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糟糕
第十五章 糟糕
古丹凤和二妹玲子先起床,三妹招娣还在睡懒觉。
姐俩忙碌了一早晨做好了早饭,只等着爹爹回来。
古丹韵一直在院子里准备进城要带的东西,干着干着活,他有些饿了。
“姐,我去湖边找找爹爹,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回来,我都饿了。再说,一会儿咱俩还得去县城,再晚就贪黑了!”
“心急什么,爹爹每天早晨都要去湖边溜达溜达,你又不是不知道。奇怪了,每天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古丹凤一边和弟弟说话,一边往门外张望。
祖母从自己屋里走出来,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
“凤儿,你爹还没回来呢?”
“没有,奶奶。不过也快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玲子和招娣儿呢?”
“哦,她们两个都收拾自己的衣服呢,一会儿要去湖边洗衣服,奶奶你有没有要洗的衣服,我帮你拿出来,让她俩给你洗喽!”
“没有,你前两天不是刚给我洗完吗。老太婆了,哪能换的这么勤。快招呼她们两个出来吃饭。一会儿你和韵儿还要进城,时候不早了,别耽搁了时间。你爹爹的饭给他留起来。”
“再等等吧,奶奶!一会儿,我和韵儿赶三叔的驴车去,不会耽误事儿的。”
奶奶听说是要用她三儿子的驴车,奇怪地问道:“咱洼里那个驴车跟你三叔的命根子似的,舍得给你们用?”
“咋舍不得,今天早晨我在门口碰到书记老钟叔了,我说要借队里的驴车去县城,他都没说二话,让我直接去找三叔,他还让我给他捎带几包香烟回来呢。”
“哟!我们凤儿是越来越有面子了,连钟书记那么抠门的人都答应给你用洼里的驴车了?”
古丹凤很骄傲地和祖母说道:“那是当然,钟书记和别人办事儿是挺抠门儿,不过我和他儿子是同学,求他办事儿,他还没说过不字儿呢。”
祖母摇了摇头,看得出来,她似乎不太认可孙女儿的说法。
“凤儿,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和他大儿子打小就是同学,所以啊,他家大小子看上你了。正要找人来咱家提亲呢。”
“什么?奶奶,你说什么?”
祖母的话简直就像晴天霹雳,一下子让古丹凤蒙在了当场。要知道,在古丹凤心里可是有心上人的。
祖母慈祥地说道:“傻孩子,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啊!”
古丹凤没想到祖母竟然看穿了钟书记的用意,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老人看问题就能看到点子上,要不然人们怎么经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祖母今天如果不说出来,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这时候,祖母突然又好像变成了一个诗人。
她迎着初升的朝阳,金色的霞光拂过她的脸庞,使她看起来更像一个慈祥的活菩萨。
祖母对着远处的东平湖,有感而发。
“朝霞铺满湖面,
荷花正在盛开!
甜蜜的爱情啊,
即将到来。
美丽的姑娘,
备好了嫁妆,
你只需耐心地等待!”
古丹凤没有被祖母即兴吟诗所表现出来的陶醉样子给吸引,她觉得此时祖母倒更像是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爱情,看样子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她看着古丹凤,脸上的笑容像鲜花一样灿烂。
奶奶说的钟书记家大儿子叫钟超美,名字起的蛮霸气。那个年代很多老人给孩子起的名字都叫什么“建国”、“国庆”、“赶英”、“超美”什么的。
老钟叔可是个有觉悟的人,在起名这件事儿上更是不甘人后,他给大儿子起名叫钟超美、二儿子叫钟超英。在他们家,通过孩子的名字就可以体现出咱社会主义大中国不但要把那些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英国赶上,而且还要超过他们,把他们远远地甩在后边。
不过,古丹凤可不关心老钟叔的儿子名字起的怎么样,此时她的心里就象用十五个担水桶担水————七上八下。
古丹凤非常了解老钟叔家的大儿子,他们两个人从小就在村里一起上学,又去乡里、县里读书,而且一起毕业,一起回到村里。
两个人都是古楼村为数不多,文化比较高的人,听说钟书记最近还准备安排他儿子去学校里教书。
虽然两个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钟书记的大儿子上学时却没给古丹凤留下什么好印象。
他既没有继承他爹爹魁梧高大的身材,更没有他爹爹雷厉风行的气质,相反却长得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唯唯诺诺的性格,一点儿男子汉的气魄都没有。尤其是学习成绩,简直差的一塌糊涂,连古丹凤的一半儿都不如,所以古丹凤从内心里从来就没有瞧起过这个人。
古丹凤想,“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竟然偷偷摸摸地喜欢上了自己,自己可真傻,怎么就没感觉到,没看出来呢?”
怎么办?
老钟叔如果真的来提亲可怎么办啊!
万一父亲再答应了这门亲事可就更糟了!
姑娘的心彻底凌乱了。
古丹凤此时开始后悔早晨和老钟叔说借驴车的事儿。她心里很慌乱,但是面上还很镇定。
“奶奶,那这驴车我不借了!”
“呵呵,不借就不借呗!但是,你和韵儿要走着去啊,等你们走到县城,这鱼还不都变成臭鱼了?”
“那、那可怎么办?”
奶奶微笑着说:“凤儿啊!既然人家都答应你了,这车吗,你该借还得借,至于接下来的事儿,顺其自然喽!”
......
祖孙二人正说着话,大黄狗突然从院子外边跑了进来。
韵儿吆喝着:“大黄!大黄!过来!”
大黄狗好像没听见,先围着院子转了一圈。
然后跑到老祖母面前温顺地闻闻,突然一转身像韵儿扑去。
古猛随后出现在门口,嘴里叼着烟袋,一缕缕青烟飘飘悠悠地从他嘴里冒出来,在微风吹拂下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气氛很平静,没人说话。
古猛吃完饭。
“凤儿,这是你伊霞妹妹给我的药方,你和韵儿今天去县城,帮她给她娘抓几副药回来!”
古猛说着话,从怀里掏出那张已经变黄的药方纸。
“行!爹,喜姑姑的病怎么样了,我还想去看看她和霞妹呢!”
“啊!她还是老样子,不过看起来好多了,先生说再吃完两副药就没事了。你俩这次去县城可千万别忘了啊!”
“忘不了,放心吧爹!”
祖母说道:“猛啊!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总会去,有些事儿啊,你该放下就放下吧!”
“知道了娘!”
古猛虽然对母亲的话一直是言听计从,但是此时此刻听到母亲说这些富于哲理的话,他的内心变得更加迷茫,说是放下,可是哪能那么容易呢?
祖母接着说道:“凤儿,你和韵儿从县城回来时顺便去趟乡中学,看看你二叔!他很久没回来了,给他带个话,就说我想他了。”
“好的,奶奶,我和韵儿也该走了,天黑前我们就能回来!”(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套车
第十六章 套车
祖母当然不会知道目前二叔的境况,也没人告诉她现在乡中学乱的不成样子,自己的二儿子已经被关进了乡**后边的小黑屋。
古猛本来是想背着母亲嘱咐女儿和儿子回来时抽出点儿时间去看看二弟的,既然母亲已经提出来了,他也没再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很矛盾,害怕两个孩子去了会受到牵连,万一出现点意外情况可就糟糕了。
古丹凤和弟弟离开家门,古猛紧走几步跟着出来,他在后边叫住了女儿。
“凤儿,到了乡里,先去找你云吉真大哥,看看他在不在,你二叔的事儿一定先找他问问。”
“知道了爹!”
古丹凤领着弟弟先去三叔家借车。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不论钟书记和他的大儿子打的自己什么主意,既然已经把话说出去了,那就先用车,要不然好像自己害怕什么似的,至于以后的事儿嘛,走着瞧!像奶奶说的那样“一切顺其自然!”
古丹凤的三叔和二叔两家住邻居,他们的房子只隔着一堵墙,因为二婶子和三婶她们妯娌之间关系不太好,所以两家的院墙砌的很高,站在院子里互相之间是看不到对方的,这就避免了二婶子的口无遮拦,三婶子的指桑骂槐,更避免了两家反目成仇让村里人看笑话。
亲兄弟毕竟是亲兄弟,虽然二婶和三婶脾气不和,但是三叔和二叔的关系还是铁板一块。
两家大人之间的事儿古丹凤、古丹韵他们作为晚辈很少过问。他们既不能向着这个,也不能偏着那个,所以觉得和二婶、三婶不同时见面是最好的选择,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和麻烦。
古丹凤和弟弟路过二叔家门口时,紧走几步急忙进到三叔家的院子里。
三叔家的房子坐落在古楼村上洼的最东边,所以他家的院子特别大,村子里仅有的四头驴子和四匹马都在他家喂养,这也是钟书记定下来的事儿。
当然了,除了书记说话可以用驴、马给村里、村外干活以外,其他人谁也别想不经过他就把牲口牵走干活。三叔也只听书记的话,连队长他都不给面子,一句话,除了书记谁也不好使。
刚刚进门,古丹凤喊道:“三叔!三叔!”
三叔正在院子里套驴车,他一手牵着驴,一手扶起木板车的辕子高高的举起,车辕前端的高度超过了驴屁股的高度,也超过了三叔的头顶。
三叔“架、架!”地吆喝着,他用肩膀和身子靠着驴肚子,把驴子往车辕子里面推。
三叔头上的帽子在驴身上蹭歪了,嘴上叼着的旱烟卷儿一不小心还掉在了地上,他顾不得去捡,随着旱烟卷的掉落,三叔还顺势吐了两口吐沫,“呸,呸!”好像这样套起车来更能用上力气似的。
驴子在他的吆喝下,慢慢地转着屁股,调转着方向,一点点地摆正了身体,三叔用手使劲往下一压车辕,两根车辕不偏不倚,正好落下来,把驴子套在了辕子中间。
三叔在驴脖子上挂套好衡轭,接着用双手摆正鞍子,使劲勒紧了驴子的肚带,又把缰绳沿着车辕前后的两个钏子穿进去,一头系在了左边的车厢边上,然后拿起板车上的鞭子用力甩了两下。
“啪,啪!”的两声,吓得驴子仰起脖子“突突!”地打了两个响鼻。张开驴嘴,“給嘎、給嘎!”地叫了起来,露出两排大槽牙,摆出一副很吓人的样子,既像是在示威,又像是在对主人表示顺从。
牲口圈里有两匹马听到鞭子声响“唏嚠嚠!”地叫了两声,用蹄子“嗒嗒”地蹬了几下脚下的土地,三叔“嘿!嘿!”地吆喝了两声,两匹马就安静了下来。
三叔的一套动作做的干净利落,不由得让刚进门的古丹凤姐俩看呆了。
三叔套好车,听到有人喊他,回头往大门口看去。
“是凤儿啊,哟!还有韵儿,你们姐俩儿都来了。还愣着干嘛,进来啊!”
三叔用手扶正了帽子,接着说道:“早晨钟书记和我说了,你们要用驴车去县城办公事儿,这不是吗,让我套好了车拉你们去。”
古丹凤说:“三叔,不是办公事儿,是私事儿!”
三叔疑惑地问道:“私事儿?用公家的车办私事儿?”
三叔记得钟书记早晨来明明嘱咐他说凤儿和韵儿要去县里办公事儿,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办私事儿。
古丹凤又一次肯定地说道:“是!三叔,是办私事儿。”
三叔一副很惊讶、惊恐的样子。他急忙出了大门,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没人!于是重新回到院子里,接着小声对古丹凤说道:“嘘!你小声点儿,既然书记说是公事儿,那私事儿也得当公事儿办。可不要再乱说话,让别人听到不得了。”
三叔的动作和表情没把古丹凤姐俩吓到,看样子倒是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
好吧,既然书记都说是办公事儿,那就当公事儿办,走吧。
爷仨儿坐上驴车,一路出了门。驴车沿着东平湖边上的小路颠颠颠地往县城跑去。
三叔赶起车来可是把好手,村里人没有不佩服他的。无论多淘的驴、马在他面前走不上三个回合就变得像绵羊一样温顺,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魔法。
钟书记也是看中了他能驯服牲口的这个本事,所以把村里的驴和马交给他来喂养。当然村里还有几头牛,由于三叔忙不过来,就交给了其他人去经管。
毛驴车坐起来很轻快。
清晨的凉风一阵阵吹过。
清风拂过湖面,带来湖水的湿气;拂过芦苇荡,带来泥土的芳香;拂过人们的脸庞,带来丝丝的柔情、蜜意。让人觉得很舒服。
韵儿顺手扯下路边一棵小草,含在嘴里嚼了起来,他仔细地品尝、享受着青草那种微微苦涩的味道。
“三叔,我从前坐过驴车,但是没有跑这么快的,这头驴咋跑的又快又稳当!”
