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 很燥的许家小爷,打入敌人内部?(3更)
京寒川听说许鸢飞被警方带走之后,询问了一下是哪个辖区派出所,准备亲自过去一趟。
他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被许爷惦记上。
“六爷,您别担心,许小姐不会有事的。”京家人劝慰道。
“我担心她吃亏。”
一直跟着京寒川的,也都知道许鸢飞身份,就她……
怎么可能吃亏。
只怕待会儿难办的会是辖区民警吧。
而此时消息也反馈回来了,说许鸢飞所在的辖区派出所,居然就在岭南。
“岭南?”京寒川蹙眉,今天这是要让他跑遍全城啊。
“前两年京城开发新区,对城内的一些地界重新做了划分,梨园那片是划在岭南管辖范围里的。”
京寒川点头,“那岂不是距离许家很近?”
“许爷夫妇不在家,好像许家小爷从公司赶去派出所了,估计比我们先到。”
京寒川听许鸢飞提起过,许爷去乡下接许家二老来探病,顺便回京过年。
他点头,示意司机开车再快些。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路灯亮起,寒风卷席着细碎的残雪,迎来了京城下班的晚高峰,司机就是想提速也没法子啊。
**
岭南,派出所内
梨园中毒事件,虽然在网上持续发酵,但是许鸢飞毕竟不是什么名人,派出所门口,只有一家新闻网站的人在蹲守消息。
比起网上的热闹喧嚣,现实中引起的震荡还没彻底显露出来。
卫生部门已经到许鸢飞店里进行调查取样,还说要去她批量制作食品的地方参观取证。
“许小姐,您平时工作的地方到底在哪里?”警方询问。
“我家。”
“可是你这名字都是假的,店员都不知道你家住哪里,你出来做生意,为什么用假名?”
警方一查,全国确实有叫许鸢飞的,可是与她信息都不吻合,他们可以肯定,她信息造假,而且就连甜品店注册的法人都不是她?
这人身上假东西太多,难免让人生疑。
“这不是假名,是曾用名,有登记过的。”许鸢飞解释,“我觉得真名不好听,改名字不行吗?这个犯法?”
“不犯法,不过你要是犯了罪,用假名就另当别论了。”
民警叩了下桌子,“先把身份证拿出来吧。”
“没带。”她身份证落在店里了。
“不配合我们调查?”
“我知道身份证号,你们去查就可以了。”许鸢飞说出自己身份证号,一个民警立刻登陆人口查询系统开始搜索她的信息。
蹦出来的名字是【许佳美】,上面的照片与她的也一模一样,就是底下这个地址让他目瞪口呆。
此时卫生部门那边又开始催着派出所,问出她成批制作甜品的地点在哪里?
“她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什么?”负责审问的人,看向一侧的同事,怎么让他查个信息这么费劲儿啊。
“队长,这个……”民警将电脑屏幕转了下。
那人眯眼看了下。
【岭南路88号】
这不是许爷家的?
他又仔细看了眼她的姓名,对比着照片,“你是许佳美?”
“嗯。”许鸢飞没否认。
这里是许家地盘,没人敢冒充许爷女儿,而且身份证信息也不可能是假的,她哪儿有这种通天本事,能打听到许爷女儿的身份证号,还倒背如流。
而紧接着就有人小跑进来,“队长,许小姐的律师来了。”
那人点头,“你先把律师安排一下,我稍后就来。”
“可是他们说现在就要见许小姐。”
……
此时卫生部门的同事又打电话来催,这位队长直接拿起手机往外走。
“地点问到了,岭南路88号,你们想去搜证,你去吧。”
这群人又不是搞治安的,自然不清楚京圈几个人大佬具体所住的地址,当他们开车到许家门口时,还怔了半天。
许家门楣边上,赫然写着【岭南88号】几个字,提示他们,并没来错地方。
“我等你们很久了,要进来搜查的对吧,请进。”许家人早就在门口恭候了。
一群人意气风发的过来,准备年前冲刺一把,再添个好的业绩,鬼知道会搜到许家,他们家人笑眯眯招呼他们进去。
“外面挺冷的吧,辛苦啦,进来喝杯热茶,你们慢慢搜查,我们家小姐的工作台,平时都是她自己打扫,我们不会碰。”
“你们完全不用担心证据被销毁。”
几人假笑着跟着进了屋子。
搜证中途,客厅电话响起,几人纷纷看向客厅内的座机电话。
“应该是老爷打来的。”许家人又没做亏心事,直接接起电话,按了免提,对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喂——”
“老爷。”
“听说卫生部门的人到家里了?”
“是啊,刚到。”
“好好招待一下,和和气气的。”
“我知道。”
……
许爷没说什么,可是那群人却听出了其中咬牙切齿的味道,工作起来更是心底忐忑,暗自责怪兄弟单位的同事,他们肯定早知道这里是许家,居然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这样他们也能多叫几个人来壮胆啊。
**
派出所民警,本来以为律师到了,许鸢飞肯定不会配合调查,毕竟有人护着。
没想到她却很配合,如实陈述了今日去梨园送食物的所有过程。
因为她家是网上订购,后台都能追踪她送餐的所有信息,她送完梨园的食物,就立刻前往下一家,前后耽搁时间都不足一分钟。
“如果您说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有怀疑对象吗?比如说能碰到甜品的人,店内员工,或者是梨园的人,和你有矛盾的,你都可以和我们说一下。”
京家的园子,许家被认定为疑犯,这事儿搁在谁身上,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有矛盾的,应该只有一个人。”
这事儿影响恶劣,她肯定有话直说。
“谁?”
“殷长歌。”
负责记录的民警顿了下,这不是其中一个受害人?
“对了,我听说,你们家和京家有仇,发生过一些恩怨,您现在心底还嫉恨吗?”做警察的,消息定然灵通。
许鸢飞刚要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什么嫉恨?你别污蔑我姐!”
许尧此时还穿着上班时的西装,连外套都没披一件,就这么猴急火燎的冲进来,许鸢飞是配合调查,自然没在审讯室,就是寻常接待的休息室而已。
“我们家和京家关系确实不大好,但也没到给他们家投毒的地步好嘛!”
“再者说了,要想弄他家,至于用这么笨的法子?”
“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多得是,你们别套我姐话,欺负她天真单纯。”
许尧伸手勾扯着领带,走路生风,说话很燥。
几个民警面面相觑。
天真单纯?这个……还真看不出来。
“我们就是例行询问,因为听说你们两家有些隔阂嫌隙,但是今天走访调查梨园的一些人,又说许小姐和京家人关系很不错,京夫人甚至还去店里光顾过。”
“简直胡扯,我们家和京家关系不好!”许尧一听这话就炸了。
“这京夫人肯定是知道我姐身份,想来弥补的。”
“我们两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都唯恐避之不及,怎么可能关系不错?”
“姐,你说对吧?”
许尧一口气说话,还认真盯着自己姐姐。
许鸢飞此时也不可能说谎,就在自家弟弟冷哼的时候,默默说了一句:
“不对,我们关系确实很好!”
许尧差点被她一句话给噎死,过了数秒,怔怔说了句,“姐,你是如何打入敌人内部的?”
许鸢飞此时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可能很快,他就要喊京寒川一声……
姐夫了。
可是看到许尧已经一脸懵逼,感觉再刺激下去,自己弟弟会变成傻子。
但是有许家出面,外面的消息瞬间就被抹平了,派出所内消息完全封锁,密不透风,这也让幕后之人第一次感觉到:
许鸢飞背后有人,而且来头很大。
691 六爷出面,此女背景不输京家
岭南地区,派出所门口
京寒川车子抵达派出所门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门口路灯照在街边的积雪上,将雪色融上层暖色。
“六爷,我们不进去吗?”京家人抿了抿嘴,都到了,怎么就在外围站着。
融雪天最是凄冷,凛冬的风肺里走一圈,身上的骨头都颤得松动几分。
京寒川站在外侧,披着夜色,看不清神色,目光平淡的落在此时还堵在派出所外面的一家媒体车上,“那是哪家媒体?”
“我去查一下。”
车身上贴着logo,只是距离相对较远,看不真切,消息反馈回来,“六爷,那是……”
“就是最先报道食物中毒的媒体吧。”
“嗯。”
京寒川咬了咬腮帮,没作声。
中途傅沉打电话来询问了一下情况无非是告诉他,网上消息都清除干净了。
“你这个小舅子年纪不大,做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还可以。”京寒川瓮声说了句。
“本来以为就是个小孩子,这次他动作如此雷厉风行,只怕是……”
傅沉低声笑着,“你以后想娶他姐,会很难啊。”
京寒川蹙眉,“还有事,先挂了。”
傅沉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微微勾着嘴角。
恼羞成怒了?
……
而此时一辆黑色jeep从派出所开出来,京寒川认得那辆车,许尧的。
当时这辆车子进入的时候,可能是媒体人的直觉,他们就觉得这辆车很不寻常,立刻举着摄像机,拍了几张。
“这肯定是那个网红老板娘家的车,赶紧跟上去。”几人说着跳上车,调转车头,准备追上去。
许尧早就注意到了外面的车子,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冷的天,这些人为了挖新闻,居然能等这么久,当真是执着。
他除却在注意前方路况,还要关注后侧采访车,所以自己车子从京寒川身边擦过……
也是无知无觉。
可是许鸢飞却看到了他,她整个脸贴在玻璃窗上,不停和京寒川示意用电话联系。
“六爷,许小姐出来了,应该没什么事。”
“嗯,梨园中毒那些人,吃喝接触的所有东西,都被送去进行毒物检测,技术部门说15天才能出结果。”
“医院这边虽然提取了他们的呕吐物,检测也需要时间。”
“卫生部门就算去她店里提取样本,也没这么快出结果,许家律师也过去了,警方手中没证据,最多就是例行询问,没理由扣押她。”
京寒川心底知道,许鸢飞去派出所,纯粹是走个形式,不会出问题,谁去接她都是一样的。
重点是追查背后的这个人。
许尧开着车,看到后侧的采访车,过了许久才开车追上来,有些无语,“这群人动作太慢了,就算有大八卦在他们面前,也未必追得上。”
这群人车子在派出所门口熄火停留太久,此时天寒地冻,发动起来也需要时间,眼看着黑色jeep越走越走,心底也是着急。
好不容易发动车子……
“赶紧追啊,他们往右拐了!”
其中一个人,正用支架固定好手机,对着镜子整理衣服,戴好耳麦,准备进行直播。
就在车子拐了弯之后,忽然一阵急促的刹车上,一辆黑色轿车,忽然从一侧窜过来,这车子性能极好,一阵急促的刹车上,稳稳恒更在他们面前。
采访车内负责开车的记者,吓得脸都白了,急打方向盘,刹车踩到底……
飞快的车子,急速的转身,导致车身略微倾斜,整个车内的机器设备都撞来翻去,里面的人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车子陡然刹车急停。
车后面的两个人,又撞到了另一侧,脑袋都被撞晕了。
而采访车几乎是水平与轿车平行,中间距离,不足5公分。
“卧槽,你们特么干嘛呢,会不会开车啊,怎么把车停在路中间啊!”负责开车的司机,跳下车,冲过去,拍打着驾驶位车窗。
此时副驾的门被打开,一人下车……
“我们车里都是设备,很贵的,要是摔坏了,你们配得起嘛。”
“真特么晦气。”
那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却瞧着副驾出来的男人,忽然转头看他。
约莫一米八五的个子,戴着纯黑墨镜,冷清的天,只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棱角分明,面若寒碜,紧盯着他,一瞬不瞬。
那人后背倏然一凉。
而紧接着从他们车子后方又驶来一辆车,将他们车子包围着,此时车内下来更多的人,均是魁梧高大,面色冷峻的人。
他瞬时被吓懵逼了。
卧槽——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而此时另外两人也从车里跳下来,刚准备骂两句,看到这阵仗,也是脸色微白。
也就在这时候,他们才看到一个男人从车后座下来,他倒是穿得特别,精致落拓,举手投足,都与这些人不一样。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嘛啊?”其中一个人说话已经带着颤音了,“我跟你们说啊,那边就是派出所,你们别胡来。”
“既然知道那边是派出所,还跟踪人家,这是犯法的!”京家人嗤笑。
“我们是在寻找真相?”
“你们特么是准备堵到人家门口吧!”京家人大呵一声,“要不要闯到别人家里,再偷拍一番啊!再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
几个记者面面相觑,没作声。
“消息是谁给你们的?”许久没说话的京寒川忽然开口。
“先生,您说什么?”
几人心底有鬼,讪讪笑着。
“梨园那地方,平素若非票友没人过去,你们是怎么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京寒川耐着性子解释。
“干我们这行的,总有些渠道嘛。”那人和京寒川绕圈子。
“那是京家的园子,难不成你们在里面还有什么内线?把主意打到京家了?”京寒川反唇相讥。
那几个人一听什么京家,当时脸都有些白了。
此时其中一个人看他们穿着,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抵着同伴的胳膊,“这群人,该不会是京家人吧?”
也就在这时候,京家人忽然笑着开口,“六爷,我看这群记者嘴硬得很,不用点方法,怕是开不了口的。”
六爷?
因为光线太暗,又隔了一段距离,他们根本看不清京寒川的脸,此时听他们说什么六爷,手脚都凉透了。
这简直比晚上出门撞鬼还可怕啊。
“用什么方法?边上几百米就是派出所,你想做什么?”京寒川声线懒散。
被寒风打散,带着股别样的冷感。
“肯定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总有办法让他们开口的?比如说泼点凉水让他们清醒一下,或者弄点辣椒水给他们灌进去……”
“再不行,就绑起来,吊在树上打呗。”
“总有办法的。”
……
落水成冰的天气,给他们泼凉水,怕是想要了他们性命啊。
那人说话还带着笑意,好似浑不在意在唠家常一般,确定的那三个人身上寒津津,毕竟这种事,京家人还真干得出来。
京六爷就是恶名昭彰的代言人,在外名声很糟糕,因为说他杀人如麻啊。
他们区区几条命,他肯定不放在眼里。
而且此时堵在派出所附近,这得多大胆啊。
他们也犯不着为了采访几条新闻,就把性命丢了,急忙说道,“我们确实是接到别人提供的线索,但是我们与那人是单项联系的,后来再找她的时候,电话就打不通了。”
“男的女的?”
“我们有录音的!”那个记者立刻翻找出之前手机通话录下的东西,因为他们意识到有新闻,又担心记不下地址等各种关键信息,就把声音录制了下来。
声音放出来,里面人没用变声器,但是声音明显经过处理,已经不是原声,但可以肯定的是……
这是个女人!
“东西我们能拿走吗?”京寒川询问。
“当然可以!”记者连忙说道。
京寒川立刻示意手下的人开始动作,自己则重新进了车内,思量着那个声音自己是否听过。
就和配音演员可以修饰嗓子,演化出各种声音一样,这人也是变了声,但足以说明,此人对嗓子,对声音这块是有研究的。
看样子,这祸根……
极有可能出自梨园。
如果真的是园子里的人,母亲已经听得出来。
因为许多人嗓子再幻化,总会保留一点本质特色,京寒川听不出来,但盛爱颐一辈子研究声音,她可能知晓。
那群记者,原先以为,京寒川就是想要录音,可是他们太天真了……
京家人一群人猛扑上来,将他们拍摄了一天的各种相片都拿走了,就差把机器搬走了,相机内的存储卡都被卸下来。
一顿操作猛如虎,在他们身上翻找半天,就差把他们衣服给扒了。
然后两辆车,一群人……
扬长而去。
留下寒风中的三人,就好似做了一场噩梦。
吹了一天的冷风,白做了?
“六爷,这是拷贝下来的所有照片,他们拍到了不少许家小爷的照片,这些东西曝光出去,明天定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还有车牌之类的,也有一些许小姐的照片。”
“拍得还很清晰。”
“这群怂货,随便吓唬几句就屁滚尿流了,什么都交代了。”京家人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不过是随便吓唬他们而已,怎么可能大庭广众知法犯法。
……
京寒川正低头给许鸢飞发信息,她告诉自己,已经到家了。
“把她的照片留下,其余东西都删了。”
京家人笑着点头应着,他家六爷是准备私藏许小姐的所有东西?
许鸢飞刚回到卧室,正打算给父母打个电话报平安,京寒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喂——”
“到家了?”
“是啊,累死了。”许鸢飞躺在床上,“你呢?回去了吗?”
“还没有,要出来见一面吗?”
许鸢飞咬了咬唇,“我弟还在家。”
“他出门了。”京寒川此时的车子正停在许家对面的旅游区内,眼看着许尧开车出门了。
“你怎么知道?”
