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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潭映月     妻子的外遇txt下载     妻子的外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 暗暗吃醋

    裙长到脚踝,肚子被有效地遮了一下,不细看甚至不容易发现她是个怀着双胞胎的女人。舒唛鎷灞癹她的长发散在肩头,白皙的颈子上挂着一条黄色的珠串,看起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却很配她的这身打扮。

    没有多么贵重的装饰,清水芙蓉,却无形中透露出一种清雅,和小女人的风情。楚潇潇轻勾了勾唇角,“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孕妇。这衣服你穿起来很漂亮。”

    白惠的脸上红了红,“你真会拿我开玩笑。”

    这衣服是她从淘宝上低价淘来的,还不足一百元钱。那串珠子还是个附赠品。

    “我说的是真话,我真没见过你这样好看的孕妇。”楚潇潇微微眯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淙。

    白惠耳根倏然一热,她笑笑避开了他的眸光。楚潇潇收回眸光,也笑了笑,将车子开动起来。白惠被他送到了学校,仍然是像往常一样上课,

    她很认真的听讲,虽然整个教室里像她这样怀有身孕的除了她绝无仅有。她的肚子不时会引来好奇的眸光,有人问她几个月了,她笑笑说五个多一些。

    中午,自己没去外面,只在学校的食堂买了份饭菜,一个人慢慢地吃着。楚乔的车子从教室的门口一直跟着她到了食堂的外面,她在她的身后慢慢地开着,只是她一直没有回头,没有看到后面徐徐滑动的红色小跑。看着她淡绿色的身影从教室里面走出来,楚乔的眸光紧紧地盯住了她隆起的腹部。她的裙子是蓬蓬式,从胸口以下都是宽松的,她人又长得清秀,如果不是刻意把视线放在她的腹部,还真是不容易发现,她怀有身孕的事隋。

    楚乔暗暗骂自己的粗心,白惠和徐长风离婚后,她也算是没少见过她了,竟然连她大了肚子,她都不知道。

    看起来怎么也要五个月了吧,她怎么会一直都不知道。她暗暗捏紧了方向盘,直到白惠淡绿色的身影没入食堂里面,她才气恼地在方向盘上拍了一下。

    今天的天气很好,轻风拂面,校园安静怡人的气息将白惠的心情感染。一张张干净年轻的面庞,让人不由回想年少的时光。她发现,她其实非常喜欢这种生活,好像又回到了纯真的大学时代,没有工作中的明争暗斗,没有婚姻里的谎言背叛。呵,她真希望,她能永远这样。

    她买了份西红柿鸡蛋和米饭慢慢吃着,包里的手机响起来,竟是楚潇潇打来的。

    “楚潇潇。”她一手捏着手机,一面慢慢吃饭。

    楚潇潇道:“喊我潇潇。”

    “哦,潇潇。”白惠忍不住乐了。

    楚潇潇这才说:“你中午饭吃了没,要不我接你我们一起吃饭吧?”

    “别,我正吃着呢。”白惠说。

    “哦,那晚上吧。”楚潇潇说。

    “嗯,好。”

    下午的课过后,楚潇潇准时将车子停在了教室门外。白惠的肩上挎着白色的包包,一手覆在肚子处走了过来。楚潇潇微微眯了眼睛,看着那道如一片树叶一般轻灵灵走过来的女人。她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可是看起来还是那么美好。他晃了晃头收回视线。

    白惠坐进车子里,额上有细细的汗,伸手抹了一下,说:“潇潇,你载我去趟孕婴店。”

    楚潇潇挑挑眉,“好啊。”

    黑色的车子缓缓驶离了那所大学在城市的马路上飞驶。很快就停在了一家全国知名的孕婴连锁店外面。

    楚潇潇将车子缓缓停进车位,然后走过来给她开车门。白惠有些不好意思,“潇潇,我……”

    “什么?”楚潇潇微眯了笑眼,样子颇有几分魅惑得让人脸红的感觉。

    “没什么。”白惠低垂了眉眼,伸手轻拢了一把脸颊旁的垂落的长发,她其实想说,“别对我这么关心。”

    可是她没说出来。

    “走吧,你不是要买东西吗!”楚潇潇竟是大大方方地轻攥了她的手。

    白惠手指不由一缩,楚潇潇却是一笑,轻轻收拢了那只轻攥着她的手。

    不远处的黑色宾利上,墨镜后面的男子,那深眸久久地停留在那两人轻攥的手上。一种凛然的气息在车子里四散。

    白惠选了一件纯孕妇裙,棉质的布料,淡粉的颜色,舒适而柔软。她拿着那件衣服站在镜子前照了好半天,样子漂亮,价格也同样咋舌。白惠看看那张二百元的价签皱皱眉。

    楚潇潇却是一手扶了她的腰,一手将那衣服拿了过来,“喜欢就买了吧。”

    他说完便径自拿着那件衣服去结账了。

    白惠喂了一声,“楚潇潇!”

    “叫潇潇哥。”楚潇潇对着她一挑剑眉,样子颇有几分戏谑。白惠脸上红了红,好吧,让他结吧。

    楚潇潇付过帐拎着她的孕妇装回头道:“你慢点儿,我去给车子掉头。”

    他说完便迈着长腿走了。

    白惠在后面跟着自然是不敢快走的。耳后有那些营业员的私语声传来,“那男的可真帅,嗯,做他的太太多幸福啊!”

    白惠拧眉,又勾唇,摇摇头从孕婴店里面出来了。

    楚潇潇的车子慢慢地滑了过来,直接停在了白惠的面前,副驾驶的车门被他打开了,白惠说了句谢谢钻了进去。

    看着那道淡绿色的身影没在车子中,又看着那黑色的奥迪开走,徐长风深凛的眉目越发的阴了几分。他修长的手指间捏着的是漂亮沉稳的黑色手机,而那屏幕上晃动着的画面让他忍不住咬牙。眉宇间涌出戾气。

    “喂,楚潇潇!”

    “叫潇潇哥”

    “好吧,潇潇。”

    一男一女的对话声从黑色的手机里传出来,徐长风直有将手机扔出去的冲动。

    楚潇潇载着白惠两人去了一家西餐厅,悠扬动听的音乐,装修精美的环境,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愉悦。

    白惠有一种很开胃的感觉,她吃了差不多两根煎羊排,末了,竟然弄得两只细白的手指上都沾了油。楚潇潇笑眯眯地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啃着煎羊排,她的手指上莹莹的亮,竟然就将手指伸到了嘴里,孩子似的舔了几口。

    楚潇潇笑着摇摇头,这个女人一向安静纯美,他竟然看到了她小孩子似的一面,不由他不想笑。白惠也感觉到了他的笑意,脸上倏地就红了。

    伸到嘴里的手指僵了僵后拿了出来,有些无措地蜷了蜷,然后拾起了桌子上的餐纸慢慢擦了起来。

    楚潇潇道:“没关系,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低头吃了一口羊排。”

    白惠神色益发地囧了。

    一顿饭吃完,楚潇潇又将她送回了家。白惠一直看着那辆黑色的奥迪走远,这才转身想上楼的。但是眼前有人影走进了她的视线。她看着眼前多出来的黑色身影,呼吸不由紧了紧。

    两只手指也暗暗地捏住了,“你在这儿做什么?”她皱眉,脸上微恼地看着那个长眉深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男人。

    徐长风吸了一口烟才道:“不能不说,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还能被楚潇潇这样的高富帅惦记,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切!”白惠想,这人多半是看不得她舒服过来找茬的,当下也不理他,迈开步子便向前楼里面走去。

    但是她的手腕处很快一沉,她的手便一只男性的大手攥住了。她不由气恼地回头:“徐长风你抓我手做什么!”

    “我来看看我的孩子。”徐长风的长眉一挑,一只大手已然摸向了她的肚子。

    白惠心头登的一跳,想躲,但那人的另一只手臂却是轻轻巧巧地就将她的腰圈住了。

    她现在,由不足一尺八的腰,变成了现在二尺都超了,他竟然轻而易举地就圈住了她的腰。白惠倒吸了一口凉气,继而气恼地低吼,“你别碰我!这里面没你的孩子!”

    徐长风却是长臂圈紧她的腰身,让她的身形转了过来面对着他,对着她轻吐淡淡带着烟草味的气息,“不是我的,是谁的?嗯,那个楚潇潇的?”

    他说话的时候松开了她,神色间多了几分的痞气,和几分轻佻之色。

第167章 现代版的陈世美

    “是谁的都可以,反正就是不是你的。舒唛鎷灞癹”她瞪着他,眼底里满是敌意。

    徐长风的眼中一瞬间掠过阴鸷。两个人对视着,无声中已好像是闪过电光石火。然后,他突然间就转身大步离开了,他走向了他停放在十几米开外的车子,弯身钻进去走了。

    白惠长吐了一口气,这才转身上楼。

    中介所竟然打电话过来了,在她还没有租到合适房子的时候,这套大房子却遇到了买家。白惠有些兴奋,有了卖房的几百万,她的孩子们可以衣食无忧了。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自已和母亲各带一个,直到上幼儿园为止,这段时间的花费不用操心了。

    那个客户看到这所房子很是满意,三百五十万预备分两次付清。而也是到此时,白惠才发现了一个让她头疼万分的问题,房本是徐长风的名字。也就是说,她卖这所房子,是要经过徐长风亲自出面办手续的淙。

    她忍不住用拳头敲了自己的愉木脑袋一下。当初怎么就不想想跟他把房子的过户手续办了?

    她有些郁闷地从家里出来,走到小区外面。七月的天气,一出来就让人有流汗的感觉。沿着马路慢慢地走着,她想她是不是去他的公司找他一趟?

    她边走边若有所思,边是用手轻抚着淡绿色裙子下隆起的肚子。宝宝们,看样子我得去找你们那个忘情负义的爹了。她喃喃自语似的说绥。

    身后十余米处,红色的玛纱慢慢地开着。楚乔坐在车子里,两只白皙纤细的手捏着方向盘,十指慢慢地掐紧。她看着前面的女人边走边轻抚着小腹,像所有怀孕的女人一样,不由自主地把手覆在小腹上,看起来连背影都那么柔和。

    楚乔的脚落在油门的上面,脚尖轻轻使力,她咬了咬牙:只要这么一下,这么一下……

    有出租车过来了,白惠张手拦车,那出租车停了下来,白惠放慢动作钻了进去,再一抬头的时候,她看到了那辆开过去的红色玛纱。

    她的心头跳了跳,“徐氏大厦谢谢。”她收回眸光对司机说。

    车子行驶起来,白惠又回头透过车子的后窗,她看到了那一点红色的影子消失在车流中。

    徐氏大厦,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最近的一次也还是楚乔陷害她的那一次。她下了出租车,站在大厦的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这座城市一坐地标性的建筑,一百多层,清一色的玻璃幕墙隔绝了城市白领与外面的车水马龙。在这个地方工作的人,都算是精英的级别了吧,而那个坐在最显要的位置运筹帷幄的男人,他在做什么?

    白惠深呼吸了一下,向着大厦里面走去。

    前台的接待员是个新来的小姑娘,没有见过她,拦住了她的去路,“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们总裁。”白惠淡然地说道。

    “哦,找总裁需要预约,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白惠轻吐了两个字出来,又道:“但是我是他的前妻,我有事情要找他。”

    她的前妻两个字显然是让那个女孩儿吃惊的,女孩儿那长长的假睫毛忽闪了几下,“哦,那我打电话问一下秘书处吧。”

    她说完,便拾起电话拨了内线号码,跟秘书处说了几句话后,对她道:“您可以进去了。”

    白惠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如果这个女孩儿不让她进去,她硬闯也是要进去的。

    她仍然穿着那件淡绿色的裙子,虽然肚子处已经显出臃肿,虽然那身打扮像个邻家女孩儿,但是她仍然轻灵灵的像是一片叶子飘落人间。

    秘书处的人将她带到了总裁室前,又轻叩门,白惠眼看着那扇十分漂亮又典雅的办公室门在眼前徐徐敞开,两道男人的眼眸望了过来。

    徐长风坐在对面的办公桌后面,眸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变得很深。而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则坐着黄侠。

    白惠似乎走了很远的距离才走到了徐长风的办公桌前,他的办公室很大,像是偶像剧里那些年轻的大老板一样,他坐在宽大柔软的大班椅内,将那双俊朗的眸子望过来。

    “你有什么事?”徐长风点了一根烟,身形往着椅子上一靠,眉尖轻拢了问。

    “我那幢房子找到了买家,但房证上还是你的名字,我希望你跟我去趟房管局,把手续过一下。”白惠定了定神才说。

    徐长风的唇角轻勾了勾,他站起身竟是走了过来。一种淡淡的带着烟草气味的男性气息拢过鼻端,他修长的手指已是轻拈了她的小下巴,俊朗的面庞轻轻拉近,微微眯起的眼睛似是在打量着什么。白惠的呼吸紧了紧,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又打开了,高跟鞋清脆的响声响起来,办公室里已是多了一个人,

    徐长风轻笑了一声,手指离开白惠的下颌,颀长的身形迈开几步,已是伸臂拢住了那个走过来的女人。他的眸光依然向着她,已是露出几分轻佻的玩味:“你怎么就那么自信,我要跟你办手续呀,你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他笑,云淡风轻,俊眉扬起处是鄙薄的讥嘲。

    白惠倏然出了一口凉气,心头已是窜过一股子怒火。这个男人温柔起来像轻风,可是薄情起来又当真不是人。白惠皎白的脸上一阵青惨的白。她咬了咬银牙,眼角余光处是楚乔淡淡轻蔑的鄙视,和黄侠有些担心意外的眼眸,她的声音已经不由地带出轻颤:

    “徐长风,我鄙视你,你是我见过的最薄情无义的男人!最最不是东西的东西!”

    白惠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也不管自己后面那句话说得是不是十分别扭,猛地转身向外走去。办公室的门被她砰的一声拍上了,那一刻,徐长风的眼睛阖然一闭,一股子凉倏然漫过心头……

    白惠脚步匆匆地走出了徐氏的大厦,徐长风冷漠薄情的话语,在她耳边不停地回响,她的嘴唇紧咬,走出徐氏大厦的那一刻,眼泪刷的掉了下来。

    她伸手飞快地抹了一下,脚步加快,她只想要快点儿离开这个让她心碎又屈辱的地方。

    “白惠。”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那是黄侠。

    白惠头也不回,一手扶了腹部,加快了脚步走出徐氏大厦前的空地。她边走边伸手飞快地抹着不断涌出来的眼泪,

    “嫂子,白惠。”黄侠已是飞快而来,他一向洒脱不羁的面上罩着深深的担心和焦灼奔了过来。

    “嫂子,我送你回去。”

    “不用!”白惠用力地一甩手,甩开了黄侠伸过来的手。黄侠有些不安,“嫂子。”

    “别喊我嫂子,你嫂子在里面呢!”白惠气愤地吼了一声。黄侠脸上囧了囧,“嫂子,呃不,白惠……”

    黄侠发现自己也算是利落的嘴皮子在此刻完全没有用。诶,怪也只能怪他的风哥,伤人就伤到家。他怎么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这是多刻薄呀!

    黄侠站在那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白惠在马路上走了好半天,心底的异样情绪不停翻腾,她吸了吸鼻子,边走边掏出了手机来。她的手指飞快地按了个号码过去,“潇潇……”

    她站在马路边上,心头跟石头碾过似的,又疼又怒。她就不明白,都离婚了,他怎么还这么刻薄!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她跟他也算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呢,他怎么就这么卑鄙到家呀!

    白惠越想越是伤心,越想越是后悔,当初怎么嫁了这么样个男人,忘情负义地简直就是现代版的陈世美。

    手机响了起来,她吸着鼻子接听。

    “哎我说,你现在在哪儿呀?”是楚潇潇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焦急。

    “在徐氏大厦的前面。”

    白惠心里又委屈又憋闷,又愤怒,她竟然就鬼使神差地拨了楚潇潇的电话,而楚潇潇也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楚潇潇将白色的保时捷停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头一紧,“喂,你怎么了?”

    他说话的同时,脑子中已是联想到了什么,又道:“上车再说吧。”

    他走过来伸臂一揽她的肩,扶着她上了的车子。

    白惠边吸着鼻子边抹着眼睛,看见楚潇潇的一刻,眼窝又是一热,“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啊!他可以侮辱我,可也不能侮辱这没出世的孩子,那毕竟也是他的骨血呀!”

    她很伤心,坐在车子上,眼睛里不停地有泪掉下来。楚潇潇深拧了眉不再说话,只是耳朵里,她的声音幽怨,憋屈,让人忍不住心疼。

    他慢慢地开着车子,心神有些不宁的味道。

    白惠呼吸渐渐平稳的时候,眼前的视野已是一片开阔。山峦起伏间,有湖水静静流过。

    楚潇潇停了车子,下来开了她这边的车门,那只干净的,可以说十分漂亮的手伸了过来,“来。”

    白惠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心。楚潇潇牵着她的手向前走了几步,说道:“你看,这里的景色多美。我要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经常开车来这个地方。哦,对了,你还记得吗?这地方,你来过。”

    他又转头,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温和而让人回味。

    白惠有些失神,她的脑子里恍忽闪过那样一个夜晚。她的心情很不好,然后遇到了他,他载着她来了这么一个地方,有山有水空气很好,想来就是这里吧。她还站在这里,对着远方大声的呼喊过,她说:去你niang的徐长风,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往事如烟云浮现,浮光掠影间,甜蜜伴着心痛,心痛多过甜蜜。恍似是做了一场梦,一梦醒来,她仍然还是那个灰姑娘,只是……

    她的手又轻轻地覆在了腹部,她多了两个孩子。多了几多心伤。

    “来吧,有什么不痛快,对着大山喊出来。”楚潇潇一手环了她的肩,一手指了指远方的如黛青山。

    白惠的心情好像在那一刻开阔起来,她的唇角缓缓地弯出美丽的弧来,她的两只手拢在了嘴边上,她对着远方的天空大声地喊了一句:“啊——”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舒服?”楚潇潇笑眯眯地问。白惠回头,对着他笑了笑,“嗯。”

    楚潇潇的手又伸过来拉住了她的,“来,我们去那边走走。”楚潇潇拉着她的手,两个人沿着山下的小路慢慢走着。眼前湖泊越来越近,水面宁静,澄澈,有执钓竿的人地坐在湖边的小凳上。那是一个男人还带着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钓竿向上一甩,一尾鱼被甩了上来,两个小孩子便咯咯笑着,争抢着去拿那鱼,男人便耐心地哄道:“小心小心。”

    白惠的脚步不由停住,多么温馨的一幕!她的手轻轻地在小腹处轻抚,她的孩子们再也不会有爸爸了。

    徐氏

    楚乔眼看着白惠羞愤地离去,她的嫣红的唇角勾了勾,嘲弄而玩味。

    “风。”她回身,葱白手臂圈住了身旁男人的脖子,“怎么,那孩子会不是你的吗?”她抑制着心底的疑惑,脸上一笑娇美,红唇又微微嘟起,双眼忽闪闪的在等着他的回答。

    徐长风微抿的唇角,缓缓地勾起,伸手轻落在楚乔白皙的脸颊上,轻捏了一下,却是哧声道:“我怎么知道!离婚的时候,她还没有怀孕呢!”

    他说完,便转身走去了窗子前。

    他颀长的身形站住,黑色的西装衬得他的身形越发的挺拔完美。他站在那里,深邃的眼睛里有异样的神色涌过,指间的烟被递到了口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楚乔微蹙着眉尖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忽的又是嫣然一笑走了过去。

    “风。”她从他的身后搂住了他的腰。“我们不提她了,我们难得有时间在一起。”

    她的身形转向她,俏脸一扬,脚尖一踮,红唇已是凑了过去,吻住了男人的嘴唇,“风,我真的……”

    她纤细的手指伸进了他西装的扣子上,手指轻动,那扣子便解开了。楚乔有些沉醉地吻着她心爱的男人,那是她一直迷恋的味道,“风,我们搬到一起住吧。”

    她的涂着鲜亮丹蔻的手指从他西装的衣扣处钻了进去,隔着他的白色衬衣,她轻轻地抚挲着里面那结实的胸肌。“风……”她慢慢加深了那个吻。

    徐长风的呼吸一绷,身形也是僵了一下。但是须臾,他便捧了她的脸,在那嫣红辗转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现在是上班时间,乔乔。”他轻推了她靠过来的身形,“我马上还有个会要开呢。”

    他的手又轻捏了她的脸蛋一下,“乖,你先回去,我晚上再去找你。”

    “那好吧,你不许让我失望哦!”楚乔嘟了嘟唇,有些失望。神色微嗔。

    徐长风一笑俊朗,“当然了。”

    楚乔便又踮起了脚尖吧的在男人的面颊上送了一记香吻,“那好吧,我等你。”她说完便对着他妩媚一笑,转身离开了。

    徐长风一直看着那道高挑妩媚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的眉心才一点点地敛了起来……

    白惠被楚潇潇送回家时,已是傍晚了,她有些困了,在路上就睡着了。楚潇潇的车子在她的楼下停下时,他转过身神色温和的看着她。

    她躺在他的座椅上,合着长长的眼睫,白皙的脸颊因着这海堂春睡,晕出了两片粉红。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白惠微微睁了眼。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竟是她自家的楼下了。她扶着坐椅,坐直了身体,“我家到了啊!”

    “嗯,到了。”楚潇潇淡笑温和的神色让人有一种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

    白惠蹙了蹙眉,“哎哟,你怎么没叫我,我睡糊涂了好像。”她边说边伸手将腿上的包拾在了手心,然后开车门。楚潇潇看着她,笑意仍然温和,“现在也不晚。”

    “哦。”白惠对着他抿抿唇,“那再见了,我上楼了。”

    她对着他又是一笑。

    楚潇潇也笑,白惠便转身向着楼上走去。楚潇潇一直看着她的身形消失在楼梯口这才驱车离开。白惠上了楼,手机又响了,她一面拿钥匙开门,一门从包里掏手机。

    手机屏上亮着的是那熟悉到骨子里的电话号码,她皱眉,想直接按‘拒绝’,可是手指竟是不小心落在了‘接听’上,那边的声音立时便通过机子传入了她的耳膜。

    “我让小北给你送支票过去,你一会儿接受就可以了。”低沉而淡漠的声线却仍然难掩那声音里的好听。

    “去你娘的吧,谁要你的破支票!”白惠吼了一句。她想起他在他办公室里对她的那一番侮辱,当真是卑鄙到家了。她的心里又是簌地被点起了火,竟然出口就成脏了。

    话一出口,她当时就愣住了,而电话那边的人,显然也是极意外的,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随你吧。”

    手机被挂断了,那面传来嘟嘟的声响,她有些郁闷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徐长风捏着手机半晌才将机盖合上。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子前,眸光沉沉地望着街边暮色浓浓,许久没有动一下。

    半个小时之后,门铃响起,外面传来小北的声音,“白老师,请开一下门。”

    白惠皱皱眉,坐在沙发上对着外面喊了一句,“来送支票的吗?你告诉那家伙我不要。”

    小北便喊道:“白老师,您好歹让我进去再说好吧。这样子会把左邻右舍都吵到的。”

    白惠便只得站了起来走过去将房门打开了,小北忙对着她一点头,“我进去了哈,白老师。”

    小北说着便迈步进了屋,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了一张支票出来,“这张支票您无论如何要拿着,不然我没办法交差。”小北对着她一通讪笑,让白惠没来由地皮肤发紧,浑身起栗似的。

    “我告诉他了我不要,你拿走吧。”

    白惠边说边一手扶了肚子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小北道:“白老师,不是我说您呀,您可以不要这支票,但您不能不为肚子里的孩子想吧!两个孩子,您现在又没工作,拿什么来养啊!拿了支票总比卖房子要强吧!”

    白惠倏然抬眸,“你怎么知道是两个?”

    “呃……”小北一下子怔了,他咧了咧嘴道:“这个……这么说吧,白老师您的一举一动,没有老板不知道的。包括您肚子里的孩子。”

    白惠腾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为什么?你们监控我?

第168章 快乐与危险并存(万字更)

    “没……没有。舒唛鎷灞癹”小北连忙摇头带摆手。没有监控,只是叫人跟着而已。但是他没敢说。

    “这么说吧白老师,您这大着肚子呢,现在不是跟老板生气的时候,不为自己,您也得为孩子想想……”

    “出去!”白惠将沙发上的抱枕对着小北扔了过去。

    小北偏头躲了一下,将那抱枕接住了。咧着嘴仍然说道:“白老师,您不能光生气,您得为孩子想,两个孩子光买奶粉就得多少钱啊!我家那宝儿生下来才一个月,每个月都要喝掉一千块呢。您这也没有工作,拿什么给孩子买奶粉呀!”