三叔一听说韵儿夸他的驴跑得快、跑的稳,立刻表现出一副骄傲自得的摸样,打开了话匣子给他们姐俩讲起了故事。
“我这头驴啊,叫‘四蹄踏雪’。你俩可别小看了它,这是驴中的极品。你看它浑身的毛,从背部开始一直到腹部,颜色是从深到浅。背部的毛是黑灰色的,越往下颜色越淡,一直到肚皮就变成全白的了。”
古丹韵听着三叔的话,一边听,一边看。果然驴身上的毛色和三叔形容的的一模一样。
三叔接着说:“这都不是重点,你看他的腿,腿上的毛全是黑灰的吧!但是你看看四个蹄子上边一圈儿的毛是不是都是白的。”
为了让古丹韵看的更清楚,三叔一边说着话,一边“吁、吁!”了两声。
驴车停了下来。
三叔说的一点没错,驴蹄子上边的毛雪白、雪白的,一根杂毛都没有,驴子站在那里真像站在雪地里一样。
“看清楚了吧,这就叫‘四蹄踏雪’。呵呵,架!架!”
驴车又跑了起来。
三叔也更加得意起来:“平常人们都说有‘千里马’,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谁说有‘千里驴’吧!我这头驴,一点儿也不比‘千里马’差。也能做到‘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这可不是吹牛啊......”(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问花
第十七章 问花
古丹凤坐在三叔的车上,沉默不语。她既没有对三叔的侃侃而谈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也没有对那头“四蹄踏雪”感到一丝的好奇。
她只是遥望着远方,遥望着蓝天、湖面、村庄还有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的家。
女孩的心思是难以琢磨的,这就好像天上的云彩,形态各异、变幻莫测,转眼间原来的云彩已不再是刚才看到的那一朵。
即使没有风,漂泊的云也会时刻在变化形状、变化方向,让你不知道它来自何方,又要往何方而去。
此时此刻,古丹凤的内心就犹如这空中漂浮的白云一样东一片、西一朵,时而浓厚,时而疏淡。
古丹凤只觉得往事如烟,心中纵有千千结,又将说与谁来听呢?
她多想伸手摘下一朵白云,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相思,让风儿带走,寄给自己的爱人。
垂目、凝眉、低头、轻叹。
奶奶的话又在古丹凤耳边响起。
“一切顺其自然!”
......
三叔好像感觉到了古丹凤的异常,这孩子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不但爱说爱笑,而且开朗大方,自己刚才说的话要是在平时,她会接起话茬打破砂锅问到底,今天这是怎么了。
“凤儿,三叔讲的没有意思,是吧!”
三叔的问话将陷入沉思的古丹凤拉回到现实当中来。
她急忙回应道:“没有啊,讲的挺好,真的讲的挺好。”
韵儿搭话:“讲的挺好?都讲啥了,姐你根本就没听。”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窘态,古丹凤分辨道:“我咋没听?我听的可认真了。”
“你真认真听了?那你讲讲,三叔刚才都说啥了!”
“三叔说、说——不是说驴的事儿吗?”
“你看,我就知道你根本没往心里去。姐,不知道你的心思啊跑到那国去了。刚才三叔讲‘四蹄踏雪’是怎么回事来着!”
没想到弟弟会看穿自己,古丹凤只好随口答应。
“哦,我知道了!”
三叔笑眯眯地点起烟袋,一边抽烟,一边对古丹凤说:“凤儿,你看,人家钟书记对咱们家可是好着咧!”
三叔说话的意思,古丹凤基本猜到了七、八分。
“三叔,你是说人家钟书记对你好吧。跟我们可没多大关系。”
“诶,你这妮儿,说啥话咧!钟书记对咱不好,能把车借给咱家用?而且公车私用,呵呵!人家这是给咱帮忙咧,况且从来也没要求咱回报啥。”
“三叔,我这回借车可是最后一次。今后啊,我再也不借了!”
三叔没想到自己的话哪里说的不对了。
“人家钟书记可是一片好心,你和他家大小子从前在一起念书,人家还高看咱们一眼呢!”
古丹凤最怕别人提起这事儿,自从奶奶早晨告诉他钟书记要托人来家里给他大儿子提亲以后,这件事儿就好像一块大石头,从出门到现在一直压在自己的心口上,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钟书记竟然还有这一层想法,真让自己觉得又惭愧又内疚,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求他好了。
现在三叔无意间又提起这件事儿,不知不觉中让古丹凤感到了危机正一步步向自己逼来。
不行!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先向爹爹挑明喽,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万一爹爹答应了人家,把自己给许配出去,那一切可都晚了。
“三叔,高不高看那是他的事儿,咱可不稀罕!”
“你这孩子,今天和三叔说话像抬杠似的,咋了?三叔说的不对啊。”
爷俩如果再这么继续唠下去,很明显就是在抬杠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对钟书记的好意帮忙感恩戴德,另一个却是对钟书记的老谋深算、别有用心嗤之以鼻。
现在两个人顷刻之间就变成了对立面。
古丹韵急忙出来打圆场,他替姐姐说道:“三叔,我姐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啊是说要感谢人家钟书记!”
三叔借坡下驴说道:“你看,你看!韵儿说的就在理,咱是要好好谢谢人家!”
三叔说完话,高声唱起了小曲儿。
“妮来、妮来、你快点长!
长大嫁个大队长。
骑洋马,
穿军装,
腰里别着盒子枪!
妮来、妮来、你快点长!
长大嫁个大队长。
骑洋马,
穿军装,
腰里别着盒子枪!”
......
古丹凤没有再说话,她不想再和三叔继续理论下去,况且三叔是个认死理的人,一些事儿和他也说不清楚。如果一会儿说着说着,弄不好三叔再劝自己嫁给那个钟超美可就麻烦了。
古丹凤想到这些,故意挪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个坐姿,背过身去坐倒车,不再理会三叔和弟弟。
路边草丛里,稀稀落落地开着一些小花,红的、黄的、蓝的......
一簇簇、一丛丛,驴车疾驰而过,纷乱的色彩掩映在草丛中,有时似有似无的样子,不禁让人觉得迷离了双眼,迷离了远方。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
古丹凤看着四周的美景,默念着白居易的《钱塘湖春行》又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
离开学校,一晃分开一个多月了,为什么他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不是说一回到家就托媒人来古楼提亲吗,为什么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来?
难道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难道他有什么事,一时抽不出时间?
难道他病了?
难道......
他该不是把自己忘了吧。
古丹凤心乱如麻,内心像着火一样焦灼。
奶奶慈祥的面孔在她眼前闪现。
古丹凤眼前好像又看到奶奶在吟诗。
“朝霞铺满湖面,
荷花正在盛开!
甜蜜的爱情啊,
即将到来。
美丽的姑娘,
备好了嫁妆,
你只需耐心地等待!”
等待!等待!等待!
可是谁能真正体会一个姑娘等待自己心上人的痛苦呢!
......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姑娘大了,迟早是要出门的,况且在古楼村谁不知道他们古家三个姑娘长得一个比一个标致,一个比一个水灵。
古丹凤现在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要不是自己在外边上学,说不定现在已经嫁人了,可能两个妹妹也即将会有人到家里来提亲,接下来就是弟弟。
过去他们古家世世代代就在东平湖边打鱼、种麦,生活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也没有像其他村子的人一样因为温饱而发过愁,总之古丹凤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平淡不惊、顺风顺水,也算过得去。
古楼村有个不成文的习俗。
无论贫富、无论地位高低、辈分多大,也无论家里孩子多少、是男是女,家中的老大一定要第一个成家,或者是长子、或者是长女。
只有家中的老大成了家,那么老二、老三以及老四、老五,或者更多的孩子再成亲时就不会再计较先后顺序。
古楼村一直沿袭着这个古老而又传统的习俗。即使谁家的老大有缺陷、或者有残疾,那么规矩也是不能破的,家里的人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给长子或者长女尽快地说一门亲事结婚,免得耽误了比他(她)小的弟弟、妹妹的婚事。
如果听说谁家老大还没成亲,老二或老三或者比他(她)还小的哪个弟弟妹妹先成亲了,就会引来乡亲、邻里的嘲笑,这个家的家长会在村里、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
......
马路越走越宽,古丹凤的心结却越来越大,理不明、解不开。
随着离县城越来越近,路边的草丛不见了,更没有了五彩斑斓的小花的影子,随之变换的是宽阔的柏油路,驴车跑起来更加的轻快了。
这时候古丹凤突然想起刚才那些路边稀稀落落的小花,那些点缀在荒野里的小花,那些顽强生长的小花......
无论风吹雨打、无论日晒雨淋,即使再大的暴风骤雨也没有摧毁它们迎风绽放的坚强意志,也不能阻挡它们向着太阳的方向茁壮的生长,努力的发芽。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小花啊,小花!
无名的小花!
我只想问一问,可有伊人折?(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求助
第十八章 求助
有句老话说得好,宁可得罪君子,千万不可得罪小人。
顾嘎子那是小人中的极品,云吉释竟然公开和他抗衡,这在顾嘎子心里给他深深地记下了一笔帐。
顾嘎子回到家里越想越气愤,在云楼村,除了于广山书记,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对待自己。
云吉释啊,云吉释!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顾嘎子是那么好惹的吗,你小子竟敢太岁爷头上动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有仇不报非君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子哎!你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我也要让你吃一次亏,要不然今后我在云楼村还怎么混下去,不让你小子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哼哼,云吉释你等着瞧。
顾嘎子越想越气,回到家一进屋门就喊道:“孩他娘,把酒给我拿来。”
顾嘎子的老婆最怕他耍脾气,慌忙把酒瓶子给他拎了过来,里面只剩下小半瓶烧酒。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喝。喝!喝吧,什么时候把我们娘几个都饿死,你就省心了。”
“说的什么屁话,没有粮食,你让我去偷还是去抢啊,啊!你说,现在你就是让我去抢,我去谁家抢去,你告诉我!谁家有粮食,啊!?”
一句话把他老婆吓得不敢再吱声了,撂下酒瓶急忙躲了出去,怕走慢了顾嘎子再对她拳脚相加,这样的事儿从前可是经常会发生的。
顾嘎子拿着酒瓶子,嘴对嘴喝了一口。没有下酒菜,他在屋里翻腾了半天,连一块地瓜干都没找到。他又出了里屋,来到灶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翻个底朝天,只找到几颗红枣,一把带皮的花生。
“特妈*的,这死老婆子说的是真的。家里真没吃的了,地里的新地瓜还要等两个月才能下来,这段时间不想想办法还真特妈得饿死。”
顾嘎子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拿着花生米、红枣进屋了。
小酒瓶一端,几粒花生米一下肚,顾嘎子重新焕发了精神,好像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烦恼。
酒可是真好东西,无论你是神仙皇帝还是平民百姓,无论你是王公贵族还是街头乞丐,只要喝上酒就会忘记一切烦恼忧愁。
顾嘎子当然也不例外,他这一喝起酒来,好像自己变成了神仙,飘飘然忘乎所以,什么云吉释,什么家里没有粮食,这些事儿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没有再掂对,过一天痛快一天吧。”
顾嘎子这一喝起来可就醉了,等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顾嘎子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眼里像着了火一样。他一骨碌从土炕上爬起来,趿拉着鞋,睡眼惺忪、晃晃悠悠地走到外屋,从水缸里捞起瓢,?一口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好多了。
老婆、孩子都没在家。其实这个家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区别呢,家里没有吃的,回来不也是等着饿死?
顾嘎子喝完水,醒了醒酒,他渐渐冷静下来,随着飘飘然感觉的离去,烦恼便接踵而来。
“不行,我得去村大队部一趟,怎么也得去借点粮食,哪怕能对付几天也好,不能看着孩子一天天饥黄面瘦、活活饿死吧。”想到这儿,他走出屋门一路小跑往村大队部而去。
路上顾嘎子慌慌张张的样子引起了云吉喆的注意。
“这小子怎么回事儿,看他慌慌张张的准没好事儿。我得跟着他看看,是不是要去村里告阿释哥的状啊!要是那儿样可就坏了。”
云吉喆远远地跟着顾嘎子,他哪里知道顾嘎子家里已经断粮,没有吃的了,再不去队里借点粮食,全家人就等着挨饿吧。
顾嘎子来到村大队部。
“于书记、于书记!”
听到喊声出来的不是于书记,是云吉让。
“哎呀!是顾叔来了,快进屋,快进屋。”
云吉让也是刚刚回到队里,他刚才正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账。他从乡里回来后,只回家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娘和媳妇就急急忙忙来到队里,那是因为县里筹备的第一批救济粮马上就要拨到乡里,而且会立即发到各村,云楼村也将要派人去乡粮库拉粮食。云吉让现在正统计怎么把粮食给大伙分下去。
听到有人来了他放下手里的活就迎了出来。
“顾叔,于书记刚走,去后山落凤坡了,你有什么事儿和我说吧,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喔!吉让啊,我、我、我其实也没啥事儿。”
“顾叔,你这慌慌张张地来,真没事儿?”