“看到了,出来吧,我想见你。”
许鸢飞应了声,拿着外套就出去了。
**
而此时那三个记者,被京家人吓了一通,刚开车到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前,此时夜深沉,写字楼内鸦雀无声,他们进入自家公司的时候,发现大门没关,还以为是有人在加班没回去。
可是推门进去之后,就看到了一群人正在等他们……
中间那个正低头玩psp的少年,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回来啦,等你们很久了。”
然后一群黑衣大汉就围了上去……
许尧阳光开朗,刚大学毕业,身上带着点稚气,谁都没想到,会堵到他们公司。
他们此时才明白,只怕那个网红老板娘的背景来头……
不输京家。
可是此时已经被吓懵逼了,还哪里能想到岭南许家啊。
真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
692 六爷失散多年的妹妹?最优秀的傅三爷(2更)
许尧正翘着腿打游戏,他早已记下这群人是哪家媒体的,原本打算在家门口解决这群跟屁虫的,可是左等右等,却没等到他们。
他开车速度很慢啊,这群人是智障吗?
居然没跟上?
他只能来这里等。
可是搜查半天……
“少爷,什么都没有。”
“没有?”许尧把视线从俄罗斯方块上移开,“跟踪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有?你们是傻子嘛!”
“……东西都被京家人拿走了!不在我们这里啊,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连储存卡都被搜走了。”
其中一人崩溃道。
今天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啊,怎么总是被搜身啊。
“京家?你确定?”许尧听说京家,立刻来了兴致。
“嗯,他们喊那个人叫六爷。”
许尧抿了抿嘴,京寒川?这厮来干嘛?
不过转念一想,出事的是京家园子,他想彻查也是理所当然。
他哪里知道,京寒川纯粹是想泡他姐的。
“既然没东西了,那我们回去吧,对了,今晚我们过来的事……”
许尧看向那三个已经要哭的男人。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没见过你!”
“很上道嘛,哈哈……”
某人笑着带着一群人出了门,回家的途中,还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事情都处理好了?”许爷声音传来。
“嗯,刚才去处理了一下之前跟着我们的苍蝇,不过被京寒川那厮捷足先登了?爸,你说京家查到我们这里?会不会真的以为,是我姐故意投毒的啊……”
“而且爷爷奶奶就要回来了,是有人故意搞事情,从中作梗吗?”
“故意挑着时间搞事情的?”
……
许尧说了半天,却没得到回应,试探着问了句,“爸,你还在吗?”
“你这混小子,要你有什么用,果然还是不如京家那小子!”
许尧怔了下,他爸这思维?
“京家那边不用担心,我觉得京城还没人敢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可能不知你姐身份误伤了她,就算京家查过来,要是真的以为是我们家寻衅滋事,这京寒川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你悄悄让人去查后面的人是谁?我想知道,是谁陷害你姐,别惊动京家。”
许尧点着头。
……
他回家的时候,许鸢飞正在厨房切水果。
“你不是回屋睡觉了?”许尧脱了外套挂在一侧。
“睡不着。”
“姐,你别担心,这事儿又不是你做的,警方那边肯定会还你一个公平的。”许尧还以为她在为今天中毒的事担心,走到她身边,捏起恰好的橙子,嚼了两口,“姐……”
“嗯?”
“我怎么觉得你嘴巴有点肿啊?你没事吧?”许尧偏头打量着她。
“可能刚才喝水,不留神,被烫了下。”许鸢飞悻悻笑着。
她刚才出去,和京寒川在车里待了大半个小时,这情侣之间,还能做什么……
聊着天,就嘴聊着聊着……就聊到一起去了。
“我都和你说了,别担心,这事儿我会处理的,要是被我知道背后那人是谁,我绝逼要冲过去手撕了那丫的。”许尧继续低头捏着橙子吃。
“你别拿了,手脏,去洗一下,这一盘都是你的。”
“谢谢姐。”
许尧这傻货,就这么乐呵呵的跑去洗手了。
许鸢飞摸了摸嘴角,想起方才那人的看着清姝高雅,冷峻清冽,靠过来时候的蛮横霸道,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这男人是不是在这种时候,总是如狼似虎的?
她胡乱想着,回屋洗澡的时候,脑子还乱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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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中毒的事情,终究被各种消息所掩埋,但是网上有不少人扒出了一则更为劲爆的消息。
傅斯年和余漫兮结婚的时候,所用的甜品也是出自许鸢飞这里。
他们的婚礼,各种婚庆事宜,就连鲜花布景,都让不少大公司争破了头,就算不要钱,也想承办他们的婚礼,可是甜品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甜品店抢到了?
众人不得不怀疑,许鸢飞怕是有背景的人。
不然怎么会得到这么大的订单?
但能让傅家给面子的,又到底是谁家的?而又有知情人说,许鸢飞名字是假的,所以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而其中有种猜测最为夸张。
甚至是石破天惊。
段林白看到这种猜测时,第一时间找到京寒川。
“哈哈,京小六,笑死我了,这些人脑洞真大。”
“你知道他们猜许小姐是谁吗?”
“说是叔叔的私生女,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哈哈,因为你嗜甜,她做甜品,肯定也偏好甜食,而且叔叔阿姨对她又特别,哈哈,笑死我了……”
“还说也是因为这样,她才得到了承包斯年婚宴甜品的资格。”
京寒川捏着眉心,浑身无力。
其实许家比京家还低调,属于闷声发大财那类,也就老一辈清楚,年轻人若非圈子里的,很少有人了解许家,所以宋风晚之前到京城那么久,也没听说过许家。
这也导致网上那些人,根本无人猜测到岭南许家。
段林白笑得放肆,“你知道网上有人说,为什么不猜你们是对象?而是兄妹,下面的回复是什么吗?”
“什么?”
“说这女孩怕是不要命,还是嫌活得太长,说你阴毒克妻,她怕是智障才会往火坑里跳!”
京寒川眸子一冷,流言果真误人不浅。
“而且她不怕叔叔和阿姨,和你们交好,也加深了私生女的说辞,不然寻常人早就被吓跑了,这届网友太优秀了!我还点赞了。”
京寒川清了下嗓子。
“这热度,就是被你这个赞给带出来的吧。”
段林白被一噎,没否认……
他就是随手点了个赞,又取消了,因为这个想法简直太秀了,可是就被网友截图疯传。
他回应说:手滑!
评论居然都是:“手滑嘛,我们都懂的!”
这种消息能传成这样,不得不说,段林白居功至伟。
不过这件事热度已经下去了,加上傅沉与宋风晚订婚宴马上开始,大家都知道,这次订婚宴邀请的人太少,都关注着,到底傅家都邀请了一些什么人。
各路媒体,几乎都在机场或者高铁火车站,高速路口等着,压根没人再关注中毒案的后续。
可是京寒川却在父母回家后,将那段录音拿给了自己母亲。
当时盛爱颐刚洗了澡,正在书房里,拿着笔在书写着接下来梨园的剧目安排。
因为发生这种事,园子需要关闭一段时间,梅小云是最近她力捧的青衣旦角儿,她的嗓子出问题,许多剧目都得重新规划人选。
“妈——”京寒川端了杯热花茶给她,“还在忙?”
“是啊,小许那边怎么样?没被吓着吧?”
“还好。”
“事情查得怎么样?”
“有进展了,不过这里有段录音,不好技术分析,想让你听一下,是否听过这个人说话。”
盛爱颐搁了笔点头。
她听到录音的第一秒,整个人眉头就皱了起来。
京寒川猜想她听出了什么,也没打算,余光落在她面前的纸上,几乎所有剧目的演员名单都确定了,唯独有几出戏的a角,还没确定。
当她听完录音后,神色平静地说了句,“毒物检测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最多十五天,快的话,可能几天能出结果。”因为不确定毒物属性,肯定要做多样检测。
“那梨园就定在大年初五重新开园吧。”盛爱颐忽然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然后提笔,在空缺的旦角一栏,全部填上了一个人的名字……
殷长歌!
京寒川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想到了什么,没作声。
“到时候把小许和她家人请来吧,请他们看戏,顺便给他们好好道个歉。”
京寒川明白,此戏非京戏。
邀请许家人?
这个……
有难度啊。
不过后天傅沉婚礼,应该能见到许家人,到时候真的要好好和他们接触一番了。
**
订婚宴前一天,乔家人晚上到,但严家人中午就抵达京城,走得是特别通道,并未遇到记者。
此番通行的,不只有乔艾芸、严望川和小严先森,甚至还有严家老太太与严少臣。
时间定的距离过年很近,严家是打算在京城过年的。
他们家就这么些人,在哪儿过年都是一样的,今年估计会和傅家人一起。
傅沉接上一群人,直接到了老宅附近的酒店,傅仕南夫妇与傅妧一家也都到了,这两大家人聚到一起,自然非常热闹。
这期间宋风晚也认识了几个生面孔。
据说是傅老太太的娘家人。
老太太是大户人家出生,那时候还比较封建,父亲娶了几房妾室,虽有不少兄妹姐弟,亲哥却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傅沉是有亲舅舅的,不过早已过世,留下一男两女,也都四五十了,都各自成家,儿孙绕膝,又住在南方,来往不算密切。
他们出席过傅斯年的婚礼,只是当时宋风晚与傅沉关系也没曝光,自然没结识,宋风晚此时却要跟着傅沉喊他们表哥表姐。
那几个人虽然做了心理建树,还是难免嘴角抽搐。
傅沉家的这小媳妇儿……
怎么看都是个孩子啊。
而最崩溃的还是这几人的子女,喊傅沉表叔,就得喊宋风晚表婶。
其中不少人都有孩子,甚至上小学了,此时正值寒假,就把孩子带出来玩了,几个孩子嘴甜,直接喊了声姐姐,却被纠正:“应该叫奶奶!”
孩子傻了,宋风晚已经被几声表婶喊崩溃了,此时更是风中凌乱。
一群人坐下后,自然是其乐融融,话题肯定都围绕着傅沉与宋风晚展开。
虽说按照辈分来说,宋风晚与他们差不多,但年纪摆在那儿,所以一直笑着听他们聊天,席间说到了不少傅沉小时候的趣事。
比如说到傅沉被小姑娘尾随过;上学期间也被老师批评过;甚至还有傅沉小时候作弄人的事……
“这小子小时候真的坏得很。”傅妧笑着,“不过啊,整体还是好的,学习特别好,也省心。”
最后还是亲姐帮傅三爷圆回了场子。
“几乎都是年级前三名,跳了几级,然后被保送出国了,也是每年都拿奖学金,没找家里要过什么钱,他出国那段时间,也兼职做过一些事,帮别人公司搞搞设计之类的,赚些外快……”
傅妧说起以前的事,虽然心疼,更多的却是骄傲。
作为傅老的老幺,一举一动都格外惹人注意,当年他出国,甚至有人说傅家动用关系,就算当时傅家经济宽裕,自己哥哥姐姐,也会给自己寄钱,他也没怎么用过。
有可能你买了一块好的手表,都会被人诟病,所以傅沉素来都低调,从未挥霍过家里一分钱,直至自己开始创业……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说得大抵如此。
这些事,宋风晚丛没听傅沉提过,一出生就比别人好,那就要用更多的努力证明自己,傅沉性格养成,大抵也是因为这样。
这顿饭下来,宋风晚对他,认识更深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傅沉。
也都是她……
最喜欢的人。
可就在这时候,乔艾芸抵了抵宋风晚的胳膊,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
“傅沉真的很优秀。”
“嗯。”
“你要更加努力啊,别给人家拖后腿。”
宋风晚笑容凝结在嘴角,在她妈眼里,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家三哥?还是觉得自己很糟糕?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都没结婚,就这么偏心?
693 三爷的订婚宴,许爷物色女婿?(3更)
一群人吃了饭,傅沉送乔艾芸一行人住进了酒店。
原本是要去沂水小区的,但是那地方房间不多,也住不下这么多人,而且距离订婚宴的酒店太远,如果遇到高峰期,开车得两三个小时,所以就干脆住进了订婚宴所在的酒店。
傅沉订了大的套房,让他们一家人都能住进去,自己则还得忙着其他人,就没久留。
“傅沉这孩子是真不错,想得周到体贴,还让人给我送来了泡脚的东西和按摩仪。”严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晚晚嫁过去,不会遭罪的。”
“艾芸啊,晚晚这边,你可以放心了。”
乔艾芸笑着抱着小严先森,“是啊,傅沉确实不错。”
宋风晚并没跟傅沉离开,而是留下陪家人,一直在听这两人夸奖傅沉,弄得她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严望川则坐在一侧,翻看着酒店赠送的报纸,神情稀缺寡淡,这本来没他什么事,可是老太太夸奖傅沉,还非要踩他一脚……
“望川年轻时,要是有他一半体贴细致,也不会苦守寒窑二十余年。”
宋风晚噗嗤笑出声,奶奶是把严叔比喻成王宝钏了?
乔家人是晚上到的,只有乔望北一个人,因为乔西延此时还在国外,原打算过来,也是天气影响,航班取消,应该是赶不到了。
说起乔西延,还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那就是议亲。
按照传统习惯,男方家为了表示尊重,肯定要去女方家里走一趟的,可是……
乔望北恐高,不能坐飞机,没办法,最后居然是汤家人到吴苏乔家商议具体婚事,这让汤望津很是崩溃。
那种感觉,不像是嫁女儿,反而像是送女儿!
而后乔西延亲自送她们一家归国,在汤家小住了几天,也就暂时没回来。
傅沉接到乔望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宋风晚打电话过去询问,他居然说,带着自己舅舅,出去吃宵夜汗蒸了?
“这么晚了,你让他回酒店休息啊?”宋风晚蹙眉。
傅沉慢条斯理说道,“我提过建议,带他吃饭就回酒店,是他自己提议要来的,你放心,他很精神。”
宋风晚哑然,差点忘了,这两人以前差点成了忘年交,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
段林白本来还想约傅沉出来聚聚,毕竟明日订婚,也算是半只脚踏进婚姻的坟墓了清,却被拒绝了。
因为某人宁愿陪乔望北汗蒸喝老人茶?
居然也不和他出来唱歌撸串?
谈恋爱果然太可怕了。
**
翌日
订婚宴原本请的人就不算多,几乎都是各自的至亲好友,在酒店,就简单摆了几桌酒,但现场布置也是温馨宁和。
即便有收到风声的记者过来,也没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用餐时间订在晚上,由于冬日天黑得早,不少人四点多就到了。
酒菜未上,却有一些精致的茶点。
一群人正逗弄被严老太太抱在怀里的小严先森。
他似乎很爱吃这里的茶点,连续吃了两块小饼干,还含糊着说:“好……”
他此时嘴里已经可以断断续续往外蹦词了,也可以磕磕绊绊喊姐姐,但是他第一个喊的人,居然是傅沉的。
那天乔艾芸正和宋风晚视频,傅沉也在边上,就聊起教小严先森说话的事。
“还是不会喊爸妈?”宋风晚笑道。
“不会,就咿咿呀呀的,你小时候,和他一般大,已经会喊妈妈了……”
没想到此时小严先森忽然指着屏幕中的傅沉喊了一声,类似于【怕】的声音。
“他是在喊爸爸?”宋风晚一脸惊喜。
“应该是,小迟,你再喊一声?”可是无论乔艾芸怎么哄他,他也没再开口。
当时严望川就在另一侧坐着,当时脸就黑透了。
这小子该不会是对着傅沉喊的吧?
小混蛋!
宋风晚瞧着自家弟弟喜欢吃那种饼干,就直接找到了还在后侧甜品区忙活的许鸢飞。
“你怎么过来了,这里挺乱的,别把你裙子弄脏了。”许鸢飞穿着工作服,笑道,“你今天穿得很漂亮。”
“谢谢。”宋风晚今天自然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对了,刚才那种上面有玫瑰图案的饼干还有吗?”
“剩下了一些。”
“能不能给我打包一下,我弟弟很爱吃。”
“嗯,我回头给你装好。”
“谢谢,其实这边也没什么好忙的,你待会儿一起出来吃饭吧。”宋风晚提议,之前傅斯年结婚,她就忙活了一晚上,最后连口热饭菜都没吃上。
“看情况吧,忙完就出去。”
许鸢飞此时心底很忐忑,因为今晚,他爸和弟弟都会过来。
原本听说许家二老回京,傅老还特意打电话过去问候,希望他们也能过来,不过许家老爷子腿部中过弹,最近连日雨雪,疼得厉害,无法行动,才来京城治病,就婉拒了傅家的邀约,而她母亲也留下照顾二老,没过来。
若不然,这次许家可能会齐齐整整出动。
那风险系数就太高了。
傅沉订的酒店,离京家有点远,所以当京家一家三口抵达酒店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到了,包括许爷和许尧。
今日过来的,对京许两家,多有了解,并没多怕,反而都能与他们说上几句话。
京家人坐下后,京寒川才注意到,许爷正站在严老太太身边,估计是去看小严先森的,他穿着西服,戴着无框眼镜,看起来非常斯文儒气。
和以前纹着花臂,光着胳膊去他家挑衅的男人,相距甚远。
“叔叔阿姨,你们来啦!”走来的是段林白,今日段家父母也到了,他难得郑重其事的穿了一身黑色西装。
几人打了招呼,他就紧挨着京寒川坐着,压低了声音,伸手指了指许爷那边……
“许爷来了,看到没?”
