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游戏竞技妻子的外遇TXT下载妻子的外遇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妻子的外遇全文阅读

作者:江潭映月     妻子的外遇txt下载     妻子的外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6章 英年永逝

    大雨又下了一夜,天色仍然很阴,到早晨时,雨势变小,小镇的街头已积了很多的水。舒唛鎷灞癹有人正从院子里用盆子往外淘水。

    徐长风选的这所房子,有很高的基石,院子里没有存水,白惠穿了双雨鞋走上了街头。她看到有小学生模样的孩子们背着书包带着雨具踩着泥水从家里出来向学校走。白惠想起了她曾经教过的那些学生们,想起了单子杰,不知他那边怎么样了。

    徐长风去了招待所那边,白惠已经好几天没去过那儿了,她边走边瞧地就走了过去。

    招待所的门口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一身休闲的衣装,脚下的旅游鞋,略有湿泞。白惠看了看那人的脸,眸光定了定。

    “楚潇潇?”她喊了一句浍。

    楚潇潇正两手插在裤子兜里,浓眉深敛若有所思,此刻听见白惠的喊声,抬了眸,看了看眼前多出来的女子。

    长发披肩,素裙及膝,脸如皎月,盈盈而立。

    “白惠?茱”

    他迟疑一刻向着白惠走过来。

    “楚潇潇你怎么在这儿啊?”白惠的眸中难掩惊喜。自从那次楚潇潇送她去医院包扎伤口,白惠对楚潇潇,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楚潇潇沉呤了一下,正想开口说话,楚乔已经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对着弟弟喊道:“潇潇!”

    白惠看看楚乔,她也认识楚潇潇吗?蓦地,她的大脑里有白光闪过,楚潇潇,楚乔……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明亮的眼睛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

    “没错,我是她弟弟,楚乔就是我唯一的姐姐。”楚潇潇沉呤一下说道。他脸上的神色告诉白惠,这绝不是玩笑。

    白惠脸上白了白,半晌才道:“哦,原来如此。”

    她拿着雨伞低头从楚潇潇的身旁走了过去。楚乔唇角轻勾,轻哧了一声。

    徐长风好像在开会,会议室的门关着,里面有熟悉的说话声传出来,白惠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外面。天色阴得让人心口发闷,不时地会有一种慌慌的感觉窜过心头。白惠敛了眉目,想起了当初和楚潇潇一起吃牛肉面的情形,他看起来那么随和可亲,可是他,竟是楚乔的弟弟。

    白惠发现,自己真的笨得可以。天色好像越来越阴,她胸口的滞闷,越发的厉害了。

    一道闪电骤然划过天际,接着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猝响,白惠的心神突然间猛跳。她的手捂了心脏的位置,她的心脏毫无规律地猝跳,让她的脸色猝然间变白。

    “长风!”她忍不住喊了一声,手臂扶着墙,身形靠了过去。

    徐长风正坐在临时组成的会议桌前,此刻脸色一变,人已经站起,越过自己的属下,和几个镇里负责工程方面的人,向着外面大步走去。他一把拉开了会议室的门,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妻子。

    “你怎么了?”他一把扶住了白惠的肩。

    白惠的手还捂着心脏的位置,脸上白得像纸。“不知道,心好慌啊!”

    “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徐长风揽住妻子的肩,扶着她走去了原先的那间宿舍。

    大雨又下了起来,闪电一道接着一道,一声炸雷过后,天空一下子黑了下去。大雨瓢波一般,从天空波下。白惠捂紧了自己的心脏,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慌源于何处,只是神色紧张地,攥紧了徐长风的手臂。

    约摸半个小时之后,黑暗的天空又亮了起来,大雨又停了。有人跑进了招待所,“不好了,不好了,那边的山塌了。”那人显然是受了惊吓,说话都语无伦次的,“山塌了,埋了人了……”

    那人的喊声一句一句敲击着白惠的心脏,她的心又是骤然一跳。徐长风已经迈步而出了。她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开/房门看过去。只见招待所的几个人围在一起,一脸的惊惶失措,有镇上的干部匆匆走了进来,与徐长风说着什么。白惠心跳得厉害,一种莫大的,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将她的心紧紧地揪住了。她忽然间想到了单子杰。

    “镇里马上就派人去救援,徐先生,你们的人暂时不要到处走动了。”那人说了一句就转身往外走,行色十分匆忙。

    “长风,哪里出事了?出事的是哪里?”白惠一把攥住了徐长风的手。

    徐长风犹豫了一下才道:“是单子杰的学校方向。”

    白惠的脑中登时一晕,“我要过去看看!”

    “你不能去!”

    徐长风一把将妻子的手臂反攥住,“白惠,那边山体滑坡了,很危险。”

    山体滑坡,学校那里吗?白惠的身形猛地一颤。

    “那我更要去了,单子杰还在那儿呢!”

    “那边很危险白惠!”

    “我不怕,我要去!”白惠脸色全白,眼中一片惶惶。徐长风眉心紧敛,她的样子让他不忍心说不,“好吧,我们跟镇里的人一起过去。”

    通往那所学校的路不是一般的难走,原先弯弯折折的小路,湿漉泥泞,大雨不停地下,淹没了人们的视线。白惠的手被徐长风攥在手心,脚下湿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路上时而就可以看到从山上落下的泥砂。有断树残枝横在眼前,徐长风扶着妻子从那些断树残枝间走过,中午时分,学校远远在望,但是入目所及,却又让白惠大脑骤然间空白。

    那几间仅有的教室只余下断瓦残垣,大量的泥砂碎石遮住视线。原先她和单子杰住过的那两间宿舍更是被泥砂覆过,零落的石头滚得到处都是。几个学生家长和大队干部模样的人正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试图在寻找着什么,有哭天抢地的声音传过来。

    她的呼吸陡然间一滞。

    “单子杰!”她忽然间向着那片废墟跑过去。

    “白惠!”身后徐长风的声音急切而担忧。白惠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脚下遍布泥砂和碎石,还有残枝挡路。白惠只顾向前跑,脚下被一块石头绊到,人扑通就摔了下去。

    “白惠!”徐长风大步奔了过去,将他的妻子抱住,“白惠这里危险!”

    “我要去找单子杰,长风,我要去找单子杰……”白惠抓着徐长风的衣袖,眸光里全是泪。她的话未说完,人已是呆呆地定住。

    但见乱石堆积的泥砂中露出一角衣衫。

    蓝色的,牛仔的布料,洗得发白的牛仔布料。白惠忽然间扑了过去,发了疯地,两只手用力地扒拉那片泥砂。

    “单子杰!单子杰,是你吗?”

    “单子杰,是你吗?单子杰!”手指处传来清晰的疼痛,她顾不得,只是用力地扒拉那些石块,“单子杰!”她喊着,眼睛里好像流出了血。

    “白惠!”徐长风一把攥了她不停舞动的胳膊,“白惠你清醒一点,先离开这里。”

    “不,不!”白惠执拗地挣开徐长风的束缚,两只已被石头碰破的手流着血又伸进了深深的泥砂里。

    救援工作已经展开,据说山体滑坡出现的时候,这里刚刚上课。因为大雨,学生不多,但课程还是照样进行了。那些学生的家长们已经急得疯了一般。哭天抢地的声音呼啸过耳。

    白惠的理智早已在看到眼前的满目疮痍时失去,她哭着,挣开徐长风的束缚,拼命地用她柔弱的手当工具用力地挖着那些砂泥。

    那角蓝色越来越清晰,一只男性的手臂露了出来,苍白的、带着血痕的,五指蜷曲,紧紧地扣进手下的砂泥。白惠啊的一声大叫,眼前登时陷入彻底的黑暗。

    “白惠!白惠!”徐长风一把抱起了趴在地上的妻子,她的脸上惨白如纸,身子像是一片飘落的树叶一般,没有重量。

    单子杰被人从泥砂里挖了出来,他的一只手扣进泥砂,一只手伸着,在他的不远处,又相继挖出了三个孩子。各个衣衫裹满泥砂

    现场当时天昏地暗。

    白惠醒来的时候,外面大雨如注。滴嗒的雨声敲打着冰冷的窗棱,她已经置身于徐长风租来的住所。她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幕,她想起昨天,单子杰还来过。他给她烧火,她炒蘑菇,末了,他们又一起出去吃饭,后来,他骑着车了回学校,可是这竟然成了永别。

    白惠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子杰……”

    单子杰的葬礼就在三天之后,因为他父母双亡,没有亲人。参加葬礼的只有白惠,高燕和李一飞,还有徐长风及其属下,镇上几个干部,教育局的一些人。

    **************************************

    这一章犹豫了很久还是写了,心很疼。以前看过山区大水冲进教室,淹死很多学生的报道,

    谨以此章祭奠那些逝去的生命吧。

第137章 同心锁

    白惠没有看到单子杰被挖出来后的模样,她的心已经在滴血了,她没有那份勇气,也没有那么坚强,能够面对那张毫无生气的,甚至是变了形的脸。舒唛鎷灞癹

    单子杰爽朗的笑声,干净的容颜,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和关爱,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她摘下了自己的腕表,颤抖着戴在单子杰的手腕上。

    “子杰,让它来替我陪着你吧。”白惠的眼泪不停地掉。簌簌地掉在单子杰惨白惨白的手腕上。高燕站在单子杰的身旁,一直没有吭声,直到下葬的那一刻,高燕才哭出来。

    “子杰,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

    单子杰被葬在了学校对面的一处山坡上,一张照片记录着他年轻的容颜。白惠亲手把那张照片嵌在了墓碑上。她站在墓碑前,眼泪干涸,而高燕却是哭着抱住了单子杰的墓碑浍。

    楚潇潇也来了,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军装,将手里一大束白菊放在了单子杰的坟前,“请安息吧。”他神色沉肃地说。

    那之后,白惠就被她的丈夫带离了那个小镇,赵一飞在几个月之后回了城,而高燕,永远的留在了那里。她说,单子杰活着的时候,她一直都爱着他,可是从来不敢说出来。现在,他走了,她便留在这里陪着他吧,用自己的青春永远地陪在他的身边。

    茱*

    “你嫂子还烧吗?”徐长风从外面进来,问一直守在白惠床边的小北。

    小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吃过药,有点儿退了。”

    “嗯,我在这儿,你去休息吧。”徐长风松了松领带,向着妻子的床走过去。

    这里是安徽省的黄山市,中国三山五岳中,三山之一黄山的所在地。白惠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烧,是以,他许给她的黄山之行,还没有真正开始。

    他走到妻子的床边,她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伤心过度,缠绵病中。单子杰和她有过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的相守,不是情人,却比情人亲近,不是姐弟,却又比姐弟情深。单子杰突然间如流星陨落,带给她的打击是巨大的,是难以承受的。

    徐长风能够理解。虽然他也会吃味单子杰在她心里的那份美好,可是他又怎么能真的去妒忌一个已经亡去的人呢?

    他伸手轻探了探妻子的额,果真不似他离开时那般热。他带了笔电找了个安定的茶吧,在包间里远程开了个视频会议。会议一结束,他就匆忙回来了。他在妻子的床边坐下,她却在这时醒来了,一只纤白的手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回来了。”

    白惠欠了欠身子,想坐起来,徐长风的手臂按住了她。“别起了,躺着吧。”

    “对不起,我耽误了你的行程。”白惠的声音透着虚弱。

    徐长风的眼神很温柔,他对着她笑了,“对不起什么,夫妻之间,用不着这个。”

    夫妻之间,是呀,她和他是夫妻呀!白惠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楚乔一声不响地在她和徐长风离开的时候,和她的弟弟也离开了那个小镇。

    她,放弃了吗?

    从此都不再纠缠这个男人了吗?

    “你知道吗?这几天以来,我一直都在想,单子杰是死了,可是死得很值。最起码,他留在了你的心里。你心里有一个角落恐怕会永远留给他。我有时候,真的羡慕他。”徐长风的大手轻裹了白惠的手放在鼻端,又蹭过脸颊,神色十分复杂而感慨。白惠的指尖紧了紧。

    “我希望所有的人,都是好好的。”她说。

    白惠的身体在一个星期后康复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和徐长风一直是共睡一张床,但彼此并没有肌肤之亲。虽然心底渴望,但他也懂得刻制,她夜夜睡在他的怀里,安静地蜷缩着,像一只猫儿。他便不忍心打破这份平静,只是搂着她。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徐长风和他的妻子,两个人登上了黄山。白惠记得小学时语文书上有一篇描写黄山的课文,她记得黄山的云海、怪石,和奇松,那是一副十分秀绝的景色。

    她站在天都峰上,放眼远处云海沧茫,心情飘飘忽忽,十分悠远。

    “买一副同心锁百年好合喽!”小贩的吆喝声一声一声传入耳膜,白惠扭头,只见一对对年轻的情侣,兴高采烈的走过去。

    “老板,给我们一把。”

    “给我们一把。”

    和徐长风这一路爬上山来,路上所见,许许多多,这样卖同心锁的小贩。也见到了许许多多密密麻麻被扣在一起的同心锁。或者布满锈痕,或者闪亮如初。白惠并不相信,这一把锁便可以锁住人的姻缘,锁上一把锁,便可以百年好合。同心锁,只是人们心里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了。

    她只是淡笑,微微失神地看着,那一对对的小情侣们。他们当真是虔诚,尤其是女孩儿们,满眼都是白头到老,百年好合的希望。

    白惠看着一对对的情侣走到那密密挨挨布满同心锁的悬崖边上,咔嚓一声,将新买的锁锁在了锈迹斑斑的铁链上,手里的钥匙随风一扬,便是坠入谷底。这样子,自此之后,再无开锁的钥匙,好像就要可以和心爱的人,相守百年了。

    白惠痴痴地站在那里,一袭白裙猎猎,弱质纤纤,长发飘发,好似要随风而去。

    徐长风轻揽了她的腰,“我们也去锁一把?”

    白惠倏然扭头,一张脸皎白似月。

    徐长风又是轻问出声,“嗯?”

    白惠轻启了朱唇,眼眸深深轻问:“同心锁,自是要同心而为。锁上,即是一辈子不可以变心。你可是真心?”

    “当然是。”徐长风笑意温和如水,伸臂将她的身形揽紧了一些,“我徐长风发誓,我徐长风今日与妻子白惠系下同心锁,一生一世,永不变心。如若变心,让我天打雷劈!”

    “唔……”白惠的手抬起来,急忙覆住了他的嘴。“不要说这么狠的话!”

    徐长风俊逸的眼睛一眯,大手将她捂在他嘴上的手裹住,薄唇贴近在她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我是自愿的。白惠,或许你还是不能相信,但楚乔,真的已是过去。

    我们的未来,是要靠我们两个去争取,不管前面是什么。”

    他知道,或许他和她的前路并非一番坦途,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以后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眼前这个女人。

    徐长风亲自去买了一把同心锁,长柄的锁面上刻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老板,请把我们的名字刻上去。”白惠听到徐长风凑到了那老板的面前说。

    她不由定了定神,也迈开步子走了过去。锁老板小心而细致地在“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上方,刻上了“徐长风和白惠”几个字。

    这样就成了,徐长风和白惠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徐长风掏出了远多于这把锁价值数倍的钞票出来了,一沓子钞票被扣在了那案板上。徐长风拿着那把锁,拉着她的手向着悬崖边上走去。

    “来,我们一起把它锁上。”他拉着妻子的手,走到那一排排密密挨挨挂满铁锁的铁链旁,仔细地找了个位置,执着她的一只手,两个人将那把锁咔地扣上了。

    钥匙从他大手的张开处,向着深谷坠去,一袭黑点倾刻间无踪。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自此以后,她和他,将会一起回首百年吗?

    白惠的黑眸锁住眼前的男人,他像一道轻风站在她的眼前,“我们将会从此,不离不弃吗?”

    她的声音有些微微地颤动,虽然同心锁并非完全可信,它只代表人们对爱情的一种美好的向往,但是此时此刻,他这般的执着认真,不由她不动容。

    “会。”他轻执了她的手,拉她入怀……

    白惠深埋在他的怀中,沉浸在这悠悠远远,丝丝恬蜜的幸福中。她不知道,有一天,时间不会太久,仅只是一年之后,她会再次来到黄山,亲手砸毁这把同心锁。

    她和他亲手系下的同心锁,会在她的大铁钳当的一声下,粉身碎骨。多少的柔情蜜意,多少的山盟海誓,都变成一场空谈,一场笑话。

    那年的夏天在单子杰离去的悲伤和新生活开始的甜蜜中漫长又匆忙地过去了,白惠和徐长风迎来了他们婚姻第二年的冬天。如他所说,他给了她,百年好合的甜蜜,她生活得很幸福。她跟着他回来,复合,似乎是正确的。

    白惠已经正式在读研究生了。她的脸上时时洋溢着一种幸福与自信的光芒。楚乔似乎是从她的视线里完全地消失了。徐长风已经在考虑要孩子,婆婆胡兰珠吩咐佣人每天都给她熬一些滋补的汤,说是等她的身子养得壮壮的,再让她给生个小孙子。徐长风的工作依旧繁忙,偶尔会晚归,但不会多喝酒,喝过酒绝不同房。

    因为他说,他要和她生一个,健康聪明的小宝宝。

    想到小宝宝,白惠的脸上便会不自觉地露出一种幸福而憧憬的笑容来。她的手轻抚平坦的小腹,她和他的孩子,快点儿来吧!

    黄氏公司公关部

    已是下班时间,同办公室的员工已经相继离开,可是周逸晓手边的工作还没有做完。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部门经理总是安排给她很多的工作,让她一天到晚马不停蹄,却仍是做都做不完。

    “小周啊,工作还没做完啊?”胖胖的部门经理走了进来。

    “于经理。”小周忙打招呼。于经理胖胖的脸上,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嗯,这几天做得不错。”他边说,那胖胖的像是猪蹄子似的大爪子就落在了周逸晓的肩头。

    还轻轻地拍了几下。“年轻人嘛,就得多吃点儿苦,多受点儿累,这样才有前途。”

    “是的,谢谢于经理。”周逸晓身形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于经理却又迈步胖胖的身子挨近,“哎,也不用全都那样的。小周啊,你看咱业务部小陈,就那个长得挺漂亮的那个姑娘,人多灵透,多跟她学学吧啊!”

    小陈?周逸晓寻思了一下,那个小陈不就是和业务部门经理睡到一起的那个女人吗?

    “小周啊,愿不愿意像她那样,给我个话。做了我的女人,你就可以做最清闲的工作,甚至不用工作,每天来照个面就行了。”部门经理意味深长地说。

    “你别恶心我了!”周逸晓气呼呼喊了一句。

    那经理似是被她凶恶的样子骇了一下,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不识时务!”他一挥袖子就转身走了。

    周逸晓气呼呼地像是吃了只苍蝇那般的恶心。用力地将手中厚厚的一摞文件拍在电脑桌上。

    乒啷一声,保温杯被碰到,滚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门口。

    黄侠弯身将那只杯子捡了起来,看了看,向着周逸晓走了过去,“你的?”

    周逸晓见到突然间出现的大老板,怔了怔,继而抿了抿唇,“是我的,黄总。”她伸手去够黄侠手中的杯子,黄侠的手却是向高一抬,让周逸晓拿了个空。

    “告诉我,为什么撅个嘴呀?因为工作没做完?”黄侠突然间就有了一种逗逗这个女孩儿的想法。对她微挑了眉,语气中透出几分调侃。

    周逸晓却抿了抿唇,恨恨地道:“你们这些男人,都一样的恶心!”她说完,也不再看黄侠一眼,而是顾自拿起了座椅上挂着的包包,大步向外走去。

    真是没头没脑。

    黄侠本想逗逗这个女孩儿的,可是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他忍不住眦牙的冲动,却是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往着周逸晓的桌子上一放,大步跟了出去。

    “哎,哎,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们男人都一样恶心啊!”

    黄侠觉得很郁闷。他这个花花大公子,虽不说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可也没到了让人说恶心的地步吧!

    周逸晓回头,两只眼睛里冒出恼火的光来,“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当老板的,左拥右抱,你的经理们便潜规则女员工。不是恶心是什么!”

    周逸晓喉间还像咽着个苍蝇似的呢,火气也壮得很,对着她的大老板,便是一通发泄,直把个黄侠说得一张俊脸,一阵青一阵白。这个女孩儿看起来挺文气的,怎么说出话来像是机关枪似的。

    黄侠不由伸手揉了揉鼻子,nnd!

