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二更
她混混沌沌地上了车子,却是对着司机道:“师傅,请带我去他们去的那家医院,受伤的人,是我丈夫。舒唛鎷灞癹”
那司机一听,便掉转了车头追着救护车驶去的方向而去了。白惠到医院的时候,徐长风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他的头部进了玻璃,需要清创,而楚乔,也被送去诊治了。她受了惊吓,脸色一直白得吓人,双眼空洞,身子发颤,牙关紧咬,一句话不说。医护人员将她安排在一间高等病房里。白惠守在手术室的外面,心头麻麻木木的,不知是担心,害怕,还是太过震惊,她浑浑噩噩的,几乎不知所觉。
徐宾几乎是和楚潇潇同时赶到的。徐宾脸上神色惊急不安,而楚潇潇,身上还穿着那身松柏绿的军装没有换下。神色也是担忧焦急。
“白惠,长风怎么样了?”徐宾焦急不安地问。
白惠摇头,“他的头受了伤。”她没有抬头看徐宾那张惊急不安的脸,而是仍然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他说他去上海出差,那么是去了,已经回来了,还是根本没去呢浒?
他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的情人,完全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吗?她的手,无意识地落在自己的小腹处,那里,有她的两个宝宝,她和他的宝宝。
徐宾没有再问她什么,而楚潇潇对着徐宾说了句什么,又看了看她,便急急忙忙地奔着自己姐姐的病房去了。一个小时后,徐长风才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那个时候,黄侠,靳齐,清致夫妇都来了。靳齐只安慰了徐宾几句,就去了楚乔的房间,而黄侠和清致夫妻则是脸上都是担心的神色。
清致道:“倒底怎么回事啊?哥怎么会受伤呢?嫂子,你看到哥的时候,哥怎么样啊?”徐清致扯着白惠的衣袖问窈。
白惠只茫然摇头,“我不知道,他只告诉我,他去上海了。”
清致似是因她的话感到了吃惊,大大的,挂着泪珠的眼睛看着她,许久,却松开了扯着她衣袖的手,默默地退回了身形。
是呀,她的男人为了保护别的女人受了伤,而且用谎称去上海的名义和他的情人在一起,这恐怕,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白惠心底涩痛,却又是觉得自己当真是个可笑的小丑。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护人员推着徐长风出来了,身边的人都围拢了过去。白惠也颤颤地站了起来。
她看到徐长风躺在那张临时的推床上,头上缠满了纱布,那张俊逸的脸颊上,血痕点点,衣服上,也被血水染红。
徐宾见状,心底大恸,他颤颤地走过去,攥住儿子的手,“长风啊,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没事,爸爸。”徐长风已经清醒了,除了麻药让他的伤口不再感到疼之外,他的神智算是清明的了。
他的深眸向着人群后面,他的妻子的方向望过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一双失了神的,惊疑和心痛交杂的眼睛,许久,他收回了视线。
白惠的心里说不出的一种凉,他竟是连话都不和她说,在这样的惊难过后,他就没有话要对他的妻子说上一句吗?她眼看着徐长风被人簇拥着推去了病房,她在原地站立了好久,直到匆匆赶来的小北唤她嫂子,她才清醒过来似的,跟着小北一起向着那间病房走去。
就在楚乔病房的隔壁。
徐长风神色很疲惫,他闭着眼睛,头上缠满纱布让人看了会心颤。
“你们都不要告诉你妈。”徐宾嘱咐了一句。
清致点头。
白惠的神情仍然有些呆滞,她看向她的男人,他眼睛微合,眉尖微拢,似是疼痛侵扰。白惠神情默默地看着他,他的心里究竟埋藏了多少的秘密啊?他告诉她,他去上海出差,可是他和楚乔在一起。
一干人都围在徐长风的身边问长问短,楚潇潇也来了,徐长风偶尔地会应一声,更多的是沉默。白惠没有听见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是脑子里乱纷纷的。
直到清致安慰性地握她的手,“嫂子你不用太担心,医生说哥的脑子不会有问题的。”
白惠默然点头。
“白惠呀,你留在这儿照顾长风,”徐宾临走时说。白惠便
坐在了徐长风床边的椅子上。他合着眼睛,时而眉尖处就蹙得厉害。那疼一定是侵入骨髓的。
白惠一直默然无声地坐在他的身旁,他的眉尖颤得厉害,可是他并不曾发出一声呻吟。
想来,为他最最心爱的女人,即便是搭上一条命,他也会心甘情愿吧!
她喉间涩得厉害,起身向外走去。
她站在病房的门口,大口地吸着气。好久,心头涌动的酸涩和闷堵才似减轻了一些。
有渐近的脚步声传来,是去而复返的黄侠。“嫂子,你怎么站在这儿?”
白惠忙回身,她看到黄侠温和的面容,她涩然笑笑。黄侠站在白惠的身旁,高大的身形没有了往日的痞里痞气,而是神色很严肃。
“根据警方提供的资料显示,风哥的车是在那货柜车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硬撞过去的。也就是说,责任一方是风哥。可是风哥那时在想什么?开了那么多年的车,怎么会好好地往人货柜车上撞呢?”黄侠神思间疑惑重重。
白惠听得心头一震。
是呀,他那时在想什么?
她的手禁不住又抚上了小腹的位置。黄侠推开门又进去病房里看了看,出来时对白惠道:“嫂子,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的,风哥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我。”
“我知道了。”白惠被黄侠的热枕感动。
黄侠走了,白惠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儿,她怀孕初期,反应很重,身子发虚,此时此刻双腿已然发软,她又开门进了病房。
在徐长风的床边坐了下去,他仍然合着眼睫,眉心偶尔会抖动,想是仍然疼得厉害。
白惠看着他一张失了血色的脸,这就是夜夜睡在她枕畔的人,他为了保护别的女人,而伤成这个样子。她的心里有疼,有愤,也有大片大片的迷茫。
她慢慢地削着苹果,水果刀慢慢地转动,苹果皮缓缓地变长,在刀子的转动下,变成个螺旋状的条子,掉在她的手背上,又滑下去。
“啊……”
刀子从苹果上滑了下去,正好削在她的手指上,纤细的十指立时血流如注。十指连心的疼让她低叫了一声,苹果从手心滚落,刀子坠地,她的右手紧紧地捏住了左手的十指。
她的手腕被眼前伸出来的大手攥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一直合着眼睫躺在床上的人,此刻竟是坐了起来,满眼复杂的神色,攥着她的手。
白惠呆呆地看着他,那双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幽怨和疑问。徐长风的眸光收回,似是躲闪,另一只手已是从身旁的纸巾盒里抽出了干净的纸巾,轻轻裹在了她流血的手指上。
白惠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她咬了唇,将受伤的手指从他的手心抽出来,起身向外走去。
已是夜里,高等病房区很安静,白惠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子前,望着外面,路灯依稀照亮的街头。手指上的疼依然尖锐,她的心却是麻麻木木的。
她一直在外面站了好久,手指早已不再流血,她的身形渐渐地僵了。又过了好久,她推开病房的门,她看到他依然躺在那里,头上纱布依旧,身上盖着被子,微合着眼睛。她进去的时候,他没有睁眼。她在床铺对面的沙发上轻轻地躺下了,就这样,过一晚吧!
天是不知何时亮的,她的全身都很酸,沙发自然不比床铺,况且她有孕在身,说是睡了,而其实也就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她起身的时候,身上有东西滑下去,却是一条被子,何时盖上的,被谁盖上的,她不知道。她只是看到病床边多了一个人。病号服遮着纤瘦高挑的身形,楚乔散着长发,脸色仍然很白,她站在徐长风的床前,而他,正要下床。
楚乔伸手去扶他,他便任他扶了一下,只是下床的时候就将那只扶着他臂膀的手指抚开了。他向着病房里的卫生间走去,没有看上她一眼。
楚乔又担心地跟了过去,“风,你的头不能沾水。”
徐长风的声音没有回应,只有哗哗的水声。而楚乔的身形就站在那虚掩的卫生间门外,担心地向里面张望。直到徐长风从里面出来。白惠看到他洗了脸,头上的纱布微微沾了些水,而他却是浑不在意似的,又走回了床边。他站在床边找到手机。电话是打给小北的,“给我送干净的衣服过来。”他说。
“长风,你要做什么?”楚乔担心地问了一句。
“出院。”徐长风淡漠地回了一句。
第152章 更毕
楚乔一听就急了,“出院怎么行啊?你伤口还没好呢!”
而徐长风却是不再说话了。舒唛鎷灞癹楚乔无奈地看着他,然后一跺脚转身出去了。
白惠始终没有说话,直到楚乔出去的时候,才缓缓开口:“可不可以给我个解释,你去上海,是真,还是假。”
她微垂着眉眼,声音安定平静。
徐长风缓缓侧眸,深黑的眼瞳向着她这边望过来,“假的,我没去。”他说着,便伸手到病号服的兜里找烟。但他似乎忘了,他现在穿的是病号服,里面没有烟。他便有些烦躁地走去了窗子处,两手插在腰间,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景浒。
“为什么,骗我?”白惠仍然低垂着眉眼,而声音却已然发颤。
“临时有事耽误了。”她的话换来他这样的回答。
“是和楚乔在一起?”白惠又颤颤出声潼。
长久的沉默后徐长风点头,“是的。”
白惠的手不由地又是颤颤地抚上了小腹的位置,这里面有一对宝宝,一对他的宝宝呢!她咬了咬唇,感觉身上又是潮潮的,一层层的汗沁出来。
小北在这个时候敲了两下门进来了,他的手里拎着一个暂新的手提袋,里面是徐长风的衣服。
“老板,衣服带来了。”
徐长风回身走过来,将里面的衣服掏出来,白惠咬了咬牙道:“小北你先出去。”
小北听了疑惑地看看白惠,又看看他的老板,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白惠仍然没有看向她的男人,而是压抑着心底强烈的闷涩之感,一字一句道:“你把我,置于何地?”
“我始终都把你当做妻子。”徐长风从小北的手提袋里掏出香烟来给自己点上,脱下身上的病号服,露出颀长弥秀的身体,暂新的白色衬衣被穿在了身上,接着是黑色的西装。
他的话似乎是连犹豫都没有,可是这是多么地讽刺呀?他和他的情人在一起,却说是去出差,而后又为了救情人而受伤,可是他却还口口声声说,“我始终把你当做妻子。”
白惠觉得自己连心痛都没有了,因为是真的麻木了。
徐长风把香烟叼在口中,微虚着眉眼,系好了最后一粒扣子,却是说道:“我要去趟公司,让小北送你回去。”
他说完,竟是拉开门就走了。
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不管身后的女人心底是多么地伤痛。他离开了。
小北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哎,老板你不能走……”
白惠是被小北送回家的,她一路上闷闷无言,小北也是有些烦躁的样子,“老板怎么能这样就出院呢?昨天才出的事呀,他的头受伤很重啊……”
小北的声音一声一声滑过白惠的耳膜,忽远忽近一般。
她到家的时候,白秋月正等在门口处,“惠呀,长风怎么了?我看报纸说,长风出了车祸,是不是真的?”白秋月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心急担忧地问女儿。
白惠接过那张报纸,眼前倏然一呆,“亿万富豪车祸一刻用身体护住初恋情人,险些丧命车底……”
徐长风鲜血直流的大幅画面跃然纸上,白惠只觉得眼睛里那么地疼,她不由伸手扶住了墙。
“是真的,妈。”她虚弱无力的声音说了一句,已是埋头上楼而去。
白秋月在外面呆站半晌才跟着女儿的身形上楼,“惠呀,你千万要想开一点……”
徐长风头顶着厚厚的纱布便出现在公司大厦里,职员和上层领导们皆是震惊不已。
“长风啊,您这样子让人很担心呢,您还是回医院去安心接受治疗吧!”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副总,算起来也是徐长风的长一辈。
徐长风只是摇了摇头,“我没事了。”
徐宾得知儿子出院的事情也是震惊不已,他担心地道:“长风,公司的事情你用不担心,爸爸一个人能扛得住。你还是回医院安心接受治疗,爸和你妈,就你和清致两个孩子,你们任何一个都不能出事!”
“我没事,爸爸。”徐长风深眸看向父亲,“爸爸您去忙吧,我这里还有事要做。”
他说完,竟是顾自地翻起了桌子上堆积的文件。
徐宾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复杂,“长风啊,苦了你了。爸爸无能啊!”
他心底一痛,竟是险险掉下老泪,他伸出这些日子倍显苍老的手,轻拍了拍儿子的肩,慢慢走了出去。
白秋月一直守在女儿的身旁,她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安慰女儿,只是满腹的担心都写在眼睛里。“惠呀,你吃点儿东西吧。”
“妈,我真的不想吃,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白惠一手抚着额,身形歪靠在沙发上,样子疲惫而无力。
白秋月在女儿的身旁坐下来,又道:“惠呀,无论怎么样,你要想开一点。一个女人,离了婚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男人更不容易。”
白秋月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已是染了伤感。这样的事情,她是最最深有体会的。白惠将头枕在母亲的肩膀上,“妈,我会很好的。”
“徐总,这是这个月的报表,您过目一下。”财务经理将一份财务报表放到了徐长风的面前,徐长风的眸光在那一行行的数字间滑动。
越看眉心处纠得越深,半晌,那份报表被啪的扣在了办公桌上,“你出去吧!”
“是。”财务经理转身若有所思地向外走,徐长风的声音却又在身后响起来,“这份数据不要让董事长知道,再做份新的给他。”
“这……”财务经理疑惑重重地看向徐长风,徐长风却是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才深深地道:“去吧。”
财务经理若有所思地开门出去了,徐长风站起身形向着窗子处走去。已是停晚时分了,日色西垂,薄暮浓浓,长长的街道上,一辆辆车子形成长长的一条龙一般,在这个一向喜欢拥堵的城市里艰难穿行。他浓眉深敛,眼前香烟缭绕,他长久的沉思着。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一道轻俏,纤瘦的身影走了进来。门响的声音传过来,可是迟迟没有人说话,徐长风不由地缓缓地回身。他看到了门口处定立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样式很修身的粉色风衣,在门口处静静伫六,脸色有些白,双眸如水,却也眼神幽幽,就那么地看着他。
他不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你怎么来了?”
“你很不想见到我吗?”白惠神色平静如水,眼神间的淡漠让人看了会心生不安。
“你说的什么。”徐长风又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竟是碾在了窗子的玻璃上,而后向着她走过来。
“我说,我今天来,来找你,就是要一个答案。”白惠眼神瞬也不瞬地盯着徐长风的眼睛,“为什么,和楚乔在一起。你是有妇之夫,你说过,会和我好好的在一起,可是你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楚乔,这足以说明,她在你心底里有多么重要。徐长风,我要你正视你自己的内心,你扪心自问,给我一个答案。”白惠咬了咬唇,又是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还爱着她,一直都爱着。”
她的干净纯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可怕的宁静,可是那种宁静后面却又好像掩藏着狂风和暴雨。
徐长风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样的答案,我早就给过你。有些时候,眼睛所见到的,并不是真实的,我跟你说过,你好好记着就行了。”他说完,又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他说完,竟是顾自地向着自己的办公桌处走去。
白惠心里闷涩得厉害,他总是这样云淡风轻一般就想抹杀他对她的伤害,“那么如果我也这样呢?我也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另一个男人,而后也给你一套这样的说词,徐长风,你会怎么做?”
她的话无疑让他当时便凛了眉目,他走到办公桌前的身形猝然回身,他几步到了她的近前,长臂一伸,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身形被一股子大力旋转着抵到了他的桌子上。他深黑的眼瞳紧锁着狂风暴雨一般,眸光凛然地盯着她的眼睛,白惠的呼吸刹时间一紧,他却是忽然间低了头,嘴唇一下子将她的嘴唇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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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和简介处并不完全一样,因为写简介的时候,文只是有个雏形在脑子里,而实际写的时候,往往会与当初的构想有些出入,大家包涵一些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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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他的孩子
他的嘴唇碰上她的,立即便是有一种莫大的吸力一般,让他一触而难以自拔,他的一只手落在她的后脑处,狠狠地,将她吻住。舒唛鎷灞癹
白惠被那种好久不曾有过的男性的霸道侵占了头脑,她挣扎了一下,便立即被那人扣住了手腕。她的身形抵在桌子的侧面,他在她的嘴唇上狠狠地吻着。那种嗜咬的疼让她低低抽气垦。
楚乔站在徐长风办公室的外面,房门虚掩着,她推门的手,在看到里面正赤热的一幕时而身体发僵。她开门的手又无声地收了回来,她站在他办公室的外面,牙关咬住,心底翻腾着愤愤的巨浪,她终是一咬牙向外走去。
“方检吗……”她边走边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徐长风的嘴唇离开白惠的,他的深眸又是一种看不懂的神色,白惠伸手抹了一下嘴唇,两只黑沉沉的眼睛满是敌意地看着他。
“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疯掉吗?”她声音有些发颤。
徐长风的嘴唇动了动,却又是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形紧紧地扣在了怀里。他的一手托住了她的后脑,一吻再次过来。
白惠的呼吸一紧,眼睛不由又是瞪大。
而在此时,徐长风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这一刻分外的突兀,刺耳。
有心不理的,但是眼角余光仍然看见了手机屏幕上那闪动的号码。徐长风的心头蓦地一跳,那只扣着她后脑的大手已然缓缓张开,他的嘴唇离开了她的,声音已然发沉,“你回去吧,我还有事。涓”
他说完竟是将她从怀里推开,一把拾起了手机大步向着窗子处走去。白惠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形又是一身肃寒的走到窗子前接着电话,她听到他的声音低沉而且带了几分焦心,“你好,方检……”
白惠没有走,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从窗子处又折身回来,边走边说:“您等一下,我马上过去。”他边说边就拾起了衣架上的西装上衣,往肩上一披便向外走去。
神色匆匆间,眼睛里已经再没有她这个妻子。
白惠的心口涩然一痛,她这个妻子,平平凡凡,那么的无能,是以,他可以轻易就忽略了她。她也迈开步子向外走,停车场处,她看到他向着那辆黑色的宾利走去,她合了合眼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地方的空气是比不得,当年那个小镇的。
她的眼睛睁开,眼前已是多了一道人影,楚乔一脸清冷不屑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穿着黑色的修身裙装,身材更显高挑冷艳,她就那么眯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
“想知道那天,为什么长风会不顾一切地将我护在身下吗?”她的眉梢眼角笑意那么明显,她的手,纤长的五指缓缓地落在了她的平平如也的小腹处,“因为……”她的视线向下,在小腹处停留片刻,却又抬起,落在白惠一张皎月般的脸上,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因为这里面,有他的孩子。”
白惠看着那双漂亮的,似是魅或似是讽刺的眼睛,只觉得当头有雷劈下,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而当意识渐渐回拢的时候,她又是激灵灵一个冷颤。
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有她的男人的孩子。白惠难以置信地看向楚乔的小腹处。
她的眼中难以掩饰的惊涛骇浪让楚乔眼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不足两个月。”她的修眉微挑,双唇缓缓开合,声音像是一个小锤子砸在白惠的心口。
白惠的心尖簌然间窜过一丝疼,脸上已是雪片般白。
楚乔眉梢眼角的笑意越发的明亮了,她的手指柔和的在小腹处轻抚,“曾经,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被我打掉了,现在,这个孩子,将是我和他之间重新连接的纽带。他很爱这个孩子,所以……他奋不顾身,生死关头,都紧紧地护着我们母子。”
楚乔的嘴唇一张一合,白惠的脸色刷白如纸。楚乔的声音一忽远,一忽近,一忽冰冷,一忽轻蔑,一忽又近似嘲弄,白惠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好吧,你们够狠。
她承认,她有再结实的心脏,也承受不了了,这就是他舍身救护楚乔的真正原因。他避而不谈,他口口声声说把她当妻子,呵呵,真是个笑话。
白惠发现,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蠢最最笨的人。她的背上潮潮的,额上也开始潮潮的了。
楚乔轻笑着离去,白惠迟迟地站在那里,身形虚无一片,她颤颤地伸手扶住了身旁的一辆车子。而后手指在手包中摸索,她摸出了手机来,“芳芳,你过来一下……”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是真的走不回去了,她的身形就靠着身后那辆车子,虚得发颤。
那一夜,徐长风没有回来,白惠没有给他打电话,她只是抚着自己的平坦坦的小腹,一夜之间,心思百转,再醒来时,好像是瘦了一大圈儿。她的手不时地会轻抚着小腹,她的孩子们,她们,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他们注定,是不被他们的爸爸欢迎了。
一大早,清致打来电话,
胡兰珠突然晕倒,送医院了。清致的声音里带着哭音,这是一个从小长在温室中的女孩儿,家中突生变故,让她难以承受。
起因是,今天是伊长泽正式任命市长的日子,胡兰珠一早打开电视看到了那张小人得意的脸,一色子怒火攻心,便厥了过去。
白惠身形发虚,但还是匆匆赶到医院。胡兰珠还在重症监护病房气息微弱地躺着。白惠没敢进去,她知道自己的出现只会加重胡兰珠的病情,便心情不安地呆在外面。徐长风和清致在里面陪着,徐宾神情越发的憔悴,坐在里面的沙发上。
白惠便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楚乔的身形款款而来。经过白惠的身旁时,唇角露出讥诮的一撇,推开病房的门径自进去了。
白惠听见楚乔柔和亲切的唤了一声,“伯母。”她能想象楚乔走到胡兰珠面前时那亲热担心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清致便出来了,坐到了她的身帝,“嫂子。”
“清致,我觉得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妈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白惠抿了抿唇,心底难受。
“这不怪你,嫂子,要怪就只能怪伊长泽那条狼。”清致说。
姑嫂两人相继沉默。又似乎过了好久,病房的门被人打开,徐长风和楚乔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清致你进去陪着妈,我送乔乔回去。”
徐长风看了白惠一眼,对清致说。
清致哦了一声,起身进了病房,徐长风迈步要走,白惠咬了咬唇,却是冷冷地说道:“长风,楚小姐有手有脚,她可以自己来,就可以自己去回去。难不成,你还把她当成三岁小女孩儿?”