他知道许爷曾威胁恐吓过京寒川,就是过来故意调侃他的。
他还不知道许爷就是许鸢飞的父亲。
说起来这两人长得还真的一点都不像,就连宋风晚离得很近,还是学美术的,仔细观察,也没看出这两人五官有半点相似。
“嗯。”
“傅沉把你们安排在一桌了,你待会儿小心点,我听说许爷很凶。”
京寒川端起茶杯抿了口,没作声。
“不过最惨的不是你,许爷不知怎么好像看上严少臣了,就严家的一个远亲,一直在问他在做什么,什么专业毕业的,那样子,活脱脱是要给女儿介绍对象啊。”
“那小子是搞设计的,自己有个工作室,做得还不错,之前获得了一个国际大奖,据说去年还取得了某个学校的硕士学位。”
“许爷一个劲儿夸他不错,把那小子吓得不行,笑死我了。”
……
许鸢飞此时还在后面忙活,根本不知道他爸压根不是来喝喜酒的,就是寻思着,傅沉是高学历的人,那他朋友自然不差,可能有合适的高阶知识分子当女婿呢?
而且近日来的,傅沉能瞧得上眼的,自然人品各方面都不差。
许尧站在一侧,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爸这是来给他姐物色对象的啊。
就在段林白滔滔不绝说着许家八卦的时候,京寒川默默说了一句。
“我也是硕士毕业。”
段林白怔了数秒,没反应过来?只听他又说了句,“双硕士。”
他蹙眉,你特么就是博士毕业,和许家也没鸟关系啊。
再说了,他还认识一个博士要毕业的,你这学历有什么好嘚瑟的!
京寒川拧眉看了看不远处的许家人,又垂眸瞥了眼杯子,透明的,里面有个新鲜柠檬片。
难怪这水……
这么酸!
694 春风得意傅三爷,阿谀谄媚京六爷
京城某酒店
宋风晚今日难得穿了件红色毛衣裙,特意化了点精致的淡妆,显得艳艳慑人,她刚将自己两个室友安顿在余漫兮身边,这桌还有段林白等人。
胡心悦当时知道订婚宴段林白会去的时候,就开玩笑说,一定要把他们安排在一桌,要近距离接触自己男神。
自从之前段林白在大一的开学典礼上公开怼人后,胡心悦就把他奉为偶像,只是没想到宋风晚真的如此安排了。
我去——
有点紧张啊。
“要添点水吗?”余漫兮看两个小姑娘比较拘谨,随意找了话茬和她们聊了几句。
她是做新闻工作的,可以很自然地和任何人搭腔。
“我们来吧。”胡心悦立刻起身帮忙倒水。
余漫兮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毛衣,她坐下的时候,遮着肚子,从脸上根本看不出是个孕妇,最主要的是……
本人比电视上更好看,褪去老气的妆容,只有灼然的艳色。
“你们都是哪里人啊?”余漫兮状似无意的和她们说着话,气氛不至于尴尬。
……
这一侧,宋风晚被老太太叫走,带着她认识了一些人,而傅沉招呼完客人,走到乔艾芸这边,小严先森原先在严家老太太怀里,瞧见傅沉,就挥舞着小手要抱。
“小迟还真的挺喜欢你的。”乔艾芸笑道。
一侧的严望川喝了口热茶,余光盯着自己儿子。
表情稀缺到有些冷峻。
傅沉已经伸手接过孩子,熟稔得抱在怀里,看到一侧的傅聿修和沈浸夜算是彻底傻了眼。
他俩可清晰记得,小时候傅沉是如何嫌弃自己的,别说什么抱抱亲亲举高高了,不给他们眼色看就不错了。
只要父母不在,哪次两人不是被吓得屁滚尿流。
回家都会做噩梦的好不?
沈浸夜还小的时候,傅沉当时在上学,他不小心,把他试卷给弄坏了,大部分人的处理办法都是道歉认错就算了,更何况还是自己外甥。
傅沉却来了一句,“为了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把舅舅,我错了5个字,抄写一百遍吧。”
对小孩子来说,抄字简直是噩梦。
这算是沈浸夜这辈子第一次写得检讨书吧。
某人端着长辈架子,可从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现在对自己这小舅子,那神情,简直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了。
傅聿修直摇头,“浸夜,你说三叔是不是太双标了?”
沈浸夜咋舌,“谁让我们不会投胎呢。”
“话说,这严家的小舅子长大了,我们该叫他一声什么……”
两人忽然意识到,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饶是坐在暖气片边上,后背仍旧凉嗖嗖的。
傅沉伸手抱着小严先森,余光瞥见许爷,微微挑眉。
此时和他说话的,并非严少臣,他早已借口上厕所,尿遁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许爷言外之意大家或多或少都清楚一些,京圈太乱,严少臣可不感兴趣。
所以和他说话的,是傅沉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一个好朋友,以前是学信息处理的,他是京大硕博连读的保送生,中间去国外进修了两年,目前在某个保密部门工作。
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
傅沉余光忽然瞥见京寒川,他正低头喝水,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可是多年好友,他心底是清楚,某人此刻很不爽。
“各位,宴席快开始了,大家先入座吧。”傅沉笑道。
许爷这才与那人道别分开。
众人入席落座后,傅老进行了一番短暂的发言,无非是感谢大家抽空赏光,更多的则是对傅沉与宋风晚两人的祝福。
而后傅沉上台做了一番讲话。
举止优雅,谈吐翩然……
春光满面。
但是另一侧,气氛就很微妙了。
原本可容纳十余人的桌子,只坐了京许两家,一共五人。
许尧偏头看着傅沉发言,余光却一直在观察京寒川,那小眼神,分明在说:我爸来了,怕了吗?
傅斯年和段林白等人一直在观察那边的情况,看着许尧眼神那般的嘚瑟张狂,难免有些担心。
毕竟这许家小爷是出了名的燥脾气。
此时京寒川手机震动两下,许鸢飞的信息。
【我弟脾气不大好,待会儿要是说些什么,你可别和他杠,他可能就是故意的。】
许尧小时候就是个熊孩子,到处撩骚找人打架,他对京寒川的事,可是一直耿耿于怀。
京寒川回复道:【已经开始挑衅了。】
【那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现在觉得他挺可爱的。】
京寒川以前觉着这小子有些没脑子,忽然会想出去他家后院烧烤的幼稚行为,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孩子……
可能身份不同,看人心境也不一样。
许尧看他居然笑了,忽然恶狠狠盯了他一眼,没想到京寒川忽然起身,吓得他立刻跳起来,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看得京家父母与许爷一怔。
他们早就注意到这两人眼神的厮杀了,这宴席尚未开始,这两人难不成要拧巴起来?
“许尧!”许爷低声喝斥,他们位置比较偏,此时大家注意到都被台上的傅沉吸引,无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许爷对京寒川没什么好印象,但也不能这时候惹事啊。
“爸……”
京寒川看到许尧这应激反应,心底无奈,他对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恶意啊,难不成真以为会在好友订婚宴上,和他上演一出全武行?
不过许爷及时制止,看起来也不是那般凶残恶劣的人。
可是紧接着许爷就说了一句:“要打出去,外面宽敞。”
某大佬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我不是要打架,我只是想给你们倒点茶而已。”京寒川说得坦荡。
“倒茶?”许尧蹙眉。
卧槽!
我都准备出去热身了,你说只是请我喝茶?
而接下来,京寒川就顶着两家人震惊的目光,给许家二人添了茶水,态度显得非常谦逊绅士。
弄得许尧一脸懵逼,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特么这么搞,到会儿我怎么踹你啊。
我去!
京寒川这厮太坏了。
“许爷,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我知道您对我或者对整个京家印象都不太好,这里我先和您配个不是。”
京寒川说着给他敬了杯酒,“您喝茶喝酒,都随意。”
许爷蹙眉,一时搞不清楚这京寒川唱得是哪一出?
他今天过来,原本还想问一下梨园集体中毒的事,被他这一搞,也是一头雾水。
许爷僵着嘴角,象征性的喝了口茶。
一时摸不清任何头绪。
“许尧应该工作了吧?”京寒川敬酒之后,就干脆坐到了二人身边。
“嗯。”许尧喝着京寒川倒得茶水,心里也是乱得一逼,这混蛋到底在搞毛啊。
“上次的事情,虽然是误伤,但怎么说都是我的错,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许尧讪讪笑着。
你这特么都摆在明面上说了,我要是说还在记仇,不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没事,你不说我都忘了。”许尧笑着说道,看起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阳光大男孩。
其实心底却在腹诽:
小爷无时无刻不想活宰了你,你干嘛冲我笑?
“那就好,因为这件事我心底一直不舒服,一直想和你道歉,可是我们又没有联系方式。”
需要悻悻笑着,我去你家后院烧烤,都没把你熏出来,你现在和我说,想道歉?
你丫的到底在搞毛啊。
“其实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啊,以后多走动嘛。”盛爱颐笑着说道。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素来高冷寡淡的儿子为何与许家示好,但是两家如果能冰释前嫌,自然是好的,也就帮了一把。
许爷挑眉,虽然摸不清京寒川到底想干嘛,但京家人这么说,他若是一直冷着脸,也是不大好,只能笑道,“嗯,多走动也好。”
然后两人就互加了微信。
京寒川注意到,这小子的微信名居然是【今天烫个头】
这是什么中二少年啊!
不远处的傅斯年和段林白一直在观察京寒川那边的情况,方才双方倏得站起来,段林白都以为可能要打起来了,刚准备倒茶嗑瓜子,忽然看到双方居然开始聊上了。
而主导人是京寒川。
“斯年,寒川那神情怎么有点怪啊。”
傅斯年瞥了眼,一针见血:“谄媚!”
段林白傻了,他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冲许家人谄媚个毛啊!
695 晚晚撩三爷?高冷狗vs舔狗(2更)
段林白斜靠在椅子上,拿着保温杯,喝了口热茶,此时厅内灯光很暗,只有傅沉所在的舞台上,有几束追光灯,他斜眼看了眼舞台,又继续盯着京寒川那边。
“斯年,是不是最近京家和许小姐出事,他忙得神经衰弱了,居然会和人示弱?”
傅斯年视线一直落在自己媳妇儿身上,压着声音靠近段林白,“如果我告诉你,那个老板娘是许爷闺女呢……”
“噗——”
段林白真的喷了。
胡心悦和苗雅亭就坐在他们对面,看到男神喷水,均是一怔。
对于他俩对这群人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新闻网络中。
胡心悦更是觉得,他们家男神就是神仙。
应该喝露水的。
怎么会喷水……
好吧,男神也是普通人,也是要吃饭睡觉上厕所的。
“卧槽,傅斯年,你特么别吓唬我。”段林白急忙扯了面纸擦嘴角的水渍,幸亏大家注意力都被舞台吸引。
“网上的消息不是寒川撤的。”
傅斯年悠哉得看着舞台,语气随意。
“不是他?”
段林白只知道许鸢飞被警方带去调查,网上乱七八糟的消息很快就被肃清,这般雷厉风行,他肯定猜想是京寒川,压根没深究。
“我是搞网络的。”傅斯年歪头看他。
段林白浑身有点僵硬。
“这件事又和你没关系,你紧张什么?”傅斯年笑道。
某人这才晃过神,对呀,和他有个毛关系啊,老子紧张个毛啊,他顺了口气,喝口茶润润嗓子,又是一副桃花春风的模样。
他继续喝着保温杯里的枸杞水,心底那叫一个翻江倒海。
**
另一边
傅沉发言结束,开席吃饭。
虽然不是婚礼,不用挨桌敬酒,但今日来的多是长辈,肯定要陪他们喝一点。
宋风晚拿着小酒杯,因为敬酒人较多,她只是简单抿几口,不过人多,依次下来,她大脑还是有些迟钝起来,脸上红晕明显。
她今日穿着傅沉往昔生日时送她的高跟鞋,走路都有些摇晃。
“醉了?”傅沉偏头看她,灯光映在他眼里,把他整个人都衬托得无比温柔,声音也是柔声的,傅沉今日穿了黑白西装,禁欲风……
让人勾着手,想撩一撩。
宋风晚其实已经有些晕了,还故作镇定,“没有。”
傅沉声音压着,“你喝醉了。”
“没有,我还能喝……”
宋风晚小酒盅里,还有一点酒,她似乎是想要证明什么,端着酒,还没送到嘴边,傅沉就凑了过来,伸手捏着她的手腕……
整个人凑过去,唇贴进酒杯。
她意识有些混沌,只感觉到手腕被人轻轻翻转,剩下的就被傅沉喝完。
“不好意思,晚晚有些醉了,我送她回位置上,待会儿过来给各位赔罪。”傅沉半搂着宋风晚往座位上走。
“这是真喝多啦?”乔艾芸蹙眉。
“可能几种酒掺着喝了,醉得快。”傅沉扶她坐下。
“我真的没醉。”宋风晚嘴硬。
她微微仰着头,看他不信,还冷哼一声,傲娇得很。
傅沉俯身看她……
他的小姑娘如此可爱。
想亲。
今天来了一些傅沉公司的高管,还有他的朋友,看着这两人互动,都忍不住咋舌。
以前他们只在网上看过宋风晚新闻,小丫头脾气不小,极不好惹,长得像个温润无害的小兔子,实在爪牙锋利,此刻看来……
又甜又软萌啊。
难怪傅沉会沦陷。
傅老也坐在这一桌,故作漫不经心得说了句,“老三,这么多人在,做男人啊,还是要矜持稳重点。”
傅沉轻笑,“您追母亲的时候,矜持过?”
每天去人家干活,刷存在感。
傅仕南几兄妹笑出声,也就老三敢这么和父亲说话了。
稳得很!
“我看晚晚真的有点醉了,要不扶她去后面休息会儿吧,躺着舒服点,这里乱哄哄的。”老太太说道,此时大家都喝开了,气氛热闹。
“是啊,去休息吧,今天来的都是自家人,不在乎其他细节,你别有心理压力。”戴云青附和。
傅沉知道宋风晚这小姑娘喝醉酒容易做糊涂事,就拉着她进了后侧的休息室。
原本将她安顿好,叮嘱千江在外面守着,就打算离开,可是宋风晚却轻轻叩着他的手……
“三哥。”
她声音小小的,手指状似无意得从她掌心寸寸滑过,“我有个事想和你说……”
她坐在沙发上,一直仰着脸与他说话,傅沉干脆屈膝,半蹲在她面前,微微仰头看他,嘴唇抿了抿。
她的呼吸染了酒气,吞吐之间,都是烫人的热浪,说话也是柔声慢语,温温吞吞,有种寻常没见过的懒散劲儿。
“说什么?”傅沉笑着看她。
“我……”宋风晚握紧他的手,缓缓说道。
“想占你便宜。”
……
傅沉仰头看她,深色的瞳孔里,有个小小的她。
就像是揉碎了星光在里面,亮得慑人。
……
带傅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六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傅老看着自己儿子磨叽了这么久才出来,也猜到这两人在干嘛了,刚才互相就含情脉脉的,现在的年轻人哦,真是不成样子。
**
因为宋风晚不在,傅仕南就让傅斯年和傅聿修陪着傅沉去给人敬酒。
傅聿修原本就有些无奈,他和宋风晚早已没什么瓜葛,但每次提到她,大家都要将拖出来鞭尸一番,他已经尽量缩小存在感了,还让他陪他家三叔去敬酒?
还能更虐点嘛。
到了段林白那桌时,因为都是相熟的朋友,用不着挨个来,大家共同举杯,就在傅沉准备离开的时候,段林白拉住了他,神秘兮兮的。
“有事?”
“有个事情需要向你求证。”
“你说。”
“老板娘和许家是不是有关系……”他冲着傅沉挤眉弄眼。
傅沉会意,“对。”
他虽然是个大嘴巴,爱八卦,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这种事肯定不会外传的。
段林白无语咋舌,“难怪京寒川这只远近驰名的高冷单身狗,会变成讨好岳父的舔狗。”
傅沉低低笑着。
舔狗?
这家伙怕是皮痒了。
傅沉此时已经端着酒杯到了京许两家人所在的桌子前,他就是简单敬个酒就打算离开,毕竟要给京寒川多点时间与许家人接触。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许爷叫住了他。
“许爷,您还有事?”傅沉此时一轮敬酒已经结束,下面也没什么事了。
“我想和你打听个人。”
“您还需要和我打听?”傅沉笑道,许家的人脉想查个人很容易。
“查个人不难,但是书面资料肯定不详尽,我想问你,那位先生,他说是你出国时认识的同学,他人品如何?”
