然间联想到了早晨时那女人说的话。
鼻涕,呵鼻涕。他就像鼻涕。
他想他以后再也不要喝牛奶。
白惠打开qq的时候,单子杰的头像跳了几下,几张南方景色的图片蹦了出来,上面有单子杰的留言:明天一早就进山了,到时候就没有网了。
白惠好像看见了单子杰大男孩儿般的脸上那种有些失落的样子,她笑笑,关了qq,拿起手机,给单子杰发了个短信过去,“希望你们一帆风顺。”
不知道单子杰有没有听到,那边很久都没有回音。
“又在和那小子聊天了?嗯?”一道男人的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白惠的心头跳了一跳,她看到穿着睡衣走过来的男人。他敛着修长的眉宇,站在她身旁,看着她。
白惠道:“我们是朋友,只是聊天而已,也没有抱在一起,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哦,你还想抱在一起了?”男人修洁的手伸过来一下子挑了她小巧的下颌。
“你!”白惠皱眉,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她起身想走,男人的手臂伸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她撞进了他怀里。他的身上带着男性沐浴乳的清香,睡衣敞开的部分是他十分结实又十分性感的胸肌,她的鼻息所到之处就是他的胸口。她呼吸滞了滞。男人的手臂却已然在她腰部一举,她的身形竟被他放到了电脑桌上。
两脚忽然间就离了地,她坐在电脑旁边,他站在她的面前,她还需仰视于他。
他的嘴唇在她仰起头的时候覆了过来,带着一种薄荷的香气,他吻住她的嘴唇,那只男性的手掌也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女性的浑圆。
白惠下意识地抗拒,伸手去拿他那讨厌的爪子,他的爪子却是越发的邪肆起来,连带着她的手被一起推进了她的睡衣里。她的肌肤白而柔嫩,让他每每欲罢不能。她气得用牙齿咬他的舌头,脚下也不安分起来,对着他的膝盖便踢。他终于离开了她的嘴唇,但那只做恶的大手还在她的睡衣里。她气息若促,却已然对着他瞪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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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约法三章好不好?”她说。
徐长风挑眉,“约什么?”
“我不想这样子不清不楚的被你占便宜!”白惠说。
“怎么叫不清不楚,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我们亲热是天经地义。”
“不是。”白惠伸手抹了一下嘴唇,也顺带把他那只还放在她身体上的爪子给拿了下去。徐长风一下子皱眉,白惠则道:“如果你真的是我丈夫,就该知道,夫妻应该彼此忠诚。”
“那你说应该怎么做?”徐长风深邃的眼睛微眯。
白惠抿了抿嘴唇。
“第一,楚乔叫你,你不要再去,第二,不许她再叫你风。第三,”
“第三什么?”男人微歪了头,神色已是肃了几分。
“还没想到。”白惠有些泄气的感觉。
“呵。”徐长风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白惠看着那人的眼睛,忽然间就觉得自己是多么地愚蠢,竟然跟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提这样的要求,她有受伤的感觉。身形从电脑桌上滑下去,默默地向着卧室走去。
身后有脚步声跟过来,接着一双长臂将她的身子捞进了怀里。“好了,我答应你。但是给我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让你的光华……再亮一些吧!”
他的下巴搁在了她的颈窝,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吻到她的耳垂上。
她登时一阵抽气。而他也顺势将她的身形揽在怀里,一只手也从她睡衣的下摆探了进去……
白惠不能聚拢自己的神智,即使是他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在想着他的那句话,“让你的光华再亮一些吧……”
研究生初试竟然通过了,白惠多少有些意外,她一面着手准备复试的事情,一面思考自己支教的事,真的上了研究生班,可能支教就要搁后了。
“哎哟。”教室里忽然间响起一个孩子的惊呼,接着就是哇的一声,一个小女孩儿趴在地上哭了起来。白惠忙跑过去,将那孩子扶了起来,“小妍,摔到哪儿了?”