她的话毕,眼前的两道身影同时停住了脚步,徐长风长眉顿时一敛,而楚乔,俏脸已然变了颜色。
“我有点儿不舒服,头很晕,长风你送我回去。”白惠的脸很沉,有一种让人不能忽略的冷和犀利。徐长风沉呤一刻向着她走过来,伸手覆上了她的额,他的手心立刻便是潮潮的了。他便攥了她的手,“走吧。”
楚乔见状,咬牙。
徐长风道:“乔乔,我让小北来接你。”
他说完便攥了妻子的手带着她大步匆匆走了。到了电梯前,两个人走进去,白惠的手立时被他松开了,他沉凛的眼神看着她,“你闹够了吗?你满意了吗?我如你的愿,来送你了。”
“你!”白惠皎白的面上,神情发颤,“徐长风,你以为我还会愿意让你送我吗?你以为,我还会愿意让你碰我的手吗?我告诉你,我嫌你脏,是真的嫌。楚乔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是吧?你真恶心,我恶心死了,我恨不得把自己扒掉一层皮,也不要再留下你一丝的痕迹!”
啪!
白惠的脸上猝然间挨了徐长风一个大巴掌。
“你简直是疯了!”徐长风咬了牙关,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光。
白惠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竟然打她,下手那么狠。她的脸颊在发颤,白晰的肌肤上,清皙的五根指印仿若是印在了她的心里。
第154章
火辣辣的疼,盖不过她心口的疼。舒唛鎷灞癹
白惠的眼角一片晶亮,而徐长风的眉眼之间,锁上了一片极度复杂的神色。愤怒、难以置信,或者还有几分无语。他的那只还在半空中的大手有些发颤,手指间是麻木的。那一巴掌的力道出乎他的意料。他深深地看着他的妻子,脸颊上有青筋抽动,而后,忽然间就是一转身,手指猛按电梯上的开门键。电梯停下的空,他大步跨了出去。
白惠久久地站在电梯里,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比不过徐长风那一巴掌带来的伤。电梯上了又下去,电梯门开开合合好几次之后,她抹了一把眼睛,向外走去。
徐长风出了电梯,也不知道眼前是几楼,他在走廊中站住脚步,胸口仍然有什么在翻涌。好半晌,他才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黄侠你出来一趟……”
白惠从医院出来,一直在街上走。傍晚的时候了,街上行人如流,而她的心里一片荒漠一般。白皙的脸颊上鲜红的指印渐渐淡去了。腹中空空的,她觉得自己快要没有力气了。眼前就是一家牛肉面馆,她走了进去。要了一大碗的牛肉拉面。她慢慢地吃着,只是胸口处总是闷得厉害,让她食难下咽。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为了她的孩子们,她也得好好地吃饭啊浒!
“看到没有,周逸晓。把她给我哄乐了,你就不用再给我做卫生了。”拉面馆的窗子外面,黄侠指着里面正低着头食难下咽的女人对周逸晓说。
周逸晓有点儿气到抽气的感觉,都下班时间了被她的老板给叫了出来,却是要她去哄那个毫不相识的女人。
她秀眉一皱,神色间有些鄙夷。这女人一定也是花心boss在外面的女人喽!她勾了勾唇角,走进了餐馆甏。
白惠的筷子挑着面条,可是只吃了几口,胃里就翻腾起来,她不得不吃几口停一会儿。看起来当真是难受。周逸晓远远地就把白惠打量了一遍,秀气的眉眼,脸色有些白,眼圈好像还有些红,好像哭过的样子。
走过来拉了白惠对面的椅子坐下了,“大姐,你怎么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哄这个女人,她的花心变态**oss让她来,她就来吧!
白惠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儿,怔了怔,“你是……”
“哦,我也是过来吃饭的,我也喜欢吃牛肉面。”周逸晓对着白惠嘿嘿笑了笑。
“哦。”白惠兴致恹恹地看看周逸晓就收回了眸光,她的手虚捂着胃部,里面依然在翻腾。
“大姐,你不舒服吗?”周逸晓问。
白惠点头,“有点儿。”又转头对店伙计道:“请给我来些咸菜。”
“好的。”一个小伙计端了一小碟子的家常腌咸菜放在了白惠的面前。白惠伸筷子夹了一点儿放进嘴里,慢慢嚼了,胃里的翻腾感好像少了一些。
她就这样就着咸菜吃下了大半碗的拉面。
周逸晓看看窗子外面,黄侠就站在他的车子旁,若有所思地吸着烟。周逸晓又打量眼前的女人,她的长相淡淡如菊,秀眉微拢,真不似花心boss以前那些妖嗲嗲的女人们。
“你想吐是吗?”周逸晓停了一下又小心地问了一句。“你怀孕了?”
白惠差点儿把刚送进口里的饭吐出来,“你怎么知道?”
“我家里嫂子就是这样啊!她怀我小侄子的时候一吃饭就想吐啊!”周逸晓认真的说。
“哦。”白惠又低了头,慢慢地吃着饭。她心事重重的,眼前的女孩儿为何主动搭讪她,她连想一下的心思都没有。她硬逼着自己吃下了大半碗的牛肉面,这才起身。她看到周逸晓的面前空空如也,没有一点吃食。她奇怪的眼睛看看她,周逸晓呵呵笑道:“我在等人。”
“喔。”白惠这才收回眸光向外走。
周逸晓又把视线投向她的**soo,他也向着这边看过来了。白惠出了餐馆,在街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黄侠则是从一棵大树后面闪了出来,他看着那辆出租车开走,这才回身对走过来的女孩儿道拧眉道:“你,明天卫生继续。”
“喂,你!”周逸晓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男人给气得骂街了。而黄侠却是径自地走到了自己的车子旁,拉开车门上去,头都不回地开着车就走了。
周逸晓气得跺脚,他把她载到这个地方来,她还得自己坐车回家。可关键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她要坐哪路车才到家啊?
周逸晓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黄侠的祖宗们。
白惠坐在出租车上,胃里的空荡感没有了,可是那种想吐的感觉又总是伴随着她。好不容易到了家,她一头就扎床上去了。此时此刻,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什么楚乔,什么徐长风,什么他们的孩子,都不要再想。
她果真就睡着了,梦里,她看见了单子杰。那个大男孩儿在对她笑,那笑容干净而明亮。他说,“白惠,你要坚强一点,你的肚子里有两个宝宝呢,他们都很可爱。”
白惠从梦中醒来,唇角是带着笑的,可是眼角都是泪痕。她擦了擦眼睛,外面夜色如水,月色高悬,又是一个晚上了。
手机的铃声响起来,悦耳悠扬,也打破了这夜晚的宁静。是徐长风的电话。
“我在妈妈这边,你一个人睡吧,下午的事情,对不起。”
他的那句对不起,微微顿了一下,显然也是很难才说出口的。白惠捏着黑色的手机,就那么默默地听着。直到那边的人按掉了电话,手机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
她又躺下了,他说了对不起,是不是可以抹杀,那孩子是他的事实?她睁着那双大大的,水朦朦的眼睛,脑子里所想,与她男人所想却是早已背道而驰。
徐长风站在胡兰珠病房外面的走廊上,他拿着手机,一手插在兜中,站了好久。
*“呃……”楚家的餐厅里,楚乔刚刚吃了小半碗的饭,胃里便翻腾起来。她飞快地起身向着洗手间跑去。
“姐?”对面的楚潇潇惊疑地起身走了过去,“姐,你怎么了?”他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看着他的姐姐趴在马桶处呕吐。
楚乔的胃里面翻江倒海的难受,半晌才回答他,“没事。”
楚潇潇敛眉,走过来,大手轻抚姐姐的背,“真的没事吗?如果不舒服,就去看医生。这样吧,我明天请假跟你去。”
“我说了没事!”楚乔忽然就恼了。
楚潇潇怔了一下,“姐?”
楚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是软了声音道:“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楚潇潇唇角动了动,道:“好吧,你自己注意吧!”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楚乔微拢着眉宇,她没有再回餐厅,而是一手捂着胃口的位置,若有所思地向着楼上自己的卧室走去。人在床上坐下,良久地呆在那里。下午时,白惠硬生生拦下了徐长风送他的身形,那一幕无疑是让她恼怒的。
她的纤细洁白的手在小腹处轻轻地抚挲,平平坦坦的小腹里,却孕育着她的骨肉。她若有所思地敛着秀收,良久之后,伸手拾起了电视遥控器。屏幕上是时下正在热播的清宫剧。
楚乔心不在焉地看着,画面跳转间,已是甄嬛和皇后独处的那一段。甄嬛挺着大大的肚子,和皇后在说着什么,两个人忽然就挣执起来。甄嬛攥着皇后的手,要皇后对着烈祖烈宗发誓,发誓她从没有害过一个皇子。皇后气愤地将甄嬛的手一甩,说了句你疯了。而甄嬛便就势往地上一摔,惨叫声中,血流一地。画面定格在皇后惊呆的面上。
楚乔冷哼一声,她又低头,眸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又是新的一天了,白惠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腹,还是平平如也,此刻的她,根本感觉不到她的肚子里会有两个小生命在生长。
孩子们,妈妈该何去何从啊!她坐在床边,她忽然间好怀念那些个在南方小镇的日子。那些日子单纯而快乐,她又想起了单子杰,那个单纯干净的大男孩儿。他已经走了那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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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天呢,真卡得我头发快揪没了。
第155章 离婚
上午的医院病房里,楚乔踩着细碎的阳光走进来,“伯母今天感觉怎么样?”她的手里捧着大束的康乃馨笑容明朗。舒唛鎷灞癹
胡兰珠正在特护的照顾下吃早餐,此刻笑道:“好多了,我正想着啊,出院的事呢。”
“哎,那怎么行啊?”楚乔立刻便皱了眉,佯装生气的样子,“一定要彻底治好了才能出院。”
“呵呵,伯母觉得已经差不多了。”胡兰珠神色和蔼地笑道。
楚乔不依地道:“那也不行,一定要再多住几天,好利索了才能走。涓”
胡兰珠笑着摇头,“好好,听乔乔的。”
“这就对了。”楚乔将手里的花插在花瓶里,在胡兰珠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胡兰珠吃饭。
胡兰珠道:“乔乔啊,最近好像瘦了,是不是伯母拖累了你呀?垃”
“不是,怎么会呢!”楚乔仍然笑得明亮。
“伯母,嫂子每天都来看您,可是一直都没敢进来。伯母,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她的,都怪伊长泽那只老狐狸。”
胡兰珠敛了眉目,只静静地听着,楚乔又温声细语地道:“伯母啊,您就别再怪她了。她再来,您就让她进来吧,不然她会更内疚的。”
“哎,乔乔,她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胡兰珠叹了一口气道。
“妈,嫂子来了。”清致走了进来,胡兰珠道:“让她进来吧。”
白惠对于胡兰珠让自己进屋感到十分意外,但还是走了进来,“妈好。”她说。
胡兰珠道:“自己坐吧。”
白惠在胡兰珠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对于胡兰珠,她是内疚,但是楚乔,她是连看都不想看的。
楚乔看向她的眼睛是带着笑的,但是眉梢眼角那种轻蔑也是显而易见的。
“哎哟伯母,我给您带的野山参忘了拿进来了。嫂子,你跟我去取吧!”楚乔清灵灵的眼睛又看向了白惠。
白惠抬头,胡兰珠道:“哎哟,你这孩子。白惠,去跟着乔乔取进来。”
白惠起身,心中疑惑不定。楚乔叫她一起去取人参,是不是安了什么特别的心思?
她站起身跟着楚乔一起向外走。楚乔高挑的身形走在前面,清冷而漠然。走到楼梯口处,却又忽然间转身,“长风昨天晚上和我一起用的晚餐。”
白惠的眉心倏然一锁,但她却并没有说什么,而只是黑沉沉的眼睛看了看楚乔,楚乔又道:“知道为什么长风会娶了你吗?”
白惠前行的脚步倏然一顿。只见楚乔的双唇缓缓地开合着:
“因为我那时候打胎,伤了身体,被医生判了不孕。而徐家需要一个孩子,所以,他又去南方找你了。而今,我怀孕了,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你……可以离开了。”
楚乔对着她挑了挑眉。
白惠心尖上像是被人拿针戳了一下,接着又是闷闷涩涩的疼。但她的神色仍然平静得可以,“很好,恭喜你们。不过可惜,只要我还一天是徐长风的妻子,你的孩子就永远不会有光明正大的身份,永远是个私生子。包括你,永远,也只能是情人。”
白惠说完,便蹬蹬下楼。楚乔在后面咬了咬唇,不能不说,白惠的那些话还是让她心尖生疼的。她恨恨地看着白惠下楼的身形,好半天才迈开步子下去。
白惠出了住院大楼,她深切地呼吸着外面清凉的空气,心里的憋闷滞堵才似是减轻了一些。
楚乔的身形掠过她,走到自己的车子旁,从里面取了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出来。白惠伸手去接,楚乔却在这个时候手指一松,那包装盒便掉在地上了。楚乔哼了一声,钻进了车子,车门啪的一关,车子后倒,离开。
白惠半晌才去捡那掉在地上的盒子,胡兰珠没有看到楚乔再回来,眸光有些疑惑,但也只是认为楚乔是有事情离开了。白惠离开医院时,心情仍然难以平静,她在楚乔面前伪装的坚强和淡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徐长风总是对她说,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那么她,是该相信楚乔,还是该坚信他的话?
徐长风,你让我怎么样坚信啊!
你让我怎么样相信,你没有骗我,而楚乔说的,都是假的啊?她仰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心口好像被人豁开了一道口子,汩汩地流出血来。
她打车去了徐长风的公司,她想,有些事情,她需要开诚布公地问他个明白。不然,她可能,真的会就此被憋闷死,她自己不算什么,可是她的肚子里还有两个宝宝。
白惠在徐氏的大厦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仰头看着那高达百层的摩天大厦。在里面,有那个运筹帷幄的男人,她的,冷漠,多情却更是无情的男人。
未到下班时间,白惠可以感觉到格子间里那忙碌的气息,她径自到了徐长风所在的楼层,轻推了他办公室的门。她的出现,无疑是让徐长风意外的,他的头上,伤口早已拆线,额头有浅浅的疤痕,但被额顶的碎发半遮半掩的,倒是看不分明。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里不乏意外。
白惠只定定地看着他,他的容颜恍似清瘦了一些,但那种斯文和与生俱来的贵气丝毫未少。
她的脑中回响着楚乔的话,她说,他南下找她,只是为了给徐家留个子嗣,事实若是如此,该是多么不堪的真相?
白惠的心尖好像仍在流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说:
“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徐长风深瞳凝视着她,“你说。”他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反倒是凝神在等着她说话了。
“你到南方去找我,是因为,楚乔,她当时被诊为不孕,而徐家需要子嗣是吗?”白惠一字一句,声音难掩的颤抖。
她的话未说完,已经看到眼前的男人,他的修眉一点点地就凛了起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抱歉,如果你来找我,就是要说这个,那么请走吧,我没时间听你发疯!”
他说完,便又是拾起了桌上被放下的签字笔,手指翻开眼前的文件,工作起来。只是那样子再不是平心静气,而是眉宇之间明显地有了些焦躁。
白惠轻咬了咬唇,还要说什么,房门却再次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楚乔。楚乔一身的鲜亮,精心地化过妆的小脸越发的明艳如水。
“风,时间到了,我们快走吧,法国的朋友都在等着呢!”楚乔只是轻扫了白惠一眼,便走到了徐长风的面前。
徐长风放下了手中的笔,却是站起了身,边是摘下身旁架子上的外衣边是对白惠道:“你先回去吧,我有客户要见。”
白惠咬唇,“我的话还未说完。”
“那就以后再说。”徐长风冷漠地说了一句,已是边系着扣子边向外走去。
徐长风的身形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时,楚乔冷哼了一声,然后也踩着约摸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跟了出去。
白惠心头闷闷涩涩的,她的男人已经冷漠地开了,她自然也不用再留在那儿了。
从徐氏里面出来的时候,徐长风的车子正从停车场里面开出来,她看见楚乔踩着高跟鞋钻了进去,而后那车子缓缓地提速开走了。
白惠在大厦门口处呆立了半晌,才迈步离开。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她不想马上回家,可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一颗心麻木了似的。
他说要去见客户,可却是和楚乔同去,这还不明白吗?在他的心底,自然是楚乔才是妻子了。
她也不知道在路上走了多久,眼前有车子划过视线,熟悉的鹰形车标,黑色的车身,华贵却并不张扬,白惠怔了怔,那辆车子已在前面的一家宾馆外面停下。
车门打开,徐长风迈步下来,接着是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下来的是楚乔。那抹倩影高挑亮眼,已经换上了一身曳地的海蓝色礼服,肩上是一款不知什么毛做的披肩。
端庄而华贵。
楚乔伸手拢了一把飘逸的长发,迈步到徐长风的身旁,伸臂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个人一起向着宾馆大门走去。白惠的眸光就一直地落在那两人的身上,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小姐,请问您找谁?”门口的保安拦住了她。白惠道:“我找刚才进去那男人,他是我丈夫。”
保安愣了愣,扭头向着里面看了看,楚乔依旧挽着徐长风的臂膀,而徐长风没有反对的样子,两个人向着左面一拐,身影便消失了。
保安没有再拦她,白惠也向着他们走去的方向而去。
这家宾馆很气派,在这个城市算是属一属二的了,白惠被它的富丽堂皇眩得有些眼晕。
眼见着,徐长风和楚乔的身形进了一处华丽的宫殿一般的大厅,里面音乐绕耳,红酒缤纷,身形高大的异国男子和东方男女混杂。
她看见楚乔靓丽的身形与一个异国的男子拥抱了一下,接着是徐长风和那人握手。他们好像很熟络。白惠想起,楚乔曾在法国留学,而徐长风经常去那边看她,想来,那是两个人共同的朋友吧!
