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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生梦尽     人生重启txt下载     人生重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16章 石磨?对窝?石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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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筑基成功是需要巩固的。洪岩再次静下心来运转第三重玄元诀,丹田中的真气在经脉中运行,空间中的灵气也进入身体。现在真气运行起来流畅经脉不再疼痛,反而说不出的舒爽,精神十足。这就是养生功的好处。运行九个周天,稳定一下筑基成果。他站了起来,感觉身上粘糊糊的,决定先出去洗澡。

    从太阳位置能够判断出,现在应该是上午。洪岩没有惊动其它人,反正只是从仙园中提水到外面冲洗。他注意到房后阴沟中此前他冲澡后的废水流经之处,野草长得格外茂盛。

    再次进入空间,洪岩能够明显感觉到空间中灵气的存在了。如果说筑基以前只能说空间中比现实中要舒服的话,那现在他已经知道那就是灵气了。他惊异地发现,即使闭着双目,周围十数米范围内的植物也如在眼前,而较远的有充沛灵气的千年人参这类灵药,更是很轻易就感知到。灵气最大的地方是山洞,洪岩估计应当是那个玉床的原因。天然雷达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识?

    筑基成功,经脉打通,接下来的修炼就是气聚丹田,再把真气注入经脉和穴位蓄集起来。洪岩吞下一粒聚气丹。聚气丹可以快速补充体内消耗的真气,一般在修炼初期使用。洪岩刚刚筑基成功,筑基丹的灵气消耗得差不多了,补充一颗聚气丹有益于真气蓄集。又九个周天,他只觉真气充盈,身轻如燕,耳聪目明。丹田如海,经脉如溪,真气周而复始地运转。

    他起身站定起手,再次打出太极拳。只看他,提手起步,前进后退,别有一番韵味,以前轻飘飘的招式,今天格外有些不同了。不同在哪,以洪岩目前的水平好象还不能领悟。洪岩觉得现在每招每式,都内含劲道,劲随意走,圆转如意,连绵不绝,犹如水银泻地。如果有太极行家在侧的话,会惊讶于洪岩领悟了太极拳的真谛。军体拳反而因拳劲内敛更加朴实。

    洪岩把蒲团送回原处,再到空间东部的树林深处,站定运气于身,一个右蹬腿,踹向一棵合抱粗的大树,树身不动,树枝摇摇晃晃,树身被踹处一个明显的脚印,看来力道不浅。然后纵身一跃,踏上一根横枝,离地四五米高、横跨10多米。试验结果表明,洪岩现在虽做不到登萍渡水,但那种飞檐走壁还是能轻松完成。他对目前的身体变化还不是很熟悉,只好又花了一段时间来控制自己的身体,以免在现实中惊世骇俗。

    出了仙园,洪岩到了前院,没发现老祖以及小峰等。出门来到垸里,她们正在藤架下找东西!从叶子上判断,应该是黄瓜。黄瓜叶枯黄、稀疏,季节过了。

    “祖祖,摘菜啊?”洪岩问道。

    “大哥!”“大锅!”“大锅!”稚嫩的声音此起彼伏。小丫头手中还有一根中间细的小黄瓜,跑向他,然后匍匐在田埂上,双手快速撑起爬了起来,跌跌撞撞扑向洪岩。

    洪岩伸出双手,做出拥抱状,嘴里喊道:“慢点,慢点,莫达倒了!”

    小丫头扑进哥哥怀里,搂着他的胳膊,好象哥哥不要她或者很长时间没见过了。洪岩也抱着小丫头,小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老祖慈祥地看着兄妹俩,笑眯眯地。

    小丫头松开双手,小峰、小峥也跑到大哥跟前,搂抱在一起。或许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兄弟姐妹之情,只是一段时间没见的依恋而已。洪岩却不同了,前世兄弟感情虽说不上淡漠,但也说不上很亲密。他一直上学,两个弟弟最后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很难相见。就是小学阶段,洪岩也是经常换学校,两个弟弟却是在公社新建的中心校就读。初中阶段,上学时间不一致,很难走在一起,然后高中两地上学,唯有周六才能见面。上了大学之后就是几年才能见到了。他也紧紧地搂住两个弟弟,轻轻拍着他们的后背。

    双手难牵3人,小峰大些,只好站在前面了。洪岩牵着小峥和小丫头,问老祖:“祖祖,有几天了?”

    “没几天,昨天没见你的。一天半吧!”老祖回答得很快。“他们三个没烦着你吧?”洪岩笑道。“还算听话,就是唠叨你去哪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呵呵!”

    近四十个小时,他一点都没感觉,似乎过得很快。这两天三个小孩都由老祖看管,确实有点累。

    牵着小丫头,陪着颤微微行走的老祖回到家里。洪岩打来半盆清水,抄着给三小洗手。老祖放下摘回来的菜,也洗净了手,坐在小峰端过来的小凳上歇息。小峰这方面的眼力劲儿很好。转眼间,洪岩端出一小盆粉红的西红柿。表皮光滑,透着光亮,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圆形物的统称,鸡蛋、苹果等都可以叫)!”三小眼里放光,哪见过这种西红柿,灰黑的双手就抓过来。生产队里也有人栽植,但都是青皮就摘吃了。

    “这是番茄,也叫西红柿。”洪岩清晰、慢慢地说道,然后叫三小跟着说了几遍。

    “能生吃吗?”老祖问道。这个年代了,他们老一辈还认为番茄有毒,必须炒熟了才能吃。

    “能吃,很好吃的。祖祖你也吃吧!”洪岩递给老祖一个。说话间,三小早已啃开了。红红的瓤肉、小小的白籽、流淌的汁水、吸吮的声音,西红柿味道一定很好。

    老祖牙掉得差不多了。洪岩再次拿起一个西红柿轻轻揭掉表皮,递给老祖。老祖放下手中的番茄再接过揭过皮的,放在鼻下深吸一口气说道:“香!”然后,放进嘴里磨动着。

    洪建国回来得很早,远远看见洪岩,加快了脚步,来到跟前,端详着儿子,点点头猛夸起来:“两天不见,白了,高了,有精神多了。事情办完了?”

    洪岩出仙园后,没有照镜子,不知道黑白。父亲说“白了”还不一定呢,说不定看着儿子高兴言不由衷呢!至于身高也没有测量过,肥大的旧衣服倒是不太明显。筑基相当于脱胎换骨,皮肤、筋骨有些变化也应该是正常的。

    “办完了。没担心吧?”洪岩笑道。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洪建国似乎真没有担心过,颇为轻松。不过,洪岩察看到父亲脸色却不是太好,眼圈发青。这两天多半没有休息好。

    时间不长,母亲以及爷爷一家都收工回家。母亲很是欣喜,埋怨了一通父亲,怎么放心让儿子一个人去办事,而且还是一走两天。不过,她看着厨房里的番茄、豆角、辣椒之后,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水灵得如刚摘下来的,李芸甚至怀疑儿子是不是有不名誉行为。自家菜地里哪有这么多啊,番茄是整个大队也没几户种植的。

    有了实打实的证据,洪建国也就放开了。他收拾干净柜子中所有的稻谷,搬到阶前。大姑二叔正在推磨,打胡豆瓣。胡豆,也叫蚕豆。晒干的胡豆,放进石磨去掉外皮,选出豆瓣,泡好滤干,摊入蚕簸等竹具,再盖上高粱叶,一周后豆瓣上面长满了黄色的长毛状物。这不是豆瓣腐烂变质变坏了。洗净会发现,豆瓣还是完整、潮的。长毛状物叫香灰,一般越多以后做出来的豆瓣酱越香。起好香灰后的蚕豆瓣,要立即晒干,否则会真的变坏了。晒干后的蚕豆瓣收起来,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做酱。

    石磨还比较新,上下两片差不多各有一尺厚。地主家的石磨已不足五寸,年代久远得多。厚重,推磨之人就多花力气。

    老祖在选豆瓣,白白的半边豆瓣放在撮箕里,没有磨开外皮的放进对窝。对窝里还有木制冲棰,专门捣具。对窝有的地方叫石臼,也是相当坚硬的石料。中秋节糍粑就是在对窝里打出来的。想到糍粑,起码20年没吃过了。啊,糯糯的糍粑,淡淡的清香,记忆中那软软甜甜的糍粑。不行了,今年无论如何也要打糍粑。

    洪建国在石碾旁放下箩筐。这是要碾米了吗?如果不是看到这长长的石槽状石碾,洪岩真还不记得这个东西。前世从课本以及影视作品中看到的多是北方石碾,嗯,延河边的枣园里就有一副。

    “要碾米吗?”老祖问道。“嗯,碾米,小孩子好久都没吃过米饭了。”洪建国解释道。

    “你一个人吗?”

    “李芸马上就来。”

    洪建国拿扫帚先清扫一遍再用高粱刷把细细清理一遍,然后系绳,套碾。石碾下半部埋在地中,两头高,中间呈大弧形。外长3米左右,内部石槽长约2米,最宽处有30公分,深40公分左右。石碾是完整一块,外形至少长3米、宽0.5米、高1米。只不知当初怎么弄来的,后来又不知哪去了?

    碾架整体颇象是十字架,高有2米多。横梁两端有尺余长的把手成直角状,正好容一人站立推碾。竖柱顶上有粗绳与横梁相连,底部安装一个石轮。石轮直径有尺余,中心厚10公分。

    李芸来了,倒入半箩稻谷。然后在东边站定,洪建国就在站在西头。两人一推一送,石碾就运行起来。洪岩观察这种石碾真不太省力,而且必须要两个人才能推得起来。北方的那种石碾只要一个壮年就能推动。石轮随石槽来回做弧状运动,原来碾架的顶端大约就是圆心。石轮深插在石槽之中,熟练之人推起来不会偏离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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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七仙女?五朵金花?三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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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若干年,石磨、对窝、石碾几乎绝迹,只存在于记忆或文章中了。这些石制工具被电磨、电动打米机等替代。糍粑也是传说中的存在。年糕?都是以糯米为原料,工业化生产,但口味却相差甚远。

    重生后,洪岩第一次吃上了大米饭。令李芸夫妇不解的是,他米饭吃得不是很多,而对蔬菜情有独钟。当然从心里感觉来说,他只是相当于1个月左右没吃上米饭,没吃上猪肉。前世他身体开始长肉发福,在饮食上已经注意少吃荤腥多食素。外婆送的鸡蛋取了两个,炒了番茄鸡蛋。这菜成了小丫头的最爱。但是,炒青菜梗、豆角等味道实在太好,洪岩都忍不住多吃。仙园中出产的蔬菜比之这个年代的菜口味都要好,更不用说后世以化肥催出来的了。

    番茄自然送了一小盆给爷爷家,说是父亲佐面买回来的。

    洪建国下午没再出工。应儿子要求,他把分家所得的竹林里两年以上的老竹子伐净,接近五十根。剃掉竹枝,留下竹杆,再按儿子的要求截断竹根歪的竹尖细小的,扎成三角架。这些活都是在后院小晒坝做完的。洪岩手小拿刀持锯的,力不从心,就剃竹枝。截完之后的竹杆,一根一根消失在他的眼前,多了就麻木了,也懒得问。

    洪岩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脸色苍白,头晕恶心,身体发软。他强忍着把最后一个三角架送进仙园,一腚坐在地上,盘腿运起玄元诀。这时候洪建国才发现不对,听到儿子说“不要担心,休息一下就好了”,他就没再动他。果然,半小时后,洪岩脸色渐渐恢复过来,睁开眼睛,对父亲一笑道:“没事了!”

    “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洪建国关切地问。

    “没什么,就是有点耗费精神!”送了一百多次东西进仙园,哪怕有时间间隔,最后差点耗尽他的精神力量。以后得要注意啊!

    “那你得要注意啊,身体最重要!”洪建国嘱咐道。

    “晓得了!”

    洪岩看父亲欲言又止,莫名神色,于是道:“老爸,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别吞吞吐吐,哪象个爽快的汉子?”

    “敢跟老爸开玩笑了哈!”洪建国在儿子头上轻拍一下,低声道:“你刚才盘腿坐在做啥子?是不是真的操扁褂?厉害吗?”

    “老爸,不好说呢。其实我也莫名其妙啊!厉害什么的更不知道了……”

    “哦!”洪建国颇为失望。不过,想到儿子刚七岁已经超出自己想象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儿子,我很看好你,聪明有前途。读书才是正途,扁褂神马的不要太过在意。多他不多,少他不少,权当锻炼!”

    洪岩话没说完,就被父亲打断。本想给父亲展示一下的,想想还是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父亲最后的话虽有安慰性质的,却又表明,以后读书寻出路是免不了的。前世不就是围绕“跳农门”而努力吗?

    “嘿嘿!这几天我可是弄了好些种子哦!”洪建国颇为厚黑地笑道。

    “无良的老爸!这是在压榨儿子啊!”看到柜子里的种子腹诽道。黄豆十斤,应该不是转基因的;小粒红皮花生十斤;糯稻不多就两斤,可以种一亩多;高梁十斤,种高梁做什么换酒喝吗?慢慢来吧,反正现在小胳膊腿有劲了,只是花点时间而已。

    竹枝最后都堆在竹林,天气干燥,干得也快。太多的竹枝给李芸造成一定的困扰。歇凉的时候,奶奶、老祖等大大小小手上都在忙碌挽成烧锅的柴团。

    由于开始准备不足,豆角、苦瓜、丝瓜只是偷偷插了几根竹杆或木棍而已。仙园中的有些蔬菜贴地生长,影响着结果。有了父亲的一番辛苦,洪岩搭好架子,理顺了仙园作物。以后结果都在架子上,采摘也很方便。

    队里的学前班是在蚕房临时办的。蚕房就是队里养蚕的地方,一年中的春蚕最好养,蚕茧质量也是最好。夏蚕也可以,但要注意防蚊。秋蚕最不好养的,桑叶老黄,蚕茧质量太次,卖的钱还不够工分支出。蚕房是队里公房,不养蚕的季节会堆放粮食等。外面其实还有一个大晒坝的。

    洪小芳已经确定9月开始她的讲台生活。临时开办学前班小试身手,提前与小朋友熟悉。她正在“教室”的正中间,弹着不知从哪弄来还有点漏风的风琴,沉浸在“优美”的旋律中。正是洪岩写给她的那首《采蘑菇的小姑娘》。二十来个孩子围坐在她四周,或声嘶力竭地吼,或低头摆弄着衣角,还有两个小男孩你捣我一下我捣你一下。

    小芳老师和孩子们觉着教室中一暗,都抬头看向大门。大门口正站着4个高矮不一的小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洪岩带着小峰姊妹四人。

    洪岩毕竟心智还是成熟得多,以前大学老师还是能坐得住的,或者能宅。但小峰他们三个就不同了,小孩心性需要玩伴,需要游戏。

    “嘻嘻,是小洪老师来了。快,里面请!”洪小芳打趣着邀请洪岩进门。她可不敢小瞧这个7岁儿童。熟练背诵二十多首童谣、熟练演唱多首儿歌、线条流畅的简笔画、行去流水般的钢笔字,哪种都不是她这个高中生都能达到的。

    “小芳老师!你不必客气,我只是带弟弟妹妹出来玩的!”洪岩不想进去,倒不是怕小屁孩子胡乱喊。

    小芳老师停止了弹琴,有小孩子原地坐着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大部分已经起身往外跑了,少数甚至开始围观。小叔洪建元笑嘻嘻地和洪岩打了个招呼。洪岩没想到挺调皮的小叔怎么能坐得住的。

    “嘻嘻,没事的。我教他们唱歌呢!你们也一起来吧!小美女、两个小弟弟!”小芳挨个拉着手,很热情,有亲和力。

    “大美女姐姐,你在做啥子呢?”嵘嵘仰着小脸好奇地问。

    “小美女,我在教小朋友们唱歌呀,你和我一起教他们好不好?”小芳老师掐了一下小丫头的小脸。小丫头的脸色比洪岩重生回来时好了不少,干净、有肉感了,再配上双眼皮大眼睛漆黑的瞳仁,显出聪明伶俐和可爱。

    “小美女,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露出困惑的神情小声道:“以前妈妈喊我幺妹儿,可是,这些天,他们又叫洪嵘,嵘嵘。”

    小芳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好啊!小美女快长大了呢。爸爸取大名了,以后上学用的名字啊,姐姐羡慕死你了。”

    洪岩打量着“教室”,宽敞明亮,甚至于空旷。没有黑板没有课桌。教学设备唯有风琴,小孩子家里带来的高矮不一的小凳子。三间大屋,外墙是厚重的条石砌成,绝对防火防盗。内部在山墙以上有三角横梁隔断,显示是三间房。每间进深至少7米,宽有5米。西间围席里有一些晒好的玉米。东间空着,不过从晒坝里的玉米来看,收进来要堆放的。教室就是中间的正房,做教室绰绰有余。估计这个学前班也不会再办,洪岩确实没有相关记忆。

    夏天,小孩子穿得很少。男孩赤脚、短裤、背心。女孩虽然有正式的衣服裤子却也赤脚。衣服裤子虽说是裁缝做的,这手艺……确实不敢恭维。有的干脆就是大人衣服改的。洗得发白,补丁重重,还有的露出膝盖或肘部,多是在地上滚爬磨破了。多数孩子黑瘦。有小孩头顶露出无发斑点,那是生疮遗留。有的小孩颈部、背部密布痱子。甚至还有两个鼻涕冒泡,只不知冬天又该如何收拾?

    不过,有个小姑娘,梳着小辫,扎着红毛线,水灵灵的大眼睛,皮肤粉红,白底暗碎花荷叶边上衣,裤子是老蓝布却很合身,脚上穿着布鞋,如鹤立鸡群。家境不错的小姑娘,这谁呢?二百多人的一个比较大的生产队,还是有显眼的啊。

    说实在的洪岩现在穿的也是相当朴素,在大街上如小叫化儿。小姑娘迎着洪岩审视的目光笑了。多么天真!多么无邪!多么纯真!可为什么没有印象呢?

    “嘻嘻,洪岩她可是我小表妹!漂亮可爱吧,家在隔壁大队的!”小芳老师介绍道。漂亮可爱,什么意思?“有什么问题吗?我小表妹可是五朵金花中最美的那朵哦!”