“真没事。”
“那你要是真没事儿,我可不管你了,我这正忙着算账呢。”
云吉让说完话,回到自己的凳子上,坐在桌子前,低下头噼里啪啦地又打起了算盘。
云楼村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如果国家不拨救济粮下来,村民的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地里的庄稼还要两个月以后才能收获,而且收下来的粮食供自己村里的人都不够吃,更别说外运了。
刚才于书记去后山,就是看看哪里还能再开点荒,扩大点粮食的种植面积,哪怕是再多种点儿红薯,也能解决点实际问题啊。
云吉让坐在那里把算盘打得更响了。
顾嘎子此时在心里也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这个大会计张口借粮,一双眼睛叽哩咕噜直转圈。可是他坐在凳子上极不自在,一会儿欠欠身子往门口看看,一会儿又呆呆地望着云吉让;一会儿往左边坐坐,一会儿又往右边靠靠。
最后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如果就这么回去,自己再饿上个一两天还能坚持,可是孩子们呢,他不忍心回去看到女儿和儿子对他渴望和期待的眼神。
顾嘎子张了张嘴,想把刚到嘴边的话再咽回去,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下这个决心,于是他决定干脆求求云吉让吧。虽然自己刚刚和云吉释结下了仇,他又是云吉释的二哥,但是和解决一家人肚子的问题比起来,眼前的事儿显得更加重要。
“吉让,叔这回来,是求你来了!”
“噢?叔,你还有啥事能求到我啊?”
“你不知道,叔家揭不开锅了,一点粮食都没有了,老婆孩子正等着米下锅呢!”
“叔,你说的情况我了解,前几天我在乡里开会时,很多村子都反映这件事儿,别说你家,就是稍微富裕点的村民,现在家里余粮可能都不多了,能挨到秋收就算不错了。”
“是是是!吉让你说得对。”
云吉让看到顾嘎子听的很认真,而且一改往日里他那泼皮无赖的样子,于是继续耐心地和他说道:“现在斗争形式这么紧,为了忙活斗争,有的村把地里的活都荒废了。现在天又这么旱,天灾加上**,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啊,你前两天不是也去乡里参加批斗大会了吗?有些情况你是了解的。我说的对吧,顾叔。”
“对对对!吉让你说得对,当务之急斗争很重要,可是也得填饱肚子不是。”
云吉让很认真、很严肃地对顾嘎子说:“我明白你来的意思了,是不是要在村里借点粮食?”
听到云吉让明白了自己的来意,顾嘎子如释重负,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他自己张不开嘴,人家却看明白了,借粮这话从云吉让嘴里说出来可比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听着舒服多了,于是顾嘎子急忙借坡下驴,顺着云吉让说好话。
“你看,吉让啊!要不怎么说人家乡里选你当云楼村的会计呢,不仅说话明白、帐算的好,这人的心思啊,也能让你给猜中喽!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你看能不能给叔家解决点?”
“不行!顾叔,真的不行!”(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救 急
第十九章 救 急
云吉让的表态让顾嘎子一下子懵了,他没想到自己会吃这么大一个闭门羹。
顾嘎子的脸涨的通红,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谈话,难道是因为云吉释的事儿,这小子故意为难自己?难道非要自己跪下来求他不成?
顾嘎子心里翻江倒海,他想发作自己的不满,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怒气,但是最后还是忍了忍,没敢。他想,云吉让啊,作为村干部,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村里饿死人不成?一会儿于书记回来,我找于书记告你的状去。
云吉让倒是很平静,他接着说道:“顾叔,不是我不借给你粮食啊,即使于书记在,他也不会借给你粮食。”
云吉让说完这句话,顾嘎子的心彻底凉凉了,本来他还存有一丝希望,没想到这小子真能看到人的心里。自己刚才想的什么,他大概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云吉让接着说道:“顾叔,不瞒你说,咱村的仓库里面现在已经空了,一粒粮食也没有。”
“一粒粮食都没有?”
“对!一粒粮食都没有。”
顾嘎子开始还不相信,当云吉让领着他进到村粮库里的时候,里面别说粮食,就连粮食渣都找不到一星半点儿,老鼠在里面关上几天都得饿死。
云吉喆躲在小树林里,远远地看着云吉让和顾嘎子两个人奇奇怪怪的走来走去。
“什么情况,难道顾嘎子要当仓库保管员,这可不行,这小子心术不正,让他当了保管员,粮食不都得倒腾他家去。我得去找阿释哥,告诉他这个情况。”
云吉喆一溜小跑回村子了。
......
不一会儿,顾嘎子低着头,没精打采地也往家里走。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云吉让当然没把要去乡里拉粮的事儿告诉顾嘎子,主要原因是这件事儿还没最后定下来,怕他万一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再发生一些意外情况就不好办了。
顾嘎子刚走,于书记就回来了,云吉让把刚才的事儿汇报给了书记。
“于书记,现在情况很糟,据我听说,不止顾嘎子一家要断粮了,咱村很多人家和他家一样,都快揭不开锅了,我寻思着有些可能已经断粮了。”
“明天就派人去乡里,实在不行咱们在那儿等,这样也能让乡亲们有点盼头,不能再这么靠下去了,你说呢?”
“我看行!但是咱们要选几个人,最好选几个年轻力壮,有文化、会算账的去。”
“人不是现成的吗,你弟弟吉释算一个,吉喆算一个,还有云溪訾哥俩,另外再找两个小伙子,咱派四辆驴车去,加上赶车的四个车老板儿,够不够用?”
“够了,够了!今天晚上我就去分头通知一下,明天起早就走!可是于书记,这云溪訾哥俩儿是不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怕别人说三道四的不好,对吧?”
“是,你看这哥俩刚刚放回来,顾嘎子的心里还记恨着呢,让他俩去合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越是这时候越应该给人家撑一下腰,有些事儿啊能做到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要强的多啊!”
“那行,我按照书记的意思办。”
“好,就这么定了。”
云吉让回到家,天都黑了,今天晚上大哥依然没回来,估计是又住在乡里了。
吃完晚饭,云吉让在灶房里盛了两大碗地瓜面,倒在一个大瓢里,他端着瓢就往外走。
云吉释看到二哥奇怪的样子问道:“哥,你这是干啥?”
“顾嘎子家里断粮了,我给他送两碗面去,对了,阿释你跟我一块儿去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不去,我看到他就来气。”
“阿释,我说的事儿和顾嘎子没关系,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跟我走吧。”
哥俩儿肩并肩地往村子西北走。
月光照的大地,把黑夜照的像白天一样,灰黄的道路上好像铺洒了一层白霜。
树木和房屋也好像蒙上了一层白纱,影影错错,山村静谧的使人心醉。
“阿释,明天早晨和我一起去趟乡里。”
“为啥?二哥,你不是刚回来吗,咋又要走?”
“阿释,明天于书记让咱们去乡里领救济粮。这件事儿啊,村里人知道了指不定多高兴呢!”
“哥,你说,咱村这么多年咋还这么穷呢?原来有几家大户,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可是这斗地主斗的,把地主斗的比贫农还穷。你看看云溪訾家,房子破的都露屋顶了,修都修不起。听说他爷爷在世的时候......”
“好了!”
云吉释还想继续说下去,被二哥给制止了。
“阿释,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小时候听爹爹说,云溪訾他爷爷那个年代,穷人都有饿死的,可是他爷爷管了吗?顾嘎子的爷爷向他家借粮食,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他家大黑狗追着咬,把腿上的肉都撕下来了。等顾嘎子的爷爷拖着血淋淋的伤腿跑回家,没多久就死了!所以顾嘎子恨他家也是有原因的。这些事儿啊,不是你考虑的。在村里可千万别乱说话,万一让人家听去,说你立场有问题,被抓住把柄就坏了,到时候挨批斗的就是你。”
“我不怕!哥,他爷爷那时候是旧社会的事儿,可是现在像顾嘎子这么坏的人,你管他干啥,这样的坏人饿死一个少一个祸害。”
“好了,越说越不像话。在咱们村,饿死谁都不行,顾嘎子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家的困难也要有人帮。”
云吉释跟着二哥来到顾嘎子家门口。屋门敞开着,屋子里黑漆漆的都没有外面亮堂。
顾嘎子听到有脚步声,顺着窗户从屋里往外张望,他借着月光看到外面有两个人影。一开始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来贼了呢,后来他想了想,自己家穷成现在这样,就算是贼来了都得哭着回去。
顾嘎子定了定神,先看清楚了走在前面的云吉释,又看看后面跟着的人手里还拿着东西,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是谁。
“坏了,云吉释这小子找茬来了,后边还跟着一个,不用说一定是给他帮凶的。这要是动起手来,自己不是要吃亏吗。”
顾嘎子吓得急忙躲进了里屋。
“孩他娘,你出去看看,云吉释这小子和谁来了,干啥来了?”
“瞅你那点儿出息,一个云吉释把你吓成这样,他还能吃了你啊。”
“少**啰嗦,快去吧!”
门前传来云吉让的声音。
“顾叔!顾叔?”
没有回音。
“婶子,婶子在家没?”
顾嘎子的老婆正好迎出来。
“吉让啊!哟,阿释也来了,快进屋!”
云吉让说道:“婶子,我们不进屋了,顾叔没在家是吧!”
“嗯,他啊,他、他没在。”
“婶子,今天顾叔去队里找于书记借粮,我才知道你家断粮了。现在大队粮库里也没粮,我在家里给你们拿了点儿送过来,先解一下燃眉之急吧。于书记和队里的干部正在想办法,不会让大家饿肚子,放心吧!”
“吉让啊,你让婶子说啥好呢,咋感谢你们呢,谢谢啊,真是太感谢了!”
顾嘎子的老婆一边说,一边开始哭哭啼啼的抹上了眼泪。
他的小儿子顾槐从屋里跑出来,看到母亲端着盛面的瓢眼睛都直了。
女儿顾枝也迈步到门口。顾枝年龄要比云吉释小两岁,别看他父亲尖嘴猴腮长得没个人样,可是人家姑娘的长相却是随了自己的母亲,端庄秀气,落落大方,在母亲的调*教下不仅知书达理,而且走路说话那是有模有样,是个非常标准的美人坯子。
顾枝从母亲手里接过盛粮食的瓢,急忙领着弟弟顾槐去灶房生火做饭去了。
顾嘎子在屋里真真切切地看到这一切,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云吉释跟着二哥离开顾嘎子家,心里别扭得很。看到顾枝、顾槐有这样一个不着调的父亲,是挺可怜的,但是一想起顾嘎子的为人,他的心里还是转不过来这个弯。(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故事(一)
第二十章 故事(一)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四个车老板儿就把驴车都套好了。套车的手法、顺序和古丹凤的三叔比起来大同小异,只是四头驴子当中没有一头是“四蹄踏雪”,所以也没有哪个车老板儿能讲出关于驴的精彩故事。
去乡里拉粮的几个人都是于书记亲自选好的,云吉释和他二哥云吉让,还有云溪訾、云溪慧哥俩,外加云吉喆和村里另外两个小伙子——云星和云亮。
临走之前,于书记嘱咐云吉让说:“吉让,这次去乡里拉粮,哪怕是等到天黑,稍微晚一点儿,也务必要把粮食拉回来,昨天晚上我挨家挨户的走了走、看了看,村子里的情况很糟糕,比你、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书记,你放心吧,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有个结果。乡里粮库那边的人我都熟悉,咱们这次去的早,争取能排到第一个领粮食。”
“行,早点儿出发吧,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就到乡里找你大哥吉真。”
“你放心吧书记,不会有事儿的。”
于书记又对其余的人说道:“你们几个都听吉让二哥的话啊,到了乡里不准给我惹出是非来,尤其是吉喆,出门在外老实一点,听到没有?”
众人一致回答:“知道了,书记!”
毛驴车排着队出发了,从西边大队部出发绕过村子往南走,出了村口就上了大道。
云星、云亮比较活泼,是爱说、爱笑的主儿。
两个人从后面追到最前边的车上,一步蹦上车,凑在云吉让身边,云星先说话。
“二哥,听说你故事讲的特别好,平时难得见你。今天正好有机会,给我们讲个故事呗!”
云吉让打了一个哈欠。
“一天天的净胡扯,你们听谁说的我会讲故事?有这功夫在车上睡一会儿多好!”
云亮说道:“二哥,这天都快亮了,在车上颠的也睡不着啊。还是给我们讲个故事吧。”
云吉让说道:“你俩一边去!我不会讲故事。”
云星说道:“二哥,你就别谦虚了,咱村谁不知道你有学问、会算账,别看没上过几天学,可是你比那些上学的人懂得还多呢,是不是啊云亮。”
“是是是,二哥,你看吉释上的学比你还多呢,我们可没听说他会讲故事。”
云吉释听到这两个人谈到自己,也不说话,回头用眼睛看了看他俩。
云吉让说道:“谁说我们家阿释不会讲故事,其实人家是不稀罕讲给你们听,要是阿释讲故事啊,保证让你们都听入迷喽!”
“唉唉唉!二哥,你看你,还替阿释哥吹上牛了,我们咋不信呢?”
后边车上的云吉喆和云溪訾两兄弟听到前边车上说要讲故事,也纷纷从自己坐的车上蹦下来,跑到前边的驴车上。
这时候赶车的老板可不乐意了。
“哎哎哎!我说,你们几个别都坐我的车啊。那几个车都空了,你们不能净可这一头驴祸害啊!”