白惠远远地看着,里面的人说些什么,她并不清楚,只是偶尔可见她的男人,那张俊颜上缓缓绽开的笑靥,那么温润,儒雅。而楚乔则是语笑嫣然,恍若是宴会上的公主,光芒四射。
她怔怔向里面望着的时候,男人的眼光瞟了过来,似是不经意地一瞥,眼底已是滑过一抹异样的深邃。
“小姐,请让一下。”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女孩儿端着一个盛满洋酒的大托盆走了过来,白惠心头一紧的同时,忙侧身让出路来。那女孩儿对着她说了声谢谢,白惠怔了怔,这个女孩儿,竟是见过。
周逸晓也是一怔,她对着白惠笑了笑,“是你呀。”然后,端着手中的大托盆走进了宴会大厅。
她小心地绕过一道道人影,一只手臂撑着那托盘,将上面斟好的酒,一杯一杯小心地放到长长的桌子上。
身边是一个长相十分俊逸儒雅的男人,他在用一口流利的法文和对面的法国男子说话,
周逸晓不懂法文,不知他们在说着什么,她侧头看了一眼那个中国男人,那个男人修长的眉毛微微地敛着,正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她将所有的酒杯依次放好,转身想走,冷不防却撞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极漂亮的女人,仿若艳光四射一般,一下子就将她的眸光吸引住了。
“走路没长眼睛啊!”楚乔脸上一冷,但是碍于现在的场合,不便发做,她的声音很低。
周逸晓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端着托盘从里面匆匆地出来了。
门口处,那个大姐还在。
周逸晓对着她点了点头似是招呼,便匆匆地走了,这份酒店兼职并不好做,还真挺累人的。
“风,我去那边歇歇,我有点儿不舒服。”楚乔眼角的余光在瞥到门口处闪过的那抹身影时,心头已然有个残酷的念头生成。
“去吧。”徐长风温声道。
楚乔便笑笑拖着长长的裙摆出来了。
白惠此时,已是置身于安全出口的楼梯处,她不明白自已跟过来是做什么。他们在一起像是珠联碧合的一对,这样的场合,她从未有参加过,想来,他也是嫌她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面的吧!
她的手臂支在楼梯扶手处,望着楼梯对面窗子处映进来的点点星光,默默沉思。
“怎么,是不是也感到自惭形悴呀?”身后有莺歌燕语一般的声音滑过耳膜,白惠已是厌恶地蹙了眉峰。
楚乔走到她的身旁,海蓝色的抹胸曳地长裙衬着她修长高挑的身形,端庄而美貌。纤细的脚踝微动,身形却是站在了楼梯下行之处的边沿。
“风的身边,就该是我这样的女人,白惠,你配不上他,真的。”
楚乔对着白惠笑,精致的眉梢眼角全都是浓浓的讥诮之色。白惠心底厌恶之致,“那只是你一厢认为,长风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呵呵,楚乔,他是不会和我离婚的,他说他始终把我当做妻子,说不定你的孩子,将来都要交给我来养。”
白惠对着楚乔鄙夷的一笑,尽管心里千疮百孔,汩汩流血,她仍然笑得明亮。
楚乔一听,俏脸就立时变了颜色,她咬紧了银牙,一把攥了白惠的手腕,“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这样说!”
她的唇角有些发颤,白惠以为她会大骂她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她却是满眼泪花,身子发颤,白惠心底厌恶之极,手腕一甩。她是想甩开楚乔攥着她的手的,但是楚乔的身形却是在这股子并不算多么大的力道下,迅速地向着楼下坠去。砰砰的,身体和地面的撞击声中,楚乔骨碌着滚下楼梯。
“风——”凄厉的喊声让人耳根发颤,白惠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滞。她像没有了呼吸一样瞪大着眼睛,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抽离。她的手扶住了楼梯的扶手,十根手指紧紧地抓住,眼睛瞪得像要瞪出来。她惊骇地看着那个滚落下去的身体,骨碌着在楼梯的拐角处撞上墙壁而停止。
鲜红的血浸湿了大片的大理石地面。楚乔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毫无生气地看着她的方向,身子在抽搐,口里发出颤颤的声音,“风……”
一声一声的惊叫滑过白惠的耳膜,一道道人影从身旁跑了过去。白惠渐渐恍惚的神线里,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颀长的身形飞奔下楼梯。而后,楚乔沾满鲜血的手就攥住了徐长风的手,“风,她推我……”
白惠的心跳猝然间一悸,那一刻,好像是彻底的停跳了,她看到男人瞥过来的无比阴沉的眸光,她的心尖好像一下子被人捏住了。她张着嘴,眼前巨大的惊涛骇浪让她难以回神。
“风,我的孩子……”楚乔沾满鲜血的手捏紧了徐长风的衣袖,在被他抱起来的那刻,仍然颤颤的出声,“她想毁了我的孩子……”
白惠眼前猝然一黑,如此的脏水就这样被楚乔凭空波了下来。她不能忍受。无法忍受。
“不是我!”她对着楼梯下面的人大喊“不是我!”
然而,她看到男人脸颊上的肌肉在抽搐,他的眼睛恍似利箭一般向她穿过来。他的喉结在剧烈地滚动,他眼里的阴鸷可以让她死于无形。他没有理睬她的话,却是抱着楚乔染满鲜血的身体飞快下楼。
一片的夹杂着各国语言的唏嘘声忽远忽近的划过白惠的耳膜,她的脚像是被生生用钉子钉在了那里。直到所有的人都消失,那只捏在她心尖上的大手才好似松开一些,她才闭了闭眼睛,手捂着猝痛的胸口,缓缓地蹲了下去。
白惠想不到的是,楚乔不但流了孩子,而且被摘除了子宫,从此再不能生育了。而这,同样也是楚乔想不到的。
从那一天开始,她的男人就没有回过家,他一定是深信不疑是她推了楚乔一把,将她推下楼的。白惠站在卧室的窗子前,虽然外面天气很好,阳光很明亮,可是她的心,却是落满尘埃。
车子的声响传入耳膜,视线里,是一辆黑色车子,熟悉的牌号,熟悉的车身,一个男人从车子里下来了。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笔挺,却是一身肃寒,他抬头向着窗子处望了望,白惠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只是心,倏然一紧。
而后,她看见他迈步进楼。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过,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她听到一声淡而低沉的声音,“我们离婚吧!”
他黑色的身形站在她的面前,她转过身来,看到他一身的淡薄肃冷。眉眼依然是那双眉眼,脸,仍然是那张脸,可是那种冷漠的气息却是让人的心生出荒漠一般的感觉来。
“不是我推的。”她咬了咬唇,不管她的婚姻还能否存续,她想,这是她必须要澄清的,她不能让这盆脏水就这样留在她的身上。
徐长风深黑的眼瞳望向她,眸中没有波澜,“是不是你推的,都不再重要,你只要在协议上签字就行了。”他说话的时候,将手中的纸张递过来。白惠迟疑一刻,伸手接过,指尖颤颤的,那一刻,心底已然碎了一片。
“房子你住着吧,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明天我会让小北给你送支票过来。”他冷淡的声音向一把把无情的箭在她心头穿过。他说完,却是已经转身,离去。
第156章 从此,我的生活里不再有你
白惠的手里捏着那张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微垂着眉眼,视线里那人冷漠的身影一身淡漠地离去,她的心在无形中碎裂,如残花一般飘落。舒唛鎷灞癹
她轻合了合眼睫,手指轻颤,捏着那张离婚协议缓缓地坐在了沙发上。
醒目的白纸黑字,简单明了的几句话,便划清了她和他的关系。从此,阳关独木,楚河汉界,再无牵系。
如他所说,房子和东西都是她的,另加一张八百万的支票。下面签名处,徐长风三个字力透纸背,却也冰冷到发指。
白惠的眼泪簌地掉下来,滴在协议上,迅速地晕湿开去。她伸手抹了抹眼睛,拿起了签字笔涓。
转天的一清早小北就来了,如徐长风所说,带着他给她的支票,所谓的赡养费。也顺便带来了一箱子的东西。
那是她和他的结婚照。那一张张撒满她的甜蜜,撒满他的温情的照片。
“这些照片,老板说……随便……怎么处理。”小北站在她的客厅里,站在她的面前,有些讪讪的,似是十分尴尬不安。白惠的心似是被人拿出来丢在地上踩着。她静默着,没有应声艿。
小北将徐长风的笔电从书房里拎了出来,又是尴尬地道:“老板说,其他的东西,随便……你怎么处理吧。”
小北说完,便似是生怕在这里再多停留一分钟似的,脚步匆匆地离去了。白惠几乎是木然地跌坐在沙发上。他就这样斩断了她和他的关系。
往昔,她曾经几度向他提出过离婚,可是他,从不放手。他说,他从未想过离婚的事,他的心里,她永远是他的妻子,可是才多久而已,已是沧海桑田。他提出离婚,冷漠绝决,不听她一句解释,不给她一点辩解的机会。在她想要和他长守大老,在她的肚子里怀着他的两个宝贝时。
他就这样绝情发指。
她的手缓缓地打开了地上的箱子,拿出了里面的婚纱照来。一张一张她和的合影,记载着婚姻最初的甜蜜。她看着照片上那张年轻的,单纯到几乎是不因世事的脸,她柔肠百结,眼泪滴落。曾经自以为是的幸福,终于化为泡沫,她的婚姻以伤痕累累告终。
她从茶几下面将剪子取了出来,伸手翻开她和他的婚纱照相册。黑色红把的剪子缓缓地伸进照片里,指尖捏紧,咔咔的声响传来,一张一张装帧精美的照片被剪了下来。她的眼泪也随之一颗颗地滴落。她的一张张甜蜜的脸,他的一张张温柔的俊颜,在她的剪子下化成了碎片。
她记起了那趟黄山之行,他亲自执着她手将同心锁系下,他说:“我徐长风发誓,我徐长风今日与妻子白惠系下同心锁,一生一世,永不变心。如若变心,让我天打雷劈!”
言犹在耳,声声敲击她的心房,可是才多久而已,一切,都似残花落叶,流水无情而去。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她闭了闭眼,晶莹的泪珠潸然滚落。
徐长风,我的一生一世,将永不会再有你。
……
几天之后的,徐氏高层会议上,徐宾主持完会议,是徐长风讲话。小北调成震动的手机有电话打进来,是徐长风个人帐户开户的那家银行。因为他的帐户都是小北在打理,这个电话也便打到了小北的手机上。又是十余分钟,会议散去,人们相继离开,徐长风仍然坐在椅子上,神思沉沉。
“老板,那张支票……”小北拿着手机欲言又止。
“什么。”淡淡的声音低而疲惫。
小北吃惊地道:“我刚接到了银行的大额转账提醒,那张支票被嫂子捐到福利院了。”他边说,边紧张地盯视着老板的神情。
徐长风疏朗的眉目,眉心微微拢起。半响才淡淡地道:“知道了。”
他说完,便已然站起,拉开椅子,向着会议室的外面走去。
林婉晴推开那间公寓的门时,一种尘土的味道飘荡而来。房子还是那所大房子,家具也还是那些家具,可是无论是家具还是地板,都是落着清晰的一层尘埃。傍晚的霞光里,一道纤瘦的身形站在窗子前,神情漠漠,不知在想着什么。
“嫂子。”林婉晴喉头哽住了,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来好报呢!她吸了吸鼻子走到白惠的身旁,手,执住了白惠的,“嫂子。”她抱住白惠的肩,失了声,“怎么可以嘛!你还怀着孕呢!”
相比于白惠的外表温柔,内心坚韧,林婉晴似乎是更加脆弱的那一个。她搂住白惠的肩膀,安慰的话没有说出来,自己的眼泪却先掉下来了。“什么破男人啊,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林婉晴呜呜咽咽地,一种身临其境的痛苦和对白惠的心疼让她说不出的难受。
白惠只伸手轻抚了抚林婉晴的秀发,在这个女人面前,她虽然不大,可也永远要像个大姐姐。
“我没事,婉晴。”她的手指轻轻地拭去了婉晴腮边的泪滴,又说道:“我会好好的,把我的孩子们生下来。”
“嗯。”林婉晴点头。
当晚,林婉晴回家时,夜色已深,小开心早已熟睡,靳家二老也已躺下。林婉晴放轻了脚步上楼,卧室里空荡荡的,她的男人,有家却还没回。最近的一段时间,她难得一见他的影子,他最心爱的女人,受了伤住院了,他比妻子生孩子还用心。每天一早出去,很晚回来,尽管她知道,那个女人的身边,还有另一个男人,可是她的男人,却是远远地看着,也要留在那儿。
婉晴曾随着靳家的二老去看望过楚乔,楚乔的身边有另一个男人在,可是她的男人,即使是站在医院的外面,却也不肯回来。林婉晴暗自神伤的同时,却也对自己的感情更加不报希望。
她的男人不知是几点回来的,她睡着,没有睁眼,他亦没有说话,就在她身旁默然地躺下了。早晨,他还没醒,她却已经起来了。小开心已经摘了奶,可以完全交由保姆来带,林婉晴过去交待了保姆一些要注意的事,然后又搂着儿子亲了亲,这才拿着包向外走。
“这么早上哪儿去?”一向很少有时间答理她的丈夫说话了。婉晴脚步微微顿了下,“我出去有点儿事。”她说完,便也没有回头看她的男人一眼,就向外走去。
白惠认真地给家里做了遍卫生,卧室客厅,每个房间,重新又是一尘不染了。她打开柜子,将里面,她曾经的男人,他的衣服一件件地从架子上摘下来,卷起放进准备好的皮箱中。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交给小北,让他都带走吧。
门铃在响,白惠走过去开门,她看到林婉晴拎着一兜子的书站在门口处,“白姐,这些都是关于孕妇需知的书,我刚刚从书店买过来的。”
林婉晴提着那一袋子的书走了进来,那些书很重,足有十余本,林婉晴一进来,那手提袋子就掉地上了。
白惠伸手将从袋子里掉落的书捡了起来,笑道:“谢谢你婉晴。”
林婉晴也蹲身来捡她刚才手一松掉下来的书,“白姐,不许你跟我说谢谢的话。”婉晴嘟了一张小嘴,看起来十分的孩子气,可是也十分认真。
白惠笑着看了看林婉晴,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婉晴天天都来,白惠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个来自妹妹般的女孩儿的关心。她的心里,千疮百孔过后,自然也是温暖的。
她照着书中所说,每日定会有一餐,好好地营养自己的肠胃,爱情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可是她还有孩子。两个宝宝,那是她的命。
这个傍晚,她走出小区,去外面的小超市买新鲜蔬菜。三个多月的她,小腹已经有了稍稍的凸起。她穿着宽松的韩式浅色碎花长衫,下面穿着外面常见的黑色修身及膝的短裤,散着长发,样子淡然,走向那家熟悉的小超市。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地滑过,车上的男人,深邃的双眼在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心头倏然划过异样。他的眸光随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移动,一直到她消失在小超市的门口。曾几何时,他曾经和她一起买过菜。过过一段最为普通的烟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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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陌路(B超室外相遇)
他微微拢了眉心,视线收回,车子缓缓提了速,驶离那处小区。舒唛鎷灞癹
白惠在超市的蔬菜摊位前来回地转了好几遍,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吃什么。她其实什么也不想吃,像很多的孕妇一样,她吃什么就吐什么。但为了肚中两个小宝宝,她不想吃,也要试着吃。最后,她买了一些黄瓜芹菜,看起来很新鲜,又不腻的东西,回了家。
“拿出去!拿出去!”楚宅,楚乔将佣人端过来的滋补汤一推,那汤汁便撒了出来,撒在了她的手背上,也撒了佣人一身。
“小姐!”佣人顾不得自己被烫伤,而是紧张地看向楚乔。
楚乔愤愤地吼道:“我让你出去!涓”
佣人被她的气势骇到,不敢再说什么,忙端着撒了一半的汤往外走,而后,又赶紧拿着抹布过来,将楚乔卧室地板上的烫渍擦掉。才又匆匆转身出去。
楚乔看着镜子里,那道瘦瘦的,长长的身影。她的那张精致的小脸,苍白而憔悴,她的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黑眼圈。她的手缓缓地抬起来落在她的小腹处,这里,原本孕育过她的两个孩子,可是都一个一个被她亲手打掉了。
第一个孩子时,她任性的不想要,五个月的胎儿硬生生打掉了,第二个孩子,那是她不想要的回忆,她借着那个女人的手打掉了,可是同时打掉的,还包括她的,子宫。在她亲手毁掉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的女性的象征也被无情地损坏而摘走了。她没有了女人最最重要的东西,她……还算女人吗?她站在镜子前,咬了咬唇刊。
后悔吗?她没有了女人最最重要的东西,从此以后,她都不能再孕育骨肉。
可是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她成功的让他们离了婚,她从此可以和心爱的人,双宿双飞了。
她的手又在小腹处抚挲,这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却留下了这道疤。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不由又生出了绵绵的恨来。她的面上有些狰狞,而狰狞过后又是显而易见的痛苦从那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来。她扶着小腹坐在床上。
“风,你在哪儿?”她拿着手机,声音有些发颤。
“我在外面有应酬,乖,你困了就睡吧。”徐长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她挑不出什么毛病,可却也能真切地体会到一种疏离。
她捏着的手机松落,靠着床头,神思慢慢游离。
“风哥,我们走吧。”黄侠从车子上下来,他看到几乎同时停下的宾利却是迟迟没有动静。他走了过来,轻叩车窗。徐长风推开了车门,人迈了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那装修富丽堂皇的宾馆,慢慢地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向着里面走去。
“啊……”凄厉的声音仿若隔着时空又穿透了周逸晓的耳膜,周逸晓的手中还端着宴会用的大托盘,手指却已是一颤,她看了看那个楼梯口,就在一个月之前,那个打扮靓丽高贵的女人,自己向着下面坠去。
而后是血流满地。
周逸晓浑身好像起了一层栗。她端着手中的托盘,加快了脚步像逃似的走开了。
“喂!”眼看着那个女孩儿端着一大托盘的红酒向着自己撞过来,黄侠不得不瞪起了眼睛,“周逸晓你梦游呢!”