    五朵金花!隔壁大队的五朵金花啊!洪岩“哦”表示明白了。前世上小学东转西转,初中还是得到乡里上学,学校里曾经流传过五朵金花的故事。只是那时代男女大防较严,男孩又贪玩调皮,整天打仗疯跑,结果,洪岩对异性朦胧的向往都没有。但是,鼎鼎大名的“五朵金花”之最美那朵——宋幽兰——还是听说过的,偶尔会随同学的手指看两眼。初中洪岩在二班,宋幽兰在一班。中考后,他只关心自己的成绩,宋幽兰到底去了哪里也不清楚。不过,有趣的是高考结束后,曾有人给洪岩介绍对象,似乎就是她。只是,父母一心想儿子刚跳出农门哪里还愿意找一个农村户口的儿媳。

    这事儿嘛,也是多年后才听说的。

    “五朵金花?还七仙女呢。”洪岩嘴一撇,哂笑道。看了电影,听了民间传说,人们取其好义称呼。

    “你……”小芳老师指着洪岩,似乎不相信:“你知道七仙女?”

    “七仙女很了不起吗?我还知道三剑客,十八罗汉。嘻嘻!”

    小芳老师这才释然,笑道:“嘻嘻,我妈姐妹7个,号称七仙女。怎么样,没听说过吧!”

    洪岩吃惊了。五个千金大小姐,是奇葩,更奇葩的是五朵金花的母亲还是七仙女之老小。哈!洪岩嘴角一翘,无声地笑了。“养儿防老”大行其道的年代,不知道五朵金花的父母心情如何?是纠结郁闷还是逢人夸奖五个漂亮女儿?

    “难怪小芳姐姐还有你表妹都那么漂亮,不服不行啊!你知道吗?我们队里胡云峰和刘忠明可都有三剑客之称哦!”

    “去你的吧,三剑客?三个鲁和尚还差不多。”小芳教师差点敲他一栗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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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白腊树?兔子?麻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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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忠明是弟兄三人,已经年过四十,无一人结婚。胡云峰三兄弟,老大早过二十还无人说媳妇,老二、老三估计也难。三个鲁和尚,三个光棍汉,哪是行侠仗义的三剑客?

    不过,教室里恰有两家邻居家的小孩子,回家学舌,“三剑客”不胫而走。更有好事者分为老“三剑客”、小“三剑客”。前世联产承包责任制后,胡家小“三剑客”打工挣钱摆脱了打光棍的命运。

    洪岩带着三小在蚕房学前班教室逗留了半小时,然后继续往外走。

    再有几天立秋,稻谷灌浆越发饱满。田缺挖开,正在排水,晾晒稻田,为收稻做准备了。田边上车前草、麦冬草居多。前世打猪草,经常在稻田边找这些。哈,田坡上还有大片折耳根呢。折耳根学名叫鱼腥草,是一味有多种用途的中药。以前多是打回去喂猪,后来也有人采摘回去调凉菜。

    好象车前草也是中药材,貌似打的猪草中有很多是中药啊,夏枯草、荠菜、灰灰菜、清明菜、马齿苋、益母草等等,难怪前世工作以后特别忆念家里的猪肉味道。这一想,野菜还真是多啊!只是季节已过,开花结子,无法食用了。没有趁手的工具,洪岩掐了几把折耳根,送进仙园。

    “大锅,折耳根哪去了?”小丫头心细,发现异常。拉拉洪岩手,又翻他的口袋,还是没有。

    “呵呵,扔了!”他做了一个抛撒状。小丫头的眼睛随他手而动,尽管不相信,可是找不到,也就没再追问。

    到处都是女贞树。不对,这不是女贞树。女贞树是很多地方的行道树或景观树,国内还有地方作为市树。无论树叶、开花、结子等,都与白腊树相仿佛。他不是植物学专业,自然分不清二者有没有实质差异。本地应该叫白腊树。或许二者根本就是同一种植物,与最适宜放白腊虫的白腊树有天壤之别。

    事实是,队里比较宽的田埂均植有白腊树。记忆中,洪岩曾爬上树用手指沾在寄生虫形成的包囊外的甜液。示意三小止步后,洪岩歪头上下左右寻找着,嗯,确实有白腊。

    树的侧枝绑有稻草,那是放养寄生白腊虫的。往树梢上看去,树枝上果然有白色的絮状物,还有状如甲壳般的东西附着在树枝上,上面粘稠的液体似要滴下来。白色絮状物应该是生产白腊的原料,只是生产队为什么没有收集呢?甲壳状的里面应该是寄生白腊虫。粘液确实无毒,小孩子没少用手指沾着舔的。

    他爬上树,伸手沾着粘液叫小峰过来让他尝尝。“好甜!”小峰赞道。“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小峥和嵘嵘争抢着,他俩偶尔会使用“我”。洪岩一一满足他们的愿望,其实何尝又不是多了一份儿时记呢!

    “大哥,麻鹞子!”小峰指着远处山顶喊。“麻鹞子!”“麻鹞子!”小峥和嵘嵘也凑热闹。他们哪知道什么麻鹞子。

    洪岩赶紧下了白腊树,舔糖液只是好玩,顺便体验一下童年记忆。麻鹞子到了后世,基本绝迹。这时代好象还有很多的。麻鹞子只是鹞子,也叫雀鹰。虽说也有鹰字,但是无论是形体还是飞翔以及捕食能力均不能与真正的老鹰相比。记得前世晒稻子的时候,有鸡偷食,奶奶吆喝着“麻鹞子来了”,母鸡竟然吓得躲入竹林。

    洞山梁方向天上好几只鹞子在天空滑翔,然后再飞高。大半下午了,天气转凉,鹞子也出来觅食。转过头来,竟然发现黄桷树方向的山顶上空也有麻鹞子在飞。据说,麻鹞子的翅羽可以做成羽扇,扇的风很凉。小孩子不允许使用,否则长大了易患冷骨风。

    麻鹞子飞翔,那么地上的小兔子、小鸡就要当心了,冷不丁,就成爪下亡魂。洪岩指着麻鹞子给三小说着,又讲个小故事,慢慢朝黄桷树走去。路上也遇到不少的出工村民,还记得打个招呼,不记得的当没看见算了。农村又重辈份,万一叫差辈了反落笑话。

    “大锅,歇下下,我脚都走掰(瘸)了。”小丫头走了不少路,叫苦来着。

    “我脚也掰了。”小峥跟着说道。

    “那要得嘛!”洪岩答应下来。

    慢走也是比较累人的。三岁小孩儿无论是体力还是身体强度,都不足以坚持太长时间。小峰,就没喊累。洪岩看小丫头确实有点累,吃过饭的时间也比较长了,就递给他们一根黄瓜。三小欢呼着接过,也没问来历接过就啃。这黄瓜还真是黄瓜,嫩的时候白色的,然后渐渐发黄,老了变成金黄。前世后来吃的可是那种长长的青皮黄瓜,还分青瓤白瓤,味道确实要好上不少。

    “嵘嵘,来大哥打马肩!”洪岩蹲在地上示意。

    打马肩就是骑马肩啰!小丫头很高兴,立即往哥哥后背上爬。一只手拿着黄瓜,另一只手扶住他额头。洪岩扶住双腿,小丫头骑在他的双肩上。小峥羡慕地看着比他晚出生十几分钟的妹妹!小丫头骑在肩上威风得不得了。

    不过,路旁正在劳作的人看见一个小人骑在另一个大点的小人肩上,颇觉有趣。有心人发现,洪岩并没有感觉吃力,腰直溜着呢!到黄桷树之前,洪岩把小丫头换下来,让小峥也体验一番。

    黄桷树还在。黄桷树是一种树,多栽在一些大路山口处,供行人休息。在洪岩的记里,黄桷树曾经大到直径2米,有的说有“簸箕”那么大,还有的说有“南盘”大。树高20多米,树冠径20余米,树下有石墩,干净凉爽,是夏天休憩的好地方。黄桷树树龄长,也由于树高,周围比较空旷,易遭雷击,各种传说很多。

    “树老成精”,有人手持砍刀,黄桷树流出的不是白汁,而是红色的血液。电闪雷鸣,在树顶徘徊,是有大蛇在树底洞穴修炼,老天要降雷罚了。有木匠收工深夜回家,走在黄桷树下,感觉有沙土自树上洒落,突觉背上有物,一惊之下,立即展开鲁班仙物——墨斗,往背上一缠再绕了几圈,跑回家,点亮灯火,扔下背上被缠之物,赫然是树疙瘩,浇上洋油,烧得噼哩叭啦,惨叫声声,直至变成灰烬。

    洪岩曾经随父亲和爷爷走过远路,见过很多这种庞然大树。至少尖山口就有一棵,黎家庙、兰家梁子也曾有过。时过境迁,这些树大多不在了。1982年,这棵树到了大限,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里,倒了。一大早,附近人们提斧子拿锯子,举家出动,把黄桷树肢解回家。但只过一天,公社发出告示,说树是国家财产,要收回村民弄回家的树枝(说树枝,其实比一些大树还粗,汗)。其实黄桷树材质差根本做不了什么,烧灶都没什么火力。黄桷树倒了,这个地方仍叫“黄桷树”。

    黄桷树是一种奇特的树。其它树都是春天发芽发叶,秋天叶黄而落。黄桷树却是以栽下的季节为标杆。只要成活下来,来年必定是栽下的那个季节落叶继而长新叶。黄桷树的嫩芽略微酸涩,可食。

    由于此地三叉路口,交通便利。90年代以后,陆续有村民搬来,渐渐成了小街道般的存在。但现在,父母特别是老祖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让洪岩带着三小来这个“鬼地方”。

    站在垭口,东西两面是沟,南北是山包,北面要高得多。从这里分叉的机耕路沿两侧山脚向北和西北前行。黄桷树确实很大,不过老态龙钟,树底下已经掏空,半边悬在空中。难怪会被大风雨刮倒。

    忽听北面山坡上传来“汪,汪,汪”狂吠,接着人声鼎沸“撵兔子啊”。于是,四处狗声相和,人们鼓劲加油。兔子后腿较长,一般会向高处跑。兔子在红薯地里穿过,如果没有狗跟着,转眼就会失去踪影。兔子、狗、人成线状环绕山坡渐渐爬高。红薯叶密实,至少还得一个月才能挖红薯。所以,追兔子造成的损失其实是很大的。兔子是野味,可以改善伙食,无主之物,谁逮住归谁。

    小峰、小峥和嵘嵘哪见过这阵势,欣喜得不得了,跳着、喊着,兴奋得大有追上去之势。

    然后,又有人向洪岩他们方向跑来。洪岩发现半空中有一只麻鹞子摇摇晃晃地试图往上飞,最终越飞越低。麻鹞子掉下地又飞起来,一次比一次低,一次比一次飞行距离短。最后竟然停在洪岩兄妹跟前扑腾。三小吓得藏在洪岩背后。

    麻鹞子怎么会飞不起来了?看羽毛不是幼鸟,一只成年鸟更不会无故飞不起来啊,是受伤了?那只被追的兔子!难道麻鹞子中了兔子的绝招——兔子蹬鹰?想不到天空中的飞鹰也会中暗算。

    送上门来的麻鹞子,不要白不要。洪岩伸手欲捉,麻鹞子却挣扎着欲啄他手。洪岩手立即后缩。后缩回来才觉得好笑,竟然让一只扁毛畜牲给吓住了。

    “小崽儿,不要动!”远远地传来制止声。

    洪岩能被一个素不相识喊话止住?没容麻鹞子反应,左手快速地按在后颈,右手握住右翅,然后左手握住左翅。微一用力,麻鹞子便动不了了,根本没管出声之人。

    三小立即围过来,好奇地看着这只大鸟。刚才还讨论过它,没想到才一会儿就捉住一只。洪岩也是呵呵直笑,雀鹰也是鹰,养养溜鸟玩啊!可是,他的好心情却被打断了。

第019章 四种人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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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来吧!小崽儿!”一声大喝,一只大手就要抢走洪岩手中的鸟。洪岩哪能如他所愿,双手往下一沉后退半步。那只大手落空了。

    “咦!”似乎手到擒来的大鸟,却被闪过,大手主人讶异出声。

    洪岩上下打量着大手的主人,二十五六岁,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相当壮实,满脸横肉,疤瘌眼里凶狠神色。这身体确实比同时代的强壮太多,还要高那么一点。不过,他不认识。也无印象。很显然,他不是同一个生产队的,也不是本大队的。

    “你想干什么?”洪岩警惕地问道。他背后还站在弟弟妹妹,退让不得。

    “干什么?抢了老子的麻鹞子,还要问老子干什么?你是哪家的小崽儿?不认得老子是不是?”疤瘌眼话里把子不少。

    “我跟你说,我不管你是谁,说话少带把子。”洪岩也不干了,先搁置麻鹞子争议。

    “我带把子?老子说话还用得你小崽儿来教训?”疤瘌眼很是嚣张。

    这时候,跟在疤瘌眼后面的人已经到了,追不上兔子的人陆续回来。生产队里也有跑了过来,捉只麻鹞子也不错啊。不过,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不可思议。

    “毛狗,不要乱来啊!”

    “疤瘌眼,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洪岩,莫要麻鹞子,要了也没有用。”

    “快喊洪建国,有人欺负他小孩子!”

    ……

    声音杂乱,此起彼伏。听得出来这些人,有的在劝说疤瘌眼,有的在劝说洪岩,也有的出主意叫父母来。但是无一例外,围过来的人最后离他们都比较远。中心一大四小,一高四矮五个人,还有一只抓在手里麻鹞子。

    “大锅,不要麻鹞子了,不要了……呜呜……”小丫头被一脸凶相的疤瘌眼吓住了。要不是洪岩多活了几十年,面对如此凶人只怕也是早将麻鹞子丢了出去。

    这一幕是前生没有遇到过的,而且这个疤瘌眼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洪岩记事起后几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除非也是一个短命鬼或者吃了一辈子牢饭。即使吃牢饭,那也可能作为反面教材教训人的。

    “大哥,回家吧,我怕!”小峰也拽着衣服后摆说道。只是小峥很愤怒地盯着疤瘌眼嘴里低声嘟囔道:“坏蛋!坏蛋!”

    洪岩双手抓住麻鹞子,没手去安抚弟弟妹妹。看到他们害怕的样子,他真想丢了这只大鸟。麻鹞子也不是什么好鸟!

    “小峰、小峥、嵘嵘,你们不要怕,哥哥在这里,谁也不能欺负你们!”洪岩大声说道,声音平静得很。

    “小东西,当真要抢麻鹞子?”疤瘌眼咬牙切齿道。他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扫过去,可是在众人围观中无论如何也下了这一巴掌。

    洪岩仰头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避他凶狠目光:“切,当我是小孩子。这麻鹞子是你的?你驯养的吗?”

    疤瘌眼不怒反笑。“哈哈,笑死老子了。屁大点孩子,断奶了吗?当你是小孩子?你以为你多大了?妈的,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啊!丁点大孩子,敢跟老子叫板了。想当年,老子在渝州的时候,打生打死……”

    翻老皇历啊!

    “毛狗,不要跟一个小孩子见识,一只麻鹞子何必动气。莫得堕你好大名声!洪岩,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要什么麻鹞子?有毛用啊,看你娘老汉不打死你!”劝了疤瘌眼,又劝洪岩。洪岩一看是队里的周达生伯父。说起来周伯父的父亲还是从洪家过继的,叙起辈份来与爷爷是一辈的,平常洪建国教儿女们叫伯父。他自然不希望发生晚辈被一个外人欺负的事情。很明显,他似乎也有些顾忌疤瘌眼。

    “周伯伯,话是那么说。一只麻鹞子罢了,您也听到了,还有叔叔伯伯、婶娘伯母以及大爷你们都听到了,他说我是在抢他的麻鹞子。这麻鹞子是他的吗?我就七岁小孩子从他手里抢的?麻鹞子是他驯养的,我立马给他,不会让他道歉更不会要他感谢。谁能站出来证明?”洪岩举着麻鹞子问道,确实没有人来证明。

    “老子的东西要哪个来证明?小崽儿不要不识好歹。”疤瘌眼耍横了。

    人只能越聚越多,国人向来有看热闹的嗜好!

    “毛狗,你在做啥子?”外围突然有人问道。

    疤瘌眼原来叫毛狗,大名又叫什么?洪岩心道。毛狗回头扫了眼,盯着洪岩狠狠道:“小狗r的不开眼,竟然抢老子的麻鹞子,这不想教训一下嘛!”

    “你的麻鹞子?哪天捉到的?”问话的显然不知情,却无意问出了实话。

    “爬,老子的事你少管!”毛狗对那人也不感冒,回头吼了一嗓子。然后,再次骂骂列列的,“你m卖b的,想死早说!”

    洪岩听到这骂真的动怒了。“好!你叫毛狗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就究竟有多狠?”轻蔑地看了眼疤瘌眼,对人群中的周达生喊道:“周伯伯麻烦你把我弟弟妹妹抱到外面去,不要让他们看见里面的事情。”

    周达生走过来,对洪岩道:“洪岩,何必呢,你一个小孩子,胳膊能扭过大腿?”劝归劝,他还是要拉走三小,也顺势要拉走他。洪岩侧身让过,对弟弟妹妹说让他们到外面等着:“不要害怕,有大哥在!”

    毛狗也好,围观的人群也好,这时候发现问题了。一个七岁小孩,高仅及毛狗胸部,在毛狗的吼叫、恐吓、怒骂之中表现得太平静了,没有一丝害怕之色。而且,在最紧张之时,竟然有心安排好弟弟妹妹不要受到牵连。这小孩要么有倚仗要么就是憨子。从说话以及安排弟弟妹妹来看,憨子至少能排除。那么就是要倚仗了?小孩子能有什么倚仗?

    “好!毛狗,你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小爷我今天都接着!”看到周达生把三小带出人群外面,洪岩气势陡然一变,手中的麻鹞子也没有扔掉。

    “好好,敢自称小爷,老子今天就来会会狂妄的小东西!”毛狗竟然后退一步,双腿前虚后实,双后一高一低。

    艹,还是练家子啊!难怪这么嚣张!不过,明显脚步虚浮,花架子而已。

    “毛狗,你可是拜过师的,练过几天的。跟一个小孩子摆架势,是不是有点过了?”人群中立即有人看不惯指责道。

    “滚你m的!少掺合!”