    白惠瘪瘪嘴,小北说的似乎在理。她积蓄不多,本是要卖了这幢房子换个小的,用剩下来的钱供养自己和孩子,但是那家伙不肯跟她去房管局过手续,她如果不收下这钱,那么她终会坐吃山空啊淙!

    “那好吧,支票留下,但你告诉他,我的孩子跟他没有一分半毛的关系了。我会给孩子们找个新的爹,好好地爱他们。”

    白惠边说边伸手轻抚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在动了。

    小北有些脸上掉黑线的感觉,这句话如果传达给他的老板,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但好歹支票是留下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那好吧,白老师我走了。”小北说着,对着白惠笑笑,转身走了绥。

    白惠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拾起了那张被小北放在茶几上的支票。三百万的数字,足够大,徐长风的手章清晰的印在了支票最中间的位置。她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微微出神。

    上岛咖啡

    清松舒缓的音乐在耳边悠扬缭绕,靠窗的位置,一对俊男靓女相对而坐。桌子上的玫瑰散发出迷人的香气,楚乔端着一杯加冰的摩卡,慢慢地饮着。她俏丽的眸子不时地会向着对面的男人瞟去,他微敛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风,你有心事?”她问了一句。

    徐长风一直深敛着的眉宇在此时缓缓舒展开来,眼中的神色便是益发的温柔,“没有。”他修长的手指擎起了眼前的酒杯慢慢地饮着。

    “徐长风,我鄙视你,你是我见过的最薄情无义的男人!最最不是东西的东西!”

    最最不是东西的东西。

    这样的骂人话,也就只有她能骂出来。

    是呀,他是最最不是东西的东西。

    徐长风心下慨然,又是喝了一口酒下去。

    “风,还说没有心事,你的眼睛里都写着了。”楚乔轻挑了眉,那双眼睛里神色微嗔。

    徐长风面上露出微微吃惊的神色,却又是一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我只是在想,妈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可是婚期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样子对你也不公平。”

    “怎么会!风,我从不在意这些的。”楚乔说话的时候,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摩卡,起身走到了徐长风的身旁。她身形盈盈竟是在徐长风的身侧坐了下去。

    轻幽幽的香气缭绕而来,楚乔的头已经歪在了徐长风的肩膀上。“风,我很期待我们以后的生活,虽然我不能生了……”她说话的时候,神情渐渐地笼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落寞之色。

    徐长风伸手轻拢了拢她的肩道:“不能生,我们可以领养是吧!”

    他说话的时候,已是站了起来,兜里的手机在响了,他温声道:“等我,我去接个电话。”

    楚乔的腿稍稍让了一下,徐长风从她的身前走了出去。他走到咖啡厅的走廊上,背着身接听了电话。

    小北的声音传来时,他沉声嗯着,当小北的最后一句话说完时,徐长风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

    他站在那里咬牙,手指捏得咯咯响。黑沉沉的眼睛闪过阴鸷。

    “风,谁电话?”楚乔十分悦耳的女声传过来,她的一只纤纤玉手已是轻搭在了徐长风的肩头。

    徐长风回身看向那个熟悉的却也是精明无比的女人,她正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一个客户。”他勾唇一笑,伸臂揽了楚乔的肩,“我们继续吧。”

    夜色沉静,街市热闹,黑色的宾利在城市的街头飞驶。楚乔的手轻轻地落在了身侧男人的腿上,神情里期许明显,“风,今晚,我们过西山那边吧!”

    夜色下,街灯闪烁,楚乔的眼睛亮亮的璀灿。

    徐长风笑了笑,却是说道:“改天吧,我今天想早点睡。”他腾出一只手来,轻抚了抚楚乔的长发。神色很温和,眼睛里也似有疲惫流露出来。

    楚乔的面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风,有时候,我真的难以相信,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你对我,明明没有以前的热情了。”

    楚乔低了头,神色间露出几分失落,也有委屈。

    徐长风沉默了会儿,车子已是滑向路边停下。他侧眸,神色柔和,“我最近有点儿累,你知道公司的事情,妈妈的事情,我……”

    “我知道。”楚乔转过身来,搂住了他。娇俏的小脸搁在了他的肩头,坚定而执着的声音道:“我会等的。”

    黑色的宾利在楚宅的门外停下,楚乔在男人的脸颊上落下一记香吻,这才说了句再见,开门下车。徐长风在车门合上的那一刻,神情变得肃凛。

    白惠躺在床上,手里捧着那张打印的宝宝照,在两个小宝宝的小脸上各亲了一下,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拿出了一本孕妇书来翻看着。

    嗯,该给宝宝胎教了。

    她侧着身,意识渐渐迷朦。

    朦胧中,似乎有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有个声音在对她说:“白惠,你敢给他们找爹,你试试看。”

    嗯,是谁在说话,烦死了。

    白惠没有睁眼,只是挥了挥手,不满地咕浓一句,又翻个身继续睡了。

    天色大亮时,她轻伸了伸腰,哎,该给宝宝们买胎教盘去喽。

    她下了床,洗漱,穿衣,看着镜子里那个仍然秀气,却是肚子处臃肿的女人。她的小脸上现出几分算是古怪的神色。

    伸手又在肚子上摸了摸,这才转身去了厨房。冰箱里有她几天前包好的饺子,她煮着吃了。她发现她的胃口好像变大了,整整吃了一小碗还多的饺子。

    吃完饭,她拿着那张支票去了邻近的银行,黑色的车子一直滑行在后面跟着,直她的身影没入了银行里,那双深眸才收回了视线。

    白惠从银行出来,看到了银行外面的台阶子上伫立的黑色身影时怔了怔。那人背对着她的方向,正一手插兜在吸烟。似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此时侧过头来,黑眸在看到她时,也是一怔,然后,便迈开步子下了台阶,大步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莫明其妙。

    这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舍不得那张支票了吗?白惠想到他昨天对她说的那些刻薄话,她瘪瘪嘴,迈开步子,慢慢下了台阶,沿着马路慢慢走着。前面就有一家音像店。她走进去,站在一排排的架子前,慢慢地找着,一张张的胎教盘让她眼花缭乱。

    她买了一张儿歌盘,和一张纯音乐的盘这才从音像店里面出来。她一手扶着肚子,一面低头翻看那胎教盘的样子全都落入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在她抬头之前,他的车子驶了出去。

    白惠回了家,把cd打开,音乐盘放了进去,自己半躺在宽大的沙发上,伸手轻抚着肚子,眼睛里闪闪的全是憧憬的神色,“宝宝们,你们听听喜欢吗?这是妈妈专门为你们买来的哦!”

    她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肚子里的小家伙们好像是动了几下,她觉得,他们可能是听得见的。

    转天的一早,白惠正想出门呢,楚潇潇的电话却打过来了。“美女,今天有任务吗?今天我休假,正好给你当司机。”

    楚潇潇的声音竟是痞里痞气的,完全不是他穿着军装时的正经模样。

    白惠脸上有些发热,“楚潇潇你开我玩笑,哪有这么大肚婆的美女!”

    “呵呵,谁说的,你就是美女啊!你没听说吗,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快做妈妈的时候。”楚潇潇笑得洒脱。

    “唔。”白惠有些无语,她伸手轻抚了抚腹部。是吗?现在的她,真的是最美的时候吗?

    门铃声响起来,清脆而响亮,白惠过去将门打开,她看到楚潇潇一身休闲的装束站在门外,

    “怎么,不让我进去呀?”他站在那里,微眯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兜中,看起来英俊得逼人。

    “呃,进来吧。”白惠呆了一下,这才侧了侧身,楚潇潇走了进来。他一双俊眸在房间里环视了一下,伸手拾起了白惠放在茶几上的电脑打印的双胞胎照片。他轻勾了勾唇角,看起来还真是像他们的爸爸。

    “你家热水器换了吗?”他侧头问。

    白惠有些不好意思,“还没。”

    “哦,那我载你去买一个吧。”楚潇潇放下了照片说。

    “好。”白惠笑笑。她已经有了三百万了,当然不用再为个热水器发愁。

    楚潇潇载着她去了当地的一家电器城,在一排排暂新的热水器前站定,楚潇潇侧眸看看那个小女人,她很专注的在挑选着。他的唇角勾了勾,伸手指着自己面前的那台道:“这台多好,性价比很高,为什么不要这个?”

    “嗯……”白惠歪着头看了看楚潇潇指的那一个,大眼睛眨了眨,“你那个没有这个好看啊,这个的梅花多漂亮。”

    她孩子似的样子,指着热水器桶身上的梅花图案说。

    楚潇潇扑的一下笑出了声,她还可以更可爱一点吗?“喂,你可真不像一个快当妈的人!”他笑着摇头走开。

    安装工人将旧的热水器给拆了下来,装上了新的,白惠的心头有一种喜悦浮动。直到安装工人带着旧的热水器离开了,白惠才在沙发上坐下来。她伸手抚着肚子说道:“宝宝们,我们家里有新的热水器了。嗯,你们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爸爸还算是有点人心……”

    楚潇潇看着她神色慈爱柔和地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得热闹,一张俊颜上现出古怪的神色,这个女人,她真的有做过老师吗?怎么说出的话这么语句不通?

    “你饿了没有,我们出去吃点饭吧?”楚潇潇微低了身形问。

    白惠一抬头,就看到楚潇潇一张帅脸在自己头顶的上方,黑眸看着她。她当时就呆了一下,“哦,我请你吧,谢谢你帮忙。”

    她站了起来,有钱的感觉真是不一样啊,她已经好久不敢说请人吃饭了。

    “好啊。”楚潇潇挑眉。

    当下两人就下了楼,白惠走路依然很慢,楚潇潇便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等着她。

    “你想吃什么呀?”白惠问。

    “什么都行,反正就不要吃牛肉面。”楚潇潇挑挑眉。

    白惠囧了囧。

    “那我们去吃饺子吧!”

    楚潇潇有些脸上发抽的感觉,貌似这个女人,除了爱吃牛肉面就是饺子了。

    “好吧。”他说。

    车子在一家东北饺子馆前停下,楚潇潇下车,又过来给白惠开门。

    两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白惠的胃口是真的大了很多,她把每一种陷的饺子都吃了好几个,末了,看着楚潇潇投过来的黑油油的眸光,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楚潇潇笑道:“嗯,你现在是大肚子的女人,是两个人在吃饭,当然要多吃一些。来。”楚潇潇竟然亲自动手给她往小餐盘里放了饺子。

    “你累不累,如果不累,我带你去钓鱼。”楚潇潇笑眯眯地说。

    “好啊。”白惠对他笑了笑又咬了口饺子。

    饭后,楚潇潇载着她去了那天去过的湖边。

    夏日的午后,糊光映着山色,景致极美。白惠在来时的路上便眯了一觉,楚潇潇将座位给她调到了最舒适的位置,她睡的时间虽短,倒也舒服。车子停下,楚潇潇去后面取了鱼具,白惠跟着他走向湖边。

    “你慢点啊!”楚潇潇边向前走边嘱了一句。

    他的关心让白惠心头暖暖的。湖边上稀稀落落地停着好几辆车子,看样子,来吊鱼的人不少。

    楚潇潇的手伸了过来,牵住了白惠的,“来,走过来一些。”他牵着白惠的手一直走到湖边上。这才将鱼具放下。

    小凳子支好,楚潇潇开始摆弄钓竿。

    十余米开外,又是那天看到过的三父子。父亲鱼竿一甩,一尾大唧鱼被甩上了岸,两个小孩子咯咯笑着欢快地奔了过去,将那乒乓乱蹦的鱼抓住,从鱼钩上摘了下来,捧着扔进了带来的小桶中。

    “哇,爸爸好棒哦!”小男孩开心地跳了起来。

    那男人便大手揉揉儿子的头,样子满是慈爱。白惠看得有些痴了,这样疼爱孩子的父亲,孩子们多幸福啊!

    “看什么呢!”楚潇潇轻拍了她的肩一下,白惠忙收回了眸光,对着楚潇潇笑了笑,只是心里空落落的不好受。

    “诺,你来。”楚潇潇将鱼竿递了过来。

    “我?”白惠露出惊讶的神色,“我没钓过啊!”

    “没钓过怎么了,来,你试试就会了。”楚潇潇很热心地将鱼竿塞进了白惠的手中,然后便去放鱼食。

    白惠照着他的吩咐将鱼勾投入了水中,耳边是楚潇潇细心而耐心地叮嘱,她几乎是屏心静气地盯着水面。她有些雀跃地盼望着能钓上一只半只的鱼来,哪怕是一只小虾米也行。

    “你看,是鱼在吃食了。”楚潇潇的俊颜拉近,男性的气息喷洒在白惠的耳畔,白惠颈子处不由有些发热。

    楚潇潇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笑笑,向后走开了几步。

    “好了,可以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白惠便手臂一抬,钓竿被她高高的扬了起来,她用力一甩,耳边传来哧拉一声。

    白惠的眼睛还在到处找鱼钩呢,怎么她一甩,鱼勾不见了?楚潇潇已是叫了起来,“喂!”

    原来,她没有钓到鱼,却钓到了楚潇潇。鱼竿被她一甩,鱼勾不偏不倚地钩在了楚潇潇干净整洁的t恤上。

    好大一条鱼呀!

    白惠有些瞠目结舌,继而两颊发热。

    如果赵芳在,一定会说,她是钓了个金龟婿。

    楚潇潇已经伸手将那钩在自己胸口上的鱼钩取了下来,他摇头感叹,还好不是掷飞刀。

    白惠囧得可以,耳边传来咯咯的笑声,竟是那边的两个小孩子发现了她的囧况,忍俊不禁地抚掌大笑。

    白惠的脸颊倏地就红到了耳根。

    她低低纳纳的声音道:“衣服有没有坏啊?”

    “嗯,坏了一点儿,回头你给我买件新的吧!”楚潇潇微蹙眉尖说。

    “好吧。”白惠鼓了鼓嘴巴,哎,她好像是真的有够笨了。

    她走到了楚潇潇的身旁,神色尴尬,“我还是不来了,你来吧。”

    楚潇潇便声音爽朗的笑了起来。

    “没关系,你再来吧,我不介意再被你钓一次。”

    白惠不由眦牙,继而也咯咯地笑了起来。然而她正笑着,四周的温度便好像是突降了十几度似的,一股子冰寒凛冽的气息让她心头微跳,不由抬头。

    她看到了三两米开外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两个人。徐长风和楚乔。

    两个人全是休闲装扮,得体而漂亮得惹眼。楚乔的手指轻勾在男人的手心,一脸说不出的吃惊,继而那吃惊又渐渐转化为了愤怒。而徐长风俊朗的眉眼也是阴霾毕现。

    唉,钓个鱼也能遇到这两个人,白惠想,她或许可以去买六/合/彩了。

    “潇潇!”楚乔吃惊地喊了一声,“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楚潇潇神色倒是坦然,“我们是朋友,当然可以在一起。”

    楚乔凛冽的眸光便又盯向了白惠,白惠一个人迎接着噼头而来的四只眼睛放出来的凛冽,她只觉得头顶起栗。

    而楚潇潇的手已经伸了过来,轻拉了她的手,“你们在这儿,我们换个地方好了。”

    他边说,边开始低头收拾地上的鱼具。

    白惠头皮在发麻,但她也弯下身来,拾起了那个小凳子。她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楚乔的愤怒,徐长风的凛冽。她知道,他们或许恨不得杀了她。她拿着小凳子,楚潇潇则是牵了她的手,“走了,我们去那边。”

    白惠被他牵着手走出了十余米,停下脚步,但是她已致兴致萧索了。

    “你看着,我来给你钓条大鱼。”楚潇潇笑着拍拍她的肩,将鱼钩送进了水中。

    白惠心不在焉地盯视着水面,直到楚潇潇手臂微微一沉,接着一抬,一条鱼被他甩了上来。

    白惠才暴出惊喜的叫声,“哇哦,你真棒!”

    她真的是毫不吝啬她的赞美和惊羡,楚潇潇看着她那孩子般的开心模样,摇头笑了。

    白惠走过去,捡那鱼。但是那鱼乒了乓啷的乱蹦,她竟是有种无所下手的感觉,好半天也没没将那鱼从钩子上摘下来。楚潇潇笑着走过来,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手捏住了那条鱼的嘴,将那唧鱼摘了下来,“嗯,晚上回去熬着吃了。”

    白惠只是咯咯的笑着,手还被楚潇潇轻攥着,她发觉,手心缩了缩,楚潇潇的手便松了。

    白惠看着眼前胜利的果实,虽然不是她钓上来的,但却是没心没肺的高兴着。

    徐长风凛冽的面上,脸颊微微发抽。牙齿咯噔一咬。

    楚乔则是暗暗捏紧了手指。

    相隔不远的空间里,已是波涛暗涌一般。

    白惠捧着那条鱼咯咯笑着放进了带来的小桶中,她的舌不经意地在发干的嘴唇上舔了过去。

    楚潇潇却已经发现,“我去取瓶水。”他说完,便迈开步子离开了。

    白惠看看他离去的背影,心头涌出一阵丝丝的甜来。

    但是她脸上的笑意很快就僵在脸上了,楚乔阴沉的眸光睨过来,她人已是走近。

    “白惠,你竟然和我弟弟在一起。”

    “哦,我们是朋友。”白惠心头跳了跳,但仍然坦然地说了一句。

    她没有去看楚乔的眸光,只站起来看着远处的湖光山色。

    身后,危险隐隐潜伏。

    楚乔看看脚下,咫尺便已是湖面。她的双手捏紧,她想或许只要轻轻一推,便可以给她来点儿教训了。

    “乔乔,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去那边钓鱼了。”一道温和如风的声音响起来时,白惠侧头,她看到徐长风的长臂已然将楚乔纤细的腰身勾住,拉进怀里,俊颜上温柔涌现。

    楚乔收回在她身上的眸光对着男人明眸绽开笑,“好啊,我们去钓鱼。”

    她的手伸过去,也环住了男人的腰,两个人亲密爱侣一般地离开了。

    白惠有一种浑身起栗的感觉。继而又是厌恶。

    楚潇潇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水,“给。”他体贴地将瓶盖拧开,才将水递给了白惠。

    白惠说了声谢谢,仰头喝了起来。

    回家时,那两个人还没有走,白惠被楚潇潇牵着手离开,她仍能感觉到身后的眸光,阴沉的,凛冽的,愤怒的。

    上了车子,白惠微拢了眉心,看着外面有些漂渺的湖光山色,心思不属。

    楚潇潇似是看出了她的心事,温声说道:“她是她,我是我,你不要把我当楚乔的弟弟就是了。”

    白惠笑笑,有些无奈,“对不起,我感觉是我,把你拉进了我们之间的旋涡。”

    “呵呵,怎么会!”楚潇潇一笑爽朗而真诚,“我们又不是现在才认识的。以前,我们不也在一起吃过饭吗?你也坐过我的车子。”

    白惠垂眸,心底泛出苦涩。她还曾睡在他那里过,曾经醉酒后搂着他的脖子说:楚潇潇,我真的想给他戴个彩色的帽子。

    她的唇角弯了弯,“不管怎么样,我应该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多。”

    “呵,一切是我自愿。你要是说那些话,就不把我当朋友了。”楚潇潇抿唇一笑说。

    不能不说,楚潇潇的确是一个很真诚的人。虽然他也有一些官二代身上的几分痞性,但他是正直的。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坦诚的,让人不能不从心里喜欢这个男人。

    白惠感念楚潇潇和楚乔这对姐弟虽是一母所生,但是脾气禀性却是多么的不同。

    楚潇潇将白惠送回了家,便开着车子向着自己的寓所驶去。红色的玛纱冷冷地停泊着,楚乔一张脸肃的面容让人心底生寒。

    楚潇潇将车子停好,人才下车,楚乔已经走了过来,“潇潇,为什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该知道她曾经做过谁的女人!她是姐的对头。”

    楚潇潇轻敛眉宇,“姐,我都知道,她以前是谁我不管,我只和现在的她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楚乔俏脸变色,神色恼怒。

    楚潇潇道:“姐,你珍惜你现在拥有的就好了,别管我的事。”

    楚潇潇说完便是径自地大步进屋去了。楚乔一跺脚,神色间又是愠又是恼。她啪的一拍车门,将车子开走了。

    白惠躺在床上,有一种心神不安的感觉。她知道那种感觉来自于楚乔。她忘不了楚乔那鄙夷愤怒的眼神,也深深地知道,自己真的不应该和楚潇潇走得那么近。

    她用枕头压住了头,诶,老天让她静一静吧!

    天亮了,白惠是照常去上课的,看着楚潇潇停在楼下的车子,她犹豫了一会儿走了过去。

    “潇潇。”她坐进车子里,神色间郁郁的,眉尖蹙着,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什么?”楚潇潇开着车子问。

    白惠道:“以后,不要过来接我了,我现在刚刚拿到一张支票,已经有钱了,所以……”

    “所以,你不用我来接了?”楚潇潇凛眉,“白惠,我和你说过,我姐是我姐,我是我,你可以塌塌实实地和我在一起,真的不用计较其他的什么。”

    他侧过头来,神色很沉,但也同样显出了他的真诚。

    白惠张了张嘴,终是说不出一个辩驳的字来。

    楚潇潇将她送到了教室的门外,白惠转身想向着教室走去,但是身后有声音传来,“白惠!”

    熟悉到让她几乎厌恶的声音,白惠豁然扭头,她看到走过来的楚乔。

    她一身质地高档的裙装,神色冷艳,白惠呼吸一紧的空,眼前手臂一闪,她的颊上已经猝然挨了一掌。

    “贱女人!”

    楚乔手起利落,白惠的脸上立时火烧一般的疼起来。她反手想要再来一掌,但是有人一把攥了她的手腕,黄侠愤道:“乔乔,你怎么打人!”

    楚乔看着眼前突然间多出来的人,沉声吼道:“黄侠你管什么闲事!”

    “我不想管什么闲事,我只是不能看着你这样打一个孕妇!”黄侠说。

    楚乔恼怒,“我打的是勾/答我弟弟的贱女人!”

    “啪”楚乔话音未落,她娇俏的面颊上已挨了白惠一个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楚乔的脸上立即火辣辣的了。她脸上抽抽地瞪着白惠,白惠皎月一般的脸上,清晰的印着她的五根手指印,此刻对着她缓缓开口:“楚乔,这个巴掌是还你的,我没有勾/引你弟弟。你这样说话,不但侮辱我,还侮辱了你弟弟!”

    白惠说完,满是敌意的眼睛又扫了一眼楚乔,这才转身向着教室走去。她边走边摸着丝丝火辣的脸颊,心底里已是沉杂了百味。

    楚乔神色间泛出青白来,狠狠甩开黄侠的手,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黄侠看着楚乔的车子旋风似的开走,他想了想还是向着白惠上课的那间教室走去。

    “白惠。”他喊了一声。

    白惠才刚进踏进教室的门口,此刻停住了身形,不管怎么说,要不是黄侠拦着,楚乔的第二个巴掌也会招呼到她脸上。

    “什么事,黄侠?”她问。

    “你没事吧?”黄侠有些担心地说。

    白惠微微垂了垂眸,“谢谢你黄侠,我没事。”

    “嗨,跟我客气什么。”黄侠拧了拧眉,似乎在琢磨该怎么样措词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你还是离着潇潇远点儿吧,她可是乔乔的弟弟呢,你和她的弟弟在一起,乔乔就会找你的麻烦。”半晌,他才说。

    “我知道了,谢谢。”白惠默然,她转身向着教室里面走去。

    黄侠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迈开步子向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白惠下课之后,给楚潇潇发了个信息过去,“潇潇,不用来接我了,我今天住朋友哪儿。”

    下课之后,楚潇潇的车子果真没来,她打了辆车直接去了白秋月那里。

    防盗门半开着,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秋月,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恨我是怎么着?其实你也不能怪我狠心不是?要不是你虐待小爱,要不是你偏向长昆,我怎么可能把你赶出伊家啊!”

    “滚!”随着愤怒的一声吼,传来砰的一声,是什么砸在墙壁上的声音。接着是小忘忘汪汪的叫声传出来。

    白惠的心头跳了跳,她一把推开了房门,只见家里的小凳子被抛到了墙角处,而伊长泽正一手捂着额头,脸上的神色狰狞着。

    白秋月脸色一片惨白,身子正在打颤,用手点指着伊长泽,“分明是畜生不如的东西,还在这里反咬一口。伊长泽你给我滚!”

    伊长泽的额头处被小凳子砸开了一道口子,往外冒着血丝,咬着牙,变得横眉怒目,“白秋月你这脾气还真是又老又臭!”