    周逸晓发泄完了,气呼呼地走了。黄侠僵在那儿,横竖都有点儿窝火。

    md,这谁潜规则来着!他虽然算是有钱,也算是有势,但他这兔子可从来没吃过窝边草,他在外面那些,多半都是自已送上门来的。

    切,黄侠只觉得郁闷得不得了。

    “小光,明天开始你就别跟我身边了,你给我留意着,哪个不要命的,搞潜则来着……”

    黄侠边走边给他的的私人助理打电话。

    几天之后,周逸晓发现,她的顶头上司和业务部那个经理一起换人了。

    白惠上的是全职的研究生班,每天早晨像学生一样去上课,晚上回家。生活的充实让她感到满足。

    “放学了没有?”手机那面传来她男人温和而磁性的声音,白惠不由唇角绽出笑来,“嗯,刚出来。”

    “呵呵,你在那儿等着,我载你去妈那边吃饭。”徐长风说。

    白惠嗯了一声。

    他的车子很快就到了,好像一直就在这附近似的,电话放下了没多久,那辆黑色的车子就滑到了她的身旁。“奶奶和大伯他们过来了,大伯明天就走,奶奶要住一段时间。”徐长风边开车边说。

    白惠有些惊讶地道:“哎呀,我没有给奶奶带礼物啊。”

    “我们现在去买也不迟。”徐长风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迎面,有车子滑过。红色的跑车拉风而眩目,对上跑车里的那双眼睛时,徐长风的深眸里有什么浅浅地划过。

    “我们去前面那家商场吧?”他对身旁的女人说。

    白惠上了一天的课,有些累了,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车子在前面那家商场外面停下,徐长风将车子稳稳地停进车位。这座城市几家出名的大商场,他都有vip车位,别处再怎么满登登,别人再怎么为找不到车位发愁,他的车位也是空着的。

    白惠随着他一起走进商场,给奶奶买些什么呢?她边走边想。

    “长风,这条围巾怎么样?”白惠对着眼前一条棕色的围巾眼前一亮,徐长风轻笑,“你知道,奶奶腿脚不好,他不喜欢出门。”

    “嗯,那我们再选吧。”白惠有些郁郁的,被她的男人给嘲笑了似的,让她有些小别扭。

    “我们还是给奶奶买保暖衣吧,老年人,漂亮不是主要的,舒服才重要。”徐长风的长臂圈住了妻子的肩,将她的身形揽进了怀里。

    白惠咕浓了一声,“好吧。”

    两个人去六层的内衣处,买了两套样子既高档又看起来很舒适的保暖衣出来,步下下行的电梯。

    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传入了耳膜,白惠看到那一面上行的电梯处,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怀抱着一个胖呼呼的孩子,哄着。

    “乖,小开心不哭。妈妈给你买完了衣服,我们就回家哦!”林婉晴怀抱着已经快一周的儿子,柔声地哄着。白惠看看那白白胖胖的孩子,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慈爱和温柔来。

    剩下的几级电梯台阶,她是快步迈下去的。

    “小心点儿。”徐长风看着她轻快下行的身影心急地喊了一句。却换来他妻子云淡风轻的话:“没关系,摔不到我的。”

    白惠笑呵呵地迈下了最后一级电梯台阶,走到了林婉晴的身旁,“小开心长这么大了呀!”

    虽然对于孩子的父亲,她并不喜欢,甚至怀着几分憎恨,但对于这样可爱的小娃娃,白惠还是母性泛滥的。

    “哟,嫂子。”林婉晴看见一身杏色的白惠,眼睛里亮了亮。而小开心原本张着小嘴大哭,林婉晴怎么哄也哄不好的,此刻却是奇迹般的闭了嘴,只用一双黑油油的眼睛看着眼前神色柔和的女人。

    “姨姨。”小人儿脸上还挂着泪珠呢,竟然已经开口说话了。

    那一刻,白惠的心头竟是有几分雀跃和欣喜的,多可爱的孩子呀!

    “呀,真可爱!”她轻拈了小开心的小胖手。

    林婉晴笑道:“你瞧,这孩子和你有缘呢,我怎么哄都不好,一见到你却不哭了。”

    白惠便笑。

    身后几米开外的地方,徐长风平和的眼眸渐渐深邃……

第138章

    白惠依旧在逗弄着小开心,林婉晴的眸光却是向着徐长风望了过来,他沉凛下去的面色让她心里一突。舒唛鎷灞癹也有些个愧疚升出来。

    “可以走了吗?”徐长风对着妻子沉声说了一句。

    白惠扭头看着他沉下去的面色,怔了怔,“小开心,再见了。”

    白惠对着小开心挥了挥手,那小家伙竟然就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响亮,清脆。

    白惠有些失神。如果她的孩子还在,那么现在,应该已经出生了吧洚。

    她走到了丈夫的身边,轻拉了他的手,“我们走吧。”

    两个人没再说什么一起向外走去。

    徐长风的奶奶,文敬娴,当年也是大家闺秀样的人物,八十年代跟随着丈夫带着儿子从香港回国定居,大儿子入了侍途,二儿子则继续了父业从商出。

    白惠进了屋,当然要先向奶奶问好的,徐老太太虽然七十多岁的人了,但精神非常好,两眼睛仍然很亮。

    “来,让奶奶看看。”文敬娴亲切慈爱的伸过手来,握住了白惠的手。她打量着白惠,“看起来比以前胖了一些。嗯,还是胖些好,看着就健康。”

    白惠笑,“奶奶看起来也很好,越来越年轻了呢!”

    文敬娴便笑,“嗯,这孙媳妇可真会说话,奶奶越来越年轻,还不成了老妖精?”

    她拉着白惠的手坐在了她身旁。“奶奶呀,现在就等着抱你们家的小孙子了。赶紧呀,和长风努力,给奶奶生个孙子抱,嗯,孙女也行啊,只要是个小的,会说话的,能逗着奶奶开心就行啊!”

    白惠有些不好意思。

    徐长风则笑道:“那改天把小忘忘抱过来给奶奶吧,那东西可会逗人开心呢!”

    文敬娴道:“小忘忘是什么呀?”

    “是他们家那只狗!”胡兰珠又气又嗔地道。

    徐长风笑呵呵道:“我们正努力呢,奶奶。总得生个又健康,又漂亮,还要聪明的不是?”

    “嗯,健康聪明就行了,漂亮不漂亮的那是扯蛋。”文静娴不以然为地说。

    徐清致和陶以臻三口也来了。看到他们的时候,白惠的脑中登时就闪过了,数月之前,她在黄家听到的看到的那一幕。

    “你喜欢她可以,你和她在一起也可以,但请你不要让我看到她。”她仍记得徐清致的那句话,以及她匆匆推门而出的情形。

    “嫂子。”徐清致淡淡地叫了一声,白惠看着她的小姑子,徐清致的脸颊清瘦了好多,精神也有些恹恹的。

    “清致你没事吧?”白惠担心地问了一句。

    徐清致摇摇头。

    “致丫头。”文敬娴一把拉了孙女的手将她扯到了面前来,“哎哟,这一年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哎哟,这孩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有没有看过医生?”

    “我没事的,奶奶。”徐清致低声说。

    眸光向着自己的丈夫看过去,陶以臻正自吸烟。金边的眼镜罩着那双斯文却奕奕的眼睛,他也看了他的妻子一眼。

    徐清致便道:“我最近减肥。”

    “哎哟,好好的减什么肥呀!我刚还跟你嫂子说呢,这女人就得胖一点儿才好,你这怎么还减肥呀!”文静娴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又转向了孙女婿,“以臻呀,你盯着她点儿,再敢不好好吃饭,就找个人给我往下灌!”

    文敬娴皱着眉,扳着脸说。

    徐清致幽幽的眸光向着自己的男人望过去,陶以臻他有着和她哥哥相仿的斯文和儒雅,却也很绝情。

    陶以臻神色已是如常,“知道了,奶奶。”

    “嗯,这样才好。”

    白惠看着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心头很不是滋味,她又看看她的男人,也不知他这个做哥哥的,知不知道妹妹的事。

    当晚,徐长风和白惠就住在了原先的那间卧室里,因为文敬娴和白惠祖孙两人一直聊了好久,文敬娴对之于白惠,比胡兰珠要喜欢得多。胡兰珠多年从政,在家说话也很刻板,而白惠的柔和温婉,无疑很合文敬娴的心意。

    白惠和徐长风上了楼,推开那间阔别已久的卧室的门,一股子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看着对面墙壁上,那巨幅的婚纱相有些失神。

    一双男性的手臂从身后搂住了她。热热的嘴唇落在她的脸颊处。徐长风的长臂在她腿弯处一托,白惠的身子被他抱了起来。

    “我们今晚好好努力……”

    他炙热的男性气息在她的脸上扑撒,白惠已被他颀长的身形压倒在了那宽大柔软的大床上……

    “长风……”白惠想跟他说说清致的事,但是男人的嘴唇却吻住了她的,“有话明天再说。”

    爱是经久的缠绵,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他才放开她,躺在了她的身旁,他对着天花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出来,“我们也会有一个比开心还可爱的孩子的。”

    白惠疲倦地挨在他身旁,朦朦胧胧地点了点头。

    这一晚筋疲力尽睡得沉沉,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徐长风比她起得早,正在镜子前打领带。今天家里一定会来客人,白惠知道,一定会有些世交过来看望文静娴。

    比如黄家、靳家、伊家,当然也要包括楚家。

    她不由又想到了楚乔。

    “少夫人,亲家太太过来了。”李嫂上楼来说。

    白惠一听,心头立时一喜,她忙下了楼,她知道,母亲来,一定是专程来看望文静娴的。

    楼下的大厅里,站着的白秋月和袁华。都穿了很新的衣裤,看起来也是精心地打扮过,但是白秋月脸上那些明显的岁月痕迹却是遮都遮不住。白惠有种心酸的感觉。

    “亲家来了,快请坐。”胡兰珠很客气。徐宾也从楼上下来了。

    白秋月有些拘谨,袁华一向随意却也露出几分拘束来。徐宅,白秋月和袁华极少来,因为门第悬殊,两方说起话来,一般都是徐家夫妻说一句,白秋月说一句。袁华在这个时候一般是不张嘴的。白秋月当年也是大学毕业,做过中学老师的,言谈之间,仍然落落大方,而袁华不行,他没什么文华,人也比较粗,在这个时候自然就是少开口为好了。他们给徐老太太买了一些老年的滋补品,徐家这样的家庭什么都不缺,买什么东西自然要费一些心思的。文静娴被佣人扶着走了过来。老太太脸上挂着很慈祥的笑,“哟,亲家来了。”

    “奶奶。”白惠走过去扶住文静娴的另一面臂膀,老太太七十多岁,仍穿着得体的深色旗袍,白秋月和袁华都站了起来。“老太太好。”

    “嗯,好好,都坐吧,别客气。”文静娴端庄中也透着随和。

    白秋月和袁华没有呆太久,这样的日子,徐家应该会有人来望徐老太太的,那么,说不定就会碰上不想见到的人。白秋月和袁华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文静娴热情地说。“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一会儿可热闹呢!”

    白秋月笑道:“不了,今天家里也有客。”她找了这么个说词出来了,

    白秋月和袁华走出徐家的大厅,迎面已有车子驶过来,黑色的奥迪,转了个弯在停处车停下,下来一男一女。男的,中年的模样,长相精明,女的,身材高挑,却是伊长泽和女儿伊爱。

    白秋月猝然间倒吸一口凉气。伊长泽的眸光也在她的脸上怔了怔,白秋月回头跟徐氏夫妇说了句,“留步吧,亲家母。”便埋头从伊家父女前走过。

    伊长泽微微敛了眉目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秋月,继而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而伊爱,则是唇角微微勾出一丝淡嘲来。

    “哎呀,徐哥,嫂子……”

    白秋月听着伊长泽的声音,耳根处跳了跳,只觉得心底说不出的厌恶。

    白惠正被文敬娴拉着手坐在一起聊天。这老太太,年纪虽大,思维依然很敏锐,和白惠说说笑笑,竟似是十分开心。伊长泽和伊爱走进来,白惠礼貌性地站起来,伊长泽疑惑而又异样的眸光在她脸上扫视。让白惠觉得有些别扭。过了一会儿,黄家一家三口,靳家老少两代,都相继到来了。

    最后来到的,是一辆白色的保时捷。车门打开处,下来一个挺拔的男人身形,和一个高挑的女人身形,却是楚潇潇和伊爱。

    楚潇潇是一身便装,英姿勃发,伊爱卷发披肩,明眸皓齿,美丽不可方物。

    白惠有些呼吸发紧的感觉。

    这些在这个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显然,文静娴在这些人心目中是相当受尊重的。

    这次算是家庭的聚会,靳家自然是带着儿媳和孙子的。

    ********************************

    今天月带孩子去爬山,一更奉上,下一更,或许有或许没有,大家可以在晚上十点以后刷新看,没有更新,就是月太累没写哦。

    谢谢昨天送偶花和票的亲,咖啡的亲,群亲一个。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第139章 惩治恶人

    有着白惠流产的那个过节,胡兰珠和徐宾对靳家也不是没有意见的,但是大面上,大家都还是照常往来。舒唛鎷灞癹

    小开心被妈妈抱在怀里,小家伙眼睛亮亮的,挥舞着小手十分开心。胡兰珠看了不由说道:“哎,我家白惠肚子里那个,如果还在,现在也应该这样抱着了。”

    靳老太太便有些尴尬。“呵呵,是呀。”

    白惠走到林婉晴身边去逗弄小开心,那小家伙看到她,竟似是很开心,竟然“姨姨姨姨地叫起来。”

    楚潇潇和楚乔走进来,两个人给长辈们问好,白惠向着楚乔看过去,她的眼神淡薄冷漠,只是在她的脸上一扫,便落在徐长风面上。深深地盯了一眼。而楚潇潇则是跟她勾勾唇角,似是招呼浍。

    年长的客人由徐宾和胡兰珠招待,年轻的,则是徐长风和白惠招待。午餐也是自助形式。年长一些的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年轻的在一起谈笑风生。

    白惠觉得有些饿了,自己走去餐桌旁吃了些糕点,不知是谁碰了她一下,糕点盘子脱手了,她忙伸手去接,盘子接到了,糕点则粘了一手。

    她挑挑眉,看着自己两根沾满糕点的手指,有些无奈茱。

    “怎么这么不小心!”熟悉的男声温和而悦耳,她的那只手已经被一只大手抓在手里,白惠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攥着她的手腕将她那两根粘着糕点的手指伸进了他的嘴里。

    徐长风的舌在她的手指上漫柔地轻舔,白惠的脸颊上倏地就红了,这身边上多少人呢,这人怎么……

    “诺,干净了。”他放开了她的手,白惠忙将那只带着他温度的手缩回了身后。

    徐长风笑起来,无声而宠溺。

    楚乔的眸光正好看过来,此刻已经看呆了,而伊而也是一张樱红的嘴大张。

    “乔乔,有没有看错!”她忙扯了一把楚乔的手。

    楚乔愤愤地,牙关咬紧,五指合拢。将伊爱的手一甩,顾自地离开了。

    黄侠哈哈笑道:“风哥,你们小俩口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就这么亲热,真当我们是灯泡呢!”

    徐长风只一笑,伸臂揽住了白惠的腰,“嗯,有你这样的灯泡也不错。”

    白惠脸颊早已窜红,她从徐长风的怀抱里逃了出来,逃似地离开了。小开心正蹒跚学步,被她妈妈扶着在一处没人的地方走来走去。楚乔的身影匆匆走来,她的小脸上一片青白,神色十分恼怒。后面伊爱跟过来,嘴里还嘟嘟哝哝地:“乔乔,他真当我们大家都没在呢?他把你置于何地呀?”

    楚乔的身形从林婉晴和小开心的身旁走了过去,接着是伊爱的身形,小开心手里本来拿着个香蕉的,只吃了两口就懒得吃了,拿在手里晃着玩。伊爱嘟嘟哝哝地走过,小开心看看她,忽然间就将那根吃了半截的香蕉扔了过去。掉在伊爱的脚下。伊爱身形收不住,一脚踩了上去,哧溜一下,摔了个仰面朝天。

    小开心眼看着伊爱摔倒,那样子竟然觉得十分好玩,拍着小胖手叫起来,“姨姨摔哦,摔哦。”

    伊爱气呼呼地从地上爬起来,“nnd,你个小兔崽子!”伸手一摸,屁股上竟然粘着一块香蕉皮呢,心里的火更盛了。一把将那香蕉皮向着地板上一掷,然后气急败坏地追楚乔去了。

    “姨姨摔,姨姨摔。”小开心仍然笑得响亮,林婉晴在儿子的小脸上吧的亲了一下,“嗯,开心真棒,回头妈妈给买玩具哦!”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惩治恶人,白惠忍着笑走过去,俯身亲亲小开心的脸,“嗯,开心很棒哟!”

    林婉晴看看白惠,白惠也看向她,四只明亮的眼睛对视着,彼此心照不宣忽的就都笑了。

    “姐,你上哪儿去呀?”楚潇潇已经追了过来,拉住了他姐姐的手。

    楚乔愤愤地道:“我回家去,这个地方不是人呆的!”

    “姐,怎么也要吃过饭再走,这样不礼貌!”

    “我才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他们那个样子,就是摆明了做给我看的,再呆下去我会死的!”楚乔的眼睛里愤愤地冒着火星子。

    楚潇潇拧眉,神色有些无奈,“姐,你应该看出来,那是情不/自/禁。”

    “什么情不自禁呀!分明就是那狐狸精勾/引的!”伊爱愤愤的声音响起来。

    楚潇潇一双浓眉立时一凛,眸光已是阴沉睨向了伊爱。他刚要说什么,已经有声音响起来:

    “你说谁狐狸精!”

    白惠正跟着林婉晴扶着小开心走到这边,伊爱的话正好传进耳中。

    伊爱被楚潇潇那夺人的气势给骇了一下,嚣张的气焰减了一些,再一听到白惠的质问,心头一突,但面上神色未变,冷笑,“我能说谁呀?当然说你喽!”

    她的神色间满是不屑,轻轻瞟了白惠一眼。

    白惠怒火中烧,忍无可忍,也不想忍。大步走了过来,上前一个巴掌甩在伊爱的脸上,“这个巴掌就是赏你这张嘴的!”

    “你!”伊爱长这么大,娇娇女一个,几乎叫从未被人动过一根汗毛。可是今天竟然被着白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个大巴掌,一时之间一张俏脸青红交替,劈手就要还回去,但一只男人的大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伊爱,你骂我妻子的时候,把我置于何地!我徐长风的妻子是任凭你这么骂的吗!”

    徐长风沉声说了一句,将伊爱的手腕用力一甩,伊爱的身形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再看到徐长风阴沉的面容,眼神缩了缩。

    “再有下次,伊爱,你永远都别再踏进徐家的大门!”徐长风对着伊爱阴沉而视。

    伊爱一张脸算是丢尽了,看看他,看看白惠,看看满脸笑意地林婉晴,看看一脸吃惊的楚乔,和冷漠的楚潇潇,一咬牙,向外跑去。

    白惠的心头刹时间被一种强烈的暖意包裹,她的手轻轻地伸进了男人的掌心。用眼神告诉她:长风,谢谢你维护我。

    徐长风一笑,大手将手心里那只柔软的小手包裹住,楚乔再也看不下去了,眼神恨恨地瞪视着眼前的男人,“徐长风,你够了没有!”

    白惠的耳边激灵灵一下,只见楚乔一张俏脸刷白,牙关咬得死死的,而那只包裹着她手的大手则是捏紧了一些。神色一凛地看向楚乔。

    楚乔盯了她一眼,却是猛地转身走了。

    楚潇潇忙是追了出去。

    白惠到现在,才像是虚脱了似的,靠进了徐长风的怀里。“长风,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反正不是梦。”徐长风将她纤腰一揽。

    “你现在,好像得罪的不光是楚家,还有伊家了,长风,我有些害怕了。”白惠执着他的手放在胸口,一张小脸有些发白,染上了隐隐的担忧。

    “别怕。”徐长风安慰似地,摸摸她的头。他的眼睛在一转身的那刻变得十分的深邃。

    文敬娴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就回了大儿子那边,白惠和徐长风又搬回了自己的宅子。研究生班的课照常。一个午后,白惠正从附近的餐馆出来,向着学校走去,对面,一男一女走过。男的长臂揽着女人的腰,身影细细长长的,斯文而体面,转头之间,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十分惹眼。

    白惠身形定了定,陶以臻。

    陶以臻已经看到了她,神色有些微微地不自然,“嫂子。”

    “以臻你……”白惠看看他,再看看他怀里那个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神色间难以置信。

    “哦,我朋友,何琳。”陶以臻竟是大大方方地作起了介绍。

    白惠没有搭理他的话,只是顾自地说道:“你这样做,让清致情何以堪!”

    陶以臻沉呤了一下说道:“我早就跟她说过离婚,是她不肯离,非要保持着什么徐家的颜面。”

    白惠听得心头直发冷,“你就一点都不留恋她给你的美好吗?一点都不顾及你的孩子吗?”