    “洪岩,赶紧回家。一个麻鹞子值得嘛!毛狗*操过扁褂的,很厉害的。他参加个县里的‘文攻武斗’,还打死过人的。”又有人劝洪岩,把毛狗的辉煌历史都揭了出来。

    洪岩看着跃跃欲试的疤瘌眼:“操过扁褂?参加过武斗?人生经历很丰富嘛!”语气中尽是蔑视。

    “怕了?怕了,就交出来!茅厕门口打灯笼——找死!”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毛狗你嘴里竟然能说出歇后语来,令人刮目相看啊。操扁褂?老子操的可是圆褂。你扁褂是母的……”

    周围的人“哄……”地笑了起来。这小孩子太tmd有意思了。

    “现在是七七年了,老爷子都上台了,你也完蛋了。参加过武斗的怎么回来了,被打回来的吧?还有据说有武德的人练武是强身健体、行侠仗义,你学的可是真好啊,横行乡里,欺压良善,威吓弱小……”

    “啪!啪!啪!”周围掌声很响亮。掌声就是民心。这人怕是有恶名凶名吧。

    “我猜你肯定踢寡妇门,挖绝户坟……”

    “啥子意思?”

    “净干缺德事!”

    “你m卖b……啊……”

    “叫你骂!我叫你骂!嘴贱,就得挨耳死!”

    两人一问一答,众人正觉有趣,毛狗突然大叫起来。再定睛一看,众人傻眼了。毛狗此时正半跪在地,伸着脖子,脸凑向前似乎送给人搧。洪岩也正挥动小巴掌,在他的脸上来回挥动“噼啪”有声。毛狗嘴然流出鲜血,双脸红肿,活象猪头。

    这场景超过人们的认知了啊!人高马大的毛狗,怎么转眼间让人给揍成这样了?揍的人还只有七岁的小孩子。

    “啊!呜呜……”竟然有小孩子吓哭了。洪岩不禁摇头。

    洪岩小拳头最后打向毛狗眉骨:“不打你个满脸桃花开,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然后,手掌在毛狗肩膀上擦了擦。“你师傅没教过你有四种人惹不得吗?”

    毛狗哼哼唧唧,竟然听清了,吱唔着:“哪四种人?”

    “看来没用心学啊!是不是还没有出师?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金大侠说过行走江湖的和尚、道士、女人和小孩最难惹。懂了?”洪岩看着发蔫的毛狗。

    然而,洪岩却从他眼里看到狠厉之色,双手背负在后傲然道:“我知道你不服,你尽管放马过来!”

    果然,毛狗双手一撑,站了起来,吐出口中的血水还有牙齿。“今天这事没完!”他可不相信小孩子不能惹,恨恨道。刚才只能怪自己大意,没防备。还要怪洪岩事先不打招呼就出手了。不过,这一次他不敢带把子骂人了。那耳光抽得,舌头舔舔,牙掉了两颗啊!

    毛狗站定之后,略微运气(洪岩看来就是在鼓气),然后直冲冲一拳直奔洪岩小脑袋。“黑虎掏心”啊,掏不了洪岩的心,那就掏脑袋。洪岩也不后退,小胳膊也是直直的出去,手掌顶在对方的拳头上一动不动。毛狗的拳头难进分毫,于是加劲仍然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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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老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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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奇观啊!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人做什么?众人不明所以,这时代还没有武侠电视电影,金大侠的小说也没有流传进来。众人只是好奇地看着两人。毛狗额头汗如雨下,胳膊颤动起来。洪岩小身子不动,云淡风轻的样子。任谁都看出来了,毛狗不行了。

    “洪岩,在哪里?一个麻鹞子有什么用嘛?”母亲李芸的哭腔断断续续的,越来越近。“二子,你大哥呢?”显然已经到了外围,一急之下喊出了小峰原来的小名。

    “大哥在里面,有个恶人要打他!”小峰还是简单明了讲清楚大哥的位置以及情况。

    人群自动让出来一条通道。李芸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洪建国。生产队的人喊来他们,已经把事情的原委简要说了。

    “你个二杆子,就知道欺负小孩子。天怎么不收了你个混世魔王,五雷怎么就不劈你了个二天棒……呜呜……”李芸看见的是毛狗钵大的拳头冲向儿子。她抓住毛狗的一条胳膊猛摇,摇不动就一口咬下去。

    毛狗吃痛,收拳要打李芸。洪岩岂能让他如意,一个小垫步,然后小脚印在他的小腹上。毛狗立即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在夕阳下分外灿烂,然后“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李芸吃惊地看着矮一个头的儿子。她可是看清了儿子的脚,洪建国跟在李芸后面也是看见儿子出脚,然后毛狗飞出四五米远。这还是他们的儿子吗?李芸还是过来捏捏洪岩的胳膊、摸摸他的头,检查零件是否有损伤,最后不确定地问道:“他没欺负到你吧?”

    众人听了李芸的话,心中替毛狗哀叹:“他没欺负到你吧?亲,你可看清了,究竟谁欺负谁啊?”

    “没事!老爸、老妈,我没事。周伯伯看着弟弟他们,你们去接过来吧!”洪岩手指外围。洪建国夫妇眼见儿子没事,也就放下心来,转身去找小峰他们。

    “毛狗,不要装了!躺地上是不是还要人抬啊?要不要请你吃夜饭?”洪岩用脚尖碰碰倒在地上装死的疤瘌眼。

    哪知,听到洪岩的话,毛狗竟然撒起泼来:“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小狗r的打死人了!”

    围观众人再次哄笑起来。洪岩也是气极反笑:“毛狗,摸摸裤裆里,有卵子么?象个娘们儿打滚撒泼吗?莫说没打死你,就是打死你天也塌不下来。小爷我才七岁,打死你也不犯法,你还真白死你了。真想死,小爷成全你……”洪岩狰狞着脸,向他走去。

    毛狗却索索地后退,眼里满是惊恐:“你莫过来!莫过来!老子死了也要做恶鬼,缠上你。”

    “小爷活人都不怕,还怕死鬼!切!”洪岩向他比了个中指。

    “老红军来了!”就在这时,人群外有人大吼道。

    洪岩循声望去,人群自动分开,进来一个穿草绿色军装精神矍铄的老头。红五星军帽、草绿色军装洗得发白了。老头六十岁左右,腰板笔直,颇有气势,令洪岩不敢仰视。

    “毛狗,你越活越出息了,欺负起小娃儿来了。哼!”老红军看一眼躺地上的毛狗冷哼道。

    到底是死人堆里爬出来,语气森然,充满气势。

    毛狗如跌冰窖,竟然打起抖来,哆嗦着道:“老红军……老g命……大爷,不是的……”

    洪岩没想到嚣张跋扈、横行乡里杂痞见了老红军竟然语不成句了。他还有怕的人啊!确实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嘛!

    “滚!”老红军语声凌厉,不容分辩。

    毛狗利索地爬起来,擦了擦嘴角,往外快走。紧走几步后,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放慢脚步,捂住肚子。看看走出人群,他又回头说道:“小崽儿,走着瞧!下次有你好看!”

    什么东西,死鸭子嘴硬!

    “是不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之赐他日一定要讨回来?”洪岩嘻嘻一笑,拾起地上鸡蛋大的土坷垃,朝已经走了二十余步的毛狗扔去,正中他的后脑勺。土坷垃土质松软,一下散开,倒也没有留下新伤。

    这明显就是小孩儿心性了。洪岩也是心痛,父亲好不容易借来的两张大团结就这样没了!

    老红军看着一笑:“小娃儿,身手不错!”

    围观众人见正主儿拖着脚步走了,眼色复杂地看看那个7岁小男孩儿,相互交流着今天所见,似乎比看了一场电影还过瘾。人们回到家静下心来才想起今天冲突的导*火*索——麻鹞子——哪去了呢?

    “武爷爷好!”洪岩声音还是很宏亮。

    “呵呵,小娃娃认识我?”武德厚半眯着眼睛问道。

    “武爷爷是响当当的好汉子,伟大的无产阶级g命战士,爬雪山过草地,打日本鬼子,与米国佬也是干过仗的。书上说,没有你和你的战友们抛头颅洒热血,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呢!”洪岩说得流利,毫不迟滞。尽管没有直接回答老他的问话,但是意思不言自明。

    “哈哈,好一个响当当的好汉子。那些都是历史了,一些虚名不提也罢。”武德厚哈哈大笑之余,又似乎略带伤感。其实心中正在感叹“今天的生活幸福吗?”

    “武爷爷,历史不能永久的埋没那些英雄,我们更不能忘记先辈们为了国家d立自强而作出的各种努力。您老可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有空给我们讲讲您的英雄故事吧!”

    “好!好!好!不嫌糟老头子我啰嗦,也给你摆摆小龙门阵!”

    “那说好了,武爷爷我一定要来的哦!到时不许耍赖哈!”

    洪建国向周达生道谢,约好改天喝酒。然后,带着妻子儿女与洪岩汇合。看儿子与老红军一老一少,谈得很是高兴,也没打扰。似乎二人要结束了,他和老红军武德厚请过礼,又介绍了父亲。老红军打着“哈哈”,不过,很明显不熟悉。

    “小娃儿,手上功夫不弱啊!毛狗没什么问题吧?”武德厚夸奖道。或许后一个问题才是重点。

    “没什么大问题,回去顶多躺上三五天就恢复了。”

    “武爷爷就知道,你下手有分寸的,教训教训他长点记性。唉,说起来还是我一个不成器的远房侄孙,没少给她娘惹祸。希望这次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

    洪岩听说竟然是老红军的侄孙,心下不由突地一跳。前世可没少听这种有倚仗之人为非作歹,草菅人命。他又为老红军的高风亮节所折服,没有兴师问罪,反倒希望这样的教训能对侄孙的成长有所裨益。如果历史仍按原轨迹运行,老红军将在年底官复原职。后来,洪岩对其关注甚少。以老红军的资历,很多事情也不是普通百姓所能了解的。

    “佩服!”

    “你这小子!”

    一老一少又聊了几句,洪岩方知老红军是从公社回来恰巧碰上的,要不然事情后续处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武爷爷身体康健,将来还大有作为。”老红军感叹老了身体不行了,洪岩笑着说道。

    “你这小娃儿也会说好听话哈!”老红军笑眯眯地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好话谁都爱听!

    “您老也要加强身体锻炼呢,说不定哪天会再次请您出山为国家出力,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作贡献!”洪岩笑道打趣。

    “哈哈,借你吉言。真有那么一天,我拼了这把老骨头!”老红军说着腰杆挺得更直,似乎就要冲锋陷阵了。“好,小娃儿,天也快黑了,回家去吧!”

    “武爷爷再见!”洪岩摇着手,目前老红军远去。只是,老红军却是一个人,为什么一个警卫员都没有呢?

    想想,武德厚是因为文g中受到老爷子的影响而被下放回原籍,怎么可能还配有警卫员?快了,很快就有一大批老g命会重新起用,官复原职,甚至更进一步。

    洪岩向父母笑笑,再摸摸三小的小头。一家六口沉默着向家里走去。父母不问,洪岩也没有解释。到了公房,他们迎到了正往黄桷树赶的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姑姑。他们很是焦急,当看到洪岩平安之后,才放下心来。二叔随生产队长等十余人挑玉米交征购,还没回来。

    “洪岩,大姑不是说你,一个麻鹞子要它做啥子?啷个说,你还是细娃儿,可是老洪家的长房长孙的,千金之躯与个杂痞、天棒争,值得吗?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大姑慢悠悠地数落着侄儿。

    “晓得了,大姑!谢谢你们的关心!”

    “你娃儿讨打,一家人还说谢谢!”奶奶说着扬起巴掌伤势欲打。

    洪学才看看儿子洪建国,又看看长孙,却什么也没有说。其实头前已经有人把消息传回来了。他心下却惊骇孙子的勇气与勇武,尤其极高的武力值。

    在屋当头,暮色中洪岩发现老祖扶着手杖正眺望着他们回来的方向,似乎腰弯得更厉害了。小叔挣脱老祖的手跑了过来,一脸的佩服看向侄儿。

    “祖祖,我们回来了。”洪岩抱着老祖瘦胳膊:“祖祖,是重孙儿不好,让你担心了。”

    老祖依然是那付慈祥神色,笑眯眯说:“回来就好!”

    夜色中,洪岩发现父母看向他的眼神复杂得多,似乎是疑惑看不透,但又有些神采。洪岩不知道的是,这一夜他的那脆生生的耳光以及那惊艳的光脚丫子,还有不胫而走的“小爷”、“不打你满脸桃花开,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成为十里八乡的流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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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跑河南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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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依旧晴朗,三伏天里真是热。村民甚喜,打谷月份好天气,好晒好出工。只是洪岩却有些担心,今年秋旱明年春旱,大半年时间啊。除了少数地方,冬小麦颗粒无收,蔬菜也无法栽种。春天无法播种,夏季栽秧插稻困难。不仅青黄不交接,连小苗都会难见。

    生活需要继续。如果没有重生福利,洪岩面对即将到来的旱灾也是无能为力。最多就是现阶段挖野菜、捉鱼捞虾、拾稻穗、拣红薯等等,这样的最好结果就是能够少挨饿,但对于妹妹的未来他可能还是把握不住的。“好在,老天待我不薄!”洪岩由衷表示感谢。

    麻鹞子在仙园中养了几天就被放掉了,没多大实际意义。仙园中的青菜、大头菜都已经挖掉,堆放在一侧,仅留几株开花结子留种。两头羸瘦的半大青猪,尽管天天以青菜为食,半个月后体形完全变了。肉嘟嘟皮毛光滑,肥大了一圈,李芸瞧着喜不自禁,嘴都合不上,心下盘算是不是将两头猪移到一个圈里,再买两头小猪仔回来。

    家里的豆角(豇豆)是红皮的短豆角,一般越老越有味道,而且小孩子更喜欢吃豆米。四季豆除了正常摘下炒食,其它都留着老了剥米的。另外种了一种白四季豆,剥去外皮后的豆米雪白,很是好看。不适宜炒食。当初,只是想到多种点,什么种子都点播下去。结果都挤在同一时间段,当然食用不了。一棵上面每天都能摘一大把,洪岩采摘出来,母亲再给奶奶。要是有前世那种尺多长的豆角就好了。

    “是不是去外地找找比较好的菜种呢?”洪岩摸着下巴沉吟道。

    南瓜和冬瓜都比外界长得好,洪岩打过岔藤,没有限制结果数量。但是,藤上结的瓜从大到小,很是好看。最大的南瓜已经有米筛大小,即直径60公分左右,表皮开始变黄,每一瓣相当明显。洪岩一看这种南瓜,个大味甜还面。冬瓜也有40多公分长,直径20公分左右。幸好当时没有育多少,南瓜与冬瓜各有20多株,最后估计能收400来个。

    洪岩对西瓜种植不在行,反正就要种南瓜一样打掉部分岔藤。不过前世买西瓜听瓜农说过,一株只留一个瓜。不过,看过南瓜与冬瓜的生长情况后,每根蔓上还是留了三个。硕大的西瓜露出叶间,青黑相间的条纹以及表面的瓜霜很是诱人。仔细辨别瓜蔓下的假根已经打卷枯萎,脐部凹陷。西瓜熟了啊!

    摘下一个西瓜,掂了掂,估摸着二十斤。掐下一片南瓜叶铺在地上,轻轻一拍,西瓜碎了。确实成熟了,红瓤黑仔多*汁,送进嘴里品尝:“口感确实不错,爽脆、芳香四溢,甜到心里啊!比前世吃过的最好的还有味道。”点点头,唯一的遗憾是瓜皮较厚。先吃了一气,爽一把再说。

    最早的油菜荚已经10公分长短,而顶上的还在开花。当初并没有多少种子,稀疏地栽了差不多一亩,由于地肥水足,油菜长热相当好。蜜蜂采花酿蜜,洪岩摇下来的油菜花蜜存了两瓦罐,二十余斤。

    七星尖椒红绿相间,星星点点直冲天际,煞是好看。牛角尖椒一串串红的绿的在稀疏的叶间,很是显眼。七星尖椒是自家找到的,而牛角尖椒是洪小芳老师换来的。前几天摘了一小盆最嫩的刚刚谢花的牛角尖椒,切成小段,然后倒入热锅大把加盐。锅铲按住嫩椒在锅底兹来兹去,不加任何调料,嫩椒的水气兹干,锅底的盐泛白,略微翻炒,盛出来,一盘农家盐焗嫩椒出锅了。香气袭人,掌勺的洪岩止不住口水,烧锅的老祖也夸味道香。结果中午这道菜最受欢迎,连小峥、嵘嵘都嚷着要吃。当然,嫩椒本身不是太辣,经过盐焗,就更不会辣了。饶是如此,洪岩只是尝了一筷没再多食。

    水稻、小麦还有也都开花散籽,正在灌浆。再有几天就可以成熟收割,洪岩还在发愁怎么收割和晾晒。父亲最后收来的那些豆种、花生由于种下去时间不长,但是长势良好,不用担心有没有好收成。唯一的果树——五株杏树均超过一人高,但还没有开始结果。

    洪岩做了一次红烧鳝鱼,吃出味道的二叔三天两头收工就去捞。在仙园的香葱、大蒜调味下,越吃有越有滋味。于是捉完生产队的就去外队,然后去别的大队。捉得多了,洪岩每次都要挑几条没受伤生机旺盛的黄鳝放入仙园养起来。现在大黄鳝已经有20来条。当出现了细丝一般的小鳝鱼之后,他把大鳝鱼挪了一个池子。据说,大鳝鱼会以小鳝鱼为食。反正鳝鱼也食素,空间中出产的东西越来越多,喂起来也方便多了。

    巡视完自己的领地,洪岩心尖儿都舒畅得很。然后把砸碎的西瓜扔进猪槽,两条半大青猪立即起来啃食,相互挤来挤去,还发出威胁的声音。

    叫醒小峰三人,洗了脸清醒过来。小峥、嵘嵘已经不象最初,午睡过来还要哭闹一阵。现在起床后,洗过脸就有瓜果。有东西吃有盼头,所以洗脸之后,三小就看向大哥了。

    大哥手里没有黄瓜啊!三双眼睛到处瞅。那是什么呢?小峥、嵘嵘睁着大眼望望菜板上青黑相间花纹圆滚滚的东西,不认识。不是黄瓜,他们很失望!两小没见过啊,即使去年尝过,那也是瓜瓤。这两年没有电视看实物,也没有彩色画报幼教,3岁小孩不认识的东西太多。不过,小峰的眼睛里放光,跑到西瓜跟前转来转去,然后又趴在上面使劲闻?