周逸晓一抬眼,却见到自己的大老板站在眼前,她的眼神缩了缩,继而又告诉自己,她现在是下班时间,不占用上班时间,多打一份工也没什么。
“黄总。”她有些紧张。
“你怎么在这儿?”黄侠皱眉看看她手里的大托盘,和一身的宾馆工作服。
周逸晓道:“我,在这儿打零工。”
黄侠又皱皱眉,而周逸晓却在此时看到了黄侠身旁的男人,她怔了怔,继而又是有一种浑身起栗的感觉。她想起了那日,这个男人,那阴鸷得可以让人万箭穿心的眸光。
她又想起了当时那血流满地的情形。
“周逸晓,你还真梦游啊!”黄侠见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徐长风看,不由低喊了一句。
周逸晓被黄侠一吼,激灵一个哆嗦,胳膊一颤,手中的大托盘干脆就扣地上了。托盘上的酒杯悉数坠落地上,乓了乒啷的声音中,杯里的酒液稀里哗啦波了一地,也连带着黄侠崭新笔挺的西装。
周逸晓惊呆了,而黄侠也是气得脸上直抽搐,“周逸晓你扫把星啊你,专门跑到宾馆来波我了不成?!”
“对不起,对不起!”周逸晓慌了神儿。伸手在衣袋里找呀找的,想找块手帕出来,给黄侠擦衣服上的酒渍。可是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黄侠脸上抽得厉害,如果这丫的是个男的,他非抽他一巴掌不可!
“周逸晓,你赶紧给我去买衣服!”黄侠的大手一把扣了周逸晓的手腕,拉着她便走。
“喂,喂……”周逸晓被黄侠拽着,那不甘的声音越来越远,徐长风深黑的眼瞳望向那处楼梯口,一个月前的那一幕好像就在眼前。浑身鲜血的楚乔歇斯底里的哭诉,还有那个早就吓呆的女人。
他闭了闭眼,转身走向宴会大厅。
白惠躺在床上望着外面的一轮皎月,她的手不由轻轻地覆在了小腹处。孩子们好像长了,她的肚子也能够看出来了。
不知道他们长得像谁,像他,还是像她,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亦或是一男一女?白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色,不管现在的生活有多么痛苦,她还有美好的未来,那就是她的两个孩子。
黑色的车子在上午九点时驶进楚家的院子,徐长风从车上下来,向着楚宅走去。
“徐先生,小姐在屋里呢。”老女佣说。
徐长风迈动长腿上了楼,楚乔的房门关着,他轻叩了一下,而后推门进去。楚乔就坐在梳妆台的凳子上,慢慢地梳理着长发。
“不是要去复检吗?怎么还不穿衣服?”他站在门口问了一句。
楚乔侧过头来,水样的双眸锁着一种叫做忧愁的东西,她起身走到徐长风的面前,纤纤玉臂伸过来,搂住了徐长风的腰,“风。”
“怎么了?”徐长风伸手轻抚了抚楚乔的长发。楚乔幽幽的声音道:“你会不会嫌弃我,我没有了……女人最重要的东西。”
“别胡思乱想。”徐长风温声说着,已是长臂圈了她的腰,“走吧,我已经预约了医生。”
今天是白惠去产检的日子,差不多两个月之前,医生曾跟她说,两个月之后再来照个b超,到时候就可以确定是不是双胞胎了。她昨天就打电话给了赵芳,赵芳陪着她来了医院。b超室很多人排队。男男女女,大肚子的,或者是身体某处有毛病的,都在外面等候检查。白惠和赵芳站在外面,有些累了,想找个位置坐一坐,可是居然都没有位置。长椅上坐满了人,她只得靠着墙站着。
“白惠,你没事吧,站这么久行吗?”赵芳问了一句,白惠摇头,“我没事的。”
她说话间一抬头,眼前便是倏然一怔,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正走过来。男的,西装笔挺,相貌儒雅,神色却有些淡漠,女的,纤细高挑,妆容精致,打扮不俗,却正是徐长风和楚乔。
“乖乖的,这么巧!”赵芳暗骂了一句。
白惠已是敛眉,眸光在那人望过来之时,轻轻别了过去。她看向墙壁上贴着的宣传画,一个漂亮的小宝宝正咧着嘴笑。她又低下了眉睫。
徐长风的眸光望了过来,微微地一眯。她有着最最清秀的眉目,又纤纤秀秀的样子,站在多少人里,也是最最惹眼的一个。眸光收回,他已是对着楚乔道:“进去吧,医生在等你了。”他说着,便伸手推开了b超室的门,不管有多少人在排队,像他们这般身份的人,也是最最被优待的一个。
楚乔好像没有看到白惠,她在男人给她开门的时候,走进了b超室。
b超室的门被徐长风轻轻合上了,他淡漠的眉眼又幽幽淡淡地瞟了过来。只是那个女人,她再也没有侧过头来。
“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照b超都不用排队。”人群里有人咕浓了一句,赵芳跟着哼了一声,“现在这个世道,就最数有钱人最不要脸。”
白惠淡淡地勾了勾唇,赵芳这句骂,想必徐长风是听得到的,呵呵,她的唇角勾起了几分淡漠而讥诮的弧。
徐长风的脸上神色变了变,长眉微微凛了凛,但终是没说什么。
时间好像过得很慢,楚乔进去了似乎很久才出来,一出来,便被门口处一直等候的男人轻揽住了腰,“医生怎么说?”他的声音很温柔,一如当初对她。白惠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还好。”楚乔神色看起来不太好,有些焦虑难掩。
“白惠!”这个时候b超室的医生喊了一句。
白惠的眉心倏然一跳,她再一抬眸,却见那两个人的眸光都向着她这边望了过来。一个深邃淡漠,却好似怀有异样的深意,一个不屑清冷又有几分疑惑。
“帮我拿一下。”白惠将手包递给了赵芳,然后,埋头向着b超室走了过去。身后,两束眸光跟着她,徐长风微敛了眉,若有所思,而楚乔则满是疑惑。
白惠进了b超室,里面的两个年轻医生正低低私语,“这么年轻就没了子宫,真是可怜。”
“是呀,一辈子都别想做母亲了,当不成母亲的女人,那才是最惨!”
白惠的心头倏然一颤,她们说的是谁?楚乔吗?
“躺下,把衣服撩起来。”一个医生对她说。
白惠听话的躺在了那张检查床上,上衣撩起来,露出她白皙的,微微鼓起的肚子。
检查仪在她的腹部游走,微凉的感觉隔着肚皮传进身体里,她屏了心神,静静地感受着那份微凉,心里头有些不安,有些紧张。
会是双胞胎吗?上次的检查结果会有错吗?她的心里反复的想着。
“医生,请问……是两个吗?”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个给她做检查的中年女人道:“好像是。嗯,看见了,两个小胎芽。”
欣喜瞬间遍布了白惠的心房。
她的清秀的眉梢眼角,笑意温和而又向往。她有两个宝宝。同时拥有两个可爱的宝宝,她这一辈子,怎么样都值了。
从b超室出来,赵芳正守在门口,“怎么样,是不是双的啊?”赵芳心急又高兴地问。
白惠点头,欣喜的笑意在眉梢眼角掩都掩不住,她伸臂抱住了赵芳的脖子,“嗯,确定了,就是两个。”
“哦,太好了,等你的宝宝生下来,送我一个吧!”赵芳叫着,用力地抱了一下好友。
“送你一个,呵呵……”白惠笑着,两个人的喜悦迅速地就感染了b超室外的空气,等候检查的孕妇们都羡慕的眼神向着白惠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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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最近天天卡。白天想晚上想琢磨情节的走向,就快撞墙了。哎码呀,终于给写出来了。
谢谢大家的各种支持,本章多写了一千字,是四千哦。等月的思路顺一下,加更哈报答大家。
第158章 婚期
“哎,你说,徐长风要是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还是双胞胎会怎么想?”出去的时候,赵芳忽的说了一句。舒唛鎷灞癹
白惠登时一呆。“他可能不会想要吧。”她低了声说。“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她的话未说完,心头又是倏地窜过了一个念头,她想起了b超室几个医生的话,楚乔会是那个被摘除了子宫的女人吗?
她的心头倏然一跳,没有了子宫,那么说,楚乔,她也就不能生育了。
白惠思绪浮浮沉沉地回了家。
徐长风和楚乔离开了医院,上了车子,他坐在驾驶的位置,眉心微拢,眼神若有所思涓。
楚乔喊了一句,“风,你在想什么?”
“啊,没想什么。”徐长风对着身旁的女人笑了笑,将车子启动。
楚宅已经到了,徐长风将车子驶进了院子,对着身旁的女人道:“你进去休息吧,我马上要回公司。浪”
“风,记得晚上过来一起吃饭。”楚乔临下车时说。
“知道了。”徐长风淡笑。
楚乔的俏脸凑过来,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那再见。”
“再见。”
楚乔转身进屋了,徐长风的车子徐徐掉转了车头,向着楚宅外面驶去。
他边开着车子边拿出了手机来,想要给小北打个电话过去,心底有个疑惑让他去查,可是手机拿起来的一刻,却有电话打了进来,是公司的一位副总。
“徐总,法国代理那面要您马上过去一趟……”
“知道了。”徐长风合上手机。
与法方的合作是这一年以来最主要的项目,耗资十几亿。可是母亲贪污受贿的恶名连带影响的还有徐氏的信誉,法方提出了停止合作。本来是板上定钉的事,却突然间出了意外,徐氏的各项前期准备已经做足,损失不可限量。尤其是现在,徐家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想起了那日,宾馆里血腥的一幕,那天,他就是去和法方经理谈判的。
徐长风深敛了眉,车子向着法方代表所在的宾馆而去。
白惠回家以后,将小忘忘抱了起来,“小忘忘,以后我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了,你暂时先去妈妈那里住一阵哦,等宝宝生下来,我再接你回来。”
白惠看见孕妇须知那书上说,孕妇最好远离小宠物。因为小猫小狗这类小东西身上有一种叫弓形虫的细菌,它容易通过孕妇感染胎儿,导致胎儿畸形。
一早,白惠就将小忘忘的小衣服们都收了起来,然后抱着它出门了。清新的空气伴着阵阵的花香扑入鼻端,这是一个十分晴朗的早晨。然而,她原本很好的心情被缓缓滑过来的红色跑车完全破坏掉了。
“拿着这张支票,有多远走多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楚乔的纤纤玉手从敞开的车窗里一扬,一张支票被丢了出来。
白惠定了定神看着眼前这个依然妆容精致的女人,一字一句坚定开口:“我想离开的时候,自己会走,我不想离开的时候,没有人可以让我走。”
“呵。”楚乔冷笑,“信不信我随时可以让人以故意伤人罪逮捕你!”
白惠敛眉,眸中涌现出怒火,“老天在上,人在做天在看。楚乔你自己故意掉下楼梯,却把刽子手的恶名推到我的身上,所以你自食恶果!”
白惠厌恶地别过头去,脚步继续向前。
楚乔咬唇,脸色瞬间变白,一股子恨意从胸口绵绵涌出,白惠,你等着。她的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捏住了方向盘。
白惠到了母亲那里的时候,白秋月正坐在沙发上不知想着什么,看到女儿,她益发憔悴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来,“惠来了。”
“妈。”白惠见到母亲的样子自是心疼的,她和徐长风离婚的事,早已像笑柄一样传遍了这边的大街小巷。就像她当年嫁给徐长风时有多么轰动,此刻便有多么难堪。她走进这处小区时,尚能感受到人们异样的眼光,更别提天天住在这里的母亲。
“惠怎么可以像妈妈这样命苦!”白秋月眉目之间布满忧愁。
白惠低声道:“妈,离婚了,我也就真正地解脱了,我觉得现在过得很快乐。”
白秋月叹气道:“妈满以为你会比妈妈幸福的,可是谁料到,你步了妈妈的后尘。”
“妈,我真的没什么,我还有宝宝,他们会陪着我。”白惠搂住母亲的肩膀,眼睛里面热热的,但她必须要快乐。为了母亲,为了孩子,更为了自己。
靳宅
林婉晴一身睡衣去了婴儿房,小开心醒得很早,坐在婴儿床上,和保姆玩小球。林婉晴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小开心便张着小手叫:“妈妈。”
林婉晴将长发随意地用一个抓子抓在脑后,便走过来将儿子抱了起来,“嗯,开心,睡得好吗?”
“好。”小开心张着小嘴,啊啊了一句。
林婉晴开心地在儿子的白白胖胖的小脸上,吧的亲了一下。母子两人正亲呢着,隔壁的房间里传来靳齐严厉的喊声,“林婉晴!”
林婉晴心头倏然一跳,她皱皱眉,抱着儿子向着主卧室处走去。靳齐阴沉的眸光正睨过来,“我的领带呢!”
他的西装已经穿好,白色的衬衣处,空空的,就缺一条领带。
“都在那抽屉里。”林婉晴说。
“不对,那条蓝色条纹的呢?”靳齐阴着脸问。
“哪个?”林婉晴似乎一下子没想起来。
但是靳齐已经一把抓起了梳妆台上的花瓶砸了过来,“装什么糊涂!林婉晴,你要是不把那条领带给我找回来,你就立刻给我去死!”
林婉晴的大脑嗡的一下,几乎是有个雷在后脑处炸开。她的清秀的脸上,一片刷白。牙齿有些打颤。花瓶落地的砰然一声,还有靳齐那暴怒的样子,吓到了小开心,小开心哇的就哭了起来。
林婉晴身子发颤,“那条领带,开心拿出来玩弄脏了,我叫佣人洗了晾在外面了。”
“弄脏了?你成心是吧!”靳齐阴沉的面色只是在儿子大哭的那一刻,稍稍缓和了一些,待一听到妻子的答案,又是立时横眉怒目,“你知道那条领带是乔乔给我的,你成心是吧!你成心让开心拿着玩是吧!”
靳齐阴沉沉的怒吼,让林婉晴瞬间发呆。她的脸上一片青惨的白,全身都开始打颤,“靳齐,还有比你更不讲理的吗?”她咬了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如果不是怀里还抱着儿子,她此刻恐怕早就掉头就走了,她再也不要受这般的委屈。
小开心的哭声惊动了靳家的老太太。老太太慌慌忙忙地上了楼,“哎呀,这是怎么回事?一大清早吵吵什么?婉晴你又做什么了!”
瞧瞧,这个家里她的男人不待见她,连婆婆都会自动过滤掉儿子的不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林婉晴伤心不已,抱着小开心扭头便出去了。
“喂喂,你把孩子放下,婉晴你上哪儿去……”身后传来靳老太太的喊声,林婉晴也不回头,抱着儿子便向外面蹬蹬跑去。
她抱着小开心跑出了靳家的院子。此处也是高档住宅区,出租车不好找,她抱着孩子一直走出去半里地,才碰到一辆出租车,抹着眼泪钻了进去。
“开心不哭啊,我们不要回那个家了,不哭了开心。”
小开心圆圆的小脸上全都是泪,看起来让人疼又让人怜,林婉晴将儿子搂在怀里,眼泪吧吧的掉。
她要去哪儿呢?她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最后她对司机说道:“xx小区”
那是白惠的那所宅子所在的地方。
白惠拎着一兜子的菜回来,她看到了门口处立着的母子。“婉晴?”白惠看到林婉晴眼圈红红的,有些吃惊。
林婉晴吸了吸鼻子,“嫂子,让我在你这里住一晚吧。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那个男人,他……”林婉晴说不下去了,喉头哽得厉害。
“好了,我们进去吧。”
白惠搂了林婉晴的肩。林婉晴所受的一切,她都能懂。谁有她这个过来人更能够体会林婉晴的心情呢?
那晚,林婉晴真的没走,手机也关了机,就在白惠的客厅里,搂着儿子玩。
白惠下厨做了三菜一汤,又专门给小开心炖了肉沫蛋羹。还耐心地喂小开心吃饭,林婉晴看着白惠细心而温柔的样子,她想,为什么那个男人要那么狠心,这么好的妻子不要,偏要去娶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那一晚,可以想象靳家是如何地炸了锅的,媳妇可以不要,孙子总是自家骨血,靳老太太赶着儿子出去找媳妇儿子回来。
靳齐的神色有些沮丧,那个女人好像胆子越来越大了,一生气就连儿子都抱走了。
后半夜时,白惠的门铃疯狂地响了起来,外面响起靳齐暴躁的声音,“林婉晴你在不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白惠被靳齐的拍门声和喊声吵醒,心跳一时间加了速,那种慌慌的感觉将她的心脏缠绕。林婉晴忙跳下了床,跑出去将门打开,“你别吵到嫂子!”
林婉晴的手臂一下子被靳齐攥住了,“马上跟我回家!”
白惠披了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靳齐看到她,神情有些讪讪的,“抱歉。”
他一咬牙又对着林婉晴道:“马上抱儿子跟我回家!”
他的发丝微乱,神色间有疲惫和焦灼,林婉晴咬了咬唇。她的本心是不想回去的,但她不想因此而打扰到白惠,她只得说:“你放手。”
靳齐放开了她的手,林婉晴便走回卧室,将熟睡中的儿子连着小毛毯一起抱了起来。
“等等!”白惠喊住了那将要出去的人,靳齐身形一顿,白惠道:“请你好好珍惜你的妻子。她为你孕育了骨肉,是你儿子的妈妈,请你好好珍惜她,不然就别带她回去!”
她的神情冷肃,无端地让人心底发颤,靳齐脸上黑了黑,却是什么也没说,拉了妻子的手便走了。
大半夜经过这么一折腾,白惠就睡不着了,睡意好像一瞬间就无踪了。她躺在床上,辗转着,却是心思纷乱,这个世界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早晨起来时,精神有点儿不好,研究生班的课,已经落下了十余节了,她要是再不去,恐怕连考试都通不过了。
她下了公交车,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她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只除了一所大房子,就剩下肚子里的孩子,她已经好久不敢打车了。虽是早晨,但街边上,却也有乞讨人的身影,她看着那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老人,心生怜悯,不由走过去,打开手包,从里面拿了一张五元钱出来,“给。”
她把那钱递到了老人的手中,老人接过连声说谢谢。
白惠却看着那蹒跚走开的身影,不由有些难受。
不远处,一辆黑色奥迪车缓缓滑过,车上的男子,微拢了眉宇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她看起来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将姐姐推下楼去?