    陶以臻神色微黯,仍是说道:“感情的事,没了就是没了,这个谁也勉强不了。”

    他说完,就搂着那女孩儿离开了。

    **********************************************

    下一更,晚上。

    月票过三十张,明天加更亲们。

    谢谢落跑伴娘的荷包和花,6681231的花和钻石,白色祺袍的花,芬芳79,ad72010936,chengqunida,zyingqun的票,

    华语第一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在线。

第140章 恐惧笼罩

    白惠看着陶以臻拥着他的新欢上了车子,又开走,只觉得一颗心忽然间疼起来。舒唛鎷灞癹为了以前的自己,为了徐清致,为了林婉晴,为了许许多多有过此种经历的女人。

    回到家,她兴致恹恹地吃饭,躺下,徐长风很晚才回来,身上有酒气。

    “明早我要飞日本了。”他走到妻子的床边,她躺在那儿,没睡,却也没说话,只用一双略有些迷朦的眼睛看着她。

    “怎么这么急?”白惠听到他说要出差便坐了起来。

    “嗯,那边的事情有点儿急,本来该前天就得去的,拖了两天了,所以急。”徐长风的大手伸过来,轻抚了抚她的额前碎发,他的眼神那么的温柔,像是一片深沉的海。很久以后,当他真真实实地向她提出离婚时,当她看到那车子里,满头是血,却用自己的身躯护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时,她都不能相信,他就是那个,对她温柔如海的人洚。

    徐长风是上午十点钟的班机,早晨八点半,白惠坐着小北的车子去送他。看着他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白惠的心骤然间空落下来。三个小时之后,白惠拨打他的手机,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刻,她有点儿想哭。

    “我一会儿就到分公司了,晚上给你打电话。”他说。

    “嗯。”白惠捏着手机站在冬日寒冷的街头,心头有了期翼。转天的课程继续。傍晚时从学校出来,站在街头等小北。小北因为临时有事,车子晚了十分钟才到。深冬的傍晚,冷风嗖嗖地刮,她拢紧了自己的大衣,站在那儿等着。一道急猝奔过来的身影撞了她一下,接着,右臂处就是一疼。她低叫一声,另一只手捂住了那疼痛的部位,仓忙间扭头,她看到一道裹着厚厚羽绒服的身影飞快消失在夜色中。右臂处似是针扎过似的,疼得很尖锐。那感觉隔着毛衫和大衣仍然很清晰。小北的车子驶过来,她捂着胳膊上去,自语似地说道:“刚才有个人碰了我一下,好像用针扎了我似的,这么疼啊!出”

    小北呆了呆,“嫂子,你快看看,是不是针扎的呀?”

    白惠一听,当时就愣了。她忙将大衣的袖子褪下去,毛衫的袖子往上一撸,她看到粗粗的一个针眼,红红的,在她右臂纤白的肌肤上十分惹眼。白惠的心砰砰狂跳,小北则是倒抽一口凉气。

    最近一段时间,听说过有陌生人用针头扎人的事情发现,难道她也遇到了吗?白惠心头砰砰狂跳,这一针会带来什么恶果?她的额上渗出一层层的冷汗来,身上的衣服好像也在一瞬间湿了。

    “现在立刻做个血液检查,这一针不排除有传染病菌的可能。”医生看了她的伤口,十分严肃地说。

    白惠的一颗心便立时被揪得死死的了。小北也是呼吸一紧,心想,这化验结果要是出来,真的有什么事,他该怎么跟老板交待呢?

    “请问化验结果要等多久啊?”白惠用发颤的声音问。

    “大约要一个星期。”医生说。

    白惠的一颗心像是失了重似的,冷汗又是涔涔冒出。小北看到她的额头和鼻翼上,密布着细细的汗珠。

    诊室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黄侠。

    “小北,医生怎么说?”他一进来便问。小北没敢给他远在日本的老板打电话,却打给了黄侠。

    “要一个星期才能出结果,不排除携带病菌的可能。”小北哭丧着脸回答。

    黄侠一向洒脱放浪的面上也变得担忧而焦灼。

    警察赶来的时候,护士正从白惠纤细的胳膊上吸走一管子的血。

    “请问,你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被扎的?”警察例行公事一般的询问。白惠一一做答。

    警察离开,白惠的身体像是虚脱了似的,她的脑子里反复地想象着,最坏的可能,艾滋病?

    想象着全身脓疱,溃烂而死,她全身再次**的,脊背处似有凉风一阵阵地吹过,让她不自主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嗒啦嗒啦嗒啦……嗒啦嗒啦嗒啦……”伊爱是哼着宋慧乔哼过的那首歌儿下楼来的。她穿着很合体的修身裙装,踩着精致的长靴,边下楼边快乐地哼着歌儿。

    客厅里,伊长泽应酬刚回来正解着领带。伊爱笑嘻嘻地走过去,在伊长泽的脸上吧的亲了一下,然后,扭着小细腰向外走去。

    “呵呵,这孩子。”伊长泽满眼都是对女儿的疼爱神色。伊爱开着她的小跑在冬日黑夜的街头欢快地飞驰,十余分钟后,停在楚家门外。

    她踩着精致的小靴子走进了楚家的客厅。又径自地上了楼。

    楚潇潇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二楼的小厅里两个女人正在喝着清香的玫瑰花茶。

    楚乔若有所思,唇角微勾,脸上似有得意,伊爱笑得邪肆,“呵呵,那个女人,现在一定吃不下睡不着的了,呵呵。”

    “哼。”楚乔的唇角勾了勾,清冷而不屑。

    楚潇潇走过来,英挺的身形穿着松枝绿的军装,两杠三星的肩章映着他年少英俊的脸,让人看了不由一呆。伊爱小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来,“潇潇回来了。”

    楚潇潇一向不喜欢伊爱,只嗯了一声,就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伊爱的笑声又是清脆又邪肆的响起来,“这次呀,够她受的了!乔乔,有没有一点儿解恨?”

    楚潇潇的身形微停,只听楚乔的声音道:“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亏你使得出来。”

    “呵呵,我这不是要给你出口气吗?那一针扎下去,吓也能把她吓死。现在呀,恐怕还在医院里面验血呢?等她真的染病的时候,看徐家人还看不看得上她!”

    “你刚才说的什么?什么一针扎下去?谁在验血?”楚潇潇回身又走了过来,英俊的容颜已是沾染上了阴沉的怒气。

    伊爱喝到口中的茶水噎了噎。“没……没什么。”

    “姐,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楚潇潇立即把眸光转向了他的姐姐。

    楚乔明眸向着自己的弟弟扫过去,又收回,轻啜着杯中浓香的花茶,漫不经心地说道:“伊爱叫人,给那个女人打了一针。”

    “那个女人是谁?”楚潇潇怒问。

    “那还用问吗?”楚乔仍然是漫不经心的神色。

    “你们!”楚潇潇眼睛一瞪,对着伊爱道:“真是卑鄙的女人!”他走过去,一把揪住了伊爱的衣服领子,将她从沙发上揪了起来,“说,那针里面有什么?”

    “没……没什么。”伊爱不知怎的,有些怕潇潇。可能是他那一身的军装吧。

    “还说!”楚潇潇恼怒地揪紧伊爱的衣服。

    伊爱被他大手揪着衣领,花容凌乱了,“没什么的,一点儿病毒而已。”

    “什么病毒!”楚潇潇厉声喝问。

    伊爱张张嘴,“我……我也不知道,我只叫他们随便放点儿什么。”

    “你!”楚潇潇将伊爱往着沙发上一甩,对着她怒吼了一句:“你给我滚出去!楚家不欢迎你这样的女人!”

    伊爱小脸上一片青白不堪,“乔乔!”她可怜惊惶的眼睛看向楚乔。楚乔便看看她的弟弟,“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那女人又不是你什么人!”

    “不是我什么人,我就不能发火吗?姐,你就没有觉得伊爱的做法太恶毒了吗?姐,从今天开始,你离这个女人远一些!伊爱,你还不快滚!”楚潇潇难以置信地看看他的姐姐,又对着伊爱怒吼了一句。

    伊爱被楚潇潇愤怒的模样骇倒,也不敢再说什么,从沙发上爬起来,仓皇的走了。

    楚潇潇看也没再看他的姐姐,也是转身大步下楼。

    夜色下,白色的保时捷在车水马龙的街头飞驰。他边开车,边从手机上翻找着那个已经很久没有拨过的手机号码。

    好半天才翻到,电话立即拨了过去。但是铃声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保时捷再次提了速,向着白惠所住的房子驶去。

    而此时,白惠正窝在卧室的床上,她曲着双膝,脑袋深深地埋在双臂里,此时此刻,她恐怕只有做鸵鸟才能够感到安全一些。

    化验结果要一个星期,而在这一个星期里,她将要承受的,是多么大的心里煎熬啊!

    她想象着最坏的结果,如果是艾滋病,她就这样慢慢地等着身体生疱,化脓,慢慢地死掉?

    她才二十五岁。

    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这个时候,她说不出的想念那个远在日本的人。长风,我好害怕啊!

    “少夫人,楚少爷来了。”

    佣人李嫂小心翼翼地叩门。

    白惠眼前好像是刹时一亮,这个时候,楚潇潇怎么会来?她没有心思考虑,只是下了床,走出卧室下楼。

    楚潇潇穿着那身笔挺的军装,身形看起来十分英伟。

    “你有没有怎么样?”他向前两步,站到白惠的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白惠眼前的光线。“被人扎针了是吗?”

    白惠的眼睛里一霎时就有了泪花。“嗯。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怎么样,化验结果要一个星期才能出来。”

    她抹了一把眼睛,现在的她,只想哭。

    可是那个人,他还在日本。她真的好像扑到他的怀里。

    “你别太担心了,也可能……只是一般的病菌,或者,是恶作剧。”

    她的样子让他的心弦一颤,不由自主地便想安慰她。他的手臂伸了过来,握住她一只手。

    手心处有凉意渗过来,他的心头一突,便将那只手攥紧了。而此时,外面有脚步声噔噔响起。一道男人的身形急促走近,挟裹着一身的寒意,徐长风已是大步进了客厅。

    “白惠!”他的声音在见到眼前的男人身形时,而嘎然停住。

    他的黑眸里有着难以置信的惊愕:“楚潇潇?”

    楚潇潇的身形微微僵了一下,但自诩问心无愧便嗯了一声,“我听说嫂子被人扎了一针,所以过来看看。”

    白惠也是一惊,她是因为眼前突然间出现的男人,她的丈夫不是远在日本吗?她向着徐长风跑了过来,“长风,我好怕啊!”

    她一头扑进了徐长风的怀里。徐长风的视线由楚潇潇的身上收回,大手拢紧了妻子的身形,“我都知道了,小北都告诉我了。你先别怕,最坏的结果,我也会跟你一起承担。”他的带着凉意的两只大手捧起了她布满泪痕的脸。两只深邃的眼睛柔和怜爱的将她的脸笼住。

    白惠望着那两只深幽幽的眼睛,心头被深深地温暖了。他的眼睛里,那种温柔和怜爱绝不是假,那些表明心意,让人暖了心肠的话,也不似是假,可是为什么,他后来,会向她提出离婚?会决绝的一纸离婚协议将她扫地出门?

    很久以后,白惠都想不透。

    楚潇潇还站在那里,看着那对男女深情相拥,他在心里说道:“姐,此时此刻,如果你看到了,会不会就想放手了?”

    楚潇潇临走时说了一句,“事情是伊爱做的。但病毒不明。”他说完,便迈开步子大步离开。

第141章 奇人之道,还奇人之身

    徐长风俊逸的容颜染满阴鸷的神色。舒唛鎷灞癹

    伊爱,好!

    他咬着牙,深邃的双眸似能喷出阴鸷的火来。

    伊爱翘着一条修长的腿,正美哉美哉地坐在酒巴的巴台边上品着不知名的酒,虽然被楚潇潇给吼了一顿,但她还是有些洋洋自得。一针下去,就是没毒,那女人也得吓个半死。哼哼,我伊爱的脸是你能打的吗?白惠,这下有你好受的。

    “请让一让!”酒巴里面的大灯忽然间就亮了,伊爱的眼睛被刺了一下,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前已是多了两个身穿警服的男子洚。

    “请问,你是不是叫伊爱,请跟我们走一趟。”一个警察向她出示了警官证。

    伊爱心头一跳,“你们要做什么?”

    “有人举报你涉嫌用针头伤人。请马上跟我们去趟警局。澎”

    “你们胡说,那是没有的事。”伊爱一下子就慌了,而四下里的人们一听说她用针头伤人,纷纷地惊惶躲开。

    “有没有我们会调查清楚,请马上跟我们走一趟。”警察神情严肃地说。

    “不,我是伊副市的女儿,我看你们谁敢抓我!”伊爱一看警察当真的架势,自是慌了。慌不择言地就冒出了网络上经典的语言:我爸是李x来。

    人群里传来喧哗声,原来是副市长的女儿。同时鄙弃声也是一片。

    那两个警察对看了一眼,虽然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伊爱的身份还是让他们犹豫了一下。伊爱便大摇大摆地从他们眼前走了过去,但只是须臾,那两个警察又跟了上来,手烤咔嚓扣住了她的手腕。“那就请副市千金跟我们走一趟。”

    伊爱就这样被带到了警局,而与她同时到达的,还有那凛冽冰寒的身影。徐长风大步走过来,上前便是两个嘴巴,“伊爱,白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会给你一针头!”

    伊爱被徐长风两个大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花容凌乱,疼得哇哇大叫。

    警察则将徐长风拽住,“请冷静一下!”

    “爸爸,爸爸,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伊爱惊惶的喊声传遍了审讯室。

    伊长泽刚刚合衣躺下,就被一阵急猝的敲门声给叫到了警局。看到花容凌乱的女儿,再看看一脸怒色的徐长风,他暗自叫哭不叠,这个傻女儿!

    “长风啊,你先冷静,检查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说不定不会有事啊!”

    徐长风被伊长泽几句轻巧的话语说得额上青筋都冒了出来,他一把揪住了伊长泽的衣领,“要不要我也让人在你女儿身上扎上一针,啊!”

    伊长泽脸上黑了黑。

    而此时,在楚家二楼的一家大卧室里,楚乔高挑的身影穿着一袭蓝色丝质的睡衣站在宽敞明亮,却又暖意融融的房间里,纤长的手指擎着一杯绮红的酒液,眸间,唇角,弯出意味深长的笑涡。

    眼前是白惠苍白失色的脸,还有伊爱被带到警局的情形,她轻哼了一声,今天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卧室的外面传来男子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坚实有力,又透着烦躁。

    楚乔敛眉,刚才的笑意已经变成了一抹似是担忧的神色。

    楚潇潇大手啪啪地叩门,“姐!”

    “我睡了。”楚乔冷淡地回了一句。

    楚潇潇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请姐姐离着伊爱远一点儿,那样心思卑劣的女人,不是姐姐应该接触的。”

    楚潇潇说完,便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伊爱阴沉的眸光向着那紧闭的卧室门睨过来,眸光渐冷……

    白惠仍然处于极度的不安之中,一晚上冷汗不停,徐长风从警局回来,一直躺在她的身旁搂着她。她好不容易在他怀里睡着了,却又惊颤地醒过来。一早上,徐宾和胡兰珠匆匆而来。

    徐宾大骂伊爱不是个东西,胡兰珠也气得浑身发抖。黄侠一早就过来了。跟着来的,还有林婉晴。

    “嫂子,你怎么样啊?”林婉晴眼中含泪,过来握了白惠的手。白惠神情十分憔悴,这一个晚上,好像经历过千难万险的折磨似的。

    伊长泽来了,样子又歉又疚的,就差捶胸顿足了。“兰珠啊,宾哥,那贱丫头真是吃了迷混药了她,做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来。我……我回头非打死她不可!”

    胡兰珠只是沉着面,一言未发,徐宾也不说什么,伊长泽有几分无趣。然后就走了。

    徐长风跟顾子睿通了电话,顾子睿人还在美国,却在转天一早飞了回来。他又给白惠作了详细的检查,但是给出的答案却和先前那家医院差不多。

    不排除有传染疾病的可能。

    但同时他也说,任何病毒的存活都需要一定的条件,而且注入人体也需要达到一定的量。白惠穿着厚厚的大衣,里面还有毛衫,已经阻挡了一部分的力量,那针头刺入的并不深,而且大多被她的衣服阻隔掉了。

    这无疑是宽慰这对夫妻的。

    徐和风稍稍地松了一口气,白惠的心情并未放松。晚上,两个人相拥而眠,他想吻她,她扭了头,“别,会传染的。”

    “我不怕。”他捧了她的脸,薄唇依旧贴过来。

    但最后一刻,还是被白惠伸手挡住了,“长风,如果我真的染病了,会传染你的。”她的眼睛里滚动着泪珠,声音哽咽。强烈的心理折磨快要让她崩溃了。

    那个拿针头扎她的男子还没有找到,无形的焦虑伴随着徐宅上上下下。林婉晴时常来看望白惠,而且还带着她的儿子。她是希望小开心能够给白惠带去一些快乐。白惠感动之余,又担心地劝她,把小开心抱远一些。

    林婉晴却是十分自信似地说道:“嫂子这么温柔善良的人,我就不相信老天会让你染上什么病毒,老天不会那么不长眼的。”

    林婉晴近似于天真的话语,让白惠只感到一阵阵说不出的难受。

    这该是一个多么单纯善良的女人呢!

    徐清致和陶以臻也来过,两个人在胡兰珠和徐宾的面前仍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模样,但白惠能感觉到那种貌合神离。真正相爱的夫妻,连相望的眼神都是热的。

    趁着徐家的母女出去的空档,白惠对陶以臻道:“清致是个好女孩儿,希望你能够看到她的好,珍惜她爱护她。”

    陶以臻却是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一直都很爱护她,要不是这样,我的婚姻早就不用维系了。爱情没了,那个家只是个空壳,早晚都要破裂,只是她还非要维护着。”

    白惠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斯文俊朗的男子,爱情没了,家只是空壳,“难道你们的爱情就这么脆弱,只是七年而已,就烟消云散了?”

    陶以臻却道:“这样的感觉,嫂子你不会有。你和大哥结婚才多久?七年,足以将似火的爱情消灭在生活的锁碎里,七年之痒,你听说过吗?”

    七年之痒。

    原来他和清致是七年之痒,白惠倏然出了一口凉气。爱情,你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在焦虑笼罩的日子里过了一个多星期,初步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没有感染别的病毒,但那种最可怕的病毒结果却是还要再过五个星期才出来。白惠的心在万分的煎熬中迎来了那一年的元旦。

    本该是合家热闹的日子,因为那暗暗笼罩的阴云,而过得并不快乐。白惠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伊爱却被取保候审了,不知伊长泽走的谁的门路,连胡市长严惩的暗命都不管用了。

    只是伊爱被保释才两天,她再一次去酒巴玩的时候,舞得正酣,后腰处却猝然间一疼,似是有什么穿过她薄薄的衣料,伸进了她的皮肤里。那丝微凉和针扎一般的疼让她一下子清醒。她一手捂了腰后的位置,大喊了一声“救命。”

    这几天,徐长风都是很晚才回家,每天回来也毕定是风尘仆仆,基本倒头就睡。今天,他又是很晚回来,脸上难掩疲惫之色,眼睛里却有着奕奕的精神。他喜了个澡,就搂住了已经躺下的白惠。

    他急切地亲吻着她,带着洗漱过后的薄荷香,他将她压在身下,热切地吻着。

第142章 是谁做的

    白惠惊慌躲闪,“别。舒唛鎷灞癹”

    徐长风清俊的双眸看定她,继而温笑,一口覆住了她的嘴唇。他的大手带着迫切的气息穿过她的睡衣,抚上她光滑的身体,“那个人已经逮到了,没有hiv。”

    他边吻着她边说。声音里沾染着喜气,和长久压抑着的激动。

    白惠心底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骤然一松,而他便在这时分开了她的腿,两个人在经历了生死的折磨之后,他与她紧紧结合。他将自己深深地进入她,他的头,深埋在她的颈窝,他搂着她,那一刻,有泪在他的眼睛里咽下。

    “白惠,你可以放心了。”他在她的耳边轻吻着说洚。

    白惠僵硬的双臂缓缓地抬起来,环住了他的脖子,“长风,真的吗?”

