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 三爷太秀,神助攻六爷(3更)
12月31号的上午,宋风晚还有两节课,要上到十二点才结束。
傅沉提前和她说了,跨年要出去玩,她这两堂课,听得心不在焉,一颗心早就飞了出去。
约莫还有半个小时的左右,教室后侧,传来同学交头接耳的声音,教授是个六十多的老学究,教学严谨,作风正派,这也导致,而且对作业和出勤率要求很高。
他开学的时候,就说了,一次逃课被抓,警告,二次成绩不及格,三次这门课直接当掉。
大家胆战心惊,谁都不敢轻易逃课。
即便马上要放假了,还得安静坐着。
此时后侧传来骚动声,他眯着眼,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后面那个新来的男生,你是哪个班的,怎么才来?”他声音宛若洪钟,低沉有力。
宋风晚偏头往后看,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脸,脸都憋红了。
他怎么来了!
“我不是学生,来等女朋友。”傅沉声音很淡。
因为是冬天,他也不可能穿着正式得体的西装,黑色长款羽绒服放在一侧,里面只是一件简单的薄衣,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甚至比许多大学生看着都嫩。
这老教授一心钻研学术,哪里认识傅沉啊。
“女朋友啊?”教授对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了,“你不上学了?”
“已经毕业了。”
“学什么的?”
“金融。”
“挺不错的……”
老教授随口问了几句,便继续讲解一些世界名画的构图比例。
学生几乎都认识傅沉,所有人视线在他和宋风晚之间来回切换,已经开始低声私语。
“三爷本人更帅,我跟你们说,我以前听说他是傅老的儿子,我直觉以为是个小糟老头子。”
“他有没有三十啊,看着一点都不像,果然啊,好男人都是别人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宋风晚脸红,真稀奇啊,和她同学两年,她可没这么害羞过。”
“说到底他们也是普通人啊,我还看过两人逛操场。”
……
傅沉除却偶尔回复宋风晚的信息,一直在认真听教授上课,那老教授看他认真,还提他起来说了两句。
他虽是业余,但是当初为了讨好乔望北,他可下了不少功夫,评论专业,甚至还有不少专业词汇,听得不少学生都一愣一愣的。
这优秀的人果然各方面都出色。
胡心悦一直伸手戳着宋风晚,“你家三哥今天可太秀了。”
“就是,这个教授从不轻易夸人的。”一侧的苗雅亭也低头笑着,“我跟你说,现在学校论坛已经有傅三爷陪你上课的帖子了,这个元旦,绝对就你俩最爆。”
傅沉毕竟不是什么娱乐明星,媒体即便想报道私生活,也不敢太过火。
下课铃声一响起,宋风晚收起书,抓起包,就窜到后面,准备扯着傅沉离开,毕竟是女生,这方面难免害羞些。
“嗳——那位女生,你着急什么,站住啊,我还有话和你男朋友说。”
宋风晚只能硬着头皮回到了讲台上。
此时教室里大部分人都没走,安心看戏而已。
老教授也就是这时候,看到他女朋友是宋风晚,才把傅沉名字对上号。
原来是傅老的儿子,难怪优秀。
以前只是听过,却没见过,一些新闻之类,他关注也少。
傅老当年负责过国家的外交,自然是什么都得精通一些,若是被人抓到错漏把柄,丢的就是国家的脸,这些前辈的知识储备,和现在这些孩子可完全不同。
“之前还觉得,你这丫头,没遗传到你外公的半点手艺,还觉着可惜,现在看来……”
“倒也遗传了一点。”
老教授笑呵呵看着宋风晚,“比如说,眼光还是不错的。”
宋风晚又不可能与老师顶嘴,脸烧红,像是着了火,最后还是傅沉牵着她走出了教学楼,回宿舍取了行李箱,装了点衣服出来,两人就出了校园。
她都要觉得没脸见人了,羞得要命。
傅沉却觉得她分外可爱,怎么看都好。
“你过来怎么不说一声,我今天真是……”
“怎么?我给你丢人了?还是你觉得我拿不出手?”傅沉驾驶方向盘,余光看了她一眼。
“肯定不是这个啊,我是觉得,今天之后,我会有肯定情敌,毕竟我家三哥太优秀。”
傅沉笑着没说话。
**
两人在外面简单用餐,宋风晚本以为他会直接开车回云锦首府一趟,没想到车子直接往郊区开,与京城市区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我们现在就出去?”宋风晚有些诧异。
“嗯。”
“可是我妈他们还在你那里啊,不回去一趟,是不是不大好。”
“我和他们说过了,他们也有自己的安排,已经不在我那里了。”
他们有安排?