楚潇潇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血流满地的姐姐,怎么会?他摇摇头,神色间有些迷茫。
嘀嘀的喇吧声催促着他快点离去,他便将车子提了速,从那所大学的附近驶了过去。
一个上午过去,白惠有些精神不济的感觉,怀孕的女人是绝不能跟一般人比的。她从学校里走出来,在大学附近的一家饺子馆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两种陷的饺子,慢慢地吃着。
门口处有人走进来,三个男子,青一色的松柏绿,当中就有,楚潇潇。
白惠是听见那爽朗清亮的声音时,抬头望过去的。
楚潇潇也看见了她,微怔,继而点了点头。和同伴在白惠不远处的位子上坐下。
白惠不知道,其实楚潇潇所在的部队就在这所大学的附近。有时候,他就会和同事一起出来吃饭。
她低头继续吃着饺子,但是胃里总是不好受,白惠很郁闷,很愁,这种呕吐的感觉要何时才能消退。
天不知何时就下起了雨,细细密密的。白惠想起了几年前那次,她新婚好像才不久,那段忧郁烦心的日子里,有一次,就是在这样的雨天,遇见了楚潇潇,她还坐了他的车子。
时间已经到了,她付了饭钱,拿着包向外走。雨势越来越密,雨点噼哩啪啦的打下来。她没带雨具,饭店门口也没有出租车停下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伸手摸了摸。她穿着宽松的韩式长衫,身子又瘦,肚子的隆起几不可见。她伸手摸了摸,眼前的雨势让她有些犹豫。
“上我车吧。”耳旁有微沉,却并不冰寒的声音传来,楚潇潇一身松柏绿已经从身旁走了过去,大步迈入了雨中。
接着是那两个同来的男子。
白惠犹豫了一下,楚潇潇的黑色奥迪已经缓缓滑了过来,副驾驶的车门被他打开了。
白惠迟疑一刻,用包挡着头走了过去。
楚潇潇的神色间,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清朗,但也并没有什么怒色。很平静。
下车的时候,白惠说了声谢谢,然后,又用包挡着头,向着教室走去。
楚潇潇看着那道纤瘦的,碎花裙子的身影走远,他的视线缓缓收回,这才开车子离去。
徐氏,大雨越下越密,徐长风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势迷茫。
他的身形依然笔挺,他的脸颊仍然俊朗,他的相貌依然斯文儒雅,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流露出一种微微的犀利来。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铃声,他半晌才走过去,看看上面那跳动着的熟悉的号码,他敛了眉,轻轻接起,“乔乔。”
“风,你晚上过我这边吧,爸爸回来了。”
“……好吧。”徐长风沉呤一下点头。
大雨中,黑色的宾利向着楚家的方向驶去。徐长风下了车子,没有撑伞,径直走进楚家的大厅。
楚远山就坐在客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照亮整个大厅。楚远山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茶,门口处,还立着一个警卫员。
楚乔见到她的身影已经走了过来,亲热的挽了他的胳膊,“风,你来了。”
“嗯。”徐长风应了一句。
楚远山微抬了眼帘,“你们婚礼的日期选的怎么样了?”
徐长风道:“已经找人去选了。”
“嗯,乔乔是我们楚家唯一的女孩儿,也是我楚远山最最心爱的女儿,长风啊,你要好好待她。”
楚远山的声音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却无形中的透出一种威严不容抗拒的意味。
徐长风微微敛眉,“我会的,楚伯伯。”
“嗯,那就好。”楚远山又道:“乔乔,叫你弟弟下来,我们开饭吧。”
楚乔应着向着楼上走去,楚远山却又不疾不徐地缓缓开口:“别跟我耍什么心眼,你现在的心思并不在乔乔的身上,但如果你对乔乔不好,我敢说,你妈妈,永远都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包括徐氏。你该知道,我做为大军区的司令要想打压你徐氏,还是不会太费力的。”
徐长风的眉心陡然一凛,深黑的眼瞳有异样的愤怒涌出来,但只是须臾,却道:“我知道爸爸。我会对乔乔好的。”
他对着楚远山一笑,楚远山疏朗的眉眼也缓缓地浮现出笑容,“你明白就好。”他的手臂拍了拍徐长风的肩。
楚潇潇和楚乔从楼上下来了,楚远山吩咐厨房开饭。
徐长风从楚家离开时,已是夜里十点钟。雨势渐收,淅淅沥沥的雨滴拍打着车窗。黑色的宾利在街边缓缓停下,他的身形向后靠去,指间燃起一根烟,慢慢地吸起来。
白惠研究生班的课程继续着,她想,她恐怕最多再坚持这半年,就得申请休学了。
从家里出来,还没等往着小区外面走,就有车子滑过来,红色的小跑车,眩目而高贵。楚乔下车的同时,将一兜子东西扔了下来。
“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别脏了我们未来的新房。”楚乔拍拍手,像是刚才提过多么肮脏的东西似的。
白惠低头看去,那兜子里掉出来的,却是自己曾经的一些衣物。当初她住在徐宅那边时,这些衣物一直放在那边,签离婚协议时,小北只拎了她和他的结婚照过来,而现在,她的东西都被楚乔像扔垃圾似的丢了过来。
看着自己的衣物散了一地,她的手指有些发颤,太阳穴处跳了跳。
楚乔笑得讥诮得意,“灰姑娘就是灰姑娘,能变成公主的,只是童话。”
她轻笑着上了车子,红色的限量版玛纱后倒,转弯,一团火焰似的开走了。
“嫂子”林婉晴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心疼加愤怒让她声音发颤。
第159章 胎动
“别叫我嫂子。舒唛鎷灞癹”白惠胸口一阵闷堵传来,她有一种上不来气的感觉。她蹲下身,手指发颤,慢慢地一件一件地捡着地上散落的衣物。
林婉晴也蹲了下来,帮她捡着。所有的衣物又被收进了兜子里,白惠拎着转身向着楼上走去。
林婉晴看着她纤细孱弱的身影走进空荡的房间,她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这么温柔又善良的女人,怎么会有人那么忍心欺负她?
“婉晴,你多大了?”白惠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板上,才问。
林婉晴道:“快二十六岁了。涓”
“嗯,我也是。你几月?”白惠唇角扯了笑出来。
林婉晴道:“我七月,姐你呢?”
“嗯,我六月。叫我姐吧,别再叫嫂子。浪”
“我知道了。”林婉晴点头。
“姐你别太生气,你肚子里有宝宝,气大了,对宝宝不好。”林婉晴担心地说。
白惠轻弯弯唇角,“我懂。我怎么可以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她的面上已是闪过苦涩的笑,心底有多么地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去上课的时候,她总是有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她知道,那是来源于楚乔的那一场刺激。她只感到深深的无力,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她都觉得好乏累。一天过去,从学校出来,她沿着马路向着公交站走,有车子滑过来。眩目的红色跑车,很招摇很拉风,车窗缓缓滑下,一张女人的戴着黑超的脸露出来。楚乔对着她轻弯唇角,“忘了告诉你,我和风的婚礼,定在今年十一,正好是双节,喜上加喜。”
很好听的女声沾了几分得意之气,白惠淡淡敛眉,没有答理她,继续往前走。楚乔的声音又从身后递了过来,“到时我会给你送请柬过来的。”
“不用了,楚小姐,你和他,你们都去死吧!”白惠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先是楚乔拿着张支票让她走,后又把她落在徐宅那边的衣服都扔过来,现在又故意跑过来让她难堪。白惠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任人揉捏的面团似的。咬牙一回身,她忍不住对着楚乔吼了一句。
楚乔当然是愣住了。她自然想不到如小白兔一般任人宰割的白惠,竟然也会这样对她吼,兔子急了会咬人,白惠就属于那只急了的兔子。
楚乔精致的小脸上,神色变了变,白惠那么一嚷,自是过往很多的人都听到了,好奇的眸光望过来。楚乔多少算是有身份的人,脸面比什么都重要,被白惠这么一诅咒,脸色先是胀红,又是发青。“我们走着瞧吧!”她咬着牙地丢下一句,便合上车窗愤愤地离开了。
白惠站在那里,出气都粗了。她深深地呼吸着,她真想对着天空,对着世界对着那两个人大声地吼:你们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伸手在小腹处抚了抚,孩子,别像妈妈似的生气,你们一定好好的。
手离开小腹,她又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出来,拨下了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号码,
“徐长风,告诉你的未婚妻,别再来***扰我!我不会拿着她的支票离开,更不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你们怎么样,和我都没有关系!”
白惠越说,声音越是难掩的激动。委屈,愤怒,屈辱充斥着她的胸腔,她说话的声音到后来就几乎是无法控制的发颤了。
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徐长风还陷在久久的呆怔里。他坐在宾利的后厢里,好半晌才将手机轻合。小北的声音却是从驾驶位处传来,“老板,我真不相信嫂子会把楚小姐推下楼去,嫂子可是连一只鸡都不忍心伤害呢!”
徐长风沉默着,眼睛里有着让人看不清的深邃。他只是将手机放在了车位上,掏出一根烟来,咔的燃了,慢慢地吸了起来。
已是夏季,街头的景色正好,花红树绿,人影翩翩。白惠没有回家,而是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处街心公园。她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来,伸手又抚了抚小腹。那个电话打过之后,她心底的郁闷好像得到了一丝舒解,不再那么憋闷了。她神思游离地看着远处草坪上,一个小孩子在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追逐着奔跑远去的小球,咯咯的笑声,远远地传过来,清脆而欢快。
白惠的手在突起的小腹上,抚挲着,她的孩子们,就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了。
她在那里坐了好久,直到夜色降下来,她的手机也同时响了起来。
“嫂子吗,呃不,白惠,我是黄侠。那个……你现在在哪儿啊?我在你家门口,按门铃没人应声。”黄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什么事,黄侠?”在白惠的心底里,黄侠应该就是她这几年婚姻里,所认识的,最最干净的人了。
“哦,我有几张音乐会的票,给你吧,我记得你跟我要过,你好像挺喜欢这方面的东西。”黄侠说。
白惠沉默了一下,“谢谢你。”在这个时刻,还能惦记着她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黄侠了。
她又低头看了看小腹处,孩子们,你们想听吗?
“那个,你在哪儿呀?我直接给你送过去吧。”不叫嫂子,黄侠显然是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白惠。
“我在xx路的公园。”白惠说。
黄侠的车子在二十分钟之后到了,他下了车直接走向了站在街边的白惠。暮色笼罩中,她的身影纤瘦又孑然,让人看了会忍不住心疼。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黄侠温声又爽朗地说。
白惠嗯了一声,弯身钻进了他给打开的车门里。
黄侠把她送到了家门口,才离去,白惠捏着那几张音乐会的票,低头看了看,才上楼。
转天的晚上,她打电话给赵芳,又约了林婉晴,现在的她,也就这几个知心的姐妹可以相陪了。
林婉晴虽然和她只差一个月,但是却好像把白惠当成了姐姐似的,有一种依赖。而赵芳,那是她多年的姐妹淘了。
不能不说,那场音乐会多少给白惠带来了一些心灵上的愉悦,而且,她觉得,这也是她的小宝宝接受胎教的好机会。林婉晴还抱着小开心,几个人在一起,倒真挺开心挺愉快的。音乐会一连三天,黄侠给了她全套的票,而且位置都很好。赵芳是火辣辣的脾气,对这种好像很高深的东西一向兴趣不大,她只是陪着白惠而已。林婉晴和白惠性子相似,共同点倒是比赵芳多。两个人听得很沉醉,而赵芳便是哄着小开心玩。她嚷嚷着说,她也该生个小孩子了,这东西真好玩。
她一句话把白惠和林婉晴同时说乐了。
林婉晴说:“你要是真生了,你就该知道这东西不光是好玩,他还好累人。”
白惠便摸摸自己的肚子,她的小宝宝是两个,是不是比小开心要累人得多?
第三天的时候,赵芳没来,她丫的说是耳根都生茧子了,要去你们去吧。
白惠不由失笑。
林婉晴没带小开心,那小东西又是尿又是吃的,带着倒是真麻烦。整场音乐会下来,你会发现,你什么都没有听到,因为儿子都伺候不过来。
白惠和林婉晴坐在那个位置极佳的地方,轻松的音乐舒缓了人的神经,白惠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小宝宝好像被唤醒了似的,她竟然感受到了胎动,很清晰很清晰的胎动。
她不由低叫,“婉晴!”
林婉晴正往口里送了一块扬梅,扭头看她,白惠的手,落在小腹处,神情间一片惊讶和难以置信的喜悦,“晚晴,你摸摸,是他们在动吗?”
林婉晴一听,当时也是睁大了眼睛,“真的啊,我摸摸!”她的手伸过去,小心翼翼地覆在了白惠的腹部,“哎真的唉,真的在动。”
“白姐,你的宝宝真的在动了。”林婉晴好像比白惠还要激动,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喜色。
白惠的眼睛里亮亮的,一片晶莹。她笑着,眉梢眼角全都是惊喜欣慰的笑,她伸臂轻轻抱住了林婉晴,“婉晴,我真高兴。”
“嗯,嗯,我也高兴。”婉晴说。
音乐会散场,林婉晴挽着白惠的手,生怕她会摔倒,她们在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相继离开时才起身向外走。
也就是在这时,眼前有人影挡住,两个女人,两张不屑又讥诮的脸。
楚乔和伊爱。
“终于被人扫地出门了,灰姑娘就是灰姑娘啊!”伊爱的声音布满讥诮。
楚乔勾唇,轻蔑一笑,“是人,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一个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人,早晚就是这种下场。”
“你们!”白惠还没有说什么,林婉晴已气得脸上变了颜色。
但她一向嘴弱,平时就只会闷闷的生气,要说嘴皮上的功夫,那是真不行的。她为白惠心疼,又气愤,可是却找不出一句可以奚落楚乔她们的话。
白惠伸手轻拉了林婉晴一下,“晚晴,不要在意这些人,我们走吧。”
“哎!”伊爱秀眉一扬,长腿一迈,挡在了白惠的眼前,“怎么,是不是被人扫地出门,没脸见人了?呵呵,真是痛快呀!这就是当年的徐家少夫人吗?怎么像个落水狗!”
白惠咬了咬唇,她想要扬手给伊爱一个巴掌的,但是她的肚子里有宝宝,她不能动气。而且真和伊爱争执起来,受伤的只会是宝宝。
她咬唇冷笑,“你说完了吗?说完了请伊小姐让道,好狗不挡道的道理你懂的。”
“你!”伊爱语噎,而白惠却又转脸对楚乔道:“徐家和伊家应该是誓不两立的,楚乔你做为徐长风的未婚妻,却仍和伊爱混在一起,难道你们一直就暗中勾结不成!”
白惠一句话,楚乔的俏脸立时就是神色一变,她暗暗地瞪了伊爱一眼。
伊爱也似是有所查觉,而白惠已在这个时候从她们的身旁走了过去。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林婉晴心疼白惠,又气愤伊爱和楚乔,边走边忍不住地说。
白惠站在街头停住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知道,她要想在这里继续生存,她要接受的,恐怕还有很多很多。
林婉晴回了家,小开心已经睡着,她的男人正在洗澡,她直接合衣躺下了。
靳齐从洗浴间里出来,身上围着浴巾,看见他的妻子时,凛了凛眉,“你这一天上哪儿去了,开心找了你好久。”
林婉晴翻了个身,背向着靳齐,没有说话。她的男人,还有那个叫做徐长风的男人,他们都是一样的薄情啊!
“我问你话呢!”靳齐听不到她的回答,加重了声音喊。
林婉晴这才说道:“去听音乐会了。”
“音乐会?”靳齐拧眉,“听那东西做什么,你是一个有家有孩子的女人,你应该好好在家里带孩子。”
林婉晴撇撇唇,“你也是一个有家有妻子的男人,你也不应该天天往另一个女人那里跑!”
她的话一说完,便立即感受到了来自头顶处的凛冽阴鸷,她的心头立时跳了跳,而她的衣服已被人一把揪住了。她的身形被迫地转过来面向着他。
靳齐一脸可以杀死人的阴鸷之色,“你早知道的,我爱的是另一个女人,是你自己同意嫁给我。现在觉得委屈了吗?”
林婉晴颤了颤唇角,眼眶有些发热,“是的,我委屈了,我不甘了,我后悔了。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林婉晴狠狠地擦了一把眼睛,“靳齐,我后悔了,我想离婚了。我不想再过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了。”
“好好好!”靳齐咬牙,眼中的阴鸷更盛,“后悔了是吧,想离婚了是吧,你走啊,走得越远越好!把孩子给我留下,你滚得远远的,滚啊!”
最近的靳齐,那本就冷的脾气可以说是一触即发。以往的他,冷是冷,但是脾气却也不会轻易撒的,但是这些日子不同了,他爱的人,要结婚了,不是和他。所以这些日子,他的那张一向扑克一般的脸上,经常是阴霾不断。家里的佣人都避着他走,就连林婉晴都是离他远远的。可是今天,她忍不住了,在白惠那里,听到了那两个女人恶毒的言语,她就不明白,如靳齐,怎么会喜欢那样一个女人,恶毒,狠辣。如徐长风,怎么会抛下温柔善良的妻子,而娶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一股子翻涌的气息在她体内不停地乱窜,她忍不住就跟靳齐喊了出来心底的压抑。
可是靳齐回以她更加绝决的话语,让她的脸上一瞬间变白,她的身子颤得厉害,终于是从床上站了起来,向着外面飞跑而去。
靳齐,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她向着外面飞跑而去,蹬蹬的下了楼梯,又跑出靳家的院子,向着马路上奔跑。
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以前的她,年纪轻,不懂事,不知道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会经受什么样的痛苦,可是她现在知道了。她也受够了,她不要再承受了。她跑了出去,沿着夜色下的空旷街道,飞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是午夜的时间了,靳齐心底的火渐渐淡去,心底便隐隐的出现了几分不安来。
他躺在床上,可是没有睡意。这些日子的抑郁,被一种潜意识里的隐隐的不安慢慢取代。他躺在那里,却是翻过来,又掉过去的,难以入眠。
早晨,小开心醒得比谁都早,小嘴里吖吖的叫着妈妈,边叫边向着这边的主卧室走过来。
“小少爷。”保姆过来抱他,他却是挣扎着不让抱,“我要妈妈。”
儿子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靳齐的耳膜。靳齐的心紧了紧,他翻身下了床,向着外面走来。
“开心。”他拉开了卧室的门,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在保姆的怀里扭动着小胖身子。
小开心听见靳齐的声音,亮亮的眼睛看了看他,却是说道:“妈妈,我要妈妈。”
靳齐走过去,伸臂抱儿子,“来,爸爸抱。”
小开心扭着小胖身子躲开了,“不要。”
他挣开保姆的臂膀,颠儿颠儿跑进了主卧室里,可是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母亲的气息,也没有母亲的身影。小开心站在那张大床边开始咧着小嘴大哭,“妈妈,我要妈妈,妈妈……”
靳齐见状,只得过来哄,“乖儿子,爸爸抱,爸爸抱你出去玩啊。”
“不嘛,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小开心在父亲的怀里拼命地扭动小身子就是不让靳齐碰。
靳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听到孙子的哭声,都上了二楼,匆匆地走了进来,“哎哟,我的小祖宗,这又是怎么了?”靳老太太眸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儿媳妇的身影不由急道:“婉晴上哪儿去了?”
靳齐没有应声,保姆道:“少夫人,昨天晚上……跑出去了。”
“跑出去了?哎哟,这个女人呢,又耍什么疯,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哎哟,开心啊,来奶奶抱。”
“不嘛,不嘛,开心要妈妈。”
小开心躲闪着,咧着小嘴大哭。
靳家便在孩子的哭声和靳老太太的不知所措,又心疼的鸡飞狗跳里过了一个整天。
林婉晴没有去白惠那里,她不想再半夜吵到白惠,她一个人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走了多远的路,后来,就靠在一处门面的大门处睡着了。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是累极了,难过极了,就靠着那个大门,坐在台阶子上睡去了。
天色渐渐放亮,有好奇的眸光向着她望过来,将她围住,“哎,这儿睡着个人呢!”