吉喆说道:“十三叔,你就别心疼你的驴了,一会儿拉粮回来时,别的车多装点,给你的车少装点不就行了。”
十三叔想了想说:“嗯,算你小子有良心,脑子反应快,不然我把你们几个后上来的小兔崽子都赶下去。”
十三叔说完话使劲甩了一下手里的鞭子。
“啪!”的一声,小毛驴颠颠地小跑起来。
驴车吱吱呀呀、晃晃悠悠很有节奏地往前走。虽然所有的人都跑到最前面的车子上,但是一点也没有耽误车队行进的速度。
云星问道:“二哥,你讲不讲啊?你看咱们出来的这些人可都到了,就等着你开始呢!”
云吉让看了看身边的云吉释。
“阿释,你给他们讲一个,让他们见识见识咱高中生的实力。”
云吉释回头瞧了瞧几个人,他们都用热切的眼光看着他。
“那我就给大家讲一个神话传说吧!可能你们听过这个故事,如果听过就当再听一遍吧!”
云星带头鼓起掌来。
“好好好!太好了,没想到阿释哥这么痛快。大家欢迎阿释哥讲个故事。”
云吉释给大家讲起了他听过的一个传说。当然了在这个故事中云吉释还加上了他自己补充和改编的一些情节。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啊,咱们云楼村只住着一户人家,那时候还不是一个村子,所以云楼村不叫云楼村,就叫云楼。为什么叫云楼呢,就是因为这里地势高,就好像在天上,在云里边一样。云楼的这户人家啊就靠着种自家门前几亩薄地,去山里砍柴拿到集市上去卖过生活。日子一天天过得虽然不算很富裕,但是也不缺衣少穿。这户人家呢有哥两个。等哥俩慢慢地长大成人,他们的父母也老了,而且在同一年相继离开了人世。”
云吉释正讲的投入,一边的吉喆搭话。
“够可怜的,老两口都去世了,剩下哥俩可咋办啊!”
云星说:“吉喆,你别说话,听阿释哥讲。”
云吉释接着讲道:“是啊!剩下哥两个怎么生活呢?他们也很为难,从前他们只会在外面干活,种地、砍柴,家里的活计都是母亲在做,洗衣、做饭、缝缝补补,这些活儿他们也不会啊。”
吉喆又抢着说道:“那可怎么办?对了,最好能娶个媳妇!”
云吉让说道:“你啊,一天天想媳妇想魔怔了是不?别说话,好好听着。”
云吉释说:“吉喆,你再打岔,我就不讲了。”
“好好好!我不吱声了。”
云溪訾说:“吉喆,你就憋着点儿,别再问了啊!阿释哥讲的正好的时候,你老问问题,打断他的思路。”
众人不再说话,云吉释接着讲下去。
“离着云楼不远处有一个山坡叫落凤坡,就是现在咱们村小学后身那个山坡。落凤坡也有一户人家,他们家里还真有一个女儿,不过这个姑娘吧从小娇生惯养,是一个很自私自利的人。父母眼看着女儿一天比一天大了,也该找个婆家嫁了。可是那时候交通、信息都不方便,村于村之间离得又远,十里八里的都很难见到一户人家。老两口对女儿的婚事很犯愁。巧的是这两家从前还有些来往,于是老两口就有心思把女儿嫁给云楼的老大。”
吉喆又憋不住了:“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就找了个媒人把这门婚事给定了下来。哥哥这边刚刚娶了新媳妇,没过多久那边老两口也都相继离开了人世。”
吉喆又说道:“你说这哥俩,命可够硬的。不但父母死了,这回亲家也死了,唉!”
云吉释接着讲:“是啊,人家姑娘嫁过来以后,虽然从前在家里时不怎么干活,但是现在自己成家了,里里外外也开始拿起了活计。三个人在一起,日子过得很平常。弟弟很敬重自己的嫂子,总是先干活,后吃饭,但是这个嫂子啊,就是看着弟弟不顺眼,心里总想着分家,让弟弟单独出去生活。但是哥哥呢又不同意,没办法,嫂子只能将就哥哥的意见。可是有一天突然就出事儿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故事(二)
第二十一章 故事(二)
“这一天哥哥像往常一样上山去砍柴。家里只剩下弟弟和嫂子两个人。
弟弟在院子里劈柴,一捆捆的扎好,准备挑到山下去卖。弟弟正干活时就听到嫂子在屋里喊,‘兄弟,你过来帮我一下!’弟弟听到嫂子的呼喊,撂下手中的斧子,快步进屋,没想到嫂子只穿一件肚兜,光着身子背对着他。‘快帮我挠一下后背,痒的很!’弟弟看到眼前的一切,吓得急忙要出屋。‘回来,让你帮我呢,你咋要走!’弟弟没有回头,他说道,‘嫂子,你把衣服穿上。’‘呵呵,兄弟没想到你还挺封建。’‘不是,嫂子,你这样不好!’现在啊,弟弟的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嫂子竟然会这样。”
吉喆问道:“后来呢,挠了吗?”
云星说:“你别插嘴!”
云吉释接着讲:“当然没挠了,弟弟哪有那个胆子,他怎么敢到嫂子近前,况且嫂子还没穿衣服。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正当弟弟迈步要出去的时候,哥哥突然回来了。哥哥推门进屋,看到眼前的一切,当场呆住了。弟弟什么也没说,连一句话也没和哥哥解释,低头出了屋,重新回到院子里抡起了斧子劈柴..........”
吉喆又问:“哎呀,这回哥哥可想多了,要是我媳妇光着身子,弟弟红着脸出去。我、我、我.......”
云吉释没有理他,接着讲道:“哥哥的头当时就大了,脑袋嗡的一声。他媳妇也没说话,快速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上了。这时候哥哥更莫名其妙了,他一下子冲到院子里,问弟弟,‘你对你嫂子做什么了?’弟弟一听哥哥这么说,知道从此以后啊,这哥俩之间的芥蒂算是产生了,他停下了手里的活,一手拿着斧子,一手拿着一根木头,不慌不忙地说道,‘哥!你问我嫂子吧。’哥哥看看弟弟的样子,好像没做亏心事儿,他就冷静了下来,心想‘弟弟是我从小看大的,他应该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儿!’哥哥也没再问自己的媳妇,该干什么干什么。刚才的事儿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吉喆又说:“呵呵,这当哥的,要说心眼小,像针鼻儿。要说心眼儿大,顺着屁*眼都能拉出来。难道就这么完了?”
云星说:“你这是啥比喻啊,驴唇不对马嘴!”
云吉释接着讲道:“从此这件事儿啊,就在哥哥心里留下了一个阴影,而且他还是个怕老婆的人,也不敢质问自己的媳妇。就这样他既不敢单独出去把老婆和弟弟留在家,又不能不出去干活。其实呢,弟弟明白哥哥的心思,每次哥哥要出去,他都寸步不离,他也不想再发生那种尴尬的情况。就这样,哥哥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把这件事也渐渐淡忘了。又过了几天,一次三口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弟弟主动说道,‘哥,咱们分开过吧!’哥哥抬头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媳妇,没说话。这时候嫂子说了,‘兄弟,你要分开过我们也没意见,不过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家该怎么分,你说说?’哥哥在下边用脚直踢自己的老婆。弟弟说,‘我什么都不要,就把后山的那块地给我吧。’‘行!’吃完这顿饭,弟弟拿起自己的东西卷起铺盖,拎着一把斧子、一个镐头走了。”
吉喆问:“真走了,哥哥也没拦着?那他出去住哪啊?”
云吉释接着说:“你别急,听我慢慢讲。弟弟拿着自己的东西去了后山,离着落凤坡就不远了,他放下东西就开始砍木头,天黑之前给自己搭建了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简易窝棚。晚上,哥哥给他送来了半袋子小米。弟弟支起锅灶,熬了一口粥,喝完就睡下了。睡着、睡着,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爷爷来到他跟前,‘小伙子,你住的地方是我家啊!’弟弟一听,哎呀,不好!自己怎么跑到别人家里来了,于是急忙说,‘老爷爷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白胡子老爷爷说,‘你啊!就别走了,这个地方我也好多年不回来了,你就住吧!门前的这块地啊,是块风水宝地,不过这种子啊,要去你哥哥家取,他家的谷子要是种到这里会长的像高粱一样!’弟弟一听可高兴了,如果谷子能长高粱那么高,那要打多少粮食啊!不但够自己吃,还能给哥哥和嫂子送去,这可太好了。弟弟说,‘谢谢你老爷爷,明天我就去我哥家要种子!’老爷爷说,‘明天你去时,你嫂子给你种子的时候,一定记得把掉在地上的谷子也捡回来,千万不要浪费一粒粮食!’说完话就慢慢地走了,弟弟在后面喊,‘老爷爷!老爷爷!’喊了两声老爷爷突然不见了,弟弟一下子醒了,原来他是做了一个梦。”
“第二天中午,弟弟去了哥哥家,刚一进门就看到嫂子在灶房里忙活。‘哟!兄弟回来了,快进来。’嫂子热情地招呼他。弟弟看到哥哥没在家,一只脚迈进大门、另一只脚没敢再往前走。‘嫂子,我来是想要点儿种子,昨天只顾着早点去搭窝棚,忘了这件事儿了。’嫂子说,‘都给你准备好了,过来拿吧。’嫂子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盛着谷子。‘昨天啊,我做了一个梦,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人让我给你点儿谷子,你拿回去种吧,秋天收了粮食,别忘了还就行!’弟弟一听,原来白胡子老爷爷是个老神仙啊,他托梦把这些事儿都安排好了。于是急忙跑到灶房里,想拿了种子就走,当他接过碗时,低头看到地上还掉了一粒,金灿灿的,真可惜,他急忙蹲下身捡起来放到碗里。‘谢谢你嫂子!秋天我一定还你们。’说完就走了。”
吉喆说:“这白胡子老头真是老神仙啊,是不是山神啊,能同时托梦给两个人,道行不浅啊!”
云吉释继续讲下去。
“弟弟把种子拿回家,兴高采烈地种到地里,就盼望着早点发芽,秋天能有个好收成,可是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七天过去了,地里连一棵苗都没长出来!”
吉喆急了:“我艹,种子是假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故事(三)
第二十二章 故事(三)
云吉释坐在驴车上换了个姿势,他揉了揉发麻的两条腿。
云星问道:“阿释哥,那种子是假的吗?”
“对啊,是假的吗?”
“他嫂子也太缺德了,竟然给他假种子!”
“这婆娘,真可恨!”
.........
驴车上的人都愤愤不平,这时候听故事的云吉让点上了一颗烟,悠然地吸着,他眯着眼睛看了看云吉释,他知道这是阿释在吊大家的胃口。
果然,众人纷纷急切地说:“阿释哥,你讲啊,你快点讲啊。”
“是啊,阿释哥,你快讲吧!”
这时候天已有些放亮了,一抹霞光从天边铺散开来,映的东方的天空一片通红。
云吉释伸了一下腰:“那我就接着讲,反正离乡里还远着呢!”
他继续讲道:“弟弟一看,这种子不是白种了吗?自己不收倒是可以,欠嫂子的可怎么办啊!看来只能打柴卖钱还嫂子了。他打定了主意,准备上山砍柴。当他拿着绳子、斧子要上山的时候,路过自己的地头,突然看到地里有一棵小苗,在微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能是自己眼花了,把草当苗了?于是他急忙跑过去一看,不是草,果然是谷子苗!弟弟开始很高兴,心想有了第一棵,就不愁第二棵长出来。于是他也不去打柴了,急忙给小苗浇水。又过了十多天,地里根本没有其它的苗长出来,弟弟又灰心了。你们猜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是啊,怎么回事啊?”
“阿释哥,你就说吧,别卖关子了!”
..........
“原来啊他嫂子给他的谷子都是炒熟的,只有掉在地上的那颗没被炒熟。发芽的就是他最后捡起来的那粒种子!虽然只有一颗苗,弟弟也像宝贝似的,浇水、施肥。你还别说,真像白胡子老头说的那样,谷子越长越高,越长粗、越壮。刚开始谷苗仅仅到他的腰,后来长的超过了他的头顶,再后来就长得像高粱一样高了,结出的谷子穗像西瓜那么大。弟弟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谷子。他天天在田里守着,盼着谷子成熟,看到谷子一天天的变得金黄,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心想终于能把借嫂子的种子还上了。眼看秋天快过去了,谷子马上就成熟了。
一天,他正在田里远远地看着谷苗发呆,突然天上飞来一只乌鸦,嘎嘎嘎地叫着,在他头顶上环绕着飞了两圈。然后突然直奔着谷子俯冲下来。
弟弟一看,不好!乌鸦要吃自己的谷子,他飞快地跑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乌鸦已经用爪子抓住了谷穗,眼看就要把谷子连根拔起。弟弟这回可是真急了,他冲过去,一把抓住了离地而起的谷苗的根。要说这只乌鸦有力气呢,它不仅拔起谷子不费劲,而且连弟弟也一起都带到了天上。”
“乌鸦带着弟弟飞呀,飞呀!弟弟只觉得两耳生风,身边的白云像一团团的棉花。他不敢松手,如果一松手掉下来,就会摔的粉身碎骨。就这样也不知道飞了多远,也不知道飞了多长时间,弟弟只觉得身体突然往下一坠,便掉在了地上。原来啊,这只乌鸦飞到了一座高山的顶上,松开了爪子。”
“弟弟立刻被摔晕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乌鸦已经把那棵谷子吃完了。弟弟一看自己辛辛苦苦就种出来这一棵苗,还被乌鸦吃了,就哭了起来。
‘小伙子,别哭了,别哭了,你看我是谁?’