    “嗯,是真的。”他亲吻她的颈子,她的耳垂,而她便是含着泪回吻他,以她从未有过的热情。确切地说,是她从未主动地这样热切过。两个人的身体在那个月光朦胧的晚上紧紧缠绕。

    第二天,白惠和徐长风一起去了警局,也见到了那个用针扎过她的人。与很多的坏人一般,有着共同的猥亵面貌,那人见到她,便把头垂下了。白惠看到那人脸上,头上,手上,青红片片的伤痕澎。

    那个扎过她的针头里并不含艾滋病毒,但却有乙肝。

    不过还好,白惠已经提前注射了抗体,也或许是真的如顾子睿所说,病毒的存活是需要一定的条件的,那个人并非专业,只是胡乱而为,再加上白惠穿得多,是以她并没有感染乙肝病毒。

    一切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白惠没有事,徐家上上下下皆大欢喜。白秋月喜极而泣,“我女儿这么善良,老天如果让她出事,就真的太没天理了。”

    林婉晴抱着小开心也来了,小家伙看到白惠,又是姨姨姨姨地叫。张着小手要她抱。白惠高高兴兴地将小开心抱了过去。徐长风显得也很高兴,起码神情上没有再排斥小开心。还伸着大手抱了抱那孩子。

    “我就说嘛,嫂子这么善良的人,老天不会不长眼的。”林婉晴一张小脸露出说不出的喜色来。这让她的男人不由看了她一眼。

    楚乔也来了,和楚潇潇一起。楚潇潇一身军装,相貌英俊而一身的正气,而楚乔,竟似也是十分高兴的样子,还捧了一大束的鲜花来,“恭喜嫂子。”她说。

    白惠看着那双熟悉的满是笑意的脸,一时间有些发怔,但还是伸手将那花束接了过来,“谢谢。”

    “哎,真是恶有恶报,伊爱也被人扎到了,不过她可没有嫂子这么庆幸,她感染了乙肝。”楚乔似是也痛恨伊爱似的说了一句,眸光却是含意深深地瞟向了白惠身旁的男人。

    对上徐长风深邃的黑眸,她的眸光却又是含着笑离开。

    白惠听到楚乔的话,心头不由一惊。

    伊爱竟然也被针扎到了吗?她被扎,是伊爱主使,那么伊爱被扎,又是谁做的?巧合吗?白惠只觉得一颗心突突的。

    “医生说,被针扎到,感染病毒的几率只有千分之几,伊爱真是可怜,竟然就被感染了。”楚乔又说。

    “是呀。”白惠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徐宾和胡兰珠相互望了一眼,都是没有说什么,而林婉晴却是嘟浓了一句:“这才真的叫恶有恶报。”

    这个一向都少言寡语的女人,何时变得这么爱说话,而且还爱打抱不平了,楚乔的眸光望过去,而靳齐,更是敛了浓眉看向他的妻子。

    林婉晴却是低头逗弄怀里的小人儿。“开心乖啊,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让人喜欢的人……”

    “大家都在这里吃饭吧,一起热闹热闹。”胡兰珠说。

    楚乔便笑呵呵地走过去,“伯母,我还真想李嫂做的红烧丸子了。”

    “呵呵,今天保证你能吃上。”胡兰珠神色温和地说。

    白惠心头的阴霾在看着小开心时渐渐消散,她找了个霖霖玩过的皮球过来逗弄小开心。那小家伙走路已经稳当了一些,摇摇摆摆地就向着她走过来,“姨姨,要球球。”

    黄侠也来了,客厅里显得很热闹。只是靳齐的眸光时时地会在楚乔的身上流连。她依然笑容清亮,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但是徐长风去卫生间的时候,她却状似无意地跟了过去,凉凉的声音若有深意地说道:“医生说,那些病毒需要达到一定的量,还要形成一定的条件才可以一针而让人致病,真不知是伊爱太过幸运,还是有人故意而为呢?”

    她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眼看着那道走进去的身形微微一僵.

    “不管是什么,都是她自作自受。”

    徐长风回了一句,便合上了卫生间的门,将自己的身形掩在里面了。

    楚乔抿了抿唇,眼睛幽沉,徐长风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楚乔已经走开了。他洗了手,向着客厅处走去。

    白惠和开心玩得正热闹。也难怪,她已经被那可怕的阴影折磨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此刻,在这无邪的稚子面前,是真正地放松了吧!

    当晚,徐长风带着妻子回了自己的宅子,两人又是一番温存。白惠是极为主动的,虽然不像里描写的那般香艳火辣,却也是前所未有。她的热情让他欣喜。越发的卖力,火热,于是,房间里激情四溢。

    他说,“我们真的可以要个孩子了。”

    而后,他深深地埋入她。

    早晨的天气,是多么的晴朗啊!白惠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张小脸上满是浓浓的对新生活的向往和喜色。

    徐长风的长臂又伸了过来,一下子横在了她的胸前,白惠的身形被他压倒了。

    “昨晚没尽兴,我们再来。”他的结实弥秀的身体重又将她压在身下。

    白惠的眼睛里有羞涩的神情闪了闪,她眨着那双亮亮的的眼睛,嘟浓道:“还说没够,人家都快散架了。”

    “不是还没散吗?”她的话换来男人带了些调侃的笑意,白惠还想咕浓什么,他却已经顾自地将自己送进她的身体。白惠气得拿拳头砸他,“你真坏,下辈子我要是变成男人,我非得娶了你,再好好收拾你。让你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呵呵,那我要是没有变成女人,我们不是成了gay吗!”

    “去你的,你才是gay。”白惠嘟浓着,又在他黑漆漆的发顶上砸了一记粉拳。

    阳光明媚的房间里,两人的笑声和着气喘的声音久久回荡。

    医院的病房里,伊爱的手臂上挂着点滴,一张原本漂亮精致的脸上,黄气恹恹。

    “我不要活了,爸爸,你一定要给我抓到那个扎我的人……”她的大眼睛里不停地往外挤出眼泪,伊长泽又心疼,又是无奈,“警方正在找。小爱,你先安心接受治疗,爸爸一定会找到那个用针扎你的人。”

    md!

    伊长泽骂着脏话从病房里出来,酒巴那种地方,本就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警方已经查了好几个星期了,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忍不住开始抽烟。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他烦躁地掏出来接听,里面传来他的秘书的声音:“副市,您过来一趟吧,胡市那里正在发火,好像是有人送了关于您的匿名信过去,您快点回来看看吧!”

    伊长泽眉心跳了跳,手机挂断,想了一下,又回了病房:“小爱呀,爸爸先去市里一趟,你好好配合治疗。”

    他说完又关照了特护几句,正正领带向外走。

    市政府大楼里,胡兰珠正拿着一份信件样的东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伊长泽叩门进来了,胡兰珠二话没说,将那份信件拍在了桌子上,“你好好看看吧,有人举报你,在南城还迁的项目上,收受贿赂。”

    伊长泽眉心一皱,人已上前,拾起了那封信,一看之下,脸上立时变色。

    “五百万之多,你想一想,结果会是什么。”胡兰珠严肃又不乏冷漠的声音说道。

    伊长泽嘿嘿冷笑,“空口无凭。兰珠,这样的话你也信啊!”他边说,竟是手指一动,刷刷地将那封信撕碎了。

    胡兰珠严肃的面上猝然一凛,“伊长泽你!”

    “呵呵,兰珠,做人还是敛着点儿,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伊长泽说完,竟是顾自迈开步子开门出去了。

    胡兰珠气得出气都粗了。晚上回家,神色仍然绷得很紧。徐宾见状,便询问,胡兰珠把伊长泽撕毁了举报信的事情说了,徐宾道:“这是个害群之马,兰珠,你要小心他一点。”

    白惠再次见到伊爱的时候,已是年关将近。彼时,因为母亲白秋月有心悸的迹象,她陪母亲去看病。在门诊大楼的门口处,她看到了好久没有见过的伊爱。

第143章 果真是你

    伊爱神情有些萎靡,脸上仍然泛着乙肝带来的黄气,但是见到白惠和白秋月时,眼睛里那种不屑和冰冷还是亘古不变的。舒唛鎷灞癹

    “果真是你。”伊爱的眸光在白秋月的面上停留了几分钟之后说道。

    白秋月冷笑,“这么年多了,你竟然还记得我,你也算是不一般了。但老天真是有眼,你也被人扎到了。害我女儿不成,自己却被人扎得得了乙肝,伊爱,你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吗?”

    “你!”伊爱看着白秋月一张讽刺的脸,巴掌就扬了起来。

    “怎么,你还想打我这个老婆子?正好,你害我女儿,我还没有替我女儿讨回公道来。”白秋月出手真叫是又快又准,又狠。说话的时候,手臂已是扬起,啪的一声脆响,伊爱黄色的脸颊火烧一般,落下五个鲜红的指印浒。

    “你……你……你敢打我!”她又气又恼,又羞,扑过来,竟然是撒波一般,十根指甲过来抓白秋月的脸。白惠见状,自然是护着妈妈的,她扯住了伊爱的衣服拼尽全力向外一推,伊爱的身形踉跄着被推到了一旁。

    “伊爱,你别欺人太甚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母亲打你,那是你罪有应得,你再过来,连我都会打你!”

    从不发怒的人,一旦发怒,那气势会比经常发怒的人要骇人,看着白惠一脸的怒色,伊爱怔了怔,竟是没有了再上前的勇气旯。

    白惠冷冷转身,挽了母亲的手臂两个人向着里面走去。刚才时,她曾疑惑,伊爱的那句,果真是你,是什么意思,她和母亲早就认识吗?但是在门口处和伊爱的一通争执,她的心跳加了速,竟然就把这个疑惑给忘了。

    白秋月做了详细的检查,医生嘱咐她要保持乐观的情绪,避免惊恐刺激忧思恼怒。又给她开了一些药带了回去。母亲这么多年,离婚再婚,生活的不如意,造成长期的精神压抑,造成心疾这是可想而知的。白惠对母亲感到深深的心疼,同时,也开始厌恶那个给了她生命的男人。

    白惠在母亲那里呆了好久,帮她洗了衣服,又给家里做了卫生才回家。她到家过了一会儿,徐长风就回来了。他解下了领带,又脱下了外衣,向着她走过来。

    “母亲那里,可好?”

    “嗯,医生让她多休息,情绪稳定。”

    “嗯,回头顾个佣人过去吧。”徐长风说。

    白惠看向她的男人,“不用了,妈不会同意的。”

    “不同意也得同意,要不然,心脏真的出了问题,那后果可不是玩的。”徐长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神色间染了几分严肃。

    “嗯。”白惠点头。

    晚餐仍然是两个人,气氛温馨而幽静。白惠慢慢地吃着,时而看看对面那人温和沉静的脸。似是感应到了她的注视,他抬起了眼帘,“嗯?有事?”

    白惠喉咙口咕浓了一下才道:“伊爱……被扎的事……”她欲言犹止,似是想问而又不敢问的样子,

    “嗯,是我做的。”徐长风神色不变,声音也依旧温和,没等她问出来,已是自己说了一句。

    白惠心头不是不惊讶的,她用那双亮亮的,却也同样是怔怔的,吃惊的眼睛看着她的男人,而他,平静地往着嘴里送了一块鱼之后,又说道:“这很正常啊!她差点儿害得你生不如死,我只是给她一点教训而已。”

    白惠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可是一时之间,又是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似的,只是看着她的男人,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徐长风看着她那惊愣的样子,不由笑了,“还愣着干什么,吃饭呢!”

    “哦。”白惠忙端起粥碗往嘴里猛喝了一口粥。

    晚饭过后,徐长风照样是去洗澡,白惠听着洗浴间里那哗哗的水声,她看着那磨砂玻璃里映出的高大身形,有些痴痴发愣。好久之后,当那水声渐息,她才想起给他准备干净的衣物。忙走到衣柜旁,从里面找了干净的内衣出来然后向着洗浴间走。

    “给。”

    她将那条深蓝色的内裤隔着门递了过去。但是洗浴间的门却在这个时候完全打开了,男性的不着寸缕的身体倏然间暴露在她的眼前。

    白惠完全呆住,手里还拿着他的内衣,眼睛却是瞪得老大。看着那颀长弥秀,浑身仍然在淌着水珠的男性的身体。手臂上已是一紧,她的身形被他向着怀里一带,她穿着睡衣的身体已经贴上了他的前胸。

    白惠的心跳倏然间加了速,脸上涨起了红潮,“别。”她能闻到那种来自于他的男性浴望的气息,不由心头一慌。

    徐长风的笑声迷魅而温柔轻轻地划过她的耳际,“宝贝儿,我这一整天都在想你。”

    “为……为什么啊?”白惠有些舌头打结的感觉,她抬头,用那又满是惊慌的眼睛看着他。

    “你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诶,我就是满脑子里都是你脱光衣服的样子。哎,我中毒了。”他的语音未落,薄热的唇已是轻啄了她已经粉红的耳垂儿。

    白惠的身体里酥然窜过一种异样的,熟悉的热流,她不由轻颤了一下,他便在她耳边笑,“我就喜欢你这样敏感。”

    他说完,便是弯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抱着她走向他们的大床……

    一夜风光无限好。

    “乖,你多睡一会儿。”徐长风起床的时候,在他睡意朦胧的妻子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系上领带,向着外面走去。白惠看着那道熟悉的,让她感到无比甜蜜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脑子里却闪现着昨夜缠绵的情形,不由又是耳根发热,一阵的心跳加速。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又钻进被子里躺着了。

    黄氏

    黄侠像以往一样,大摇大摆又不乏洒脱帅气地走进公司大厦。抬腕看看表,七点半,离工作时间还早了一些,他便继续大摇大摆地沿着走廊向前走,边走,边漫不经心地向着两旁的格子间浏上一眼。

    时间还早,公司里很安静,除了断续走进来的几个人,大部队还没来呢。他的眸光向着公关部一瞟,视线里便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年轻女孩儿,穿着很休闲的衣服,正埋头两只手指敲着键盘,好像很忙的样子。

    他不由抬腿跨了进去。

    那女孩儿打字打得很认真,**oss走到了身旁,她都不知道。黄侠定睛往着电脑屏幕上一瞧,他看见,屏幕上开着一个qq窗口,女孩儿在和一个叫江潭映月的人聊天。

    晓晓(女孩儿):结局是喜还是悲呀?

    江潭映月:不知啊!(发过来一个摇头的小狐狸表情)

    晓晓:(发过去一个大哭的表情)不要是悲剧呀,小心脏承受不起。

    江潭映月:一个眦牙的表情发过来

    ……

    “嗯哼!”来得这么早,原来在聊天呢!黄侠正了正颜色,浓眉一敛,声如洪钟一般地说道:“用公司的电脑聊天,周逸晓,这个月的奖金不想要了吗?”

    完全沉浸在聊天情景中的周逸晓被这突然而来声音惊了一跳,鼠标慌忙地点击了聊天窗口上的叉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黄……黄总。”

    黄侠看着她那小脸胀红,满眼惊慌的样子,心底好笑,但面上仍然严肃,“公司的电脑是上班工作用的,你却早早来了,聊天。全公司的人要是都像你这样,公司还不成了网吧!”

    周逸晓被**oss的严肃模样吓得心脏一缩,“黄总,下次不会了。”她的耳根处直跳,低了头,忙说。

    黄侠微厚的颇为性感的唇角勾了勾,“我可以不追究你,但是这一个月我办公室的卫生,你就负责了吧!”

    他说完,唇角又是勾了勾,转身,大模大样的出去了。

    周逸晓看着他高大的,帅气的,也是透着几分不羁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扑通一下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拍了拍胸口。天的,这份工作可是从数百个人里面挤破了头颅才得到的,还好只是给他做卫生,而不是炒鱿鱼。

    心跳平复了,又在心里骂了那个嘴巴极严的作者一句:江潭映月,都是你害的。

第144章 阴谋开始浮现

    “少夫人,靳家少夫人和小少爷来了。舒唛鎷灞癹”佣人在外面喊了一句,白惠正拿着勾针,认真地勾着一双纯白色的毛线袜子。那是勾给她男人的。以前那双,他给穿得脚心都磨掉了一层。

    听见佣人的喊声,她便将手里的东西放好,站了起来,林婉晴已经抱着小开心上楼来了。

    “姨姨。”小开心一见到白惠,便伸着两只小胖手吖吖叫了起来。

    白惠的脸上露出温和疼爱的笑来,伸手将小开心抱了过去,“嗯,小开心真乖。”她抱着小开心在二楼小花厅的沙发上坐下,伸手将茶几处一个小型手提袋拿了过来,“开心看一看,喜不喜欢哦!”

    白惠从手提袋里掏出几天前勾好的一双青色的小袜子来。十分漂亮的针脚,踝骨处还勾勒了一只可爱的小青蛙。这双小袜子可以说费了白惠不少的功夫,因为上面的小青蛙不好勾浒。

    徐长风几个晚上回来时,都看到她在拿着这双袜子忙碌,当时还不满来着,“别忘了,那孩子的爸爸曾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白惠心头自是伤感的,但是转而却是若有所失地笑了,“小孩子无罪呀!长风,你看小开心多可爱,每次见到我都叫姨姨,你没看到,有一次,他还用香蕉皮让伊爱摔了个大跟头呢!”

    “呵。”徐长风看着她那认真的小模样,不由摇头无奈地笑笑旯。

    小开心看到那双小袜子,伸着小手便够了去,“袜袜,袜袜。”小人儿好像看到了十分新鲜的宝贝似的,小胖手拿着那双袜子又摇又晃的。

    林婉晴咯咯笑道:“这傻小子。”

    “哎,嫂子,你教教我吧,你勾的袜子这么好,教教我怎么勾吧?”

    这一天,有半晌的时候,林婉晴就是在白惠那里度过的,她认真的跟白惠学着怎么样去用勾针来勾一双袜子。

    “少夫人和小少爷呢?”靳齐回家的时候,二楼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以往,一上楼,就能听到小家伙啊啊的声音和咯咯的笑声。

    “少爷,少夫人带着小少爷出去了。”佣人回。

    “去哪儿了?”靳齐问。

    “不知,少夫人没说。”佣人摇头。

    靳齐有些火了,“没说你不会问啊!”

    那女佣吓得忙缩了缩头,正在这时,外面就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开心下来吧,我们到家了。”

    客厅的门口处出现了一个穿着大衣的女人身形,林婉晴将怀里穿得小肉球一般的小人儿往地上一放,“诺,开心自己走吧,妈妈抱不动你了。”

    “妈妈累了妈妈累了。”小开心吖吖的说着,摇摇摆摆地竟是走了过来。

    林婉晴已经看到了杵在客厅里,一身冷寒的丈夫,她脸上的笑意隐了隐,又低头,跟着儿子的脚步,“开心慢一点儿,小心摔到哦!”

    “上哪儿去了?”靳齐冷冷的声音问。

    “去嫂子那里了。”林婉晴淡淡地回了一句。她走过去,一手扶了小开心的小胖手,“慢点儿开心。”

    “你总往那里跑做什么!”靳齐有些心烦地问了一句。

    林婉晴牵着儿子的小手边向着楼上走,边满不在乎地道:“我喜欢和嫂子在一起。”

    “你!”靳齐显然没有料到他的妻子会这样回答他,这种态度真的不似以往那个柔弱的林婉晴,她好像有些变了。

    他看着妻子牵着儿子的小手一级一级的楼梯慢慢地向上走去,停了一会儿,也迈步跟上去了。

    “以后少带孩子出去,这么大冷的天儿,冻着怎么办!”他警告似的说道。

    “我会小心的。”林婉晴依然很淡然地说。

    靳齐皱了皱眉头看向他的妻子,她耳边的碎发遮住了半面皎小的脸,正弯腰牵着儿子的手小心翼翼地向楼上走。他一直跟进了婴儿房,房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玩具,小开心一进去,就蹲地上玩起了小火车,“呜呜……”

    他边手动的开着那小火车,边小嘴配合的发出类似于火车开动的轰鸣声。

    林婉晴忍不住笑了起来,随着儿子越来越大,随着儿子的吖吖学语,蹒跚学步,林婉晴心底的快乐好像多了起来。是呀,没有爱她的男人,可她还有可爱的孩子。

    靳齐站在婴儿室里,那对母子开开心心地玩在一起,林婉晴在和儿子一起手动的开动着小火车,大人孩子脸上全都是一种开心的神情。他有些发呆,他突然感到,自己竟像是个外人似的。

    他向着儿子走过去,“开心啊,来,爸爸跟你玩。”他瘦长的身形在地上一蹲,伸手去拿小开心手里的小火车。小开心却是看看他,然后小嘴一张,发出了个“不”字,然后转头又将小火车抱到了妈妈的面前,“妈妈,拿。”

    靳齐有些郁闷,这小家伙竟然自动忽视他了。

    “开心,爸爸给买糖吃,来,让爸爸抱抱。”他又说了一句。

    “吃糖,长……虫虫。”小人儿伸手指了指张开的小嘴。靳齐有些吃惊,这么小的孩子竟然知道这个了?

    而小开心又转身顾自跟他的妈妈玩去了。

    靳齐心底的郁闷又加深了,孩子不理他,也让他挺没面子的,他又起身走出了婴儿室。

    林婉晴看着那道瘦高的身形走了出去,眸光黯了黯,但是继而脸上又露出了笑来,“开心来,这样……”

    靳齐站在二楼的露台上,冬日的风从脸旁吹过,有些冷,他的眸光悠远地望向远处的无限萧索。是谁说过,不能跟自己爱的人结婚,就找一个爱自己的人。

    他爱着楚乔,从十几岁的懵懂少年,到现在奔三的成熟男子,那份爱不但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减淡好像还越发地深了。他喜欢追着楚乔的身影,用自己的目光,也用自己的身形。这么多年,只要楚乔一个电话,他不管在做什么,哪怕是在睡梦中,或者正和妻子亲热,他也会义无反顾地爬起来,匆匆奔出去。

    而对于妻子林婉晴,他知道,她是爱他的。明知他有心爱的女人,她还是答应了他的求婚,家庭的原因是一个方面,而她对他的仰慕也是真真切切。他娶了这个女人,可是他的心从未从楚乔的身上收回过。这么多年,她默默地承受着他给予的疏离和冷漠。

    他想,他的生活就这样过下去吧。

    白惠将那双袜子勾完最后一针的时候,已是夜里八点钟了,她的男人顶着夜色回来了。

    “哟,完工了。”徐长风温笑着走过来,伸手拿起了妻子手心的袜子。

    “嗯,你一会儿试试吧。”白惠站起身来,帮他解领带。徐长风眼角眉梢都荡漾着笑意看着他的妻子给他忙碌。

    “嗯,以后有时间别给人家的孩子勾袜子了,你该给咱们的孩子勾几双。”他语带调侃地说。

    白惠脸上倏然一红,“这不是……还没有吗!”