林婉晴的头疼得厉害,微微睁了眼,她看见面前已经围了好几个路人。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走到她的面前。那人长得斯文,俊朗,奇怪地看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林婉晴揉了揉眼睛,从台阶子上站了起来,“我……没事。”
“哦,”那男人笑笑,“如果你实在累了,就进来坐吧,别坐在那儿了。”男人一笑很温和。
像一阵暖风似的。吹过了林婉晴的心田。
林婉晴哦了一声,也就在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呆的地方是一家公司的门外。规模好像没有她的男人大,但也算中等。那男子轻推开了大门,又转身对她道:“进来歇会儿吧。”林婉晴迟疑了一下,竟然就走了进去。
第160章 加更
此时,时间尚早,公司里还没有员工,只有保安模样的人对着那个男子喊了句:陈总。舒唛鎷灞癹
林婉晴跟着那个男子来到了一间似是会客室的地方,男子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喝杯水吧。”
婉晴接过,捧在手心。虽然现在是已进夏季,但是一晚上睡在外面,也不会很暖和,坐在凉凉的台阶子上,背靠着玻璃的大门,她浑身都很不舒服。
她捧着那杯热水,搁手心里捂着。男子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了下去,修长的身形慢慢地靠向沙发,一条长腿慢慢地翘了起来,神色很温和的看着林婉晴。
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多一些的男人,眉眼温润俊朗,眉梢眼角有细碎的纹路在他微笑的时候慢慢地舒展开去。这是一个能够让人静下心的男人涔。
林婉晴微垂了眼睫,昨夜靳齐的怒吼在脑海中浮现,她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怎么,和家里人吵架了,所以跑出来,露宿街头?”男人神色仍然很温和地问。
林婉晴喉头顿时就是一噎,眼圈处一下子就红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林婉晴心里难受,却也不能把自己心里的苦水跟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诉说臬。
“呵,我叫陈光修,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到你。”陈光修双手交叉在胸前,温声地说。
林婉晴看了看陈光修,这是一个多么温润的男人呀!她咬了咬唇道:“我没什么,谢谢你。”她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眼前的玻璃茶几上。然后起身道:“谢谢你,我该回去了。”她说完便是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陈光修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会客室的门口,唇角微微地弯了弯,眸光收回处,却见到对面的沙发上,有金属的光泽在闪。
他走过去,那东西拾了起来,那是一条女式手链,金质的链身上坠着一串小珠子。
他轻轻合拢了掌心。
清晨的阳光清清亮亮的照进来,白惠走到窗子前,看着外面的晴空万里,啊,今天应该有个好心情啊!
她伸了个懒腰,又是伸手轻抚了抚小腹,昨夜开始胎动之后,这一晚上,就时而地动几下,她的孩子们,在成长啊!她收回视线,去客厅里取了手包向外走去。
她刚打开防盗门,就看到了门口处抱膝蹲着的女人。
“婉晴?”
“白姐。”林婉晴站了起来,形神憔悴,眼圈很红。
“你怎么呆在这儿啊,快进来吧!”白惠拉了晚晴的手将她拉进了屋子。晚晴却是低低的声音呜咽起来,“白姐,我真的不想回去了,我不要再见那个男人了。”
她捂了脸,在外面游荡了一夜的她,身心俱疲,又饿又饥,同时,也伤心到了极点。
“他叫我滚,我就滚了,我不要再回去了。”她哭着说。
那个他,自是靳齐无疑,白惠心头倏然一疼。现在的林婉晴就像是当初的她,只不过,徐长风从未要她滚过。他那个人,从来都是自己一夜不归,而不是叫他的妻子滚。
她搂住了林婉晴,“别哭了,我都知道。”她用手指给林婉晴擦脸上的泪,“先呆在我这儿吧,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徐长风的车子缓缓地滑进了停车处,车子停稳,他良久才下来,手机在这时候响起,他看了看号码,接听。
“风,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我约了几个朋友。”楚乔轻快的声音传进耳膜。
徐长风听她的声音落下这才开口:“我晚上有应酬。”
“哦。”楚乔似是有些失望。“那算了,但你要记得明天过来看我哦。”
徐长风沉默一下才道:“好吧。”
他的身形像往日一样迈步进公司大厦,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他的身形陷进舒服的大班椅,却是长久的陷入沉思。
“风哥?”黄侠推门进来了。他走过来拾起了徐长风面前的香烟,抽出一根来点了,身形就靠在办公桌上,若有所思地说:“我看那个法国佬有问题。”
徐长风也随手点了一根烟,“我知道。”
“知道?”黄侠面上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知道你还这么沉得住气。”
徐长风勾了勾唇,笑得有几分勉强,“要不我能做什么,我也只能等到时机成熟了而已。”
他边说边吸了一口烟。
现在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他所能做的,也只是暗暗地强大自己。
黄侠回了公司,徐长风的一根烟燃尽,烟蒂碾熄,便拨打了助理内线,“小北,你过来一趟。”
白惠从学校回来,她看到靳齐就站在她的门口处,楼道里烟味弥漫,而防盗门紧闭着。
靳齐看了看她,说道:“我来找晚晴。”
白惠只看看他,没有说话,而是掏钥匙开了门。她看到林婉晴散着长发,神情呆滞地坐在沙发上。
“晚晴?”她走过去轻喊了一声。
“白姐,我不会跟她回去的。”林晚晴咬了咬唇道:“靳齐,你回去吧,我不会回去的,我说了我要离婚。”
“好,好,离婚是吧?儿子不要了是吧?”靳齐咬了咬牙,神情有些暴躁,气恼之极地道:“我告诉你,开心哭了一整天了,嗓子都哭哑了,哭着找你这个妈呢!你不要他了是吧?行,我回去跟他说去。”
他说完便回了身,迈开步子向着楼下走去。
高大的身形没有走电梯,而是从楼梯处下去了。
林婉晴黑眼珠里滚动着泪花。一颗心被靳齐临走时丢下的话而撕得粉碎。
那一晚,林婉晴辗转难眠,她的耳朵里好像听见了小开心哭着要妈妈的声音,她睡不着,脸上都是泪。白惠能感觉到她那种揪心,她也是一个快要成为妈妈的人了,和自己的骨肉分离,那种痛苦,她不敢想象。
天刚刚一亮,林婉晴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白姐,我要回家,我想开心。”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这个结果是白惠所能想到的,如果换做是她,恐怕也会选择回到孩子的身边。她点了点头。林婉晴爬了起来,动作急切地穿好衣服,开门就走了。白惠看着林婉晴匆促的背影,只感到深深的叹息。
林婉晴回家的时候,她的男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吸烟,空气很沉滞。靳齐阴鸷的眸光瞟了过来,盯向他的妻子,而林婉晴却是收回视线,蹬蹬就跑上了二楼。
开心的哭声一声声传来,她的心又被揪紧了。“开心。”她推开婴儿室的门,从保姆的怀里抱过儿子,在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小开心一看到妈妈,当时就止了哭声,张着小手抱住了林婉晴的脖子,“妈妈。”小人儿的声音都哑了。
林婉晴听着儿子哑着声音喊妈妈,一颗心又碎裂不堪了
靳齐的身影倚在了儿童房的门上,“你不是不回来了吗?”他神情清冷不乏揶揄地说。
林婉晴身形僵了一下,但还是淡淡地说道:“我是舍不得儿子。”
“哼。”靳齐吸了一口烟,讥诮地一笑,转身向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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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太,您要出门啊!”白惠早上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一个小区管理人员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
白惠点头。
那女人从挎包里掏出一本收据来,“您房子的物业费该交了。四千块谢谢。”
白惠一听四千块,当时眉心就敛了起来,四千块,她有些咋舌。
“哦,您等等,我回去取一下。”她说完,便转身上楼去了。拿钥匙开了门,她一直走到卧室里,拉开抽屉,从那里面并不是很厚的一沓钱里数出了四千块出来。这个坑人的房子,竟然是这么高的物业费。白惠真真实实地感到了肉疼。
以往住得那么安稳,那是因为这些钱从未从她的口袋里出过,这一刻,拿着那四千块钱,真实的感到了‘坑爹’这两个字是怎么来的。
从家里出来,将钱交给那个管理员,将物管收据装进包里,她这才向着小区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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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去验个DNA
白惠想,她或许应该把这所房子租出去了。舒唛鎷灞癹现在的她,没有收入来源,只有以往的一些积蓄,根本承受不了这所宅院的花费。而这所房子,是她能给两个孩子唯一的东西了。
她正走着,视线里有车子滑过,黑色的奔驰轿车,烂熟于胸的车牌号,她的心头登时一紧,立即便张手拦住了开过来的出租车,“师傅,给我跟着那辆车。”白惠伸手指了指前面那辆奔驰。
司机哦了一声,大概这种跟踪人的事情见得多了,也没问什么,提了车速就跟着奔驰向前开去。
那辆奔驰左拐右拐之后,停在了一家茶艺馆外面。那家茶艺馆看起来挺大,门面装饰得很高雅,也很气派。胖胖的中年男子下车就走了进去。
白惠也下了出租车,给司机找钱的功夫,那中年男子的身形已经没入了茶馆中。她正想迈步追过去,肩膀处被人拍了一下,“哟,侄媳妇。涓”
白惠一扭头,却见伊长泽站在自己的面前,身旁还跟着伊爱。
“爸爸,你说的不对,她现在不是伊家的媳妇了。”伊爱挑挑秀眉。
伊长泽便立时哈哈笑道:“是呀是呀,你现在和伊家毫无关系了。哎,白惠呀,你妈妈现在可好?垒”
“托你的福,她好得很。”白惠厌恶地一躲肩膀,躲开了伊长泽的大手。
伊长泽却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嗯,跟你妈妈年轻时候是有点儿像。这样吧,要不你跟我去验个dna,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伊长泽的女儿。如果真是的话,我好歹也会让你认祖归宗的!”
“爸爸,她怎么会是伊家的女儿?”伊爱不满又厌恶地嘟唇,“爸爸你别开玩笑了。”
“呵呵。”伊长泽笑,伸手拍拍女儿的肩,“多个妹妹不好吗?啊!”
“不好,不好,谁要妹妹!这样的妹妹我才不要!”
“你们说完了没有?!”白惠在吃惊过后厌恶开口,“我才不会是伊家的女儿,做伊家的女儿只会让我恶心!”
伊长泽神色变了变,“呵呵,恶心也好,不恶心也好,回头问问你妈妈就知道了。”伊长泽又笑笑,扬长而去了。
白惠心头烦堵,但是看着伊长泽父女大步而去的身形,她又忽然间脑中有亮光一闪,她迈开步子便跟了过去。但是茶艺馆很大,里面包间很多,她竟是不知道伊氏父女去了哪个房间。她正迟疑着,肩膀处又被人拍了一下,心头登时一跳,回头一瞧,却是黄侠。
“你怎么在这儿呀?”黄侠奇怪地问。
白惠怔了一下道:“我,过来找人的。”
“哦,找谁呀?我看看我认不认识,我帮你找去。”黄侠说。
白惠忙道:“我,我看见了那个送茶叶的人。”
黄侠的神色变了变,继而又是笑道:“那个,我不是说你呀,风哥他都和你离婚了,那个送茶叶的人,你还管那么多干嘛呀!要我是你,我早就离得远远的了。”
“你!”白惠想不到黄侠会是这样一套说词,在她的眼里,黄侠一向是比较富有正义感的,可是现在黄侠的话,让她从心里感到别扭。她咬了咬唇,一转身便向外走去。
身后,黄侠咧了咧嘴,伸大手挠了挠头,“唉,不这样说,你怎么会走呢!”
白惠从茶艺馆离开,大脑鼓胀胀的,黄侠竟然也会这样奚落她,一时之间,只觉得胸口闷堵。
“哎,嫂子。呃不,白惠你上哪儿去,我送你吧!”黄侠又追了出来。
白惠心里别扭,也不理他,顾自埋头向前走去。黄侠便停住了脚步,有些郁闷懊恼地又挠了挠头,开门上了自己的车子。
白惠走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蓝蓝的天。夏日的风带着热浪吹过来,她感到了由内而外的一种热,那是一种烦躁的热。
眼前就有公交站牌,可是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该做几路车去学校啊!
她伸手摸了摸小腹,小宝宝在踢她了,好像在抗议她现在的心情不好似的。
她穿着韩式的粉色长衫,衣服宽松肥大,人本就瘦,肚子看起来并不明显。站在公交站牌下,似在想着什么。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滑过,深邃的眼睛默然扫过她那纤瘦的身形,和越发小巧秀气的侧颜,他收回视线,车子提速,这才向前驶去。
白惠站在那里琢磨了好久,才搞清楚从这里去学校要如何倒车。她想,她好像变笨了,或许她一直都不聪明。
上课的时候,她总是在想,她倒底是伊长泽的女儿吗?如果真的是,那么她该怎么办呢?人这一辈子什么都能选择,唯一不能选的就是父母和出身。而她就那么倒霉,碰上了伊长泽这样的父亲,还有一个如伊爱一般的姐姐吗?哎,她好烦呢!
孕期的女人,就是不同于身子轻松的女人,这一天下来,她感到说不出的疲惫。一到家她便躺下了,连饭都懒得吃。
白秋月的电话打过来,询问女儿的近况。白惠只说还好,电话里面传来小忘忘的汪汪声,伴着母亲有些吵哑的声音,她的心头竟是紧了一下。转天便是周六了,她一早就坐车去了白秋月那里。
袁华也在家,但比之于白惠和徐长风在一起时那种心满意足不同,现在的袁华成天就是绷着个脸。白惠进门,他的脸上也没有露出笑模样来。当年,他有多么自豪多么骄傲,现在就有多么灰心多么丧气。曾经炫耀过的那些朋友们现在都反过来嘲笑她,让他心情很郁闷,见到白惠自是爱搭不理的状态。沉着脸出去了。
白惠从来就没指望着,袁华会对她有多么好,只是益发地心疼母亲。这样的婚姻,两次的遇人不淑,她的母亲,受了多少的罪!
看着母亲头发上越发浓郁的白霜,她埋在心底的疑问,却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
小忘忘见到她就跑过来,拱她的腿,那小东西好像也瘦了。可能是呆在这里并不习惯。一个劲儿地仰着小脑袋汪汪地对着她叫。白惠把小忘忘抱了起来,对它说道:“忘忘你乖一点儿,等宝宝生下来,我就带你回家。”
小忘忘用黑弹珠似的眼睛看着她,半晌,发出嗷嗷的声音。白惠在母亲那里呆了一个上午,一起吃了中午饭,这才离开。白秋月送女儿向外走,小忘忘也跟了出来。小东西对她是依依不舍,颠儿颠儿地跟在后面。
白惠上了公交车它还跟在后面颠儿颠儿地,边跑边摇尾巴。白惠看了,心里头是着实舍不得的。乖乖,小忘忘,再忍一段时间哦。
白惠在五站地之后下去,准备换车。天很热,虽然还不到三伏天,但太阳火辣辣的,着实让人难受。她站在站牌下面,和几个老年人站在一起,可是换乘的公交车还没来,她的头上都冒汗了。肚子里的小宝宝像抗议似的,你动完了他动。让她越发的感到焦躁和不安,也有点儿焦灼无措。
眼前有白色跑车滑过来,楚潇潇帅气的容颜从车窗后面露出来,“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楚潇潇的神色很温和,白惠迟疑了一下。楚潇潇是楚潇潇,他不是楚乔,不是吗?白惠的印象里,楚潇潇不知道比楚乔要好上多少倍。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姐弟,她是打死都不可能将这个阳光而帅气的男人和阴狠毒辣的楚乔联系在一起的。她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楚潇潇为她打开了车门,“这么热的天,怎么不打个车?”
他神色温和的问。
白惠微垂了眼睫,“不想打。”
她既没有一丝收入,又怀着两个孩子,一切都只能从俭。
楚潇潇的眼神深沉起来,看看她,发动了车子。白色的跑车眩目而又淡定的张扬,在城市的街头飞驶而过。白惠所住的小区很快就到了,楚潇潇将车子停在了小区的门口处,白惠下了车说道:“谢谢你。”
“不用客气。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告诉我。”楚潇潇神色淡然而不乏关心地说。
白惠道:“没有什么,谢谢。”她垂眸转身向着小区里面走去。
第162章 愤怒之极
楚潇潇温和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他调转车头向着自家的方向驶去。舒唛鎷灞癹车子驶入院子,停下,他下了车大步进屋,楚乔正一身鲜亮的从楼上下来。
“潇潇,姐给你说的那位方俭的女儿,你觉得怎么样?找个时间看看吧!”
楚潇潇眉尖微敛,“我对她没兴趣。”
“你不看看怎么知道没兴趣。”楚乔秀眉一拢,走到了楚潇潇的身旁,“哦,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
“没有。”楚潇潇道涔。
“没有你干嘛不去看看?现在爸就惦着你这码事了,什么时候,你能够结婚生子了,爸爸就安心了。”
说到结婚生子,楚乔的心头忽的就是一紧。
是呀,她会结婚,可是不会生子了。她不由又是心头升起烦怒来臬。
当下,也不再答理自己的弟弟了,拿着自己的限量版lv向外走去,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越走越远,楚潇潇在沙发上坐下,脑子里却是浮现了那张皎白清秀,却是有些郁郁沉欢的脸……
楚乔开着车子径自去了她常去的那家女子会所。来这里的女人们非富即贵,这样的地方,八褂也多。
楚乔是这里的白金会员,有自己单独的包间,她拿着手包,向里面走去,迎宾员恭敬地侍候着。迎面有两个做完spa的年轻女人走过来:“乔乔,巧啊。”
“巧。”楚乔对着那两个女人勾勾唇。
两相擦身而过,楚乔在迎宾员的带领下向着前面包房走,身后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过来,“哎,做多少保养又有什么用啊!子宫都没了,长得再漂亮,那还是女人吗!”
声音不大,但楚乔还是听到了,那女人的话像一根根钢针似的扎进她的耳膜。她的手指顿时发颤,捏着包包,指甲似乎要捏进包包的皮面里去。
那两个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或者闻到了她凛冽的气息,说话声停止了,脸上有些尴尬,讪讪地走了。楚乔脸上泛白,嘴唇咬紧,对于一个身体已经残缺的女人,当然最忌讳别人说她的残缺。
楚乔脸色又青青白白的一片,白惠,都是你害的。
清晨白惠醒来,伸手摸摸自己的腹部,好像又长了一些了。她坐起来,低头看去,原先平坦坦的小腹,现在已是小山包一般。白皙的皮肤被那小山包撑开,绽开花纹一般的纹路。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那里抚挲,“宝宝们,早晨快乐哦。”
她抬头看看墙上的双胞胎女孩儿相片,她想,真的应该感谢这对姐妹,她们带给了她一对小宝宝。看着那两个女娃娃胖呼呼可爱的小模样,她想,她的孩子,长什么样呢?