    “大锅,二锅做啥子?”小峥不认识西瓜,但二哥的举动有些不正常。

    “大锅,那是啥子?吃不吃得?”小丫头很关心的东西能不能吃。

    小峰抬起头来,很骄傲地说:“我认得,是西瓜,可好吃了。”

    “西巴,小峥要吃西巴!”“嵘嵘也要吃!”两小老是把黄瓜叫作黄巴,这西瓜成了西巴。

    “好吧,小峰去叫祖祖来!我们吃西瓜。”洪岩吩咐小峰跑腿。

    以前洪建国老是支使他给爷爷送烟或者同院子的表叔递烟。后来,洪岩听父亲一喊他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就把光荣的任务交给小峰,偶尔是小峥屁颠屁颠地跑。

    老祖迈着小脚到了后门的时候,洪岩已经把西瓜切开。先留一半,盖上菜箕。四分之一已经切成扇状,小峰、小峥和嵘嵘一手一块啃起来。小峰喊过老祖之后,没等她就跑回来,急切得很呢。

    看着三小淌下来的西瓜汁,老祖扯起衣角要去擦。“祖祖,莫管他们。吃完一起擦,你先吃吧!”洪岩给老祖手里塞上一块,挑过籽的。

    “这西瓜好!”老祖闻闻,再轻咬一口,细细品味:“甜到心里呢!”

    三小啃西瓜,速度很快。啃着手里的,眼睛却看着菜板上的,眼馋得很。洪岩看得心疼。他都不记得前世什么时候吃的西瓜,但是应该是八几年了吧,买回一个西瓜最后把瓜皮的白肉都啃掉一层。

    老祖胃浅,只吃了一块就不要了。小峰勉强吃了四块,而小峥也吃三块,嵘嵘三块没吃完,就打着嗝吃不下了。

    “大哥,你啷个不吃?”小峰扔下瓜皮问道。“大锅吃吧!”嵘嵘也说道。

    “哈哈,才想起大哥没有吃?!”洪岩打趣道。老祖也笑了。“吃饱了?”洪岩笑着问。“嗯,嗯,吃饱了!”三小夸张地抚摸着肚皮。

    老祖对于洪岩家里的东西从来不问来历,给就吃点,不给也不会问。再次给三小洗脸,擦过身上,穿上衣服。洪岩把瓜皮瓜籽收拾好倒进猪槽,然后拉上房门,给老祖留过话,出门了。

    四人晃晃悠悠地在散发着热气的田埂上走着,令洪岩头痛的是,嵘嵘见了队里的人就说:“西巴可好吃了!”出门的时候,洪岩交待过她们不要乱说的,小孩子嘛,有新衣服要穿出来、新玩具要拿出来向人炫耀的。至于,吃过的好吃的东西自然也会炫耀的。其实,还是西瓜太少见罢了。

    吃什么不可怕,关键是家里没有种植父母又没有赶场买去,难免引起人的怀疑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有些人回应:“好吃吗?给我尝尝好不好?”也有的人笑笑就离开了,没必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有小孩子在哭?”洪岩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听到了,在那边。”小峰指着蚕房那边。果然,小峥与嵘嵘两人目光跟随过去,争相表示看见了。

    “哭啥子?”小丫头冒出一句。“他在找妈妈。”小峰说道。他耳朵还是比较尖。洪岩当然早就听见和看见了。“不听话,妈妈不要他了。”小峥很武断。洪岩差点吓一跳,小孩子听到了这种恐吓首先想到就是句话吧!好象,小时候他也听过这句话。

    “是哪个?”洪岩问。他还真不认识这个小孩子,或许儿时印象没有了。“长生。”小峰认识的人不少。

    长生一边走一边哭还一边问人。“婆婆,看到我妈妈没得?”“表叔,我妈妈哪切了?”“姐姐,我妈妈在哪里?”

    洪岩看见长生正在问队里的吴光明。吴光明是队里有名的说话不着调的人。果然,就听见他说:“你妈跑河南切了!”长生渐小的哭声立刻大了起来,“哇哇……呜呜……”整个队都能听到。

    长生应该与洪岩同年。洪岩没想到一个男孩子这么能哭,不过,印象中长生与父亲两人相依为命,真没见过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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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狗来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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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河南”是蜀川省,特别是东川山区的一种避婚、求生措施。东川素有“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之语。多山,土地贫瘠,人多地少。农田产量低下,勉强够温饱而已。农活都是肩挑手抬,背篓背,相当辛苦。据说,东川地区人普遍不高,就是从小受到重压的原因。

    所谓的“天府之国”实指西川平原地区。风调雨顺,人们没能解决生存。遇上灾年,女人往往外逃。东川也是g命老区,是著名的国家级“贫困”地区。

    河南虽说不是富裕省份,但是多平原。而且农活相对要轻松许多,只需要略微努力就会养活一大家子。从贫瘠的东川出去的妇女,相当朴实勤劳。他们过上好生活,就会写信回娘家。然后,互相“帮忙”给好姐妹亲戚指点明路,这样东川很多妇女因此远嫁河南。三年灾害时期,大量粮食出川,更是一个高峰。

    据后世统计,仅“跑河南”一地,超过百万。当然也有跑到苏鲁冀等地的。

    东川本就贫困,男人讨婆娘困难。成百万的妇女远嫁他乡,无异雪上加霜。本地男人的光棍自然多了起来,结果必然影响到社会安定。据说,“文g”期间,东川的武斗相当严重,死人无数。最夸张的说法“死尸”漂流到长江出海口。到处都武斗嘛,没有打捞。武斗严重是否因为与妇女外逃导致男人精力过剩有关,不得而知。

    队里的“老三剑客”是典型,而“新三剑客”后来努力让老幺讨老婆,续香火。洪岩不知道长生母亲是否“跑河南切了”,至少离家而去。所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最初的试点除了安徽就是蜀川了,以至于有俚语“要吃粮”找某某,“要吃米”找哪个。

    所谓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就是把所有的土地全部划分、承包给各个家庭,以家庭为单位,组织实施生产、经营活动。

    “对哦,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试点不就是明年吗?唉,还不能叫‘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明年只是包产到组的农业生产责任制。以家庭为单位,大面积推广还得等到82年啊!”洪岩“啪”的一声拍在额头上,响声都惊动了三小。

    “大锅,为啥打自己呢?”小丫头问道。“大哥不听话啊,该打!”

    洪岩带着三小去找长生。长生哭着往家跑了,连学前班都没去。反正都已经转了将近一个小时,洪岩也返回了!

    上到小晒坝,洪岩惊讶地发现,靠近猪圈鸡窝的空地上趴着一条狗。前院有两条狗看院,洪岩家与爷爷家都没有喂养。老祖的说法是人都养不活,喂狗做啥子。“看家,不是有我吗?”

    这年代家里还真没什么可看的。

    这狗背脊的毛色深黑,腹部、颈下等部位灰近白,耳朵尖立,倒象是一条狼狗,正趴在那里看着从阶梯上慢慢出现的洪岩四兄妹。当他们都进了小晒坝之后,狗站了起来,慢慢走向洪岩他们。洪岩立即站在最前面小心戒备,示意后面小峰三人不要乱动。三小的眼都是惧意。

    狼狗站起来,尾巴低垂,腹部下坠,比普通狗大了不止一圈。狼狗走到洪岩跟前,低头嗅嗅,用嘴拱了拱他的脚丫,然后蹭蹭他的大腿,再绕他转了一圈,似乎没有恶意。洪岩明白这狗是在示好,要与洪岩亲近。

    洪岩伸出小手,轻轻放在狼狗头上。他感觉到了狼狗有些僵直的脖子慢慢放松,任他小手从头部抚向颈部再到背部。最后狼狗似乎很享受地坐下来半眯着眼睛,任由洪岩轻抚。还是条槽狗呢!

    这时候三小也放松下来,眼里有了喜意,打算学着大哥摸摸狼狗。洪岩制止了他们的动作,让小峰进屋捧块西瓜出来。小峰很能理解哥哥的意思,小心捧着西瓜放在狼狗嘴前。狼狗闻了一下,抬起看着洪岩。洪岩点点头,说道:“吃吧!他也是亲人,没有恶意的。”

    狼狗很会吃西瓜,几口就把瓤啃掉,西瓜籽从嘴边出来。小峰的动作,很快让小峥和嵘嵘也明白,两人争着去捧西瓜出来。一人一块地喂。狼狗吃完三块西瓜,分别嗅嗅三小,也让三小抚摸一番之后才过去躺在猪圈墙根边。

    洪岩知道狼狗已经认识了四人,认可了四人。但是,它为什么首先对洪岩表示亲近?他有什么吸引力吗?乡俚俗语说“猪来穷,狗来富”。道理不清楚,但狗确实是很聪明的动物,或许他们能感知到什么也说不定。当然,也有可能认为狗是人类的朋友,有天生的亲近感,赋予它更多的含义。

    后院小孩子的欢笑声惊动了老祖。她迈着小脚出现在后门,随着小峰等人眼光很是惊异地看见了毫不见外的狼狗。她没有惊动那条似在养神的外来客。

    小叔和小芳老师的说话,断断续续地从晒坝下面传了上来。学前班放学了啊!狼狗立即炸了毛,喉咙里有轻微的咕噜声,然后慢慢起来,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呵呵,进入角色履行职责了哈!

    洪岩站在晒坝边上迎接他们上来,及时阻止了狼狗的行为。她缓缓回到原来地方卧下。

    一同来的还有小金花宋幽兰。招呼着小芳老师和小金花坐下后,少不得又去捧出了西瓜。“小芳姐、小金花来吃两片瓜,消消暑!”

    “哼,我不叫小金花!”小姑娘当即表示不满,嘟着嘴抗议。“哈哈!对,不叫小金花,那叫什么呢?”“我叫宋幽兰。”小姑娘嘴皮子很利索,回答得挺快。

    “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果然好名字,人如其名,恬静优雅。”洪岩随口背出两句诗。小姑娘听后竟然坐得更端正了。

    小芳老师三根手指优雅地捏着西瓜,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洪岩:“你知道这典故?!”

    宋幽兰很文雅地小口咬着西瓜,小心地避免汁水滴在小裙子上面。家教不错啊!

    “我哪知道?随口一说。小芳姐吃,叫你小表妹一起吃,小孩子还是要有小孩子的样子。”说实在的,这两表姐妹的穿着打扮,很让他感到不自在的。四姊妹,说好听点叫寒伧难听点叫衣不蔽体。说话间,小叔一块瓜已经下肚了。

    “听说你昨天打架了?”小芳老师吃了一块西瓜后擦擦手,然后问道。

    “小芳姐听哪个说的?人家欺负我呢,我只是还了两手踢了一脚。你知道我人小力气也小,还不是挠痒痒。那些人也真是的,出工不出力尽在嚼舌头,社会主义现代化啥子时候才能建设成功哦!小芳姐是不是听说我被人打伤了,买好吃东西来看我的吧?”

    小芳老师听到一楞一楞的,好半天才说道:“是啊,听说重伤卧床,本来想捉两只鸡的,可正在下蛋。你人小力气小是吧?哪个牙被打掉了?哪个被踢飞四五米远?笑死我了有人还自称小爷,一听就不是好东西。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吗?不知道,甭摇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么?”

    “那个……小芳姐,你怎么了?我是你学生,还是本家弟弟哦,你胳膊肘不能往外拐,要不然,以后我见了你……”

    “怎么样?”小芳老师恶狠狠、咬牙切齿道。

    “老远就喊姐姐,肯定的!”洪岩眼睛一眨立即接上。

    “这还差不多!”

    “说句实话,我有时候想啊,漂亮温柔的小芳姐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姐夫才能降伏得住呢?”

    “想死啊!”

    “咯咯……”“哈哈!”宋幽兰咯咯地笑,其它小孩子见状不问情由莫名裂嘴大笑。

    “小芳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洪岩见小芳老师不提来的目的,也就直问了。

    小芳老师很无辜的神情。“有事情才能来吗?我回家要经过你们院子的吧?只是顺路看看你是不是受伤了啊!”

    但愿如此!洪岩心想。

    “那小芳姐已经做好准备下个月开学教书了?”

    “是啊,教材都领了。嘻嘻,教一年级哦,你可是在我手下,哼哼……”

    “哼哼什么?小芳姐吓唬我么?我好怕怕哦!”洪岩做出害怕状,又逗得小芳老师忍不住笑了。“切,我下半年不上学,过两年我直接读5年级。”

    “真的,假的?有这么天才的儿童么?”

    “开玩笑了。小芳姐,你不考虑考考大学?好歹你也是刚从高中毕业不是。”

    虽然十年间教育不正常,但好歹能念到高中,水平再差总比丢了十几年的“老三届”强吧!

    “考大学?什么时候高考了?我怎么没听说。”小芳老师明显不信。

    “听收音机看报纸,我们县里出去的那个矮个子复出了,这几天正在开教育会。这么大的国家,没有大学没有高考,绝对不正常的。封建王朝为笼络人才还有恩科一说,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准确消息了。”

    10月21日,国家将公布12月份恢复高考的消息。洪岩当然不可能告诉小芳老师准确时间,要不太妖孽了。

    “真的?”小芳老师心情很急切,想要立即证实消息的真实性。“可是,我毕业有两年了,那两年也没有好好学习啊!”急切之后又是沮丧。

    “还煮的呢?有谁好好学习过?趁早把还给老师的那些拾起来吧。嗯,把教材都找出来,最好整个高中阶段的一套要齐全。如果觉得有什么困难,还可以回学校请教老师。他们很乐意你去请教的。”洪岩看着有些失神的小芳老师提醒道。

    小芳老师显然被高考的消息震惊了。她匆匆和洪岩说了几句话,带着小表妹离开了。宋幽兰倒是知礼,离开的时候不忘道谢。

    黄昏时分,出工的都回到家里,亲眼看过颇为雄壮的狼狗之后,都接受了她的存在。老祖他们老辣的眼睛很快判断,狼狗怀着孕。晚上,李芸还磕一个鸡蛋给狼狗表示欢迎。儿女们都不舍得打一个吃,却让一条狗享受。

    “唉,儿不如狗!”洪岩感叹道。“养儿有啥子好,有了婆娘忘了娘。狗多好,你看她现在见我都摇尾巴,还能看家,还能下小宝宝。”李芸拍了洪岩一巴掌,教训道。当然,更多的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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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伍矮子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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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秋十天遍地黄。

    榜上田水干得快,稻子先黄。生产队里已经组织社员开始收割打谷了。洪岩带着弟弟妹妹曾经观摩了一阵。收稻还真是体力活,一个打谷桶底部边长1米2左右,上部开口边长1米5左右,深80公分,寸把厚的木板加上陈年旧泥近百斤的重量,必须全劳力才能从公房仓库扛到稻田。

    一口打谷桶,一般配备6个人。两个割禾,四个人轮流两两抱着“禾把子”在木架上摔打。高秆稻太高,为了方便打谷,一般要留尺余长的茬。茬留在地里干后,社员们拔出背回家当柴烧。现在打谷全凭手上力气,哪怕手摇式打谷机都没有,更何况电动式的了,联合收割机是书本上看过的。嗯,腚大的梯田哪搁得下联合收割机?

    打满一挑谷子,就得出一次桶。所以,打谷费力还效率低下。归根结底,穷啊没钱买。手摇式打谷机县农机厂还是能生产的。罗坪坝土地肥沃,生活富裕,那里用的基本是这种打谷机。洪岩估算了一下,现在水稻产量太低,一亩能收五百斤顶天。

    看了个把小时,洪岩兴致缺缺,就带着三小回家了。洪岩重生一月有余。仙园中生长时间最长的小麦、水稻已经成熟。与外界相比,自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仙园中的小麦、水稻粒粒饱满,粒大线长。水稻至少可收千斤,小麦也不下于五百斤。当然,这也是限于种子的原因。

    当初还担心过怎么脱粒呢,后来洪岩试着神识裹住稻穗,意念飞到指定地点。完全成熟的小麦水稻,脱粒很容易。一大片地,十来次就完成了。不过,洪岩也累得差点虚脱。令他意外的是,恢复过后说竟然发现神识强大一分。

    说实在的,洪岩还真不好把这么多的稻谷、小麦晒出来。可是不晒,仙园中又不能脱水怎么办?愁煞了人啊!

    还好小晒坝不当路,地势比较高,还有竹林环绕,同院子人不从屋里出来是看不见的,外面的人更不会注意到。生产队里正在热火朝天的收水稻,洪岩回家和老祖晒自家的稻子。老祖很是奇怪,洪岩家里哪来的那么多东西,晒了几十斤绿豆、白四季豆、豌豆,西瓜天天吃,米筛大的南瓜、水桶大的冬瓜搬出来,稻谷小麦成挑地晒。每天都看到孙儿孙媳妇回家,没背没挑的。偷?开玩笑。品种繁多,数量巨大,真有失窃,早就全天下晓得了。老祖的奇怪全在心里,没问,也没有人给她说,只昌每天辛勤地忙碌。能自己做的不让洪岩动手,实在动不了,就指挥洪岩。

    老祖最近因为跟着重孙子吃喝,身体也有了一定改观。特别是,洪岩送的一瓶蜂蜜,她每天早起兑一汤碗温开水服下,真是甜到心里去了。当然,洪岩也给爷爷奶奶送了,数量上差不多。五斤大罐分装的玻璃瓶。玻璃瓶还不易获得,蜂蜜更是难得的滋补佳品。洪岩家里直接就是大罐盛装,谁想吃就用汤勺吃一口。洪岩感叹“暴殄天物”。

    先晒了两百斤稻子出来,打谷是重体力活,首先要吃饱。秋老虎还真是厉害,两天就晒干晒透。这次没碾米而是挑到高桥,花了几角钱水力打米。

    第一天打谷子,奶奶晒场的任务还不太重。傍晚父母回来的时候,李芸没有感觉太累,洪建国则直呼肩膀酸疼,摔禾把子摔的。晚饭围坐在一起,洪学才捧出泡好的药酒倒出一碗,与建国、建军父子三人喝起来。女人、小孩子没有份。

    泡药酒啊,人参、何首乌可是好东西呢,为什么没有想到?