    “我们今晚再努把力,说不定就会有了。”徐长风的大手落在了她的盈盈细腰处,带着一丝凉意的嘴唇吻上了她的微微敞开的唇瓣上……

    这一夜,情人之间温柔无限,在城市西北处一幢还迁住宅楼却一夜之间坍塌了。那处工程是政府这几年来倾心打造的形象工程,一夜之间大楼塌下,砸毁了不远处的临建房,熟睡中的工人当场死亡三人,十几人在连夜抢救。

    徐长风一早去上班了,白惠搭的他的车子去上课,路上广播开着,本是要听听随时路况的,却不想就到了这么一幕。白惠当时就是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市长胡兰珠,副市长伊长泽已经赶往事发地点,下面请继续关注后续报道。”收音机里的广播员用极严肃的声音说。

    白惠和徐长风同时倒抽一口凉气,白惠侧眸,她看到徐长风俊逸的容颜上也是变了颜色。

    “我得去看看。”他说。

    “我跟你一起去吧。”白惠说。

    徐长风嗯了一声,车子在前方路口处调头,向着通往那片住宅楼的地方驶去。车子到城西那片还迁区的时候,老远就能看到人群围拢的身影。政府的车,警车,建设部门,监管部门的车子停了老远的一片。

第145章 双规

    看着那塌陷的大楼笼在一片的烟尘里,白惠心头一紧。舒唛鎷灞癹胡兰珠和几名政府工作人员还有安监部门那些人不知在说着什么,神情十分严肃。而伊长泽,神色也有些不好。

    “长风,这件事是不是会影响到妈妈?”白惠的手不由伸过去,轻握在了男人把在方向盘的大手上。

    徐长风沉默了半晌才道:“可能会。”

    白惠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俊朗的眉眼拢在一层薄薄的阴影中,神色越发的深沉,白惠心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升上来。

    晚上,徐长风和他的妻子一起去了徐宅,胡兰珠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愁云,大楼坍塌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报纸网络上铺天盖地,全是那幢楼的报道浒。

    说什么豆腐渣工程,说什么堪比当年的楼脆脆,风一吹就能倒了,说什么,中间一定是有人贪污受贿,使用了不合格的材料,或者是没有执照的施工队,一时之间,铺天盖地,什么负面消息都有。

    徐宅笼罩在一层看不清的阴影中。胡兰珠的血压在听到大楼坍塌开始就升高了,此刻正一手扶着额,拿了降压药在吃。

    白惠忙端了温水过来,“妈,给。窦”

    胡兰珠伸手接过,叹息了一声,将药片送进口中,又喝了一口水,仍是愁眉不展。

    徐宾道:“兰珠啊,这一界过后,就办离休吧。我们老俩口,也可以像别的老夫老妻一样在家里带带孙子,或者出去旅游,都这么大年纪了,我们犯不着再为这些事情劳心费神,弄个心力交猝了。”徐宾轻拍了拍妻子的肩。

    胡兰珠似是有所动容,无声点头,又道:“伊长泽是主管这项工程的,前些日子的举报信就是关于他贪污受贿的,想来是他,拿了别人的钱,所以用了不合格的施工队伍。哎,我应该早点把这件事情报上去的。”

    白惠皱眉听着,心里是对婆婆深深地担忧。当晚,白惠躺在她的丈夫的身旁,心里仍是存着隐隐的担忧,“长风。”她的身形偎了过去,头枕在男人的肩头,手臂轻覆在了男人胸口,“长风,我有点儿担心妈。”

    徐长风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妻子手,“没事的,妈又没贪污受贿,还迁那方面是伊长泽的主管。”

    一连几天,胡兰珠都是早出晚归,神色间十分焦虑,白惠和徐长风每晚都留在那里,白惠很希望能为婆婆做些什么,可是她又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只除了为她递上一杯水。这一天,两人从徐宅离开,很晚才睡,早晨,徐长风去上班,白惠在家里看书,徐长风的电话打了回来,“你给我找找,昨天那份计划书是不是落家里了。”

    “哦,我去看看。”白惠边接着电话就边去了书房。昨晚从徐宅回来,徐长风曾在这里工作了好久。她在他的桌子上,抽屉里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计划书的影子,便说道:“我打电话问问李嫂,是不是落在妈那边了。”

    “哦,好,如果有,你就直接打车给我送过来吧。”徐长风说。

    “嗯。”白惠应着,就往外走。

    到了徐宅的时候,家里只有佣人和管家,胡兰珠这几日一直奔忙,焦头烂额的,徐宾忙公司事务。那份计划书果真被落在了徐宅这边的书房里。白惠拿着计划书离开,走到徐宅门口的时候,有车子停下来,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

    “请问是胡市长儿媳吧?”那人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茶叶盒子的东西走过来。

    白惠点头,那人便道:“这是胡市长托我从台湾带过来的高山茶,麻烦你交给胡市长吧,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那人说着就把那盒子塞到了白惠的手中,白惠喊了一句,“喂!”

    那人却是顾自地上了车子走了,白惠留意了一下那车牌号xxx569。

    她打开了那盒子,里面果真是两个不大的茶叶桶,她又拧开了其中的一个桶盖,里面是绿色的茶叶片,飘出一种淡淡的茶香来。她转身,将茶叶盒子交给了管家,“王伯,您回头把这个交给妈吧。”

    “呃,好。”管家接过。当晚,胡兰珠很晚才回来,管家却把茶叶的事情忘掉了,转天早晨胡兰珠又走得很早,管家想说,也没来得及说。这样就一连过了好几天,直到灾祸突然来临。

    白惠拿着徐长风的计划书上了出租车奔着他的公司而去。徐长风正在徐宾的办公室里,父子两个人不知在商量着什么,她怕打扰到他们,就在外面等着。直到徐长风从里面出来。

    “哎,怎么站在这儿?”他有些意外地问。

    白惠道:“我怕打扰到你们呀!诺,计划书带来了。”她将包里的文件取出来递给他。

    徐长风接过看看,对着她笑笑,“嗯,走吧,去我办公室喝杯水。”

    他的长臂在她肩头一揽,揽着她向着他的办公室走去。迎面有小秘书走过来,见状,新奇的眼光看着这对夫妻。他们的**oss一向冷淡性子,竟也会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夫妻恩爱的一面。徐长风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白惠走进去,他的身形随后而来。

    白惠看着他颀长的身形走去了办公桌旁,将那份计划书打开,仔细地看着。她便眸光四转,缓缓地在房间里扫视。那个靠墙的架子上,为什么没有了那个印着他和楚乔照片的瓷瓶?白惠心头疑惑,就走过去瞧啊瞧的。她的眸光在架子上,上上下下地慢慢地找着。

    “不用找了,那瓶子早就摔了。”身后有声音响起来。清朗而磁性。

    白惠扭头,她看到她的男人,一只长臂支着桌子,却是扭头看向她的方向。深邃的眼睛中似有笑意。

    她也笑了。她走过去,身形微欺,在他的一面脸颊上吧的吻了一下。而后脸上便有些发烧。徐长风深邃的眼睛冒出一抹亮色,看着他的妻子。她的俏脸晕红了,美丽的大眼睛里染上了一抹羞赧。

    他笑笑,却是撑着桌子的手抬了起来身形站直,大手捧了她的一张小脸,俊颜拉近,温热的嘴唇贴在了她的嘴唇上。两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似的。白惠眨了眨眼睛,脸上好像更热了。他却是嘴唇离开她的,又笑笑,深邃而温和,而后俊颜再度拉近,深深地吻住她。

    白惠沉醉在这深深的温柔里,然而她不知道,这几乎是她和他之间,最后的温存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将她的生活打得七零八落,从此坠在深渊里,万劫不复。

    “我在这里会不会影响你工作?”她问。

    “不会。”他很干脆地说了一句,“你随便看点儿什么,我大约一个小时就好,然后我们去商场看看,你好像很久没买过新衣服了。”

    “哦,好。”白惠对他一笑,就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他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和脚。有些紧张也有些欣喜。他工作的样子很专注,就像身旁根本没有她的存在,是谁说过,工作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他的样子专注中透着成熟男子和成功人士的一种睿智的光茫。让她不由着迷。

    她有些沉醉了,一双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直到他工作完站起身来,她的眸光忙躲开,但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怔了一笑,笑了。“我们走吧。”

    他拿了车钥匙过来揽了她的腰。

    十几分钟之后,本市最大的商场。

    “那件不好,这件吧,配你肤色。”他修长的手指拈起了一件粉色的大衣来。

    白惠看看,放下了自己挑的那件黑色的。徐长风对着销售员道:“请把这件,还有那件杏色的,一起包起来。”

    “好的。”销售员说。

    白惠和徐长风拎着手提袋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迎面有两个人走过来。楚乔和伊爱。

    白惠脚步滞了滞,那只牵着男人大手的手不由收紧了。楚乔冷冷地看了看她和他,勾勾唇角,便和伊爱离开了。

    迎面有年轻的父母推着一对婴儿走过来,红扑扑的小脸蛋,穿着同样的粉色衣服,黑眼睛亮亮的,一对小姐妹坐在婴儿车里。白惠惊喜地看着,就忍不住对着身旁的人说道:“长风,我们要是能生一对这样可爱的宝宝多好。”

    “嗯,我们生得会比他们的可爱。”徐长风笑笑,却是掏出了手机来。他松开妻子的手向着那对夫妻走过去,“能给你们的宝宝照张相吗?我和我太太正准备要孩子,希望能借你们的喜气,也生一对双胞胎。”

    他温笑,眉眼俊朗,让人不由地不听从他的话。那个母亲先点头了。于是徐长风的手机对着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宝宝咔嚓地咔嚓地按了几下快门。这几张照片被放大了挂在他们卧室的墙上。而后,他们也果真就有了一对双胞胎,只是世事弄人,一切都不堪预料……

    已是年关,城市里大街小巷都是喜气洋洋的,白惠当年的课程已经结束,生活随意而安适,但因着那幢倒塌大楼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生活中又笼着一层看不见的阴影。这个下午,她正在家里给小忘忘喂饭,手机响起来,她忙起身去接,电话里传来她男人很沉凛的声音,“马上到妈这儿来一趟。”徐长风的声音明显不对,白惠心头莫名的一跳。

    “怎么了,长风?”

    “你来了再说。”徐长风很快就撂了电话,白惠的心头突突地跳着,与此同时,手机又响了,白惠看了看,却是赵芳打过来的。

    “白惠,你看没看到,你婆婆她……”

    “她怎么了?”白惠心头蓦地一惊,手心不由捏紧。

    “你婆婆受贿被双规了。”赵芳的话无讶于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弹。

    “受贿怎么可能!”白惠的脑中嗡的一下,首先的反应就是,徐家有那么大的公司,家资何止千万,怎么可能会受贿?

    赵芳又道:“你今天没上网吗?就刚刚报出来的消息。说是你婆婆牵涉那幢塌陷大楼的事情……”

    白惠没有再听着赵芳说下去,而是立马转身向外跑去,连大衣都没穿,在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着徐宅而去。徐宅的大厅里站满了人。

    胡兰珠,徐宾,徐长风,黄家的人包括黄侠,还有楚乔靳齐。

    白惠蹬蹬跑了进去,立刻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脸上。

    “白惠,你做的好事!”婆婆胡兰珠首先发难。

    白惠不明所以,只吃惊地喊了一声妈,胡兰珠已是将一个盒子朝着她砸了过来。白惠惊颤着被那盒子砸中了肩头。盒子落在地上,里面滚出了两个不大的茶叶桶。

    她捂着被砸得火烧火燎的肩头,“妈,我不明白您说什么!”

    胡兰珠脸上的肉已经几近扭曲,一夜之间从万人嘱目尊敬的胡市长变成了被双规的贪污**分子,她的心情难以承受,已经快要发了狂。

    “你……你还有脸问!”胡兰珠指着白惠,手指都在哆嗦。

    白惠吃惊莫明,眸光惊急地看向她的男人。

    徐长风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清晰的阴影,他沉沉地说了一句,“伊长泽举报了妈,说她贪污受贿,用了劣质的钢材,不合格的施工队,才致使大楼塌陷。”

    白惠仍是不明白,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都是她害的?

    “茶叶桶里面有一串东珠。”徐长风对着她缓缓开口。

    白惠骤然吸了一口凉气,她并不知道那是一串什么样的东珠,但是那应该是只有古代皇家才有的东西,定是价值不菲了。可是怎么会……在茶叶桶里?

    “你收茶叶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吗?”徐长风问。

    白惠惊摇头,“我开过盖子,里面只有茶叶,我没有看见东珠。那个人说,是妈妈托他给带过来的,我就收下了。”

    “你怎么不打电话问问?”徐长风沉凛了眉眼。

    白惠张口结舌,是呀,她怎么不打电话问问?她那时正赶着将计划书给他送过去。再说,她怎么可能想到,茶叶桶里会有玄机?

    她只感到冷汗从脊背处冒出,一层一层地向外冒。她的额上很快就密布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徐长风没有再对她说什么,而是转向胡兰珠道:“妈,您先不要急,清者自清,妈没做过的事,别人硬安也安不上。”他走过去,扶了胡兰珠的肩。

    楚乔也走了过去,“伯母,您先别急,实在不行,还有我爸爸呢!”

    白惠倏然抬头,看向那道高挑的身影,她正跟着徐长风将胡兰珠扶在沙发上坐下,而后清冷的眸子向她瞟过来,嫣红的唇角勾出讥诮不屑的弧。

    她忽然间转身向外走去。她记得那个车牌号的,她要去找那辆车子,那个人。

    她脚步蹬蹬地向外走,里面的人全都是满心焦虑,没有人留意到她,就连徐长风也没有。

    或许他留意到了,也不想问她。

    白惠出了徐宅,打了辆车,她要去哪儿?她也不知道。她记得那个人的车牌号,可是要去哪里才可以知道车子的主人是谁?

    对,去交通局问问。

    她叫司机把车子开去交通局。可是年关将近,交通局也很忙,她去了,根本没有人答理她,她跑了好几个办公室,都没有人答理她的要求。一晃天就黑了。交通局快要下班了,她男人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那边的声音仍然阴沉。

    “我在交通局,我要查到那个人是谁?”白惠说。

    “谁用你去查了,马上回来!”徐长风有些恼怒地挂了电话。白惠的身形僵了僵。嘴唇咬了咬。她又从交通局出来,打了辆车回家了。徐长风的车子停在院子里,心情不好那车子也停的横七竖八似的,横在了屋门口处。

    徐长风正站在厅里面吸烟。白惠向着他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一张沉凛的容颜,“长风,我不知道会这样,我真的没有想到。”

    “你当然不会想到,就你那脑子,简单得可以。”徐长风掐了烟,深眸看向她,“你不想想,我们家里什么茶叶没有,还要托人从台湾带?再说,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哪个当官的敢轻易接别人的东西!”

    白惠听着他沉冷的言语,只默默地垂了头,牙齿咬住嘴唇,暗暗地咬住。她错了,虽然不是故意而为,但是事情是由她引起的,后果那么严重,什么惩罚她都认。

    徐长风良久地看着她,半晌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转身向着楼上走去。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头拍了那么几下,似是安慰,又似是无奈,白惠的鼻头倏然就是一酸。他可有恨她?视线渐渐迷朦里,她看着那道颀长却漠然的身形消失在二楼的转角处。

    胡兰珠被隔离审查了,徐宾恍似一夜间老了十岁,神情萎靡不振。白惠从那天离开徐宅就没有再见到胡兰珠,她知道,她的婆婆一定是恨死她了。

    徐长风每日早出晚归,回来也是倒头就睡,要么就在书房里不知忙着什么。新年的脚步踏进了门槛,外面已是炮烛声声,可是徐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丝喜庆的气氛。白惠几次想跟徐长风说话,问他胡兰珠的情况,可是他那深敛的眉目又让她望而怯步。她知道渺小如自己,是真的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帮到徐家的。

    “长风,我包了你最爱吃的饺子,下来吃点儿吧。”她对着刚刚进屋的他说。

    徐长风没有回头,只是说道:“你先吃吧,我饿了再吃。”他说完,就进了书房关了门。

    白惠站在外面,看着那冰冷的门在眼前关上,心里只觉得说不得出的难受。

    “我去看看妈吧,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她最近身体好吗?”她在外面徘徊了好久,书房的门才重又打开,看见她时他怔了怔,而她便欲言又止地说了。

    “那地方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去的,你好好呆在家里吧。”徐长风的声音冷淡可也透出几分无奈来。白惠的身形僵持了一会儿,看着他向着楼下走,她便也走了下去。

    “那你替我跟她说对不起。”她又说。

    徐长风倏然转头,“对不起有什么用呢?妈现在情绪很不好,我很怕她会生病。”

    他的眼睛里涌出深深的焦虑来。

第146章 晓以颜色

    白惠心底又是升出绵绵的内疚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如果我知道,我……死都不会收下那盒茶叶。舒唛鎷灞癹”

    她垂下了一双水眸,嘴唇咬住,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徐长风深黑的眼睛望过来,温了声线道:“这不是你的错,不用太内疚。”他手臂伸过来,轻拢了拢她的肩。“乖,自己吃了就先睡,我可能很晚回来。”

    他说完,就转身大步下楼而去。白惠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拐弯处,她便也迈开步子蹬蹬地下了楼。

    她到了外面的时候,他黑色的身形正好隐没于车子内,她收住脚步,从挡风玻璃处,她看见了车子上的另一道身影。很模糊,看不分明,但她知道,那是楚乔。她的心底倏然一涩浒。

    冷风嗖嗖的刮过来,炮烛声倏然划过耳际,一簇焰火窜上了高空。她的心里一阵凉意窜过。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抿了抿唇转身回屋。

    徐长风回来的时候已近午夜,身上有酒气扑鼻,她躺在床上,半睁了眼睛看着他脱去外衣,去洗澡,又回来上床。他躺下,带着一身的酒意,没有看上她一眼,身旁很快就响起了轻浅的鼾声。

    她侧过身,看着他。他仰面躺着,身上有酒气也带着一种沐浴后的清爽,躺在她的身旁。垂着黑而长的眼睫,看起来好像很累。她伸手到他的脸上,纤细的手指触到了他的长眉,又缓缓向下,碰到了他的鼻尖时,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哼嗯的一声长音。然后呢喃了一句,“好累,睡吧。曷”

    他咕浓着就翻过身去了。白惠看着他光滑的却也是淡薄的脊背,心底是深深的涩然。

    天亮一起床,白惠就先给徐长风找了换洗的衣物放在了床头。他起的有点儿晚,显是昨夜喝酒的缘故。醒来时,看看表,便一下子坐了起来。

    “怎么没喊我?”他边说边就偏身下床。声音里似有埋怨。白惠忙道:“我看你很累的样子,就没喊你。衣服都给你找好了。”她将他的暂新的内衣递到他的面前。

    他接过,穿上。

    “妈的事情,很难办,这段时间,我可能都会早出晚归,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他边穿衣服边说。

    白惠无声点头。

    对于胡兰珠的事情,她是一介平民,家里也没有任何背景,她根本帮不上一点忙。因此,除了内疚,她就只剩下一颗想要随时为他做些什么的心。

    “你吃点儿饭吧,早餐我做好了。”她说。

    “不吃了,我没时间了。”他穿上最后一件衣服,就匆匆向外走去。

    白惠听着车子的声响穿透窗棱划过耳膜,这,已经是腊月二十九的早晨了。小忘忘在拱她的裤脚,口里发出汪汪的叫声,她弯下身来将那小东西抱了起来。

    “忘忘,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她原本黑亮亮的眼睛染满了犹郁的神色,郁郁地问她的小东西。小忘忘对着她叫了几声,竟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似是安慰,而白惠更愿意相信,那是认同。

    下午,她去看了母亲,白秋月很担心女儿现在的处境,两只眼睛里满是关心和忧虑,“惠呀,别想太多了,说不定过一阵,一切都会好的。”她轻扶女儿细软的头发,看着女儿有些憔悴的脸。满眼都是心疼。

    白惠从母亲那里离开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上走。路上的行人,脸上都带着新年的喜色,或者情人牵手,或者夫妻相伴,或者牵着小孩子,或者扶着老人,他们都是其乐融融地享受着人间最平凡的温暖。她举头看了看天,日色西斜,明天就是春节了。

    眼前有人影匆匆走过,微胖的身形,中年的相貌,那张脸似曾相识,白惠脑中倏然划过一抹亮光,她撒腿便向着那个人跑去。

    “等一下!”