她想起网上好像有一种软件,可以合成父母的相片,从而知道孩子的长相。嘿,试试。
打开电脑,按照要求将自己的照片传了上去,可是还需要爸爸的照片。她皱皱眉,从自己的手机里找了找,还真的找到了一张他的照片。那是在黄山上时照的,她截取了他的正面相传了上去。
小宝宝的相貌很快出来了。俏俏的鼻子像她,深眉朗目的,像他。肉呼呼的一团,真是可爱。她便将那张相片打印了两张出来,挂在了卧室的床头。
她伸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想,她或许应该去买些婴儿用品了,放在这个房间里,或许宝宝们会感到那种快乐和温馨的气氛。
她很快就换好了衣服,拿着包出门了。仍然是一身韩式的休闲长裙,直达膝盖,如果不是很留意,或许看不出她的肚子。她走到小区外面坐了公交车去了最近的一家孕婴店。
“姨姨。”稚嫩的声音甜甜脆脆的响起来,白惠抬头,但见林婉晴推着婴儿车走了过来。
小开心坐在婴儿车里正对着她张着小手咯咯笑呢。
“小开心。”白惠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见到林婉晴了,她走过去,想抱抱那小家伙,忽然间又想到自己身子不便,便只伸手勾了勾小家伙的小手,“嗯,开心乖。”
“姐,你也来买婴儿用品吗?”林婉晴欣喜地问,白惠点头。“这里的小东西都好可爱,我真想每一件都买一些回去。”
或许做了母亲的人,不管是孕妇还是已经生下宝宝的,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看到关于小孩子的东西就会很喜欢。林婉晴眼睛里立时亮了起来,“姐,我帮你挑吧,我有经验。”
林婉晴不愧是已经做了母亲的人,想的比白惠要周到的多,不但挑了小衣服,小枕头,竟然还挑了小奶瓶。白惠看着那些颜色可爱的小东东,想象着她的小宝宝们穿着小衣服捧着小奶瓶的可爱小模样,唇角不由就弯了起来。
“白姐!”林婉晴的惊叫声中,一盆子不明液体向着白惠兜头波下。
白惠被这猝然而来的景象惊呆了,直到冰凉凉的感觉从头上,从身上,从四肢百骸处丝丝传来,她的心尖才开始颤栗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身上,淋湿了一片。水滴从她的头上往下淌,猝然的惊吓让她的心登时狂跳。她惊叫着,手提袋里的东西散落地上,惊颤着伸手捂住了小腹的位置。
“白姐!”突来的一切让林婉晴惊骇莫明,她的手里还推着婴儿车,此时已是吓得魂飞魄散一般。
小开心吓得哭了起来,林婉晴回过神来,忙抱起了儿子,而白惠的身上早已湿透,一辆面包车从她们身旁飞驶而去。
白惠惊颤的瞪着眼睛,突来的一切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手机铃声在包里响起来,她好半晌才想起来接听,却是楚乔的声音响起来,“白惠,你害我失了子宫,这辈子做不成母亲,这是一点小小的惩罚。不过这次波的是水,下次不定是什么了,你可要当心点儿,千万别让我不痛快!”
楚乔在那面恨恨出声。
白惠的手在发颤,牙齿也在打颤,“楚乔,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别人。你再这样子,小心我会报警!”
“呵呵,报警,你试试吧!”楚乔冷笑着挂了电话,马路对面,红色的跑车车窗刷的合上,楚乔发动了车子,一缕眩目的红色汇入车流。白惠的心跳仍然没有节奏,一颗心咚咚的似擂鼓一般。她的身上一阵阵的冷,更是一阵阵的心颤。林婉晴又将小开心放回了婴儿车里,过来扶住了她,“白姐,你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我……没事。”白惠半晌才能控制住自己的颤栗,“婉晴,跟我回家……”
白惠的衣服全湿,肚子处便显了出来,只是楚乔离得远,她并没有留意。白惠坐进车子里,合了合眼睫,深深地吸着气,还好只是水。
林婉晴亲自给白惠放的热水,又给她从柜子里找了干净的衣物,白惠去冲了澡,牙齿还在兀自地打颤。她是被楚乔的那一桶水,和楚乔的话给气的。她裹了被子坐在床上,身上仍然一阵阵的发冷。
林婉晴气得直掉眼泪,“白姐,我们报警吧,我们不能让那个女人那么嚣张!”
白惠坐在那里,浑身打着颤。愤怒和羞辱,还有惊骇让她几乎找不回自己的神智。楚乔冷冰冰阴狠狠的话语在她耳边不时回荡。是呀,她得庆幸,这不是别的。
肚子里的小宝宝好像是被母亲的强烈震动给惊动了,此刻,伸胳膊踢腿地动了起来,白惠不安地伸手轻抚,“宝宝乖,没事,没事啊!”
她的头发已经被林婉晴用吹风机给吹干了,身上裹着被子,可是她仍然一阵阵的发冷。小开心似是被吓到了,乖乖地站在她对面的地方,大眼睛里闪着莫明的惊骇。
靳齐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林婉晴都没接,她抱着小开心打辆车就走了。
她把开心一直送到了家里,交给了保姆,又转身出来了。秀气的眼睛里被愤怒晕染,对着司机说道:“去xx路,徐氏大厦。”
出租车在十几分钟后停下,林婉晴下了车蹬蹬向着大厦里面跑过去。
“徐长风!”林婉晴对着前面的身影大喊了一声。
徐长风正被几个秘书和助理簇拥着往着电梯里面走,林婉晴的喊声在身后猝然响起,他的脚步登时便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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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得知怀孕
他缓缓扭身,看向身后跑过来的女人。舒唛鎷灞癹林婉晴微微气喘,脸上一片奇异的红,“徐长风,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白姐的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就那么纵容楚乔去欺负她!”
她边说边抹了一把眼泪,声音里哭腔浓浓,“你不要她就算了,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宝宝呢!两个呢!你却还让楚乔去欺负她,你还让她活吗!”
她边抹着眼泪边说。徐长风深黑的眼瞳在这一刻,有阴影缓缓地落下。林婉晴的质问像是炸雷在他头顶滚过,那一刻,空气好像凝固了。他的眼中闪过深深的震惊,可是继而又落下了深深的阴影,那种神色,让人看不懂。林婉晴说完了,胸口的愤懑好像减轻了,她抹了一把眼睛,转身就走了。
脚步匆匆的,含满幽愤。
“老板?”小北的心头倏然收紧,此刻担心地看向他身旁的男人。徐长风的神智似是从老远处收回,“走吧。”他长久地沉默之后说了一句涓。
这一天里,小北看到他的老板,神色如常地开会,接见重要客户,只是在傍晚的时候,他自己拿了车钥匙开车走了。
楚乔那一盘冰水几乎是飘着冰渣的,白惠本就是一孕妇,身体较之普通人要弱一些,尽管回家之后处理得及时,但仍然有感染风寒的迹象,身上忽冷忽热的,十分难受。
她裹了两床被子却不管用,末了,便起床去厨房煮姜汤。一大碗的红糖姜水被她喝进了肚子,身体里有暖意升出来。但仍然发冷。家里有备用的感冒药,但她不敢吃,她的肚子里有宝宝呢,吃药可能会伤到宝宝。她想打电话叫母亲过来,可是此刻,她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她的心弦在这一刻被捏紧了。她慢慢地转头看向入户门出,房门打开处,一道男人的身影慢慢地进入了她的视线。她的的心在这一刻被人完全捏住了,没有了缝隙。她的呼吸停止了,她的水样的眼睛,就那么看着那个进来的男人。他仍然是一身的黑衣,沉默而俊朗。那双黑眸就这么望了过来艿。
白惠双唇发颤,好半晌才轻颤着开口:“你来做什么?”
徐长风深黑的眼瞳淡淡地扫过她棉质睡衣下,隆起的小腹,
在她越发皎白的脸上凝视着,缓缓开口:“我来取我的衣服。”他说着,眸光已经从她的脸上移开。
白惠迟疑一刻,向着书房里走去。不一会儿房间里就有行李箱的骨碌磨擦地板的声音传来,白惠拽着那只盛满他衣物的箱子出来了。
“你的东西都在里面,以后不要再过来。”她的手松开,行李箱被放在了徐长风的面前。
徐长风深黑的眼瞳看向她,身形缓缓弯下,那只大手落在了行李箱的扶手上,捏紧。
“把钥匙给我,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必要还拿着这里的钥匙。”白惠的声音响起来,很淡很冷。
徐长风回头,深黑的眼睛再次望过来,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情愫。他的大手在腰间的钥匙扣上一摘,那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钥匙已被他递了过来。
白惠的手伸了过去,手指碰到他的手心时,有些不着痕迹地轻颤。钥匙被她捏在指间拿了过来,徐长风已迈步离开。白惠合然吐出一口长气,防盗门掩上,她靠在门上,一双水眸里,涌出深深的茫然。
徐长风拉着行李箱下了楼,走向门口处停着的宾利。车后盖打开,他把皮箱放了进去,然后又走向前面,钻进了驾驶位,车子向后倒了一下,开走了。这之后,小北发现,他的老板每天站在窗子前默默吸烟的时候更多了。
白惠风寒的症状终是在好几次大喝姜汤的情况下好转了,一连几天,身子都有些飘,她打电话给赵芳,约了她下班以后和她一起去趟中介。
这所房子,她不想再留了,卖掉吧她想。
“开心,妈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地呆着哦。”一早,林婉晴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跟着小家伙伸手说再见,小家伙跟她摆了摆小手,“妈妈快快。”
小家伙话说得不利索,但林婉晴明白,儿子是怕她又是一去一天两夜的不回家呢!
她又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才道:“嗯,妈妈一定快快地回来。”她从婴儿房里出来下楼。
靳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你上哪儿去?”
林婉晴身形僵了僵,靳齐已经掠过她的身形走到了她前面,“这几天你哪儿都不准去,在家好好带儿子。”
他冷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带了命令的意味,林婉晴心底气恼,“儿子有保姆带,我出去看白姐。”
“保姆能比得上亲妈吗?林婉晴,你要是敢出这个门口,我立刻就打电话告诉你父亲!”靳齐阴沉沉的声音威胁。
“你!”林婉晴在靳齐的话说出来以后,生生地被定住了脚步。
而靳齐却是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白姐,你怎么样,有没有感冒啊,靳齐他不让我出去……”给白惠打电话的时候,林婉晴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白惠道:“我很好,婉晴。”
林婉晴这才松下一颗心来。
白惠在赵芳的陪同下,去了中介所。
徐长风留给她的公寓被她以出/售的信息登了出去,而她自己,则从中介提供的信息里,找了一处靠近她研究生班那一处的房子。可是那房租却是颇贵,白惠有些犹豫。和赵芳从中介所出来,她看到街边有黑色人影一闪。她和赵芳两人谁也没有在意,慢慢地在街头走着。一连走了好几家的中介所,也看了好几处位置合适的房子,但是价格都很贵,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钱,是能省则省的。
“都是你呀,假清高做什么,那些钱不要白不要,非要捐出去!”赵芳忍不住伸指敲她的脑袋,“你说你要是留着那些钱,还用现在发愁吗?”
“我不想要。”白惠抿了抿唇,“我没有假清高,只是真的不想要。”她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等孩子生下来,交给我妈妈,我会出去工作的。”
“两个啊!一个人根本带不来,你恐怕要雇保姆的。”赵芳嚷了一句。
白惠轻拧眉宇,是呀,两个,她当初,是有些义气用事呀!不过还好,卖房子会有一笔收入,那房子至少三百万的。不过也正因为房子太贵,也并不好卖。
“哎,你等等,我去买两瓶水”赵芳说了一句,就向着街旁的超市而去。
白惠正想靠着路旁的大树歇一会儿,身后就有骂声传来,“楚潇潇,回去管好你那个变态姐姐,别让她再跟往白惠身上波水,白惠已经离开那个臭男人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是赵芳愤愤的质问声。白惠的心头一跳,她转身看过去,却见赵芳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正对着迎面站着的两个军装男子愤愤地骂着。那两个军装男子,为首的一个就是楚潇潇,手里还拿着一瓶水。
“抱歉,我姐姐做了什么我真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我向她道歉。”楚潇潇自然料不到会突然间碰见赵芳这主儿,赵芳一通骂把他骂怔了,脸上的神色自是青青红红的。
白惠眸光看过去的时候,楚潇潇也看见了她,继而迈开步子向她走了过来。军装的楚潇潇是严肃的,那一身军装衬托了她的高大,却难掩那天生的帅气。
“抱歉,我不知道我姐姐对你做了什么,如果她真的做了伤害你的事,我替她道歉。”楚潇潇神色诚恳地说。
面对着楚潇潇,尤其是一身军装的楚潇潇,白惠心底埋藏着的对楚乔的愤恨是不可能找到发泄口的,虽然他是楚乔的弟弟。
“不关你事。”她神色淡淡地说。
赵芳拿着两瓶矿泉水走过来了,“别跟他们客气,他们姓楚的就没一好人。”赵芳过来拉了她的手,两个人要走。楚潇潇想说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
楚乔回家的时候,心情好像很好,哼着歌儿,踩着漂亮的高跟鞋就进屋了。只是客厅里空气不似以往,有些沉滞,有些严肃。
她看到她的弟弟就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双臂撑在膝盖上,支着额,似乎很心烦的样子。
“潇潇,你今天不是不回来吗?”楚乔边进屋边问。
楚潇潇的头抬起来,眸光深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姐姐,“姐,你对白惠做了什么?为什么有人会说你往她身上波水。”
楚乔的俏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你听谁说的?我只是叫人往她身上波了一盆水,又不是硫酸!”
楚潇潇听得头上青筋直跳,“姐,波硫酸是犯法的,如果你波的是硫酸,恐怕你现在已经不能站在这儿了。”
“切。”楚乔的唇角勾出轻蔑的弧。
楚潇潇站起身道:“你千万别让爸爸的晚节毁在你的手上。”他说完,便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楚乔的俏脸上泛过一缕青白,她咬了唇,心底对弟弟的话涌出不满来。
楚潇潇的车子驶出了院子,在马路上飞奔。心情真的烦躁,他不明白他的姐姐怎么会用那种恶劣的手段去伤害别人,而且是一个温和柔弱的女人。
他的车子径直驶向了白惠所在的小区。
白惠正翻看着从中介所带回来的房屋信息,门铃响起,她从可视屏上,看到了楚潇潇一张帅气却严肃的脸。
她按了开门锁,随后又将防盗门打开了,楚潇潇双手插在军裤的兜中站在门口。
“楚潇潇?”白惠的面上露出惊疑。
“是我,我可以进来吗?”楚潇潇问。
白惠迟疑一下侧开了身形,楚潇潇迈步走了进来。
“我替我姐姐向你道歉。我不知道她会找人往你身上波水,我……”楚潇潇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不关你事。”白惠垂眸,两个人便都有些发僵地站在门口处。
白惠仍然是一身宽松的韩式长衫,楚潇潇的眸光不经意间就落在了她的小腹处,怔了怔,继而又移开。
就在此时,卧房那边传来哗哗的水声,白惠惊了一下,忙向着卧房走去。水声是从洗浴间里传出来的,水流从热水器的桶身上往外冒。滴滴嗒嗒地像下雨一般淌下来。
白惠站在洗浴间里,眼看着那水越流越多,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天的,热水器怎么会漏水啊!
楚潇潇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的身形掠过她,走到热水器前,长臂一伸,将进水阀门拧死了。
“你躲开点儿,别烫到了。”他边拧那水阀时边说。白惠嗯了一声,忙从洗浴间里退了出来。她有些紧张地看着楚潇潇拧紧阀门,又将地上的一个盆子用脚踢到了热水器的下面接着流出来的水,眸光在热水器的桶身及四周检视。
半晌回身道:“换个新的吧,这个桶漏了,即使修好了怕也不安全。”
“喔。”
白惠应了一声,可是唇角不由咧了咧。换新的热水器,那是要用钱的。
第164章 叫我潇潇哥
楚潇潇暂新的格子t恤前胸处,被热水器流出来的水打湿了一片。舒唛鎷灞癹他拧开水喉,洗了洗手。
“给。”白惠将自己的毛巾递了过去,楚潇潇接过。
“去买个新的吧,要不我载你去吧?”楚潇潇出来时问。
“不用了,谢谢。”白惠对楚潇潇的热情有些难以承受似的。他是楚乔的弟弟呀。
楚潇潇看了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凝了她一下才移开眸光,“好吧,如果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就打电话给我。”楚潇潇说完,便走了涓。
白惠对于楚潇潇给予的关怀感到了一种无形中的暖意,她将洗手间的地板收拾干净,躺在床上,拿着电脑合成的婴儿照端祥着。俏俏的小鼻子,俊朗的眉眼,融合了她和他的特点,也是他和她的骨血,尽管他已不再爱她,也或许从未爱过,她和他的那段时光都是不能磨灭的。
她在那张照片上吧的亲了一下。
也不知那天,他看没看出她的肚子,如果他知道她怀孕了,而且是双胞胎,他会怎么样?会抢走她的孩子吗?会跟她争扶养权吗榧?
她又觉得好笑,楚乔恨不得她去死呢,怎么也不会容下她的孩子在那边的。所以,他应该也不会要这两个孩子。她想着想着,意识渐渐地淡去了。她舒展着四肢,她真的累了。
孕妇,真的不能同普能人比呀!
她嘤咛了一声,手里的婴儿照滑落在了枕畔。咕浓着翻个身,找个舒服一些的姿势睡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睡得恍恍忽忽的时候,好像有人走了过来。那张脸十分的俊朗,有如神祗一般。而又那么的熟悉,她揉了揉眼睛问:“你来做什么?我们不是离婚了吗?”
那个人唇边似有笑意,眼神很深。他对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搁在了唇边,作出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走过来,他的手臂将她的身子揽进了怀里,一只手轻轻地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轻轻的抚挲。
“喂,你别碰啊,我们都离婚了!”她又说了一句。而那人却是不理,一只温热的手掌在她的腹部轻覆着,那温热的嘴唇却是凑了过来,吻住了她半启的朱唇。
他说:乖。
白惠好像有点儿恼了,伸手乱挥,“别碰我呀!”
然后,她就大睁了眼睛。
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原来是做梦了。很汗,跟真的是的。
她忙伸手到床头把床头灯打开了。奇怪的,她有开夜灯睡觉的习惯。她记得睡觉前,灯是亮着的。
她睁着眼睛看着床头处,电脑合成的婴儿照,漂亮可爱的小娃娃,此刻正端放在床头处,眉眼晶亮可爱的看着她。她眉尖微耸,若有所思。
怎么会做这么个梦啊?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在想他,希望他能关心一下他的宝宝和她?
白惠咕浓了一句什么,又闭上眼睛继续睡去了。
早晨醒来,白惠照了照镜子,她发现,双胞胎又长了。她肥大的衣服好像已经难以遮住她的肚子了。她的手摸着自己可以说是圆滚滚的肚子,她说:宝宝们,早上好啊!
她的手覆在肚子上时,里面的小家伙很奇异的动了动。白惠觉得自己简直开心极了。
她拿着包从家里出来,慢慢地在街头走着。孕妇多走路对胎儿和将来生产都好,现在的她,妊娠反应已经淡去了,饭虽然吃得不多,可也没有难受的感觉了。她在外面的早餐馆吃了碗混沌,然后继续坐公交车去学校上课,这次居然有人给她让坐了。
她怔了怔,然后想起自己是孕妇,脸上有些红,在那个大男孩儿让出来的坐位上坐了下去。学校到站,她扶着扶手,小心翼翼地下去,她想,现在来说,找一个离着学校近一些的房子真的是当务之急了,她不能想象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时,还这样子挤公交车。
正想着,视线里忽的走进一道长长的身影,那人一手拿着一个做工很精致的手提袋,正向着这边走过来。
白惠的眼睛在看到那人的脸时,怔了怔。那个人有着高高的身形,穿着很合体的黑色阿曼尼,虽是中年,却是气度不凡。
她的呼吸在看到那人的脸上,一瞬间缩紧。
“哎哟!”不知是谁撞了她的肩膀一下,她手里提着的书掉地上了。
她忙弯身去捡,而却有一只大手先她一步伸了过去,两本书被那人捡了起来。“诺。”
很深沉很磁性的声音,倏然滑过白惠的耳膜,那一刻,好像是有流云飘过,有天簌之声响起。
白惠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怔怔地呆住,望着那男人。
那个人却是对她缓缓地勾唇,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把手提袋放进她的手中,迈开步子离开了。
白惠的脑中有好半晌的空白,直到那人的身形离开,她的唇角,才轻轻勾动,用唇形唤了一句:爸爸。
她看着那道中年却仍然俊朗的身形弯身钻进了车子里,黑色的轿车缓缓地驶出了停车场,汇入了马路上的车流,渐渐地看不清了。
将近二十年过去了,爸爸已经认不出她了,可是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她记得那张温和的面容,她记得他,温和慈爱的摸她的头,喊她玲玲的声音。她呆立在那里良久,心里像失了什么东西似的,那么难受。
中午仍然是在那家常去的饺子馆用餐,她一个人在安静的角落慢慢地吃着,脑子里却涌现着幼年的时光。短暂的记忆永远地留在她的脑子里,她记得那时的一切,记得妈妈,记得爸爸,记得那个只大她一岁的,姐姐。
她慢慢地吃着,神思游离得厉害。
“怎么,饭不好吃吗?”有温和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处响起来,白惠讶然抬头,她看到楚潇潇一张温和帅气的脸。他仍然穿着一身军装,没有了初见他时的风流痞气,看起来英俊而又沉稳。
“哦,不是。”白惠意识回拢,忙把筷子上夹着的饺子送进了嘴里。
楚潇潇笑道:“一个孕妇,是应该多吃点。”
白惠怔然看向他,楚潇潇又是笑道:“你肚子都那么大了,我要是看不出来,不成傻子了吗?”