    他愤愤地瞪了一眼白秋月大步就走出了白家。白惠忙过去扶住了白秋月,“妈!”

    “这个畜生,他倒现在还要反咬一口!”白秋月身形发颤,痛苦在脸上浮现。

    白惠扶着母亲坐在了沙发上,白秋月呼吸似乎不太顺畅,一手在胸口处扶挲。白惠忙在母亲的衣兜里翻找,“妈,药呢!”

    “这里。”白秋月的手指了指左面的裤子兜。白惠将手伸进去掏了出来,打开盖子倒了两粒出来,“妈。”

    白秋月张了嘴,让女儿将药送进了她的嘴里。

    “哎,作孽呀!妈妈当初瞎了眼,才会执意嫁给那个男人。”白秋月含了药,半晌才有力气开口。

    白惠心头难受,她不知道当年倒底发生过什么,才会让母亲落迫至此,痛苦至此,不由地伸手去轻拭母亲眼角的泪,“妈,你真的,和他,做过夫妻是吗?”

    “是呀……”白秋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白惠一咬唇,那么说,她真的是伊长泽的女儿了?

    白秋月的心悸又出现了,白惠没敢马上离开,而是留在那里照顾母亲。袁华那张脸从进屋的一刻就耸拉着。没有子嗣,老婆又得了心疾,唯一给他光耀门面的养女还被夫家给抛弃了,他觉得他脸上没光,还很倒霉!

    白惠一直留在那里照顾母亲,白秋月看着肚子隆起的女儿,心底难受。伸手轻抚了抚女儿的秀发,“惠呀,再找个人,嫁了吧。你一个人,将来带着两个孩子,妈想想都难呢!真的不放心呢!”

    白惠喉头顿时一涩,“妈,我没事的。不是还有妈吗,等孩子生下来,我和妈,我们一人带一个。”

    “呵呵。”白秋月笑了笑,眼角仍然有泪淌下。

    那晚,白惠就睡在了自己当年的小屋子里,她真的好怕,母亲哪一天会突然间离开了她。真的剩下了她,和两个幼小的孩子。转天的一早,白秋月的心悸渐好,白惠心情稍安,她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去上课,白秋月送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小忘忘。那小东西是相当舍不得白惠的,每次白惠一来,它都得叼着白惠的裤脚,缠上一阵儿。

    “乖乖,回去吧,我过一段时间就接你回家哦!”白惠伸手摸了摸小东西的小脑袋,

第169章 让我摸摸你的肚子

    白惠从母亲那里离开,边坐着车边拨了黄侠的电话,“黄侠,你告诉我,伊长泽的电话是多少。舒唛鎷灞癹”

    “哎,你问这做什么?”黄侠正伸手推上车门,转身往着公司大厦走。

    “我找他有事,你就告诉我吧。”白惠说。

    黄侠迟疑了一下道:“好吧,我给你发过去。”

    他的手指在手机上轻触,翻到了电话薄,这里面,伊家人的电话还在。他找到白惠的号码给发了过去。白惠的手机很快就响起信息的声音渖。

    她打开信息,照着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伊长泽的声音伴着车子行驶中的的声音传来,“喂?”

    “伊长泽。”白惠直接叫了伊长泽的名字并。

    伊长泽听到白惠的声音怔了怔,“嘿,是白惠呀?说,找爸爸什么事儿?”

    他坐在汽车的后座上接听电话。笑着,竟是带了几分得意。

    “呸,谁是你女儿!”白惠恼怒地说:“伊长泽,你不要再去招惹我妈妈。我不管你们当初为什么离婚的,她早已不是你妻子,你也不是她丈夫,你再跑过去,我会报警的。”

    “嘿嘿。”伊长泽脸上一紧,但是手机里面马上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白惠已经挂了电话。

    她坐在出租车里,捏着手机,想着母亲那惨白的面容,心里对伊长泽说不出的愤怒。而对母亲又是说不出的难受。学校到了,白惠下了车心里仍然很愤怒。

    “怎么了?大清早就绷着脸啊!”一道清朗悦耳的男声滑过耳膜,楚潇潇已是走了过来。

    “潇潇?”白惠有些惊讶。

    楚潇潇道:“我从这儿路过顺便过来看看,你的眼圈有儿点黑,是不是没睡好啊?”

    “呃……”白惠不由伸手摸了摸眼睛下方。楚潇潇又道:“我知道你其实是成心想躲着我,但是白惠,如果让我不找你,那得是我自己的想法才行啊!”

    他看着她,笑意和一种叫做固执的东西在眼睛里流泄。

    白惠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说什么。这个男人,他还如此的固执。

    “好了你去上课吧,晚上我过来接你,我们去听音乐会。”

    楚潇潇说完,笑笑转身离开。白惠一直看着她上了那辆黑色的奥迪,她蹙了蹙眉尖。

    黄侠手机收线迈步进了大厦,前面一人在等电梯,而电梯的数字还停在二十层处。他走了过去,在那人身旁一站。周逸晓已经闻到了一种不同于刚才的气息,她抬头一瞧,就看到了站在身旁的**oss。

    黄侠双手插在裤子兜中,高大的身形像一根电线杆似的,堵在了她的身边。可是这人又比电线杆邪恶的多。周逸晓想起他对自己的百般刁难,心里就对这个长得人模狗样的老板喜欢不起来。

    电梯门打开,周逸晓迈步进去,黄侠的身形也随后而进。周逸晓站在电梯的里侧,他高大的身形则站在门口处,一双桃花眼若无其事地打量她。

    电梯里空间狭小密闭,这家伙却是丝毫不避讳的眸光在她脸上身上的逡巡。周逸晓有种呼吸发紧的感觉。黄侠一种吊了踉当的模样,歪着头斜睨着她。直到电梯门打开,才收回眸光,转身向外走去。

    “周逸晓。”但是那沉凛的声音却从那高大的背影传过来。

    周逸晓登时一个激灵,她这个boss喊她的时候,多半都没有好事。

    “跟我过来。”黄侠又说了一句,身形不停,已是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周逸晓紧走几步跟了进去。黄侠一回身,已是双眸阴鸷,“周逸晓,我昨天让你送的东西你怎么送的?”

    他黑沉沉的眼睛没有了刚才不羁的模样。周逸晓心头不由一紧,“不是说,红色的盒子给珍妮小姐,蓝色的盒子给安娜小姐吗?”她说。

    “嗯,是,可是你怎么送的?”黄侠歪着头,眯了眼睛问。

    “我?”周逸晓想了想,“我照您说的送的。”

    “是吗?”黄侠牙根一咬,神色已是严厉了几分,“你把红色的给了安娜,蓝色的给了珍妮。”他边说,边从衣袋里掏了两个盒子出来,啪地按在了办公桌上。一蓝一红,正是昨日周逸晓照他的吩咐给他两个小情人送过去的。

    “诺,你就是这么工作的?”黄侠阴着脸说。

    周逸晓有满脸爬黑线的感觉,她记得她送之前有好好看过,怎么还是送错了吗?

    “那我再送一遍,老板。”

    “再送一遍?哦,错都错了,你以为还能当做没发生啊!”黄侠讥道。

    周逸晓皱皱眉,“那你说要怎么做?最多我再做一个月的卫生给你。”

    黄侠哧的乐了,大手伸过去,却是在周逸晓的脑壳上敲了一下,“诺,今晚罚你陪我去参加个宴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让酒的,你就替我喝了。”

    “你!”周逸晓平生第一次有想抽人的冲动。但她只是鼓了鼓嘴,却什么都没敢说。人在屋檐下,就得学会低头。

    这可是老妈从小就在她耳边念叨的话。

    一到中午,周逸晓就被黄侠用电话叫了出去,黄侠扔给了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个一会儿换上。”

    周逸晓将包装打开,她看到一件十分精美的白色小礼服。

    这是一家档次十分高档的大酒店,周逸晓不知道黄侠赴什么人的宴,只是看着外面停着的一辆辆豪车时,有目瞪口呆的感觉。

    黄侠大步流量地往前走,周逸晓拎着衣服盒子跟上,黄侠对着酒店的领班道:“给她找个地方换衣服。”

    “是,黄先生。”领班小姐微笑着说。她在前面引路,周逸晓跟着她走到了一间没有人的房间。

    “请在这里换吧。”领班出去时把房门也给体贴地关好了,周逸晓对着镜子将小礼服换上,看着镜子中轻轻俏俏的自己,她挑挑秀眉。

    再出来时,她寻找着黄侠的影子。黄侠的身旁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正边饮着酒边聊着什么。周逸晓看到那一男一女时,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她想起了那日的情形,那个坠落楼梯的女人。

    此刻,那个女人就站在黄侠的对面,和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周逸晓的心头莫明的一紧。再看女人身旁的男人,俊朗儒雅,她的脑中顿时闪过那双阴鸷的眸子。

    她不由有种发毛的感觉。那天,她正端着盘子向着宴会大厅走,经过那个安全出口时,她看到两个女人在说话,似是在争执什么。那个打扮高贵的女人站在了楼梯的边缘处,和另一个女人在争执。那另一个女人她见过两次。她只是一愣神的功夫,那个打扮高贵的女人突然间就向着楼梯下方坠了下去,可是她没有看见有人推她。而后,她就吓呆了。

    “周逸晓,你干什么呢!”黄侠的声音让她收回了神智,她忙走了过去。黄侠的眸光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打量,随后挑挑眉,“嗯,还算有料。”

    周逸晓被他一句算是十分露骨的话说了个面红过耳。而楚乔的眸光则是带着一种高傲从她的脸上停了一下,徐长风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深凛了眉,似乎是若有所思。

    “过来。”黄侠对她说了一句,周逸晓便走了过去。黄侠的左臂伸了出来,周逸晓明白过来,犹豫一下挽住。

    宴会上的人,都是衣冠楚楚的,看起来都很有身份。周逸晓被黄侠带着,时而在那些人中穿梭。果真有人给黄侠敬酒,那家伙都自己喝了,只是末了,有人说要敬他的小情人,黄侠便笑笑,笑眯眯,痞里痞气地看着她出丑。

    她喝了一杯酒,不知是什么酒,味道有点儿怪,她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黄侠的笑声十分欢畅。就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周逸晓暗地里骂了他一句。

    楚潇潇果真就一到下课的点儿就将车子候在了教室外面的校园柏油路上。

    白惠是真的迟疑了。那日楚乔找过来,抽了她一个嘴巴,以及后来黄侠对她说的话,让她不能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她很怕楚乔因此而伤害她的孩子。

    她站在楚潇潇车子的不远处,却是迟疑着没有过来。楚潇潇开门下车向着她走了过来,“走吧,你这样大腹便便的,却没个人陪着,让我做你的护花使者吧!”他说着,已是伸手轻扣了她的手腕,笑道:“今天有abbott的专场音乐会,对你肚子里的宝宝是很好的胎教哦!”

    白惠一听到楚潇潇后面的话眼睛里亮了亮,此时,正好有过路的车子驶过来,按起了喇吧,楚潇潇便拉着她向着他的车子走去。他打开了车门,很客气很绅士地让她上车。

    白惠坐进车子里的那刻,心头还是有些不安的。

    她忘不了昨天楚乔那凶狠的样子。

    黑色的奥迪驶出了学校,楚潇潇仍然是十分洒脱的样子,“其实我知道,让你心无芥蒂坦然地接受我这个朋友,可能真的有难度。但你相信我,不管我姐姐怎么样,她做过什么,我都是楚潇潇,是你以前就认识的那个楚潇潇。”

    不能不说,楚潇潇的话很大程度上给了白惠安慰。楚潇潇无疑是敏感的,睿智的,她的心思,他竟然洞悉于胸。白惠不由侧了头看向他。

    他有着十分英挺的眼睛和鼻子,他也有着十分高贵的出身,可是他,却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如此地真诚。

    楚潇潇的车子在一家档次很高的饭店外面停下,白惠认出,这就是他曾带她来过的那家既有很有特色的菜肴,也有味道十分地道的牛肉拉面的地方。

    楚潇潇下了车,又体贴地过来扶她下车,他的手很礼貌地轻扶了她的手腕。白惠穿着淡绿色的裙子,一头青丝柔顺地披在肩头,她下车的时候,伸手轻拢了一下耳际散落的头发,样子极具女性的柔美。楚潇潇呆了呆。

    而白惠,她的神情也在下了车的那一刻,呆了一下。

    几乎与他们的车子同时停下的黑色车子,车门打开处,出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的手轻扣了一下西装最下面的扣子,黑眸似是不经意间的一瞥,视线将她笼住的一刻,隐隐的犀利已是透了出来。

    白惠心头不由一紧,怎么又遇到他了?她低头,暗里咬唇。

    楚潇潇在牵住白惠手的那一刻,才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他对着徐长风点了点头,便拉着白惠的手,两人向着饭店里面走去。

    看着白惠淡绿色的身形随着另一个男人一起走进饭店,徐长风的眉宇处有愠怒涌过。

    “哎哟。”饭店的地板上不知是谁撒了一点儿水,白惠的脚滑了一下,心头大跳,脸色也白了。

    楚潇潇的手很及时地扶了她的腰,“小心。”

    白惠便忙扶住了他的手臂,两人走向前面干净雅致的座位。

    白惠坐下时,才感到了来自于远处的锋芒。她的神情僵了僵,抬头,便已见到徐长风的身形走了过来。他黑沉沉的眸子扫过她的脸,隐隐的犀利却是灼了她的眼。他从他们的身边走了过去,直接走向了前面的雅间。

    白惠有种不自在的感觉,这是她和他离婚之后,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吃饭。楚潇潇给她要了她爱吃的牛肉面,又要了一些别的菜码,两个人慢慢地吃着。

    白惠有些食不知味。然后,肚子就有些不舒服。

    “潇潇,我去趟洗手间。”她站了起来,楚潇潇道:“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会小心的。”白惠笑笑,转身慢步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男洗手间和女洗手间经过同一个盥洗室,白惠走过去的时候,她就听见了那低沉的男音。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林经理你去处理。”是徐长风的声音。

    白惠的脚步顿了顿,她的手不由地轻覆在了小腹处,轻轻地抚了抚。

    而里面的人也看到了他,他的幽深的眉宇一敛,手机收线,黑眸已然望了过来。经过她的脸顿了顿,后向下落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

    白惠有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不自觉地手动了动。她收回那落在他脸上的眸光向着女卫生间走去。

    “如果你给孩子找的所谓的爹,就是楚潇潇,那么你可谓比猪还蠢。”身后有凉凉的声音鄙薄的传过来。

    白惠恼怒地瞪眼向他,“你!”

    徐长风笑意凉凉,却已经勾了勾唇,“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我劝你还是少出来几次为好。不然有什么闪失,恐怕会后悔莫及。”他说完点了根烟。就站在那里抽了起来。

    白惠心头恼火,可是他后面的话无疑又是对的。肚子处又是一疼,她赶紧走进了卫生间。

    待她出来时,那身影已经不在。白惠回去时,楚潇潇正端着一杯白水慢慢喝着。见到她时,对着她扬了扬杯子,神色温和。

    白惠走了过去,仍然在原先的位子坐下,一顿饭吃得有点没味道。

    听完音乐会回家,楚潇潇的车子开走,白惠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精致漂亮的水晶灯,她鼓了鼓唇,然后翻个身睡去了。

    转天的一早,她接到了银行的电话,她前天存的那张支票竟然被退票了。理由是签名处的‘惠’字最后一笔,她因为没写清,又描了一下。银行便以签名不符为由给她退票了。白惠有些郁闷,她扶了扶额,掏出手机拨徐长风的电话,

    “徐长风,那张支票我填错了,你让小北给我换一张过来。”

    彼时,徐长风正站在宽大的办公室里,望着窗子外面,眸色深深地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听完电话,便说了句,“你在家等着吧,过会儿给你送过去。”而后就打了个电话给小北,几分钟之后,他拿着支票出发了。

    白惠拿着银行退回来的支票在家等着小北过来,她穿着粉色的凉拖,换上了居家的孕妇装,看起来温和而柔美。房门被人叩响了。她走过去把门打开,看到门口处站着的男人时,她怔了怔,“怎么是你!”

    “你不是要支票吗?我给你送过来了。”徐长风双手插在衣裤中,长腿迈了进来。

    “哎哎!”白惠忙伸手拦他,“支票给我,你可以走了。”

    她的手伸向了那个男人,白皙的皮肤似乎能看到里面的毛细血管。

    徐长风黑眸斜睨着她,却是迈步走了进来,“你让我摸摸你肚子,我才给你。”

    他说话的时候,黑眸已经在她隆起明显的肚子上顾自打量起来。大手也伸了过来,一下子贴在了她鼓鼓的肚子上。

    白惠有种无语的感觉,她气恼地瞪了眼睛,“拜托,我们离婚了,你应该去摸你的乔乔的肚子。”

    她伸手在那只贴在她肚子上的狼爪上一拍,想拍掉他的手的,可是他却就势一攥她的手,将她的身形轻揽了过去。她和他,一下子变成了身形紧贴的姿势。

    白惠的头脑中一阵晕呼,人已经在他怀里,而他的大手就准确无误地覆住了她肚子的隆起处。

    那手掌的温热隔着衣料已经传进了她的肌肤,白惠的呼吸倏然一滞,反应过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清脆的响声划破房间里的寂静,两个人都是一愣。覆在她腹部的手掉了下去,白惠看到那人意味不明的眼神,心头紧了紧。而那人却是松了她,黑眸阴鸷地看着她,随后大手伸进衣兜将支票掏了出来,一下子拍在了她的茶几上,然后转身便走了。

    房门被砰的一下拍上了。白惠感到自己有些虚脱似的,她靠在了墙壁上。

    手机铃声响了好久了,她才想起了去接听,却是林婉晴。

    “白姐,你这些日子怎么样啊?我很惦记你,可是我出不去。靳齐,他不让我出去。”

    林婉晴说话的时候声音幽幽的,纤细的手指捏着话筒,眉尖蹙着,咬了咬唇。

    白惠轻叹道:“我很好,你不用惦记我,小开心好吧?”

    “嗯,挺好的。”林婉晴一面说着话,一面用另一只手在桌子上轻划着什么。

    “你在给谁打电话?”

    突然的说话声骇了她一跳。电话挂断,她转过身向着那个下班刚回家的男人,“我给白姐打电话。”

    “你总给她打电话做什么!”靳齐的声音有些恼。

    “我想跟她说话。”林婉晴收回眸光,神色淡漠地转身上楼去了。

    靳齐的脚步声随后跟来,“我跟你说过,林婉晴,不许再和她来往!”

    “为什么!”林婉晴转身,神情不满,“就因为她把你心爱的女人推下楼梯?告诉你靳齐,我才不相信白姐会推那个女人!我看说不定,是那个女人自已掉下去的,然后陷害白姐!”

    “啪!”林婉晴眼前手臂一晃,她的脸上挨了靳齐重重的一巴掌。

    她还站在楼梯上,身形不稳,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楼梯扶手。白皙的脸颊上,那个巴掌印十分明显,显然是下了重手的。林婉晴的脸颊上火烧火燎似的疼起来,继而又是又麻又胀。泪珠在她眼睛里打转,她黑漆漆的眼睛含满了愤怒,瞪视着眼前的男人。靳齐阴鸷的眼中有什么闪了闪,但仍是冷冷地说道:“你不要再恶意诽谤乔乔!”

    他说完,便是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身形掠过她迈步上楼去了。林婉晴站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动一下,这个男人,他是要将她心底的情,全部都用刀子斩断啊!

    她半晌才擦了擦眼睛上楼,小开心坐在地毯上和保姆一起拼着积木。林婉晴走进去,小开心叫了声妈妈。儿子的喊声让她心头又一软,有想哭的冲动。她的眼圈红了红,费力地忍住了。在这个家里,她的眼泪博不来任何人的同情。她走到小开心的身旁坐下,对保姆道:“你出去吧。”

    “是。”那保姆起身离开了。

    林婉晴坐在儿子的身旁,慢慢地拼着积木。

    “妈妈,拼车车。”小开心说。

    林婉晴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她拾起地毯上的积木慢慢地拼着。小开心在一边上看着。

    林婉晴拼好了小汽车递到儿子的手中,小开心接过便拿着在地板上开了起来,嘴里还发出“唔唔……”的声音。

    林婉晴看着儿子可爱的小模样,心头涩涩的感到安慰。小开心睡着了,她没有离开婴儿室,而是就躺在了小开心的身旁。她的一只手轻拍着儿子的身子,口里低低唱着:“宝宝睡呀,宝宝睡,外面天黑有风吹……”

    唱着唱着,她的满脸已全是泪。

    那一夜,她就睡在了小开心的身旁,她的丈夫,没有过去看上她一眼。早晨醒来,小家伙醒了,看到睡在身旁的妈妈,小嘴一咧,笑着抱住了林婉晴的脖子。

    她抱着小开心出来的时候,旁边的卧室门正打开,她男人的身形走了出来。

    他看看林婉晴,黑眸里仍然没有什么温度。

    “爸爸抱抱。”小开心张了小手。靳齐系好西装的最后一个扣子,将儿子抱了过去。在那胖呼呼的小脸上吧的亲了一下。然后径直抱着儿子下楼了。

    他哄了一会儿小开心,就把孩子交给了保姆,去了公司。林婉晴在家里陪着儿子,心思游移。约摸快到中午的时候,靳齐的电话打过来,“你打扮一下换件衣服,一会儿陪我出去。”

    结婚也有三年了,靳齐从未叫她陪他出席过朋友或是客户之间的那种宴会,今天算是头一次。

    林婉晴打开柜衣,手指漠漠地划过柜子里一件件半新不旧的衣服。她其实从没有买过可以穿到那种正式社交场合的礼服。别人,像她这种身份的豪门少夫人,恐怕柜子里会满满当当地,放都放不开,可是其实她的衣服少得可怜。她很少去买,而她的男人,也从未关注过她这一方面。她找了件浅黄色的裙子穿上,随着他派来的司机出门了。

    车子在一家高级会所前停下,她下了车,看见了等候在会所外面的靳齐。他穿的很正式,西装笔挺的,看见她时,脸上的神色一瞬间转阴。

    “你怎么穿这个就来了。”他阴着脸问。

    林婉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浅黄色短裙,没有说什么,而靳齐显然是等不及了,一把就拉了她的手,“快走吧。”他拉着她向着里面走去。

    出席活动的人很多,衣香丽影的,看起来都是达冠贵人。林婉晴知道,今天一定没有楚乔,如果有她在,他是断不会带她这个妻子过来的。林婉晴不太适应这种应酬交际,和几个衣衫靓丽的女人说了几句话后就找了个借口步出了大厅。

    身后有女人的低语声传来,“这就是靳少家那位,瞧瞧,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怪不得靳少从不带出来。”

    林婉晴皱皱眉,也没理会她们的冷嘲热讽。嘴巴长在她们身上,她管不来,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她找了一处还算是安静地方,伏栏远眺。

    有刺鼻的酒味扑过来,她皱了皱鼻子,腰身已被一副强有力的手臂抱住,“小妞儿,是不是没人陪呀!来,跟哥过去喝点儿酒。”

    那男人说话的时候,酒气哄哄的嘴巴往着林婉晴的脸上贴。林婉晴吓得大叫。

    “喂,你干嘛,你放开我。”她边喊边用拳头砸那人揽着她的手臂。

    那人却是嘿嘿一笑,“还挺烈。”

    “放开我!”林婉晴慌乱躲避着那人吻过来的嘴唇。那人却就势将她往着装饰栏上一压。

    林婉晴的呼吸登时被那人的身躯给压得窒住了。

    “放开她!”随着一声愤怒的男音响起,林婉晴身上一松,那个压着她的男人被一只大手拎住了衣领生生给扯了起来。

    接着一拳砸在了那人的脸上。

    林婉晴惊骇得瞪大了眼睛。

    那人却已然认出了靳齐,口里惊慌不安地唤了句“靳先生。”

    靳齐却又是一拳,“我老婆你也敢欺负!”

    那人被他打得摔在了地上,或许是畏于靳家的权势,爬起来也没敢说什么就跑了。

    靳齐回过身来,阴沉的眸光睨向妻子,“你没事瞎跑什么!”