傅沉撩着眉眼,漫不经心扫了眼一侧的京寒川。
某人喝着柠檬水,眼神那叫一个酸啊。
“人挺好的,就是……”傅沉勾着唇角,“他有女朋友的。”
许爷笑着点头,“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如果您没事,那我先走了。”傅沉笑着看了眼京寒川。
未来岳父当着他的面,要给自己媳妇儿找对象,也是够糟心的。
其实许家父子私下聊了几句。
对于京寒川忽然转变的这种态度,两人想法一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反而对他提高了戒心。
696 有人告密:你女儿在和京寒川恋爱?(3更)
订婚宴进行到后半段,基本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京寒川原本还想多与许正风说两句话,可是他表现得正常,眼底戒心却越发浓重,他也不敢过分冒进,最后只得去段林白那桌坐了会儿。
而某人也是眼睛睁得浑圆,难以置信得看着他。
“有事?”京寒川吊着眼梢,斜斜瞥了他一眼。
“京寒川,你就是我偶像。”段林白压低了声音,“你丫厉害啊,我以前总觉得,我们这群人中,傅三那丫心思已经够重了。”
“但你是那种喜欢闷声发大财的。”京家有钱有渠道,做点投资,也是几辈子吃喝不愁。
“但是我现在才发现,你特么才是最牛逼那个。”
京寒川心底正烦躁着,咬了咬腮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爷的闺女你也敢泡?你不怕他打断你的腿啊,你家五代单传啊,你小心点。”
“你话有点多,多吃菜!”
……
京寒川离开后,许正风一直在观察他。
“爸,京寒川今天好奇怪啊,居然给我道歉,他脑子最近也被砖头砸了?”许尧此时还觉得难以置信。
这厮道歉之后,居然还对自己嘘寒问暖。
许尧后背起了一层虚汗,“我都担心他在茶里下毒。”
下毒一词倒是提醒了许爷,“难道说之前你姐牵涉的投毒案,真实情况,是京家内部问题?无辜牵连你姐,所以借此示好?”
“我哪儿知道,反正事情已经移交警方了,反正只要查出是谁干的,我饶不过他,就是京家人那又怎么样?凭什么让我姐背锅被人骂!”
许尧冷哼。
而且许鸢飞甜品店迫于压力已经停业,最近是忙着筹备傅沉的订婚宴,一旦这事儿结束,她闲下来,肯定找他的茬,自己在家也就没好日子了。
“等警方调查吧。”许爷抿了抿嘴。
某大佬和盛爱颐此时是不清楚许鸢飞身份,肯定不知道和自己坐在一桌的,就是未来亲家,自然无从提起下毒的事情;
而许家则以为今天是傅沉大喜的日子,那件事不光彩,加之警方没给出准确的答复,也没提起。
两家因为各种双方原因,居然形成了某种默契。
“听说许老爷子回来了?身体不大好?现在怎么样了?”某大佬主动搭腔。
许爷:“老毛病了,根治不了。”
“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去探望一下他老人家。”盛爱颐出声,两家祖辈总是有些旧交的。
许正风也无法就拒绝这种请求,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可以,提前联系我吧,不然我们若是去医院,会让你们扑了空,我手机号没变。”
“其实现在时间还早,也不知道二老睡了吗?”盛爱颐笑道。
因为是冬天,宴席开始早,他们这桌又无人喝酒,此时才7点多,但也可以退场离开了,京许两家距离太远,盛爱颐想着,此时去拜访探望也是可以的,就看许家态度了。
许正风犹豫着,“我给我妻子打个电话问问,可能老人家休息早。”
他说完拿着手机走出去。
此时的盛爱颐环顾四周,却没找到京寒川的人,“寒川去哪儿了?去许家要叫上他吗?”
“估计和林白那群人私下小聚了,别喊他,这许老很疼孙女,我怕看到他,抡起拐杖抽他。”某大佬伸手摸了摸嘴角的两撇小胡子。
“那我让人去准备点礼品,今晚能过去最好了。”
盛爱颐是担心之后就很难抽出时间了,快过年了,各家都很忙,但得知长辈回京治病,不去探望不像话。
很快许爷就回来,说父亲还没睡,可以过去,盛爱颐立刻让人去准备礼品,老人家无非是补品一类,京家人速度很快,买好东西,两家人和傅家辞别就先行离开。
回程途中,盛爱颐才给京寒川打了个电话,只说先行离开,让他早些回家,其余事情一概未提……
**
此时的京寒川,正在后厨的甜品区。
许鸢飞的甜品是最后才呈上的,一直忙活到结束,当他抵达后厨时,就看到她仍旧穿着工作服,斜倚在墙边玩手机,嘴角还勾着抹笑。
余光瞥见他过来,有些诧异,“前面结束了?”
“还没。”
“那你怎么过来了?”
“想见你,结束了吗?”
“嗯,我换个衣服就能走了。”许鸢飞说着进入后厨,刚准备脱外罩的工作服,手机震动起来,居然是自己父亲的。
“喂,爸……”
她一只手接电话,一只手准备解外套扣子,可是某人却走了进来,逼近她……
许鸢飞微微蹙眉,后腰抵在工作台上,京寒川的手指已经伸过来,解开她领口的一粒扣子,两人之间还保持着半分距离,虽然靠得不是那么近,气氛却已非常微妙。
“……没关系,我待会儿自己回家,您好好招呼客人吧。”
许爷没言明要做什么,只说有客人要去家里探望她爷爷,要提前离开,问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
许鸢飞想和京寒川单独待会儿,一口就回绝了。
此时京寒川手指已经缓缓往下,解开其余的扣子。
其实她里面还穿着毛衫,若说碰到身体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指尖往下,皮肤就像是有感知一样,弄得她心头火燎燎的。
“要把我让许尧留下等你?”
“不用啦,我自己能走。”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嗯……”
许鸢飞刚挂断电话,头顶传来某人幽幽的声音,“脱衣服吧。”
虽然知道是脱工作外套,可是乍一听这话,还是难免心悸发慌,略红了脸。
“我自己来吧。”
许鸢飞刚抬手,手腕被人捏住,这心跳……
就突的快了起来。
然后就瞧着某人低头,循着她的唇过来。
“会有人来的。”许鸢飞呼吸有点急,声音含混着,后厨这地方,乱糟糟的,闲杂人非常多,若是被人看到……
“不会的,都忙着喝酒去了。”
“叔叔阿姨呢?还没回去?你要不要先出去……”
“他们先走了。”
“那……”
“就我们两个人了。”
……
这相爱的两个人,总有各种厮磨的法子,两人在后面腻歪了好一阵儿才出来。
先是出去吃了点东西,后来想找个地方坐会儿,可这天寒地冻,似乎也无处可去。
京寒川提议,“去婚房那边?”
许鸢飞咬了咬唇,还是没反对。
**
而另一边的岭南许家
许家车子在前,京家的则跟在后面,一行人在大门口下车,徐徐往里走。
“二位里面请。”许爷对他们还是很客气的,进入主客厅的时候,许夫人就迎了出来,“可算是来了,等你们好久了,外面挺冷吧。”
许夫人对京家人一直没什么敌意,当年的事情,就是小孩子玩闹,京寒川本身并无恶意针对自己女儿。
“谢谢。”盛爱颐笑道。
其实她上回来京家,也是二十多年前了,也是为了给儿子砸破人家闺女脑袋赔礼道歉,转眼间,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家客厅陈设自然与当年不同,却也保留了不少旧时家具。
“二位坐吧,父亲马上就出来。”许夫人招呼两人坐到沙发上,又捧了茶水、水果,“你们别客气。”
“麻烦了。”
盛爱颐笑着从她手中接过茶水,眼睛状似无意得瞥见不远处悬挂的一个全家福……
原本就是惊鸿掠影,可是再定睛仔细一瞧,手指一颤。
滚烫的茶水浇在她手上,吓得许夫人急忙去找毛巾给她擦拭,“不好意思……”她先道了歉。
“爱颐?”大佬蹙眉,她平素很爱惜这双手,保养得非常好,非常嫩,此时被烫得通红,居然还不作声。
“京先生,对不住啊,是我的错。”许夫人将毛巾递给他,看她手背浮肿,立刻让人去准备药膏冰袋一类的东西。
京作霖抿了抿嘴,接过毛巾,狐疑的看着自己妻子,“你到底怎么了?”
盛爱颐此时回过神,深吸一口气,“许夫人,不怪您,是我看到你们家的全家福拍得很好看,看得出神了,是我自己没接住茶水。”
“你说照片啊,这是特意请的摄影师拍的,照得是不错,你要是想拍,我回头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许夫人此时庆幸,落在她手上的不是翻滚的热茶。
某大佬此时才去寻找那幅全家福,看到里面出现的熟悉人影,心底微震,神色淡定得移开眼,继续帮盛爱颐擦着身上溅落的水渍。
“京夫人,要不要去换身衣服?”许夫人提议。
“没关系,暖气片烘一下,很快就干了。”盛爱颐故作镇定,“照片里的女孩子是佳美吧?”
“是啊,这是她十八岁那年,考了大学,家里给她办酒,就请人来拍了几张全家福。”
“她长得……和小时候变化挺大的,我记得小时候有点黑啊。”盛爱颐深吸一口气,“真是女大十八变。”
此时才算明白,那丫头为什么对他家不惊不惧,症结居然在这里。
“那丫头小时候去乡下,像个野小子整天出去跑,晒黑了。”许夫人不疑有他,“我去看看父亲和母亲怎么还没出来,稍等哈。”
某大佬手中攥着毛巾,还给自己妻子擦着手指,“爱颐……”
“嗯?”
“我们家五代单传,香火不会断在寒川这里吧。”
盛爱颐咳嗽两声,“别胡说。”
……
此时许尧忽然注意到客厅角落堆放着一个邮寄包裹。
“那是我姐网购的东西,怎么不送进她房里?”许尧挑眉。
“这个不是小姐的东西,是傍晚褚律师送来的,说是有人送到他们律师行的,上面写明是寄给老爷的。”许家人解释。
“褚律师?”许爷蹙眉,这是处理许鸢飞案子的律师,“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什么文件吧,估计那人是不知道我们的地址,所以寄到律师那里了,我们检查过了,没什么危险,可能是受害人家属想找茬,褚律师没敢私拆,就送来了。”
因为褚律师牵扯的,只有中毒事件,而且与受害人、警方交涉工作,都是他在忙活。
京家人一听这话,互看一眼,找茬?
“拿来我看看。”许爷挑眉。
当他接过包裹时,上面标注收件人:许鸢飞父亲。
拆开,里面也就只有一个密封的文件,他信手撕开,里面居然只有一张纸。
他随手抽出。
里面的字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拼凑来的,就只有十一个子,却触目扎心。
京家人还在狐疑,中毒的都是梨园中人,他们已经叮嘱过,事情没结果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怎么可能故意找茬,可是忽然就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射过来。
许正风正看着他们……
眉眼皆是震惊与戾气。
许尧狐疑,想看看这张纸有什么特别的,能让父亲如此大惊失色,他偏头去看了一眼,吓得从沙发上跌下去。
我滴乖乖——
上面赫然写着:
【你女儿在和京寒川谈恋爱】
697 许爷:叫人,带上家伙,去抓人
岭南许家
许家周围开发为旅游区,毫无遮蔽,朔风呼啸穿梭,好似万马奔腾,千鬼恸哭。
京家二人互看一眼,不明白这一页纸中到底是什么内容,怎么惹得许家父子齐齐脸色大变,最主要的是……
为什么这般凌厉得看着他们,他们到这里,可什么都没做啊。
许尧更是吓得从沙发上跌下来,脸色苍白凄厉,宛若白鬼,指着那页纸,舌头打颤,“不……不可能的,这肯定是假的。”
“怎么可能啊,这特么是谁胡说八道啊。”
“这绝壁是假的。”
许尧心头大悸,就好似心脏被人狠狠揪住,有那么一瞬,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她姐是眼瞎了吗?怎么能和京寒川那厮谈恋爱?
“正风?”京家大佬狐疑得开口。
方才许正风看向他们的时候,眼底陡然迸射出来的寒意,让人极不舒服,像能杀人。
也就短短一瞬,然后情绪就被他彻底藏下去了,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爸,这个……”许尧刚要开口,就被他一记冷眼给呵斥住了。
“二位,不好意思,快过年了,事情比较多,临时出了点事,我出去交代一下。”许正风说着将那页纸折叠好,伸手招呼一人跟他出去。
他神色如常,若非方才激射出来的犀利神色,和寻常看起来,并无异色。
两人走到僻静处,“爷?”
那人狐疑,这页纸里到底有什么内容,会让他脸色大变。
许家负责领导人的安保工作,有人想贿赂,也有威胁,所以许家很干净,生怕被人抓到一丝错漏。
许正风将纸递过去,那人打开一看,也是瞳孔一震。
“把平时跟着小姐做事的几个人叫来,再去定位一下她此刻的位置,顺便去查一下京寒川在哪儿,动作要快,要干净,别被两人察觉到什么。”
“爷,您真的相信这里面的内容是真的?许是有人故意想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呢?”
许正风不喜京寒川,若是知道他还觊觎自己女儿,怕是又要招致一场“血雨腥风”了。
“我看像真的,先把平时帮她做事的几个人叫来。”许正风此时已经走到了屋外。
凛风扑簌,此时屋外的气温已逼近零下十度,他却不觉得冷。
体内有团邪火……
好似燃了片山林,被朔风一吹,连天遍野。
很快一直跟着许鸢飞的几人就被叫来,看着许正风,也是心颤,寻常帮小姐打掩护,也自知对不住自家爷,目光相撞,不少人心虚得别开眼。
“我就问你们一件事,她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和京家那小子交往了?”
单刀直入,毫不拖泥带水。
几人垂头不语,他心下已经了然。
“爷,其实小姐她……”
其中一人想要帮许鸢飞辩解几句,恰好此时之前那人回来,附在许正风耳边说了句话,“查到小姐和京六爷位置了,他们……”
许正风眼皮猛得跳了两下。
“你们几个想要将功折罪吗?”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
“回去准备好家伙,待会儿跟我出去,看到某人的时候,你们都给我卖力点。”
几人心头狂跳。
许爷这是要带他们去打杀京六爷?
人家父母还在里面坐着,你却在这里筹谋如何要“杀”了人家儿子?
“这件事你们要是敢提前给她透露半句,后果也是清楚的,我这人疼女儿,打她怕是下不去手,你们就不一样了……”许正风勾唇笑着。
几人纷纷点头,保证绝不会泄露半句。
他说完就回到了屋内,此时许家老爷子也已经坐着轮椅出来了,后面则是满头银丝的许老太太,许夫人推着轮椅。
“我来吧。”许正风走过去,推着轮椅。
其实许老当年腿部中枪,恰好打在膝盖处,当年的医疗条件本就有限,也没及时救治,就此瘸了腿,平素出门都是拄拐而行,此番也是疼得厉害,所以才坐上了轮椅。
“许叔。”京家夫妇急忙起身。
“作霖来啦,坐吧。”许老随手示意二人坐下。
老爷子虽已七十多,眸子虽然略显浑浊,却清亮犀利,好似凛风吹来,也折不断这一身的风骨。
反观一侧的许家老太太,留着齐耳银丝,据说年轻时也是女中豪杰,相夫教子后,反而更加温柔敦厚,笑眯眯得,看起来颇为和蔼。
“难得你还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啊。”许老笑道,“爱颐也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谢谢许叔,您在京城要住多久?改天我让园子的人来给您唱几出戏。”盛爱颐笑容婉约,那时候的人没什么其他娱乐,喜好喝茶听戏的人颇多。
“不用,我想听,自己就过去了。”许老笑着摆手,“对了,寒川没和你们一块儿来?”
“哦,他估计和傅沉几人出去聚了。”盛爱颐抿嘴笑道。
许正风却偏头,冷冷一哼。
居然拿傅沉做挡箭牌?
他家儿子分明……
“傅家那老幺都订婚了,寒川也该谈女朋友了吧?”许老太太笑道。
盛爱颐笑着,没作声,算是默认了。
其实许家二老对京寒川印象还真的不错,许老虽疼爱孙女,也知道当年京寒川被自己孙子带人围攻,伤了许鸢飞纯粹是意外,加之他后续处理及时,最后也没落下什么疤痕。
他反而觉得,京寒川当时临危不乱,能及时送自己孙女就医,很不错。
当时就夸奖是个干大事的人,饶是现在,偶尔提起京家,也难免夸两句。
许正风则会温吞得说一句,“是啊,你对他寄予厚望,可他现在整天在家钓鱼,我还真没看出来,他会做出什么大成就?”
“钓鱼?”许老蹙眉。
当时还在心底思量着,外面疯传京作霖宠妻灭子,难不成儿子被养残了?还唏嘘短叹了一段时间。
“寒川这孩子,自小就很省心。”许老虽然心底狐疑他是否被养残了,面儿上还得夸两句。
“是啊,寒川是不错。”盛爱颐此时心底有些发虚。
京家夫妇和许家二老简单聊了几句,加之天色渐晚,就很快离开了。
许老还笑了笑,说京家人过于客气。
“爸,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许正风说着已经床上外套。
“这么晚还出去?”许老蹙眉,听着外面朔风狂啸,心底有些狐疑。
“有点急事,我带几个人去处理下。”许正风早已坐不住了,恨不能手撕了京家那小混蛋。
尤其是想到订婚宴上,他给自己赔礼道歉,端茶倒水的一幕,果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不然这小子怎么会突然转了性?