那只乌鸦说完话,一下子变成了弟弟梦里的那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爷爷。他这一变,把弟弟吓了一大跳。
‘原来是你,刚才你变得乌鸦把我的谷子吃了,我拿什么还我嫂子啊!’
弟弟说完又哭了起来。白胡子老头说,‘小伙子,乌鸦不会白吃你的谷子,你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弟弟只顾着想谷子的事了,没注意乌鸦把自己带到了哪里。他定了定神,环视了一下,只见自己周围金光闪闪,晃得他睁不开眼睛。白胡子老头说道,‘我带你来的这个地方叫太阳山,是每天太阳升起的地方,你的周围全是金子,你随便拿一块儿,都够你花一辈子的了。呵呵呵!’
弟弟一看,可不是吗,自己的脚下真的都是金子。”
弟弟说,‘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谢谢你种出了长生不老的谷子啊!告诉你吧,这么多年我找了很多人种谷子都没成功,只有你种出来了,还让我吃了,在凡间我可以长生不老,在仙界我可以增长法力,所以啊我把你带这里来,就是要报答你,这里的金子你可以随便拿,能拿多少拿多少,不过太阳出来之前我们就得回去,不然我们都会被烤化了。’
弟弟一听有些不太相信。
‘你不相信是吧,没关系,等你拿金子的时候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弟弟将信将疑的把手伸向自己身边的一块金子,拿在手里,放在嘴里用牙磕了一下,真的!真是金子!
‘好了,拿吧!’
‘我只拿一块儿就够了,你不是说一块儿就够我花一辈子吗!’
‘真奇怪!像你这么不贪心的人我还是头一回遇见。’
说完白胡子老头又变成了乌鸦。
‘你骑到我背上来吧,不过,这次你千万不要睁眼,你一睁开眼睛我就背不动你了,就会从天上掉下来,明白了吗,切记!切记!’
说完话,乌鸦趴下身子,弟弟骑到了它的背上。飞呀!飞呀!不一会儿,当弟弟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到家了,根本不见了乌鸦的影子。
哥哥和嫂子都来到他家。
‘兄弟,这一年你去哪儿了,也不给我们一个信!’
哥哥关心地问道,嫂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弟弟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离开家一会儿,变化怎么这么大呢?难道这就是神话故事里说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吗?弟弟一时也搞不清楚。
他对哥哥和嫂子说,‘哥、嫂子,今天的事儿我觉得有点奇怪,我想睡一觉,明天再给你们讲吧。’
弟弟没有立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哥哥和嫂子听,他现在心里很乱,摸着自己兜里的那块金子,他的心还砰砰直跳,他还不敢确定发生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没粮
第二十三章 没粮
云吉释的故事讲的很精彩。
他把听来的故事添油加醋的又讲一遍,自己都觉得挺有意思。
他旁边一直注意听故事的云溪訾这时候开口说道:“阿释哥,你讲的这个故事,我好像从前听过!”
云吉释听到云溪訾的话,停下来不讲了。
他想,既然云溪訾说他听过这个故事,那么自己讲了半天终于可以歇一会了。于是他立即对着大家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正好我也讲累了,剩下的让溪訾讲吧。”
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了云溪訾身上。
云溪訾没想到阿释哥把讲故事的包袱甩给了自己,急忙分辨道:“我讲的不好,没有阿释哥讲得好,还是阿释哥讲吧!”
云吉喆听到云溪訾的话,不高兴了。
“不行,阿释哥说让你讲你就得讲,谁让你嘴欠!”
云溪訾没办法,他接着云吉释的故事继续讲道:“后来,弟弟变得富有了,娶了新媳妇,把这个地方建的越来越好,很多人搬到这里住,人口也越来越多,就成了现在云楼村的样子。哥哥和嫂子后来知道了这些事儿,他们也种了一棵谷子,长得也很高。后来乌鸦又来了,把他们也带到了太阳山。两个人很贪心,没完没了的装金子。乌鸦提醒他们太阳马上要出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们根本不听,后来眼看着太阳出来了,乌鸦就没等他们,自己飞走了,哥哥嫂子就被初升的太阳烤化了。”
云溪訾讲到这里停住了。
吉喆问:“完了?”
云溪訾说:“嗯,完了!”
大家一听故事讲完了,都纷纷摇头,都叹息这么精彩的故事让云溪訾讲白瞎了。
“你讲的啥啊!一点儿也没意思。”
“是啊,早知道这样不让你讲了!”
......
驴车继续前行,离合力乡越来越近。
大家放眼望去影影绰绰的能看到远处一排排的房子。
云吉喆很久没出过远门了,看着前面一栋栋的房子他兴奋地喊道:“到了,到了,大家看,前面就是合力乡。”
其实合力乡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更大一点的村子,它区别于云楼村、古楼村等村子的标志无非就是人口多一点儿、房子多一点儿,有医院、中学、乡**,另外就是乡里的道路比一般的村子稍微宽一些罢了。
云吉让带着这些人来到合力乡后,他拉粮食的心情极为迫切,于是直奔乡粮库而来,根据他的判断,乡里的救济粮今天应该会从县里拉回来。也是因为他觉得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没有直接去乡**找大哥云吉真。
四辆驴车一字排开,都停到了乡粮库大门口。
吉让下车后直奔门卫室。
门卫值班的是一个老头,胡子拉碴的,听到外边有人来了,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手揉着眼睛,慢悠悠地走到门口。他好像还没睡醒,披着一件衣服,无精打采的问道:“你们是哪个村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云吉让一看这个人——认识!急忙紧走两步来到他近前:“老白叔,我是云楼村的吉让啊!”
值班的老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地看了看他,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对云吉让表示关切地说:“吉让、吉让......噢!想起来了,云吉让!你大哥是乡**的云吉真,你是云楼村的大队会计,对吧!”
云吉让一看老人家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他打心眼儿里高兴,心想,不容易啊,老白头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尤其是还知道自己的大哥是云吉真,真是不容易,他急忙说道:“对对对,白叔你记性可真好!”
“不行了,这岁数大了,很多从前认识的人,如果不经常来,我都叫不上名了。不过你我还是记得的。前一段时间你给我的烟丝我还没抽完呢,呵呵!别在外边站着了,进屋吧,进屋吧。”
“老白叔,你看你,这点小事儿还放在心里。啥时候你的烟丝抽完了,就吱一声,我再给你弄点儿。”
“唉!这怎么好意思呢,咱可不能以权谋私啊,那样会犯错误滴!”
“咳!您老这说的哪里话,咱爷俩这关系谁跟谁啊,我这当侄子的孝敬您点儿烟丝还不是应该的嘛。”
云吉让的几句话把老头说的很高兴,困意也没了。他开始关心起云吉让他们来。
“吉让啊,你们这么早来粮库干嘛,这也没到领粮的日子啊?”
“噢,老白叔是这么回事儿。我前几天不是在乡里开会吗,主要研究救济粮发放的事儿,我们村很多人家都断粮了,于书记这不是着急吗,今天就派我领着人来了。对了,李管理员啥时候能来啊?她来了好给我们分粮食。”
老白头慢慢地坐在自己值班睡觉的床上,不慌不忙地掏出了烟袋,又从装烟丝的荷包里掏出一小撮金黄的烟丝压在烟袋锅里,然后从上衣兜里掏出了火柴,“刺啦!刺啦!”地划了几下,可能是因为火柴在兜里揣的时间太久了,有点发潮,他连划了几下子都没划着。
云吉让急忙从自己兜里掏出火柴,从火柴盒里抽出一根来,在火柴盒侧面“咔!”地一下划着了火,双手捧着火柴,很恭敬地给老白头把烟点着。看着他眯缝着眼睛“吧嗒、吧嗒!”地吸了两口。
老白头吸了两口烟,好像很不愿意说出下面的话,不过看在云吉让对他很尊重的份儿上,还是拉着长声说了出来:“她啊!——来不了了!”
云吉让一听老白头说管理员来不了了,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老白头的话。
“什么!你说什么?来不了了,老白叔,你可别开玩笑啊,会吓死人的。这是什么情况啊?”
老白头一看云吉让是真着急了,说道:“吉让,你看你,别着急嘛,你听我把话说完。是这么回事儿。反正啊!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领导还不让瞎传。这是咱爷们关系不错,我就告诉你吧!听说啊,她被带走是因为在粮库账目上有问题,不知道被谁给举报了,昨天刚刚被县里来的人带走,说是接受审查去了。”
云吉让一听老白头的话,他的心咯噔一下,一下子就凌乱了,比一团乱麻还乱。
“糟了,那这粮食?————还发不发。”
云吉让这一问,倒把老白头问迷糊了。
“你说什么?发粮食,哪来的粮食。不瞒你说啊,我一直在这儿守着,粮库已经半个月没进粮食了,现在是只出不进,估计里面也没剩多少了,哪还能再往外发粮食。”
云吉让知道,老白头的话应该是真的,那就是说上级的救济粮还没有拨到位,他低头沉思,自言自语的嘀咕道:“难道县里的粮食还没拨下来?”
看样子今天自己的做法有点儿鲁莽。
这可怎么办?
难道自己再领着这几个人原路返回去不成?
难道回去再眼睁睁地看着乡亲们挨饿不成?
难道?
......
云吉让彻底懵掉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办法
第二十四章 办法
云吉让和门卫的老白头正说着话。
门口那边,云吉释和几个小伙子等的有点儿不耐烦了,但是临出发的时候于书记留有话,让大家凡事一定要听云吉让的,不能随便乱动,更不能自己擅作主张。
云吉释和几个人耐心地待在车上等着二哥回来,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
云吉释说:“你们几个在这儿别动啊,我进去看看我二哥干啥呢,都这么半天了咋还不出来!”
云吉喆说:“是啊,真急人,阿释哥你去看看吧!”
云吉释说完话从车上蹦下来,当他迈步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云吉让低着头出来了。
“哥,咋回事,咋不开大门让咱们进去拉粮呢?”
“唉!别提了,门卫的老白头说没粮食,进去也是白搭。”
“那咱们不是白来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昨天不是说,今天都说好了吗,到了这儿就可以拉粮食回去吗。”
“阿释,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想到,一会儿粮库的郭主任来了,咱们问问他。”
云吉让现在心里好像油煎一样,他不知道运粮方面在哪个环节上出现了问题。如果今天不把粮食拉回去,那么村里有的人家就会像顾嘎子家一样断粮、挨饿。
民以食为天,老百姓没有吃的就会出问题,还可能会出大问题,这种后果他不敢去想象,但愿一切能如所愿,事情能按照他和于书记从前想象的样子发展下去。
云吉释和二哥坐在驴车上,都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县粮库的汽车队能及时把粮食送来,像刚刚来时于书记说的那样,即使等到天黑他们也要等。
他们又等了好一会儿,云波村也派人来拉粮食了,按照原来的计划,今天有三个村子要来,现在已经来了两个,还有一个祁家屯的车没到。
粮库的郭主任终于来了。
云吉让把事情的严重性和郭主任又说了一遍,言语激烈、言辞恳切,央求郭主任无论如何也要给云楼村解决一点儿粮食,现在哪怕是拉回去一点儿都是救命的粮食。
云波村是他们大队书记亲自领人来的,他们村的情况可能比云楼村还严重,村书记和郭主任介绍情况时都有点急了。
郭主任听完云吉让和云波村书记的话,又看了看门口的一排驴车说道:“吉让、书记,你们是知道的,现在库里存的都是战备粮食,是专门供给部队用的,如果私自分给了你们我是要掉脑袋的。这样吧,我再联系一下县城的粮库,看看他们为什么没把粮食运来,这些事儿不是上级前几天都定好的吗,差不了。你们先别着急,一定是哪里出现了岔子,一会儿弄清楚就好了。”
郭主任去给县粮库打电话去了。
云吉释坐在驴车上,双腿垂在车帮边上,他顺手捡起驴车上的一棵干草,放在嘴里嚼了起来,咬一节,嚼两下,“呸呸!”地吐出来,又咬一节,嚼两下,“呸呸!”地又吐出来,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
“唉!咱们村要是像刚才故事里讲的那样,能长出像高粱一样高的谷子就好了,家家粮食就够吃了。何必来这里低三下四地要粮食呢。”
云星说:“阿释哥,你是不是看书看得太多,读书读魔怔了,那些都是神话故事里讲的,是人们瞎编的,哪能真发生呢。再说就咱们村那点儿地,种啥都够呛!”