    林婉晴张了张嘴,还没等她说什么,靳齐的大手已是伸过来攥了她的手腕,扯着她离开了。身后又有议论声传来,“打扮成那样,难怪被人当成小妹。”

    林婉晴看着攥着她的那只大手,便想起了刚才他砸向那人的两拳,不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靳齐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然后沉着脸发动了车子。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到了家时也是一言不发。林婉晴跟着他的脚步进了屋。小开心正被保姆陪着在客厅里玩,靳齐也没理儿子直接上楼了。林婉晴停住脚步走向了儿子。晚饭罢,小开心早早地睡了。林婉晴还想在儿子的身旁睡下,却有人推开了房门,“你过来。”

    靳齐的声音严肃,脸色很沉。

    林婉晴看了看熟睡的儿子,她又爬起来向外走去。

    她一推开卧室的门,身形就被前面的人一回身搂住了,接着是赤热的嘴唇。

    “喂!”林婉晴挣扎起来,但是那人的大手一下子覆在了她的嘴上,将她的叫喊通通压回了她的肚子里。她的身形被他连推带拽带到了床边,林婉晴头晕目眩中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穿着腰间系带的睡袍,不算魁梧却结实的胸肌从敞开的衣服里露出来。

    他一把撩开了她的睡裙,大手直接覆上了她的白滑的大腿。林婉晴挣扎了几下,但是抗不过男人的大力,她被他压在下面,双腕受制,他就这样进入她的身体。

    这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如此的性/爱模式。她反抗,她淡漠,他便用强的。林婉晴咬唇,眼里有愤怒无奈也有泪花。

    “你乖乖的,我不会再打你。”靳齐在她身上说。

    林婉晴不说话,只用一双泛着红的眼睛看着她。那种夫妻间最寻常最亲密事就这样被强迫地进行了。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望着身旁沉睡的男人,林婉晴咬唇,用被子蒙住了头。

    “潇潇,听说你和那个白惠在一起。”楚远山的电话从部队处打了过来,楚潇潇正开门进屋。父亲沉凛的声音让他眉心一紧。

    “是的爸爸,我和她是朋友。”他说。

    楚远山沉默一下才道:“你这孩子,和谁做朋友不好。那个白惠,她害得你姐姐流产,身体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你怎么可以和她做朋友!”

    楚远山声音里带了恼怒,已是质问。

    楚潇潇沉吟一下才道:“我不相信她会那么做,凭我的直觉她不会。”

    “直觉?你的狗屁直觉!难道你姐姐还故意坠楼不成!”楚远山暴躁的声音传来,楚潇潇拧了拧眉,“我没说,但或许一切只是意外。”

    “意外,意外个屁!我告诉你,明天就和方检的女儿见个面!我让你姐去安排。”

    楚远山愤怒地挂了电话。楚潇潇将手机向着茶几处一抛,那黑色的机子砸到了玻璃的茶几上又冲到了地板上。他迈开步子向着洗手间走去。

    七月的天,大雨说来就来。白惠正想去上课的时候,大雨就下起来了,噼哩叭啦的打在身上。她的身形忙又缩回了楼里。她这样的身体,这样的天气,让她生畏。

    楚潇潇的车子停了过来,一如既往的体贴。他撑着一把伞向她走来。“走吧,我送你。”他过来虚扶了一把她的后腰。

    白惠上了车子,安顿好自己才说道:“潇潇,我今天考试,明天考试,后天你就不用接我了。”

    楚潇潇扶着方向盘的手有一刻的僵硬,但还是扯了扯唇角,“好啊。不过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说出来,即使是假期,我的车子也会随时为你服务的。”

    白惠心头一暖忽的又是一涩,她在这大腹便便的时候,得不到孩子的爸爸一丝的关心,却得到了情人的弟弟这样无微不至的关爱。

    “潇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咬了咬唇问出来,眼眶里有些热。

    楚潇潇的车子不由地停了下来,他侧眸向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喜欢你,信吗?”

    白惠倏然张大了眸。

    继而又是一笑,“你开我玩笑。我这么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被自己的男人抛弃,我有什么好。”

    她的声音有些微哽,对于一个如楚潇潇一般优秀的男人,对着她这样一个婚姻失败,被人抛弃,又大着肚子的女人,竟然有楚潇潇这样的一个高富帅来说:他喜欢她。

    这当真是老天在和她开玩笑。

    楚潇潇轻扯了扯唇角,“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给我的感觉是不同的。这么说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他的漂亮的眸子在一瞬间染上了深邃的情愫,温和而深邃。

    白惠怔了怔,当有一个如楚潇潇这样的男人对着一个生活可以说叫做不堪的人说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这样的话来,

    白惠的心里一时间百味涌起。有甜,有涩,也有难以置信。楚潇潇却是温和一笑,“好了,别想了,你只要把我当成普通的朋友就行了。”

    他说话的时候,还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发,然后笑着开起了车子。

    白惠有一种恍在梦中的感觉。一路上思绪游离,直到楚潇潇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下车吧,到了。”

    她才醒过神来。

    楚潇潇已是一手撑伞,一手为了她开了车门,又伸手过来扶了她的手臂,“慢点儿,地上有水。”

    白惠的心头被暖意伴着微涩蒸腾。楚潇潇一直将她送进了教室,才转身离去,而白惠却有一种身在梦境中的感觉。大雨在一个小时后停歇。空气如洗,

    研究生班的课终于是告一段路,白惠觉得轻松了好多。她回去看了看母亲,白秋月的状态好了一些,给女儿包了一顿饺子,只是看着女儿日渐大起来的肚子,她的眉心处锁满了忧虑。从母亲那里离开,她一个人沿着马路慢慢地走着,昨夜下过雨,今天的天气很好,晴朗而且碧空如洗。肚子里的孩子伸了伸腿,她伸手轻抚了抚腹部,再过几个月,孩子们就该生了。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她有些迷茫,也有些隐隐的忧虑。

    “乔乔,你看。”红色的跑车里,伊爱手指了白惠的方向说。

第170章 今天加更

    楚乔握着方向盘,眸光已是向着窗子外面望了出去。舒唛鎷灞癹白惠的身形好像又肿了一些,正一手覆在腹部,在路边慢慢地走着。

    楚乔的眼睛在她那隆起的肚子上停滞着,伊爱眼珠一转说道:“乔乔,你就真的眼看着这孩子生下来?”

    楚乔神色一敛,思维有一刻的停滞,就这么一走神的空,车子与从后面冲过来的一辆宝马显些擦身。

    楚乔惊了一下,忙聚拢了心神。

    红色的玛纱刷的一下就驶过去了,白惠站在街头,伸手轻抚了抚肚子,刚才,宝宝动了一下渖。

    “风,你来了。”徐长风的身形走进楚宅大厅的时候,楚乔走过去,手臂插进了男人的臂弯,“就等你吃饭了。”

    “嗯,对不起,我来晚了。”徐长风温和的声间响起来。

    “呵呵,你怎么这么客气呀,我都是一家人诶!”楚乔笑得明亮俏皮,挽着徐长风走去了楚家的餐厅炳。

    楚远山已经坐下,对面是楚潇潇,徐长风喊了声“徐伯伯”,楚远山嗯了一声。楚潇潇只看看他,没有说话。

    徐长风和楚乔拉了椅子坐下,楚远山声音沉稳地问:“最近,你妈妈怎么样啊?”

    徐长风道:“我妈的状态还好,那些人没有再找妈妈,谢谢楚伯伯的关照。”

    “不用客气,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楚远山的神色似乎和蔼,可却无形中的有一种严肃透出来。还似乎隐隐地含了些什么说不出的东西。

    徐长风笑笑,楚远山又道:“你们定婚的请柬都写好了吗?”

    “我和乔乔正在拟名单。”徐长风回。

    楚远山道:“拟完了,拿给我看看。”

    “会的,楚伯伯。”

    楚远山或许多年官位使然,也或许他对这个准女婿心存防备,并不完全信赖,或者保存着某种戒心。看向徐长风的眼神总是平和中透着一种威严。

    他和这个准女婿喝了两杯酒,又问了些什么,徐长风都一一做答。楚乔也跟着喝了一杯。

    楚潇潇闷头吃饭,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吃完饭,楚远山对儿子道:“潇潇,你过我房间来一趟。”

    楚潇潇便跟着父亲上楼了,而楚乔对徐长风道:“风,你跟我来。”

    她拉着徐长风的手上了楼,直进进了自己的卧室,随后将门一关,双臂一伸,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娇俏的身形也贴了过去,嫣红的嘴唇轻轻覆在了男人的嘴唇上。

    一只手又从他的脖子处下移,伸进了他的衬衣里。她的温热的手抚上她结实的胸肌,指尖贪恋地在那结实的肌理上轻轻游移。

    “风,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吗?”她的如魅红唇在他的唇边轻蜷。带着酒香的温热气息让人一阵心眩。她漂亮的眼睛娇媚而且轻拢了一层酒后的朦胧柔美,这个时候的楚乔,无疑是让人心动的。

    徐长风深吸了一口气,却是轻轻地推开了她,“乔乔……”

    “风。”楚乔的双臂再次勾紧了他的脖子,嫣红的嘴唇一下子覆过去,将徐长风将要说出的话堵在了口中。她的轻灵小舌伸了进去,探寻地找着他的舌。玲珑有致的身形已是贴紧了他的身体,她的饱满贴在他的胸口,她的馨香的身体带着一种让人心眩的感觉直捣男人的理智。

    徐长风的手臂扶在了她的纤腰处,手指有些发僵。就在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已是将怀里的女人轻轻推开了,“我去接个电话。”

    他说完,竟然推开她出去了。

    楚乔沉迷的神智在这一刻清醒,她看着那个男人走出去的背影,她的刚才还沉迷的眼睛里已是有异样的恼怒闪过。

    “抱谦,乔乔,小北来电话说是香港那边的订单被打回来了,我回去看看。”徐长风接完电话又推门进来了。

    “风,那不有你的副总处理吗?”楚乔拧眉,神色里带了几分嗔和恼。

    徐长风一笑,样子无奈,“呵,这笔订单数额巨大。你知道,现在的徐氏几乎是水深火热的状态,经不得一点闪失的。”

    楚乔鼓了鼓嘴,神色委屈,“那好吧,你去吧。”

    “我明天再陪你。”徐长风眯了眯眼睛,神色更柔了几分。他走了过来,轻拉了楚乔的肩过去,在那张白皙柔嫩的脸颊上吧的落了一吻。“好了,你早点休息。”

    他对她一笑,温和俊魅,已是转身大步离开了。

    楚乔伸手摸了一下似乎还带着男人体温的脸颊,漂亮的脸上一点点地绷了起来。

    又怨又恼。

    徐长风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就真的那么忙吗?

    她气恼又丧气地啪地将房门关上了,漂亮的眼睛里有阴影闪过。

    徐长风从楚家出来,小北的车子已经候在门外了。他开门上车,神色沉凛,小北掉转车头,开着他的车子在夜色下的公路上飞驶。

    “一会儿你就下车吧,我用车子。”车子驶出楚家所处地界之后,徐长风说。

    小北喔了一声,在前面将车子贴向路边,他开门下去了,“老板您慢点儿。”

    “嗯。”徐长风应了一句,人已经从后面下来,钻进了驾驶的位子,黑色的宾利倏地开走了。

    沐浴过的楚乔,白皙的身体还在往下淌着水珠,她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眸光从水汽氤氲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身体。二十九岁了,可是她依然年轻,肌肤也很有弹性,她的手指轻轻地从小腹处往上,游移过自己饱满的胸。

    雪白的浴巾遮住了那一身春色,她从洗浴间出来,在梳妆台的镜子前坐下。她看看镜子里那张沐浴后,微微晕红的脸,将兰蔻的眼霜精华打开,在眼睛下面,用自带的小转头轻轻滚动着。眼睑下方,一丝细细的纹路让她的动作停住了。女人到了这个年纪,恐怕是再好的化妆品也只是遮掩和尽可能的拖延变老的速度,楚乔也并不例外,她已经二十九岁,她的青春已经到了尾巴尖上了。她的手指轻抚着那丝细纹,心里头凉凉的,又泛过一丝这个年龄的女人都会有的恐慌。

    美人经不得迟暮。

    早晨,她化了精致的妆容,开着车子去了徐氏,当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响起时,徐长风的眉心轻敛。

    “怎么这么早?”他温笑地对走过来的高挑女人说。

    楚乔一笑依然明媚,“嗯,订婚礼服做出来了,我等你一起去试试。”

    “我马上有个会要开,开完会再陪你去。”徐长风站起身道。

    “好,我等你。”楚乔明眸含笑,十分妩媚。

    徐长风开门出去了,楚乔身形坐在了他的大班椅上,伸手将徐长风桌上的拾了起来,她若无其事地翻着,厚厚的书页中夹着的一张纸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张b超单。日期是四月多一些的时候,正是自己子宫复检的那天。单子有些发皱,好像是被人拿出来看过好多次的样子。她捏着那张单子,眉心渐渐拢紧。如果她没记错,那一天,那个女人也去过。

    她看了看b超上的钢笔字:妊娠12周,双胎……

    她的心头倏然一凉。

    “徐总,会客室有位王先生要见您。”外面有徐长风秘书的声音隐约传进来,楚乔忙伸手擦了擦额头处冒出来的细汗,将那张b超单夹回了书页中。

    很快,徐长风就从会客室出来了,他推开虚掩的办公室门走了进来,深邃的眉眼不着痕迹地扫过他办公桌上放着的那本书时,眉心已是一紧。

    楚乔伸手搭上了她的手,“风,我们走吧。”

    “好。”徐长风一笑。

    这是一件斜肩的淡粉色礼服,由左颈到右胸,下到腰际是一道道漂亮而精致的斜褶,流线型收腰,楚乔高挑优美的身形在这条世界名设计师为她最身打造的名贵礼服下,显露无遗。楚乔站在那里,那气质越发的高贵和典雅。

    “风,你看好看吗?”她轻扯裙身,问身旁的男人。

    “好看。”徐长风微眯了一双俊朗的眉眼说。

    楚乔甜甜地一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吧的亲了一下。

    “楚小姐和徐先生的感情真好。”礼服的首席设计师不由笑道。楚乔抿唇一乐。

    “风,订婚的请贴我已经叫人写好了,你要不要看看?”回去的路上,坐在车子里,楚乔说。

    “哦,你看过就行了,我相信你。”徐长风对着身旁的女人一笑温和。

    楚乔道:“那我就叫人送请柬喽!”

    “好。”徐长风笑了笑。

    白惠洗过澡,换了干净舒适的棉质睡衣,在床上躺下,她捧着本书看了一会儿,倦意就来了,

    然而,她的睡眠并不好,现在已经接近六个月的身孕了,半夜里,两个宝宝时而就会动一下,

    她睁着那双明亮,却有些迷茫的眼睛,此刻的她,不能不怀念曾经有过的那段温情。如果她当初嫁的是一个普通男人,那么现在,她可能就枕着老公的臂弯,怀里搂着小小的孩子,一家人睡得香甜。

    她轻叹了一声,合上了眼睫。

    距离上次孕检已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了,白惠一早约了赵芳,陪她去医院产检。

    b超显示,胎儿发育得很好。两个小宝宝在b超仪的显示下,安然而恬静。一个小宝宝还挥了挥小胳膊。引得那个给她照b超的医生扑哧一笑。

    并且将那副样子给照了下来。

    白惠看着照片上那对头脚相对,几乎是互相拥抱的小宝宝,心头涌出说不出的喜悦和欣慰。她和赵芳两人边走边瞧着那张照片,喜悦盈满眉梢。

    “白惠,你送我一个吧,多么可爱的宝宝啊!”赵芳羡慕不已。

    白惠只笑,“不要着急,你也会有的。”彼时,赵芳的婚期已经快要到了。两人咯咯笑着离开医院。

    小北的身影在她们离开后,出现在妇诊处,不一会儿之后,他的手中也已多了一张电子打印出来的b超照,他拿着那张照匆匆离开了。

    红色的玛纱里,楚乔看着这一切,漂亮的眼睛里染着意味不明的深沉肃凛。直到小北的身影上了车子离开,楚乔才从玛纱上下来,向着门诊大楼走去。

    “风,我这里还有几张请柬没有发出去,都是很重要的朋友,我们亲自去一趟吧!”从医院出来,她又去找了徐长风,坐在黑色的宾利上,她对着身旁的男人一笑温柔。

    “好。”徐长风表现着他极大的耐心。楚乔又是抿唇一笑,样子高兴。请柬上的朋友多是楚徐两家都认识的,徐长风和楚乔一起亲自送了请柬上门,一家一家送完,徐长风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似是有些疲累地眯着。

    楚乔漂亮的眼睛里有什么轻轻闪过。

    这几天不用上课了,生活当真是轻松不少。白惠除了买菜做饭,基本很少出屋。那日,在饭店里碰见徐长风,他说她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还到处跑什么,出了什么闪失,后悔不及。

    这句话总是有些对的。她这么大肚子,出门的时候,危险系数自然增多不少。因此,她减少了出门的次数,最远也就是在小区里面走走,美丽的小区环境让她的心情也会跟着愉悦。

    这天,她在小区里面慢慢地溜达了半个小时之后,向着自己的家走来。但还没有走回到楼门外,就有红色的车子开过来,在她身旁停下了。

    看到那车子,白惠的眉心立时就紧了一下。

    楚乔从车子上下来,向着她走过来,手里还捏着什么东西。

    “很久不见了,白惠。”楚乔双眼晶亮,笑得也十分漂亮,但白惠却有一种凉意袭来的感觉。

    “这封请柬是我和风订婚用的,欢迎你来参加哦!”楚乔一笑眸中已是含了隐隐的挑衅意味。

    白惠抚在肚子上的手指颤了颤。“抱歉,我没兴趣。”

    她扭身想走,楚乔却是笑道:“怎么你也跟了风那么长时间嘛,我们的订婚典礼你要是不参加,就像少了点什么似的。白惠,风也很盼着你能去呢!”

    她说着,又对着白惠一笑莞尔,手中的红色烫金的请柬飘落下来,她黑色的身形上了车子,红色的玛纱带着几分志得意满开走了。

    白惠的心口有气血在翻涌,楚乔的那句,‘风也很盼着你能去呢’,成功地挑起了她心头的愤慨。

    她见识过楚乔诸多类似变态的作法,比如将她的衣服扔过来,比如当街叫人波她一头一身的冷水,一张请柬又能羞辱到她什么!

    可是楚乔后面的话,让她心底的幽愤一下子被点燃了。

    白惠弯身,手指发颤,有些费力地将那张请柬拾了起来。她咬了咬唇,却转身向着小区外面走去。

    她打了辆车直接去了徐宅,此刻,想必他是在家的。出租车在那宽阔漂亮的大门处停下,她坐在车子里拨打了徐长风的电话,“徐长风,如果你在家,就出来一趟。”

    彼时,徐长风刚刚进家不久。母亲胡兰珠正和楚乔坐在客厅,不知说了什么有意思的话题,两人都笑了起来,胡兰珠的笑声尤其愉悦,显然,心情是极好的。

    而楚乔,她就是有这种哄人开心的本事。

    徐长风回来时,楚乔叫了声风,徐长风嗯了一声,说道:“我上去找爸爸有点儿事。”

    “嗯,你去吧。”楚乔眨了眨眼睛,十分柔顺。

    徐长风迈步上楼。

    此刻,他正和徐宾在书房里商量一些事情,手机响起来,他看看号码,修眉微微一紧。他边往外走边接听了白惠的电话。

    白惠的声音淡然却透着一种隐忍的愠怒。

    “徐长风你出来一趟。”

    他的心头不由发紧,手机收线下楼,向外走去。

    白惠就坐在蓝色的出租车里,眼见着徐宅的侧门打开了,暮色苍茫中,一道男人的身形走了出来,熟悉而淡薄。

    白惠打开了车门,一手扶着车门框,从车上迈了下来,她走到徐长风的面前,手里一直捏着的东西对着他的俊颜甩去,“徐长风,我说过,你和你未婚妻的事情和我无关,请不要再给我什么狗屁的请柬!”

    她是想控制着自己发火的,但是胸口气血不断地翻涌,有越压抑越烈的趋势。她的声音发颤,扬起的手也发颤,那做工精致的红色烫金请柬被甩在了徐长风的脸上,尖锐的棱角划过了他的皮肤,瞬间流下一道印痕。

    白惠眼睛里的愤怒那么清晰,以到于现在暮色沉沉,仍能够清晰的看到感觉到。徐长风的心头迅速地在发紧。

    白惠转身便向着车子处走去,她穿了粉色孕妇裙的背影看起情来那么柔弱,却那么地愤怒,也那么地让人心底发颤。

    徐长风不由走了过去,大手轻扣了她的手腕,

    “白惠!”

    “别喊我名字!”白惠回身怒目地低吼。

    徐长风的脸颊上肌肉抽动得厉害,深邃的眼睛里迅速划过的是心疼和有话不能说的复杂情绪。

    “风,谁来了?”是楚乔的声音。声音落下,楚乔的身影已经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那只轻攥着白惠手腕的大手紧了紧,却是一下子松开了。徐长风俊颜一下子带出几分厌恶的情绪出来,对着白惠道:“像你说的,我们已经没有一分半毛的关系,拜托你,别再过来了。”

    白惠的眼睛里氤氲出说不出的幽愤来,愤怒地瞪视着眼前的男人,咬牙:“我真后悔当初认识你,嫁给你。做过你的妻子,那是我这辈子最最后悔的事!”

    夜色下她的脸惨白惨白的,却是一手扒了车门处,坐了进去。“开车吧。”她没有再看他一眼,对着司机吩咐了一句,声音里有难以抑制地颤抖。

    徐长风的心头倏然滑过一丝凉,他一直看着那蓝色的出租车转弯又徐徐开走,消失在暮色中,心头沉沉的。

    楚乔走过来,手臂插进了他的臂弯,“风,我们进去吧!”

    “好啊。”暮色下,徐长风的薄唇勾起发颤的弧,深邃的眼睛里有淡薄和几分讥嘲在抬眼间消失不见。

    胡兰珠的身体已经比前一段时间好了一些,心情好像也淡然了一些,最起码,能够在看到有关伊长泽的消息时,不再精神激动,一触及发了。

    “长风,乔乔,刚才谁来啊?”她坐在沙发上问。

    “一个朋友。”徐长风淡声道。

    楚乔却是咯咯一笑,“是呀,一个朋友。”她松开男人的手臂,走到胡兰珠的身旁,纤巧的手继续刚才的动作。她揉/捏着胡兰珠的肩膀处,力道不大不小,刚好的让人感到舒服。

    胡兰珠道:“嗯,乔乔的手法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呵呵,伯母您真会夸我。”楚乔俏皮一笑,在胡兰珠的身旁坐了下去,拿起了拼盘中的水果。用水果刀切成了几瓣,牙签插好,将其中的一个递向了胡兰珠,“伯母,来。”

    徐长风看了看楚乔一张娇笑的脸,迈步向着楼上走去,“我继续和爸爸谈香港项目的事。”

    他说完,便上了楼,楚乔抬眸,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形在二楼的拐弯处消失。

    徐长风没有去书房,而是直接推开了一间没有人的房间,掏出了手机来……

    白惠坐在出租车上,覆在肚子处的手指仍然泛着白。她已经在竭力地压制了,但是胸口处却还是不停地有什么在翻涌,让她感到说不出的憋闷发堵。车子似乎走了好久,才在她家的楼下停住,她付过车钱,下车的时候,双腿竟是有些发虚。她平稳了一下呼吸,这才向着电梯处走去。

    电梯上行的时候,她的头晕了一下,她忙伸手扶住了电梯的墙壁。

    进了家,她疲惫无力地靠坐在沙发上,太阳穴一阵阵的胀疼,她不得不伸手揉/捏按压。

    叮铃的门铃声响了起来。白惠心头竟是激灵的一下子,她扶着沙发站了起来,走向门口处的可视屏,她看到了清致的脸。她拿起了对讲话筒,“清致,我已经休息了。”

    “哦,我只上去呆一会儿,我马上就走,我好久没见过你了,我很担心你。”清致说。

    白惠终是按下了可视屏上的开锁按钮,清致走了进来。

    她的手里提着一个西瓜,进来时放在了门口处,白惠自从离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清致,此刻一见,她发现,清致好像又消瘦了,气色也不是很好。客厅里的灯光下,她看出清致眼睛下方的的淡淡黑色。

    清致的眸光落在了白惠的肚子上,定了定,嘴唇微张,似乎想问些什么的,但开口却是幽幽地道:“我很久没见过你了,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可以说,诸事无心的。原谅我,我们曾经是很亲密的姑嫂,可我从来没来看过你。”

    清致说话的时候,双臂就抱住了白惠的肩,“呵,徐家对不起你。”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晶莹闪烁,她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地敛去了。

    白惠对这个曾经的小姑,也感到了一丝丝的疼。为什么女人,都要受这样的苦呢!