“爸,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许尧走过去。
“你明天还得上班,今晚早点休息。”许正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叮嘱了他两句,才带上人离开。
“这么晚,有什么事这么急,不能等到明天处理?”许老太太叹了口气。
“爸妈,我先去弄点热水给你们泡脚。”许夫人已经忙活起来,“估计是过年,闲杂事比较多,肯定没什么大事的,你们也别担心。”
许尧却站在窗外,目送着父亲车子离开,手心攥出了一把冷汗。
方才他父亲说……
“……你就别跟来了,我待会儿下手会比较重,我要是进去了,总得给我们许家留个后。”
难不成他爸要“杀”了京寒川?
许尧摩挲着手机,手中的冷汗,将手机屏幕都糊花了,咬紧腮帮,思量着要不要通知姐姐?
不为了京寒川,他也不能看着自己父亲犯法吧。
可是……
许尧心底那叫一个翻江倒海,犹豫不决啊。
698 三爷提议私奔,众人已堵到门口(2更)
许尧在窗外站了良久,直至许老叫他,方才回屋。
“爷爷,您喊我有事?”
“在外面站着干嘛?不冷啊。”许老已经脱了鞋袜,双脚泡在足浴盆中。
神色略显懒散,眸子却很犀利,直勾勾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
“还行。”许尧有心事,总是时不时瞄着手机。
“你爸出去干嘛了?”
许尧惊得一跳,诧异得啊了声。
“啊什么?你爸到底干嘛去了?还带着那么多人。”许老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自然精明锐利,早就嗅出了些许不寻常的味道,“你爸今晚很反常。”
“有吗?”许尧被自己爷爷看得心底发慌。
小时候他考试成绩不好,私藏试卷,都能被他爷爷一下子找到,这个老头子……
太精。
他怕啊。
“是不是你姐出什么事了?”老爷子这话,吓得许尧紧张得吞咽口水。
您老改行去算命得了。
“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爸带人去给她撑场子?”许老看他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得**不离十。
许尧悻悻笑着,没说任何话。
“看样子不是我猜的那样。”许老搓动着双脚,还在悠哉泡着脚,“你考虑一下,如果觉得有必要,就和我说。”
“我等你。”
许尧差点被吓尿。
他爷爷简直是魔鬼,不带这么玩的啊。
不过许尧确实想过和他坦白,他前后思量着,能阻止自己父亲的,也有爷爷了,他不能看着父亲真的进去吧……
可是他又觉得自己父亲做事很有分寸,应该不至于做出出格的事,顶多就是去吓唬一下京寒川,那厮还能被吓到?
要是把爷爷叫过去,估计他爸回来,能揭了他的皮。
许尧纠结抓狂……
明明很想京寒川这厮被打死,现在居然心生同情?
许尧,你变了。
许老则悠哉得泡着脚,似乎看穿了孙子的想法,也不急。
这小子啊……
肯定会开口求他的。
**
京家这边
夫妇两人刚上车,离开许家地界的时候,盛爱颐就长舒了一口气,“作霖,方才那个照片你看到没,那是小许对吧。”
“嗯。”某大佬摩挲着小胡子。
“这丫头小时候黑黑瘦瘦的,也不是很爱说话,很不起眼,她怎么敢……”盛爱颐深吸口气,“居然做出这种瞒天过海的事!”
“也是我们疏忽大意。”
京家虽有渠道,但也不可能逮着谁都把人老底扒干净,这都什么年代了,也没人搞特务潜伏这套,而且她初次登门,是送外卖的。
谁会去查一个外卖员啊。
“看到全家福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如果许家这小姑娘破相了,就让寒川讨回家当媳妇儿?现在不是如了你的愿?”
“这时候你还和我开玩笑,当时情况不是逼到那个份儿上了嘛。”京家肯定要拿出姿态来啊,“不过许正风到底收到了什么包裹啊,父子俩脸色都变了。”
某大佬摩挲着小胡子,没作声。
“我在许家,真是心惊胆战,不过也真的是我们疏忽大意,难怪你说那丫头看着眼熟,这长相可不就是像极了许老太太?”
只是许家二老常年住在乡下,极少回京,与京家算起来,少说也有二十年未见,所以一时没想起来。
此时京作霖忽然大呵一声,“停车!”
司机急踩刹车,“老爷?”
“查一下寒川在哪里!”
消息很快就反馈回来,“在婚房那边。”
“去那边!赶紧过去!”
“作霖?”
“许正风刚才看了那东西,忽然看了我们一眼,我当时心底就犯嘀咕了,刚才离开的时候,看到许家人在外面忙活,这大晚上,这么冷的天,他们能忙什么,只怕是有大动作。”
盛爱颐叹了口气,“你是觉得,他是冲着寒川去的?”
“如果是真的,这小子难逃一劫,不被打死,总归要吃点教训的。”
……
**
此时某个高档小区
许鸢飞正在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翻了一半的装修画册,她正捏着鱼食儿,在给鱼缸里的几尾金鱼喂食,余光瞥了眼正站在窗边打电话的京寒川。
她起身走进了卧室的洗手间内,因为没装修过,墙壁雪白,灯光也是亮白色,照的她嘴角的一抹红,越发艳丽。
她忽然想起,方才进屋后的画面。
这回家之后,该怎么解释啊。
她摸着护唇膏,稍微涂了下,一扭头,就看到京寒川站在洗手间门口,似笑非笑。
“电话打完了?”
“嗯。”京寒川点头,想起傅沉的话,心底莫名有些燥,“帮我把领带解开,好不好?”
许鸢飞看他脸色不大好,也没拒绝,混沌着走过去,伸手去帮他解领带。
今天毕竟是傅沉的大日子,京寒川也是一身笔挺的西装,除却被她拧出的一层褶皱,其余地方丝毫不乱。
简直是个暖不热的凉骨头,或者就是个性冷淡吧。
她手指轻轻勾扯着领带,慢慢帮他松开。
京寒川眯眼看着她……
想起与傅沉的通话:
“你现在回家了吗?”
“还没有。”
“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
“嗯?”
“你爸妈是和许家人一同离开的。”
“什么意思?”
“我妈刚才和我说,让我最近买点礼物,替她和父亲去许家跑一趟,探望一下许老,说是你们家已经去过了。”
“我们家去过了?”京寒川当时眉头拧紧。
“我估摸着你爸妈提前离开,怕是去许家了,你让许小姐打给电话回去问问,别等到两家人都发现你们的事情,冲过去围剿你们。”
“我知道了。”
“你要是觉得事态不对,干脆跑路吧。”
傅沉声音透着戏谑的笑意。
京寒川挂断电话后,想起许鸢飞方才提起,许爷说家中有客人,提前离开,她还嘀咕了两句,怎么会有人,这么晚过去。
加之傅沉的提醒,似乎一切都被咬合上了。
不过无论是谁过来,他都不准备走,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不成还能整出私奔这一说。
“……你发什么呆,和你说话也不搭理。”许鸢飞声音打算他的思绪。
领带松松垮垮挂在他脖子上,原本清隽高冷的人,偏多了抹慵懒的味道。
“如果我们的关系,还没等到互相摊牌,就被家里发现,你怕不怕?”
京寒川和许鸢飞商量,本来打算过几天,腊月二十七八左右,带上礼物去许家摊牌的。
因为许家二老在,又疼爱许鸢飞,就算她爸暴跳如雷,也能拦住。
“有你在,不怕。”许鸢飞笑着摇头。
京寒川笑了……
室内暖气很足,有点热,许鸢飞觉着自己脑袋昏胀,身子不自觉就酥了半边。
“待会儿真回不了家了。”身子挨着,有点迷乱。
“嗯——”他含混应着。
总之今晚,许家人不发现,他父母也定然会察觉到什么。
许鸢飞不知他今晚怎么了,与寻常极不一样……
脑袋又有点晕眩了。
……
此时傅沉已经送走所有宾客,家中客厅内,傅妧正和乔艾芸在核算今日各家送礼的清单,日后各家有事也能作为回礼依据。
傅沉帮二人倒了被热茶。
心底还在思量着京寒川的事。
“老三,你去休息吧,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傅妧出声。
“没事,还不困。”
“忙了这么多天,还不困?年轻人就是精力好。”
傅沉倒不是真的不困,而是直觉告诉他,今晚可能会出事……
准确来说,京寒川今晚会出事。
他原本还想着,两家长者如果都不在,后面可能父亲会出面调停,毕竟能在两家人面前说上话的,也就剩下父亲了,此时许老回来,也就没他们家什么事了……
想到京寒川被人围堵在屋里,这画面……
他嘴角轻轻扯起。
**
此时的许家
许尧并没上楼睡觉,就在客厅坐着,许老已经泡好脚,正在看某台的抗战剧,里面战火纷飞,听得许尧更加心烦意乱。
此时客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许夫人和许老太太皆已回房。
许尧咬了咬牙,要是担心父亲真的对京寒川做出什么事。
“爷爷,我有事和您说。”
“终于忍不住了?”老爷子轻笑,关掉电视,“说吧。”
“其实真的是关于我姐的,就是她吧,谈恋爱了。”
“很正常,都这个岁数了。”
“她男朋友可能是京寒川。”
老爷子也就略微怔了下,忽然勾唇笑道,“帮我把拐杖拿来……”
而许正风此时已经到了高档小区的门口,因为这边安保非常严格,没人业主提前打招呼,他们根本进不去,而且他们几辆车,一群人,保安也担心出事,更不会放他们进去。
甚至已经动了要报警的念头。
京家人赶到的时候,隔着很远看到小区门口几辆车,就知道坏事了。
许家果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许家人出发比他们早,如果不是门口保安拦着,只怕此时已经冲进了屋里。
所以两家人居然意外的在门口汇合了。
双方互相打量着,均没说话,这心底已经了然。
“京夫人?”保安认识盛爱颐。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想来看看房子的。”
“他们也没说明,不好意思哈。”保安急忙放心,让一群人进去。
待他们离开,值班室两个保安,还嘀咕了几句,“这都快十点了,哪儿有人大晚上来看房子的?”
“还一大群人,像是来寻仇的。”
“不能吧,看起来是真的认识啊,我手心都被吓出冷汗了,差点就报警了。”
……
此时一群人分几批次上了电梯。
许正风与京家二人一起,上了电梯之后,许正风还对着电梯镜面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随手拨弄着被朔风吹乱的头发。
思量着待会儿该怎么冲进去。
“爷,您先冷静点,毕竟小姐也在里面。”边上的人提醒。
“我现在挺冷静的,这是我二十多年以来,最冷静的一天。”
许正风一路上都过分安静,让人不安。
京作霖摩挲着胡子,偏头看他……
难道是刺激过头了?
“有烟吗?”许正风扭头看向手下。
许正风戒烟多年,从他手中接过烟和打火机,居然半天没打着火。
“爷,您还是别抽了,我这烟不好,呛!”
许正风捏着烟,战意凛然。
“我就在想,怎么样看着才能更凶点,第一时间震慑住那小子!”
699 许爷vs六爷:表情要狠,动作要稳(3更)
此时一行人坐在电梯内,京作霖伸手摩挲着嘴角的一撇小胡子,透过电梯内壁模糊的成像,打量着许正风。
电梯快到的时候,还略微整理了一下头发衣领。
到了门口,犹豫着,还是把烟扔了。
偏头看了眼京家人,又指了指门。
意思很明显了。
让他们开门。
“就这么进去?”某大佬挑眉。
其实过来的路上,他就和盛爱颐说过了,无论京寒川今日拐走的是谁家闺女,哪个做父亲的都不会给他好脸色,就算是担心女儿嫁过去被人欺负,做父亲的也得拿出点威势。
他就是遇到了个比较厉害的岳父。
况且许鸢飞若是和他在一起,也不会看着他被打死……
所以总结下来:
京家不插手。
盛爱颐更疼儿子,想到当年许正风冲到他家的情形,难免心惧,“这要是真打出问题怎么办?”
“那就正好,把人一抬,送到他家,要他们负责。”某大佬说得理所当然。
盛爱颐深吸一口气,是他能干出的事。
京家人则是瞠目结舌,真的是大佬,要是许爷知道您是这么打算的,怕是气得吐血都不会对六爷下手的。
视线转回来,许正风挑眉,压低了声音,“不这么进去,还怎么办?你们难道没有这门的密码?”
京作霖摇头,“以前是门锁,不知道什么事换的密码锁。”
“其实按我说的,还是敲门进去比较稳妥,我们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里面干嘛,这要是在……”盛爱颐柔声细语,说得也很隐晦,“您说这么多人进去,寒川是男的,另当别论,令千金的话……”
许正风蹙眉,垂眸看了下腕表时间,都十点多了,据说这两人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有些事……
还真没法保证。
一想到这两个人此时可能在里面颠鸾倒凤,他一口气顺不过去,脸都憋青了。
“去按门铃。”许正风示意身后的人。
……
许鸢飞此时正和京寒川缩在一起研究装修画册。
门铃响起,许鸢飞心肝一颤,手一抖,把画册都掉在了地上,心头隐隐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是说,有我在,什么都不怕?”京寒川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
许鸢飞原本也不是很心颤,忽然看他神色如此认真,落在手背的吻,温柔虔诚,温温热热,却又像是带着一丝灼人的热度,惹人心颤。
她忽然更加紧张起来,门铃还在不断响起。
宛若催命的号角,听得人喘息艰涩。
“你是不是……”许鸢飞想起今晚京寒川三番两次走神,心底已经疑惑,“这门外的人……”
“是谁都没关系,反正到时候你乖乖站在我身后就行。”京寒川说着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边,也没透过猫眼看是谁,直接把门打开……
许鸢飞起身,门被打开的一刻,整个人就好似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中,瞳孔微震,双腿僵直,就连一群人进屋的脚步声,都像是变得虚无了,整个世界就好似瞬时一片死寂。
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剧烈震颤。
扑通扑通——
像是能要了她的命。
许正风一看到开门的是京寒川,视线往里一扫,就看到站在沙发前的女儿,打量着两人衣着整齐,心底稍微松了口气。
这要是真如盛爱颐所说,这两人在……
他可能真的会气得背过去。
京寒川饶是做足了准备,也没想到两家人会一起过来,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傅沉这人果真是……
乌鸦嘴!
怕什么来什么。
许正风轻哼,已经大步走了进去,打量着屋子,空旷,很适合群殴。
手脚放得开。
他进去之后,许鸢飞低声询问,“爸,您怎么来了?”
“呵——你说呢,我要是不来,我怎么知道,你这丫头胆子这么大!”许正风穿着一件军大衣,身材高瘦,带着一身寒气就冲了进去。
京家人紧跟着进去,盛爱颐抬手拍了京寒川的肩膀,“你小子干得这叫什么事儿啊,也不提前说一下。”
其实他们交往时间也不长,他自己知道许鸢飞身份也不久,还没想好如何与父母交代。
京作霖则压低了声音说了句,“做得不错,漂亮。”
京寒川咳嗽两声。
这边的许正风随手脱掉外套,丢在一侧,信手捋起袖子,“说吧,你俩在这里干嘛?”
许鸢飞还没开口,京寒川就站了出来,徐徐说了两个字,“看书。”
许正风冷冷一笑,“我打听过了,这个屋子是你们家买给你结婚用的,深更半夜,你把我女儿带过来看书?”
“你说这话,你信吗?”
“你再看看她的嘴,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做?”
“刚才做了,你们来之前,我们确实在看书。”京寒川就是个处变不惊的性子,他这不骄不躁的模样,倒是有些惹火了许正风。
“你小子还……什么?刚才做了?”
许正风一想到两人背着自己发生了什么东西,气不过,冲过去,一把攥住他的衣领……
“小子!你再说一句?你对她干嘛了!”
疾风怒吼,战意凛然。
许正风能成为京寒川小时候的心理阴影,不说白说的,狠起来……
贼凶,贼吓人。
“爸!”许鸢飞刚要上去,就被一侧的盛爱颐给拦住了,“阿姨?”
“没事,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
“可是……”
“最多就是挨顿揍。”
许鸢飞诧异,这是亲妈嘛!
这京家人一看自家六爷被欺负了,刚要动作,许家人也动了,空气中似有火星,一点即燃,一触即发。
京寒川饶是如此,仍旧不惊不惧,“我和鸢飞在交往,正常范围的接触,尚无僭越。”
“僭越?”许正风手指攥紧,指关节咯吱作响,咬紧牙关,恨不能一口咬死面前这小子,“我就说嘛,你今晚怎么突然对我大献殷勤,果然啊……”
“你是有所图谋的!”
“你小时候就把她脑袋砸破了,这笔账,我一直没和你算,现在倒好,你连人都要给我拐走?”
“我现在算是把事情给搞清楚了。”
“她涉案的事情,和你们家有关,我看八成是你惹来的烂桃花!”
许正风说着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已经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纸,抬手拍在桌上,“自己看,这东西是谁寄来的。”
京寒川瞥了眼。
他本来想好,今日过来的,可能只有自己父母,对于许爷到来,心底本就充斥着疑惑,现在好了……
这是有人故意要把天捅破啊。
许鸢飞拿起纸看了眼,“这东西是寄到家里的?”