不一会儿,郭主任从粮库里出来了。
“吉让,今天县里的车不来了,说有重要任务。完事以后才能过来。”
这个消息对于来拉粮食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晴天一声霹雳。
敢情大伙忙活了一早晨,带着希望而来,却要失望而归。他们一个个群情激奋,一下子围住了郭主任要和他理论理论。
“说好的事,咋说变就变了?”
“郭主任,你能不能解决,不行我们就去乡**找乡长去!”
“对!找乡长去,看看他们这些管粮库的人都干什么了,老百姓都断粮了,他们还在这儿扯皮。”
“是啊,上级已经定完的事儿,到他们这儿说变就变,饿死人谁偿命啊?”
“郭主任,你说,没粮食饿死人咋办?”
......
郭主任一看这阵式,,他也很无奈。
“大家别着急,别着急啊!听我说,都听我说。”
人们安静下来。
“事情吧,是这样!啊,是这样......”
郭主任由于心虚,有点儿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如何平息现在大家心头的怒火。特别是自从李管理员被带走以后,他更加小心了,生怕因为账目的事儿牵连到自己身上,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儿,粮库的工作关系到千家万户的吃饭问题,如果真出了事儿他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哪样?你倒是快点说啊!”
“对啊,郭主任,你快点说吧。”
......
郭主任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把云吉让和云波村的书记拉到一边。
“吉让,书记!说实话,我也没办法,要不你俩先跟我进去,我单独和你们说。你看现在这个样子,这帮小伙子太冲动了,弄不好还会坏事儿。”
“行,那你就和我们说吧。”
郭主任把云吉让和书记领进门卫室,老白头知趣的退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我和县粮库的人联系了一下,问了问那边的情况,按照原计划今天是应该分粮食,但是粮库仅有的两台汽车被县革委会调走了,说是有个批判大会要造造声势,把要批斗的人装车上在县城游街。”
云吉让问道:“原来是这样,那被批斗的人应该是个大人物吧。完事后,车还能不能来?不能只为了斗争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吧!”
郭主任被云吉让的话吓了一跳,急忙往外看了看,外边门口没人,他小声说道:“吉让啊!可不能乱说啊!不能乱说。”
郭主任的话是有道理的,现在的形势是县里和乡里的斗争进行的如火如荼,而农村,特别是像云楼村这样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村子对批斗了、游街了这些事儿,老百姓是不关心的。这也是为什么像顾嘎子这样的人在云楼村里虽然掀不起什么风浪,却还要借着斗争的机会整整人,以显示自己在上边儿有点儿势力,进而提高存在感的原因。
所以郭主任说话是很注意时间和场合的,今天他没想到云吉让的胆子这么大,这要是被别人听到,扣他个“反革命”的帽子都不为过。所以吓得他急忙制止了云吉让的话。
这时候云波村书记问道:“郭主任,你不用害怕,云会计说的也有道理,今天咱们说的话不会传出去的,你放心!他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完事后车队能来吗?”
郭主任一听云波村书记的表态,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不一定,要看时间允不允许。”
“那这事儿还不是没谱吗。这可怎么办,我们村里的好些人家都等着米下锅呢!”
郭主任沉思了一会儿。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进城
第二十五章 进城
郭主任神神秘秘的的样子让云吉让和云波村书记看了很不习惯。
云波村书记直接说道:“郭主任,你说话咋跟个娘们似的,能不能痛快点。你说吧,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们都愿意!”
“书记你别生气,其实没那么严重,县城粮库的汽车不是不来了吗,但是咱们可以赶着驴车去啊!到了那儿,把咱们今天应该领的粮食都拉回来不就成了?”
云吉让把眼睛又瞪圆了。
“什么?用驴车,乖乖,亏你想得出来,汽车一车拉多少,驴车一车拉多少?你也不想一想,咱这几头驴,把粮食都拉回来,半路上驴都得累趴下,累死也拉不回来那么多。”
“不是全拉回来,你不是要救急吗?先拉回来一部分,记好帐,下次人家再给咱们送粮食的时候刨出去这些不就完了吗。”
云吉让说:“你说的可挺轻巧,我们去能行吗,人家认识我们是老几啊!到了那儿,再让人家给撵回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能,不能,我现在给你们写个条子,盖上粮库的公章,你们就去吧!把情况和那边说清楚,我这边再打个电话过去,一定行!”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别让我们空欢喜一场。万一不行,我们可回来找你,今天晚上都上你家吃饭去!
云吉让拿着郭主任的条子回到了云吉释他们身边。
“哥儿几个,今天咱们这事儿可办大了,郭主任说了,让咱们直接去县城粮库领粮,大家去还是不去?”
云吉喆说:“去,当然去了,别说去县城了,今天就是去北*京、去天涯海角咱们也要把粮食拉回去,村里的人都等着呢。”
“吉喆说得对,咱们去!”
......
吉喆又说道:“再说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县城呢,县城啥样啊?”
......
众人七嘴八舌地发表着意见,云吉让一看大家都同意直接去县城,他下定了决心。
“好,那咱们出发!”
驴车重新上路了,出了合力乡一直往东走,再往前隐隐约约就能看到东平湖的水面了。
正午的太阳照在湖面上,一望无际,波光粼粼。
云吉释看着远处的湖水,他心里在想,不知道凤儿现在是不是正在湖面上打鱼呢。
凤儿曾经和自己说过,她经常和弟弟一起驾着小船在湖面上撒网捕鱼。
她说东平湖里打上来的鲤鱼又大又肥,打上来的黑鱼又香又嫩。
人家凤儿的村里可是从来没有因为粮食的事儿而发过愁,可是自己的村子为什么就这么穷呢,穷的连饭都吃不上,穷的让你在那里生活都会感到怀疑人生。
如果将来自己真的娶了凤儿,难道也要让她和自己在云楼村受苦受穷、忍饥挨饿不成?
如果那样的话自己怎么对得起她。
想到这里,云吉释突然感到不自在起来。
......
驴车自从云楼村出来到现在,已经晃晃悠悠地走了一上午,大家又饿又乏,根本没有了早晨刚来时的劲头,既没有说笑,也没人央求着云吉释再讲个故事。
云星和云亮两个人躺在车上睡着了。
云溪訾和云溪慧哥俩也无精打采的困得只打盹。
云吉喆还算精神,他趴在车厢板上翻了个身,凑到云吉释跟前。
“阿释哥,你说咱们这次到了县城,如果还拉不回来粮食咋办?”
“拉不回来就把你留在那儿!”
“留我在那儿有啥用啊,要是把我留下能换回粮食也行。”
“我说吉喆,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你没看到郭主任给了二哥一张条子,有了条子,上面盖着粮库的大印,还怕拉不回粮食来?”
“嗯,你说的有道理,咱们都走了一上午了,快到了吧?”
“啥?!快到了?前面就是了,你看,都看到老城墙的影子了!”
云吉喆从车厢板上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抬头定睛往前面望去。
果然看到前方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城墙和一排排的房子。
“可不是吗,到了哎!真到了!有楼房,有楼房哎!”
云吉释对他说:“看把你乐的,咋滴?没见过楼房啊?”
“阿释哥,我长这么大,出门最远就是到乡里,从小到大都没进过城。”
“是啊,那这次你还借光了!”
云吉喆低下了头。
“唉!借光是借光,可也不是什么好光!”
“这话从何说起呢?”
“阿释哥,你说咱要是在村里有吃有喝,谁大老远的忍饥挨饿跑这么远的路到县城来,都说城里好,能好哪去?不也是吃饭、睡觉。我看这城里挤挤插插的还不如咱农村呢!”
“呵呵,那你是不知道城里的好,等你进城就知道了。”
......
县城的古城墙正在拆除,还有一部分没拆完,远远地就能看见一帮人正在那里干活。
城墙是冷兵器时代的产物。
古代的时候凡是被称作城池的地方、无论大小都筑起高高的城墙并派兵把守,大一点的城池城墙上还设有烽火台,战时有紧急情况就会在上面点起烟火,用于城与城之间信号的联络。
城墙的主要作用就是为了抵御外敌的入侵,当然在中国最著名的城墙要数万里长城,它东起河北省的山海关,西至甘肃省的嘉峪关,延绵八千八百多公里,被称为“万里长城”。
万里长城凝聚了中国古代人们的血汗和智慧,象征了伟大的中华民族坚不可摧的钢铁意志和坚决抵御外来侵略的战斗决心。
今天,冷兵器时代已经结束,长城作为国家的瑰宝、名胜古迹被保存下来。但是许多小县城的城墙因为在历次战争中损毁严重,有的已经过于破旧不堪,尤其是在现代战争中,在机枪、火炮的打击下这样的城墙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已经失去了防御的作用,所以也就没有了保留和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而且城墙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还限制和阻碍了现代城市的发展,因此被拆掉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离县城越来越近,街路上也越来越热闹,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挑担的、提篮的、赶着马车进城、出城的,偶尔还有解放军的军车来回出入。
没有了城墙,当然也就没有了城门,更没有了像人们在电影里看到的那样有士兵把守在进城的路口上盘查来来回回进出的人。
驴车一驶上县城的大道,吉喆的眼神就不太够用了,这里毕竟是县城,虽然算不上繁华,但是比云楼村、合力乡要热闹上一百倍都不止。
县城只有一条比较宽阔、繁华的大街,今天街上的人又特别多,好像有什么重大活动似的。
吉喆兴奋地在车上站起来看热闹。
云吉释提醒他:“唉、唉!吉喆,你坐下,像什么话,上串下跳的,跟个猴子似的,让人家笑话。”
“我这不是看热闹吗,坐着看不远,看不清楚!”
“你不是说城里没啥意思,不好吗?”
“好、好、好!咋不好,街上的姑娘都比咱村打扮的漂亮。”
吉喆无论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最关心的就是姑娘。
当他看到有两辆汽车开得很慢,一点点地移动过来的时候,对云吉释说道:“阿释哥,你看前边来了两辆汽车,上边好像还押着人呢,是犯人吗?”
云吉释也不由得站了起来,汽车慢慢地驶过来了。他们的驴车靠在了路边。有很多人围着汽车在走,车上的扩音喇叭不停地喊着。
“打倒走资派!”
“打倒夏浩!”
......
人群激愤,跟在后面的大多数是年轻人,他们也跟着狂热地喊着口号,现场的气氛异常热烈。
云吉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车上的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他默默地自言自语:“夏浩、夏浩?名字也很熟,哎呀不好,这不是夏县长吗!”
云吉释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拉了拉云吉让的衣服说:“二哥!二哥!你快看,车上是夏县长!!!”
云吉让一听弟弟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一定是有大事儿发生,他使劲地抬起头往前看,仔细地辨认着车上的人。
“天哪!果然是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云吉让突然明白了,原来县粮库的汽车被他们借来就是搞这场运动!
云吉让还没从吃惊中缓过神来,云吉释又接着惊讶地说道:“二哥,二哥!你看,你快看!大哥也在人群里!”(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县城
第二十六章 县城
县长被抓起来批斗游街。
这件事儿在整个县城造成的影响是山崩地裂般的,无疑等于县里发生了比十二级台风还猛烈的海啸、地震或者说天塌地陷似的风暴。
普通的老百姓是不会理解、也不会了解这其中的缘由,那些紧紧跟着的一部分人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下强烈的好奇心而随波逐流,看看热闹罢了。
云吉真竟然也在人群里,这是云吉释和一起来的人没有想到的。
大哥为什么来了?
其实,云吉真来的原因很简单,即使斗争形势发展到人人自危的程度,也还是有一部分人在暗地里保护着夏浩县长的生命安全。
他们和云吉真一样,不敢、也不能公开站出来,只能在暗地里静静地观察,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公开采取行动解救夏县长的。因为大家心里清楚的很,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是一个不能自保的狂热时期,万一有什么差错,不但保护不了夏县长,可能还会使他面临死亡的威胁。
云吉真心里一直默默地坚定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再猛烈的暴风雨也会有过去的时候,只有经过了狂风暴雨般的洗礼,真理才能战胜邪恶。在他的心里,真正的战士是不惧怕战斗的,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坚定信念、坚持正义的人。
云吉释看到大哥,急忙从车上跳下来,穿过人群,直奔大哥而去。
“阿释,你怎么来县城了?”
“大哥,不但我来了,二哥也来了!”
云吉真把他拽到一边,小声说:“啥情况,现在这里乱得很,也很危险,你们不知道吗?”
“我们知道啥!二哥他们原定今天去乡里拉粮食,没想到乡粮库没粮,我们就被支到这来了。”
云吉释把今天早晨发生的事儿简单地向大哥做了介绍。
“那你们快去县粮库吧,别在这里了,这里太乱。对了!告诉你二哥注意安全,别乱说话,也别乱走动,今天的情况很特殊,我帮不上你们。知道了?”
大哥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环视着周围,生怕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知道了,那你呢?大哥,你还在这儿干嘛?”
“我的事儿,你先别管,回头再和你说,快走吧!”
云吉释没有看到过大哥如此的沉着、冷静,也从没感受到过他的执着和坚毅,他觉得大哥要做的事儿一定很有意义,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事儿,这时候不能让大哥为他们的事儿分心。
云吉释果断地回应道:“行,大哥,那我们先走了,你多保重!”