    清致在白惠那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她开着车子,精神不住地游移,车子驶进自家的院子,她关了车门,向着灯光明亮处走去。

    脚下突然间一歪,脚踝处已是一疼。她的口里发出嘶的一声,忍着疼,推门进屋。

第171章 压抑的温柔

    “妈妈,你回来了。舒唛鎷灞癹”霖霖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此刻站了起来,向着清致跑了过去,“妈妈,爸爸打电话说他今晚不回来了。妈妈,爸爸为什么总是不在家住啊?”

    霖霖仰着头,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想不透的疑惑。清致的心头发涩,伸手轻揉了揉儿子的头,温声道:“他外面有事情吧!”

    “喔。”霖霖点了点头,却在母亲迈步离开的一刻,又跟过去扯住了清致的衣襟,“可是妈妈,我想爸爸能多多陪陪我。”

    看着儿子满是期翼的,纯真的眼睛,清致心里的涩又变成了心疼。

    “他很忙,霖霖。”她弯身,在儿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乖,时间不早了,别看电视了,去睡觉吧!渖”

    “哦。”霖霖有些郁郁地上楼去了。清致看着儿子像如他爸爸一样瘦瘦的身形向着楼上走去,心头涩涩的疼。

    房间里很空荡,她的身影进去时,更添了几分的落寞。她无力地将自己放倒在了大床上,身边,那人睡过的枕头,盖过的被子还在,可是她的爱情,却是消失无踪了。

    “清致姐,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玉圣街新开的那家辣椒炒肉不错诶。”新来的小科员王晶敲了敲科长办室的门,推门进来了炳。

    清致原本锁着一丝忧郁的眉宇处,舒展出一丝笑来,“好啊。”

    这是玉圣街新开的辣椒炒肉店,名字就叫辣椒炒肉,店面不大,主打也是辣椒炒肉,菜名听起来并不新鲜,可是据说味道很好。清致和自己科里的几个科员走进餐馆,跟着服务人员的带引,走向前面的一处小包间。

    经过的,半敞的一间小包间里有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以臻,我们找个时间去丽江玩玩怎么样?我的好几个同学都去过了,你总也没时间。”

    微微娇嗔的声音带着一种南方女子的娇软,滑过清致的耳膜,她的的头顶,好像是起了一层栗似的。她的眸光看过去,但见那半开的房间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的温文尔雅,鼻梁上的一副镜子后面是一双含着温情的眼睛,“我会尽快安排时间的。”

    清致的眼睛一直盯向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庞,容颜还是那个容颜,可是他眼睛里的温情却是向着另一个女孩儿。如此的年轻,如此的漂亮,如此的娇婉动人。

    里面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陶以臻的眸光淡淡瞟了过来,看到门口处立着的人时,微微拢了眉。清致却在此时收了回了眸光,向前走去。

    几个人在店员的安排下进了前面的包间,清致原本就晦暗的心情,更添了几分郁郁怅然。

    几个科员都是她的下属,陶以臻,她们都是见过的,几个女孩儿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

    陶以臻和他的小情人没有再多留,在十余分钟后就起身离开了。那道年轻娇俏的身形被男人一只长臂圈着,隐隐划过清致的视线。

    清致的心口豁然一阵发堵。

    辣椒炒肉的味道她没有尝出来有多么的特别,因为她早已没有了吃饭的心情。她只是强迫着自己强装淡定,慢慢地吃着。

    这个晚上,陶以臻意外地回家了。

    霖霖高兴地跑过去,抱住了陶以臻的腿,“爸爸,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陶以臻的大手揉揉儿子的头。眼睛里涌出疼爱。但他只是揉了揉儿子的头就向着楼上走去了。清致刚刚沐浴过,正系着淡青色睡衣的扣子。

    陶以臻推门走了进来,“我明天飞丽江,有事情你可以给我打话。”

    他的眼睛淡淡地睐过了妻子便走向了前面的衣柜。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衬衣,搭在了臂弯处,说了句我走了,便向外走去。

    看着那淡漠的身形消失在视线里,清致心口划过涩然的疼。身形感到一阵的无力,她呆坐在了床铺上。

    白惠睡眠浅浅的过了一夜,早晨时,想去看看母亲。她从家里出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着母亲家的方向驶去。车子由高档的住宅区穿过繁华闹市,驶向市区偏僻的路段。眼前有车子倏地开了过去,黑色的奔驰,闯入白惠的眼帘,她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

    “师傅,您给我跟着她。”白惠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了两张红色钞票出来。

    那司机是个年轻的男子,看看钱,说了声好嘞,车子提了速跟着那辆奔驰而去。

    奔驰车在几个路口之后拐向了一处门面并不大的类似于茶吧的地方,车子停下,中年的身形迈步走了进去。

    白惠下了车,扶着肚子,心头发紧,但仍然是跟了过去。那个男子身形一闪,已是进了前面的一间屋子,里面立时有低低的说话的声音传出来,“你进来有没有人看到啊,上次就被人盯上了。”

    那声音是伊长泽的,不会有错。白惠厌恶那个人,可是那个人的声音也是一听便知的。

    白惠心头倏然一紧,这个时候,她的心里有一种不安和紧张的感觉升起来。她站在那门口处,正想着,是要继续听下去,还是要转身离开,或者打电话给小北的时候,她的嘴却是一下子被人捂住了。接着她的胸部一紧,她的身形被人迅速地揽进了对面的房间。房门被那人大手轻轻一推便掩上了,那只捂在白惠口边的大手却还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却又是爬上了她的胸口。

    白惠初是心头大惊,但是那种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曾经夜夜缠绵的气息却是死都忘不掉的。她的脑中有白光闪过。她的头摇动着,口里发出唔唔的声音,那个身后的人,手臂并没有松口,却是低了声在她耳边道:“你别出声,我马上就放开你。”

    熟悉的声音曾经在每个夜里在她耳边低喃,也曾经冷漠无情地让她签字离婚。

    她的头又晃了晃,右手抬起来,去掰那人捂在她嘴上的手。徐长风又是低声警告了一句,“你别出声。”

    他说话的时候,那只覆在她嘴上的手已是松开,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汗湿的手。不知何时,也许就是刚刚听见伊长泽的声音时,站在那间屋子的门外时,她的脊背处汗湿了一层。手心也潮潮的了。

    他的大手将她汗湿的手裹住了,而他的另一只手臂还横在她的胸口处,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已是涌动出温情。他的嘴唇贴在了她的脸颊处,从她的身后,他那只横在她胸前揽着她的手臂已经下移,缓缓地落在了她鼓鼓的肚子上。

    白惠的大脑在这一刻是空白的。

    他的眼睛里那种复杂的,深邃的温柔,和一种说不清的情愫让她感到迷惑。他的嘴唇在她的脸颊处,轻轻地吻住,温热的熟悉的气息阵阵吹拂而来。

    而那只落在她肚子上的手,却是有些止不住地轻颤,然后,缓缓地贴紧。隔着她薄薄的衣料,他的大掌熨帖着她腹部隆起处的肌肤,那种熟悉的温热,冷漠已久的温热让她的头一阵的晕眩。

    他熟悉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根处,他的温热的嘴唇又是向着她的嘴角而去。呵……

    若有似无的一声轻叹就这样滑过了她的耳膜。白惠的心头一颤,大脑里又是一片眩晕,思维和意识在这一刻无踪。

    但是意识回笼的那一刻,她还是一把拿开了他捂在她腹部的手,“徐……”

    话未说完,她张开的嘴又被他的大手堵住了。她的身形被他轻轻反转了过来,“别说话!”他用另一只手的手指竖在嘴边低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白惠一惊一怔的空,他的俊颜已经拉近,捂在她嘴上的手松开,他的嘴唇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嘴唇。

    白惠瞪大了眼睛,那一刻,心跳好像停止了

    而他,那只吻住她的嘴唇也是微微发僵,但只是须臾,又是辗转地轻吻着她的唇瓣。他的手臂从她的身后圈住了她可以说是臃肿的腰身,将她的身形轻压向怀里。

    他近似贪恋地吻着她的嘴唇,没有深入,却是有些痴迷地微闭着眼睛。她的身形已经在他的怀里了,她的肚子的鼓起处贴在他身前。隔着衣料与他的肌肤相贴。两人的呼吸在那一刻,停住。

第172章 恼怒

    白惠张着她那双美丽又吃惊的眼睛,呼吸被卡住了一般,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透过窗子处的彩色珠帘,看到伊长泽的身形走向路边的车子,白惠的手才扬起来,啪的一声,落在徐长风那双俊逸的面庞上。舒唛鎷灞癹

    清脆的声响击入耳膜,她愤愤地瞪着那个男人,“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圈在她腰间的手僵了一下,然后从她的后腰处滑了下去。

    徐长风深邃的眼睛里划过清晰的痛苦和吃惊,就那么看着她。

    白惠的身形后退,伸手够到了房门,然后转身出去了渖。

    她的呼吸好像还没有恢复过来,心脏也跳得毫无节奏,她的两/腿有些不由自主地发软。她一手扶了墙,喘了口气,心跳平复一些,这才迈开步子向外走。

    外面的阳光明亮,她看着耀眼的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走向马路边上,拦车。

    徐长风站在那间包房里,神情有些颓废。他一直看着白惠的身形有些费力地钻进了出租车,这才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炳。

    白惠已经近六个月的身孕,又是双胎,不同于普通孕妇的身形,肚子已经明显地大了。她的手在圆圆的肚子上轻抚着,出租车在平稳行驶,城市车水马龙的街景飞逝而过,她的心头浮浮沉沉,纷纷乱乱。

    他抱她的时候,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种渴望和留恋。

    她不明白,几天前他还对她冷如冰,讥诮薄情,今天却这般拥着她,亲吻她,这是为何?

    因为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吗?

    她深深地思索着,却是越发的疑惑重重。母亲的家已经到了,她扶着车门处下去,向着那幢九十年代初建造的楼房走去。

    白秋月在家,见到她很高兴,但眉梢眼角也有显而易见的担忧流露出来。

    “惠呀,以后就别过来了,妈会过去看你的。你肚子越来越大,身子越来越不方便,万一出点儿什么差错就不得了了,”

    白秋月的话音未落,袁华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生什么生啊,生下两个小嵬子,连个爹都没有。人徐家都不要的孩子,生什么生啊!生下来添堵,还不如现在打了去。”袁华冷哼着说。

    白秋月一下子脸就白了,“你说的这是人话吗?白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打掉弄不好会出人命的。又是两个孩子,说打就打,你说这话你还是人吗!”

    袁华哼了一声,也情知自己的话有些过了,他开门就走了。白惠皱了皱眉心,自小袁华所给予她的,苦多甜少,她不期待袁华能说出什么心疼关心的话来,但是让她打掉孩子,却也是让她心头生恼,“妈,我走了,您自己保重。”每来一次娘家,她基本就头疼一次。

    以前没什么,可是现在她的身体越发的到了危险的时候了,经不得闪失,她起身向外走,白秋月送了出来。

    “玲玲,妈真对不起你,从小没给过你一个温暖的家,现在大着肚子还让你受气。”白秋月的内疚深深地流露出来。

    “妈,你自己保重就好。”白惠轻搂了搂白秋月,现在的她,除了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最让她费心神的,就是母亲了。

    白惠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下着台阶,小忘忘在后面颠儿颠儿地跟着。她到了面的时候,小忘忘又依依不舍地绕着她打转,在她快要上车子的时候,小忘忘便嗷嗷地叫起来,白惠这才注意到小忘忘的后腿处竟然破了一块。

    “你爸爸昨天喝醉酒拿凳子给砸的。”白秋月叹了口气。

    白惠心头立时一疼,她费力地弯身将小忘忘的前爪托了起来放到了出租车上,“妈,我还是带它走吧。”

    小忘忘趴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似乎知道自己就要和主人回家了,显得很高兴,不住地用舌头舔白惠伸过来的手。

    白惠对着小东西温声道:“忘忘,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哦,姐姐现在肚子里有宝宝,不能每天照顾你的。”

    小忘忘似是听见了她的嘱咐,嗷嗷了几声。

    车子经过前面一家超级卖场时,白惠让司机停了车,自己下去向卖场走去。超市的人流很多,她小心地避让着。迎面有人走过来,一男一女,男的儒雅斯文,女的年轻俏皮。男人的长臂圈着女孩儿的腰身,另一只手臂拎着一袋刚买来的什么东西。女的挽着男人的臂膀,样子像一对亲密的情侣。

    那女孩儿边走边撒娇的表情对着男人说着什么,那男人温笑着点头。

    白惠停住了腿步,叫了一声,“陶以臻。”

    陶以臻眸中闪过一丝讶然,然后停住了脚步,也松开了环在那女孩儿腰际的手。

    “有事吗?”陶以臻淡声问。

    白惠深呼吸了一下才道:“陶以臻,我想有句话跟你说。”

    “你说吧。”陶以臻就站在那人来人往的出入口处说了一句。

    白惠道:“我希望你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不管外面的花多鲜多亮,迟早也会是昨日黄花。七年之痒,有一次也会有两次,这一次你可以无视自己的妻儿,那么再来一次呢!”

    “我没有想那么多。”陶以臻一只手插进了裤子兜里,样子依然是斯文的,却也同样是让人想过去大耳光子狠抽一顿的。

    “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那么我先走了,抱歉。”他说完,已是任着那小情人手臂伸进他的臂弯挽着他大步离开了。

    白惠只觉得心口处那么地堵心,为什么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专情的男人呢?

    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诗吗?

    还是她和她身边的人,她们都没有幸运的遇到?

    白惠摇了摇头,迈开步子走进了卖场。她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出来这才上车回家。

    在她住所的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车门口处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中年女人。

    那个年轻女子,穿着打扮成熟中透着优雅,黑发在脑后挽着,大眼睛很美,可是却眉心微微地敛着。

    正是徐清致。

    “白惠,这是王嫂,我请过来照顾你的。”清致说。那个中年女人便对着白惠笑笑,恭敬而亲切。

    白惠想谢绝清致的好意的,但清致又道:“你现在这么大的月份,一个人住不安全,让王嫂住在你这儿,可以照顾你和宝宝。”

    清致后面的话算是说到了白惠的心头上。她的确是感到了自己的形单影支。她现在是妊娠中期,肚子还不是太大,生活可以自理,可是等到再过一两个月,她就不敢想了。必竟她怀的是双胎,肚子总要比一胎大得多吧。而且也会遇到许多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吧。

    她想想有些后怕。

    清致已经说道:“王嫂在这里,我也就放心了,你不要说什么,安心接受吧,孩子好好生下来才是最主要的。”她抱了抱白惠的肩,然后上车了。

    这个王嫂勤快而且很知疼知热,当天就给房子做了一遍大清扫,又给白惠炖了滋补的老鸭汤。

    清致从白惠那里离开,开着车子有些精神焉焉的。霖霖今天早上还问她,爸爸什么时候回家,看着儿子那纯真又期翼的眼睛。她真的感到好心酸也好无力。

    她拿起了车载电话,拨了陶以臻的手机号。彼时已经暮色沉沉了,街上车子很多。手机在响了几声后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是谁?”

    那声音里有一种年轻女孩儿的娇蛮。

    清致深呼吸了一下才道:“请让陶以臻接电话。”

    “对不起,陶哥在洗澡。”女孩儿漫不经心地说。

    “你把手机递给她。”清致的声音也有了几分恼。

    “哎哟,我很累呀!你知道的,我和陶哥,我们才刚刚……嗯哼,你懂的。”

    清致的大脑嗡的一下。虽然陶以臻和那个女孩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毕竟没有跟那女孩儿正面接触过,此刻一听到那女孩儿刻意炫耀的声音,她的所有的血液都好像在一瞬间冲到了头顶。她一向是个自敛的人,也自认为,脸面比什么都重要。她从不对外面的人说自己生活的不如意,也不曾对家里的人提起过,她也一直,对那个人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她和他,将近十年的婚姻,生活由激情变得平淡。很多夫妻都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而她的婚姻,也没能幸免。她想,也许过了这段时间会好。

    可是已经这么久了,一年多的时间了,两个人竟然还是背道而驰,而且她的男人,也越做越过火了。已经公然跟那个女人同居了。

    她的心口有什么在急剧的翻涌,那是愤怒和屈辱。她拿着话筒手指直发颤,一股子说不出的恶心感冲上来,话筒坠地,她一手忙捂了嘴。

    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耳边传来砰的一声,漫天晕地的黑暗倾刻间将她笼罩。

    白惠是在接到警方的电话时才知道清致出事的。清致在给陶以臻打电话之前,给她打过一个,警方最先拨的就是陶以臻的电话,但是早被那小情人给关机了,所以警方打到了她这里。

    白惠刚刚喝过李嫂炖的汤,那汤炖得很鲜,味道很对白惠的胃口,她连喝了两碗,还吃了好几块鸭子肉。

    刚吃完,才想去客厅里坐一会儿,手机就响起来了。白惠的心头莫名的一跳,她走到沙发上将手机拾起来,看到那陌生的号码,接听。

    “请问你是徐清致的大嫂吗?”清致的手机里存的白惠的号码上还写着‘大嫂’两个字,所以,警察一上来便这么问。“徐清致出事了,请马上到医院来一趟。”警察说完就挂了电话。

    白惠的心头登时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让她心神不宁。不知道徐长风知不知道他妹妹出事,她穿着孕妇裙就出门了。王嫂原就是清致家的人,此刻便跟着白惠一起出去了。

    白惠赶到医院的时候,清致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她的头上裹着纱布,衣服还未换下,蓝色的裙子上沾染着片片的血痕。徐长风也已赶到,正跟着徐清致说着什么,神色担忧,愤怒。

    白惠心慌慌地走进来,清致微微睁了眼,神色很疲惫。徐长风看到她微微一怔,而白惠已是关切地走向了徐清致,“清致你怎么样?怎么会出事啊?”

    “我还好。”清致的声音透出几分虚弱来。她想坐起来,但是白惠按住了她。

    “警察给你打的电话吗?”清致问。

    “是。”白惠点头,她的手伸过去,轻轻的握住了徐清致伸过来的手,哥哥薄情,妹妹却是让人心疼的。

    “陶以臻来了没有?”白惠问。

    清致摇摇头,眸中是虚弱的沧茫。

    白惠心一阵疼。

    有护士进来给清致换衣服,徐长风便出去了。白惠留在房间里,她看到清致的身上没有伤,心头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嫂子,我就头撞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你回去吧。哥,你送她一下。”清致说。

    白惠点头,她这样的身体的确不适合呆在这里。

    “不用送,我自己可以走。”白惠拒绝了清致的好意。“你自己保重,清致。”她说完,便从病房里面出来了。

    但是徐长风的身形在迟滞一刻后还是跟了出来。

    白惠慢慢地走着,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身后的人也要跟进去,她制止了他,“你别进来。”

第173章 祝你们早生贵子

    她冷漠的语气让他的脚步一下子停在了电梯门口处,幽沉的眼睛看过来。舒唛鎷灞癹他看到她一张皎月般的脸上,写着的绝决和冷漠。

    白惠神色沉沉,看着那人一双深眸里涌起的异样犀利,直到电梯门徐徐合上,将那人的脸隔绝在外。

    电梯上升的时候,她有一阵眩晕,伸手扶住了电梯墙壁。王嫂伸手扶了她一把。

    “谢谢。”白惠说。

    从电梯里出来,她看到迎面,住院部的大门口处,有男人的身形走过来,身材清瘦,黑色西装,是陶以臻走向了另一面的电梯渖。

    白惠的身形停住,看着那个淡薄的身影走进电梯,电梯门将那张脸徐徐挡住,她深深地感到了这个男人的薄情。比之于徐长风,他或许还要薄情一些。家里有霖霖那么大的孩子,夫妻结婚已近十年了,他没有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却闹起了什么七年之痒的东西,在外面另觅了香巢。白惠深深感到作为一个女人的悲哀,和男人的薄情。

    陶以臻的身形跨出电梯的那一刻,便被站在那里的男人迎头一拳。

    “陶以臻!”徐长风愤怒的一拳击过来,砸在了陶以臻的鼻梁上。陶以臻猝不及防,被劈头而来的一拳打得一个踉跄,鼻梁处好像骨头折了一样,疼痛瞬间传来。陶以臻的血顺着鼻孔流下来,金边的眼镜掉到了地上,镜片都飞了出去炳。

    他扶着电梯外面的墙慢慢站直了身体,徐长风的眼中怒火狂燃。疏忽如他,竟然从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清致的瘦削,他竟然真的以为是减肥所致,清致的沉默寡言,他只以为是年纪渐长。妹妹已不是那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儿,变得沉默不足为奇,是以他从未上过心。他们夫妻在人前相敬如宾,夫唱妇随,他竟然以为是真的。

    谁料到,一场车祸撕开了那虚伪的面纱,真相是如此龌龊。

    徐长风恼怒的面上露出狰狞来,如果不是清致突然出了意外,他还会这样疏忽下去。

    “陶以臻,我打死你这种忘情负义的人!”

    他的拳头又狠狠地捏了起来,空气中有骨节迸响的声音嘎嘎传来。

    陶以臻伸手揩了一下鼻子下面的血,却是轻勾了勾唇角,“你打我,是我欠清致的,但是说到忘情负义,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说完,已是扔下徐长风大步向着清致的病房处走去。

    徐长风捏起的拳僵住了,半晌才缓缓地张开,陶以臻的话像是一记闷拳砸在了他的胸口,他紧绷的脸上,青青白白的变换,收敛处是深深的颓废。

    白惠和王嫂回了家,她感到很累,坐在沙发上,她深深地为清致感到揪心。

    小忘忘趴在了她的脚下,腿上的伤已被白惠用纱布包了起来,白惠摸了摸小忘忘连光泽都失去了的毛发,心头有隐隐的忧虑缠绕着。

    那一晚,她睡得不太好,怀着两个宝宝究竟是不同于常人,她感到很累,脚趾还抽筋,疼了好半天。

    赵芳的婚期马上就到了,她打电话过来,“哎,郁闷,我的礼服做好了,可是你都不能陪我去试试。”

    白惠不由笑道:“我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好了。”

    “咦,我怎么好要你的钱?”

    “呵呵,没什么的,我现在有几百万在手呢。”

    “你呀,还是留着养着你两个孩子吧。”

    赵芳的电话已经挂了,白惠将手机放下,摇摇头,拿起了茶几下面昨天买来的一本杂志。那是一本文艺类杂志,白惠怀着宝宝,很希望让自己的心情淡定安宁,让宝宝们安然成长。她靠在沙发上慢慢地翻看着,杂志中间的部分是几页彩印的画面。一副副山水画,或者秀气隽永,或者大气磅礴,或者细腻幽深。

    画面下方是几行清晰的黑字:青年画家林水晶,是书画界的一匹黑马。下面是简短却算是详尽的让人深刻的一段介绍。

    白惠的手颤颤地捧着那本杂志,仔细地读着,晶莹的眼泪就滴了下来。心头激/情澎湃着。她一直捧了那本杂志好久,舍不得合上,这是她的姐姐画的画,那段介绍的文字是她姐姐的。

    这是分别将近二十年以来,她唯一的一次看到她的消息,白惠大颗的眼泪掉下来。其实,她们离得真的不远,几百里而已,可是她从不曾去找过他们,哪怕是人生最最坚难的时候,感情最最脆弱的时候。因为她不想让他们看到她现在的艰难和不堪。而其实在她的心底,一直埋藏着深深的怀念和对那段幸福时光的眷恋。

    她的眼泪大颗地滴落下来,簌簌有声地砸在那本杂志上。

    清致在医院里住到第三天的时候,白惠再去看了她。

    她买了一束花,在王嫂的陪同下来到医院。清致房间的门关着,从窗子里,她可以看到里面站着陶以臻。清致躺在床上,他则是面向着窗子站着。那道身影颀长而淡漠。

    白惠收住了脚步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的走廊长凳上坐了下来。

    “出院之后,我会去欧洲走走,等我回来,我们就办离婚手续。”清致的声音平静传来,眉目之间隐隐有郁郁之色。

    陶以臻回了身,镜框后面那双眼睛好像多了几分的锐利和难以置信。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问了一句。

    清致轻叹的声音又幽幽传来,“是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样的婚姻我还能坚持多久。相比于自己的健康,脸面算什么呢?爱情,不过是虚无飘渺的东西。”

    清致的话落,屋子里是长时间的沉默。

    是呀,爱情是虚无飘渺的东西。白惠在心头轻叹。

    病房的门打开,陶以臻从里面走了出来,白惠没有与他说话,而他亦没有说什么。白惠站了起来,捧着花推开了清致房间的门。

    她将手里的鲜花插在了床头的花瓶里,然后在清致的床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清致已经坐了起来,头上依然裹着纱布,但是气色却是好了很多。白惠仍然记得初见清致时,那双透着知性的眼睛。做为区政府的一位秘书长,徐清致年轻,沉稳,工作兢兢业业,生活上相夫教子,温婉娴淑。只是没想到,她的婚姻也呈现出如此不堪的一面。所有的相敬如宾,撕开面纱,其实丑陋得让人不堪入目。

    “你挺着大肚子,就不要跑了嘛,我过两天就出院了。”清致笑笑。

    白惠也扯了扯唇角,“我不看看你,怎么放心呢!”