“不是,褚律师那边,这人估计还没查到你是谁,家住何处,知道褚律师有办法把东西交给我。”许正风咬了咬牙。
这个人显然是清楚,京寒川恶名在外,又有恶闻说京作霖当年娶妻,弄死了自己岳丈一家,谁家敢让自己女儿与京家有牵扯。
准备让许鸢飞家里人施压,让两人分手。
“这件事我会去查,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查到和我说一声,这东西是寄给我的,理当我来处理。”许正风可不想给京寒川任何讨好自己的机会。
“爸,那个……”许鸢飞捏着纸,脑子有点乱,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来聊聊你们两人的事。”
盛爱颐立刻说道,“坐下说吧,都别站着。”
许鸢飞几乎是下意识要坐到京寒川身边,却被自己父亲怒瞪一眼,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过来!”
许鸢飞有些担忧的看了眼京寒川。
“过去吧。”他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到对面去。
“别眉目传情了,弄得像对苦命鸳鸯。”许正风深吸一口气,看着许鸢飞坐到自己身边,忍不住冷哼一声,“我都没动他,你哭丧着脸给谁看?”
“爸——”许鸢飞压着声音,似是撒娇。
“给我老实点,我是真的把你惯坏了。”
许家又不是什么悍匪,虽然抄了家伙,也不会真的对他打杀,毕竟现在是和谐民主社会,谁也不会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
但是许正风的一贯作风就是,无论做什么:
表情要狠,动作要稳!
气势绝不能输!
必须第一时间威慑住敌人,所以才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今天如果我没过来,我看你是要跟这野小子跑了?”许正风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野小子,你这话说的,我们在交往,那我不是野婆娘?”许鸢飞嘀咕了一句。
“你这丫头,说得是什么浑话,难不成你真想和他结婚?”
“你从小和我说,不要谈流氓式恋爱,谈恋爱不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吗?”许鸢飞目光乖巧。
那神情分明在说:我很乖!我一直都是听你的话在行事。
许正风胸口一窒,神情冷漠。
“你当年肯定是被这小子一砖,砸坏脑袋了!”
许鸢飞抿了抿嘴,“可能吧。”
“你……”
许正风怕是真要被她气死了。
他现在是想连带着自己女儿,两人一起打死得了。
一了百了。
免得被活活气死。
他憎恶了这小子二十多年,忽然成了自己女婿,他一时接受不了。
“鸢飞,陪我过来,给他们烧点水。”盛爱颐说道,故意将她支开,将客厅留给了几个男人。
许鸢飞离开之前,还叮嘱许正风身后的几个人。
“待会儿我爸要是动手,拦着点。”
众人悻悻点头。
许爷要想动手,谁敢拦啊。
“小许,忙了一晚上,你吃过了吗?”京寒川早就带她见过父母,盛爱颐对她自是没什么不满,只是得知是岭南的,感慨这世界太小。
两家互相躲避了二十多年,现在居然要做亲家了?
匪夷所思。
“嗯,吃了。”因为没装修,厨房本就是开放式的,许鸢飞根本没心情陪她说话,一颗心都扑在京寒川身上。
他爸动一下,她的心也跟着颤一下。
生怕他就这么扑过去。
此时的许正风没说话,而是拿起了放在茶几一个白纱小鱼漏,在鱼缸里搅和了两下,一下子捞起来两尾鱼。
小鱼不停扑棱着尾巴,却怎么都挣脱不了。
颇有种垂死挣扎的味道。
“京寒川呀,和我聊聊吧,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都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他掂量着两条小鱼……
那意思分明是:
我是刀俎,你为鱼肉,说话给我小心点。
某大佬虽然和他们坐在一处,却分明像是来看戏的,说实在的,这小子也是不走运,怎么就找了许家闺女做媳妇儿?
他以前是去岳父家,把他们家吓得够呛,他是被岳父吓,这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而此时许尧已经开车许老到了小区门口,保安一听说是来找京家人的,以为又是来看房子的,反正都上去这么多人了,也不在乎再放进去一老一少,就让二人进去了。
许老手指摩挲着拐杖,这就是个普通的实木拐杖,只是用久了扶手处被磨得异常光滑,好似透着冰冷烁光。
“爷爷,你说我姐是不是真的和京寒川在一起了啊。”
“他做你姐夫,你不愿意?”
“我姐从小就打我,那家伙也打我,我就在他俩手下讨过打,这两人结合了,这不黑风双煞?我还有好日子?我当然不愿意啊。”
许老抬了下眼皮,嗤笑一声,“又不是你结婚嫁人,她喜欢就好,你愿不愿意很重要?”
许尧懵逼了,这话说得……
太伤人了!
既然和我没关系,那你问我干嘛啊!
700 许老帮六爷解困?操作很溜
寒风簌骨,积雪打滑,许尧小心扶着自己爷爷下车。
许老这腿早些年就瘸了,走路趔趄着,一晃一拐,步伐却很大,伴随着拐杖捶打地面的闷响,二人已经缓步进入单元楼。
京许两家人,有不少人都进不了屋子,干脆没上楼,此时正坐单元楼廊下或是抽烟或是扯淡,瞧着许老过来,均是吓得心颤手都。
“老爷子。”众人慌忙起身。
许老瞥了眼廊下的人,这是两家人都到了?
“上面动手了?”
“还没有。”许家人垂头回答,这位老爷子虽然就不在京,积威仍在,几人都不太敢直视他。
“还没有?”许老蹙眉。
他还以为自己来得这么迟,那小子可能已经快死了?
许正风这小子到底在干吗?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去和他喝茶谈心?
他淡淡应了声,“该干嘛去。”
意思就是,别通知上面几个人。
众人应着,目送老爷子徐步进了电梯。
“这京家怎么会把京寒川的婚房定在这里,离京家很远啊。”许尧沿途都在打量着小区各种绿化亮化设施。
“你没听过他爸是个宠妻灭子的人,儿子成年,肯定要踢得远远的。”许老看得素来通透。
许尧抿了抿嘴,忽然觉得京寒川也是个可怜孩子。
**
此时的房间内
煮水声沸燃,甚嚣尘上,许鸢飞帮忙给众人倒了水,自己则端着一盒茶点,借着吃东西,纾解尴尬。
许正风偏头看了眼身侧的女儿。
一群人坐在一起,都是为了她的终身大事,她居然一个劲儿在吃东西?
“这么好吃?”
“还行。”许鸢飞味同嚼蜡,纯粹是紧张。
“晚上少吃点,不易消化,对胃不好。”京寒川说着起身,因为两人之间隔了一个茶几,他一手撑在茶几上,一手从她手中扯过甜点盒子,又递了张面子给她,“擦一下。”
“嗯。”许鸢飞注意到此时一屋子人都看向自己,顿时有些窘迫,低头擦着手指。
手心翻烫。
许正风瞧着这一幕,略微挑眉。
“……听你们这么说,鸢飞是去过京家,还不止一次?甚至于见过家长了?”
“当时我们也没多想,心想寒川带女朋友回来,就一起吃了顿饭。”盛爱颐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和善的微笑,这让许正风不大好发脾气。
他也不能冲着女人发火。
许正风微微颔首,“不过有些事,我想亲自和你确认一下。”
这个你,指的自然是京寒川。
“许叔,您说。”他自始至终,态度谦逊。
视线从许正风身后的一群人身后扫过,他们手中皆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没什么枪支火药,但是这棍棒下来,也是能去了人半条命的。
“鸢飞有一次打电话回家,问我醒酒汤怎么做……她是做给你的?”
许正风过来的一路上,都在思忖着许鸢飞近来的诸多反正举动。
许鸢飞搓揉着手中的面纸,恨不能将其绞碎。
他爸怎么突然想起这么久远的事啊。
京寒川点头,“是我。”
“所以那天她彻夜未归,也是和你待在一起?”许正风强忍着牙颤,字句咬得极重。
眼神犀利尖锐,好似京寒川敢说错半个字,就直接上去撕碎他。
“对。”
一记重锤,许正风呼吸一沉。
直接跳起来,“我就知道,她几乎不在外面过夜,那天居然和我说照顾一个醉酒的朋友,还一直来问我,怎么做醒酒汤,她都没煮过汤给我!”
他刚要冲过去,就被身后的几人拉住了。
“爷,动作要稳!”
“……”
“您想动手的话,也把话问完啊,先给他留口气儿。”
京寒川挑眉,这许家人也是……
说话够狠啊。
许正风坐回沙发上,又深深吸了口气,“还有一件事,跨年的时候,那个和鸢飞住同一屋的朋友……”
“该不会是你吧。”
许鸢飞一个劲儿给京寒川使眼色,让他别承认,他瞥了眼许鸢飞,认真而笃定说了句,“是我。”
“我就说这些事,哪里不对劲,现在……”许正风咬牙,“我可以打死你了。”
许鸢飞咬牙,伸手拉住她父亲,“爸,我们虽然住一个屋子,却是两个房间,什么都没发生。”
“没发生任何关系?”许正风冷笑,显然不信。
“我发誓!”
许鸢飞抬手起誓。
其实做父母的倒不是说不许子女谈恋爱,只是觉着两人那时候还没确定关系,就住一起,要是发生关系,肯定是自己女儿吃亏,许正风自然着急跳脚。
“你俩那时候不是互相有感觉,一个房间里,还是那种气氛,没发生任何关系?这小子是不是不行啊。”
许正风这话说完……
某大佬笑了,京寒川脸青了。
也就在这时候,门铃响起,站在门边的是许家人,将门打开,众人同时扭头,看到来的是许老,方才还厉声叫嚣的许正风也偃旗息鼓了。
他蹙眉,死抿着唇,看向老爷子后侧的许尧。
肯定是这小子告的密。
“爷爷!”许鸢飞倒是很高兴,立刻起身走过去,扶住老人家的胳膊,“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出来了?”
老爷子目光极淡的从京寒川身上一扫而过,“我怕不过来,你爸会闹出人命。”
“爸……”许正风又不是年少气盛,在喜欢逞凶斗狠的年纪,许老这话,说得他有些羞愧,“我就是来看看情况,也没做什么。”
“我故意让许尧开车慢点,本想赶在最后一刻来得,给这小子留口气就成,你居然还没动手?那你带这么多人干嘛?”
“搞这么多花架子,假把式。”
老爷子说得一脸嫌弃。
那语气就好似在说:你怎么没把他打死。
许鸢飞压着声音,“爷爷,您不是来帮我的?”
“帮你?你这丫头胆子实在太大,我只会帮你爸打死这小混蛋。”
老爷子此时距离京寒川很近,忽然抬手手中的拐杖,朝着京寒川后背就狠敲一下。
京家人都没想到,最先动手的不是许爷,居然是许老。
不过想到老爷子疼爱孙女,忽然被人拐走,有此做法也是能理解。
但是他动手,就没人敢拦着了。
“你小子可以啊,谁给你的雄心豹子胆,敢追我孙女?”
“爷爷,是我追他的。”
“你给我闭嘴!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打死这小混蛋的!”老爷子说着举起拐杖,朝着他腰侧又是狠狠一下。
京寒川没想到他老人家会动手,只能站着挨打。
其实老爷子眼神锐利,动作也稳,但他没用多少劲,抽打在身上,并不疼。
就在他准备打第三下的时候,许正风抬手阻止了,“爸,我过来就是想看看具体情况,要个说法而已,您别气坏身子。”
“我怎么能不气,我让你照顾好鸢飞,你是怎么照顾的,人都被拐走了,你还没察觉,我……”
老爷子狠起来,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放过。
只是拐杖举起来,又悻悻放下了,看向京寒川,“小子,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总得给我们家一个说法吧。”
“我对她是认真的,奔着一辈子去的……”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轻哼着没说话。
剩下的事情,无非就是京寒川表忠心,因为天色太晚,并没说太久,只说过几天会正式去许家拜访,再好好谈谈两人的事。
**
两家分道扬镳,准备各自回家的时候,京寒川刚想和许鸢飞单独说两句的时候,许尧扯着自家姐姐直接进了电梯。
只留给京寒川一个傲娇的背景。
弄得他哭笑不得,这臭屁的死小孩。
京寒川尚未归家,许家人就已经到了,许正风原本还想与许鸢飞好好谈谈心,却被自己父亲给训斥了一通。
“她敢这么大胆,做出这种事,你这个做父亲的难辞其咎,别总在孩子身上找问题,但凡你平时多关心她一点,多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她和京寒川能在你眼皮底下暗度陈仓?”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是有责任的!”
……
许正风被父亲说了一通,自然没心思再去和女儿谈心。
怎么到最后,变成他被骂了?
事情发展的不太对啊。
许鸢飞则回屋与京寒川打了个电话,无非是问他被打得地方疼不疼一类。
“没事,一点都不疼。老爷子没下狠手。”
京寒川攥着手机,偏头看着窗外,其实老爷子这么做,算是帮他解了围,如果他不过来,他此刻肯定还被许爷堵在屋里。
现在被打了,也被骂了,许爷就不太好亲自动手了。
而且当时的情况,如果没有一个镇得住场的人,估计许爷动手,他真的会被揍。
京寒川回家后,才询问自己父亲。
“爸,在公寓那边时,你是不是没打算帮我?”
因为从始至终,他都一言未发。
“谁说我不帮你,我都想好了,如果你被打伤、打残了,我就把你送到许家。”某大佬说的理所当然,“总不能白白挨揍是吧。”
京寒川悻悻一笑。
“那之后去许家拜访,您真的能帮我?”
某大佬冷笑,当人女婿,拐跑别人的女儿,这种事谁没干过啊,还能没一点经验?
这小子是小瞧谁呢。
这一夜,两家姿势兵荒马乱。
**
事情发生了几天后,京家已经准备了礼物,准备正式去许家拜访,可是临近年关,每天都有不少亲友去许家走动,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毕竟这种事,最好只有两家人在场比较好。
京家原本是订了腊月27出国,他们家每年都是出国陪京寒川外公一家过年,今年也不例外,行程是既定的,不好变更,但许家迟迟没给出一个能去拜访的时候,显然是吊着他们的。
不过人家是嫁女儿,想要摆高姿态也正常。
事情败露后,许鸢飞出门就难了,京家那日准备了一些礼物,去傅家拜访,这都是年前亲朋好友的正常走动。
恰好碰到傅沉和宋风晚提着礼物要出门。
“你来得不巧,我刚好要出去。”傅沉笑道。
“去送礼?”
“去许家拜访。”傅家二老早就叮嘱傅沉抽空去许家走一趟,傅老身份毕竟特殊点,不太好直接去许家。
只是订婚宴刚结束,傅沉招呼了几天留京的亲友,这才有空。
“提前约时间了?”京寒川挑眉。
“不用,提前打了电话,许爷说,随时都能过去。”
京寒川笑而不语,神色如常。
但是傅沉这种心思重,腹黑的人,听他语气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许家是不让你去了?”
京寒川没作声,直接进入傅家老宅,身后传来某人低低的笑声,有些欠揍。
他进入傅家后,老太太招呼他吃水果,他象征性的拿了个甜枣,随意咬了一口……
酸得牙疼。
这确定是甜枣,不是酸枣?
701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能沾染
积雪朔风的街头,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在段氏集团门口停留许久。
“他真的要去?”宋风晚偏头看了眼窗外。
傅沉背倚在座位上,手指摩挲着方向盘,点头应了声。
“他去许家干嘛?有私交?”宋风晚好奇,若是有交情,又怎么会不认识许鸢飞。
他们订好时间去许家,段林白知晓后,怎么说都要跟去。
“在一起做过生意,应该没什么私交。”许家生意都是由专人打理的,接触不到本家人。
之前也是酒店出事涉毒,许尧才出面。
“那他去干嘛?”
傅沉伸手抚了下眉骨,他一门心思朝钱看,肯定是为了生意上的事,他这人素来无利不起早。
“应该是为了钱吧。”
……
两人说话间,就看到段林白大步走出公司,后面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礼品盒的小助理,两人上了车,助理小江还显得很拘谨。
“三爷,要不我开车吧?”
傅三爷给他开车?
这不是要折煞他?
“没事。”傅沉把控着方向盘,余光扫了眼后侧的人,“林白,你去许家干嘛?”
“和许爷套套近乎。”段林白伸手整理了一下领带,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许爷?”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年后我们家准备建个大型的中转仓库,地点定在宁县,那地方,有不少姓许的,据说和许家有交情,我去打探一下虚实。”
“查不到?”傅沉低声道。
“你说国内姓氏就这么多,往上数个几十代,可能就是同一个祖宗,这种事不好查,又是关涉到许家,寒川那边也不好帮忙,所以想亲自去打听一下。”
段林白这话说得不假,有说法是同姓可能系属同宗,就是不知与岭南那边关系如何了。
“我可不想拆迁到一半,许家忽然插手搞我?”