    “来,来,洪岩,爸爸给你说哈,你猜我今天见到哪个了?”洪建国向正在喝面条的儿子招手。

    “还用过来吗?隔条板凳,听得见。真要让我猜?你见到了婷婷、楚楚还是晶晶……”

    大家都笑了,洪建国很为自己的问题不智,竟然让儿子耍了。“臭小子,跟你爸开玩笑!老子看的不是美女。”

    美女因为嵘嵘而在小范围里流行开来。

    “美女嘛,看看也没什么,反正妈妈没在旁边。”

    洪建国心虚地看了一眼正在给嵘嵘松面条的妻子,好象真有那么一回事,“越说越离谱了。”

    “嘻嘻,我又没跟着你,哪知道你见哪个。你每天见的人没有一百,也怕有八十。让我猜,是在耍我吧?”

    “喝酒!喝酒!”洪建国端起酒碗转移话题。

    “你爸啊,今天遇见伍矮子了。他们那一组光听伍矮子日白(吹牛),一下午才打一挑谷子。”李芸给洪建国架桥,但也揭露他们干活磨洋工。

    “都是老熟人了,好几年没见了,正好长长见识!”洪建国厚颜说道。

    “那伍矮子回来了?我还以为回不来了呢。”洪学才第一个忍不住好奇。

    “伍矮子是哪个?他去了哪里?有什么经历?”洪岩当然也要提起父亲摆龙门阵的兴趣。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嗦!来重点就行了。”

    二叔、大姑、小姑都笑嘻嘻地看着洪岩父子俩。大侄子年龄不大,说话有趣,成年人口吻。有时,根本不是他们能反应过来的。

    “伍矮子论起辈份来,洪岩你得叫他一声表伯,比我还得大几岁。本名伍光宗,听名字就知道家里对他寄予期望的。小时候,他确实聪明伶俐,很讨人喜欢,书也读得好。可是,随着年龄增长,人们渐渐发现问题了。伍光宗不长个子了,一直停留在一米出头。初中毕业还是如此。”洪建国介绍起伍矮子的基本情况。

    原来患了侏儒症。伍光宗从此被人称为伍矮子,本名逐渐被人忘记。初中毕业后,他性情大变,很长一段时间对人不理不睬。实际上,恐怕没有多少人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文g”开始后,他随小将们上下奔走。那时,小将们乘车免费。他混在一起,到过首都广场受到过接见。回来后,他的光辉历程让人刮目相看。没出门的村民艳羡,向往中有朝一日也能走出去开开眼界。

    在家安稳了几年,他竟然动了周游全国的心思。于是,顶着个硕大的脑袋,怀揣介绍信和几块钱,他就踏上了驶向祖国各地的列车。因为身高的原因,坐火车从来没人向他要车票。他人又比较机灵。废话,不机灵怎么能合理利用售票机制上的bug。他在火车上帮着列车员清理车厢打扫卫生,结果一日三餐都解决了。空闲下来,则与旅客摆龙门阵,天南地北地冲壳子。不经意间流露出自己周游全国的心愿。有的旅客爱心泛滥,送他粮票、钞*票资助他完成心愿。

    他偶尔接受一点。一是怕遭人惦记,二是人家也好不了多少。几年下来,东北边疆南国边陲、东部海岸西部高原,凡是火车能到的有名地方,留下他的身影;名山大川,留下他的足迹。忍饥挨饿、晓行露宿、风吹日晒,什么样困苦都遇到过。生病、洪水、沙尘暴、狼群、车祸都不曾让他畏缩,不曾让他止步。

    “他说他很遗憾,没有去成香岛和台海。不过,他也表示以后有机会了再去。五年没见,表面上看起来老了好多,但那份心襟却全然不同了。开朗爽快,豁达大度,不再怕忌讳叫他矮子。儿子,老爸我很羡慕他呢!”洪建国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来说,期间穿插了不少趣事。母亲早已带着三个小孩睡觉去了。晒坝里剩下大姑、小姑及一帮爷们。

    “我是羡慕嫉妒恨!”洪岩道。

    去香岛去台海,以后有的是机会。伍矮子周游全国可是了不起的一个创举。“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没钱花,没有钱买东西改善家庭状况。难道自己就不能独自去闯荡?

    “周游全国,不是难事。过不了几年,机会就有了。”洪岩对父亲说道。

    “洪岩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可以吗?”小叔建元眼里热切得很。

    “你嘛,也不是不可以。读完高中,考上大学,一切都ok!”

    小叔听到读书考大学,泄气了。他就是坐不住,读书就打瞌睡。

    “那我们呢?”小姑问道。她不可能再去上学了,小学文化顶天了。

    “找个好婆家嫁远点。”洪岩笑道。

    “爬!这么说你姑姑啊!”二叔点了一下侄儿。

    “洪岩最聪明了。知道天下大事,指点小芳老师准备高考。我这辈子没希望了。周游全国的梦想以后就靠你帮我实现了。”大姑这话说得漂亮。

    “去!去!去!大姑凑什么热闹。我看过你面相,命格极好,是有福之人。周游全国对你而言只是小儿科。”其实,前世大姑真的嫁得比较远,靠近川西平原,生活富裕。后来,姑夫做生意承揽工程,大姑跟着真的走了半个国家。

    “越说越玄了哈,你小子还能看相?”洪建国才不会相信儿子的话。

    “信则灵。嘻嘻!”洪岩嬉笑道。

    这一夜,洪岩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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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初进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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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洪建国不相信地看着儿子。

    “爸,我想进城去一趟。我只要一块钱就够了。”洪岩再次说道。

    “过来,我摸摸,没发烧吧?”他怎么可能放儿子独自一人进城。

    “好吧,你不同意是吧?我找妈妈去!怎么说呢?嗯,你昨天讲完伍矮子的故事后,说儿子,你敢出门吗?只要你敢出门,我就敢给你钱!”洪岩使出杀手锏。

    洪建国忙分辩道:“我哪说过这话?你不是撒谎吗?你想陷害你爸我啊!”

    “嘿嘿!看好了。”洪岩一脸坏地说着,一巴掌拍在地上的条石上。

    洪建国大脑立即当机,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石,指着儿子:“你……你……”半天就嗯哼出“你”字,有如看怪物。

    条石啊?尽管比不上磨盘石的坚硬,但也是砌房的材料啊,尺余厚的条石竟然被一巴掌拍成大大小小的碎石块了,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嘛!

    “我能不能一个人出门?县城一百里不到的地方,一天就能打个来回,你担心什么?”洪岩看着父亲撇嘴道。

    洪建国本人岂止去过县城,就是渝州都去过的。“这是我们家的大事,要与你妈商量一下。”他也搬出李芸来。

    “好,今天就要决定下来。哈哈,小事你做主,大事要与老妈商量。”

    洪建国脸红心虚,儿子的“哈哈”分外刺耳。

    早晨露重,打谷子得不偿失。社员吃过早饭才会出工,洪岩逮住这机会劝说父亲。果然,父亲一会儿陪着母亲过来了。李芸看看地上的碎石块,眼色也很复杂。一个了不得的儿子也不让人省心啊!

    “那天你打毛狗,没下死手?”洪建国小心翼翼地问。

    “那不废话吗?你觉得毛狗能承得住一掌?欺负小孩、骂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教训一下长点记性就行了。”

    “嗯,这样就好说了。不惹事,不怕事,有分寸,我和你妈也放心!我决定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安全回来,否则没有下次了。”

    洪建国雄起了,当场就做了决定。李芸也没反对,但提出一个问题:“你当天回不来,晚上啷个办?”儿是娘的心头肉,7岁孩子怎么能离开父母膝畔。

    “妈,晚上的事情不要担心。我还能走丢了?我有去处的。”洪岩说着消失在原地。

    李芸夫妇俩相顾骇然,儿子成仙了?疑惑间,洪岩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爸、妈你们就不要担心什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洪岩安慰父母,也让他们放心。

    “那你得赶在十一那天回家,外婆要来给你庆生。”李芸却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农历七月十二的生日,多少年没有庆过了,早忘记了。

    “好吧,我就在城里最多两天就回来。”洪岩答应了母亲。

    实际上,外婆给外孙庆生只有头生,即庆周岁生日。可是,她一直给洪岩庆生到12岁。主要原因在于,洪岩7岁前大部分时间在外婆家生活,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相当于是外婆家的一员,更进一步说差不多是老幺儿一般的超然地位。不过,重生回来后,他还没见过外婆。

    洪岩不可能今天就出门。借秤,找网兜,做好卖菜准备。好在这时候允许商品交易,不再割“z本主义尾巴”。接下来的一天半,洪岩手中的小弯刀上下翻飞,破竹、碎篾,编织了二十来个简易秧篮。这种简单竹器难不住他。不过,秧篮编成一个就扔进仙园一个,晚间又盛装上番茄、青菜、红辣椒等蔬菜以及西瓜。

    下午,洪岩怀揣父亲给的五元钱,在他们的依依不舍的眼光中,登上了末班车。说是末班车,其实还是下午3点多钟。县城到罗坪每天对开两班车,过时不候的。客车从山头转过弯来,洪岩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这让洪建国有了一丝庆幸,儿子还是小孩子终究没坐过汽车,好奇心重嘛。

    其实,洪岩看到蓝白色的“山城”牌客车,以他的眼光还真是古董。大头鼻,一个车门,顶上货架,硬板坐,钢铁扶手,车窗大开玻璃响丁当。

    三十来岁的女售票员见上来一个小孩,语气比较生硬:“坐好!一个细娃儿,娘老子敢让一个走哦!”许是见惯不惊,话里虽有关切,但一出口却又让人不好接受。

    打谷季节,出行的人更少,仅有7人。洪岩给父母挥手,然后找了东侧座位坐下。

    “半价,伍角!”

    洪岩没有说什么给了一元钱,半价身高是一米到一米二。接过售票员找零和车票,脆生生地说:“谢谢阿姨!”尽管态度生硬了点,但关切之情却让洪岩有些好感。

    “不客气,小家伙倒是懂礼!”

    一路行驶,不时上下人。经过的大镇(有的是公社)街上的墙壁上还有不少标语“批*林批*孔”、“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把‘文化大g命进行到底”等等。街上没有什么人,好象现在还没有定期集市的。前些年甚至取消过集市,买卖日常用品都进供销社的。老百姓之间的交易也有,那叫“黑市”。直到79年的“三中全会”后,才恢复定期集市。

    公路两边稻田星罗棋布,忙碌的打谷人很多。收割过后的稻田犹如癞痢头。洪岩突然觉得似乎在看无声电影,忽远忽近,恍惚梦中。

    伟人老家的房子掩映在竹林中,看不真切。伟人已经复出,自告奋勇抓教育工作,正组织教育部官员与大学校长讨论高考问题。教育史上说这次会议开了四十多天,最后还由伟人亲自拍板。

    客运站很破旧,县城也很破旧。读高中时候起来的那些新楼现在没有影子。衣着光鲜的城里人,依然是步行。洪岩沿着曾经熟悉的街道打量,试图发现昔日痕迹。小脚丫还光着,走在小东街、大东街、厚街、临江街等主要街道上,路过农机厂、供销社、邮电局、中医院、第二中学、县z府、人民医院、县委等县城里的主要机关机构。

    黄昏时分,县城运动场上人满为患,小孩子冲锋打仗,爬高上低,颇为顽皮。夜里的县城路灯昏暗,街边乘凉的人很多,躺在阴影里的竹凉板上,浑没在意独自路过的洪岩。

    没有娱乐、没有夜生活时代,没有熟人的县城,洪岩无聊透顶。于是早早进了仙园,翻了个把小时初三课本,开始修炼。小学课本早就翻完了,习惯了小学数学思维方法,语文的所有篇目都背了下来。央求父亲找来初中课本,慢慢翻阅。前世上过大学、读过硕士,小学、初中完全没必要学习的,但闲着也是无聊,就当打发时间吧。高中课本以后会有些变化,现在不适宜过早学习,当然基础在那里,三年时间还不能吃透高中课本?倘真如此,还真不如从此做个无学历农民好了。

    洪岩无聊中逛县城,逛完县城更无聊。他老子老妈却在担心中翻来覆去,烦躁忧心。半夜里爬起来跑晒坝里凉快,两眼皮打架,又回到床上,依然睡不着。如是反复数次,临到天明才合上双眼。

    第二天,夫妇俩顶着双熊猫眼出工。精神恍惚中,李芸几次差点被镰刀割着手指,洪建国比较倒霉,手背三次摔打在打谷木架上,当即乌青,疼得呲牙。到了傍晚,宝贝儿子还没有回来,更烦人的是小峥、嵘嵘吵着要大哥,哄不了就哭。三岁小孩子能懂多少道理,讲不清,恐吓威胁都没有用。好在,小叔最后说:“你大哥说了,你们要是不听话,他回来不带你们耍,还不给好吃的了。”这话管用了,两小抽泣着住了声。

    第三天,李芸刚做好早饭,发现母亲到了。天气热,六十余岁的母亲趁早晨凉快走了将近十里路,还提着十多只鸡蛋,给洪岩做了一件新衣服。穿新衣服,往往是一个大家庭里做老大的特权。

    没有发现听话乖巧的大外孙,外婆还以为洪岩出去耍了。可是坐了半天,也没见女儿女婿打发更小的去叫,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早饭都吃过了,还不见他的影子,脸就沉了。洪建国借口出工躲外面去了。李芸躲不了,只好硬着头皮对母亲说道:“妈,洪岩去县城办点事,中午应该就能回来。您莫担心。”

    “他怎么去的?”

    “坐车。”

    “不是问你坐车。问怎么去的?哼,他和哪个去的?”

    “他一个人。”李芸见瞒不住,只好承认。

    “糊涂,你们这父母怎么当的。7岁小孩,让他一个人却县城,出事了你怎么办?哭都来不及。什么时候去的?前天就去了,亏你们还稳得起。”外婆当即要发火,抬手就想打女儿。然而,她摇摇头,放下手来。没出嫁前都没揍过,已经出嫁做了妈妈哪能再挨母亲的打?

    “妈,您真的不用担心。有些事不好给您说,他现在可不得了。真的,您老安心地在家等他回来吧。我也出一会儿工再回来,您帮我看着小峰他们哈!”李芸陪着笑脸安慰劝解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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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鸡蛋滚一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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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岩此时正坐在从县城开往罗坪的班车上,心思沉浸在昨天和今天凌晨的活动中。这年代买卖东西真是难,商店里很多物品凭票供应,买布要布票、买肉要肉票、买油要油票。好吧,我不买吧,饿了总要吃饭吧。行,有粮票吗?没有,恕不接待。不就是想豆花油条嘛!洪岩气得摸出一个大西红柿当街啃起来,恨恨道:“又不是没吃过!”

    洪岩可是忙了一大早晨,好不容易才把准备好的蔬菜及西瓜卖完。小身板累得直不起腰了。没有菜篮子工程,土地基本用来种植粮食,蔬菜什么的对城里来人来说,有,但绝对是很少的。不过,皇帝还有三个穷亲戚,县城居民自然与农村亲戚有着或紧或密的联系。亲戚们送些乡下土特产那是家常便饭。

    送,不是天天常有的。所以,洪岩摆了数十筐水灵灵新鲜番茄、辣椒、苦瓜等蔬菜,百多个西瓜立即成了争抢对象。他没敢要高价,只比那些赖巴巴的蔬菜贵上一倍。这年代砍价都是一分一分地砍。斤斤计较的家庭主妇,却很爽快地同意了洪岩单方面定价。

    粉嘟嘟的番茄、鲜红的辣椒、顶花带刺的嫩黄瓜、嫩白的凹凸不平的苦瓜,谁见谁动心。还好洪岩早起看了个好地形,大家可以挑选装篮,但却不能浑水摸鱼,不付钱就开溜的。还好没有发生欺负小孩的哄抢,否则还真不好打整。

    经历最初的忙乱之后,秩序很快就好了起来。番茄最抢手,几乎每人都要挑选几个。有什么挑选的呢?个头差不多,颜色差不多。烧汤、炒鸡蛋都是好口味。通红的鲜牛角尖椒是做豆瓣酱的好原料,三筐被五个人瓜分,筐也被他们搬走。

    西瓜数量最大,二十来斤一个,洪岩一律2块钱,不到上午9点,摆出来的蔬菜全部卖完。嗯,费了一天半时间编的竹筐一个不剩,全被顾客盛菜装瓜了。洪岩也累了。

    远远的,听见有老奶奶在教训孙儿:“你都十几岁,说话不听话还嘴犟。暑假作业也不好好写,整天就知道就跟一群二天棒耍。你看刚才那个卖菜的,有你大吗?卖了多少菜,一个人过秤、算数、找钱,多利索。你能赶上他一半就阿弥陀佛了。”

    “婆婆,你要我赶他?他就是一乡下卖菜的穷小子、乡巴佬、泥腿子,穿的象个小叫花儿……”

    “你爷爷、你婆婆我们以前都是泥腿子,不要小看天下人,莫欺少年穿。”老奶奶恨铁不成钢道。

    洪岩听到直摇头,十来岁的少年就懂得城乡之别,天生有了城里人优越感。不错,自己还是赤脚,穿着破旧,昨天还很干净的衣服刚才的忙碌已经湿透,也蹭上了不少泥土。因为擦汗,脸上都花了,还真是小叫花儿啊!

    跑到柒江边,于浅水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旧衣服。然后沿街道进了百货门市部,成衣少得可怜,不要布票可是买了也穿不出门。先给母亲和嵘嵘买两套内衣,特别是小丫头的裙子。说是内衣其实就是裤头、背心。哪知营业员不卖,说道:“小朋友,叫你妈老汉来。你说话不算数的!”

    “阿姨,你们店里哪个说的东西不能卖给小孩子?哪条规定说不能卖东西给小孩子?你卖我买,见货付款,当场买定,不要把事情搞复杂了嘛!”洪岩翻翻白眼说道:“这些百货,又不要票,何必呢?”