“老师,膝盖疼。”那叫小妍的女孩儿一手捂着膝盖,哭着说。白惠忙将那孩子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卷起了她的裤腿,看了看,“不碍事,只是红了一点儿。”白惠稍稍放下心来。
那女孩儿自然也是个娇惯的主儿,此刻却是哭个不停,“老师给吹吹,老师给吹吹。”
白惠便只好俯在女孩儿的膝盖上,给她吹气。
“好点儿了吗,小妍?”她柔着声问。
那女孩儿点了点头。傍晚的时候,来接她的是小北,“你家老板在加班吗?”白惠随口问了一句。
“哦,老板在分部那边,那边临时有点儿事。”小北说。
白惠哦了一声,道:“那你带我去分部那边看看吧。”此时的分部,仍是在建中,小北的车子到达时,可以看到一辆辆小轿车依次排放,白惠很容易就找到了男人的那辆黑色宾利。她想起那段让她痛苦万分的经历,她曾经在这里,失掉过一个孩子。
她在小北的指引下,找到项目的入口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工作人员都戴着安全帽,她的男人也戴着,挺拔的身量,严肃的神情,她正要走过去,却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先她一步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戴着与男人一色的安全帽,身材高挑,穿着很得体的休闲装束,就连平时天天不离脚的高跟鞋也换成了休闲鞋,“风,这里的幕墙好像有点儿问题。”
楚乔手指着玻璃幕墙安装的方向说。
白惠脚步倏然一滞,楚乔竟然也在这里。她好像很懂行的样子,在对着男人说着什么,而男人的眸光也向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然后是点头,然后哎哟的一声,楚乔的脚下滑了一下,男人的手臂及时的扶了过去。
“风,吓了我一跳。”楚乔的手臂扶住了男人的,“好了,没事了。”男人的大手轻抬,在女人的发顶上方轻揉了几下,那些动作极为自然,像是饱含深情的爱人。
“哎哟。”楚乔试着走了一步便又开始低叫。
“脚好像扭了。”她神色间已是罩上痛苦。徐长风看了她的脚一眼,便二话没说,双臂一伸,将女人拦腰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从临时搭建的楼梯上迈步走下来。而白惠就站在下面,夕阳的余晖在她的身后形成亮亮的一层光晕,男人的身形一下子顿住。
只是略一停顿便道:“乔乔扭了脚。”他说完便抱着楚乔从她的面前快步走过。
白惠的身形有些发僵,她听见身后有人在说:“楚小姐怎么了?”
“快开门。”是徐长风的声音,透着急切。
白惠好半晌才回过头去,她看到男人抱着他的情人快步地进了那间临时建成的办公室里。她迈着僵硬的脚步也跟着走了过去。
楚乔的鞋子已经脱掉,露出白色的袜子,和纤细的脚踝。男人的手握在上面,轻轻地揉捏。
“还疼吗?”徐长风问。
楚乔嗯了一声,眼里似有泪花。“我送你回去吧,顺道去看看医生。”徐长风说。
楚乔又是点了点头,清亮的眸光看着男人的,柔弱而乖顺。
白惠倏然合上眼睫,再睁开时,男人已经抱起了楚乔,她幽幽双眸对上那双深邃而焦急的眼眸,他的眼睛里似有什么闪了闪,继而道:“你也上车吧!”这话是对她说的。
还好,他还想着她。
白惠心里头闷闷涩涩的,此刻咬了唇,竟然也回身跟着他们一起向外走。她眼看着男人抱着楚乔的身形走到车子旁,早有人将副驾驶的车门给打开了,徐长风将怀里的女人放了进去,又弯身替她扣上了安全带,一切的动作是那么地自然而然。
白惠身形越发的僵硬了,好像是坠了石头,竟是迈不开步子了。她的脑子里倏然想起不知是从哪个文章里看到的,女主人公的一句话。她说:她家的车子,向来是爸爸驾驶,妈妈坐副驾驶的位子,那个位子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坐过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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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那么亲密的位子,彼此,息息相关的位子。
“快点上车啊!”男人回头,声音和眼神里都是焦急。白惠心头倏然冰凉,她终究没有上去。而男人显然是极其着急的,竟然对她说道:“好吧,你和小北一起走吧。”他说完,就迈上了车子。黑色的宾利疾驰而去。白惠久久地伫立。
“少夫人,我们走吧!”小北过来喊她。
白惠机械性地迈上小北的车子,看着他车子掉头,然后向着与那宾利相反的方向驶去。
“楚小姐是这幢楼的首席设计师。”小北像是在替徐长风做解释。
白惠听了,心底里掠过一抹惊讶。不能不说,这个消息多少是另她吃惊的。
小北又道:“楚小姐在法国学的建筑设计,这幢楼是她的第一副作品。”
白惠只听着,默默地未发一言。
“她今天是来视察的。”小北又说。白惠仍是双唇闭合,眼睫微垂,神色漠漠。