    姑嫂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一般情况下,清致很忙,不到节假日,这对曾经的姑嫂是很少见面的。清致笑笑,“我很好,伤口一拆线,我就回家。这里空气不好,小心影响到孩子,快回去吧。”

    清致对她笑得温婉而美丽。白惠站起身来,“那你好好养着,少想烦心的事情。我走了。”

    她说完就向外走去。

    王嫂在外面等着她,两个人向外走,迎面响起了脚步声,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男一女。男的俊朗沉肃,正是徐长风,女的高挑冷艳,却是楚乔。

    两人见到白惠时,一个敛了眉,一个轻俏的一勾唇角。

    “后天就是我们订婚的日子了,白惠,欢迎你去参加哦!”楚乔轻笑,笑意明亮。

    白惠的脚步滞了一下,她看着那两人,徐长风的眸光很深,眉宇深敛,而楚乔清冷的面上点点讥诮,高傲而美丽。

    她缓缓开口:“订婚我就不去了,不过我祝福你们,早生贵子,子孙满堂。”

    白惠的手轻扶着肚子,皎白的脸上笑意点点,楚乔的屡屡挑衅相逼,让她再好的性子,再沉稳的脾气,也禁不住要出口让她难堪了。

    她美丽的一双眼睛从楚乔慢慢变白的脸上,又移到了那个男人的脸上,他的眉锁得深了一些,一双深眸就那么地盯视着她。

    呵呵,心疼了吗?

    白惠的唇角轻扯出几分讥诮的弧,却是收回视线,在王嫂的伴随下径自掠过了那两人的身形走向了电梯处。身后,楚乔五指捏紧,漂亮的脸上有狰狞愤怒隐隐浮现,

第174章 舍身相救

    白惠走出医院的大门,外面阳光普照,丝丝热浪迎面而来,她抬头看看天上的万里无云,心里头却没有一丝痛快的感觉。舒唛鎷灞癹

    她惩了口舌之能,她用楚乔身体上的伤残打击了她,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不快乐,真的没有感觉到得逞的快乐。她只是真的忍不住了而已。

    就那样每一次被不怀好意的羞辱,尊严被别人踩在脚下践踏。

    她也是人呢!她也有忍耐的极限呢!

    坐上车子回家,她坐在电脑前,百度着‘林水晶’三个字。“全国著名学府毕业,现今留学在英国剑桥。渖”

    白惠近乎是贪恋地反复地者那一行行关于林水晶的信息。作为知名房产大享唯一的女儿,作为中国画界的一匹黑马,虽然她够低调,虽然她从来都用另外一个名字,但是她的信息还是被挖掘出来,发在了网络上。

    白惠在电脑前坐了好久,最后将网上林水晶的照片打印了下来。

    夜晚的楚炳宅

    楚乔看着镜子前里那道可以说是极为完美的身材,视线下移,落在小腹的疤痕上。虽然时间也不算短了,但终是道疤,而且这道疤的里面,再也没有了她象征女人的东西。

    “早生贵子,子孙满堂,”呵呵,她的嘴真是利,楚乔对着镜子冷笑。

    清早,伊爱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走进了楚家的大厅。楚乔正刚从楼上下来,伊爱走过去,道:“乔乔,你看这个。”伊爱将一张照片递了过来,楚乔看过去,却是大腹便便的白惠。

    她正在小区里慢悠悠地走着,似在散步,一手轻抚着鼓鼓的肚子,看起来心情悠然。

    “乔乔,这个女人的肚子都这么大了,你还真要等着他们生下来是怎么的!诶,乔乔,你想想,你没了子宫,可是她却生下两个孩子,你不生气吗?你就眼看着她把两个孩子生下来吗?乔乔,这样就太便宜她了,凭什么她害你没了子宫,还平平安安地生下一对双胞胎呀!”伊爱不失时机地说。

    楚乔的一张脸慢慢变白,之后开始转青,伊爱得逞的勾唇,暗哼了一声,却又是说道:“乔乔,我们不惩罚伤害自己的人,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乔乔……”

    “你够了!”楚乔低吼了一声。

    伊爱不着痕迹地勾唇,楚乔又道:“没什么事你就走吧,我还有事。”

    “哦,那好吧,我不打扰你了。”伊爱说着,眼底涌出一抹笑意,扭着俏臀转身走开。

    楚乔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胸口的气血急剧的翻涌。她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捏在一起,好半晌之后,才掏出了手机来,拨了个号码过去,坐在沙发上平静地开口:“喂,你听着……”

    傍晚的天空,一片红彤彤的,白天的赤热已经渐渐淡去,小区里,很多人出来散步。带着孩子的少妇,溜达的老人。

    白惠一手扶着肚子慢慢地下了楼,在家里呆了一天了,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她有一种新鲜的感觉。

    这是一处十分高档的住宅区,绿化很好,景色很美。小区里面,花花草草繁闹茂盛,在傍晚的时候,沐浴着夕阳的余晖悠闲地漫步会有一种十分惬意的感觉。孩子们在小区里的休闲设施上,溜滑梯,荡秋千。白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也感染了那些小孩子们的欢快,唇角不由地漾出浅浅的笑靥来。

    天色渐渐黑下来,她也有些累了,便想折身回家,一辆面包车倏然横在眼前,一条大狼狗窜下来,向着她扑过来。

    白惠失声惊叫,眼眸瞬间瞪大,惊恐让她忘记了转身,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辆面包车车门刷的合上,嗖的就开走了。那只大狼狗瞪着凶狠的眼睛嗷的一声向着她扑过来,白惠眼前骤然一黑。她想,她完了,孩子们完了。

    可是就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眼看着白惠就要被那只大狼狗扑倒的时候,有男人的声音乍然滑过耳膜:

    “小心!”

    白惠的身形被一副有力的臂膀一圈,迅速地转了个身,脱离了那大狼狗的包围,她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耳边已然传来一声低吼。

    那人的手腕已经被大狗咬住。

    白惠失声惊喊,“楚潇潇!”

    那只大狗汪汪的叫着,眼睛血红,尖利的牙齿咬住了楚潇潇左腕,狠狠地撕咬着。楚潇潇是军人出身,功夫自然是有的。可是此刻,也硬生生的被那狗给咬住了。

    白惠只听到楚潇潇一声大嘶,一人一狗已经搏斗起来。白惠脸色刷白,浑身惊颤,这一切太过突然,太过可怖,她反应过来大声惊叫,“来人啊!”

    经过的男人们见状,取了棍子过来,对着那只狗一通乱棍,那只狗被打趴下了,可是楚潇潇的手臂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白惠惊骇万分,脸白如纸,肚子里一阵痉/挛似的疼,她的手惊惶的想要扶住什么东西,可是身边什么都没有。

    “白惠!白小姐!”是王嫂的声音接连传来,她被匆匆赶来的王嫂的胳膊搂住了。

    楚潇潇的胳膊处血肉模糊,肌肉被撕裂开了一大块,浑身血迹斑斑。白惠牙齿打颤,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楚潇潇的伤口让她害怕让她惊恐万分,也让她心疼不已。冷汗涔涔湿透了她的裙子,她的两条腿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眼前一黑,她就瘫倒在王嫂的怀里了。

    某会所的包间

    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正在边饮边聊。

    黄侠坐在徐长风的身旁,对面,是法国项目的代表,因着法国那个项目的事情,徐长风不得不与这些人坐在一起。

    手机响起来,徐长风说了句抱歉,便起身出去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的俊脸骤然变白,“我不让你们看着吗!”

    白惠清醒过来,她脑子里的第一个意识,便是去看楚潇潇。她清晰的记得楚潇潇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一阵的心惊肉跳,她稳了稳心神,想要下床,王嫂按住了她的手,“白小姐,你现在胎象有些不稳,医生让你躺着别动。”

    白惠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清致头上还着纱布却是担忧地站她的床前。

    “清致,你有没有看到楚潇潇,他的伤口怎么样了?”

    “他还好,你不要担心,先躺下吧。”清致按住了她的肩。白惠想下床,可是肚子里确实是不舒服,想是自己惊吓过度,也同时惊到了孩子们,她没敢再动又躺下了。

    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又是一声,西装革履的男子,脸上连挨了楚乔两个大巴掌。

    “楚小姐,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也没想到,楚公子会来。”那人想要辩驳,但楚乔又是一个巴掌过去,“我弟弟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们一个也别想脱干系!”

    楚乔说完,恨恨地钻进了车子,红色的玛纱划破夜色刷地就开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匆匆从部队赶回来的楚远山,眉目阴沉,看着儿子包着纱布的伤口,“你跑到那女人儿那儿去干什么?你还跟她有联系是不是?”

    楚潇潇沉凛着眉目,一言不发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腕处的痛阵阵传来,他不时地会蹙了眉尖。

    楚乔的身形进入客厅之前,停了一下,半晌才迈步进屋。“爸,潇潇是为了救那个女人受的伤,还好那狗身上没有狂犬病,如果有,就惨了。”

    徐长风进屋之前只听到了这样的一句。

    “嗯!”楚远山脸色越发阴沉,巴掌扬起来照着儿子的头就抽了一下,“你小子想让老子绝后是吧!”

    楚潇潇被他爸爸那一巴掌抽得耳朵嗡嗡直响,他咬了咬牙,长身而起,“那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他说完已是迈开步子大步向外走去。

    徐长风的眉心跳了跳,心头那隐隐的不安越发的重了。楚潇潇经过他的身旁时没有停顿,步子加大,离开了。车子的声响传来,那白色的保时捷已经飞速地驶了出去。

    楚远山气愤地出着粗气,这小子真是反了!

    “爸,您别生气。”楚乔过来扶住父亲,伸手给他抚挲后背。

第175章 薄情

    白惠躺在医院的床上,傍晚时的惊吓让她至今仍心有余悸。舒唛鎷灞癹如果那只恶狗真的扑倒的是她,真的咬伤了她,那么她的孩子们,恐怕就真的完了。

    她的心跳倏然一窒,身上已是潮潮地冒出汗来。她扶着肚子坐了起来,王嫂就歪靠在对面的沙发上,似在休息,听到声响,走了过来,“白小姐,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好怕。”白惠的脸上仍然残存着惊吓过后的白。

    “不会有事了。”王嫂轻抚她的背,像一个慈爱的母亲。

    “你们就是这样给我看着她的!”愤怒的男人一扬手,啪的一个大嘴巴抽在了自己派出去的一个保镖的脸上,那力道之大,让那个保镖容颜扭曲,身形不稳一下子歪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另一个保镖吓得噤若寒蝉,两个人都不敢说什么,只能任着那个男人发泄渖。

    徐长风的愤怒无法竭止,眼中凶光迸现。小北站在一旁,也不敢说什么,想劝也不敢劝。

    “滚,都给我滚!”徐长风愤怒的一声吼,长臂在办公桌上一扫,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滚!”他又吼了一声炳。

    两个保镖连带着小北都不敢言语,忙退了出去。徐长风一手支着桌面,深眸中狠戾毕现,气血还在翻涌。他好半晌才在大班椅内坐了下去,锁着的抽屉打开,从里面掏了一张照片出来。那是两个胎儿头脚相对,亲昵搂在一起的情形。六个月了,已经六个月了。他不敢想象那恶狗扑过去,后果是什么样的。他深深地合上眼睫,心跳仍然难以竭制的发颤。

    “啊……”睡梦中,那只恶狗迎头扑来,白惠惊慌大叫,呼喊着,“救命,楚潇潇……”

    梦里,那只大狗撕裂了她的身体,她的两个宝宝都血淋淋的被从腹腔里撕扯出来。

    她哭喊着,天昏地暗。冷汗遍布了她的身体和额头,她大口的呼吸,长发都湿粘在了俏丽惨白的脸颊上。

    “喂,白惠!”是谁在喊她,她的脸被人拍着,“醒醒!”

    那梦好深,白惠努力地拨开眼前浓浓的雾霭,有光亮浮现。她的眼睛里一片迷茫,身体好像是被人搂着,好像是在一副温暖的怀抱里。她渐渐凝神,意识回归大脑,她才感觉到了头顶喷洒的气息,那么熟悉。

    她定了定神,仰头,待一看见那个搂着她的人的脸时,她的双眉立时一凛,“怎么是你!”

    那个搂着她的臂膀便轻轻松了。徐长风站了起来,“你别闹,对孩子不好。”他眸光深邃复杂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好不好跟你没有关系,你给我滚!”白惠心跳又有些加速,一双美眸里满满都是幽愤。

    徐长风仍然凝视着她,眸光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忧,“我这就走,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好自为之吧!”

    徐长风带门走了,白惠软软地靠在床头,深深地合上了眼睛。一早清致就过来了,她说她过一会儿就拆药线,拆完就出院了。然后会去欧洲一段时间。两个女人都是一阵沉默。

    白惠开始接受妇科医生的检查。医生让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避免惊吓和过于激动。医生出去了,白惠躺在床上,想起孑然一身的自己,她只感到一阵阵的悲凉。

    徐长风和楚乔的订婚宴在转天的上午举行,身穿着精致礼服的楚乔一张俏脸上容光焕发,挽着心上的人的手臂,在宾客间游走,楚远山显得很高兴,和徐宾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兴致勃勃。

    楚潇潇一直站在很安静的地方,有人过来,他便淡淡一笑,但眼睛里明显地有一种怅然地失落。

    交换了订婚戒指,亲吻过未婚妻的额头,徐长风温笑地对楚乔道:“我去那边抽根烟,你先歇一会儿吧。”

    “好。”楚乔一笑嫣然。

    徐长风便转身向着宴会大厅的走廊处而去。他站在那里,掏出一根烟来,望着窗外,慢慢地吸着。

    白惠是从当天的报纸上看见徐长风和楚乔订婚的消息的。大幅的彩色画面配着一对俊男靓女,喜庆而幸福。白惠将那张报纸折了起来塞进了病床边的抽屉里。她慢慢地走到了窗子前,看着外面的日色西沉。李嫂拿着她的手机走过来,电话接通,赵芳大骂出声:“真是一对狗男女……”

    白惠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们怎么样,真的和她无关了。

    暮色下一辆车子驶来,黑色的宾利隐隐地透出一种尊贵和冷肃之气,车上的人下来,径自走进了住院楼。房门被推开,

    白惠猛然扭头,看向那个走过来的高大身形。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沉默肃凛。此时此刻,他不是该和他的未婚妻温柔缱绻吗?

    “你来做什么?”白惠冷然问。

    徐长风将指间燃着的香烟轻吸了一口,却是从上衣兜里抽了一张支票出来,“孩子生下来,交给乔乔扶养,这些钱,都是你的。”

    他将手中的支票轻按在了面前的玻璃茶几上,一双深眸就那么望了过来。

    白惠的心跳登时就紊乱了,她的双眸喷出愤怒的火,眸光从那张写着七百万的支票上颤颤掠过,颤颤开口:“徐长风,你还可以更卑鄙一点吗!”她拾起了那张巨额的支票对着男人的脸上拍了过去。两只眼睛里泪珠点点,让人心痛的愤怒闪烁。

    支票从男人的鼻翼处滑落,徐长风的眼睛被她眼睛里的泪珠刺得疼了一下,他的大手一下子捏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我是为了你们母子好。如果你不想孩子再有事,就把这个协议签了。”

    他的手指从上衣兜中抽出了签字笔出来,直接放进了她被他攥住的手中。

    一张生子协议也被塞了进去。

    白惠的眼中泪花迸现,心肝肺,好像都在抖,手里的协议和笔掉落,她手点指着他,颤颤出声,“徐长风你还是人吗?你如此苦苦相逼曾经做过你妻子的女人,你让她情何以堪!你连她做母亲的权力你都要剥夺,你还是人吗!”

    愤怒地哭诉,泪如雨下的轻颤,让人的心口一阵阵的发疼。徐长风咬了咬牙,“是你害得乔乔失去子宫,你的孩子归她扶养天经地义,不要再多少说什么,明天我让小北过来取协议。”

    他说完,已是丢下颤颤发抖的她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那身影薄情得令人发指。

    白惠身子簌簌地颤着,一下子跌坐在了床上。

    刚刚进来的徐清致难以置信地看看她的哥哥,又看看那个跌坐在床上的女人,她转身向外跑去。

    “哥!”

    那个前行的身影没有停下,而是大步走向了停车处泊着的车子,徐清致刚刚拆过药线的伤口在她的跑动下隐隐浮现,她跑过去,一下子拽住了徐长风的手臂,“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想逼死她吗?你明知道楚乔滚下楼梯不是她推的,你为何还要把罪名强加给她!”

    徐清致一双美丽的眼睛痛苦涌现,难以置信。

    徐长风的黑眸里涌动出极复杂的深邃,“我是为了她和孩子好。”他说完便是轻拂去了妹妹的手,弯身钻进了车子。

    徐清致一直看着那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地倒出停车位,又徐徐加速驶出了医院的院子,她才轻合了眼睫,一声轻叹浅浅滑过。

    白惠呆呆地坐在床头,身体仍然因着那个人临走的话而不时地发颤。

    地板上静静躺着的,出卖孩子的协议和那张巨额的支票像是无情的讽刺让她的心淋漓出血。

    这就是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他用这么薄情的方式来打发她,夺走她的孩子,又把害人的罪名强加在她的身上。

    白惠真真的希望,她从未曾认识过这个男人。

    清致在转天的一早又来了。她是来向她告别的。再怎么样恨她的哥哥,妹妹也是无辜的,白惠看着清致那张瘦削的脸,她但愿,清致的欧洲之行,能够将心情放飞,能够再觅良缘。

    清致临走之前贴耳对她说:“你要相信,有时候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

    白惠感到一阵迷茫。

    这句话徐长风曾经对她说过,清致又提起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跟她离婚,让她签卖子协议都是假的吗?

    呵呵,真是讽刺。

    但是她真的没有心思去琢磨了,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肮脏的城市,离开那些肮脏的人。

    “王嫂,我想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去。”她咬了咬唇,声音发涩。

    王嫂温声地抚着她头发,像一个慈爱的母亲,“我弟弟住在凌川的小镇,他有一处空房子,你搬去那里住吧……”

    凌川的小镇,背靠着青山,前面有小河轻轻流过,风景很好。

    王嫂给她找的房子,很整洁,屋里有家用电器和简单的家具。白惠带着简单收拾的行李搬了进来。王嫂每天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白惠希望,这个地方,她的孩子们能够好好成长。

    清致是在两天后飞往欧洲的。

    登机之前,她摸了摸儿子的头,“乖,妈妈会很快回来的。”

    她搂了儿子,在他光洁饱满的额上吻了一下。

    霖霖掉了眼泪:“妈妈,你去吧,快点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一下子就抱住了母亲的腰。八岁的霖霖身高已经到了母亲的腰际,眼泪都淌湿了母亲的衣服。

    清致心头一酸,将儿子紧紧地搂住。

    陶以臻也来送机了,伸手扯了扯儿子的手,“让你妈妈走吧,时间到了。”

    霖霖从母亲的怀里出来,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的母亲转身走向登机口。他小小的脸上神色十分严肃,他一直仰慕爱戴着的父亲,原来外面又有了家,所以妈妈走了。妈妈心情不好,所以她去旅行了。

    霖霖咬了咬唇,小手递进了父亲的掌心。

    清致欧洲行的第一步路线便是奥地利,她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年轻漂亮的茜茜公主嫁给了奥地利年轻英俊的皇帝,乘船沿着多瑙河顺流而下,直抵奥地利首都维也纳。

    她记得那盛况空前的画面,记得那年轻漂亮朝气阳光的茜茜公主,也记得那个英俊的奥地利皇帝。

    她游览了他们所住的宫殿,和维也纳金色大厅,又游览了美丽的多瑙河。踏入了千湖之国的芬兰。

    划着一艘有着浓郁北欧风格的小艇,深入那芬兰的千湖世界。眼前异国的美景如画,她的思绪渐渐飘荡。

    “妈妈,你现在在哪儿?”霖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清致正坐在千湖之国的小艇上,眼前湖光山色如画,让她的心情也渐渐开朗。

    “妈妈在芬兰。”清致柔声道。

    “哦,那妈妈你要注意安全,给霖霖发照片过来哦!”霖霖说。

    “嗯,妈妈会注意的。对了,妈妈现在就发照片过去。”清致说完,将手机对准了自己,背影是千湖之国美丽如画的水景,咔嚓的按了一下,一张美丽而透着知性的面容映于屏幕上。清致用彩信的方式发了过去。

    彩信发送成功,她抬头凝望着眼前成千上万的湖泊、岛屿交织而成的如画景色,美丽的眼睛里漾出浅浅的希翼之光。

    “爸爸,你快看,妈妈的照片。”霖霖拿着陶以臻的手机,跑到父亲的面前。

    陶以臻正从书房里出来,见儿子兴冲冲地跑过来,便伸手接过了那只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美丽娴静的面庞,眉目温婉,一种知性的美在眼睛里浅浅地流露。

    陶以臻的心头忽然紧了一下。

    还是那双眼睛,没有了郁郁的神色,又像当年初恋初婚时的美好。

    “好,爸爸看到了。去玩吧。”陶以臻轻揉了揉儿子的头又将手机递给了儿子,向楼下走去。

    门铃在响,他走过去将门打开,一声“陶哥。”一个轻俏的人儿就扑了过来。

    软玉温香扑面而来,两只葱白如玉的手臂已是圈住了陶以臻的脖子,“陶哥,你说好昨天去我那里的,怎么没去呀!”

    苏丽菁微鼓着嫣红的嘴唇,眼底全是娇嗔埋怨。

    “昨晚霖霖有点发热。”陶以臻轻拂开了小情人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

    “那你今晚过去哦?”苏丽菁说。

    “嗯,今晚过去。”陶以臻说

    “爸爸,谁来了。”霖霖从楼上下来了。八岁的男孩儿,顽皮的心智因着家庭的变故而一夜之间成熟了。他黑眼睛看着客厅里多出来的人,一股子厌恶就涌了出来。

    陶以臻喊道:“霖霖,你过来。”他伸手揽过了儿子,“霖霖,叫苏阿姨。”

    “苏阿姨。”霖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苏丽菁的脸上打量。杏仁脸,大眼睛,除了比妈妈年轻,真看不出比妈妈好看。而苏丽菁也是第一次看见霖霖,此刻,也看着霖霖,“哦,霖霖好。”苏丽菁做出疼爱的样子,伸出手来,摸摸霖霖的头。

    霖霖心底厌恶,面上却带着笑,“苏阿姨你真漂亮。”

    哪个女人不喜欢听赞美的话呢?苏丽菁也不例外,一听到霖夸她漂亮,小脸立时绽放如花,“哎哟,霖霖真乖。”

    霖霖对她眦牙一笑,“爸爸,苏阿姨,我不打扰你们了,我上去写作业。”

    霖霖一转身就跑向了楼梯。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立即冲去了洗浴间,拧开水喉,把自己的脑袋扎进了盥洗池。谁让她摸,脏死了。

    苏丽菁一看霖霖上了楼,便又是露出小女人的娇媚来,“陶哥,我终于快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凌川小镇比不得大城市,虽然与白惠原先生活的城市只是几百里之遥,但是生活节奏远没有那边的忙碌。这里的人,基本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白天车辆也不多,一入夜,街道上便是十分寂静。

    白惠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便进屋了。夜色渐深,她睡意浓浓,渐渐沉入梦乡。

    左腿处忽然间一阵痉/挛,她被疼醒了。王嫂就睡在外间屋,此刻奔了进来。“又抽筋了?”