    她拎着包向着那人跑去,那人听见她的声音猛一回头,眼神中有惊慌一闪,继而又如常。

    “做什么?”他冷冷地问。

    白惠来不及喘粗气,忙道:“请问,是谁叫你那么做的,你为什么那么做!”

    白惠绷了脸色质问。

    那人脸色一沉,“什么那么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那人扭头迈开步子便向着自己的车了走去。

    xxx569的牌号。

    白惠眼看着他就要钻进车子里了,三步并做两步奔过去,一把扯住了那人的胳膊,“你站住!”

    “你这个疯子!”那人恼怒,对着白惠猛的一推,白惠扯着他的手一松,扑通摔倒。那男人跨进车子,几个动作,汽车已经飞快驶离。

    白惠摔在地上,手里的包脱手飞了出去,手掌都擦破了皮,下巴搁在了马路的牙子上,辣辣的疼。她伸手一抹,竟然流血了。她爬了起来,咬咬牙,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晚饭仍是一个人,她也就没有胃口,因为年关,李嫂早放假回家过年去了,诺大的宅子里就只有她和小忘忘两个活物,剩下的就是那嘀嘀嗒嗒走动的钟摆了。

    白惠没有心思吃饭,只一个人抱着小忘忘做在沙发上,眼神游离。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她从倦意恹恹,到后来困意来袭,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小忘忘从她的怀里掉了下去,咕浓着趴在了她的脚下。不知道是几点的时候,有开门的声响传来,白惠微微睁了眼,她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形正走近来。步子有些沉,有些微的酒气飘过来。她想站起来,但有些头晕,便在沙发上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妈妈那里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徐长风的声音里透出几分疲惫,他换了拖鞋走过来,她也起了身,接过他脱下来的衣服,挂在衣架上。再一回身的时候,他有些惊讶地问:“你下巴怎么了?”

    白惠伸手摸摸下巴处,那上面被马路牙子磕开了一个口子,不算长,但是她皮肤那么白,还是稍稍留意就可以看出来。时间过了好几个小时,那口子仍然很疼。

    “怎么弄的?”他敛了眉问。

    “不小心摔的。”白惠微微垂眸,此时此刻,她心幽幽,却是多么想,能够埋首在他的怀里。

    徐长风的手轻握了她的下颌,眉宇深敛地查看她的伤口,“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只是下巴,如果伤到眼睛,那不就糟了吗?”

    白惠抿了抿唇,心底一瞬间又潮又热,竟然只想哭。但是徐长风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清脆的铃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十分响亮。徐长风忙掏了手机出来,“什么?好,我马上就到。”

    白惠的心弦随着徐长风紧敛的神色而一瞬间绷紧。

    “怎么了?”她担心地问。

    “妈晕倒了。”徐长风脸上已经变了颜色,白惠心头猝然一跳,“我们赶紧去看看。”她忙伸手拿大衣,徐长风先行下楼,她锁门,两个人一起开车向着医院驶去。胡兰珠是因为血压突然升高而晕倒的,被监管人员从城郊一家宾馆送去了临近的医院。

    徐长风的车子开得很快,载着他的妻子到医院时,徐宾已经赶到了,神色间布满焦灼。白惠看到徐宾,心里更感内疚。胡兰珠已经醒来了,正躺在病床上,白惠和徐长风一起走了进去。

    胡兰珠一看到白惠,那张苍白着的脸立刻便又布满怒火,“你出去!”

    白惠被胡兰珠突然间的怒目而视惊了一跳,那声还没有来得及喊出的“妈”字便憋在了喉咙口。她停住了脚步,颤声道:“妈,对不起。”

    “我说让你出去!”胡兰珠呼呼的喘息,气火上涌。她多年为官,哪受过这等气,这等窝囊火。被人陷害由唐唐的一市之长不说变成了阶下囚也差不多,而且还背负了莫须有的脏名。

    短短一个星期,胡兰珠形神枯槁,足足瘦了一大圈。鬓边竟然生了白发出来。白惠看得心酸,也越发的懊悔,她捂了嘴转身出去了。

    迎面,楚乔走了进来,她一如既往清冷的眸光看看白惠,唇角勾了勾,不屑十足,从她身旁走了过去。“伯母,您怎么样了?”楚乔的声音在见到胡兰珠时而变得关切担心。

    胡兰珠虚弱憔悴的声音喊了声“乔乔。”

    白惠掩了门出来,从门上的玻璃向着里面看了一眼,她看到楚乔走到胡兰珠的床边,轻握了胡兰珠的手,半俯了身子,样子十分的关心亲切,而在楚乔的旁边便是她的男人,徐长风。两个人站在那里,竟然像是一对夫妻,儿子和儿媳。白惠心里倏然一涩,已是转头,抿了抿唇,咽掉了眼底心底的涩然。

    她转头想出去走走,迎面,幽长的走廊里又有人走了过来。一身的松柏绿,身材挺拔高大,却是楚潇潇。

    “伯母怎么样了?”楚潇潇关心地问了一句。

    “已经醒了。”白惠站住脚步说。

    楚潇潇嗯了一声,“我进去看看。”他说完就向前几步进了病房。白惠一个人沿着楼梯慢慢地向下走,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而一个个地亮起。

    她看着脚下似乎是漫无边际的台阶,心底荒荒的一片。已是后半夜,冷月高挂,天阶如水,凉意一阵阵的沁入骨髓。她却是浑然不知似的,站在住院大楼的外面,任着冷风吹。

    徐长风的声音不知是何时响起来的,她的身形已经快要冻僵了一般,她出门时出的急,手机没带,徐长风在楼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她,才出来找。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找你半天了。打你手机也不接。”他的声音似是有些烦躁。

    白惠想伸手拢拢大衣,可是手指僵了似的,关节处竟是不能回弯了。她发颤的手攥住了大衣的扣子,“我手机落在家里了。”她说话的时候,牙齿也跟着打颤了。

    “快走吧。”徐长风伸手在她的腰处揽了一下,她便跟着他的步伐向着停车场走去。

    远处,有车灯刺眼,一辆跑车开了过来,接着是高跟鞋嗒嗒的声响,楚乔已经向着那跑车走过去了,“风哥,我先走了,明天我再过来陪伯母。”

    “嗯。你们慢点儿吧。”徐长风应了一声,楚乔便钻进了车子。车灯又是晃了晃,那辆保时捷转个弯开走了。

    白惠呼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又跟着男人的身形向着他们的车子走去。他的步子很大,她有点儿跟不上,便加快了脚步,脚下便是扭了一下,她低叫了一声,他这才停下身形,“你怎么样?”

    “没事。”白惠试图让自己回复正常走路的样子,但那只被扭过的脚踝不停话,她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他便向她走了过来,伸手扶她,手触到了她的手,他怔了一下,那指间冰凉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紧。不由大手攥紧。将那只冰凉的手裹在了掌心。他扶着她上了车子,拐个弯出了停车场,向着回家的方向驶去。

    从仪表盘处,白惠看到闪着亮光的时钟,已是凌晨三点半了。她没有睡意,虽然车子的暖风打得很高,她的身形仍然有些发僵。是久冻之后的那种僵,最后就是浑身发热。耳朵处,脸颊处,双手处,又热又烧。怎么都是难受。到了家,倦意深深来袭,她把自己埋进了被子,徐长风也直接躺下了。他应该很累,这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工作上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一定是心身俱疲吧!她看看身旁的他,他早已闭上了眼睛,鼻腔里发出浅浅的呼吸,她又转头看看对面墙壁上那张放大的双胞胎照片,可爱的一对小女孩儿,那是她心底的期许,也曾是他的,现在可还是?

    她的心底迷迷茫茫的。

    天亮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在沉睡中。徐长风醒来的时候,他看到那扎在他怀里的蜷着身子猫儿一样的女人。她不知何时滚到他怀里的。从南方那个小镇回来以后,她慢慢地就养成成了这样的习惯,睡觉的时候喜欢枕着他的胳膊,猫似的蜷着身子偎在他怀里。

    他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她的脸颊好像削下去不少,往日那俏生生的模样不见了,整天好像都郁郁的。他轻轻地将手臂从她的头下一点点抽了出来,又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拿起要穿的衣服向外走去。

    已经快九点了,爆竹声声辞旧岁,外面一片热闹。她嘤咛了一声,仍然翻个身睡去了。她想来,也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吧?

    他走时没有叫醒她,而是无声无息地出门了。车子里冰窖似的凉,他打着车子热了半天,才将车子启动,沿着小区处处落满爆竹红衣的街道驶了出去。

    他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楚乔的家,去见他的父亲,楚远山。在这个时候,能帮上母亲胡兰珠的,也就只有大权在握的楚远山了。

    车子在楚家的电动门外停下,他按了按喇吧,立即便有人将院门打开了。他的车子驶了进去,找到一个安静位置停下,然后大步向着前面的一道人影走去。

    楚乔山一身对襟的中衫,正站在阳光充足的院子里打拳,舒缓的音乐在耳旁轻轻流动,他的身体四肢慢慢地推出收拢,安谧而悠然。

    徐长风在他身旁站住了,他静静地看着楚远山打拳,在这个时候打扰别人显然是不礼貌的,他不得不耐心地等待着楚远山打完那套拳。

    “风哥,你来了。”楚乔穿着一袭宝蓝色毛衫就从客厅里走了出来,妆容精致的小脸上带着喜庆的样子。

    “嗯。”徐长风原地没动,“我来找伯伯说点儿事。”

    楚乔展颜一笑,眼睛清亮,“我明白,我现在就喊他。”

    “不用。”徐长风制止了她,“我等着吧。”

    “哦。”楚乔看看徐长风又看看依然专心致志打拳的楚远山。没有说什么。

    当音乐声缓缓收尾时,楚远山推出的双拳也缓缓地收了回来,轻舒了一口气,他站定身形这才回身,看向徐长风道:“长风来了。”

    “楚伯伯好。”徐长风道。

    “嗯。”楚远山接过勤务兵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然后迈开腿进了屋。

    徐长风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楚远山在沙发上坐下,却是对自己的女儿道:“乔乔,你先回屋,爸和长风有话说。”

    “什么事我不能听,爸爸。”楚乔像个小女孩儿似的,露出一种撒娇的神态。

    楚远山道:“嗯,你听这些做什么,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楚远山对着女儿摆了摆手。

    楚乔便看看徐长风,然后转身上楼去了。

    楚远山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徐长风沉呤一下才道:“楚伯伯,我是为了我母亲来的。她是无辜的。”

    “嗯,无辜不无辜不是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明了的,现在,你母亲那里,有东珠为证。”楚远山端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才道:“那东西据说有标价一千多万。长风,你可以说不是你母亲做的,但是脏物在呀!不管谁收的,不管是什么理由,东西在不在你徐家手里?”

    楚远山意味深长的眼眸睨了过来。

    徐长风眉心紧拢,眉心处跳了跳。

    楚远山又道:“忙呢,我也不是不想帮,但是你说吧,这件事惊动了安监部,纪检部,甚至中央。上面的人都盯着呢。我也不能太过出格,必竟咱们……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儿不是?”楚远山左手食指和拇指搓了搓,说出的话已是意味深长。

    徐长风微拢的眉宇深了几分。

    楚远山又道:“长风,你是聪明孩子,这一点点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乔乔喜欢了你那么多年,而你却娶了别的女人。徐楚两家,我们现在,毫无瓜葛呀,你说,你叫我凭什么理由来帮你?”

    他说着,又伸手拍了拍徐长风的肩,语重心长地道:“有些时候呢,回个头,一切就都柳暗花明了不是?”

    徐长风从楚家出来的时候,开着车子在冷寂的街头停下,掏出烟来燃上,连着吸了好几根。当他回家的时候,已是日色西沉。

    白惠只看到他的脸色很沉,一声不吭地就上了楼,那一晚,他沉寂着躺下,又睡着。她也没有喊他,只是心里的自责和慌落更重了几分。

    今天是大年三十了,别人的家里喜气洋洋,团团圆圆,徐宅里却是异常的冷清。白惠拎着她用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包出来的三种陷的饺子,每种都带了一些过来。

    徐宾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手扶着额,神思萎靡。

    “爸爸。”她轻叫了一声。徐宾抬起了头,“白惠来了。”

    “嗯,爸爸。”白惠走过去,将手里的餐盒放在了徐宾眼前的玻璃茶几上,走到了徐宾面前,“爸爸,你哪里不舒服吗?”

    “呃,没有。”徐宾挑起了精神看向自己的儿媳。难得自己的公公还是那么的清醒理智,没有对她这个罪魁祸首怒目相向,白惠对徐宾无疑是感动的感激的。

    “爸爸,我包了饺子过来,您先吃点儿吧。”白惠说着就要打餐盒。徐宾道:“爸爸现在还不想吃,先搁起来吧。”

    白惠的手臂僵了僵,将餐盒慢慢地合上了。

    “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妈妈背负了不该有的恶名,害惨了妈妈。”

    她咬了咬唇说。

    徐宾缓缓地开口:“也不能全怨你。这明枪易躲,暗剑难防。怪,也只能怪你妈妈,没有及时处理伊长泽贪污受贿的事情。反而被人反咬一口。”

    白惠听着徐宾的话,心头说不出的难受。伊长泽该是一个怎么样奸妄的小人儿啊!明的,和徐家也算是有来有往,可是背地里,却是处处使坏。借她的手暗害胡兰珠于万劫不复。

    她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人这心呢,真的是人心隔肚皮呀!因着大楼倒塌的事情性质十分严重恶劣,再加上那受贿的恶名,胡兰珠连除夕夜都未被允许回家过,一个人留在郊外那家冰冷的小宾馆里,在那个束手束脚的房间里在四面的监控下,一个人度过了本该团团圆圆的日子。清致坐在父亲的身旁直哭,“爸爸,我们该怎么办?一定要救妈妈出来。”

    徐宾搂了搂女儿道:“一定的,一定的。”

    陶以臻道:“我爸爸那边向上头打听过,这次是正撞上严打的枪口啊!”

    白惠倏然又是吸了一口凉气,自己的手指不由蜷起来捏紧。她向着徐长风看过去,他一脸深思的模样。然后起身向着阳台处走去。白惠看到他站定了身体,从兜里掏了烟,燃上,又吸了起来。这一晚,大家都没有离开,本该是守岁的一晚,全都是默默无言。

    后来,白惠就在徐宅的那间卧室里睡着了,徐长风不知是几点时进来的,在她身旁合衣躺了。他从未有真的说过她什么,可是他整日的焦虑和无形中的淡漠,却无疑是比骂她,还让她难受的。

    睡得晚,起得也晚了,徐长风吃过早饭就出去了,白惠没有问他去哪儿,公司现在都在放年假,他一定是还在为胡兰珠的事情奔走。徐宾也一早就出去了,清致恹恹的,精神很不好。白惠自责的同时,又很担心徐清致。做为一个六岁孩子的母亲,做为一个有过七年婚姻的人,却要面对爱人的背叛还要忍气吞声,打掉牙齿往肚里咽,这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压抑和折磨呀?

    “嫂子我去楼上歇会儿。”清致站了起来,纤瘦的身形盈盈欲倒。白惠不由上前扶住了她。

    “清致,不要太压抑自已了。”她不由说了一句,徐清致只是看了看她。这个小姑子不是那种喜欢唧唧喳喳的人,平时就文文静静的,话都不多说,再加上满腹心事,爱人的背叛,白惠是真真的感到心疼。

    清致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缓缓落下眼皮,扶着楼梯扶手上楼去了。

    白惠在一楼的大厅里坐了一会儿,一百多平的大客厅,只有她一个人,冷寂寂的感觉将她包围。徐宾在一个小时之后回来了,回来后就直接上了楼。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传进来,接着门口处进来一男一女。男的俊朗颀长,正是徐长风,女的高挑冷艳却是楚乔。

    “风哥,爸爸已经跟上面的人打了招呼,伯母可以暂时回家来住几天。”

    “替我谢谢你爸爸。”

    “不用客气了。我们谁跟谁呀!”

    白惠看着那两道走进来的身影,徐长风面相沉稳,楚乔的眸光在见到她时重又变得冷艳。

    徐宾从楼上下来了,楚乔立即便走过去扶住了徐宾的胳膊,“徐伯伯,伯母今天晚上就可以回来住了。”

    “嗯,谢谢你了。”徐宾伸手轻拍了拍楚乔的手。

    “白惠呀,去泡点儿茶来。”徐宾说。

    白惠答应了一声,便向着着厨房那边走去。她将紫砂的壶里放进了一些西湖龙井,然后端起热水壶正要注水进去,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接着是楚乔充满讥诮的声音,“一个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却什么事都帮不了的人,我不明白,你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白惠的身形僵了僵,热水壶中的水偏离了紫砂壶流到了操作台上。她僵硬几秒才神色如常地道:“怎么叫做赖在这儿,我是徐家的媳妇,自然是要呆在这儿的。”

    “呵,你倒是淡定。如果我是你,早就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了。”楚乔道。

    “我不是你,所以抱歉,我也不会离开。”白惠淡然地回了楚乔一句。

    楚乔的脸色变了变,而白惠已然端着茶盘走向了客厅。

    虽然她的表面上十分淡定自然,可是心里面其实早已经是浊浪翻滚。她不知徐长风是不是也是如此想,或许是的吧,她给这个家带来了天大的灾难,他们应该都是恨她的吧!她稳着自己的心神给客厅里的人一一倒了茶,然后自己悄然退了出去。她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呼吸着冬日新鲜的空气,心底的阴霾才好像淡去一些。

    胡兰珠果然被允许回家了,只是不能外出,亦不能见客。家里也都被装了监控设备,远程就能监控她的一举一动。胡兰珠的心神比在原先关着的地方要好了一些,但是白惠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她那一身污水还没有洗清,而且由光芒万丈的一市之长,沦为此般的阶下囚,心里所承受的刺激可想而知。

    “妈,饺子煮好了,可以吃了。”今天是大年初五,俗称‘破五’,今天是要吃饺子的。白惠从厨房出来,唤胡兰珠。

    胡兰珠面容依然很冷,“知道了。”

    白惠便不再说什么,转身又回了厨房,将一盘盘的各式饺子和佣人一起往桌上端。吃饭的时候,餐桌上的人都是默默无言,空气有些紧。胡兰珠吃着吃着便吃不下去了,看着四处的监控设备开始大骂伊长泽,然后,将手里的饭碗对着白惠抛了过来。

    “都是你!”

    那饭碗乓啷砸在白惠眼前咫尺的地方,里面的饺子撒出来,四处滚去。白惠的心口砰然一跳,手指已是被一个饺子烫到,倏然一缩。

    全场都是一片死寂。

    然后徐宾的声音响起来,“兰珠,你别激动!”

    胡兰珠神色十分暴躁,此时又是捂了眼睛,有泪掉下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嘛!”

    白惠心底涩然,眸光又是向着她的男人瞟过去,他的眼睛拢在碎发的阴影中,微垂了眉眼,看不分明。

    “兰珠!”耳边忽然响起徐宾惊急的喊声,白惠猝然抬头,只见胡兰珠牙关紧闭,身形却已然向后仰去。

    徐宾挨得近,已是伸臂将妻子的身形揽住,徐长风也已长身而起,他走过去,一把将母亲抱了起来。“妈!”他抱着他的母亲疾步向外奔去。徐宾随后匆匆而去。

    白惠心头猛跳,也跟了过去。司机放假在家,徐长风将母亲放进车子后座,自己便绕到前面去开车,徐宾坐进后面去照顾妻子。白惠想上车,可是脚步生生停住了,再想上去那车子已是迅速地掉头开走了。她久久地站在那里,心里头说不出的凄凉难受。

    半个小时之后,她打电话给徐长风,想询问胡兰珠的情况,但是电话迟迟没有人接听,她便打了辆车直奔上次胡兰珠去过的那家医院。胡兰珠已经醒过来,神色萎靡,双眼无神。她稍稍放下心来。伊长泽和伊爱来了,在走廊上和白惠相碰。伊爱的脸上是一贯的讥诮不屑,伊长泽则是一脸让人猜不出心思的笑,“哟,侄媳妇在呢!”