宋风晚不乐意了,自己母亲和严叔,带着弟弟有活动,居然都不通知她?
“那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宋风晚此时都不清楚,傅沉具体要带自己到哪里去,他守口如瓶,半点风声都没透露。
就连十方这种最快的人,都没说半句话。
傅沉早就说了,泄露半句……
直接灭口。
十方就差缝了嘴巴,向傅沉表忠心了。
他还没娶妻生子,还希望多活几年,可不想这么快英年早逝。
“马上到了你就懂了,不会很远。”傅沉说道。
宋风晚原本就是陪他聊着天,可是随着车子驶入山区,她才觉着这地方分外眼熟。
极目远望,都是层峦叠嶂的群山,白色雪顶,终年不化,轻松皑皑,白雪压枝,而随着某个建筑物出现,宋风晚一颗心激荡起来。
这是……
他们第一次单独出远门,居住的雪场?
想起傅沉那时候装醉,直接吻自己的事情,宋风晚还觉得脸上臊得慌,却也觉着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都是和傅沉一起跨过的第三个新年了。
自从那时在国外出了雪崩事故,他们就再也没滑过雪,宋风晚心有余悸,回过神的时候,也觉得诸多可惜。
毕竟傅沉喜欢,而她希望他开心……
车子进山还需要一段距离,而且此时是假期,人流高峰,车子在半道已经堵住了。
也就在此时,傅沉手机震动起来,他开的是免提。
“喂——”
“三爷。”说话的是十方,他显然是提前到了。
“嗯。”
“六爷和许小姐已经到了,但是这个房间安排的好像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酒店已经客满,他们是住在一个套间里?”
“又不是一张床,他俩在怕什么?关起门各做各的,他们如果有问题,我可以找人和他们换。”
十方将傅沉的话,原封不动传达给了大堂里的两个人。
京寒川坐在椅子上,一直没作声。
许鸢飞心底焦躁啊。
从他接了自己上车开始,途中也聊天说话,但是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就是不冷不热,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这要是住在一个套间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岂不是要尴尬死。
“六爷?”十方低声询问。
“我没问题。”
“那许小姐呢?”
许鸢飞心底也想和京寒川多接触,便点头同意了。
两人回到房间后,中间有个公共的小客厅……
许鸢飞还没进入房间,京寒川就叫住了她,“你等一下。”
“有事?”
“对,有事问你。”
“你说。”许鸢飞是第一次和他出游,心情难免紧张忐忑。
“傅沉和你说了什么,让你改变心意?”
许鸢飞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想起傅沉的脸,这脸逐渐染上一丝绯红……
京寒川眉头越拧越紧,这到底是说了什么,居然能让她脸都红了?
661 六爷钱包里有女人照片?【520留言活动】
雪场酒店内,周围悄寂无声,京寒川已经拧开酒店赠送的矿泉水,烧了壶热水,看着她的眼神,深沉得让人捉摸不透。
煮水的声音,咕噜咕噜,就好似许鸢飞忐忑难安的心跳声。
“热水要吗?”京寒川指着烧开的热水。
“嗯。”
许鸢飞接过热水,手心灼烫,伴随着沸水声音消失,呼吸心跳都像被无限放大,整个房间安静得让人有种窒息感。
“傅沉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京寒川又提起这个问题。
其实那日她拒绝了京寒川之后,心底就有些懊恼后悔,谁不想和喜欢人多亲近。
恰好傅沉给她打了电话。
“……你们都比较熟,我过去是不是不大好?”她与傅沉这群人还没熟到可以一起出游的地步。
“寒川没邀请你?没和你提起这件事?”