    她扶住白惠那条有些浮肿的腿,给她按磨,舒活筋络,痉/挛过后,白惠的脸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她又躺下了。

    王嫂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倦意浓浓的脸,和那鼓鼓的肚子,摇头轻叹了一声。

    早晨,白惠是被一阵鸡叫声叫醒的。天光放亮,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穿着宽松的睡衣向外走。王嫂正在精心熬制着滋补的汤汁,浓汤的香气扑入鼻端。

    不能不说,王嫂的烹调手艺很高,白惠每天都能吃下很多的饭,身体也胖了一些,这个安静淡然的地方,让她将往昔的不快统统地淡忘了。

    院子里种植着很多花草,和原先在南方那个小镇生活过的小院有些相像,花开俏丽,有淡淡的香气扑鼻。

    她摘了几枝月季花,插进客厅里的花瓶,闻闻那清香,觉得心情不由自主地舒畅。

    外面有车子的声响传过来,在门口处时停下,接着院子门被人推开了,白惠看过去,竟然是数日未见的楚潇潇。

    “潇潇?”她惊讶地喊了一声。

    他的姐姐再怎么样恶毒,可是弟弟却是那么干净纯粹的人,又加之楚潇潇对白惠的舍身相护,让她的心里对楚潇潇,多了几分说不出的亲近和感激。

    “你怎么来了?”她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喜的神色,看着那个走过来的英俊的男人。

    楚潇潇穿着白色的t恤,左腕处没有了纱布的遮挡,狰狞的疤痕便露了出来。

    白惠看过去时,一阵的心悸。

    楚潇潇笑道:“好久没看见你了,最近好吗?”

    “嗯,我很好。”不能不说,有个人这么地关心她,是很让人感到温暖的事。

    白惠伸手轻抚着日渐高耸的肚子,小脸上漾出浅浅的柔和神色。楚潇潇的眸光望了过去,神色十分柔和,“我可以,摸一下吗?”

    白惠怔了一下,继而脸上一红。

    楚潇潇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疼突了,帅脸不由一囧。而白惠却笑了,“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摸吧。”

    楚潇潇笑笑,慢慢地伸了手过来,轻轻地落在了她肚子最高耸的地方。隔着衣料轻轻地覆住。那一刻,是很神圣的,真的心无杂念。楚潇潇是怀着对这个女人的深深喜爱,和对人类孕育小生命的一种神圣的好奇,还有对喜爱的女人的孩子的一种爱屋及乌的喜欢,而轻柔地将手覆在上面的。

第176章 一直在她身边

    楚潇潇真正感到了生命的神奇。舒唛鎷灞癹他的大手轻柔地覆在她的肚子上,那鼓鼓的感觉让他的手指不敢动一下,生怕一动,会伤到里面的孩子。

    白惠低头,也看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六个月之前,肚子并不是很大,长得不明显,可是过了六个月之后,宝宝们飞长。现在的她低头的时候,甚至有看不到脚尖的感觉。

    门口处,有车子缓缓滑过,车子里的人,看着院子里那一男一女,他的深眸划过清晰的愠怒来。

    “潇潇,你怎么会过来?”白惠问。

    楚潇潇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一笑道:“好久没看见你了,有点想。湮”

    他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

    白惠脸上有些囧,“上次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救我,我和孩子们……”

    “呵呵,你别放在心上,是个男人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的。举”

    楚潇潇一笑爽朗,他的手插回兜里,手腕处的疤痕若隐若现,白惠的脑中又浮现出那日的情形,不由又是心惊肉跳似的。

    “我看看你的伤口。”白惠把手伸了过去,楚潇潇笑笑将那只带疤痕的手腕伸了过来。

    “就留块疤,没事了。”楚潇潇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更让白惠感到了他的热忱,心底感动的同时对楚潇潇也是越发的感到亲切了。

    她轻攥了他的手,他腕子上的伤疤赤果果呈现在眼前,那么狰狞可怖。她记得当时那血肉翻飞的情形,心神登的收紧。

    “有没有用过去疤的东西?”她眉眼之间已经涌现出心疼来。

    楚潇潇道:“我一大老爷们,又不是你们女人,有块疤就有块疤呗!”

    白惠听他说的轻松,勾勾唇角,松开了他的手。

    王嫂见到楚潇潇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客气地端茶水招呼他。楚潇潇房前屋后的转了转,“嗯,这里环境不错,挺适合孕妇的。”

    白惠笑笑,“这是王嫂亲戚家的房子。”

    楚潇潇漂亮的眼睛望过来,唇角眉梢,笑意明亮,可是眼睛里又盛着一种柔情样的东西。

    “真希望你的孩子们快点生下来。”

    “嗯?”白惠感到他似乎是话里有话,可又不明白,只拢了眉尖看着他。

    “呵呵,没什么。”楚潇潇一笑爽朗,“时间不早,我该走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打电话给我。”

    “好。”

    楚潇潇高大的身形转身离开了,白惠一直看着他钻进那辆保时捷,车子开得无影无踪了,她才怅然若失地进屋。

    楚潇潇的来到无疑是让她感到快乐的。在这个地方,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楚潇潇来看望她,无疑是给她平静的生活添了一抹暖色。

    晚饭过后,她在王嫂的陪同下在小镇的街头走了走,街上有卖花的,各种盆花竟相争艳,很漂亮。白惠买了一盆长春藤让王嫂给捧了回来。

    长春藤翠绿浴滴的叶子闪烁着明亮的光泽,放在卧室的窗台上,看上去便能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舒服来。

    白惠洗漱过后,又看了会儿电视,她就睡下了。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她的腿也开始浮肿。她深深地感到做为一个双胞胎母亲的疲累,最大的欣慰就是肚子里有两个宝宝。像赵芳的话来说,别人要受两次的罪,才能得来的两个,你一次就得来了,你就美着吧。白惠的唇角弯出柔亮的弧来,闭上了眼睛。

    睡了不知有多久,左腿又开始痉/挛似的疼。她呻呤一声,痛苦地伸手去扶自己的腿,有一只大手却是先她一步落在了她痉/挛似的腿上,轻轻地按磨揉/捏。她抽筋的现象终于被缓解了,那痉/挛的疼一点点地淡了下去。

    她长出了一口气,手臂又放了回去。

    那只轻柔慢压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腿肚处,良久,又缓缓落在她的腹部的高耸上。温热的手掌透过她棉质的睡衣贴着她的肌肤,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里面的两个小家伙动了一下,白惠嗯咛了一声,这个动作躺久了,有些累。

    她慢慢地翻了个身。她朦胧的意识里,现在的样子,臃肿如她,应该跟恐龙差不多。

    那只贴在她腹部的手随着她翻身的动作而由她腹部的最高处滑到了侧面。

    白惠慵懒困倦的声音道:“王嫂,你去睡吧。”

    许久都没有声音回答她一下,而隔着睡衣熨帖着她的那缕温热却是消失了,她又咕浓了句什么,倦意淹没了她的神智。而那坐在床边的人,却是长久地没有离开。

    清晨起来,神清气爽的,白惠每一天都会在王嫂烧饭的时候在院子里走一走。看看花草,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现在的她不太敢轻易出门,那次的狼狗事件,至今让她心有余悸。所谓一朝被舌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的她,除了小忘忘那东西她不怕,见到狗的影子她就会心慌。是以,没有王嫂的陪伴,她轻易都不出门。

    门口是不算宽但很平整的街道,向前走一百米就可以看到干净的一池湖水。她破天慌地走了过去。

    清致打了电话过来,说她现在在米兰大教堂的广场上。这次的欧洲之行,开阔了她的视野,也开朗了她的心情,她感到很愉快,并且询问了她和宝宝的事情。她说她给两个未出世的宝宝买了礼物,到时带回来。

    白惠的心情渐渐安宁而平静。清致已经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她的宝宝们再过几个月也要降生了,生活,该是充满希望的呀!

    她站在湖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一人一狗,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和一只小小的京巴狗站在湖边上,晨光笼罩着那柔美的身形,那是他的妻,他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白惠深吸了一口气新鲜的空气,缓缓回身,眸光不经意间掠过那张俊逸的面庞,她便是一呆。

    “你怎么在这儿?”她吃惊地问了出来。

    徐长风穿着很休闲的衣裤,样子俊朗又气质脱俗。

    “我来看看你。”他向着她走来,神色温和,双眸深邃。白惠厌恶地勾勾唇角,“谁缺你看,赶紧哪远走哪儿去!”她厌恶地别过了头,迈开步子,向回家的方向走。

    徐长风的身形挡在了她的面前,“我是专门来看你和孩子们的,怎么可能走?”他的手臂伸了过来,轻拢住了她孕后期渐渐圆润的肩。

    白惠很厌恶,就是这双手臂搂着那个恶毒的女人,就是这个人对她做出薄情发指的事。

    “你别碰我!”她皱着眉喊。

    徐长风笑笑,“好,我不碰你。”他的手收了回去,白惠便迈开步子向家里走,徐长风没有跟过来,晨光下,他的身形笼在早晨明朗的阳光下,幽长而柔和。

    白惠在前面走,小忘忘在后面颠儿颠儿地跟着,王嫂做完早餐已经出来找她了,见白惠神色有异,便关心地问道:“怎么了,白惠?”

    白惠两个字是白惠让王嫂叫的,总是小姐小姐的,听起来很别扭。

    “没什么。”白惠进了屋就对王嫂道:“把门锁上吧。”

    “哦。”王嫂不明所以,但还是回身把门锁上了。

    白惠坐在餐桌前慢慢吃着早餐,可是脑子里总是想起那个人一双深邃而柔和的眼睛。

    他来做什么?

    来催她把孩子给他的乔乔?

    白惠心里说不出的厌恶气恼。一口烧饼咬下,竟是咬了自己的舌头。

    她唔了一声,敛了眉,真疼。

    “怎么了这是?慢点儿吃。”王嫂神色慈爱而柔和地看着她。

    白惠咕浓道:“我们住在这里,没告诉他呀?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王嫂的脸上神色有些奇异的古怪。“呵呵。”

    白惠兀自奇怪着徐长风的到来,却根本没有留意王嫂异样的神色,仍是皱眉一脸的疑惑。

    徐长风深邃的眼睛看着那道可以说是臃肿的身形走进了前面的院落,又看着那院门关上,他这才向前走去。十余米之后,他的身形没于白惠的居所相邻的那所宅院。

    院子里停放着黑色的车子,很普通的一辆福特,那是小北找来的。

    小北正站在院子里擦着车子,嘴里还兀自咕咕浓浓地:“老板,你安排的这一切,只为了嫂子能够生活得无扰,安心生下宝宝。可是嫂子恨着你呢。你要是再不表明自己的心意,再不跟她坦白你的苦衷,嫂子可就成了楚少的了,那可是一大两小啊!”

    徐长风皱了眉,黑眸里涌出戾色来,小北偷眼瞧了瞧,便立刻闭了嘴。

    “一会儿你就走吧,车子给我留下。”徐长风沉声道。

    “喔。”小北闷闷地应了一声。

    小北在半个小时之后离开了,一个人去马路边上等公交,而徐长风站在院子里,点了一根烟望着蓝蓝的天,吸了起来。

    一早的靳宅,

    林婉晴从睡眠中醒来,胸口横着的手臂让她微皱了眉。她将那只手臂给拿了下去,想起床,可是那人的手臂又伸了过来,再次横在了她只着蕾丝睡衣的胸口。

    落手点是她最柔软的地方,她不由倒吸一口气。

    “再睡一会儿。”靳齐浓浓倦意的声音说。

    林婉晴皱着眉,道:“我不困了。”

    “陪我躺一会儿。”靳齐的声音透着睡意朦胧的慵懒,林婉晴侧眸看去,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了白日时的严肃冷峻,眼睑微合,眼睫轻颤了一下,眉眼之间那线条竟是柔和了许多。

    林婉晴敛眉看着那个男人,昨夜又是一场被动的性/爱。她拒绝,她抗拒,他便硬来。霸王硬上弓地强要她。

    她流泪求他,他只是放轻了动作,但事情还是照样继续。看着他那双欲/望浓浓的眼睛,她也会想,他的心里是不是也有她的?

    如果他的心里真的一点儿她都没有,他会夜夜搂着她求欢?那样不恶心,不厌恶吗?

    她张着那双秀气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处,漂亮精致的吊灯,花瓣一样,还是她当初结婚时亲自选来的。

    直到靳齐的手臂松开她的时候,她才起来。洗漱过后,从洗漱间出来,靳齐也起床了,正站在床边穿衣服。

    他的身材是很清瘦的一种,但绝对不瘦弱,肌肉很明朗。

    他边扣着衬衣的扣子边道:“把我那条蓝色条纹的领带拿过来。”

    林婉晴皱了皱眉,他昨夜还搂着她求欢,今日又要戴另一个女人送他的领带。

    她沉默无言地走去衣柜旁,从里面将那条码放得十分整齐的领带取了出来。这,可是他的宝贝呢!都一年多了,可是仍然珍藏得很好。

    她把领带递给了靳齐,便向外面走去。

    小开心醒得很早,正跟着保姆在婴儿房里玩呢。林婉晴走到儿子的身旁将小家伙抱了起来,“来,跟妈妈亲亲。”

    小家伙胖呼呼的小脸凑了过来小嘴吧的一下在林婉晴的脸上亲了一下。

    林婉晴开心得咯咯笑起来,“开心真乖,妈妈爱你。”

    “妈妈,开心也爱你。”

    小人儿眨着一双亮亮的眼睛说。

    林婉晴不由抱着儿子连转了好几圈,“嗯,妈妈爱你,妈妈爱你。”

    那一大一小的母与子开心地转着圈,靳齐站在婴儿室的门口,歪着头,眸光深沉的看着这一切。

    他想,如果这孩子是他和……她生的,该多好?

    她抱着他们的孩子,他走过去抱着她们两个,他们一家三口,那样子,是不可以想象的幸福。这辈子可能都只是奢望了。靳齐的眼睛里有一抹忧伤掠过。

    林婉晴已经看见了他,怔了怔,而小开心则叫了声爸爸。靳齐从恍惚中收回神智走了过来,“嗯,爸爸抱抱。”

    他伸过大手从妻子的手中将儿子抱了过去。

    “嗯,开心饿了没,爸爸抱你去吃饭。”

    那父子俩人出了婴儿室向楼下而去,林婉晴也随后跟了过去。院子里有车子停下,红色的玛纱,眩目而漂亮。

    楚乔下了车子走了进来。

    “楚小姐来了。”佣人禀了一句。林婉晴敛眉的同时,看到靳齐一张含着慈爱的面上,那种对儿子的疼爱化成了惊喜,“给你。”

    他把开心递了过来。

    林婉晴心里不满,但还是接过了儿子。

    楚乔走进了大厅,靳齐已是双眼放亮的走了过去,“乔乔,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我想你帮我个忙。”楚乔说。

    靳齐道:“你说吧。”

    楚乔却漂亮的眼睛看了看林婉晴母子。似是不能当着林巡晴的面说。靳齐便对妻子道:“你带开心外面玩去,我和乔乔有话要说。”

    林婉晴心头有些郁闷不快,但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她不快也只能闷在心里,抱着小开心向外走去。

    那两个人不知在说着什么‘国家大事’,林婉晴厌恶地勾勾唇,把儿子放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小开心捡了个小皮球过来,兴冲冲地让妈妈给她扔。

    林婉晴有一搭没一搭地扔着球,小开心追着她扔过来的球胖呼呼的小身子连滚带爬地去捡。咯咯地笑着,好像很开心。

    孩子的世界真是简单,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感情的纷争,一只小球便能够让他开怀大笑。

    林婉晴摇摇头。

    再一抬眸,她又是呆了一下,只见她的儿子就蹲在楚乔那辆眩目的红色玛纱的车门处,拉粑粑。

    这孩子。

    林婉晴忙几步奔了过去,“儿子,你怎么在这儿拉上了!”

    她过去将儿子的小胖身子抱开了一些。

第177章 楚乔出丑

    小开心被他妈妈抱到了一旁,还指着楚乔的车门处啊啊地说呢,“妈妈,粑粑。舒唛鎷灞癹”

    林婉晴有些哭笑不得,正伺候着儿子拉着呢,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楚乔已经穿着她黑色的套装,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靳齐。

    楚乔的一手拿着她精致的手包,一边甩了甩长长的卷发,这个女人,连走路的时候也是魅力四射的。不同于伊爱那种矫揉造作的美,楚乔,她的眉眼都是神仙圣手精心雕琢的似的。眼睛亮而冷,鼻子高而挺,连下颌都娇俏中透着一种倨傲。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让她的漂亮的眼睛里常带一种冷傲,却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林婉晴想,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爱呢?哪个男人会不对她俯首称臣,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呢?

    她看看那紧随着楚乔身后大步走过来的男人,靳齐,他该有多爱这个女人呢?看着他那一脸的在意和紧随其后的那种热枕。心里只觉得讽刺无比湮。

    “哎哟!”一声女人的惊叫滑过耳膜,林婉晴的心头登时一紧,脑子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腾。

    楚乔一手扶着车门,一只脚从那粘乎乎的粑粑上抬起来,一张俏脸在看到那黄灿灿的东西时花容变色。

    靳齐更是吃惊不已举。

    “乔乔!”他一把扶住了楚乔因为突然间抬脚而站立不稳的身子,楚乔却是连连惊叫。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遇到的最恶心的事了。

    林婉晴看得眼睛都呆住了。小开心还拉着粑粑呢,此刻却是被楚乔那副花容变色,惊叫的样子逗得咯咯笑起来。小孩子脑子就是简单,只是瞧着好笑,就笑了。笑声咯咯地十分响亮清脆。

    楚乔十分尴尬,一张俏脸红得像个蕃茄。靳齐也跟着一张俊脸青红不堪,“滚!”

    他终于对着那边的母子吼了一句。林婉晴怔了一下,而小开心正乐得咯咯的响呢,乍然一听见父亲愤怒的吼声,看见父亲阴鸷暴怒的眼睛,立时被吓了一下。呆了呆,哇地就哭了。

    林婉晴也被靳齐雷霆万钧的样子骇了一下,又看着儿子被吓到的样子,一把将还在拉粑粑的小人儿给抱了起来。小开心哇哇的哭着,被他爸爸那一声吼吓得不轻,林婉晴抱着她跑进了屋。

    靳家老太太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又赶忙从屋子里出来了,“哎哟,这是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林婉晴的胸口闷闷堵堵的,小开心又哭得厉害,她心疼不已,抱着儿子亲吻他的额头,“乖,开心不哭啊!”

    她边哄着,边是让佣人拿卫生纸过来给小开心擦屁股。孩子被他爸爸那一吓,连粑粑都吓回去了。

    “这是怎么了,这是?”靳老太太心疼得不得了。

    林婉晴也不说话,只是向着外面看去。

    楚乔一副恶心极了的样子,看着自己鞋子上粘染的东西,厌恶得直想吐。靳齐情急之下,身形蹲了下去,径自掏出上衣兜中的手帕去给楚乔擦黑色皮箱上的黄渍。

    洁白的手帕,就那样在男人的大手下,一下一下擦拭着一只染满了孩子粑粑的鞋子。林婉晴看着自己的男人,那副为楚乔肝脑涂地的样子,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一股子恶心的感觉从胃里冲了出来。她把小开心往着婆婆的怀里一递,便向着卫生间跑去。

    当她擦试着嘴上的湿漉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楚乔的车子,靳齐正走进来。

    他的脸仍然很阴,阴鸷的眸光盯着他妻子的脸,一身的阴沉冷肃地向着洗手间而去。

    小开心被他奶奶抱着一个劲儿地哄,此刻哭声已经渐弱了。

    但是看着儿子那胖乎乎的小脸上全是泪痕的样子,林婉晴还是说不出的心疼。

    早餐还没吃呢,小开心不哭了,她便搂着开心坐到了餐桌前。靳齐也坐了过来,坐在她对面的地方。林婉晴将小开心放在一旁的婴儿椅上,喂儿子吃饭。小家伙虽然不哭了,但是喉咙里还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一双黑眼珠看看他的爸爸,眼睛里已是流露出一种畏惧的神色。

    林婉晴很心疼,在那种情况下,靳齐就是出手大巴掌煽儿子的屁股恐怕都不意外。

    保姆说道:“少夫人,我来吧。”

    林婉晴将手里的蛋羹碗递给了保姆,保姆喂小开心吃饭,她看着儿子,看着那小家伙低下头来,张开小嘴吃下保姆递过来的一勺蛋羹。看着儿子的脸上渐渐回复了正常的神色,这才也拾起了筷子。但是只才往着口里送了一口菜,就被靳齐阴沉的声音给喝住了,“你不许吃!”

    林婉晴一下了呆住了,她张着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她的男人,嘴巴还张着,手里的筷子却在意识到男人说了什么之后开始发颤。

    靳齐的双眼中阴霾毕现,“今天不许你吃饭,林婉晴!”

    林婉晴双眼中泪花莹然,却是站了起来,手里的筷子啪地在餐桌上一拍,“不吃就不吃,有本事你永远都不要让我吃!”

    她说完,就转身跑出了餐厅。身后,小开心被这样一吓,张着小嘴又哇地哭了起来,而靳齐却是登时一愣。继而阴鸷的双眸越发的愤怒阴沉了。

    林婉晴一口气跑进了卧房,将房门砰的一拍,自己趴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压抑得泣不成声。

    靳老太太心急火燎地走进餐厅,“哎哟,这又是怎么的了……”

    红色的玛纱驶出靳家的院子,楚乔越想越是恶心,忍不住停了车子,扒着车门干呕起来。呕完了,便将那只踩过粑粑的鞋子从脚上摘下来,顺着车门处扔了出去。

    真是倒霉!

    她开着车子直接回了家,车子停下。她单脚蹦着往屋走,佣人见状过来扶她,她没好气地吼了一声,“你当我真瘸了呀,去给我取鞋子!“

    女佣被她吼得一愣,赶紧进屋了。不一会儿拿着她一双暂新的鞋子下楼来了。楚乔坐在沙发上,换了鞋,气得又吼了一句:“把那只鞋子给我扔出去。“

    “是,是。”女佣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也不敢问,忙捡起楚乔刚脱下来的旧鞋子向外走,扔进了院子里的卫生桶。

    楚乔真是又想又气,自已何时出过这么大的丑啊!在靳家那小媳妇面前,一脚踩在了屎上,她得有多笑她呀!就连那小东西都咯咯地嘲笑她。

    楚乔是又气又愤,狠狠地将眼前茶几上的果盆给砸了出去。

    白惠午睡过后,忽然间特别地想吃桃子。特别地想那又香又脆的味道。她喊了声王嫂,王嫂没有声音。她便下了床,向着外面走去。

    她走到厨房的地上,那里有早上出去时买来的一兜水蜜桃。她费力地弯身,想要捡个桃子洗了吃,有一条男人的臂膀伸了过来,在她的手坚难地够到桃子之前,他的手捡起了一个大大的桃子。

    “诺,想吃了?”很淡定的声音,微笑着的脸庞,温和满含笑意和柔情的眼。

    却是徐长风。

    白惠叫出声来,“喂,你怎么进来的!”

    看着她一双惊诧无比又愤怒的眼睛,徐长风只是淡然轻笑,“我自己走进来的。”

    “你……”白惠扭头顺着厨房的窗子向外瞧,院子的门好像是虚掩着的,难道王嫂出去的时候没锁门,所以这家伙跑进来了?

    她手一伸,一把夺过了他手里那只大桃子,“赶紧走,姐不想看到你!”

    她边说边是气呼呼地向着水池边走,拧开水喉洗桃子。孕妇真是奇怪的物种,有时候想吃哪样东西,就要立即吃到嘴里。就像现在这个桃子,也没见得她以前有多么地爱吃,但是此刻,她却是急急忙忙地洗了,恨不得立刻就咯噔咬一口似的。

    徐长风看着她笨笨的身形转身洗桃子,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我来帮你吧。”

    他弯身又捡了几个又大又红的桃子,一起放进了灶台边上的不锈钢盆子里,连着白惠手里那只也一同夺了过来扔进盆子,“洗水果要这样洗。”

    他温醇的声音说着,大手伸过去,拧开水喉,让水流哗哗地冲洗着盆子里的桃子。他又从灶台上,找到了盐往盆子里倒了一些。

    “诺,这些水果上面,会有一些残存的农药,人吃了不好,尤其是孕妇,会让胎儿发育不良的。所以要泡一泡。”他边说,边是大手在那几个桃子上揉搓。

    “过一会儿再吃,会好一些。”一会儿之后,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笑意温和地说。

    白惠的眼中惊讶呈现,继而又是窘迫。

    “我怎么样,和你没有关系。你赶紧走吧,别等着我用棍子赶你出去!”她气恼地吼了一句。

    徐长风只微微敛了眉,眼中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意味深长,“我来这里,是看孩子的,我洗桃子也是给孩子洗的。”

第178章 从未离过婚

    “抱歉,这里没有你的孩子。舒唛鎷灞癹”白惠沉了眼帘,转身向着厨房外面走去。

    徐长风脸上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是呀,他说过:谁知道你的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他也让她把孩子交给楚乔扶养过,她这样子说,是很正常的。

    他的心头晦涩起来,大手伸过去,轻握了她的肩,“你看看这个。”

    白惠回身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然多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他将那张纸在她的面前展开,‘离婚协议’几个字在眼前呈现。

    白惠定了定神,她清晰地看到了下面落款处两个人的亲笔签名。她神色疑惑地看向他,而他已是又说道:“这份协议我从未拿出去公正过,也就是说,我们根本还是夫妻。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也是孩子的父亲。湮”

    看着他深沉而柔和的眼神,看着那张有着自己和他签过字的离婚协议,白惠恍然张大了眼睛,但是继而又是愤怒盈满眼睛,“徐长风你什么意思?你这样做倒底要骗谁!”