白惠脸上有些发热,“喔。”
她若有所思地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饺子。楚潇潇深眸看向她,道:“你怀孕的事,他知道吗?”
白惠咀嚼的动作倏然一停,“不知道吧。”
她闷声说了一句,他那天去拿东西有看出来吗?她不知道。她想,但愿他永远都不知道吧,虽然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但她是真的不想让他知道。
楚潇潇没有再问些什么,大概是看出了她神色漠漠的,他沉默了一下道:“我在那边吃饭,你走时叫我一声,我送你吧。”他说完也没等白惠说什么,就已经起身走开了。
白惠看过去,楚潇潇的身影没入了前面不远的一个包厢。她不知道楚潇潇为何会这么关心她,是因为他姐姐而愧疚吗?还是仅仅是因为,她和他算是朋友?
她重又低头慢慢吃着,脑子里光影交措,有些乱乱的。一忽是幼年时在林家的时光,一忽又是新婚后和那个人的甜蜜,还有后来的分分合合,再到后来离婚。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她只剩下这两个宝宝了。
“请把剩下的饺子给我打包。”白惠对服务员说。
那个女服务员便去找食品袋,白惠起身去结帐。银台前围着好几个人,似在争执哪个菜码上错了,应该少收一份菜钱。那些人和收银员嚷嚷着,声音挺大。
白惠肚子里有宝宝,她不敢挤过去付账,这个时候,她的腰身被人揽了一把,她的身形被轻扶到了一旁,“我来吧。”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时,楚潇潇已经走向了银台。
白惠看着他掏出了五百元钱出来,长臂一伸直接隔着前面争执的人就递向了那收银员,“这是那桌的,连着这位小姐的一起。”
“喂,不用……”她喊了一句,但楚潇潇却没理她,顾自付账转身回来了。
“走吧,我送你去学校。”楚潇潇说完当先就大步流星走出了餐馆,白惠迟疑了一刻走了出去。
楚潇潇开的还是上次见过的那辆黑色奥迪,远没有那辆白色保时捷张扬,但比较符合他军官的身份。白惠坐了进去,车子向着几百米开外的大学驶去。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车子在白惠上课的那间教室不远处停下时,白惠转头望向身旁帅气的男子,“楚潇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姐姐看到了,她一定不会高兴的。”
楚潇潇修长的眉一点点地拢了起来,“我是我,我姐姐是我姐姐,我们是一奶同胞没错,但是她的有些事情,我未必就看得下去。所以,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他的眼眸变得很深看着白惠,白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那么,好吧。”她打开车门迈了下来。
楚潇潇的车子转个弯开走了,她这才转身向着教室走去。上完了剩下三个小时的课,白惠去了母亲家。路上,顺道去了那家常去的沃尔码超市,她在里面挑了一些母亲爱吃的东西,和一些生活用品,然后推着购物车慢慢走着。
迎面,楚乔和徐长风的身形走了过来。男人俊朗,女的漂亮,两个人看起来十分夺人眼目。楚乔当先看见了她,漂亮的眸子涌出一丝不屑来,轻勾了勾朱唇,葱白的手臂已是挽住了身旁的男人。而徐长风也已经看见了白惠,他的深眸从她皎月一般的脸上滑向下面,购物车遮住了她隆起的小腹,若隐若现的,倒是看不分明。他的身形站住,深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白惠看到这两个人,先就皱了眉。她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梦,她竟然梦见,他亲吻她,还摸她的肚子,一副很有爱,很温柔的样子。她的秀眉蹙了蹙,一声不响地推着车子离开。
徐长风没有回头,神色间依然冷淡,楚乔催了一句,“风,我们走吧。”
他便迈动了步伐和未婚妻一起向前走去。
白惠拎着给母亲家买的东西,站在街边等公交车,夏日的风迎面吹来,让人感到丝丝的热。
公交车驶来,她拎着东西走了上去。
黑色的宾利徐徐地驶到楚家的院子前,楚乔开门下车,“风,你真的不进去了?”
“我晚上有应酬。上海项目的事。”徐长风说。
楚乔抿了抿唇,“好吧,那你注意别喝太多酒。”
“嗯,知道。”
徐长风的车子驶离了楚家的的大门口,很快走远。他没有去任何一家饭店和会所,只是在夜色降下来时,将车子驶去了他曾住过很长时间的那家小区。车子停下,他坐在里面,慢慢地吸着烟,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又离开了。
白惠好像又沉入了那个奇怪的梦。她上了一天的课,晚上又去了白秋月那里,自是疲累,一躺下就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她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她身子乏,那股子乏累也跟着进了她的梦里。在迷迷朦朦的时候,她被那人又搂在了怀中,她听见他说:“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爱惜我们的孩子。
神思恍惚中,好像有温热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肚皮上。好像是那人的脸。她伸手乱挥,
“徐长风,你真让人厌恶,我们离婚了,这孩子不是你的了。”
她记得她厌恶地说了好几句,可是她好乏,连眼睛都不想睁,双手挥动了几下没管用,那人长久没有声音,而她抗不过疲累,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徐氏
徐长风坐在大班椅内,长眉微敛,深眸若有所思。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接着是嗒嗒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一道高挑的身形走了过来。
楚乔走到徐长风的身旁,身形一偏,翘臀已是置于男人的长腿之上,“风,我昨晚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
楚乔嘟了嫣红的嘴唇,纤纤玉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一副娇嗔的口吻。
“我昨晚应酬到很晚,喝醉了。”徐长风淡声道。
“哦,真的吗?”楚乔微挑了秀眉,一只葱白玉手已经抬起来,轻捧了男人的下颌处,红唇凑过去,吧的在男人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你不要骗我哟。”
“呵呵,我骗你做什么?”徐长风轻笑,手臂扶住女人的腰,将女人的身形抱起来让她坐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公司现在的状况你大半也都知道,我母亲背了恶名,公司也跟着受累。现在业绩大不如前,我如果不努力,难道你嫁过来,跟我喝西北风啊!”
他起身点了根烟,敛着长眉说。
楚乔从桌子上跳下来,继续搂住了他的腰,“风,其实,只要和你在一起,喝西北风我也愿意。”
徐长风的神色僵了僵,看着那双漂亮的,似是深情脉脉的眼睛,轻勾了唇角,“我怎么舍得!”他修长的手指轻抚了楚乔细嫩的脸颊一下说。
楚乔的俏脸立时又是绽开如花,“风,我就知道你最爱的还是我。”
楚乔又踮起脚尖在徐长风的脸颊上吧的吻了一下,“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走了。”
“好。”徐长风看着楚乔高挑的身形很快乐的离开,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抽了半截的香烟碾熄在了烟缸里……
天气好像是越来越热了,白惠穿着很薄的雪纺裙子,可是仍然一早就感到了夏季的闷热。
又是一天的课过去了,教室里面有空调,还不算太热,从教室里面出来,热浪便扑面而来。白惠的额角慢慢地渗出了汗来。她伸手背擦了擦,正向着校园外面走着,有车子滑过来,黑色的奥迪,是楚潇潇的那辆。
她的脚步停了停,楚潇潇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上车吧,我载你回去。”
白惠迟疑着,喊了一句,“楚潇潇。”
楚潇潇道:“算你打车好了,每天付我十元钱,我负责接送你上下课。”
“楚潇潇。”白惠又喊了一句。
楚潇潇的唇角绽出了开朗而又温和的笑,“我又不会吃了你,你难道怕我吗?”
白惠拧眉,“我不怕你,我怕你做什么,你是军人呢!”她边扁了扁嘴,边钻进了他的车子。
楚潇潇将车子徐徐转弯,慢慢开动起来。
“就这么说定了,我每天负责接送你。你上学时间和我上班时间差不多,早上我去你家接你,晚上如果赶不上时间你就在教室里多坐一会儿,我会尽快赶过来的。”楚潇潇边开着车子边顾自地说。
白惠又喊了一句,“楚……”
“叫我潇潇。”
“楚……”
“要不叫我潇潇哥。”
那还是潇潇吧。
白惠扁扁嘴,有些郁闷,这人脱去军装,就上来痞气。
“那我连十元钱都不会付你的,我只搭免费车。”白惠低头咕浓了一句。
楚潇潇失笑,“好吧,我保证,我这车子随时随地为白小姐免费服务。”
白惠撇撇唇,有点儿好笑似的,楚潇潇却是正色道:“我希望我们,还像以前刚认识时那样。嗯,其实我挺喜欢你那样子的,喝了酒,嗯,有点儿小迷糊……”
白惠耳根处热了起来,如果她没记错,她那个时候还搂着楚潇潇的脖子对他说:“我真想给他戴个彩色的帽子。”
时过境迁,白惠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而楚潇潇的洒脱又让她淡忘了他和楚乔是一奶同胞的事实。
她想,如果楚潇潇不是楚乔的亲生弟弟,她和他,或许真的可以成为好朋友。
楚潇潇一直将她送到了家门口,“你家的热水器换了吗?”
“没有。”白惠想不到他还记得这事儿。
楚潇潇笑了,“那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洗的澡啊,要不这样,我送你一个。”
“诶,别。”白惠忙摆手。坐他的车子也就算了,热水器就免了,她用水壶烧水,凑和着也能把自己洗干净。
楚潇潇笑,“那好吧,随你吧。”
黑色的奥迪开走了,白惠站在那里转身上楼。第二天的一早,楚潇潇的车子果真很准时地停在了她的楼下,他把她送去了学校,晚上又接了她回家。
白惠不再用挤公交,心情便轻松了一些,身体的疲累也少了一些,只是她对于楚潇潇的有意帮助,还是难以坦然接受。
第165章 知晓
楚潇潇明显的不同于他的姐姐楚乔,这个男人,英俊中带着一丝痞气,但绝对的正直。舒唛鎷灞癹
白惠上了一天的课,感到乏累,她上了楚潇潇的楚潇潇载着她驶上马路。
“诺。”楚潇潇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她。白惠说了声谢谢,拧开盖子喝了好几口。
肚里的两个小不点儿伸了两下小胳膊,白惠轻蹙了眉尖,低嘶一声过后,伸手在肚子上面抚了抚,轻声低语道:“乖点儿,宝贝儿们。”
楚潇潇不由侧头,那双奕奕的眼睛在看到她轻抚在小腹上的手时而变得温柔淙。
“多时生?”他问了一句。
白惠低垂了眉眼,道:“医生说要到快春节的时候。”说话间,她的秀气的眉眼间全都是浓浓地益出水来的母爱温柔。
楚潇潇微蹙了蹙眉尖,没有再说什么,车子提速向前驶去隋。
“一起吃晚饭吧?”他又问。
“好啊。”白惠笑笑。
“那你想吃什么?牛肉面?”楚潇潇半带了调侃的声音说。白惠微囧,“什么都好。”
“那就还是牛肉面吧,不过不去原先那地方。”楚潇潇笑。他载着白惠去了一家算是比较高级的店面,“这里除了鱼做得好,还顺带可以做牛肉面。”
楚潇潇给她开车门时说。
白惠扶着车门下去,她仍然穿着很宽松的衣服,人长得轻轻俏俏的,只是腹部的隆起让人看出她是个孕妇。楚潇潇的视线在她的腹部处停了一下,才说道:“我们进去吧。”
饭店里面客流不算很多,但看起来各个衣冠楚楚,再配上十分别致的装潢,让人感到这是一个可以叫做小资的地方。
白惠和楚潇潇一起走了进去,楚潇潇对她十分照应,走路的时候也会关心地嘱上一句,“小心点儿。”
白惠的心头不能不暖暖的,在她被自己深爱的人几乎叫做抛弃之后,在她大腹便便,却没有心爱的丈夫在身边照顾时,她却得到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楚潇潇的关心。她不得不心头感慨。
对面,有辣辣的眸光射过来,在她隆起的腹部停住,似是吃惊。伊爱坐在靠近窗子的位子,似在等人。看到白惠时,她的眼睛里涌出鄙夷,而看到白惠身旁的男人时,更是涌出几分气愤来。再一看到白惠那隆起的肚子,眼睛里吃惊涌现。
白惠眉尖微蹙,尽量无视了伊爱的目光,随着楚潇潇走到另一处十分安静的位子。
“你先坐,我去趟洗手间。”楚潇潇说。
白惠笑笑,楚潇潇转身离开了,白惠坐在那里看看眼前花瓶中的红色玫瑰一枝独秀,她的唇角轻轻勾了勾。
眼前有人影走进视线,“喂,你怎么和潇潇在一起?难不成徐长风不要你了,你又开始勾搭潇潇不成!”
十分刺耳的女人声音,熟悉而让人厌恶。
白惠皱眉看向走过来的伊爱。“伊小姐,我和谁在一起,用得着跟你报备吗?”
伊爱俏眉一挑,神色鄙夷,讥诮,“哎,还真是狐狸本色,是个男人就勾答。不愧是白秋月的女儿呀,勾搭男人有一招儿!不过,到头来都是大着肚子还被人抛弃的命运,呵呵。”
“你!”白惠小脸一瞬间刷白,她被伊爱几句话气得心跳都加了速。讥诮她也就算了,可是连带着母亲也被这个女人拿出来恶毒,白惠真恨不得过来狠抽伊爱几个大嘴巴。
但是她才只站起来,便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同以往,伊爱见状,面上讥诮鄙薄之色更浓。
“白惠,你的孩子像你一样可怜,注定没有父亲了呵呵。”伊爱满眼讥诮和幸灾乐祸的意味想走,但是手腕一下子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伊爱我警告你,别来招惹白惠,再这样我跟你不客气!”
楚潇潇满脸怒色地走过来,一把就攥住了伊爱的手腕,伊爱俏脸一红又是变成青色,“楚潇潇你放手,你抓疼我了!”
她扭着腕子挣扎起来,楚潇潇的大手松开,低吼了一句,“哪远给我滚哪儿去!”
伊爱神色呆了呆,脸上变得十分难看。她瞪了瞪眼睛,但还是有些畏惧楚潇潇的凛然之色,恨恨地走了。
楚潇潇在白惠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气道:“别理那女人,她就一变态。”
白惠牙齿还在打颤,因为伊爱那些恶毒的话。她骂了她,也骂了自己的母亲,又连带着刻薄了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白惠心底气愤的同时,又为母亲还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感到难受。
半晌,她才压制住自己体内翻腾的情绪,说道:“谢谢你。”
她的手捏着包包的带子,脸色仍然泛白。
楚潇潇道:“别理她,伊爱这女人多半脑子有问题,她见不不得别人好。”
白惠涩然勾唇。
牛肉面做得很香,比原先她吃过的所有牛肉面店做得都要香,但吃在嘴里,却就是少了几分味道,白惠有些食难下咽。
楚潇潇吃饭的时候,眸光不时会轻睐向她,她的脸色微微苍白,举着筷子却总是不往口里送东西。他皱了皱眉,“为了你的孩子你也要吃一些的,总不能还没生下来就营养不良是吧?”
白惠呆了呆,乌沉沉的眼睛看看他,然后便开始往口里送面条。
从饭店出来,夜色已经降下来,街灯明亮,车辆如梭。白惠上了车子,黑色的奥迪在街头平稳行驶。楚潇潇似是若有所思,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直到车子在白惠的楼前停下,他才说了句再见。
白惠转身默默上楼。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又歪着头想了想心事,一眼又看见了床头处放着的小东西照片。她拿过来,端祥了老半天,然后又伸手摸摸肚子,末了也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乔乔!乔乔!”伊爱的声音在女子会所的包间里响起来,声音吃惊而意外。
“你喊什么!”楚乔正平躺在按摩床上,白色的毛毯遮住胸口以下的部位,香肩半露,肤色莹白而细腻。静静享受着按摩员的推拿按摩。
乍然响起的伊爱的声音便打破了包房的寂静,扰了她的清净。
楚乔不由有些微愠。
伊爱定了定神道:“乔乔,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女人,她挺个大肚子,那么——大了。”
伊爱边说边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夸张的轮廓。
楚乔的心头登时噔的一下,“你慢点儿说,把话说清楚!哪个女人!”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按摩师忙叫了声,“楚小姐。”
楚乔这才醒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失态,又慢慢躺下来。“你慢点儿说,倒底怎么回事。”
伊爱道:“就那个女人呀!你的情敌呀!那个女人怀孕了,而且看起来有好几个月那么大。”
楚乔的眼睛中刹然闪过一抹说不出的震惊之色,怎么会这样?她当时竟然怀孕了吗?离婚的时候?
她的手指不由揪住了床单,白惠怀孕了,怎么可以!
她忽然间有一种心慌的感觉,更有一种莫明的害怕和担心,她的十根手指揪紧了床单,漂亮的眼睛里一瞬间闪过震惊,恼怒,愤恨的神色。
“行了别做了!”全套的皮肤护理还没做完,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坐了起来。她已经没心思再躺在这里接受这种贵族待遇似的按摩了,她得找个地方静一静,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按摩师帮她洗净了脸,又穿上了衣服,她拿着包从会所匆匆出来了,伊爱还跟在后面,“乔乔,你可不能让那孩子生下来,她害得你失了孩子,你也得给她点儿颜色……”
楚乔脸上沉得厉害,伊爱的声音让她感到说不出的厌烦,同时也让她心头发紧。她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子,头都没回地开着车就走了。
伊爱站在那里看着那辆红色玛纱一阵风似的走远,她勾了勾唇角,哼了一声,然后大摇大摆地扭着纤腰走向自己的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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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您看。”小北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那个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徐长风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接过了小北递过来的黑色iphone,他的深眸在看到屏幕上那晃动着的视频镜头时,长眉一点点地凛了起来。
“你出去吧。”他沉声说了一句,将手机扔在了办公桌上。小北见老板神色变得不好,拾起手机有些紧张地退了出来。徐长风抽出一根香烟来燃着,深深地吸着,他的眉宇之间是一片浓得解不开的异样深沉。
一根烟吸尽,他才拿起了车钥匙向外出去。
清早,楚潇潇的车子仍然准时地停在了白惠的楼下,白惠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很有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