小北有些尴尬,便不再说什么了,车厢里的空气一时间陷入沉寂。
家很快就到了,白惠默默地下了车子,进屋,身后,小北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开着车子走了。
白惠没吃饭,一个人走到男人的酒柜旁,开门掏了一瓶酒出来。不知是什么名字的酒,有些芬芳,有些许的辣。她倒了一些出来,用杯子盛着,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八点档的肥皂剧,慢慢地喝了起来。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她喜欢在心思无法排解的时候,喝上一点儿酒。也曾因此而喝醉过几回,可是此刻,她又喝上了。一个人坐在诺大的客厅里,冷漠宽大地,没有人气的客厅里,慢慢地饮着。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离愁渐行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她念着不知是谁写的一首词,慢慢地喝着,眼前景象渐渐模糊。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潇潇。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原来酒后的她,还能想起这么多首诗来。白惠笑,眼前越发恍惚。心头的酸涩和苦闷渐渐变得疏离,灯影似在摇。
她敛眉轻笑,泪挂睫梢。
约法三章,约法三章,哦,那个不算。他的生活里,处处都是楚乔的声息,像是藤和蔓,交相缠绕,早已密不可分。她却还妄想着,将他们分开,呵呵,真是可笑。
“来,徐长风,为我的愚蠢干杯。”
她举着杯子,对着眼前似真似幻的人影笑呤呤地说。“少爷,少夫人已经喝了好几杯酒了。”李嫂小心翼翼地对着刚刚进门来的男人说。
徐长风如一尊门神一般地立在白惠的面前,他修眉深敛,神色间复杂而恼怒。
“你又喝酒!”他的大手夺了她手里的杯子,李嫂忙将那杯子接了过来。
而白惠却是笑嘻嘻地指着他的鼻子,“哎,你回来了?你怎么不陪着她啊?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是个笑话。你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她笑嘻嘻地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我到今天才真正地感觉到自己的愚蠢,简直愚不可恕。”她笑吟吟的,眼里全是清亮的泪花,“我才是插足你们之间的第三者,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别急,我就快走了。”她转身,摇摇晃晃地向着卧室的方向走。
“辞职申请,我已经写好了。”她向着卧室走,明明只是几米的距离,可是好像有几十米之遥,她走得好费力。摇摇晃晃地,随时都会跌倒。他皱着眉上前,去扶她。
她身子扭动,给挣开了。她摇摇晃晃地走去了卧室,哆嗦着手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来,“诺,你看。呵呵,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替我……”她说完,身子一歪,扭股糖似的就倒下去了。
那张写好的辞职信也跟着像是雪片一样慢慢飘落下去。徐长风伸手拈起了那张纸笺。她看到了上面清晰的几个字,‘辞职信’。
她竟然要辞职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为什么一直都不知道,他看了看落款日期,竟然还是在年前的时候,她那个时候就要辞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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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原谅我这样煎熬大家的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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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的咖啡
上面白惠说长风的那段鼻涕的话,是来自于一位亲的评论,很爆强,所以就让白惠说了。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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