    营业员当即楞了,是啊没人说不能卖东西给小孩子,也没有规定说不能卖东西给小孩子。拿钱买东西,卖东西收款,就是这个道理。可……总觉得不对嘛,哪儿不对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然,要是《民法通则》出来学习过,7岁小孩子无民事行为能力,买根棒棒糖还可,要买大件或高价值的就难了。

    “这个小细娃儿,小嘴巴巴的还真会说撒。那你想买啥子嘛?”营业员驳不倒洪岩,那只好同意了。

    于是,百货门市部的小奇观出现。一人小孩子在前面指点要什么,柜台里面的营业员跟着捧出来。属于奢侈品的棉毛衫、棉内裤、小花裙、塑料凉鞋都买了,男孩子暂时就买了小裤头小背心。牙刷、牙膏、毛巾、暖水瓶等家用物品,笔记本、铅笔、钢笔、墨水等文化用品。品种虽多,实际占地不是太大,结账后装入一个包装纸箱,总共花了102.86元。回去后,父母只怕心疼得很哦。

    出了百货门市部,然后又进了副食品门市部,这次他没再大手大脚,买了一斤水果糖、一条翡翠、一条大前门、两条经济烟和两斤红糖。8分钱一盒的经济烟,是最便宜的。就这个烟,也少有人抽得起,一般都卷叶子烟。红糖主要给母亲熬姜糖水喝。最后决定还是买两瓶泸州老窖。本来这些东西是要副食券的,但洪岩没有,那就另一个价格,因此额外就多花二十多块钱。

    时间早已过午,下午回不成家了。重头戏还没有做。农业局种子门市部,门可罗雀。秋天是收获季节,不是播种购买种子的旺季。洪岩进去后,照样没人搭理。一男一女两个营业员。女的好象在看什么书,男的端着搪瓷茶缸。

    他只好自己看。“籼优二号”稻种说明书,这不是以后普遍推广的一种籼稻吗?“叔叔,你们稻种是矮稻啊!怎么没有推广?”洪岩诧异地问喝茶的男营业员。

    轮到男营业员诧异了,一个小孩子也懂高秆与矮秆?还说什么推广?

    “小朋友,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们既然有矮秆水稻,抗倒伏,产量高,收割比较方便,怎么没有在全县推广?”

    这不都是矮秆水稻的优点吗?小孩子不是瞎蒙的。营业员承认看走眼了,他赶紧擦了一把汗,说道:“这个问题比较复杂。稻种要钱,推广还需要技术,更主要的是要得到领导们的支持啊!”对小孩子谈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太深奥了?

    “是这个道理。叔叔,我买些种子,水稻种10斤、小麦5斤、糯稻种3斤,西瓜种1斤、番茄1包、菜椒1包、茄种1包、黄瓜1包、长豇豆1包……”洪岩点头,然后报数。

    “这么多,你做得了主?”男营业员没动,不确定地问道。

    “我报数你来拿。”洪岩直接说道。

    男营业员取出稻种等一一称重。正在看书的女营业员起身走了过来,一一取出小包装种子袋。一共花了52.3元。尽管最后总价不多,但是种类确实比较多。洪岩付钱的态度,让两营业员暗自感叹,小小年纪,出手利索,象是见过大世面的。

    买了几个门市部的东西,一转身手上又空了。最后一站就是要去林业局的果木繁育基地。城南双峰乡,还得靠双脚走去。路途不远,但到达到时已经快到5点。基地负责人准备下班呢,所以洪岩说要购买一些果树苗,他竟然没有说什么就同意了。

    洪岩限于资金没要太多,共买了十株巨峰葡萄、十株脐橙、十株红桔。都是三年生苗,移栽第二年就能开花结果。负责人收了钱吩咐工人去挖然后就下班走了。负责人走到途中才想起,这个季节怎么移栽果树?一个小孩子怎么运走?答应了而且已经开挖,将错就错继续下去。工人挖好之后,帮忙运到基地外面路边的树阴下。洪岩道了谢,找个机会扔进仙园。

    晚上,三十株果树移栽在堰塘边上。他还把原来植株上的土块都清理出来,免得带上不应有的杂草和害虫。

    洪岩想着昨天的行程,真是忙碌。幸好,自己的小身板不同往日。否则光走路早就累倒了。昨天的收获还是不错的,花掉一百多,包包……仙园里还有70多块钱。这笔钱于洪岩家也是一大笔财富。

    “外婆,您来了!”洪岩看见外婆就冲她跑过去,抱住她的腰,还在身上蹭着。固然是耍萌卖乖,但何尝又不是真情流露。前世今生,外婆对洪岩都是宠溺得很。考上大学后,儿子们孝敬的养老钱都给他上学花。只是,还没等到洪岩大学毕业,外婆就仙逝了,想报答都难。

    外婆摸着外孙的头,又拍着他的后背,想说些什么的。小峥、嵘嵘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又跳又闹,拉扯着要东西吃。洪岩无法,只好安慰下两小人才好说话。掏出水果糖,一人发了一块,不够,又一人一块,两只手上都有了,才安静下来。他又掏出一包翡翠烟,最好的一种给外婆。外婆抽烟,抽的都是纸烟。看出外婆的疑惑,洪岩说道:“外婆,这烟是我买的。钱的来路很正当,您还不相信您看着长大的外孙吗?”

    洪建国、李芸收工回家时,午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更令他们欣喜的是儿子回来了。洪岩、外婆、老祖圴在厨房忙碌。洪岩与外婆说说笑话,谈谈县城高楼电灯电话、门市部里不多的奢侈品。

    “有儿子掌厨,午饭有搞头了。”洪建国自言自语。

    果然,午饭还是相当丰盛的。大盘回锅肉、红烧鳝鱼段、西红柿炒鸡蛋、绿豆炖肉、清炖冬瓜、凉拌苦瓜、蒜茸小油菜等满满两桌。爷爷一家喊了过来,两桌八仙桌拼在一起。蜀川民居不是北方的独门独户,父子之间尽管分家,但是平时好酒好吃还是会分享的。

    洪建国满上酒碗,念念有词,请先人们享用之后,招呼众人上桌。等不及的小孩子立即往凳子上爬,大姑、小姑站在小峥、嵘嵘身后扶住他们。

    外婆把一个煮鸡蛋在桌上滚来滚去,口中唸叨:“鸡蛋滚一滚,来岁诸事顺!”剥掉蛋壳,递给洪岩道:“这是小寿星的,吃了吧,一生顺利!”

    “谢谢外婆!”这个生日才有的殊荣没有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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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七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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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装酒寡淡,没得打的粮食酒有劲!”洪学才喝了口泸州老窖,很不满意地摇头道,然后把酒碗递给洪岩外婆,“亲家,你尝尝!”

    他这酒评好象很不是时候,尤其让下家很难下评语。说酒好,岂不是当场让他不好看?如果说不好,那是外孙买的呢?

    外婆抿了一小口,在口腔中回味,然后咽下:“酒劲是小点,不过很纯和绵软。”男人喝酒要劲大,女人就不一样了。

    蜀川因为气候原因,无论男女老少都能吃辣,成年人都善饮。据说,吃辣喝酒是为驱寒防湿。

    果然接下来,洪建国和建军弟兄俩嫌酒劲不足,说一个人喝一瓶也不在话下。而奶奶、母亲婆媳还有老祖夸老窖酒纯和,不打头。后来干脆分成两拨,一碗是酒厂打的粮食酒,一碗是老窖酒。两碗分开互不干扰。

    洪岩开吃之后,先夹了一片回锅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重生后第一次吃到这个时代的猪肉,肥的软糯而不腻,瘦的香嫩而不柴,蚕豆瓣的香味融入其中,真是香啊!多少年没吃过需要喂养一年多的笨猪肉了啊!前世工作后吃的那些猪肉炒出的不是没脂而是水,总是少味道。只好尽可能多的添加调料,以补不足。精饲料速成催出栏与青饲料剩饭菜慢慢喂养的品质就是不同。

    “肥肉怕烧酒!”洪岩端起酒碗小抿一口,赞了句:“不错,好酒!”至少这年代的酒还没有后世大肆造假的地步或者一样品质却玩噱头。

    那神情真是享受!落在洪建国眼里,儿子好象经历太多磨砺而放松生活的神情。他心下愧疚:让只有七岁的儿子独自一人出行面对陌生的人陌生的城市,一去两天两夜,无论何种理由都不是成其为理由。不过,他还是说道:“细娃儿不要喝酒,喝酒乱神智,伤神经哦!”洪建国做过赤脚医生,知道酒精对神经的伤害。

    “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洪岩笑着回应。

    洪建国没想到儿子这么来一句,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外婆“哈哈”大笑起来,其它人反应过来后也跟着笑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芸白了儿子一眼。

    “还有什么?”洪建军听出味道来了连忙追问道。

    “嘻嘻,男人不抽烟,去了大半边;男人没有钱,处处讨人闲;男人不读书,就是大老粗。”洪岩嘻嘻一笑,又说了几句。

    “后面两句好。建军记清了,二元你就知道吃,你侄儿说的什么听到莫得?男人没有钱,处处讨人闲;男人不读书,就是大老粗。男人要读书,要有钱,才雄得起,晓得了?”洪学才立即教育两个儿子。

    “那你不照样骂娘?你骂她好多回,我都听到的。”二元不服老子的管教,立即反驳。言外之意,你没有钱没读书,照样雄起?

    洪学才老脸红了,在亲家面前这个面子丢得有点大。

    下午要出工,喝酒只适可而止。否则光薄荷茶都烧不及,哪里还能打谷子。

    李芸没有出工,陪着母亲说话。三小吃过之后,洪岩给他们洗洗脸和脚丫让他们午睡了。老祖累了一上午,精力有点不济,回到凉椅上歪一会儿。他也本想小睡片刻,但外婆难得来,还是陪着说说话。切好薄片西瓜,端上外婆跟前,边吃边聊。洪岩发现“飞飞”(母亲李芸取名叫灰灰,但方言一叫就岔了)肚子好象又大了些。桌上吃饭的时候,他还夹了一片肉喂了。取过两片西瓜,放在她的食盆。

    没有避讳外婆,洪岩把买回来的东西交给母亲。李芸手捧着一大摞大人小孩子的衣服,手打颤。什么时候一次性买了这么多?除了出嫁时的新衣服,结婚八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置办啊。李芸不禁流出了眼泪,搂着儿子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小脸。外婆也是伤感,当初媒婆介绍洪建国时,也是考虑到人比较实在,肯干。哪知道,婚后时间不长就分家,四个小孩相继出世,家庭负担相当沉重,每年都要倒补生产队工分,不要说买新衣服、吃肉,就是生存都成问题的。

    李芸把小孩子的衣服鞋子收拾好,把自己的两套交给母亲:“娘,拿回去给幺妹穿。她也要长大了,该穿点象样的。”

    外婆自然坚辞不受。李芸继续说:“娘,你看到了,你外孙能一下买回来这些东西,就还能买。有些事情,我和建国都晓不得说不清楚,反正你外孙以后不会缺钱了。”洪岩也表示,这次时间太紧,考虑不周,下次想到给外婆、小姨和小舅都买,多买些。

    外婆就笑了,说道:“乖孙儿,外婆没有白疼你,小姨也没有白疼你。好,我就收下了。”

    见母亲答应收下,李芸就开始准备给母亲的其它东西。自然少不了洪岩的协助。6点多,外婆回家。中元节到了,她不能不回家。李芸没出工亲自送母亲,主要是东西多了点。一罐蜂蜜,一条烟,白四季豆、红辣椒、番茄等加起来有满满小背篓了。二三十斤呢!好在,外婆走得慢,母亲常年干活背得动。外婆还疑惑,一向贫穷的女儿家出手如此大方。李芸也不好解释,只说送的拿着就是了,不偷不抢,正当得来的。她说:“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糊里糊涂的也好!”

    等李芸返回家时,天擦黑了。打谷季节,成年人收工也晚得多。晒好的稻子要车掉秕谷、要收进公房仓库里堆放。婆婆的任务就是晒谷子,最后还要给成堆的稻子四周用石灰盒打上印记。几人最后一起锁门,第二天出工后一起开门,同时检查印记是否完整。

    晚饭过后,等几个小孩子睡觉,洪建国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洪学才后面,在小晒坝里摆上糖果、祭器、猪肉块,满上酒,用石灰在地上划成圈,每个圈子里堆放着火纸。他们嘴里念着先人的名字,然后表示接他们回家团聚。

    传统的中元节到了。东川地区,农历七月十二是中元节第一天,然后直到十四晚上结束。中元节习称鬼节,也称七月半。当然有些地区是十五或者十四日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尽可能好些,有腊肉的煮些腊肉,有酒的要上酒,每日晨、午、昏3次供上茶饭,祭祀祖先。老辈人就要交待年轻父母,早不出门莫晚归,不靠老树不近坟。要出门需在小人衣袋放上火柴,或一把糯米。相互交谈莫论鬼神,不得高声喧哗,更不得兄弟相争妯娌拌嘴。

    每天饭前多了一道仪式,小孩子不懂但都在父母的警告声中乖乖地等着,而且早晚禁止出门。这样子小孩子差不多半禁足了。

    洪岩自然不在乎,每天跑进跑出。持续的干旱后果开始显现,小溪河要断流了。主河道只有一线水流,如人之将断气。

    老祖把小孩子从里里拾来的稻穗晒干,放在对窝里慢慢冲掉壳。今年的新米诞生了。农历十四中午,老祖把新米掺在老米中,做成米饭,供在桌上请天、请地、请祖先尝新。说过“收了”,用筷子挑一小团自己先吃了,再端一碗喂猪、喂狗、喂鸡鸭。洪学才肃声跟在母亲后面。直到老祖吩咐开饭,尝新仪式才结束。

    晚饭后,洪学才、洪建国父子改在家门前路口划石灰圈,每在一个圈里点燃纸钱,呼喊着祖先的称谓,恭声送行,并请求保佑阖家无病无灾,家宅安康。纸钱满天飞,火光映红了二人的脸庞。纸钱飞得越高越欢快,表示先人们越舒畅,来年必定合家幸福。最后一个圈里的纸钱,是打发的孤魂野鬼。

    按乡间说法,洪岩的命格是极好的。正好是中元节第一天夜里出生,一生福泽,命运顺利,同时承担着光宗耀祖的责任。还有就是十四晚上出生的命格也不错的,祖先们返回之前给家族遗留的小生命,自然也坏不到哪去。

    前世洪岩并不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说法,周围十里八村生日这几天的人有不少,但个个未必就有好的前途和命运。也有一生穷困潦倒的。或许,个人命格再好,也抗不过天道世势吧。

    除了小峰三人已经睡觉之外,两户一大家子就在一起乘凉摆龙门阵,家长里短的。洪岩与父母坐得比较近,享受着母亲蒲扇带来的凉风。天热,他自然不好靠着母亲或倚偎着。其实,心里年龄三十多的他,不习惯如小孩子一般粘母亲的。实际上,母亲更多地搂抱小峥、嵘嵘两小。毕竟,他们年龄最小。洪岩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小峰时不时眼里会流露出一些羡慕。这是正常的感情流露。前世,一些独生子女完全享受着父母的爱和亲情,却不愿意父母再生弟弟或妹妹么?独占全部资源,连分享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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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宝塔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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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岩,前几天我看到陈朝和。他眼睛差不多要好了,说是你的功劳。这几天忙,把这个事情丢脑壳边边了。问我要怎么感谢你?”洪建国问洪岩。

    还有这回事?“烂眼睛”二十多年,这就好了?

    “我也听说过,菊花说她老汉每天用淡盐水洗眼睛,还上眼药。效果很不错。”大姑洪春丽与陈菊同龄,经常在一起玩的,知道情况。

    “老烂眼也好了,重孙的本事不小哦!”老祖笑呵呵地说道,话语里很是自豪。

    “哈哈,洪岩还有这本事。烂眼睛还真是好命!”洪学才也夸奖孙子,“你啷个懂的?”他也提出疑问了。

    “其实,我就是从爸爸的医书上看到的,最根本的就是没做好眼睛卫生。”洪岩借口父亲的医书。洪建国是赤脚医生嘛,几本医书还是有的,而且还有人体经脉挂图。平时,洪岩也会翻翻。自从修习了玄元养生诀,对人体经脉系统和穴位分布就有了深刻认识。虽说还没有治病救人,恐怕推拿按摩还是可以的。

    “莫扯远了,烂眼睛说要谢你,你要什么啊?”小叔洪建元对谢礼很上心。

    歪楼了!

    “急啥?跟你有毛关系!”洪建军笑道。

    “啷个没得关系?那天我也在场的。洪岩,你说是不是?他还差点哭了呢,过后又喜得不得了。”洪建元立即寻求侄儿支持。

    “嘻嘻!”“哈哈!……”

    “幺爷说得没错。几句话的事情,要什么感谢!”洪岩自然不可能要什么谢礼的。

    “是这个理。他二十多年的病好了,是你给他说的吧?也就是他受了你的情,自然要感谢还情的。你不收的话,他心里还有疙瘩呢!”李芸分析道。

    “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吧!那就随他好了。”洪岩对这些人情世故还真是不太了解,既然母亲都说了,那么再矫情就说不过去了。“嗯,我好象听谁说起过,他家抱了一窝小鸡仔。老妈,你看我们家只有两只鸡,要不叫他送一窝小鸡仔算了?”

    一窝小鸡仔十几只,也就是十几个鸡蛋的事情和人的精力,花费不高而且实惠。双方都有好处!

    中元节过了,小孩子们又可以自由自在地出门玩耍。小溪河断流,是捞鱼的好时机。小溪河发源于镇山。源头距古井村约二十公里,平常年份的水量也不大,今年的旱情比较强劲,断流是必然的。

    洪岩安排好三小在树阴里坐下,带着水盆、水桶进入河水冲成的深水坑。应该说还没有完全断流,但是水流细如发丝。深水坑也不深了。装好半桶水,水盆挖沙在上游筑高坝,在下游筑矮坝。这么好玩的事,小孩子哪能安静地坐着,都跑下来帮忙。真是越帮越忙。

    筑好坝,洪岩用水盆往外快速淘水。他的身体强度,一掌能拍碎条石的,所以淘起水来比两个成人还快。水坑的水以肉眼可见速度下降,水坑里的鱼不安地游动。三小嘻嘻哈哈站在水坑里,试图用手去抓鱼。手哪能抓得住,不过,他们却快乐得不得了。

    最后,大大小小的鱼竟然抓了小半桶。洪岩把两种最好的扔进了仙园。哪两种最好?一是团鱼,二是刺黄骨(黄辣丁)。团鱼就是甲鱼了,是滋补佳品。刺黄骨,主要源于色黄、头部左右各一条硬刺,极难捕捉,但刺少、味美。先收起来喂养,繁衍多了饱口腹。

    有团鱼,就应该有团鱼卵。洪岩循着河坡,放开神识,果然发现几窝团鱼卵。刨开河沙,小心取出,在仙园中靠近堰塘边放下,上面覆盖一层细土。仙园中恒温,但只有二十六七度,不知道这温度能不能孵化团鱼卵?