    她的身形因为突来的激动而有些不由自主地发颤,“你什么意思!”她的身形颤颤贴到了墙壁上,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说不出的震惊和莫名的愤怒。

    徐长风轻轻将那张协议折了起来,又塞进了衣兜,双手扶住了她的肩,“你知道,楚远山重权在握,他有时候说上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母亲的命运。而伊长泽,陷害母亲却当上了市长。聚”

    徐长风的眼睛里涌出愤怒和压抑的痛苦,“楚远山一方面说要帮助母亲,又一方面暗地打压,所有对母亲有利的东西,都被他暗自找人压下。那段时间,水深火热呀,白惠。”

    他的眼中流露出清晰的痛苦,那个时候,母亲受人陷害由一市之长一夜之间变成了丧家之犬,名声扫地,而徐氏的项目被人暗中动了手脚,数亿的投资将要化为泡影,股票大副下跌,一星期之内几乎是让徐氏回到了解放前。

    这些事情,这个小女人,她从不知道。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安抚楚乔,白惠,我从没有想过要真的和你离婚。”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离婚的事情的确惨忍,可是他的心里,又几时好受过呢?

    白惠唇角抖动,心里陡然一震,她的手紧紧地扶住了门框,“你母亲的事情是我造成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徐家。可是徐长风,你和楚乔有了孩子,那时候我们还是夫妻,是你对不起我。又侮灭我推楚乔下楼,你心何忍!”

    她眼中的痛苦清晰呈现,那段痛苦难熬的日子好像又浮现在眼前。

    他的心底一疼,“楚乔的孩子不是我的,白惠,你对我始终都不信任。”徐长风眼中的神色复杂,深邃的眼神笼罩着难以置信的痛苦,凝视着她的眼睛。

    白惠的心头又是一震,诧然抬头,颤颤道:“那又是谁的?”

    “我不知。或者靳齐,或者别的男人,总之,我没有和她上过床,只除了那一次。”徐长风眼神坚定地说。

    白惠心头一颤,她的脸色泛白,连那只扶着门的手也透出青惨的白来。

    “可是你用你的生命保护她。”她的眼中泪光盈然,那段回忆的痛苦让她心碎。

    徐长风的眼中是异样的深邃,“她是一个孕妇,大人有错,孩子总是无辜的。我可以不救她,但我不可能眼看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在我的眼前流逝。”

    他知道这样的答案对于她来说,也是残忍的。但是那个时候,他真的只是想到了那个孩子,不是楚乔,而是那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所以,你就不顾自己的安危,不顾你家里的妻子情何以堪,不怕你未出世的孩子永远没有了爹。”

    白惠颤颤出声,脸颊上泪落两行。

    “我……”徐长风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我知道这样做对你的伤害,白惠……让我说声对不起……”

    “我不需要!”白惠厉声喊了一句,“走,找你的楚乔去,别在这里害得你的孩子没了命。”白惠因为过于激动而全身颤抖,她扶着门框转身,大腹便便的身形颤颤没入了卧室里。房门在她身后掩上,她仰头,长睫轻颤,又是两滴晶莹的泪滴滚落脸颊。

    徐长风俊朗的容颜布满清晰的痛苦,他似乎能听见房门里那泪落的声音,他的心底合然一声长叹,默默地转身向外走去。

    这个时候,好像只有吸烟才能够解除心底的痛苦和烦躁。他站在自己那所宅子的院落里,颀长的身形面向着沉沉落日,神色深长地吸了起来。

    “少夫人,吃点饭吧!”

    已经两天了,林婉晴一口饭都没有吃过。她只是把自己关在小开心的房间里,夜里搂着孩子睡,白天闭门不出。一天到晚所做的事情便是陪着小开心插积土。

    小孩子似是感染到了母亲的委屈和伤心,也或许是被父亲吓到了,胖呼呼的小脸上,也没有了往日欢快的笑容。只是坐在婴儿室的地板上,神色蔫蔫的。和她的母亲一起插着积木。

    “少夫人,吃饭了。”佣人过来抱起了小开心又对林婉晴说了一句。

    林婉晴默然无声,只是站了起来,坐到了婴儿床上,“我不会吃的,除非靳齐他向我道歉。”

    佣人的面上露出吃惊的神色,而冷肃的男声已经响起,“她爱吃不吃,别叫她!”一道男人的身形走了进来,“林婉晴,你吓唬谁呢!有本事你永远都别吃饭。这样心思恶毒的女人,连小小的孩子你都教唆,把大便拉到人车门旁,设计乔乔踩大便。林婉晴,这么恶心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你真人刮目相看啊!”

    林婉晴听着靳齐冷酷嘲讽的声音,听着那一句句近似恶毒的侮灭,眼底怒火燃烧,忍无可忍地,她腾地一下从床沿上站了起来,“靳齐,我告诉你,别说我没有教唆儿子,就是儿子把大便抹在了她的嘴上,她都是话该!”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在林婉晴一张一合着嘴的脸颊上。林婉晴的话无疑是激怒了靳齐,无疑是侮灭了他心底的女神。靳齐的大手伸过来,一把就扯住了她的领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他的大手扬起来,又是一个重重的巴掌落下。

    巨痛过后,林婉晴的眼睛里冒出了金星,两只耳朵里恍然飞进了无数只的蜜蜂。

    两天滴水未进,再加上男人这十成力道的两个大巴掌,林婉晴的神志一下子就涣散了。

    靳齐拎着她衣领的手指一松,林婉晴的身体便砰地倒在了地上。

    小开心被父亲那凶神恶煞一般的样子吓到,再见到妈妈被打,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就哭了。

    “妈妈,妈妈。”小人儿哇哇地哭着,黑眼睛里落满泪花,两只胖胖的小手伸着,被靳齐凶神恶煞一般的样子吓得紧紧地抱住了佣人的脖子,“妈妈,妈妈。”

    撕心裂肺的哭声,惊动了楼下的靳老太太,老太太扶着楼梯紧赶慢赶地上来了。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哟!”

    靳老太太脚步一踏进婴儿室,便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儿子凶神恶煞,怒气冲冲地站在那儿,儿媳妇躺在地上,面颊肿起,脸上指印清晰。红色的液体顺着鼻孔顺着嘴角往外流。

    好像是断气了的样子。

    “哎哟……”靳老太太大惊失色,惊叫声伴着孩子的哭声在二楼的房间里响起。

    夏夜的雨来得又猛又急,白天的闷热过后,夜里便是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撕破沉沉的夜空,大雨瓢波一般地倾盘而下。豆大的雨点儿噼哩啪啦地打在窗棱上,雨点从窗子飞进来,连床铺都跟着打湿了。

    白惠本是睡着的,此刻陡然被一声炸雷惊醒,身上一阵的凉意来袭,她瑟缩了一下。耳边又是一声炸雷,她心中惶惶。咔嚓的一声,炸雷似乎是从头顶滚过,白惠的脑中有一刻的空白,空白过后,记忆里闪过那年南方小镇大雨过后泥石流爆发的情形。单子杰泥砂中露出的衣角,再无生气的容颜。她啊的一声惊叫,双手捂住了耳朵。

    “白惠!”一道熟悉的喊声钻入耳膜,一双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她颤个不停的身形被轻揽入一个微凉却结实的怀抱里。

第179章 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瞬间而来的依靠和怀抱让她一阵眩晕,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了那人扶在她腹部的手,她深深地合上了眼睫……

    王嫂匆匆地关着门窗,口里念着:“这闪电怎么这么响啊!”她回身看到浅淡的灯光下那个拥在一起的身形时,忙转身出去了。舒唛鎷灞癹

    白惠觉得自己忽然间就虚软了似的,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炸雷,那一道道可怕的闪电,那哗哗的大雨声,无不让她想起那年那惨忍的一幕。

    坍塌的山体,泥砂掩盖的年轻身体,和那永远年轻永远留在她心底的容颜,在她的眼前浮现。她坎坷的婚姻,挺着大肚子怀着双胞胎躲在这山野小镇的冷潇孤寂、举步艰难,白惠忽然间呜咽出声。

    她捂住了嘴,心底的悲伤像是突然间有了突破口,泣不成声了湮。

    她的哭声一阵阵地让身后的人心颤。“白惠……”他掺进了痛苦的声音在她的耳旁轻拂,“你相信我,我一直爱着你,一直爱着我们的孩子。你相信我,我每天都在想着你,我真的每时每刻,都想把你搂在怀里……”

    他的唇贴过来,不由吻住了她的脸,“相信我,白惠。等这段时间过了,等一切风平浪静了,我会好好接你,和我们的孩子回去。”

    他搂着她,在她的身后,两只手臂一只圈在她的腹部,一只轻捧了她的脸。她的悲伤让他心底发颤,眼底一阵湿润,“原谅我,我没有强大到可以保护你和孩子的地步,我只能这样子退而求全。扶养协议,也只是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你要知道,楚乔,她可以波水,就可以波别的,她可以要人放狼狗,就还可以作出更残忍的事情来。白惠,我怎么能眼看着你和孩子受伤害?你的小脑袋就是一根筋,像一张白纸,你怎么知道,这人心之复杂叵测。聚”

    他在她耳边一声轻叹。似是无尽的心酸和无奈。所有的不能言说的复杂情愫好像都在这一声轻叹里流露出来。

    “徐长风,我能原凉你的,只是因为你母亲,你给予我的冷漠。别的,我都不能原谅。”白惠从他的轻抱里,退出了身形,“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孩子我会好好地生下,好好地爱他们。将来也或许,会有真正爱护他们的人来做他们的爸爸。”

    她的语气淡然,眼睛里还蕴着两汪泪,眼神已是平静无波。他一听之下却是心里起了火。

    “怎么可能!”徐长风忍不住低喊了一句,“我的孩子当然是我来做爸爸,你别想别人!”他的样子流露出烦躁,“算了,你的心情我理解,但再给孩子们找个爸爸,那是想都别想。”他有些负气地说了一句,却是心头气馁地看看她,转身开门出去了。

    白惠怔怔地坐在了床上。窗外,大雨如注,闪电仍然一道道划过沉沉的夜空。今天的一切已经够她震惊的了,他竟然从没有去公证过那份协议,他竟然说从未想过和她离婚。呵呵真是可笑,原来一切都只是他在导演着,她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他说他从未想过离婚,从未曾将协议去公证过,便要巅复他签过那份协议的事实。他从没有想过离婚,他把她逼到这山野村庄来,全都是为她好,可是他可曾替她想过,他所做的一切对于毫不知情的她,是情何以堪?他可曾想过,当风云散尽,她可会原谅他?

    呵,他就那么自大?就那么自以为是?就以为她总会在原地等着他吗?

    她可以谅解他,为了母亲,淡漠她。但绝不可以原谅他后来的一切。楚乔滚下楼梯时,他那阴鸷的眼神,拿着离婚协议要她签字,说房子和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时,那种薄情。那时的他,可有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份?他为救楚乔肚子里的孩子,而以身试险,可曾想过她这个妻子,想过他也可能有了亲生骨肉,可曾想过,他的亲生骨肉有可能会失去亲生父亲?他若是为了救楚乔的孩子而丧了命,那么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将要怎么办?

    白惠心底苦涩,唇角却又咧出嘲弄的弧来,说一千说一万句,他的心里谁轻谁重?

    呵呵……

    她心底苦涩无比,因着这一天的太多意外,又觉得好笑,真真的好笑。

    窗外的雷声阵阵,雨势越发的大了。一声炸雷响过,闪电猝然划过夜空,照亮了那间空寂的屋子。窗边一道长长的身形面向着窗外,良久,才他点了一根烟。这样的时候,是应该抽烟的。他承认,他错了。他的作法,自认为保护了所有的人,自认为可以让妈妈早些摆脱恶名,早日恢复清白,自认为可以保住满含父辈几代人心血的徐氏,自认为可以护妻儿周全,可是到头来,他发现,他自己是那么的痛苦。他每天都要面对着一个自己已经不再爱的女人,而被自己的妻子鄙视憎恨。

    楚乔,她曾经的笑语如花,变成了恶毒的罂粟。她波水,她放狼狗,诸如此类类种种,每每想起,便让他浑身发颤,冷汗从毛孔里层层渗出。

    心惊不已过后,又是莫大的担心。

    他的妻子,有着一个白纸一般的脑袋瓜,不明白退让,不明白用心,不明白躲避危险,却还会迎难而上。她每次来找他还好,她骂他一顿,把请柬或者支票甩在他脸上,都还好,但是别去招惹楚乔。她却还会用言语去激她发怒。

    她脑子里一冲动,便是完全不知后果,不为自己,也不为肚子里的孩子们着想吗?

    现在的楚乔,早已不是那个天真的小丫头,她的娇蛮已经变成了变态的狠毒。让他每每想起,便是浑身冒出冷汗来。就连夜里,也是不能安稳。

    所以他用一纸协议来逼她走。

    逼她来到这个地方。这里背靠青山,湖水环绕,风景好空气好,适合孕妇生活。他也在这个村子里安排了一位有名的妇科医生,他给了她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让她专门候在这里,以备他的妻子不时之需。

    呵,他自认为他想得很周到了,他想让他的妻子安安静静地生活,想让他的孩子们平平安安地降生,仅此而已。

    **(这里接上一章哈)

    靳齐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细腻却肿胀的脸颊上清晰地烙着他的指印。他打她是下了狠手的,她那样子侮辱乔乔,竟然说让她吃大便都是活该,他忍无可忍,气血上涌,下手的力道自是十成的。

    他看着地上那死了一般的女人,血顺着她的鼻子,嘴角,蜿蜒成细细的血线还在流着。

    她刚才还那么理直气壮地顶撞他来着。可是现在,死了一般。耳边是儿子哇哇的哭声,他忽然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很怕,她就这样真的死了。

    他蹲下去,伸手在她的嘴角处的血线上揩了一下,然后一把将她破布娃娃一般的身体抱了起来。他飞快地冲出了婴儿室,奔向楼梯,蹬蹬地跑了下去,“司机!司机!”

    他边跑边急切地喊着,怀里的女人因为他的奔跑,黑色的长发飘了起来。她的身体失了重,在他的怀里是那么地软,像是真的没了生命的气息。

    靳齐心底那涌升出来的恐惧和不安渐渐扩大,他迈开步子向着停在院子里的车子飞跑过去。

    林婉晴被送去了急救室,她一直昏迷,许是他打得太重,许是她两天未进食,总之,她昏迷了好久。

    靳齐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他的心里也掠过了一丝后悔。

    或许他不应该下那么大的力道。

    可是她真的,不知轻重,侮灭他的乔乔,所以他才会忍无可忍。

    小开心哭了好久,声音都哑了,靳老太太连连埋怨儿子下那么重的手,如果打死了怎么办?

    怎么她也是你妻子呀!

    靳齐脸色有些难看。他跟着那个主治医生出了病房,询问林婉晴的情况。那个医生的脸上露出鄙视的神情。同样都是男人,但靳齐头一次有了难堪的感觉。

    “打女人的男人,怎么不去死!”护士的声音低低愤愤地传来。

第180章 没了子宫的女人

    大雨过后的小城,空气如洗,青山苍翠,院子里花瓣零落一地。舒唛鎷灞癹白惠想起了那年在南方小镇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后,院子里的花瓣掉了一地,她都给捡了起来放进了瓶子里。这个时候,她就轻弯了身子,这么美的花,零落在泥里真是让人看了会心生一种怅然若失。

    身旁一只大手伸了过去,拾起了地上一朵被风吹落,花瓣残破的粉色月季花,递向她。

    他的眼睛里有着看着情人时才有的最最温柔的神色,一只手心里是那只残花,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里面是两条大鲤鱼。在袋子里倍儿倍儿蹦着。

    白惠伸手将那朵残花拿了过来,皱眉道:“你又过来做什么?”她一副气恼的样子,对着王嫂道:“王嫂,你怎么又放他进来了?”

    王嫂呵呵笑了笑,有些尴尬似的湮。

    白惠转身就扶着肚子进屋了,大厅的门一关,干脆就将后面的人关在外面了。

    徐长风勉强地扯了扯唇角。“我买了新鲜的鱼过来,让王嫂给你炖了吃。”

    他在外面喊聚。

    “抱歉,我不想吃你买的鱼。徐先生,你有多远走多远去。我不想看到你,也说过,不想跟你扯上一分半毛钱的关系。”白惠的声音冷冷地从房间里面传来。

    徐长风的俊颜无疑是抽抽的。

    “不管你承不承认,也不管你怎么说,你可以和我没有一毛半分钱的关系,但孩子是我的。孩子的身上流着我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的鱼,给我的孩子们。王嫂,拿去熬了。”

    白惠的脸上恼怒深了几分,他明明说过,这孩子不定是谁的,可是他现在又这样说。

    这人还可以更无赖吗?

    她一下子拉开了门,“徐长风你真无耻,你明明当着楚乔的面说过,这孩子不定是谁的,黄侠也可以做证,这会怎么就成你的了?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徐长风看着她恼怒的脸,一笑,神色无奈又温和,“你都说了,当着楚乔的面,那话怎么可能是真的?白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让王嫂把鱼熬了,给你和孩子们加点营养。”

    “我不需要!”白惠真的恼了,“你伤我有多深,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永远都不能体会到我受的痛苦。不要这样子试图挽回些什么,告诉你,都没用!”

    白惠狠狠地抹了一下眼睛,抹了一手的湿漉。房门又被她砰的拍上了。

    徐长风俊朗的面庞,那温柔一点点地凝固。“你别激动,我马上就要走了,公司那边有事情要处理。鱼我留下,让王嫂给你熬了。你不想吃,孩子们也要吃的嘛。”他弯身将手里的鱼放到了地上,然后转身出门了。

    徐长风说走就真的走了,至少白惠没有再看见他的身影。王嫂中午的时候,还是把那两条鱼给熬了。

    加了一些咸菜,那香味老远就飘了过来。她慢慢地吃着,正像他所说,她不想吃,也要为孩子们想,孩子们总是需要营养的。

    她就着王嫂贴的玉米面的玉米饽饽,竟然连吃了两个饽饽。王嫂满眼笑意地看着她,像个慈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转天中午的时候,竟是小北过来了。

    带着最新鲜的一盆小清虾,“嫂子,这个最补钙了。你不常抽筋吗?老板说,多吃点儿这个好。这个很难买的,嫂子。”小北没忘了为他老板说好话,白惠只勾勾唇,“你替我谢谢他。但是劝他最好别再弄什么东西过来,如果楚乔知道了把狼狗放到这里来了,我们母子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小北听了嘿嘿笑了笑,“嫂子你放心,老板都派人保护着呢。”

    “风,你回来了没有?”徐长风的车子进家的时候,楚乔的电话打过来,徐长风道:“哦,我还在路上。”

    楚乔道:“那我一会儿过去看看你吧,好几天没看见你了。”

    “别。”徐长风拦了一句,“我有点累,一会儿洗个澡就睡了。”他边说边是开门下了车。

    楚乔沉默了一下才应了个“哦”字。

    电话挂断了,但听得出来那边的声音郁郁的,徐长风将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大步进屋。他没有回那边的徐宅,而是直接回了自己与白惠在外面的房子。在这里,处处都有她的气息,虽然她的主要用品都已经带走了,但那种曾经有过的温馨却是让他时时沐浴。他洗过澡,在床上躺了,想象着她在那个小镇上,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睡下了?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有没有踢腾?呆在那里的几天里,他其实每晚都在她身边,只是她睡得沉,不曾发觉。快七个月的孕妇,又是双胎,那种疲累可想而知,他坐在她旁边她也不知道。只是睡梦里,腿会抽筋,会发出痛苦的呻呤。她抽筋的事情,他是听王嫂说的,看见她挺着大肚子,在床上,痛苦地辗转,他的心就揪紧了。她怀孕那么些日子了,他从不曾真正尽过一个做丈夫的,做父亲的心。他握住她的腿,轻轻地揉/捏,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她腿部的浮肿,轻按一下就陷进去。他想到孕前那个轻灵秀气的她,南方支教时,那个白衣飘飘的她。

    这是一个愿意为他孕育子嗣的女人,这是一个因为他而历尽磨难的女人,他这一辈子一定会好好地珍惜她。

    上午的阳光撒在徐氏大厦的玻璃幕墙上,一道沉默高大的身形从车子上下来,走进公司大厦。

    “徐总好。”经过的员工们纷纷鞠躬问好,徐长风只是淡然地嗯了一声,就走到了电梯前,轻按上面的上升键。电梯门打开,他迈了进去。

    高大的身形隐没于电梯中。

    红色的玛纱在门口处利落地停下,楚乔从车子上下来,清傲地一甩长发,迈开步子,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了进去。

    徐长风刚刚将西装上衣挂在衣架子上,楚乔已经推门进来了。

    “风。”楚乔唤了一声。

    徐长风侧眸,“哦,乔乔来了。”

    “好几天没见你了,我很想你,风。”楚乔走过来,双臂一伸搂住他的腰,将自己埋进了男人的怀里。

    “哦,我也想你,但是现在你知道……”徐长风言不由衷地说着让他自己都感到虚伪厌恶的话。

    “我知道,你很忙不是吗?所以忙得连未婚妻都没空见了。”楚乔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

    “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我保证。”徐长风对她做了个举手发誓的姿势。

    “告诉我,你昨天倒底睡在哪儿呀,我去你家了,伯母说你没回去。”

    楚乔抬起了头。眼神里有不满流露出来。

    “哦,昨晚睡在旅馆了,太累了,所以就在机场的旅馆睡了。”他对她笑笑,轻推了她道:“好了,你回去吧,我要办公了。”

    “哦。”楚乔神色微微异样的看着他。

    楚乔走后,徐长风才拨通了王嫂的电话,询问妻子的情况,王嫂说一切都好,叫他放心,小北送去的小清虾,她吃了很多。

    哦,徐长风感到一丝欣慰。

    楚乔从徐氏离开,去了自己的设计所。她高挑的身形从秘博经过的时候,听见了里面低低的说话声:“哎,你们说,没了子宫的女人,还能那个吗?”

    “哪个?”

    “当然是那个。”

    “嘿嘿,或许可以吧,但是可能会影响感觉吧……”

    啪的一声,秘博的门刷的推开了,楚乔一身冷肃地出现在几个小秘书的眼前。

    几个女孩儿顿时吓得噤了声。

    “拿着你们的东西,马上滚!”

    楚乔一指外面,神色冷酷得吓人。

    “楚经理……”一个女孩儿试图说些道歉挽回的话,但骄傲如楚乔之不可侵犯,怎么可能会听?

    “马上都给我滚,立刻,现在!”

    小秘书们情知这样的情况下,已经绝不可能再留在这里了,虽然薪资优厚,但是得罪了老板,也只有滚蛋的份了,纷纷怪自己嘴欠。

    楚乔打电话给财务让他们给这几个女人结了帐,自己在办公室里坐下,一肚子的闷火。手指捏紧眼前的白瓷水杯,狠狠地捏着,只恨不得那杯子就是那个害她没了子宫的女人。虽然这其实并不能怪别人,全是她自己心太毒的结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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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外遇介绍:
结婚一年,她从不知道,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个星期,他和他的情人双宿双栖.
一场车祸,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情人,情人毫发无伤,他却血流满面。她的手里还捏着医生刚刚开具的妊娠诊断书,却在那相拥的两人面前,被生生定住了身体。
徐长风,他给过她最极致的温柔和宠爱,然,他的心里,却从来不是只有一个她。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也不必再隐瞒,我们离婚吧!”出院的第一天,他看着一脸憔悴的她,冷漠无情得另人发指。
她带着满心的伤痛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搬离那个让人痛彻心扉的房子,他却指间捏着她遗落的妊娠证明出现在她的面前:
“孩子生下来交给乔乔照顾,我不会亏待你。”
她看着那张巨额的支票,和男人那无情的面庞,往昔的温存在眼前一一浮现,她忽然间笑了,支票化成碎屑被扬在了那张英俊却无情的脸上。
一个月之后,她成了他情人弟弟的女友,高调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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