    白惠对伊氏父女那是打从心眼里厌恶的,她只冷漠的眼神盯了他们一眼,却是一个字都没说的,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身后传来伊爱轻哧的声音,然后那两道身形推开了胡兰珠病房的门。

    白惠转头看过去,她听到伊长泽的声音,“兰珠啊,怎么又晕倒了?这人年纪大了就是禁不得磕碰啊……”

    “出去,你出去!”是胡兰珠将床头的瓷瓶扔了出去,砰的一声在伊长泽身旁碎裂开去。

    “哎哟,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了好了,你好好养着,我这就走。”

    接着病房的门又开了,伊长泽带着伊爱从胡兰珠的病房里走了出来。

    一道黑影从病房里大步迈出,一记闷拳结结实实地砸在猝然回身的伊长泽迎面骨上。

    “卑鄙小人!”徐长风恨恨地骂着。还想再挥拳,伊长泽已是退开身形,“大侄子,那东珠就是从你家发现的,你们想赖也赖不掉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滚!”这次说话的是一道愤怒的女声,白惠手里执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拖把对着伊长泽举了起来。

    伊长泽眉心跳了跳,哼哼几声,拉了女儿的手便匆皇地走了。

    白惠两只手死死地捏着刚从卫生间里拿来的拖把,牙关紧咬,两只大大的眼睛里点燃着愤怒的火,那气势真的前所未有。

    伊长泽和伊爱的身形匆匆走掉,白惠手里的拖把也掉在了地上。她没有回头,而是迈开步子大步顺着走廊向着下楼的方向走去。外面的天气依旧阴冷,她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沿着有些潇条的大街慢慢走着。

    “芳芳,可以出来一趟吗?”走出了好久,她还是拨通了好友赵芳的电话。

    赵芳爽快地答应了,两个人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见了面。

    “喂,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赵芳一见到白惠便惊讶地叫出了声。白惠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苦涩的一笑。咖啡的热气在眼前袅袅飘散,两个人女人相对而坐,白惠侧眸望向外面冷寂的街头,有穿着大衣的人影匆匆而过。她抿了一口咖啡,入口的苦比不得心底的涩。

    赵芳看着好友瘦削的脸颊,郁郁的双眼,心头有些不好受,“你不要太过自责,这件事又不能全怪你。那个伊长泽若是有心而为,处心积虑,这样的事情迟早都会发生,现在只是借了你的手而已。”

    白惠又是涩然一笑,不管是什么原因,处心积虑也好,反咬一口也好,她总是那个引爆炸弹的人,所以,不管是该打还是该骂,她都得承受。

    从咖啡厅和赵芳分了手,她一个人回了家,空荡荡的客厅,空荡荡的房间,无端地又让人心里的涩然深了几分。徐长风晚上没有回来,亦没有打电话给她。她知道,他是守在了胡兰珠的身旁。而她,是没有理由呆在那儿的,她呆在那儿,只会让胡兰珠的病情反复加重。所以,她只能识趣地躲得远远的。

    又是一个早晨了,她从辗转反复中醒来。

第147章 今日加更

    她特意早早地起来,去胡兰珠非常喜欢的谭记餐馆买了她爱吃的鱼片粥,皮蛋粥,然后坐了车子去了医院。舒唛鎷灞癹她想把东西交给徐长风,让他带进去的,但是才走进医院的大门,就有车子从身旁驶了过去。黑色的车子,尊贵中透着一种沉稳之气。她怔了怔。那车子在不远处的空车位上停下,车门打开,徐长风颀长的身形钻了出来,接着打开的是副驾驶的车门,楚乔高挑的身形仍是一身冷艳的黑色钻出了车子。

    “我去拿早餐。”徐长风说着,便向着汽车的后背箱处走去,将盖子打开,从里面取了餐盒出来,白惠看到餐盒上面印着的字,“谭记菜馆”。

    “那家的早餐还那么地道。风,我们快点儿吧,伯母可能都等急了。”楚乔说着,便伸臂挽了徐长风的胳膊。徐长风也没有推开她,两个人向着住院大楼走去。

    他们似乎并没有看到白惠,而白惠的身形倏然就僵住了。那两个人边说着话,边像一对情侣似的走进了住院大楼,白惠心里头说不出的酸涩漫延。她低头看看自己手中提着的餐盒,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要继续向前,还是就此转头离开。

    “哎,嫂子。”是黄侠的声音浒。

    白惠扭头看去,黄侠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等我一下。”黄侠说了一句边打了方向盘将车子驶进了停车场。车子停稳,黄侠向她走过来,“可以走了嫂子。”

    白惠正站在原地等着他,此刻也没说什么,就和他一起了进了住院楼曷。

    病房里,楚乔正端着一碗粥耐心的一勺一勺地给胡兰珠喂着。胡兰珠颊边的发丝好像又多了几抹白,看起来像是大病之后的憔悴。

    徐长风则是偏身坐在床边上,扶了胡兰珠,让她靠着自己的肩,楚乔来喂饭。

    这情这景,多像是一对小夫妻在照顾生病的老人呀!

    白惠跟黄侠一起走进去时,胡兰珠只是看了看她,黄侠道:“伯母有没有好点?”

    “好些了,随便坐吧。”胡兰珠道。

    “嗯。”黄侠随意地拉了一把椅子。

    白惠却是站在那里有一些手足无措的感觉。楚乔向着她瞟了一眼,又舀了一勺粥送到了胡兰珠的口边,“伯母来。”楚乔没有大小姐的架子,样子随合而耐心。

    胡兰珠听话地张开了嘴,任着楚乔将一口粥喂进了嘴里。“乔乔啊,真辛苦你了。”

    “没事的,伯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楚乔笑得很明亮。

    “长风啊,你一会儿送乔乔回去歇歇吧,她都在这儿呆一夜了。”胡兰珠又说。

    “嗯。”徐长风应了一声。

    当胡兰珠吃完了一碗粥的时候,徐长风站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家歇歇。”

    楚乔道:“那伯母你好好养着,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过来的。”

    |“哎,真是个好孩子。”胡兰珠赞道。

    徐长风起身向外走的时候,对白惠道:“你坐黄侠的车回去吧,我把乔乔送回去。”

    白惠能说什么呢?乔乔现在就是徐家的大恩人。她无声地点头,抬眼前,楚乔轻蔑的眸光一扫而过。那两个人已经出去了。黄侠道:“嫂子,我送你吧!”

    白惠又是点了点头。她和黄侠一起出来的时候,徐长风正一手遮在车顶为楚乔开门,楚乔弯身钻进去时,笑意明亮。白惠的眼睛忽然间很疼。接着胃里面忽然间一阵恶心。她一把捂住了嘴。

    “嫂子你怎么了?”黄侠担心地问了一句。

    白惠捂在口边的手缓缓地松开,脸色已是刷白如纸,“我没事。”她摇摇头。

    黄侠哦了一声便去取自己的车子。坐在黄侠的车子里,白惠目视着外面飞速掠过的街景,心头思绪游离。

    “嫂子你不要多想,风哥和乔乔不会有什么的。”黄侠似是安慰地说了一句。

    白惠涩然地一笑。没说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即便是他和她离婚,重新选择了楚乔,她又能说什么呢?

    “就到这里吧,我走回去。”车子到了离她的家还差差不多一站地的时候,白惠说。

    黄侠道:“我送你到家吧!”

    “不用,我正好走走。”她对着黄侠笑笑。

    黄侠便道:“那好吧,再见。”

    黄侠的车子转个弯又开走了。白惠目视着那白色的跑车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身慢慢走着。

    徐长风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在厨房做饭。这一阵时间,她没有叫李嫂过来,因为她大半时间都想一个人在家里,清净着。油烟的味道好像比什么时候都刺鼻子,她忍不住总想吐。一道菜炒完,她终是忍不住,穿着围裙就向着洗手间跑。客厅里面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个人。楚乔神色悠闲地站在客厅里,而徐长风正往楼上走。见到突然间跑过来的她,楚乔秀眉微挑,徐长风则道:“我不在家吃饭了,我一会儿,和乔乔一起去拜访xxx,他主管妈这个案子。”

    他说完,便是迈开步子蹬蹬上了楼。

    不一会儿,他就又折了下来,想是取了什么东西的。

    白惠自始至终没有来得及说话,直到那两个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客厅外面的时候,她的胃里一阵翻滚,恶心劲儿又上来了。她忽然间就干呕起来。

    “呃……”她一手紧紧地捂在胃口的位置,一手扶了楼梯的扶手,细细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怎么,我就那么让你恶心吗?”楚乔忽然间回了头,神色间布满厌恶和气恼。

    白惠想说什么,可是胃里翻腾的厉害,哇的一下子,终是吐出了午餐出来。这个下午她一直难受,午饭好像一直没消化就堵在胃口里,此刻便都吐了出来,立时满地污秽。楚乔捏了鼻子,尖叫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徐长风敛眉,向着她走过来,“你怎么吐了?”

    “忽然间不舒服。”白惠声音有些无力。

    徐长风看了看她身上黄色的围裙,又道:“不舒服,就不要干活了。这一阵儿,我少不了和乔乔在一起,你忍一下吧,别再弄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出来。”

    他低低的声音说着,白惠的脸上一下子刷白,他一定是认为她是有意给楚乔难堪的。她脸上仅有的一点儿血色抽去,唇角有些发颤,就那么地看着他。

    而他却是神色缓和下来,“去看一下医生吧!你脸色很差。这几天我没空陪你,自己照顾自己。”他说完,便又匆匆地走了。

    白惠的手臂颤颤地靠住了楼梯的扶手。从客厅的玻璃门,她看到,徐长风为楚乔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两个人钻进车子,黑色的车子留下一地的淡薄开走了。

    她合了合眼睛,心头涩涩的难受。

    这一夜,徐长风仍然是在医院度过的,转天的白天,白惠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叫女儿陪她去买些东西,过几天是袁华父亲的寿辰了。白惠和白秋月两母女在商场里转了两圈,白秋月挑了些老年人的用品,然后随着女儿一起从商场里面出来。有车子从面前驶过,那车子在停车处停好,开车的人却是向着她们母女走过来。

    “哟,果真是你呀,秋月。”伊长泽面上笑容莫测站在了这对母女的面前。“怎么二十几年不见,这么老气了?”

    白惠看着眼前这个奸诈小人,心里说不出的厌恶恶心。而白秋月脸上微微变色,“是呀,我是变老了,可是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人,越老越不是东西了!”

    白秋月冷冷地说了一句,伊长泽的面上神色变了变,声音已然发沉,“白秋月,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这张嘴,你现在可能就是新任的市长夫人了。”

    白惠的眼中立时盛满讶然,而白秋月已然神色大变,身子也开始发颤,“呸,谁稀罕!伊家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伊长泽眉心处跳了跳,脸上的肌肉僵了僵,但是那脸皮也终不是一般的皮做的,“伊家人是没有好东西,可是你女儿,她不是伊家人吗?”

    伊长泽意味深长又有些得意的眸光睨向了白秋月身旁的白惠。白惠的脸上立时呈现出难以置信的刷白。

    而伊长泽已经迈步从这对母女身旁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白秋月一张脸上,白得吓人,身子也颤得厉害。白惠心底疑惑万分,可是她没有机会问,白秋月已经眼皮一合,身体向后倒去。

    白惠悚然大惊,“妈妈!”

    然而白秋月眼皮闭是紧紧的,牙关也是咬死的,白惠怎么喊,她也没有应声。白惠心头惊骇万分,也没有心思疑惑伊长泽的那句话了,她拼命地抱住母亲不停下坠的身体,她已经快要抱不住了。

    “妈妈,妈妈!”她多么希望有个人来帮帮她呀!她已经抱不住白秋月了。

    还好,商场的保安见状赶紧奔了过来,帮她扶住了白秋月,又缓缓地放到了地上,“是心脏病吧,有没有药?”

    白惠醒悟过来,她想起白秋月有心悸的毛病,速效救心丸好像是有的。忙伸手在母亲的衣兜里掏,果真就掏出了一小瓶的速效救心丸出来。她倒了两粒,捏住了白秋月的下巴,将那两粒药顺着牙缝送了进去。

    白秋月紧咬的牙关松了一些。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白秋月被送去急救。押金是要交的,五千块一分都不能少。白惠做梦都不可能想到,母亲会遇到伊长泽然后晕厥,她的身上只有两千元的现金,那是万万不够的。卡没有带在身上,而母亲那里,翻遍了衣物也只是凑够了两千元,一通抢救费就不止五千块,白惠只好打电话给赵芳,让她先带些钱过来。

    然而钱交够了,问题又来了,医院里人满为患,根本没有床位,望着虚弱地躺在医院走廊里临时支起的活动床上的母亲,白惠心头焦虑万分。

    她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徐长风,可是号码没有拨出去就被她挂断了,这个时候,他,一定是心烦的,一定在为胡兰珠的事情奔忙,她的拨出键没有按下,犹豫了一下又按掉了。她又拨了黄侠的号码,可是黄侠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末了接通了,却是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喂,你找谁?”

    年轻女人的声音明显是黄侠的那些小情人。白惠手机收了线,竟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她伏在母亲的床边,身子竟是出汗了。

    背上潮潮湿湿的。额上也有细细的汗冒出来。

    “白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赵芳担心地问。

    白惠摇摇头,最近身体是有些虚,吃东西也胃口恹恹的。这会儿因为母亲的事情一着急,竟是浑身发软。

    “哦,你一定是太焦虚了,想开些,你婆婆的事情,即使没有你,也照样会发生的,他们只是借了你的手,所以你记得千万不要太内疚。自己的身体才是重最要的。”赵芳轻捏了捏白惠的手。

    白惠慢慢点头。走廊里,人来人往,连心脏监护设备都放不下,白惠心头又是说不出的着急,细细的汗从她的额头鼻翼处窜出来。

第148章 她是谁的女儿

    “白惠,赶紧给徐长风打电话呀,你妈这样呆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袁华匆匆赶来,催促白惠。舒唛鎷灞癹

    白惠心头紧了紧,她打起精神,想给徐长风打电话,但是号码都按完了,那个拨出键却是迟迟按不下去。现在的他,还在为他母亲的事情焦头烂额,她能想象他那面目沉凛的样子,指尖按在拨出键上,却是按不出去。正一犹豫的空儿,已经有道爽朗的声音响起,“哎,你们这是怎么了?”

    竟然是楚潇潇的声音。白惠猛然抬头,但见楚潇潇一身军装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是军装的年轻人。

    那人跟着他一起站在了白惠的面前。

    白惠的眼前倏然就是一亮,此时此刻,楚潇潇无疑就是能帮助她的人。但是他是楚乔的弟弟,这个事实让她对将要说出的话又是咽了回去浒。

    楚潇潇却已然看出了端倪,“这病人是你亲戚吗?怎么呆在这儿?”

    “楚先生,这位就是白惠的母亲呢,现在医院没有床位,只能在呆在这儿啊!”赵芳快言快语。

    楚潇潇一听便皱了眉,对着身旁的男子道:“小周,你帮我去问一下,无论如何叫医生给找个房间出来。耆”

    “是!”那个叫做小周的男子啪地敬了个礼,就转身匆匆走了。白惠有些吃惊地看着楚潇潇,而楚潇潇已然走过来,关心地道:“你母亲病了没地方住,徐长风他不知道吗?”

    白惠摇头,“我没给他打电话,他最近已经很忙了。”

    楚潇潇见状摇摇头,没再说什么,那个叫小周的兵很快就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胸前挂主任牌子的男子。

    “真不好意思,医院已经腾出了房间过来,现在请跟我们过来吧!”那男子说话很客气,白惠立即便走过去推母亲的床。

    白秋月一直是昏昏沉沉的状态,身边发生什么,她并不很知情,而且也没有力气说些什么,任着她的女儿和丈夫推着她向前走。

    楚潇潇走过来,大手搭在了床头的扶手上,对白惠道:“我来吧。”

    白惠便让开了一些,由楚潇潇来推着那床向前走。

    病房在二十层,是要进电梯的,楚潇潇和袁华一起将白秋月推了进去。白秋月只是用一双迷朦的眼睛看着楚潇潇,而后又闭上了。病房到了,白惠跑过去将房门给开大,然后又看着楚潇潇袁华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将白秋月的身体放到了病房里面的床上。

    白惠走过去轻声问:“妈妈,你怎么样?”

    “我好些了。惠呀,这个人是……”白秋月的眸光望向楚潇潇。

    白惠迟疑了一下道:“他叫楚潇潇,是我的……朋友。”

    “哦,替我谢谢人家。”白秋月虚弱的声音说。

    白惠点头。

    楚潇潇道:“伯母您不用客气。白惠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那再见。”白惠边说边就送了出来。楚潇潇离开了。白惠目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这才回身重又进屋。

    包里的手机在响,白惠掏出来看看,却是黄侠打过来的。她便接听。

    “哎嫂子,你找我啊!”

    黄侠的声音微微气喘。

    白惠道:“哦,已经没事了。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黄侠忙道:“我刚手机没带身上,没有事就好。”他松了一口气,只是打了会儿球的功夫,白惠打过来四五个电话呢,他倒真怕耽误了什么事。合上手机,一双一向风流不羁的眼睛立时布满阴鸷,“他nnd,老子电话你也敢接!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是怎么着!”

    黄侠大手啪的一拍眼前的玻璃桌子,桌子上的高脚杯子立时晃了晃,里面绮红的酒液似要流出来。桌子的另一面,那个打扮入时的俏女郎被他阴鸷的神色骇了一跳,“黄少……”

    “黄少是你叫的吗!滚!”黄侠拾起眼前的盛满酒液的杯子对着女子便波了过去。女子被那绮红的酒液波湿了一脸,也波湿了暂新的粉色裙子,却是不敢言语。连擦都没敢擦,便拾起桌角上放着的名牌手包逃似的走了。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是一团和气,十分随和,黄少黄哥,怎么的都行,但是千万别触了他的底线,不然,那个女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nnd。

    黄侠边向会所外面走还边郁闷着。开着车子到了公司,大大咧咧地把车子就横在了公司大门处的台阶子下面。然后走进公司大厦。

    “周逸晓!”他原本很好听很爽朗的声音变得有些烦躁在总裁办公室里传出来。他的秘书便马上开门出去了。

    “周逸晓!周逸晓!”秘书边向着公关部走边喊,“周逸晓你又怎么得罪boss了,你快点出来!”

    这一早上周逸晓的眉心处直跳,给那家伙的办公室做卫生都做了快一个月了,每天那家伙都会想点儿花样刁难她,不知今天又要做什么!

    她皱着眉,硬了头皮向着黄侠的办公室走。

    “这是什么啊!”黄侠修长的手指,十指和中指之间竟是夹了什么在眼前颤呀颤的,周逸晓定睛看过去,却是一根长头发捏在他的指尖。

    黄侠挑了长眉,几分调侃,几分玩味,几分微愠地道:“你就这样做卫生的?做完了还留下自己的长头发,知道的是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黄侠把小情人带办公室来了呢!”

    周逸晓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对不起,黄总,我现在就把它扔掉。”她走过去,伸手去够黄侠指间的长头发。黄侠却手指轻动,将那根细细的头发丝在指头上绕住了。漂亮的眼睛一眯,俊颜却向着她拉近了几分,“再罚你做一个月的卫生!”

    扑。

    周逸晓差点儿骂娘,“那不行,黄总,你说了一个月的。”

    “可是你的卫生不合格。”黄侠不让步。

    “只是一根头发。我捡掉就好了嘛!”周逸晓嘟囔。

    “哦,砍了一个人的脑袋,再给粘上就行了吗!”黄侠眼一沉。

    周逸晓心里堵得慌,这个人明显地没事找抽型。忍不住道:“你是老板,你说做就做吧!”

    她暗自骂了他一句,娘的!啪的就拍门出去了。

    黄侠瞪了瞪眼睛,真他娘的是个九零后,小脾气就是个爆。白惠在母亲的床边守了大半宿了,夜色深沉,四周十分寂静,白秋月时而醒来,时而又睡着。母亲睡着时,白惠便静静地想心事,想她和徐长风,想婆婆胡兰珠,然后又想起了伊长泽。她想起了伊长泽的话,他说,如果不是你这张嘴,你现在恐怕已经是新任的市长夫人了。什么意思?

    难道母亲的前夫竟然就是伊长泽吗?

    而自己,就是母亲和伊长泽生的女儿?

    不不,她拼命地晃晃头,她才不要做那个人渣的女儿。可是忽然间她又是激灵灵的一身冷汗,如果母亲是伊长泽的前妻,那么她就一定是伊长泽的女儿了。她好像浑身都起了栗了。她看向母亲,她很希望母亲能够给她个答案,告诉她,不是。

    她不是伊长泽的女儿。

    但是白秋月面色十分不好。她便欲言又止。母亲突然间的犯心脏病,就是因为伊长泽的那些话,如果她问了,母亲会承受得住吗?

    她的心里被种种的疑问纠缠着,半宿没能安宁。约摸午夜一点钟的时候,手机响起来。她怕吵到母亲,早把铃音调成了震动,此刻便轻轻地走到了外面去接听。

    “你在哪儿,怎么没回家?”是徐长风的声音,带了一种听得出来的焦急。

    “我妈妈病了,我在医院守着她。”白惠低声说。

    那边的人显然有些吃惊,“什么病?严重吗?”