云吉真迈着缓慢的步子,夹在人群里,继续跟着游行的汽车和人群往前走。
云吉让他们另外几个人坐在驴车上看到了云吉真,冲着他摆手,云吉真只是点点头,算是对看到他们的回应。
汽车慢慢地驶过去了,云吉释重新回到几个人身边。
云溪訾低声问道:“阿释哥,车上是什么人,因为啥呀?”
云吉释没好气地回答他说:“因为啥,你说呢?上次你被抓起来是因为啥?”
云溪訾没想到会遭到云吉释的数落,他低下头不问了。
其他人一看这情况也就不再打听。
云吉喆在一边说道:“这县城里,热闹是挺热闹,可是也真挺吓人啊,你们看,咱们刚进城就给咱来了一个下马威。你瞧那个被绑着的人,比溪訾那天绑的可结实多了,是不是啊?溪訾。”
云溪訾听到吉喆话里有话,又想起那天自己痛苦的遭遇,不觉的对刚才车上被押着的人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他回答云吉喆说:“吉喆哥,你可别提这事了,要不是顾嘎子那个坏种,我和弟弟哪能遭那罪!”
吉喆说:“看到车上的人了吧,人家那才叫遭罪呢!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法。”
由于话题比较沉重,大家也没在继续谈下去。
众人穿过县城最繁华的那条大街,又一直再往南走了大约二里地,终于到了县粮库。
县粮库可不比乡里,一个看门的老白头就行了,这里大门口站岗的是解放军。
两个士兵腰杆挺直的像一棵树,肩上扛着的枪带着刺刀,刺刀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让看到的人不寒而栗。
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一个个看着门口的士兵心里直发毛。
云吉释心里想,“乖乖,县城的粮库就是不一般啊!这里面得装了多少粮食啊!要看管的这么严。”
云吉让先从车上跳下来。
“我先过去看看啊!你们在这里等着,先别动啊!”
云吉释说:“二哥,我也跟你过去!”
“你过去干啥,我一个人去就行。”
“我去给你壮壮胆。”
云吉让看到粮库门前戒备森严,其实心里也没底,他内心七上八下的直打鼓,云吉释这么一说他也就默许,表示同意了。
“好吧,一会儿过去你别乱说话,我去和他们打交道。”
“行,二哥,咱们过去吧!”
哥俩还没走到近前,其中一个当兵的看到他俩走过来,把肩膀上的枪迅速摘下来。一个出其不意、快如闪电,“咔嚓!”拉上枪栓,一下子子弹就上了镗,他端起**,枪口对着云吉让。
“干什么的!粮库重地,闲人不得靠近。”
当兵的这个动作差一点把云吉让吓得趴到地上,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云吉释一看,自己的二哥脸都白了,看来是真害怕了,于是他壮着胆子对着那个士兵说;“解放军同志,我们是合力乡派来拉粮食的。”
“有证件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云吉释给问住了。他心想,我们农村人,那有什么证件,这可怎么办?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突然想起临来的时候郭主任给了二哥一个条子。
“解放军同志,证件我们没有,但是我们有批条。”
云吉让这时候也缓过神来:“对对对!我们有批条!”
正说着话,门口出来一个人,只见他高声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云吉让一看这个人没穿军装,手里也没有枪,于是急忙走上前去,把情况向他做了说明,拿出了乡里的证明和盖着大印的条子。
粮库里出来的那个人其实已经接到了郭主任的电话,正是出来迎接他们的,看到事实情况都符合,办事儿是真痛快,直接安排人把粮食给他们装上了车。
看着装满粮食的驴车,大家心里乐开了花。
车老板齐声吆喝着,“嘚!架!”
驴车顺着来时的道路往回跑,云吉释坐的车断后。
他和云吉喆两个人躺在粮食堆上,眼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别提多美了。
吉喆一会儿躺着,一会儿趴着。驴车跑着跑着,他惊讶地对云吉释说:“阿释哥,你看,你看后边那辆驴车,你看那头驴,四个蹄子都是白的,好看,多好看!”
阿释根本没抬眼,他躺在粮食垛上对吉喆说,“我不看都知道,那种驴叫‘四蹄踏雪’,是最好的驴,不但驴好,驴皮熬成的胶都是最好的阿胶!”
“阿释哥,你懂的真多!唉、唉,阿释哥,车上的姑娘更漂亮,你看!你快看!”
“你呀,一看到漂亮姑娘就特吗迈不动步,有多好看啊,我看看。”
云吉释回头往那辆车上望去。
“凤儿?凤儿、是凤儿!”
云吉释一个鹞子翻身从自己的车上跳下来,冲着后边那辆驴车狂奔而去。
云吉喆看着阿释哥的样子简直惊呆了。
我的天啊!
阿释哥这是怎么了?
难道看到漂亮姑娘疯了吗?
不能啊,阿释哥不是那种人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偶遇
第二十七章 偶遇
云吉释突然一下子出现在古丹凤眼前,着实把姑娘吓了一跳,当她看到云吉释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身边的世界好像突然都静止了,除了云吉释的身影,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
站在姑娘眼前的云吉释就是她周围的整个世界,他身上的光辉像阳光一样照进姑娘的心灵,让她觉得是那么温暖,温暖的她好像要融化在他的身影里,融化在他的目光里,融化进他的身体,从此永远都不分开。
多日里压在姑娘心头的阴霾一忽而散,那些在她心里写满了疑惑和情话的白云,一朵朵、一片片已然飘飞的无影无踪。
姑娘内心的天空一下子明朗起来,她百感交集、心潮澎湃。嘴唇因为激动儿而微微地在颤抖,两眼因为激动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古丹凤思如泉涌、呼吸加快,心脏突突地剧烈跳动。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巧合的事儿,她和云吉释分开了这么久,今天居然会在县城里见面,真是应了那句话。
“千里姻缘一线牵”。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此时此刻,姑娘仿佛有一万个问题萦绕在心头,她多么想立刻问个明白,立刻让他告诉自己——他也在想她,也在思念她。
......
云吉释突然出现在古丹凤身边,三叔和韵儿也吓了一跳。
韵儿一看,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误把云吉释当做了强盗,急忙伸手操起挑鱼篓的扁担,紧紧地端握在胸前,时刻准备着给来人迎头一击。
三叔也吓坏了,他一把拽住了驴车的缰绳。
“吁!吁——吁!!!”
驴子停下了。
三叔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伙子,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消瘦的面庞、棱角分明的线条,浓密的眉毛,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身上还带着一股子书生气。穿着朴素、干净,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坏人。
三叔心里纳闷,这小子拦住自己的车干什么?这里可是县城,就是要拦路抢劫也得找个少有人烟,异常僻静的地方才对。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繁华的街市上拦路抢劫?
正当三叔和韵儿一脸惊讶,不知所措的时候,古丹凤从惊呆中缓过神来,她急忙解围道:“三叔,韵儿!你们别误会,他是,他是......”
因为事发突然,古丹凤没有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一着急说出来的话吱吱唔唔,还留了半句。
是啊,姑娘的心里也在想,他是什么呢?
难道直接说他是自己的情郎,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那多难为情啊!
一个姑娘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意思公开说出口啊!
姑娘既高兴又害羞,高兴的是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害羞的是当着弟弟和三叔的面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姑娘的脸一红,说话的声音放低了八度。
“他是、他是好人,不是坏人!”
三叔看到自己的侄女脸红了,眨了眨眼睛,此时他终于看出了点儿门道。
噢——!
原来是天降情郎啊!
现在对于古丹凤来说,虽然是天降情郎,可是这时候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这里也不是耳鬓厮磨的地方啊。再说了自从他们进城后还有好些事儿没办呢?
古丹凤立即欠起身子从车上跳下来,本来她就小巧玲珑,现在从车上跳下来时更是身轻如燕、动作敏捷。
姑娘不经意间用双手抹了一下快要掉下来的泪珠,然后换了一副面孔,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她大大方方地走到云吉释面前,开始给他们互相介绍。
“阿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三叔,这是我弟弟古丹韵。”
“三叔、丹韵,你们好!”
“啊,好、好、好得很!”
三叔觉得,既然侄女儿很热情、主动地把自己介绍给面前这个年轻人,那么咱这个当长辈的当然要表现出来一些长辈的气质和风度,所以他回答起云吉释的问候显得很骄傲、很受用。
“三叔、韵儿,这是我高中时的同学云吉释,他家住在云楼村。当年在乡中学读书时,二叔还教过他呢!”
三叔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你二叔教过他?那他就是二哥的学生喽!让我想想,二哥的学生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师叔啊!”
云吉释笑着说:“是,三叔。我是古校长的学生,今后也是您的学生!”
三叔急忙说:“哎呀,那可担待不起。咱农村人,没文化,哪能受得起你这样的称呼。得咧!你今后和凤儿一起叫我三叔就行了。”
三叔这个人很幽默,刚才尴尬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他重新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对他表示出了进一步的好奇和由衷的好感。他一边打量着云吉释,一边不住地点头对着凤儿说道:“小伙子一表人才!我们凤儿有眼光,有眼光啊!”
古丹凤听到三叔赞美云吉释的话,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使她看起来显得更加娇羞、可爱,更显得美丽动人。
“三叔,你看你,说啥呢!”
“咋?不好意思了,看你们这样子应该是老朋友了,见面还难为情?哈哈哈哈!”
......
云吉让和云吉喆在前面也都停下了脚步,等着身后的云吉释。
云吉喆好奇地从车上蹦下来,跑到云吉释身边。
“阿释哥,咋!碰到熟人了?”
云吉释说道:“是!吉喆,你告诉二哥,你们在前边先走吧,我坐这辆车在后边跟着你们!”
云吉喆没多说话,也再没多问。看得出来他满脸写着一大堆问号,但是阿释哥的脾气他是知道的,问多了难免挨一顿训斥,所以吉喆转身又回到自己的车上,纵身一跃,爬到了粮食垛上,趴在上面看着身后的云吉释,看着美丽的姑娘。云吉释在后边狠狠瞪了他两眼,他才收回了色眯眯的目光。
驴车继续前行。
云吉释多想拉一拉古丹凤的手,哪怕就一下也好,和她述说离别相思之情,但是当着三叔和韵儿的面他不能那么做。他又多想离着姑娘近一点,哪怕挨着她坐一会儿也好,但是他又怕姑娘不好意思。
云吉释内心的渴望和焦灼在折磨他,但是表面上他还要装作很端庄、很镇静的样子。
此时此刻,他认为自己必须表现出对姑娘足够真诚的礼貌和尊重,不能有一丝一毫轻浮的想法和动作。
古丹凤就是他心中的女神,是值得自己一辈子去护佑、去珍惜的无比圣洁的美丽天使。
云吉释和韵儿并排坐在了三叔车子的左边,古丹凤坐在车厢的右边。云吉释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古丹凤炽热的爱恋,但是姑娘不能,也不好意思一直抬头看他向自己投来的热切目光。
两个人心底的情感都翻腾着滔天的巨浪,感情的潮水汹涌澎拜,撞击着他们相互的心灵。
云吉释坐在车上,他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再镇定,于是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理智让他渐渐地冷静下来。
古丹凤低着头,自己的情郎就在身边,可是她却只能害羞地低着头,两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好意思抬头多看他一眼。
古丹凤的两只脚尖你碰我一下、我踢你一下,缠绵的样子就好像一对初恋的情人在说着悄悄话。(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惊 马
第二十八章 惊 马
古丹凤几个人坐在车上都不说话,正当气氛一度陷入平静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叫声。
“不好了,马惊了!快闪开,快闪开!”
“快躲开,马惊了!”
..........
随着喊叫声,县城的大街上立刻陷入一片混乱,人们纷纷四处躲避,周围一片鬼哭狼嚎。有的人筐子掉了,有的人扁担丢了,还有的人手里拎的东西散落了一地,一时间也来不及捡起,大家纷纷躲避狂奔而来的惊马。
云吉释猛一回头,果然看见一匹高头枣红马挂着马车,四蹄反掌在大街上横冲直撞、险象环生,街上的老百姓惊恐万分,四散奔逃。
惊马毫无顾忌,继续向前奔驰,说时迟那时快,云吉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紧紧盯着即将在自己身边疾驰而过的惊马,一纵身立刻站了起来,抬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借着驴车的高度,气沉丹田、双脚鱼跃,看准了位置,腰眼使劲,双腿跃起,精准地跳到了马背上,他顺势探出身子一把抓住了马的缰绳,然后立即用尽全力往怀里一带。
枣红马“唏嚠嚠!”一声暴叫,缰绳随即勒紧了马嚼子,露出一排排大马牙,枣红马瞪大了双眼,嘴唇翻起,两个鼻孔呼呼地冒着粗气,两条前腿突然跃起,但这也仅仅只是改变了一下它奔跑的方向而已,不过,就这一下便躲过了一个突然跌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儿。把躲在旁边观看的众人惊出一身冷汗,小男孩真是命大,这要是被惊马一蹄子踏上去,不死也得落下重伤、残疾。万幸,真是万幸!