    只捞了一个深水坑,洪岩提着水桶,小峰提着盆,兄妹四人回家了。路过打谷田,他们都会很炫耀地向社员们说捞鱼的事儿。有些人眼里露出艳羡,小半桶鱼儿熬鱼汤也可以改善生活了。自家小子怎么没想到呢?

    农历七月十五,月圆之夜,洪岩打算上洞山梁的飞来石修炼。本来空间中灵气比较丰沛,修炼起来比外界强了何止百倍。他曾经想过空间中的灵气怎么产生的。看到山洞中的玉床,他觉得应该是它,因为那里是中间灵气最为浓厚。不过,山洞外面的山坡还有许多千年以上的人参、何首乌以及灵芝等天材地宝也能产生灵气的。

    飞来石一直在山顶经历了风吹日晒,雨雪雷电。修炼就是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光华。飞来石会不会主动摄吸日魄月魂,即使没有主动过程,但是千百年来,被动的注入也应该不少吧。飞来石没有落在更高的尖山或其它地方,而是矗立在低矮的洞山梁上,应该是有些原因的。记得重生前洪岩在晒坝里打太极拳时,第一缕阳光通过飞来石竟然有黄金般的闪烁光晕。重生后也曾几次发现过这种闪烁现象,但都没有放在心上。

    悄悄出了家门,他飞奔上洞山梁顶。古语云:“子时一阳生,午时一阴生”。阳气从子时那一刻开始逐渐增强,在午时那一刻达到最高点同时开始减少。阴气则反之。月圆之夜,正是月华最强盛之时。月华属阴。洪岩打坐运行起养生诀,放开神识和周身毛孔,感知到如水般清凉柔弱的月华透过**表现渗入细胞、汇聚到经脉而注入丹田。子时时分,纯阴之月华涌起,直透丹田。下一息月华之中就掺杂着一丝丝阳气。

    他不知道吸入太多的月华是凶是吉。据说只有妖才会呑吐月华。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也就继续坚持。东方泛青,继而朝霞满天,第一缕阳光涌动而来。洪岩感觉到周身被至阳之气包裹,与体内的纯阴之气感应,然后涌进丹田,带动体内真气旋转,疯狂吸收朝阳中的至阳之气。

    在至阳之气中,他发现竟有一丝紫色之气。紫气又是什么东东?洪岩虽不知其来历,但也知必不是凡物。那紫气正是紫日初生的氤氲之气,鸿蒙紫气。虽然只有一丝,但是能长年累月积淀下来,自有非凡功效。

    丹田之中的至阳之气有了灼热感,洪岩收功,跃下飞来石,返回家中。家中大人们都已起床,对于洪岩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任他折腾好了。

    然而,李芸做早饭,洪岩叫醒小峰、小峥,却发现嵘嵘精神萎靡,懒洋洋不想动,不思饮食,捂着肚子喊疼。虽说,这一个多月来,嵘嵘的小身体已经有些肉了,脸不再腊黄,但还是瘦削,头发仍有些干枯发黄。

    不会是昨天耍水受凉了吧?洪岩摸摸小头,没有发热啊!昨天断河捞鱼,没有湿衣,在水里站的时间也有限,不可能受凉感冒的。会是什么原因呢?他回忆前世看到有关这个时代儿童最容易生的病的信息。物质缺乏、卫生状况差、人民防护意识不足,喝生水、饿了逮啥吃啥,寄生虫多发高发。寄生虫……洪岩拇指和食指掐住下巴,多半是这个了。他前世没少生寄生虫,尤其一种叫蛔虫的。

    感染上寄生虫后,宿主营养不良,面黄肌瘦,这不符合嵘嵘的情况吗?找个时间买点驱虫药好了。唉,还是自己对这个时代不熟悉,上次在县城就该买的了。

    洪岩给小丫头揉揉,顺便告诫要洗手、不吃外面的生食等等。买回来的保温瓶这些天一直在用,小孩子渴了却等不及水凉。不过,自从他每天保证水桶的仙园水后,他们喝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但这是以前的寄生虫病,不是一下子暴发出来的。说起来寄生虫病危害大,而且很恶心的。记得前世曾有小孩子嘴里吐出蛔虫,看的人都难受死。

    安慰好小丫头,洪岩打坐下来静静感受一下经脉情况,畅通无阻,但却无法探查胃内及大小肠等脏器。修为确实低了些!小说中修为到了能内视的情况还没有出现,要什么境界才有可能呢?

    吃过早饭,洪岩给父母说过情况,到龙溪卫生站买驱虫药。这次穿上新买的凉鞋,走在尚有点凉意的公路边的草地上。从家到龙溪公社卫生站有5公里左右,似慢实快,他仅用了半小时就到了,赶到卫生站给医生一说,问清楚了人员后,立即开了5人量的驱虫药。

    嗨,大名鼎鼎的宝塔糖哎!

    前世,女儿出生后打预防针、接种等,他还搜罗过有关资料。应该是近两年,有一次全民服用“宝塔糖”的推广运动。但是,自此以后,宝塔糖消失在公众视线中。电视广告中更多的出现了肠虫清等药片。

    据说,“宝塔糖”的主要成分是一种叫蛔蒿的植物中提取的。而蛔蒿呢,在华夏并不生长,是北极圈内的特有的药用植物。建国后,宝塔糖的原料从“老大哥”进口。后来在援助项目中引进了蛔蒿种子试种。

    蛔蒿种子有多珍贵呢?正处于蜜月关系的“老大哥”仅仅给了“小老弟”20克。鸡蛋总不能放在唯一的篮子里。引进回来的蛔蒿种子平均分成四份,在特别人员的保护下护送到有试种任务的四个国营农场分别试种。惟有山东潍城农场一家试种的蛔蒿宣告成功。但是,潍城农场试种的蛔蒿对外宣称是“一号除虫菊”。

    蛔蒿引进国内后的种植几经波折,最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其间,有大面积种植,生产的药物不仅满足国内需要,而且还出口国外。“文g”,差点绝种,万幸的是无意中保存在深井中的三瓶种子再次让蛔蒿繁育起来。不幸的是,不知何种原因八十年代初期蛔蒿在国内真的绝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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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鸡仔?狗崽?猪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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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塔糖,有甜味,也有异味。洪岩和小叔还能忍住异味下咽。连哄带骗付出了一人5颗水果糖的代价,小峰、小峥、嵘嵘的5粒宝塔糖吃了下去。

    隔天,陈朝和夫妇俩真的背着小背篓来了。隐隐约约有小雏鸡的声音,洪建国和李芸还没到家,就由老祖作主接了下来。他们再三感谢洪岩出言指点,治愈沉疴,十几只小鸡仔不足以表达谢意云云。洪岩当然也回了些客气话,也算是收了下来。12只鸡仔,养到春节足够食用了。

    小鸡仔毛茸茸很可爱,可以秒杀女孩子。嵘嵘整天就围着小鸡仔打转,还不时要捧上一只在手摸摸小脑袋,轻轻感受茸毛的手感。洪岩只好说:“嵘嵘,小鸡不需要妈妈了。它自己在地上跑着找食吃。你把它抱着手里会让他很难受,不高兴的,它就不想吃东西,会饿坏的。”

    “嵘嵘放下来,看着好不好?”嵘嵘感到有点委屈还是决定放下手中的小鸡仔。

    “嗯,嵘嵘最乖了。小鸡仔长大了下的鸡蛋归嵘嵘吃。”

    “不,大锅吃,爸爸吃、妈妈吃、祖祖吃,还有……都吃!”

    小丫头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查人,最后干脆大家都有份。这年代小孩子就是好,懂得分享。

    灰灰烦燥地绕来绕去,不时躺下又起来,嘴脚配合拨弄着窝。嗯,肚子很大,应该要生产了。食盆里的饭菜没怎么动呢!他蹲在灰灰身前,拍拍她头,又顺顺背脊毛。果然安静多了。又切来几片西瓜,让她解渴清心稳神。还好,灰灰把西瓜吃了。这年代买肉确实不方便,人都难开荤,何况一只狗。灰灰跟着大家一起吃素。不过,这些天来,灰灰的毛色愈发柔顺光亮,身上也长了不少肉。再联想到两只猪,仙园水、仙园蔬菜瓜果对身体应该有很大的作用。似乎在人身上作用比较慢。

    “灰灰晚上要下儿了。”老祖说道。她看见洪岩蹲在灰灰跟前也看出来异常。

    “那要人守着吗?”洪岩看过母猪下崽,就是没见过狗下崽。前世,他家也没养几次狗。

    “莫得事。狗都是自己下儿,有人还不好!”

    有这会事?那养宠物狗怎么办?不过,确实听过猫下崽不能有人看,否则母猫会吃掉小猫或叨到其它地方。他没亲历,自然不知真假。

    “灰灰下儿后,要不要弄点好吃的?”洪岩笑着问道。人生产之后,要吃的还要坐月子。

    “呵呵,你当她是人啊?下儿后打碗油汤就可以了,平时多喂点饭。”老祖也笑。她当然笑洪岩有趣。

    大姑从屋里走了出来,也看了一会儿。

    “苞谷面打好了?”老祖问。

    “嗯,在前屋柜子上头。”洪春丽眨了眼睛,好半天才抬起眼皮说道。洪岩等得心急,禁不住咽下口水。

    “大姑,打苞谷面做啥子?”洪岩不解地问。

    这些天,通过老祖没少给爷爷家蔬菜,母亲李芸甚至还给了几十斤米。爷爷他们也不是没有察觉洪岩家的异常,私下里也曾问过老祖。老祖一句话就打发了:“有东西吃就行了,问那么多做啥子。”天天都相见,来历虽然不明,但绝不是偷摸拐骗抢来的。

    “母猪要下儿了,给她弄点好吃的。”大姑这次回答得很利索。

    “啊,你家喂母猪了?啥时候下儿?”洪岩很诧异,失声问道。

    “你不知道?”大姑反问道。看洪岩样子又不似在装怪。

    “嘻嘻,刚才我和祖祖还在说,灰灰下儿后要不要喂好吃的呢。这不又听说你家母猪也要下儿了就觉得很突然嘛!”洪岩嘻嘻一笑,几十年过去,哪记得那么多事。重生之后,还真没进几次爷爷家的屋,只在阶上走来走去,或者在晒坝里说话摆龙门阵。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老祖笑眯眯地道。

    洪岩心里思量今天的事儿都挤在一起了。前世中根本就没有狗来一说,也没有出言点醒陈朝和治眼。现在身边的人和事已经开始一些变化,陈朝和眼睛好了,洪小芳正在复习准备参加高考,嵘嵘的悲剧将不再发生,那还有些什么呢?话说,南美洲的蝴蝶扇翅膀会引起太平洋上的海啸,洪岩这只蝴蝶翅膀会扇起什么呢?

    或许,只会引起身边部分人或事变化,不可能影响到国家或世界大势和走势吧!他不相信自己有那个能耐,他不会狂妄地以为比别人多活过三十来年就会比人家聪明。小看天下英雄只会碰壁。了解未来走势而不改变走势并利用走势才会获得最大利益。

    如果说开始一段时间,洪岩更多考虑如何在这个物资缺乏、环境困苦的时代更好地生存生活下去,那么现在又要有一些改变了,那就是未来要尽可能变强,生活得更幸福更美好。未来世界要发生哪些大事呢?洪岩要把记录下来,或许具体时间记不清楚,但大体年月还是可以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下来放在仙园中,不怕有人知道。

    晚上,李芸并没有给灰灰开小灶,毕竟它现在没有胃口。倒是洪岩给的几片西瓜和一个番茄,灰灰吃了下去,看来还是水果比较受欢迎。

    洪岩没有太过担心灰灰生产,一般来说,动物难产机率很小。第二天出了仙园,果然在灰灰的肚腹间发现了四只灰白色的小狗,似乎睡得很安稳。灰灰睁眼看了下洪岩又闭上了,神态间似乎很疲惫。

    李芸给灰灰烧了一碗油汤,就是一坨猪板油熬化,从水缸里捞出几条前天剩下的小鲫鱼扔在锅里炖好。灰灰这次吃得很香,生产确实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

    爷爷家的母猪如期在清晨产仔,数量比较多,也是十二只。洪岩跑去看了,粉粉的肉嘟嘟很是喜人。大青猪也就是黑猪产下的是小黑猪。再过二十多年,这种黑猪可是稀有动物。专门有人寻来黑猪作特种养殖,价格比普通猪肉高十几倍的都有。

    十几只小猪,满月之后就要卖掉的。按说,周围有需要的人,都会提前号上。

    “妈,你看提前给奶奶说一下,她家的那12头小猪儿,我们全要了。”洪岩回来后,坐在灶膛前烧锅。第一批粮食收获后,秸秆晒干做柴火。小麦、油菜杆是很好的柴火,而即将收获的黄豆秸秆火力更劲。

    “要那么多做啥子?哪里有钱买?哪里喂得下?”李芸显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她的思维中一年最多喂两头猪。一头作为年猪,另一头卖了再买小猪。实际上,这些年家里都没有杀过年猪。又有几家舍得杀年猪呢?

    “妈,你看圈里两头猪再喂个把月就可以出栏。卖掉不就有钱了。至于猪圈也大可不必担心,把猪圈中间栏杆去掉就可以了。至于猪食,你莫得必要担心啊!有我在,他们吃的菜可比城里人都吃得好!”洪岩笑道。

    城里人经常取笑乡下人。乡下人何尝又不是经常取笑城里人呢!

    李芸恍然大悟,可不是,有儿子在,哪里还能担心猪没有吃的?“那这个猪圈也太挤了啊,长到半大的时候就不够用了。”这也是实际问题。

    “那个时候,差不多进入冬季了,人都闲下来,完全可以再修一个猪圈嘛。”

    嵘嵘揉着眼睛走进厕所,李芸喊了一声,她只看了一眼就继续进去了。洪岩心说,今天没喊就起床了哈。

    “修猪圈又得要钱啊!咳咳……”李芸被烟薰了,呛得难受。

    “钱你不用担心,中秋节前我可以再去城里一趟,卖一批东西就有了。要提前给公和婆婆说了,不要让别人给号走了。”

    洪岩最担心的钱的来路问题,喂肥猪卖再买建房材料盖新房,也可以给社员有个比较好的说辞。尽快搬出这个被“诅咒”过的院子才是正理。现在的建房材料无非就是树木、青瓦、竹和石灰。最大的一笔支出自然是树也就是木材。这年代一根直径三十公分的树木才十几块钱,便宜得要死。不过,建一座新房怎么也得要百十来根,千多块钱的费用。

    “妈妈……呜呜……妈妈……”非常凄惨的哭声从厕所里传出来,是嵘嵘。

    惊吓了?李芸扔下锅铲就跑了过去,洪岩自然不能再跟过去。

    “嵘嵘,啷挨的?”李芸关切地问。

    “妈妈……虫虫……虫虫……”嵘嵘哭着断断续续地说。

    “啊,是蛔虫。这么多?”接下来嵘嵘的哭声和李芸一边安慰和告诫。“你肚儿痛,就是肚子里有虫虫。大哥说你们不讲卫生,不洗手、不洗澡、喝凉水、摸到吃的洗都不洗就啃,容易得病。他说脏东西上面有小虫虫的,吃进肚子里就长大了。要听大哥的话哦,东西要洗干净吃,手要洗干净……大哥买回来的牙刷也要用起来了把牙刷得白白的,好看,记得了吗?”

    一下子讲那么多,哪里都能记得?不过,小丫头的哭声转为抽泣,还有低低的应答声。

    洪岩早起也上过一次厕所,排便感觉与以往很不同,心下明了宝塔糖起了作用,驱虫成功了。但刚才与母亲说话忘了这茬,没提醒母亲注意嵘嵘,倒把小丫头吓到了。

    李芸牵着女儿的手出来,如释重负。小丫头脸色苍白,还挂着泪珠,委屈得很。洪岩揽过小丫头,擦掉眼泪,轻拍小脸:“好了,不哭哈,快成小花猫了。以后肚子不疼了!大哥带你看小狗狗去。”

    熄了火,李芸把小峰和小峥叫了起来,陪着他们上厕所。

    小丫头蹲在灰灰跟前,要伸手去够小狗。被洪岩制止了,说小狗狗太小不能离开妈妈。抱走它的话,找不到妈妈,小狗狗很难过的。灰灰妈妈找不到孩子也会难过。小丫头很乖巧地蹲在旁边看,笑靥如花。

    当小峰和小峥过来的时候,急吼吼地要抓小狗。灰灰立即警觉起来,呲着牙,发出低沉的吼声。两小见状住手,迟疑着是不是退回来。小丫头趾高气扬地教训道:“不能抓小狗狗!灰灰妈妈很难过,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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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上学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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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香!你们吃的啥子?”洪小芳还没爬上阶梯闻到香香的味道,抽动着鼻翼问道。

    “姐姐,是烧苞谷,你吃不吃?”小丫头最喜欢有人来,对洪小芳已经很熟悉了,听到声音就跑了过来。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宋幽兰已经上完阶梯,站在晒坝边上。嵘嵘献宝似的又问:“兰兰姐姐你吃不吃?”

    洪小芳看着已经站起来的几个小孩子,一人一根烧苞谷。表面淡黄,间或有开花的玉米粒,一看就食指大动。

    “好啊,嵘嵘最大方了。那我给我吃了,你吃什么呢?”洪小芳逗着嵘嵘。宋幽兰却摇了摇头,表示不要。

    “姐姐,祖祖还在烧呢!”嵘嵘指了指正在火堆旁边的老祖。

    洪岩与小叔都见过小芳老师。自从小芳老师得到未经证实的高考消息后,她翻出课本开始复习。据说乘凉都很少见她了。偶尔经过洪岩家门口的时候,会停下来说句话。宋幽兰却没有上来玩过。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怎么就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玩到一起了?