    “心脏病,已经没事了。”

    “哦,那你先守在那儿吧,我明天一早去看她。”

    徐长风说完就挂了电话,白惠捏着手机,迟迟地站在走廊里。良久才推开了病房的门。

    天色渐渐亮了。白秋月醒来,气色好了一些,“惠呀,回家去歇着吧,一会儿叫你爸爸过来就好了。”

    “妈,我在这儿陪着您吧,反正我也没事做。”白惠对母亲笑笑,在这里对着母亲,起码不用回家面对着冷冰冰的四面墙。和压抑的空气。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徐长风的身形走了进来。

第149章 加更

    白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她的男人,他正走过来,“妈怎么样了?不是一直有吃药吗?怎么就突然发病了?”他问。舒唛鎷灞癹

    白惠沉思着道:“昨天,妈碰到了伊长泽。”

    徐长风疑惑的眸光望过来,白秋月的手虚无地捏了女儿的手一下,白惠凝神看向母亲,她的眼神告诉她,不要再说这个话题。

    白惠的心底疑惑更重。

    白秋月道:“我没事了。长风,你妈妈那里怎么样?她身体可好些?浒”

    “嗯,好一些了。”徐长风一提到母亲,神色间便又是无形中拢上了一层阴影。

    “哎,我也不能过去看看你妈妈,怕她看到我们母女,会更加重了病情。长风啊,你劝着你母亲点儿,不要太过上火,恶人总是有恶报的,只是时候没到。”

    徐长风无声地点点头潼。

    病房的门再次打开,却是进来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男女女,其中一个人说道:“这就是楚上校交待的那位病人。昨天进来的。”

    然后一个中年男子便说道:“仔细照应着,别怠慢了。”

    “知道。”几个人边说就边走到了白秋月的床前。主治医师过来,伸手轻挑了挑白秋月的眼皮看了看,又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些了,就是有些无力。”白秋月说。

    “嗯,这很正常嘛,心脏病突发,这种无力感还得几天才能好呢!”那医生说。

    几位医生又走了出去,白惠感到一种凛冽的锋芒落在她的发顶处,她侧头看过去,却见身旁的那个男人,凛着一双长眉,正盯着她。

    “楚上校,楚潇潇?”

    他难以置信地问。

    白惠垂眸,似是默认。

    徐长风神色很沉,但是在白秋月的面前,他心里有什么巨烈的冲撞也还是控制住了,“你出来一下。”

    他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白秋月面上露出担心的神色,看向女儿,白惠则是咬了咬唇,也向外走去。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却打给了楚潇潇?”徐长风回身,凛冽的气息将她团团包裹。

    “他正好碰到。不是我打的。”白惠说。

    徐长风半晌盯着她低垂的眉眼,“白惠,别告诉我,你和楚潇潇之间还有什么瓜葛。”

    “你!”白惠觉得眼前的他难以理喻。“我和楚潇潇光明正大,反倒是你。徐长风,你能分得清,自己是为了母亲,还是有意要和楚乔接近吗?”

    徐长风一双深眸狠狠地盯着她,盯了好半晌的时间,忽然间就一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子向着怀里的方向一带,白惠的身体被他扯到了身前最近的地方。他凛冽的呼吸将她包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白惠的眼瞳里神色闪了闪,她咬了咬唇,“对不起,算我说错了话。”

    她抿了抿唇,心里头又酸又涩得说不出的难受。

    徐长风缓了声线道:“知不知道,自己的丈母娘生病住院,别的男人却比自己先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白惠眼睛里闪出泪光,“你一直忙,一直为你母亲的事情奔走,可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你一直那样冷漠,让我不敢接近。我给你打电话,我号码拨了好几次,可我怎么拨得出去!”白惠眼睛里亮亮的,嗓子眼儿里堵得难受。那只被他攥住的手,也紧紧地绷了起来。

    徐长风的喉结处跳了跳,他的深眸依然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但是良久,却是柔了声道:“你是我妻子,我希望你能够安安稳稳地呆在我的羽翼下,我也不是故意冷漠你。”他的大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嘴唇贴过去,在她柔嫩的唇瓣上咬了一下。丝丝灼灼的疼让白惠的心头一阵颤栗。

    他松开了她,“你在这边照顾你妈妈吧,我先走了,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他说完便走了。

    这也应该算是这几天以来,他对她说的最多的话了,白惠心头涌起异样的滋味来。她看着他的身影匆匆远处,这段时间,他好像是瘦了。

    “呃……”一早的楚宅,楚乔捂着嘴从床上爬了起来,飞快地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她冲进了洗手间,一阵狂呕之后,拧开了水喉。水声哗哗中,她抬头看着镜子里那张白惨惨的脸。交错的气息,凌乱的呼息,***和红酒冲昏的理智,她的脑子里浮现了那一夜的错乱纠缠。她用力地摇了摇头。

    从洗手间出来,她掏出手机来打电话,“长风,你在哪儿?嗯,我们不是说好去方检的家吗?嗯,好,好,我等你。”

    她手机收了线,看着落地的镜子里,那道高挑的身形,她的手,缓缓地抬起来,轻轻地落在自己的腹部。

    外面有车子过来,在门口处停下,楚乔拿了自己的时尚限量版手包向外走去。

    “长风,早。”她的笑容很明亮。

    徐长风也对着她勾了勾唇角。他走到副驾驶的位子打开了车门,一手绅士地扶住了车顶。楚乔对着她一笑,嫣红的嘴唇凑过去,在他半面脸颊上吧的亲了一下,然后又是笑得亮亮的,才钻进了车子。

    徐长风深邃的眼睛里有什么闪了闪。

    车子驶出楚家的院子,渐渐地加了速,路旁刚刚发了芽的树木飞快地从两旁倒退而去。或许是车窗密闭,气流不通,楚乔的胃里又是一阵翻腾,竟是再次恶心起来。

    “停……停车!”她边喊边捂住了嘴。

    徐长风不明所以,把车子向着路边贴过去,缓缓停下,楚乔则是开了车门飞快地下了车子扶着街旁一棵大树呕了起来。

    “你怎么了?”徐长风下了车子,走过来。

    楚乔的胃里好受了一些,缓缓地抬起了头,唇角尚有沾染的污秽,眼睛里却已是一片的迷茫。她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而后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纸巾,“我没事。”

    徐长风看着她重又钻进车子,心头微微一沉,绕过车头,走向了驾驶位。

    白秋月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白惠给母亲办了出院手续,又打了辆车送母亲回家。安顿好母亲,她又去了胡兰珠最爱去的那家谭家餐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看过胡兰珠了,无论如何,她也是徐家的媳妇,即便是硬着头皮,她也应该去看看她的。她买了胡兰珠最爱吃的两个菜,然后直接去了徐宅,胡兰珠已经出院回家了,白惠进了屋,她看到胡兰珠就半靠着沙发,和楚乔聊天。

    胡兰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眉梢眼角都是笑容,而楚乔就和胡兰珠面对着面的坐着,眉飞色舞的,看起来十分活波。

    “伯母,你看,这个颜色多配你。”楚乔从地上的手提袋里掏出一件青色的毛衫来。

    胡兰珠看看笑道:“楚丫头,你这不寒碜我吗?我都奔六十的人了,还能穿这个颜色?”

    “怎么不能啊?伯母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多岁嘛,来,您试试,我可是转遍了全城所有的大商场,才找到了这件衣服呢!”楚乔就是有楚乔的魅力,有她的打动人心之处,胡兰珠原本郁闷的心情被楚乔一个下午的又哄又劝,投其所好,竟是变得开心起来。

    楚乔拉着她站起身,“走了,我们去换衣服。”楚乔像个女儿似的亲切地挽了胡兰珠的胳膊,两个人正要向着对面的一间卧室走去,眸光所及,便看到了走进来的白惠。

    胡兰珠面上的笑便隐了去,而楚乔又恢复了清冷的神色。

    白惠走过去,手里拎着两个餐盒,“妈,这是我刚去谭家菜炒来的,您爱吃的的秘制三杯鸡和蛤蜊蒸蛋。”

    “先放那儿吧。”胡兰珠淡淡地说了一句,白惠深深地明白,自己无知的举动把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再加上楚乔的刻意讨好,她现在,在胡兰珠的眼里已经是越来越看不上眼了,甚至可能是深深地厌恶。

    她眼看着胡兰珠被楚乔挽着胳膊,母女似的走进了对面的房间,她拎着东西向着餐厅处走去。

    把菜都掏出来一一放好,再出来,徐长风和徐宾都已经回来了。

    白惠喊了声“爸爸。”

    徐宾神色倒是仍然和蔼,而徐长风看到她的时候,深眸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

    哦,感觉我要瞎了。好累的人爬走了。谢谢zhanghui6946的超极大荷包,谢谢今天送偶票和咖啡的亲们,爱你们,但是吧……

    这月票榜多半还是保不住的了。

第150章 祸福同降(今天仍然加更)

    白惠走过来说道:“我先回去了。舒唛鎷灞癹我给妈买了谭家的菜放在餐桌上了。”

    她说完就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白惠的前脚已经迈出了大厅的时候,身后有声音传过来,“我送你吧。”

    白惠的心头倏然一涩。

    徐长风走了过来,白惠没有说什么,任着他的身形从她的身旁掠过,长腿迈动,径直走到了车子旁开了车门钻进去。白惠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上去了。只是,她是坐在了车子的后厢。他也没说什么,车子无声发动,带着一种淡薄驶出了徐宅长长的私家车道。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只是他的电话响过两次,不知是公司哪位经理打来的,他的神色变得很沉,而后又是一言不发。一种说不出的沉寂和压抑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浒。

    车子在自家的楼外停下,白惠开门下车,他的声音才响起来,“明天一早我去上海,那边的项目出了点事,你自己照顾自己吧!”他说完便掉转车头走了。

    白惠的心头倏然一凉。她久久地站在那儿,她知道,她和他之间,已经不光是楚乔的事情了,胡兰珠的事情已经像一道沟渠横在了她和他的面前。

    虽然他离开的时候,总是会说,自己照顾自己,但她知道,或许,那些都只是敷衍。她推开/房门,一种说不出的冷寒空寂便扑面而来,暖气早已停供,而春日的暖还停留在中午十分。一到了晚上,屋子里分外的凉,她裹紧了大衣,坐在沙发上。伸手将茶几上放着的那对双胞胎的照片拾了起来。多么可爱的一对小宝宝耆。

    曾几何时,他曾每晚搂着她让她看那对小宝宝,他说,我们的宝宝会比她们更可爱的。恍似是做了一场梦似的,她和他那些温存,竟然都在一梦醒来,而变成了过去,她和他,已经好久不曾亲近过。

    他每日为母亲和公司的事情奔忙,心力交悴,很少回家,即便回来,也是沉默不言。她亦不敢说什么,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帮不上一丝忙,更不能拖他的后腿。

    他说要去上海出差了,当晚便没有回来,想来,是住在母亲那边的,而现在,已经晃眼便是三天了。她每次想打电话给他,问问他的近况,手机捏在指间,却是怎么都拨不出去号码。

    晚晴在这个中午时过来了,“嫂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一个人在家。”林晚晴手里提着红枣莲子粥走进来。

    “晚晴?”白惠面上露出几分惊喜的神色。

    林婉晴笑道:“这是我自己熬的粥呢,快趁热吃吧。”林婉晴将餐盒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白惠本来胃口恹恹,此刻因着林婉晴的缘故,便好像有了几分的食欲。

    那粥熬得的确好,浓稠有度,红枣和莲子一红一白,淡淡的香气缭绕,一闻让人便有了食欲。白惠拿起餐盒中附带的小勺子,往口里送了一勺,“嗯,挺好吃的。”

    得到白惠的夸奖,林婉晴一张小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来,美滋滋地道:“嫂子要是爱吃,以后常常熬了给你送过来。”

    白惠道:“别,天天带个孩子,你已经够累的了。”

    “呃……”白惠话未说完,胃里的东西突然间就冲了上来,一下子就到了喉咙口。她匆忙间掩了嘴,起身飞快地冲向了洗手间。

    “嫂子,你怎么了?”林婉晴慌慌张张地跟了过来。白惠正趴在马桶上,狂呕。

    红枣莲子好像都没消化似的从胃里涌了出来。她呕得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一层汗来,连后背都潮潮的了。林婉晴担心地过来,轻抚她的背。白惠呕完了,胃里好受了一些,喘息着,一手按动马桶的按钮,水流哗哗地涌出。

    “嫂子,你怎么了?”林婉晴满眼担心的神色。

    白惠道:“最近一直这样。”她走到盥洗盆前,拧开了水喉,洗了把脸,她又抬头看着镜子中腊黄腊黄的一张脸,心里头有个念头闪了出来。

    而此时,林婉晴道:“嫂子,你那个……多久没来了。”

    白惠的心弦登的一颤。最近的一段时间,她每日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月经好像好久都没来了。上次来是几号来着?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也断弦了。

    “嫂子,你不会是怀孕了吧?”林婉晴又提醒了一句。

    白惠的心头簌然一跳,怀孕,她怀孕了吗?

    她的手,僵硬的落在平平的小腹上。怀孕了吗?宝宝,这里面真的有宝宝了吗?她似是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身形就僵立在盥洗盆前,左手一直覆在小腹上。那里面,平平静静的,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会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吗?

    “嫂子,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林婉晴又说。

    白惠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现在正午刚过,正好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好好检查一下。

    林婉晴忙点头。两个人说走就走,白惠穿了件风衣,拿了自己的包,两个人一直向外走去。

    午后的阳光倒颇有几分暖意,白惠因为这个突然间的惊喜,而脚步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如果现在真的怀孕了,不管将来如何,她都会好好珍惜这个孩子。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医院,挂了妇诊,验了尿,又照了个b超,巨大的惊喜也随之而来。

    “小妹妹,你怀的可能是双胞胎诶!”照b超的大姐眼睛盯着b超屏幕,已是忍不住笑着说道。

    白惠的大脑中乍然闪过白光一道。

    “双胞胎,真的吗?”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哎哎,别动!”那大姐手中的b超仪还在她的小腹处游走呢,此刻忙喊了一声。

    白惠立即又躺了回去。

    那大姐道:“从显示上看是的。不过现在还太小,两个月之后你再来照一次,到时候会更清晰一些。”

    “嗯嗯。”白惠连连点头。

    妇产医生和那位照b超的大姐所说大致相同,白惠的指尖捏着那张妊娠诊断书,莫大的欣喜像潮水一般将她团团包裹。她感觉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了似的,双胞胎,她的肚子里有对双胞胎,她应该打电话给他们的爸爸了。

    徐长风,你知道吗?我的肚子里可能是两个宝宝啊!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亮亮的星星。连林婉晴都感染了她的喜气,惊喜地道:“嫂子你真能啊!一气就能生两个,哎呀,我都羡慕死了。”

    白惠只咯咯地笑,这些日子的压抑,这些日子的惶惶不可终日,终于在这一刻拨云见日,她的心情是无限的雀跃,眉梢眼角全都是笑。

    她兴冲冲地拉了林婉晴的手两个人向外走,外面阳光普照,今天真的是个好天气。她边走边拨着徐长风的电话号码,现在的他,应该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吧!她想起那段时光,他狂热的想要个孩子,然而当他不得已应酬而喝了酒,到了家,不管多么地想要她,却都会竭力地刻制着自己。他说他要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决不能在这种状况下同房。她想着那个时候的甜蜜和憧憬,小脸上不自觉地又是浮出了笑。

    电话迟迟没有接通。她皱皱眉,将手机放进了包里。林婉晴出来已经很久,保姆打电话说小开心在找她,催她回去,林婉晴便和她告别,匆匆地走了。白惠打了辆车回家,一路上,她都沉浸在,即将当妈妈的喜悦里。她想象着,他看到那张孕检证明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脸上的沉默烟消云散?她又想象着自己肚子日渐隆起,两个小东西在里面伸胳膊蹬腿的样子,甚至想到了以后,她和他,两个人一人抱一个宝宝出去散步的样子。多么温馨啊!

    砰的一声。

    马路外面传来的巨大声响将她脑中一幕幕温馨的画面打得粉碎。她的眸光忙望向车窗的外面,只见右侧前方,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的引擎处直直地插进了一辆货柜车的车尾。

    天呢!

    那是司机惊呆的声音。

    白惠的眼睛已经直直地惊住了。

    鹰形的车标,熟悉的车牌号,她的心弦在巨烈的冲撞中,猝然失了节奏的狂跳。她一把拉开了出租车门,向着那黑色的车子飞跑而去。

    “长风,长风,是你吗?”

    警笛轰鸣声中,经过的车辆相继被堵在了宾利的后方,人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白惠拨开迅速聚拢的人群,绕过宾利的车尾,她的两只手拼命地拍打着驾驶位的车门处,“长风!长风!”

    他不是去上海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呀?怎么会出事呀?她的心被一种强烈的巨大的不安紧紧地揪住,她的呼吸有些困难,但仍然两只手用力地拍打着,拉拽着车门。“长风长风!”

    一辆辆警车驶过来,警戒线被迅速拉开,有人过来拍白惠的肩膀,“请马上离开!”

    “不,我丈夫在里面,不,我不走!”白惠用力挣开了那个警察。

    宾利的车门早已变形,根本就打不开。她连拍带拽,手掌和手指全都麻木了,那门仍然闻丝未动。警察不知用了什么工具,将宾利的车门打开了,白惠心跳加速的同时,却又被眼前的情形惊得呆呆地僵住了。

    徐长风的身子俯在副驾驶的位子,他的左臂撑住了副驾驶的车门,右掌抱住了副驾驶的车座,满头鲜血,黑色的西装上,血迹斑斑。

    而在他的双臂形成的包围圈里,一个女人静静地坐着,发丝微卷,神情惊骇,却,毫发无伤。

    那是楚乔。

    白惠的手里还捏着那张妊娠诊断书,身体已被死死地定住了。

    楚乔,楚乔。他在生命最紧要的关头,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的情人。

    白惠的身形有些发颤。

    车门打开的时候,那个满头鲜血的人,动了动,他缓缓地将自己的身子拉开了与女人的距离,深眸向着这边望过来。白惠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那里面带着几分迷茫,带着几分惊疑不定,他看向了她。

    两个人的目光就那样相碰了。

    白惠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震惊和惊疑,而他,就那样望着她,眼睛似是凝住了。

    救护车在尖锐的响声中驶来,医护人员分开人群抬着担架匆匆而来。白惠僵硬的身形被人推到了一旁,她看到,有人将满头是血的徐长风从车子里扶了出来,血水滴滴嗒嗒地从他的头上,往下淌。

    医生在给徐长风做着紧急包扎,然后,他的身形被放到了担架上。他伤到了头,神智似乎并不清晰,他没有再看她一眼,就被医护人员抬走了。

    她的眸光追随着他那躺在担架上的身形一直到消失在救护车里。而后是楚乔被人送上救护车。

    而此时,她的眼前早已迷朦一片,似是有大雨淋过。剩下的事情她不太清楚了,只听得耳边有嘘声一片,“这个男人好伟大啊,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妻子。哎买呀,我要是嫁个这样的老公,我早死十年我都愿意呀!”

    耳旁唏嘘声纷纷,白惠的大脑却是混混沌沌的一片。只记得,好像是被人从事发现场给推了出来,然后是那个出租司机叫她上车。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30/ 第一时间欣赏妻子的外遇最新章节! 作者:江潭映月所写的《妻子的外遇》为转载作品,妻子的外遇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妻子的外遇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妻子的外遇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妻子的外遇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妻子的外遇介绍:
结婚一年,她从不知道,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个星期,他和他的情人双宿双栖.
一场车祸,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情人,情人毫发无伤,他却血流满面。她的手里还捏着医生刚刚开具的妊娠诊断书,却在那相拥的两人面前,被生生定住了身体。
徐长风,他给过她最极致的温柔和宠爱,然,他的心里,却从来不是只有一个她。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也不必再隐瞒,我们离婚吧!”出院的第一天,他看着一脸憔悴的她,冷漠无情得另人发指。
她带着满心的伤痛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搬离那个让人痛彻心扉的房子,他却指间捏着她遗落的妊娠证明出现在她的面前:
“孩子生下来交给乔乔照顾,我不会亏待你。”
她看着那张巨额的支票,和男人那无情的面庞,往昔的温存在眼前一一浮现,她忽然间笑了,支票化成碎屑被扬在了那张英俊却无情的脸上。
一个月之后,她成了他情人弟弟的女友,高调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
简介比较无能,内容一定精彩。本文禀承一贯的揪心虐肺路线,爱恨交织,各位亲,喜欢请收藏。
本文VIP裙号:
262978008昨夜长风
欢迎喜欢本文的VIP读者加入。敲门是红袖VIP用户名。本文以后的更新情况及一些情节的讨论都会在这个裙里。[爱你][爱你],旧裙因某些原因不再光顾[思考]
推荐完结文:
再遇前夫,乱终身
声明:平淡文学提供作者江潭映月写的妻子的外遇最新章节小说在线阅读,实时同步更新妻子的外遇最新章节,书友所发表的妻子的外遇最新章节评论,并不代表本站赞同或者支持此观点,我们的立场仅限于传播更多读者感兴趣的信息。 如果小说妻子的外遇最新章节浏览,或对小说妻子的外遇最新章节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到站内短信发帖,如果发现妻子的外遇小说最新章节未及时更新请联系我们。如果您喜欢小说妻子的外遇,请支持作者到书店购买正版图书。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妻子的外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妻子的外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妻子的外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