被救的小男孩儿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的屋檐下,身体由于惊恐而不停地发抖,旁边的人急忙过来查看他的伤情,看到他没有大碍,大家才放心。
古丹凤坐在车上,眼前的情景让她看的有些惊呆了。此时她不但为跌倒的小男孩儿担心,更为还在马背上的云吉释担心,生怕他一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
古丹凤忍不住大声喊道:“阿释,当心!三叔,三叔!怎么办啊?”
正当古丹凤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三叔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她身边突然已经没有了三叔的影子。
“三叔,三叔!”
古丹凤急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古丹凤知道,三叔是村里训牲口的行家里手,特别是对驴、马这样牲口,三叔有一套自己独到的方法制服它们,现在正是需要三叔出手援助的时候,但是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三叔却不见了踪影,他到底哪去了?
“姐,你别急,你看!三叔在那儿!”
三叔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连古丹凤都没看清他是怎么瞬间就挂到了马脖子上。
三叔不愧是训牲口的高手,用他自己的话说是——“高手中的高手——高高手!”
只见三叔挂在马脖子上,他身材灵巧,用一只手紧紧地搂着马的脖子,使劲抓住马的鬃毛不让自己掉下来,另一只手加上胳膊直接盖住了马的眼睛,然后把嘴附到马耳朵旁边,“嘚#~嘚#~嗅嗅!嘘——吁——吁——!”
惊马就这么停下了,它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四条腿微颤,浑身的马毛像水洗过一般,红色的皮毛突突地发抖,不过好在它总算还听话,在三叔的牵领下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了刚才疯狂的样子。此时,马的主人匆匆地从后边赶来,气喘吁吁地跑到三叔近前。
“谢谢,太谢谢了!这畜生,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惊了,多亏了你们,多亏了你们啊!谢谢,谢谢啊!”
三叔刚刚驯服了惊马,还有些喘粗气,他缓了缓精神。
“大哥,你这当汗血宝马养呢,你看看你那马嚼子勒的,比你的裤裆都松,勒这么松能降住这畜生吗?”
马主人没想到三叔脾气这么倔,张口就训人,不过他立即听话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裤裆。
天哪!果然不怪人家说,自己的裤裆松的裤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急忙把裤子往上提了提,动作非常麻利地系紧了裤带。
马主人很不好意思,涨红了脸。不论怎么说,是人家帮助了自己,不然这惊马还不一定要惹多大祸呢。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我就给这畜生换一个。”
云吉释一纵身,从马背上跳下来。
三叔立刻对着他吼道:“还有你,多危险!你会降马吗,就不知死活地往上冲?”
三叔平时可没这么大的火气,看来今天是真生气了。也难怪,这么危险的事儿换了谁都紧张,拦惊马可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儿,弄不好非死即伤啊。
“三叔,我这不是着急吗,怕它伤着人!你看刚才差一点儿就把那个孩子伤着。”
三叔狠狠瞪了云吉释一眼,他心里想,真是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不过呢,确实是人家及时出手救了孩子,看这身手还算敏捷,也能算得上是艺高人胆大吧。
三叔没再说话,把手里的马缰绳一甩,丢给了马主人。
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围观的老百姓此时给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街上的老百姓又该干嘛干嘛去了。
..........
云吉释几个人重新回到车上。经历了刚才惊险的一幕,大家都很沉默,坐在车上休息。
韵儿首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阿释哥,你们?你们怎么到县城来运粮食?”
云吉释叹了一口气。
“唉——!一言难尽啊,我们本来是要去乡里的,没想到乡粮库根本就没有粮,所以就到县里来了,折腾了一天,都快累散架了。”
云吉释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多亏今天来县城,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见你姐呢。
古丹韵当然不知道他心里真实的想法,接着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一会儿你们还回乡里吗?”
“当然要回去一趟,怎么着也得让人家乡粮库的人再过一遍数,我们才能把粮食拉回去,要不然多了、少了的,不好说。”
“真是麻烦!”
“不麻烦不行啊,谁让咱是求人家办事儿呢!”
“阿释哥,你们能去乡里可太好了,我和姐姐正好想去看看二叔,临来的时候,爹爹说让我们到了乡里先找云吉真大哥,听说他也是你们云楼村的人,你认识他不?”
云吉释没想到,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云吉真就是自己的亲大哥啊,他们为什么要找大哥呢?
难道这个小伙子不知道我和云吉真是亲兄弟?
难道古丹凤没有向他提起过?
云吉释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不过他又仔细想了想,其实这也不奇怪,毕竟自己和古丹凤两个人的恋情还没有和家里人公开。
古丹凤不可能、也绝对不会向自己的弟弟提起一个陌生的男人,又或许古丹韵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也是自然。
古丹凤看着弟弟,神秘地笑了笑说道:“韵儿,他当然认识云吉真大哥!”
古丹韵疑惑地问道:“姐,你怎么知道?”
古丹凤抬起头看着云吉释,刚要开口说话。
云吉释急忙抢先说:“你姐当然知道了,其实你说的云吉真就是我大哥啊,这事儿在乡中学读过书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古丹韵立刻高兴起来:“是吗,那可太巧了,太巧了。一会儿,你帮我们找找他行不?”
古丹凤说:“韵儿,你和阿释哥第一次见面就求人家办事儿,这多不好。你看阿释哥现在跟着车队,拉着这么多粮食,他们村里的人还急等着他们回去呢,人家不一定有时间。”
云吉释一听姑娘的话,急忙分辨道:“凤儿,我有时间、有时间,韵儿说的对,既然云吉真是我大哥,那我去找他当然方便。再说了,我也好久没看到过古校长了,既然你们要去看他,我也想去看看。”
其实,云吉释心里正在想,自己怎么能错过这么一个讨好未来小舅子的机会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不巧
第二十九章 不巧
姐俩听到云吉释愿意帮忙,感到很高兴,似乎一天来萦绕在脑海中的迷雾散去了大半,脸上的愁容也逐渐抹去。
云吉释说完话,又感到哪里有点儿不太对劲,他理清了思路问道:“韵儿,你们去看古校长,为啥还要先找我大哥啊?”
古丹韵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好问姐姐。于是古丹凤就把二叔现在的情况简单向云吉释做了介绍,当她讲到古校长被那帮胡闹的学生关在了一个小黑屋里,无论是谁去了都不让见时,云吉释的肺都要气炸了。
云吉释心想,这件事儿肯定有人在背后捣鬼,那帮学生一定是受了一些别有用心人的指使,不然那些乳臭未干的孩子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对一个一校之长发动人身攻击。
云吉释在心里把学校里可能跟这件事儿有关的人一个个寻思了一遍,但是仍然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毕竟自己离开乡中学很多年了,曾经认识的那些人现在有的不一定在学校里了,就像大哥一样已经调到了乡**工作,或许学校还会有人调走,会有新人调来,这些都是未知数,但是,无论怎样都要想办法把古校长从他们手中解救出来。
云吉释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要救人又谈何容易呢。大哥这段时间经常不回家,说不定和这件事儿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云吉释现在连古校长最基本的情况都还没有搞清楚,又该怎么救他呢,即使真的有办法把古校长救出来,也不能保证那些人还会再把他抓回去不是?
云吉释想,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不能辜负了姑娘对自己的信任和期望。
驴车快要出城的时候,古丹凤找了一家很大的药铺,按照来时爹爹给的药方,给刘喜妹抓了几副药。她用牛皮纸把药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的花布包里。这件事儿可是早晨出门时爹爹千叮咛、万嘱咐的,所以她特别在意,也特别精心,有可能喜姑姑吃完这几副药身上的病就会真的彻底好了,那伊霞妹妹该多高兴啊。
古丹凤把药放进包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揣进包里的不仅仅是几副药,而是父亲的关心、喜姑姑的希望,还有伊霞妹妹的惦念。
太阳已经偏西了,看样子走到合力乡还要有一段时间,此时云吉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让他内心不由得一阵紧张。上午他们进城的时候看到大哥了,大哥当时一直跟着批斗县长的汽车走,现在他能回乡里吗?
万一他没回去可怎么办?
这件事儿自己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云吉释想着、想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古丹凤这时候用眼睛偷偷地瞟了一眼云吉释,看到他双眉紧锁,一脸愁容,知道他可能也正为二叔的事儿担心犯愁。
合力乡很快到了,云吉让领着车队要去乡粮库再次清点数量,云吉释并没有跟着二哥走。
“二哥,我陪着三叔他们也去看看古校长,顺便看看大哥回没回来,一会儿完事我去粮库找你们。”
云吉让对这个弟弟的脾气很了解,知道他一旦决定做的事儿,谁也阻止不了,无论对错,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所以他也没拦着,只是说:“你可快一点儿啊,我们在粮库呆不了多大一会儿,完事后,我们就在那儿等你!”
云吉释回道:“好的哥,我很快就回来。”
云吉释陪着古丹凤、古丹韵直奔乡**。
乡**并不在合力乡的中心,而是在合力乡靠东边、偏北的位置,和粮库有很大一段距离,是一排用土坯盖的平房,后边还有两个小偏房。一个是柴房,用来放杂物,一个是灶房,是为了有些像云吉真这样家在外地的乡干部,有时候回不去家时在里面做饭而准备的。
这些房子和平常的民房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特别,唯一有点儿不一样的就是院子很大、很宽敞。大院东、西、北三面都是土坯墙,墙砌的有一人多高,只有南边一侧是整齐的竹篱笆,院墙和篱笆把乡**围起来,进出的人只能走南边的大门。站在南面的大路上,通过大门和篱笆墙的缝隙,能看清院里的一切。
院子大门口还有一个独立的小房子,四四方方,房子靠近院门处一侧是玻璃窗。窗户开着,出入院门要在窗口处做个登记。这个小房子算是门卫值班室,里面还安装有一部电话机。看电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微胖的身材,齐耳短发,左胳膊上戴着一个红袖标。她时刻用眼睛审视着任何一个想进入的人,密切关注着一切可疑的情况,看样子好像随时准备拿起电话向上级汇报她的工作或者她的新发现。在她看来自己似乎在执行着一件非常光荣、非常神圣的任务。
一条笔直的砂石路横亘在乡**门前,一直绵延到远方,云吉释他们就是顺着这条路走过来的。当他们下车来到门前,值班的大姐立即高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要进去找谁啊?”
云吉释快步走到窗口前。
“大姐,我是云吉真的弟弟,我叫云吉释,来找我哥。”
“云吉真的弟弟?没听说过,找你哥有什么事儿啊!”
“噢,没啥事儿,这不是路过吗,顺路来看看。”
“顺路看看?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乡**,是随便看看的地方吗?”
云吉释没想到,这看门的大姐这么厉害,难怪人家都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看这架势,这位大姐比阎王手下的小鬼还略胜一筹。看她咄咄逼人的样子,自己别说要看古校长了,就连能不能见到大哥都是个问题。
难道就这样让她几句话便把自己打发走了不成?
正当云吉释不知该如何应答的时候,一旁的古丹凤走上前,她不卑不亢地说道:“大姐,您别生气,我哥他怕你担心,刚才说的不是实话,其实啊,我们是来向云吉真大哥说一件重要的事情,怕说出来吓着你,所以没敢直说。”
看门的大姐一听这话,眼珠转了两下,她一面是怀疑古丹凤说话的可靠性,一面是怕万一耽误了云吉真重要的事儿,自己可担当不起,在她看来,这些乡干部一个个的都不好惹,一天天忙的好像都是国家大事儿似的。她心里在想,看来这个小丫头不一般,说不定还有点来头,不然说话不会这么有底气,看她一副不卑不亢、据理力争的样子,应该不是在撒谎。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说来也巧,从里面正好急匆匆地走出来一个人,只见这个人推着自行车,似乎很紧张、要赶时间的样子。看门的女人急忙连声打招呼,而且脸上堆满了笑容。
“田乡长,田乡长啊,你要出去啊?”
只见那个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随便应付道:“嗯,出去!”
看门的大姐依然热情不减,连忙微笑着问道:“田乡长,你看到云吉真回来了吗?”
那个被称做田乡长的人站住了,他看了看门口的云吉释和古丹凤几个人,然后回答道:“云吉真,他今天早晨不是去县里了吗?没看到他回来。”
“噢,那谢谢田乡长,谢谢您啊!”
那个被称作田乡长的人走了,他出了乡**的大门,骑上自行车便往云吉释他们刚才来的方向驶去,他一边骑车,一边还不时地回头看了两眼。每天来乡**办事儿、找人的人很多,这个田乡长对云吉释和古丹凤也没往心里去,自行车转了一个弯,很快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看门的大姐一直目送田乡长走远,才回过头来对云吉释说道:“听到了吧,你们今天来的不巧,刚才我们乡长说了,云吉真没在,一早晨就走了,现在也没回来。我说这一早晨就看到他一面呢,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再见着。估计啊,他今天是回不来了。”
一句话能说明白的事,让大姐絮絮叨叨地叨咕了半天。
云吉释听说大哥不在,焦急的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没有大哥的帮忙,要想见到古校长是不可能的。
云吉释看看古丹凤,古丹凤看看云吉释,两个人都没了主意。
这下可糟糕了。
这可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