    “小芳老师来了,坐哈。苞谷一哈儿就好了。洪岩给老师端板凳。”老祖佝偻着背坐在小板凳上,也不怕热。招呼小芳老师又吩咐洪岩跑腿。

    “祖祖,不客气。我有点事要给洪岩他们说。”小芳微笑道。

    晒坝里就有小凳子。洪岩一手一条递给小芳老师表姐妹俩。小芳老师卸下肩上小包,顺手放在旁边的长条凳上。宋幽兰靠着表姐坐下,一声不吭。烧苞谷还得有一会儿才能熟,洪岩进屋切好西瓜端出来。尽管时节上已经8月底,但天旱热气难消,吃上一片西瓜那可是爽透了。

    “谢谢!”宋幽兰很客气地道谢。

    “嘻嘻,小姑娘还客气得很。普通瓜果你也常见的吧?”洪岩没想到这小丫头有礼貌得很。要知道,几岁小孩如果没有大人提醒,是很难想起道谢的。

    “你又在说笑了。西瓜说起来普通,现在有哪个队种了卖?有卖的那也是少得可怜。不象你土财主,天天吃。”小芳老师以为洪岩在开玩笑,也取笑他。

    “到底你们姐妹,我刚说完就冲我来了。”洪岩摸摸鼻子,笑道:“我象土财主,是骂我还是夸我?”

    洪岩也给老祖递上一片西瓜,招呼小叔他们都来吃。仙园里西瓜还多着呢,家里人每天都要吃上一两个的。再说些小闲话,老祖的烧苞谷又好了。她粗糙的双手剥掉外层的玉米皮,保留着最里面的皮,递给小芳老师。小芳老师也没推辞接过、道谢,拍打两下稍微凉了片刻,撕掉最后两片皮,露出里面淡黄的玉米粒。在鼻子下面慢慢滑过,深吸一口气,呼出的同时叹道:“真香啊!比家里的烧苞谷都香。”

    “小芳姐慧眼!”洪岩竖起了大拇指赞道。

    现在家庭里的玉米多是黄玉米,不糯。即使有白色的糯玉米,那也很少,而且穗小易生虫。仙园中种植的糯玉米虽说也外面的种子,但是每穗都很饱满,味道纯正。

    仙园出品,必属精品。

    “我和表妹两人吃一根就够了。”小芳作热要从中折断。洪岩阻止了。

    “祖祖手里不是吗?好吃就多吃点,不会是想保持苗条身材吧?”洪岩说道,上下打量着小芳老师。

    “小鬼头,看什么呢!”小芳老师被小十余岁的小孩子上下打量,很不自在,心里没来由地慌乱。

    “嘎嘎……小芳姐脸红了。”洪岩突然发出嘶哑笑声,有如夜枭。倒把宋幽兰和嵘嵘惊了一下。

    “真难听!”小芳老师低声道。但是“嘎嘎”笑声此起彼伏,原来小叔他们听到这声音很好玩,学着笑起来。

    吃着烧苞谷,小芳老师和老祖说了几句话,又回头道:“洪岩,你说的高考确定吗?”

    “小芳姐,这个时候还在犹豫?”洪岩凝视着小芳的双眼,似乎直透本心。“即或是没有高考,也对你教学有好处吧?”

    洪小芳在洪岩的凝视下,觉得无处可藏。这哪是7岁小孩子的眼神,分明是洞察、睿智,经历过诸般世事的眼神。

    “我晓得了!”小芳老师醒悟过来,当即答道。

    洪岩也恢复了常态,随手一扔,手中剩下的玉米骨头扔在火堆旁。“小芳姐不是有事要给我们说么?”

    洪小芳才想起自己来的正事,说道:“对,是有事。”她心下暗叹:“谈话主题和进程被一个小孩子掌握住了。”

    咽下两粒玉米,洪小芳老师调整了思路,思考着措辞,说道:“后天就是9月1号了。大队小学一年级要开班,我来问你要不要报名?还有你幺爷又是怎么想的?。”

    原来是这个问题啊!上学才有学籍,不上学就没有学籍。没有学籍,升学比较困难。当然,这个年代的学籍也是可以造的。可是以后呢?

    洪岩摸摸鼻子,站起来走向晒坝边,挠挠头,真想弄颗烟来抽。前世,由于在学校任教,烟瘾轻微,可抽可不抽,重生之后年龄幼小,也就想不起抽烟。上次在县城买几条烟,也没有试验的想法。其实,还是觉得这个身体最好不要过早接触香烟,健康的身体最重要。

    如果选择了大队小学报名上学,那么小学就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前世,他就读过的地方有四五处,最后在外婆李家祠堂完成小学学业。并不是因为他多淘气,没人愿意接收。主要还是没有好学校、好老师。在小学期间能够与洪岩在学习成绩上有得一拼的同学,最后差不多都上考上学了。交通村的时候成绩遥遥领先,无人与其竞争。高桥村小学,仅有一位能够竞争,竞争者考上专科。外婆龙马村小学,有四位竞争者,无一例外后来都上了大学。

    “小芳姐,报名可以去。但要说好,我是不会去学校上课的。”洪岩转身说道。

    “那是为什么?”

    “你觉得我有必要与一帮小屁孩儿坐在一起上课吗?”

    “小屁孩儿?人家是小屁孩儿,那你呢?嘻嘻!”洪小芳听得洪岩说一群小孩子,很是开心。尤其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小大人似的。

    “信不信在你,小芳姐。如果我明天报名了,后天我最多去学校看看,就要回来的。如果不能回来的话,我就晚两年上学好了。”洪岩态度很坚定,没有回旋余地。“至于我幺爷,他肯定要去上学的,而且必须天天去的。”

    这什么嘛?典型的宽以律已,严以待人!小芳老师腹诽道。不过,看起来洪岩不象在说笑。奇怪哦,今天本来是找他家长问问的,哪知道却与他摆了半天龙门阵。再看看一旁文静地坐着不时吃一颗玉米粒的幽兰以及正在阶沿跳上跳下的洪建元,她不由怀疑起洪岩的年龄来了。

    “其实,最主要的是小峥和嵘嵘都太小了。没有幼儿园,祖祖年龄大了,爸妈他们天天出工,我不放心他们,打算在家带他们两年时间。”洪岩说出了原因。

    “我知道了。那你能跟上吗?”洪小芳老师算是听懂了,刚问完就觉得是废话。

    “半期和期末考试我会参加。到时请小芳姐让我幺爷通知我就行了。”洪岩当然不是完全不去,成绩还是需要的,以后才能跳着读嘛!前世童年虽说物质贫乏些,但过得还算是快乐,这辈子自然就要节制,分担父母的部分责任。

    这年代报名很简单的,登记在册就成,不需要查户口本、身份证。洪岩当场就让小芳老师登记上了,免了明天还要去大队小学报名。小芳老师离开的时候,洪岩提了一小袋白糯玉米要她提着。

    “哼,休想贿赂老师,考不及格看我怎么收拾你!”小芳老师似乎并不领情,提出玉米还恐吓他。

    “切,当我吓大的。小芳姐,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哦!”洪岩提醒她。没上过师范,也没有正式岗前培训,还不知道她怎么教一群调皮蛋呢。想吓我,门都没有。

    小芳那个气啊,憋得很难受。哼,到时不要犯在我手里。不过,走在回家路上又想到,怎么教还真是个问题啊!而且还要准备高考怎么办呢?既然小鬼头能想到,他肯定会有办法的。忙不过来,就找他来顶缸。梭边边,耍滑头,想得美!

    “幽兰,你啷个不和洪岩说话呢?”小芳老师想起还有一个小人在前面以及隐藏在心底的想法。

    “和他说啥子?姐姐你一直在和好说好不好!”宋幽兰似乎不太理解表姐的意思。

    小芳老师暗暗摇头,小表妹长得乖巧温柔可爱,端庄贤淑就太小不懂哦。七仙女挑夫婿的经验总结起来就是看人。看人的发展空间。固然,家庭成份与基础重要,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人才是最重要的。虽然自己借口很好,带着她,给她创造条件,可是人太小不知道怎么“勾引”,对就是“勾引”那个很不一般的小鬼头洪岩。

    洪岩哪知道小芳的真正目的。夜里,给父母说了上学的事情。父母突然觉得才7岁的儿子长大了,比他们都要想得远。他们还没有想过大儿上学之后,两个最小的该怎么抚养的问题。他们自然想不到幼儿园的问题。不过,李芸也表示上学不去的话,啷个跟得上,会不会考个大鸭蛋回来。洪建国就没有那么多担心了,既然初中课本都借好给他了,小学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上学的事情就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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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开学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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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洪岩穿戴一新,再次背上印有红五星的小书包进学堂。小书包里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空包。背空包自然到学校装新书了。不过,洪岩口袋里还装着一块八毛钱学费。他是平静得很,但小叔却跃跃欲试。

    看着天天一起玩耍的大锅背着书包要走,小峥、嵘嵘自然不愿意了。双双抱着大锅不让走,哭得稀里哗啦的。任谁也抱不走,洪岩只好停下来先哄着了。“大哥去学校上学,那边,对,就是有两棵大黄桷树的地方。你看那房子就是大哥的学校了。嗯,大哥长大了就要读书。读书做啥子?读书挣钱,挣好多好多钱给小峥和嵘嵘买糖吃……果冻是啥子……呃,是一种很好吃的东西,我也没见过。(汗,怎么会没见过?)挣钱多了可以买好多花衣服、长裙子,买一个比你还高的维尼熊,好多玩具……维尼熊啊,也是一种好大的玩具可以搂着睡觉哦。行大哥挣到钱一定给你买一个。(到哪买啊?)小峥不要维尼熊?那要什么?轮船?行,就轮船,以后一定给小峥买一个轮船。(真的还是假的?)小峰也要啊,好呢大哥答应你们了,保证给你们买哈。读书,考大学,坐汽车、坐火车看首都、看大海……对,你们长大了也要读书,好好读书上,考大学还出国留学……嗯,好吧,大哥一定早些回来……小峰、小峥和嵘嵘可乖了,在家里一定会听话的,行,回来奖励你们一人一块糖……好,来给大哥再见!拜拜!”

    小芳老师站在旁边看着听着洪岩哄小孩子,都什么话啊!简直就是冲壳子嘛,不带这么骗人的。她也不得不佩服,洪岩竟然把哭闹得那么厉害的弟弟妹妹哄好了。只是他话中那么多的东西好象没听说过呢?那一声拜拜,怎么觉得那么别扭?拜~拜~,很轻佻啊!不过,听起来很意思的呢!

    小叔早等得不耐烦了,他没想到这个大侄子还能摆龙门阵。要不看在每天有西瓜、番茄等好吃的,他才不想跟他一起耍,还带三个小屁孩儿玩,累不累啊!

    确实,前世洪岩还真没有跟小叔一起读过书。小叔确实是在大队小学读完小学就没再上学。他太淘,迟到早退旷课。老师也不正常上课,基本没人管的。更主要的是他是爷爷奶奶的老幺儿,宠溺得太过。

    “小芳姐,你表妹不来我们学校上学吗?”走在田埂上,洪岩随口问道。

    “到了学校,要叫我洪老师!”小芳老师纠正洪岩的称谓。

    “是,小芳姐!”洪岩答道,却嘻嘻一笑。

    “你?!怎么?没见我那漂亮可爱的小表妹来上学,是不是会失望?要不我给姨夫说说,让她来和你一起上学好不好?那你可得天天来学校哦!”小芳老师就象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逗弄着洪岩。

    “切,稀罕!”洪岩不屑一顾,翻了翻白眼。“不过,你还是要劝你小表妹好好读书,起码也要读完高中哦!”

    小院子大路口,两队的十几个小孩子等着小芳老师。社员们与小芳老师打着招呼,嘱咐着小孩子要听老师的话。

    “不听话就骂,就打,打好了还得感谢你!”有母亲说道。

    “是的,小芳,把他们管严些!在家不听话,你可得把笼头上紧了。”

    “小芳,我家丫头性格软,帮我照看到点,莫被别个欺负了。”

    “小芳……”

    洪岩干脆和小叔在前头走了,和他说些话。小叔当然要问他是不是真的不上学只参加考试,还说,你不在有人欺负我,我打不过人家怎么办?洪岩当即无语,还没上学呢就想着被人欺负打架的事了。心说,你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

    古井大队小学也是大队部,坐落尖山脚下。以前,这里是一座庙。解放后,改成小学校。南坡是操场。说操场是在恭维,其实就是大队春节演戏的戏台。没有树,没有戏台戏楼,临到春节,用布一拉就成了。既然在山包上,学校地势更高。

    学校南侧是一条通往尖山的路,与操场差不多同一平面的还有瘦脊的石谷子土——红色的风化成的沙壤土。学校背面的石谷子土与教室差不多一般高,要是有钱投入,还有扩展余地的。

    学校三间教室,最大一间可以坐下七八十人,南面东面各有一间小教室。两间小教室外侧临空,木制走廊相连,走在上面空空作响。西北面是厕所。女厕在北男厕在南,十来个平方大小,中间用石板隔断,通过蹲坑都能看见两边的排泄物。竟然没有门,这样的环境,女生可就受罪了哦。要是冬天北风吹过,上厕所?呵呵,凉快啊!

    三间教室,三个班。一打听才知道,大队每隔一年招一次一年级,也就是说学校里现在一、三、五三个年级各一个班。一年级29人,最多,分配到了最大的一间。洪岩印象中,70年是一个人口高峰年。果然学校人数上也看出来。

    大队昨天就派人领来新课本,整齐地堆放在教室的课桌上。哈,不错哦,还有课桌呢!两人一条长凳,课桌简单得很就是四条腿加桌面以及中间的四根固定木方。比起前世21世纪还能见到的石桌子漏风漏雨的学校好了不知多少倍。不过,要是大队以后不修葺的话,十年二十年后,也怕不如。

    男男女女,熙熙攘攘跟着小芳老师拥进教室。小芳老师站在前面给没有报名的学生登记信息,报过名的也围着看热闹。洪岩很自觉地站在教室后面打量着那些小屁孩子。第一天上学都是穿戴一新,但只是洗得干净,还真没有几个人是新衣服的。男多女少,七十年代,上学还要交一块八毛钱的学费以及少量书费。即使这一块八毛钱,仍然有人支付不起的。女儿早晚是别人家的,书读多了也是浪费。

    好象有几个模糊印象的小屁孩子。他走过去,站在一个大嘴巴面前问道:“喂,你叫王前进?”大嘴巴显然没想到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子认识他还能叫出他的名字,没有准备就有点慌乱,最后才嗫嚅道:“嗯!”洪岩哪里想到高中时那个说话利索得很的大嘴巴竟然这样的。

    洪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又走到两个人面前,一个头比较小,但一副灵动的双眼;一个略高,一对招风耳。果然是他俩,洪茂敏、洪茂成。论辈份,洪岩得管他们叫叔。他自动忽略了,问清楚之后,就没再理。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洪茂敏、洪茂成初中时与洪岩一个班,但高中虽说考进了同一学校,却不在同一个班级了。大嘴巴王前进初中不在一个班,他们互不识的。但进高中后,因为一个大队的有时上学回家一起一来二去才认识。他们都没能考进大学,王前进顶了他老子的班做了铁道工人。洪茂敏与洪茂成则不知情况了。

    桌子凳子齐全,教室还真不敢恭维。墙壁破败,地面坑坑洼洼,要是嬉笑打闹稍不注意就会崴脚。讲台,有讲台吗?讲桌与课桌、凳子一样灰旧,早不见本色。敲敲黑板,就是木头板子刷了一层漆,斑驳不堪,黑白混杂。写上字,只怕也看不清楚。

    有总比没有强!

    “洪岩,过来发书!”小芳老师登记好学生,冲悠哉游哉的洪岩招手。

    “为什么是我呢?”洪岩心道。小芳老师亲自点名委派任务啊,其它小同学眼神热切,盼望着老师也能喊上他。

    洪岩走上讲台,看着闹哄哄的场面,没有归位的学生。小芳老师搞毛啊?不整理班级就发书吗?

    “啪!好了,不要说话。”洪岩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其实,用不着大声,他的声音每一个学生都听见了安静下来。“都出来,站旁边排队,按高矮顺序。”洪岩走在教室一侧,站在最前头,在他指挥协调下,28人的队伍很快排好。然后,指挥着学生一个一个进去,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

    “这是你们的坐位,下次你们来的时候就这么坐了。”洪岩站在最前面说道。

    小芳老师很惊讶地看着洪岩整队,排座位,心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现在,我们按刚才的队形,开始领书!”洪岩继续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一本语文,一本数学,一本语文练习本、一本数学练习本,个人看清楚了,不要弄错。”

    小孩子坐在自己位置上,等着,他和小芳老师也能给发到他们手里。那叫坐等。等别人送上来,不是好习惯。

    洪岩把语文、数学、练习本分成4摞,学生排队轮流从讲桌前经过,各自领取自己的课本和练习本。似乎麻烦了些,但确是学生自己动手,各取所需的,无形之中在学生头脑中树立了一种积极主动观念。能自己做的,没必要让他人动手。

    “这也行?”小芳老师见洪岩整队座位有条有理,发书的事也不再过问。从小到大都是老师和班长把书发到手里的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学生年龄虽小,但是秩序井然,没有出现混乱,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错拿、多拿的事情。

    这算不算养成教育呢?

    洪岩坐在最后一排,开始听小芳老师讲话。小芳老师从领书一事上夸奖了全班同学聪明,同时个别表扬了洪岩同学。开学第一天,就是报名、注册、缴费、领书、排位、打扫卫生等。小芳老师布置一道作业题,回去要把语文和数学书包上皮,“明天我们看谁包的最漂亮。我们今天的最后一项任务是打扫卫生,把教室打扫干净,明天开心舒心地上课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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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重启介绍:
那一年,知识分子迎来了教育的春天;那一年,已过而立之年的洪岩回来了;那一年,洪岩不得不重新起步,从零开始奋斗,开启不一样的人生洪岩想按部就班轻车熟路地走完似曾相识的人生之路,然而命运改变,世界疯狂,人生重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人生重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人生重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