段林白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大事上绝不含糊,况且是关系到赚钱的大事。
傅沉手指轻轻叩打着方向盘,思忖着:
许家与京家不同,这是个大家族,关系也是盘根错节,亲戚也多,做什么都有,不若京家人丁单薄。
宁县距离京城也不远,可能真有关系也说不定。
段林白估计也是想动工拆迁之前做好万全准备吧。
**
四人抵达许家的时候,许鸢飞亲自出来迎接的。
“三爷,段公子,晚晚……”她最近心头大石落下,心情不错,整个人也春风拂面,精气神都比寻常好很多。
段林白此时已经无法直视许鸢飞了……
幸亏当时自己嘴没那么贱,没得罪过她。
可是他一想到,许鸢飞会和京寒川结婚,就觉得,他俩关系曝光定然就是各种天塌地陷。
不过这两个人……
如果不互相祸害,可能也没人敢接盘吧。
许家这般费劲心力帮女儿藏着身份,有一部分也是担心,顶着许家光环,怕是连朋友都难交到。
京寒川也就傅沉几个为数不多的好友,这也基本都是靠父母关系才结交维系的。
“赶紧进去吧,我们家临时来了客人,爷爷和我爸正和他们说话,可能要让你们等一下了。”许鸢飞抱歉得说道。
“没关系。”傅沉直言。
许鸢飞领着几人进屋,此时客厅除却许老、许正风,还有一家四口,而且这里面居然还有熟人……
最诧异的莫过于段林白,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许佳木!
许佳木也是没想到会碰到段林白一群人,略显局促得垂着头,佯装不认识他们。
那对夫妇都精心梳理打扮了一番,坐在沙发上,也是显得有些局促,瞧见傅沉一群人从另一侧进了偏厅,似乎更加不安。
这家人显然对傅沉等人不熟,就是客气地互相笑着,许鸢飞就领着傅沉一群人,坐到了另一边,中间有个隔断挡着,其实彼此都能看清对方。
“这是我们家的亲戚,有事帮忙。”许鸢飞自然地坐到宋风晚身侧,刻意压着声音。
“亲戚?”段林白透过隔断,盯着那家人。
许家住着老旧的单元楼,根据他的了解,家庭情况不算好,怎么和许家有关系?
他可清楚记得,这家人是怎么压榨许佳木的。
谁家还没几个极品亲戚啊,段林白喝着茶,注意力却一直集中在另一侧。
“也算不上吧,我都没见过这家人,还是这家过世的老爷子与我爷爷,是什么特别远房的堂表兄弟,之前战乱迁往宁县了……”
傅沉和宋风晚,都是认得许佳木的,原本听许鸢飞说是亲戚,还想着这世上巧合的事太多。
不过听她叙述下来,这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那他们来做什么?”段林白一直观察着另一侧。
许佳木是宁县的?这点他清楚。
难不成是为了拆迁?她家在拆迁范围里?
这次拆迁涉及到的家庭有几千个,段林白根本没时间一一去看,自然不知有没有牵涉到许佳木家里。
“不是。”许鸢飞摇头,“想让我爸给他家的儿子在京城找个工作。”
“大专毕业,连个毕业证都没混到,在家赋闲了半年多,现在想来京城混,这里这么好站得住脚,就没那么多北漂了。”
“你们看他那样子,压根不像个年轻人,脸色苍白,形容枯槁,没有半点生气,一看在家也是好逸恶劳。”
宋风晚偏头看了眼隔断外侧,唯一认识的许佳木一直垂着头,一言不发……
而她的父母一直在讨好得推销自己儿子。
“其实他能力很强的,就是缺少一个机会,宁县那地方太小,总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
“京城地方大,还有你们照应着,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而且他姐也在京城,姐弟在一起,也能互相照料下。”
……
许老一直盯着许佳木,“你叫许佳木?”
许佳木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她父母忽然到京城,说是有事,却把她拽来,找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亲戚,托他们给弟弟找工作?
看到父母提着各种礼物,对他们各种阿谀谄媚,许佳木已经羞愤难当,偏又遇到了段林白等人。
那种感觉,就好似将家里的丑陋,尽数撕开给他们看。
“佳木!爷爷在和你说话!”她母亲抵了抵许佳木。
许佳木这才抬头,看向许老。
“听说你是博士?”
“嗯,明年毕业,现在在三院实习。”
“以后想去一院吗?”
京城一院可以说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一院。
许佳木怔了下,学校也安排了一批学生去一院实习,但人数有限,都是些有关系的,她进不了。
“老爷子,其实佳木找工作,我们夫妻一点都不担心,毕竟有学历在,就是她弟弟这事儿更急。”中年男人笑得有些油腻。
许佳木眸子黯淡,只是扯着嘴角,“我在三院挺好的,那里距离学校也近,实习很方便。”
许老只是笑着没说话。
“能考到这么高的学历,很不简单啊。”许爷偏爱高学历的人,又是个疼女儿的,看着许佳木,思量着她的处境,语气也柔软了些。
“女孩子学这么多东西,有什么用啊,都是要嫁人的,她都26了,还没男朋友,也不去相亲,真不知道想干嘛。”
妇人说得随心,许爷低头喝了口热茶没说话。
许老本不欲搭理这家人,可是余光瞥见许佳木攥紧衣角,耳朵已经憋得血红,还是开了口,“女孩子多学点东西没坏处,拓宽眼界。”
帮她解围。
“您说的是。”妇人没反驳他的话,“不过念到硕士博士,国家有补贴,倒是没花什么钱。”
紧接着这对夫妇,又开始推销自己儿子了,那个坐在中间的男孩,自始至终都没说两句话,显然是不善与人交流的。
不过傅沉等人来了,他们也知道许家有客人,没多留。
“我出去送送他们。”许鸢飞说着起身往外走。
“这外面冷,你们还是别送了。”妇人笑着看向许鸢飞,“小心冻着。”
求人办事,姿态端得很低。
“没关系。”许鸢飞不过是作为主人家,客套两句而已,其实……
瞧不上这家人的。
并不相识,平素也没来往,过来求人办事,而且简单几句话,也都看得出来,这家很重男轻女,许鸢飞心底肯定不舒服。
“你把围巾戴上,别冻着。”妇人一转头,就扯了围巾,给自己儿子绕上,对于穿得单薄的许佳木,不管不问,只让她赶紧跟上。
许佳木从始至终一直垂着脑袋,段林白紧盯她的背影,手指略微收紧。
待这家人离开,许家人快速拾掇着客厅让傅沉等人就坐。
宋风晚也是没想到许佳木家人会是这般模样,而且所有对话,全部都是围绕着自己儿子的……
而那个男孩,显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根据许鸢飞描述,和这家人,压根不认识,突然造访,心底已有微词,更可能帮他们。
而且这种人家,如果帮了一次,以后求助的事会更多,遗祸无穷,许家不可能沾染这种狗皮膏药。
果不其然,他们刚离开,就听许爷说了句。
“以后这家人过来,就说家里没人,挡回去。”
“明白。”许家人应着。
“其实那女孩还是不错的,就是……”许老叹了口气,终是没说那家人半句不是,“希望她以后更好。”
傅沉等人过去的时候,许老自然是高兴的,他是第一次看到宋风晚,笑着招呼她过去,给她塞了个厚实的红包。
“许爷爷……”宋风晚有些错愕。
“没事,拿着吧,你和傅沉订婚我没去,别客气。”
宋风晚看向傅沉,瞧他点头才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你多大啊?满18了吗?”
宋风晚一怔,这位老爷子对京城的事知道不多,只知道她是乔老外孙女,具体年纪自然记不清,只是看她长的嫩,就随口问了句。
“过年就20了。”宋风晚瓮声道。
“那还好,看着还像高中生……”
傅沉清了下嗓子,没作声。
对于年龄,他素来敏感。
他伸手,不着痕迹的抵了抵段林白,这小子过来,不是有正经事要谈,怎么一直不说话?
段林白此时满脑子都是许佳木刚才垂头羞愤尴尬的模样,直至出了许家,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
“林白。”傅沉喊他。
“什么?”
“那家人难缠,要是插手了,可能就要管一辈子。”傅沉对他太熟,看他神情恍惚,就大致猜到他想干嘛。
段林白抿嘴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他佯装没听懂傅沉的话,看向窗外,急速掠过的景物,从他眼前滑过,却没留下半点残像。
满脑子都是某个天杀的女人。
这女人袭击了你两次,她的事和你有毛关系啊,你丫就是心太软!
他咬了咬牙,低头给许佳木发了个信息。
一个摸头的表情。
许佳木此时正坐在出租车里,翻看微信,眼底有些红。
702 许家女婿不易做,晚晚变富婆?(3更)
年前这段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京寒川直至腊月27之前,都没进得了许家大门。
许家确实想端着点,毕竟进了门,就不一样了,也得让他知道,做许家的女婿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许家此时也查到了幕后搞事情的人是谁,这和京家还真的有关系。
他们能查到,京家肯定也能,可是……
梨园年初五开锣,新春第一唱,这人却是主角儿。
这让许家人看不懂了。
这事儿京家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偏私护短,让许鸢飞白吃了一个闷亏,处对象?不砸了他家园子也是很给面子。
大过年的,许家不想惹事,所以在等……
希望年后,京家能给他们一个答复。
腊月26的时候,许家收到了京家送来的请帖,梨园第一出戏的票券,邀请许家人尽数前往,贵宾区vip席。
许爷盯着票券,笑得略带玩味。
看样子,这场戏必须去听一下了。
**
京寒川邀不到许鸢飞,出国之前,在下班途中截住了许尧。
他刚下班,看到京寒川车子停在他公司门口,寒风中,某人素然挺立,风骨卓立料峭,惹得公司不少女同事侧目。
许尧蹙眉。
说实在的,他以前不喜欢京寒川,有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这混蛋……
长得太漂亮。
不像个大老爷们儿。
果然是长了一副招蜂引蝶的长相。
许尧不打算搭理他,可是京寒川忽然开口叫住他,“许尧!”
许尧咬牙,只能冲他扯了扯嘴角。
“许尧,这人是谁啊?你朋友?没见过啊。”一同下班的公司女同事立刻都围拢过去。
“他有女朋友吗?”
“你有这样的朋友,怎么不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啊。”
……
京城风烈雪冷,京寒川就站在车边,带着防风镜,其实五官看得并不真切,这群人也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大体轮廓。
最主要的是……
车子豪啊。
许尧蹙眉,看了眼周围的女同事,按照他寻常的做法,肯定把京寒川的联系方式都给她们了,巴不得给他多弄几个桃花,现在想到自己姐姐,终是咬了咬牙。
“你们别想了,这是我姐男朋友!”
说着大步朝着京寒川走过去,走到他面前,因为身高不如他,还稍微挺了挺腰,“你找我干嘛!”
“请你吃顿饭,有空吗?”
“没空。”
“那喝杯茶?”
“我要回家。”
“听说你在玩一个游戏,我有它新区的内部账号,还在测试中的那种。”
……
许尧怔了下,他平素无聊,就是打打游戏,最近正好迷上了一款游戏,新的区还没开服,据说在内部测试中,他一直想找人弄个账号。
他咬了咬牙,“赶紧上车吧,外面怪冷的。”
京寒川看着某人轻车熟路坐上自己的车,哑然失笑。
这账号是他从傅斯年那里搞来的,傅沉和他说,要投其所好,许尧这人不缺什么,更要对症下药,没想到这招果真管用。
果然,过来人的经验就是不一样。
上车后,许尧就重咳两声,“京寒川,我可告诉你,不要以为一个破账号,我就会帮你,你也甭想见我姐。”
“我这人威武不屈,贫贱不移,非常有原则。”
“不是你这点贿赂就能收买我的。”
……
京寒川点头笑着,“想吃什么?”
“烧烤吧,你请客。”
“好。”
京寒川无奈摇头,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许尧吃完回家后,心里那叫一个满足,因为他今天使唤了京寒川,虽然脸上镇定,心底暗爽。
你丫不是不理我吗?连用烧烤熏你都没反应。
以前对我爱答不理,小爷现在让你高攀不起。
京寒川知道他是故意的,也只能最大程度满足他。
只要他和许鸢飞在一起,这小子总得乖乖叫他一声姐夫,这以后想揉捏他,不是很容易?
这风水啊……
素来都是轮流转的。
“你姐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啊,店铺关了,在家吃得好睡得好。”
“那就行。”
“还胖了两斤。”
京寒川拿着筷子的手指一僵,他为了要进许家,最近都忙疯了,她居然在家把自己吃胖了?
“你怎么不说话?我说我姐胖了,你嫌弃她?”许尧放下筷子,忽然一本正经。
“不是,能吃是福。”
许尧这才拿起筷子,过了半晌,说了两句,“其实我姐人不错的,勤快,会做饭,虽然偶尔喜欢网购,也不是很能花钱……”
京寒川挑眉,这小子怎么突然开始夸许鸢飞了?
不正常啊。
许鸢飞是知道这两人碰面的,她心底也希望他们关系能好,听京寒川说,自家弟弟夸奖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他俩从小到大,都是各种拧巴撕扯,自从许尧比她高之后,才没动过手……
原来自己弟弟还是护着自己的,许鸢飞心底感动,还特意给他做布丁。
等他回来之后,吃着布丁,许鸢飞就忍不住问了句,“许尧,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个做姐姐的这么好啊。”
许尧蹙眉,“京寒川什么都和你说了?”
“嗯。”
“其实我不想夸你,我是觉得,你找个男人不容易……”许尧揉了揉鼻子,“连京寒川都被吓走了,这事儿传出去,你这辈子怕是没人要了!”
许鸢飞笑容僵住,端起剩下的两口布丁,直接倒在了垃圾桶……
喂狗都不想给他吃。
**
年前,一夜大雪
严家今年在京城过年,年三十除夕夜,定在傅家老宅吃饭,傅沉去酒店接上严家人之后,又和宋风晚出去购置了最后一点年货。
雪天封路,两人徒步而行,路上积雪遇到太阳,还没融尽,湿漉漉的。
当他们提着东西回到老宅时,大门已贴上福字,格外红火。
除夕算不上悄然而至,到处都透着年味儿,红灯笼,大红福字,他们进屋的时候,桌上早就摆满了各种酥糖。
一群人正围观小严先森学走路,傅家老宅,难得如此热闹。
“回来啦,外面冷吧,赶紧进来暖和一下。”招呼他们的戴云青。
宋风晚脱了外套,里面穿的单薄,脖子处的一截红印子……
戴云青无奈的看了眼傅沉。
这分明是某人发狠给吸出来的。
宋风晚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伸手扯了扯衣领,试图遮一下,“这毛衣贴着肉穿,有点扎人,我挠了两下。”
“是嘛,我还以为是老三咬出来的。”戴云青笑道。
弄得宋风晚臊红了脸,狠狠剜了傅沉一眼。
年夜饭就这么热热闹闹吃到了凌晨,后面几天,自然是各种亲戚上门拜访。
严家人今年不在南江,躲了个清净,大年初一全家去北边玩了几天,但是宋风晚与傅沉刚订婚,就留下见了傅家一些亲戚。
大年初一就来了不少人,里里外外,老宅里都要落不下脚了。
来人不能只看年纪,因为有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居然和傅沉是堂兄弟,喊他叔叔伯伯,甚至爷爷的,也是不在少数,一茬接一茬……
又是磕头又是跪拜行礼,宋风晚还送出了不少红包出去。
有些孩子拿了红包,就说了句,“谢谢奶奶。”
听得她心肝直颤,只能夸一句,“孩子真可爱。”
年后几天都是走亲访友,宋风晚跟着傅沉,几天好吃好喝,倒把自己喂胖了一圈,不过也拿了不少红包和礼物回来。
宋风晚原本一直推辞,后来傅沉就直接说了:
“他们以前家里有喜事,我没少给钱,现在他们给你,也是理所当然的,拿着吧,不用客气。”
送礼都是有来有往,傅沉现在就是可劲儿往回收钱而已。
短短几天,宋风晚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靠收红包发家致富,当个小富婆了。
京家人在大年初四下午回京。
明日,年初五,梨园新春第一锣也即将敲响……
703 新春第一锣,大戏开场
年初四晚上,云锦首府
今日京家回京,晚上段林白攒了局,约着几个好友出去小聚,都是男人,宋风晚就没跟去凑热闹,几天大鱼大肉,难免腻得慌。
傅沉回来的时候,小姑娘正缩在沙发上,看着某台的综艺节目。
“不是让你早点睡?”他将手中的牛皮纸袋扔到茶几上,紧挨着她坐着。
“还早,你喝酒了?”
傅沉走亲访友,都以信佛吃斋茹素,戒烟戒酒为由,滴酒未沾。
“一点。”
男人外套有些凉,身体确实热烘烘的……
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儿,伴随着醇香的酒气,熏得人脑袋有些昏沉。
“我今晚和悦悦打电话,她说和男朋友吵架了,他们认识到在一起很久了,这次好像吵得特厉害,一直哭。”这个悦悦,自然就是宋风晚的室友胡心悦。
“因为什么?”
“好像是约好陪她,结果跑去和一群男生喝酒了,貌似这里面还有她不喜欢的女生,反正具体的,她也没说清……”
宋风晚忽然直起身子,正色看向傅沉,“三哥,你说再过几年,你还会和现在一样喜欢我吗?”
傅沉笑道:“别说再过几年了,就是十几年,几十年……”
“我还是一直都喜欢你。”
其实以后的事,没人能保证什么,宋风晚此时听着高兴,侧着身子往傅沉怀里拱了下,靠近低声说道:“三哥,我想亲你一口。”
傅沉今晚本就喝了点酒,身上燥得很,昏黄的灯光下,某个小姑娘一脸的天真无辜,说话倒是异常勾人……
他没说话,就看到宋风晚仰面,凑了过来。
轻柔的吻落在他额角、脸上、鼻尖,逐渐往下……
宋风晚难得主动,傅沉背靠着沙发,不敢乱动。
“三哥……”宋风晚声音温柔,带着小女生特有的软糯。
字句含混着,也能听得人骨头一酥。
她缩在傅沉身下,“今年好像忘记和你说了……”
“新年快乐。”
傅沉低低笑着,直接扛着人就进了卧室……
一楼电视没有关,从镜头里传出了各种绽放的烟花声。
**
大年初五一早
宋风晚起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八点多,傅沉早已遛狗回来,正在小书房抄录经书,铜炉青烟,白纸烫金,浓墨写意……
她到书房的时候,傅沉已经抄录完佛经,正将纸放在一侧晾干,偏头看了她一眼,“醒了?”
“嗯。”宋风晚打着哈气,挨着一个椅子坐下。
他俩昨晚分明折腾到了后半夜才睡,她一脸颓丧,某人却像容光焕发,她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这一把年纪的老男人……
当真是精力旺盛。
“我听说毒物检测的报告已经出来了?”
“嗯,昨晚我拿了一份复印件回来,在我书房。”
“那份报告可以证明……”
两人就着之前的中毒事件,简单的交流了两句,这件事发生后,宋风晚忙着订婚宴,加之毒物检测进度缓慢,又逢过年,这事儿就被搁置了。
“是这个人啊?”宋风晚深吸一口气,“那今天这场戏必须去看了。”
宋风晚不是戏迷,也非票友,去看戏也是纯粹陪老太太,此时被傅沉勾起了兴致,立刻换了衣服,就要去老宅。
……
年初五的时候,朔风依旧,只是暖阳高悬,宋风晚陪着老太太抵达梨园的时候,门口挂着几盏红色灯笼。
即便是乱世,也总能被红灯笼烘托出几分太平宁静。
从门口往里走,沿途都是悬挂的各色宫灯,上面用油彩绘制着各种脸谱图样,就连戏台都用红绸精心装扮……
这一路走到贵宾席,路上遇到了不少熟人。
这是傅沉与宋风晚订婚后,首次合体公开出现在这种公开场合,众人免不得夸奖几句。
待他们三人落座后,这才注意到段林白也到了,身侧坐着蒋二少,他原本正嗑瓜子,看到宋风晚来了,急忙吐了口中的瓜子壳。
“你在我小嫂子面前,到底要注意什么形象啊!人家压根没看你。”段林白无语。
他今天也是特意来看戏的。
蒋二少低头继续嗑瓜子。
其实傅沉与宋风晚订婚之前,他从外面买了不少新衣服回家。
蒋端砚挑眉,“买这么多衣服干嘛?”
“哥,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看?”
“做什么?”
“这晚晚不是要订婚了嘛?我想穿得惊艳点,好好和自己还没萌芽就被扼杀的爱情告别。”
蒋端砚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你估计没机会了。”
“我特么知道和宋风晚没机会,我去祭奠我死去的爱情不行嘛!”
“不行!”
“卧槽,哥,你这个人怎么……”
“傅三爷压根没邀请我们。”
蒋二少彻底懵逼了,傅三爷这操作——
太骚了。
其实傅沉有邀请过蒋家,和蒋端砚说过,不过被他婉言拒绝了,他说担心自己弟弟喝醉耍酒疯,冲着宋风晚情情爱爱,一通骚话,肯定会被傅沉丢出去,还是别去丢人了。
蒋二少低头吃瓜子,余光瞥见一对中年夫妇走了进来,径直坐到了傅老太太身边,因为这两人是盛爱颐亲自去接的……
“大哥,这两人谁啊?”蒋二少观察着不远处。
那两人正和傅家老太太说话,看起来非常熟稔。
“干嘛?”段林白挑眉看了眼。
“你看那个男的,过来看戏,消遣而已,目露凶光,忒特么吓人了。”
“吓人?”段林白轻笑。
“肯定的啊。”
“吓人就对了,岭南的。”
蒋二少一个紧张,把瓜子壳都给吞了,害得他咳嗽了半天。
大戏会在下午两点开始,一点四十左右,台下宾客皆满,很快的许鸢飞也来了,只是并没坐到自己父母身边,而是紧挨着宋风晚,两人挨着头,说了会儿悄悄话。
今天是梨园年后第一锣,来了不少京圈的贵胄,京家人忙活完,方才入座,自然是紧挨着许家……
此时的后台,所有人已经装扮上,正在为最后的登台做准备。
“长歌,你可得好好加油啊,我刚才出去看了下,就连傅老太太都来了,你要是能在她面前露了脸,得她半句夸奖,你以后的路都会走得非常顺遂,加油啊。”
“谢谢经理。”
殷长歌今日一身红粉水袖,点翠头面,眼若柔波,目若春水,漂亮非常。
“那你再准备一下。”经理说着,又去看了下其他人的情况。
也就在这时候,殷长歌听得有在外面端茶递水的小工窃窃私语。
“我真是没想到那女人脸皮这么厚,做出下毒这种事,居然还有脸来看戏,还坐在第一排?”
“谁让三爷那小未婚妻喜欢呢,可能是年纪小,容易被人蛊惑吧。”
“如果是我,压根不敢出来见人,好不要脸!”
……
殷长歌心底微怔,许鸢飞来了?
宋风晚带来的!
她作为中毒事件的受害者与亲历人,她昨天就收到了通知,说毒物检测的结果出来了,可是她想申请查看的时候,却被告知,检测报告被盛爱颐派人取走了。
她想看报告,但又不能表现的过于急切,只能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
其实整件事具体如何,她比谁都清楚,她也是意外得知,许鸢飞与京寒川可能在交往,只要牵扯到京家,但凡用一点小手段,就能给许鸢飞父母施压,强迫两人分开……
果不其然,后面就再也没听人说,两人见面交往的事。
甚至有人说,京家一直想去许鸢飞家拜访,都被挡了回去,怕是她父母不同意吧。
她这次过来,难不成是想借着这机会与京寒川来个暗度陈仓?
她脑子里胡乱想着,而新春的第一锣,已经响起……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整理一下水袖,已经有人帮她掀开入场的帘子,她立刻施施然上了舞台,伴随着几个漂亮的亮相动作,台下一片喝彩。
她戏词刚唱了一半,就看到京寒川从外侧进入,没有坐到京作霖或者盛爱颐身边,而是微微躬身进入座位席,直接朝着许鸢飞走去。
然后她看到京寒川弯腰,在她额前轻轻吻了下,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就紧挨着坐下了。
她瞳孔微震。
他俩不是应该分手了!
她心神一晃,词被唱劈了,声音陡然尖锐,听得台下一众人,眉头直皱。
704 大佬的女人也是狠人,肃清门户(2更)
梨园内
大锣敲起,伴随着胡琴声,大戏拉开,借着京戏伴奏,不少人才交头接耳讨论起了许鸢飞。
年前的集体中毒时间,普罗大众已经抛诸脑后,但对京圈的人来说,此时讨论热度仍然非常高。
一个甜品店老板娘,牵涉了傅家与京家,这两家可都不是会吃亏挨打,还以德报怨的人,而此事到现在居然还没有一个定论,实在蹊跷。
而此时,这个网红老板娘居然自信从容进了京家园子,还坐在第一排的贵宾区,紧挨着宋风晚。
“她是下毒的主要嫌疑人,京家到现在都没动她,还作为贵宾邀请了?什么情况?”
“可能不是她下毒的吧,傅三爷订婚宴也没临阵换将啊,还是用的她,如果她真有嫌疑,傅三爷那般精明,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是交给她。”
“京城这水太深,许多事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就是可怜了小梅老板,嗓子毁了,可惜啊。”
……
众人唏嘘声被鸣锣响鼓声吞没,紧接着大家就看到京寒川入场了。
他随手脱了外侧的黑色长款羽绒服,里面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衣,似乎是因为过年,换了个发型,显得越发干净爽利,洒然落拓。
信步走到前排,众人还以为他会坐到盛爱颐身边,没想到是奔着别人去的……
因为许鸢飞坐在第一排,两人互动,后侧众人尽收眼底。
今日能弄到票券来听戏的,多是梨园常客,认得京寒川,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
六爷……
亲了那个谁?
嫌疑犯?
这还是那个冷清落拓的京六爷?
这两人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
众人心底各种情绪翻涌着,尚未厘清个中关系,就听到舞台上的青衣花旦,声音劈了,因为底下戏台很大,所以戏服上都别了微型话筒。
所以声音尖锐到往人耳膜里面钻,将大家思绪给拉了回来。
边上负责伴奏的一众人,以及与殷长歌配戏的人,均被吓了一跳。
这种事情发生在舞台上,本来就是大事故,而她接下来居然没继续唱,导致台上其他人一脸懵逼,台下观众,也是一头雾水。
搞出大事故,不想办法弥补,居然在发呆?
什么专业素质啊。
若是寻常,台下众人早就坐不住,轰她下台了,可这毕竟是京家的园子,大家窃窃私语,却不敢有大动作。
“今日是开园第一天,就出这种事故,这殷长歌是怎么回事?我看剧目表,四出戏,她有两个a角,这都没唱两句,就劈音了,盛老板怕是脸都黑了。”
“而且今天还来了这么多人,新春第一锣,按理说要开门红的,也是挺晦气。”
“我还是喜欢小梅老板的版本。”
……
伴奏停滞,底下的议论声慢慢传到舞台上,殷长歌是被京寒川与许鸢飞的互动给吓懵了。
两人交往的事,她都是道听途说,谁知道,这两人会在大庭广众,就开始秀恩爱?
许鸢飞家里难道不反对?他们明明很久没接触过了啊……
她脑子一片混乱,就连接下来的唱词都忘得一干二净,直至身侧的演员扯着她的衣服,“师姐,您怎么回事啊?”
殷长歌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在舞台上放炮,把戏给演砸了。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锁定了盛爱颐所在的位置。
她今日穿得喜庆,金线勾着红绸的旗袍,加上丝绒勾得边,精致得盘发,端坐在椅子上,仪态端庄,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不惊不动……
四目相对。
殷长歌看不透她,视线扫视了首席的所有人,许鸢飞和京寒川都在看她,她实在不懂,到底是发生了一些什么,浓墨油彩裹面,看不清神色,可是眼睛已经虚伪变焦……
“苟师傅,愣着做什么,继续给她配乐,把这出戏唱完。”盛爱颐说道。
她的脸上,甚至没有半点不悦之色,让人看不透。
负责伴奏的师傅,立刻继续演奏,殷长歌深吸一口气,想要将这出戏给连上。
可是她心底越着急,越慌乱,先是没合在拍子上,后面又开始忘词了。
听得台下的老太太眉头直皱,直接将茶水扣在桌上,显然很不耐烦。
后台的许多正在准备下出戏的演员,也都站在后侧围观,“她这是怎么了?以前可没出过这种事故啊。”
“这可是今年第一出戏,就给演砸了,这不是砸师傅招牌嘛。”
“她到底在干嘛啊!”
……
后台议论纷纷,但是台下的不少人已经坐不住了。
原本还给京家面子,都压着火气,但是现在……
实在忍不了了。
今日来的人,多是戏迷票友,也都是上了些年纪的人,大家是来消遣的,结果弄了这么个东西给他们看,有些性子急躁了,直接就说了一句。
“唱得什么东西啊,赶紧滚下去!”
京戏这东西纯粹,殷长歌在台上如此磕绊,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对它的折辱。
“就是,不能唱就赶紧走,换人!”
……
宋风晚偏头看了眼身后,偏头询问傅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观众要轰演员下台的,也是够丢人的。”
傅沉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轻轻勾唇,“接下来,还有更丢人的。”
这出戏就连伴奏师傅都继续不了,直接停了演奏,一脸无奈得看向盛爱颐。
她抬手,示意他停止,反而是抬头看向台上,此时上面站着5个演员,经理已经快步走过去,“老板,直接换下出戏吧。”
“你先下去吧。”盛爱颐抿了口热茶,看了眼台上。
所有人战战兢兢。
其余四人都是心底憋闷,这事儿也不能怪他们啊,真是无辜被牵连,希望待会儿老板别连带着他们一起骂才好。
“长歌!”
盛爱颐忽然点名,殷长歌心头一颤。
“不是一直希望我捧你当角儿,我给你机会,甚至把园子开年第一场戏都交给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师傅……”殷长歌是属于做贼心虚,当她看到许鸢飞正大光明坐在台下就慌了神,更别提京寒川又给了她迎头痛击。
“你费尽心思,甚至不惜用卑劣的手段,挤走小云,导致她嗓子被毁……”
“你想做角儿,好啊,我成全你!”
“我捧你,让你站在最耀眼的位置,给你最好的优待,可是事实证明,不是小云挤走了你的位置,而是这位置……”
“你不配坐!”
盛爱颐可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单刀直入,字句带血。
狠狠一刀,就扎得殷长歌心悸狂颤,居然一时没回过神。
宋风晚偏头看了眼不远的盛爱颐,之前她就见识过,这位京夫人的厉害,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
今日捧了殷长歌当角儿。
一方面是想让她放松戒备,另一方面,也是要将她抛在最高的位置,让她登顶,再把她狠狠踩下去。
这还不如干脆给她一刀来的痛快。
这可是准备从心理防线上让她崩溃啊。
殷长歌回过神的时候,脸上的油彩都遮不住眼底的凄厉惊骇,“师傅,小云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啊。”
“当时我们那么多人中毒,我自己也是受害者,我怎么可能给自己下毒?”
“师傅,您可不能被人蛊惑了。”
……
她颤着声音给自己辩解。
“既然你喊我一声师傅,那我且最后问你一遍,小云的事,与你当真无关?”盛爱颐眸色平静得拨弄着手边的一盘茶点。
“她是吃了甜品中毒的,怎么可能和我有关,我当时也被送医了,您是看到……啊——”
她话没说完,盛爱颐忽然发作,忽然抬手抓起手边的一个青铜装饰物,就朝她掷去。
这是园子里摆设用的烟炉,撞在殷长歌胸口,里面的炉灰洒了一地。
“殷长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撒谎?”
“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
“用自己身体伪造受害证明,伤害自己同门师妹,还把脏水泼在别人身上,你的心肠何时变得如此歹毒!”
盛爱颐见她此刻还否认,咬紧牙关,怒瞪着她。
眸色凄寒。
“真的和我没关系啊……”殷长歌咬牙否认,忽然伸手指向许鸢飞,“甜品是她送来的,我和她发生过争执,是她想害我!”
许鸢飞无辜得眨了眨眼,并没作声。
盛爱颐倒是笑了下,“你既然如此否认,那我给你听段对话,你来告诉我,这里面的声音是谁的。”
坐在身侧的大佬,直了直身子,拿出手机,放出录音。
自己妻子在冲锋陷阵,他只要在后面帮忙打杂就行。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对的,靠近岭南大道的京家梨园,发生集体中毒恶**件,应该是吃了某网红点的甜品……”
声音通过伪装,在场的人,都听不出这是谁的。
但是殷长歌收在水袖的手指,却猝然收紧,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就是担心对话被录制下来,才刻意把自己声音化妆一下,她丝毫都不担心被人听出来。
“长歌,这声音你熟悉吗?”盛爱颐挑眉。
她镇定得摇头。
“你们这些人的是我领进门,进入这个行当的,你们的声线如何,甚至连一个咳嗽声,我都能认得出来是谁的,你真觉得,你把声音伪装一下,就谁都听不出来?”
盛爱颐冷笑着。
“这段录音是从最先爆料中毒事件的记者哪里搜刮来的,当时警方都没介入,也没有证明能说明,毒源是什么……”
“就是因为这篇报道,才把小许的甜品店给推了出去,具体情况不明了的时候,就忙着给人定罪。”
“当时知道中毒,并且能第一时间通知媒体,这人必然是梨园的人,这点你承认吗?”
殷长歌不知盛爱颐接下来想说什么,但她此刻的逻辑是很严密的,她只能瓮声点头。
“既然是园子里的人爆料,情况不明确,就被脏水泼给小许,那必然和她是有仇的,你方才也说了,你们之间有过不愉快。”
“我是否可以推断出,你极有可能是爆料人?”
殷长歌被她一番推论,吓得心头震颤,呼吸凝涩。
傅沉指尖轻轻摩挲着佛珠,这殷长歌已经被此时的情况吓得六神无主了,盛爱颐逻辑严密,几乎一时找不出破绽,而且她没急着给殷长歌定罪……
而是慢慢蹂躏她,一点点磨她。
果然能做大佬的女人,也是真的不一般。
此时台下的众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今天这出戏的不一般。
京夫人怕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来个……
肃清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