“提了。”
然后她就听到傅沉低低的笑声,“这次是私人行程,外人自然不能来,但能带家属。”
家属?
许鸢飞心狠狠颤了下,耳根慢慢变得滚烫。
“你不想做他家属出席?”傅沉声音舒缓轻柔,却极具诱惑力,让人很难拒绝,“家属都是安排住在一个同一个客房里的。”
同一个屋子?
“你如果不去,我就安排其他人了。”
许鸢飞咬紧腮帮,“我去。”
傅沉低低笑声传来,“我回头让寒川去接你。”
两人挂了电话之后,许鸢飞伸手捂着脸,傅沉说的话,实在让人心动,难以抗拒,最主要的是还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是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告知京寒川,这就等于变相在说,她喜欢他嘛。
开不了口。
京寒川见她不说,也没继续勉强,也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门铃声。
“我去开门。”许鸢飞慌忙起身,水都差点被碰洒了,其实京寒川此时的位置离门口更近。
门一打开,许鸢飞还没回过神,就瞧着有人扑了进来……
“京小六——”
段林白乐呵呵的张开双臂,就朝着里面扑来,等他反应过来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心底咯噔一下,身形虚晃,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就朝着门里栽去。
许鸢飞下意识伸手要扶住他,可是手臂被人箍住,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用力往后一扯,后背撞到一个坚硬温热的胸膛,心脏被震得狠狠一颤!
那人单手箍着他的胳膊,将她牢牢扣在胸前。
而段林白也已经伸手扶住门框,稳住了身形。
“我去,吓了一跳。”段林白看着门里的两个人,“你们这是……”
卧槽?
他俩这是什么情况?住在一起?
我去,傅沉这厮简直精明到令人发指。
其实一开始京寒川并不打算出来,他本就不爱出门,加之此时天寒地冻,他就更不爱往外跑了,这两人八成都是被他忽悠来的。
“你过来有事?”京寒川幽幽。
声音从许鸢飞头顶轻轻拂过,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让她小脸瞬时有些泛红。
“傅三还没来,我这不无聊吗?出去滑了一圈,有点无聊,找你去打牌,走吗?”段林白挑眉。
“侄媳妇儿刚到,正在屋里休息,斯年走不开,现在加上蒋家兄弟俩,三缺一。”
“你要是不来,许小姐过来也行啊。”段林白笑嘻嘻的看着许鸢飞。
许鸢飞和段林白这群人毕竟不熟悉,他们邀约,实在不好拒绝,支吾着。
“你想去?”京寒川低声询问。
“可是我不大会啊。”许鸢飞面露难色。
“怕什么啊,不会让寒川教你,我在1808号房,你们赶紧过来。”
段林白说着就关门离开。
而屋内的两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这种感觉……
就像是京寒川从后面搂着她一样,让人心颤难安,直至到了段林白房间,她心跳还维持在极高的跳动频率上。
1808号房
段林白坐在椅子上,拿着泡有黑枸杞的保温杯,偏头看着身侧正在做全身运动的人,“蒋奕晗,我们就是打个麻将,你干嘛呢?”
之前去滑雪,这小子提前没做任何准备活动,差点扭了腰。
“我要好好准备一下,待会儿大杀四方。”蒋二少和他相处,已经非常轻松自在,“你叫了谁啊,怎么还不过来?”
段林白笑着没作声。
约莫三四分钟后,门铃响起,蒋二少笑着去开门,心想着,终于有小肥羊送上门挨宰了,他对自己牌技还是相当自信的。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整个人就懵逼了。
卧槽!
这特么不是京家六爷?还有那个踹翻飞车劫匪的强悍女人?
“寒川,你可算来了,有人准备拿你开刀,大杀四方来着。”段林白憋着笑。
京寒川视线淡淡从蒋二少身上扫过,“你要拿我开刀?”
蒋二少欲哭无泪,“我开玩笑的,你们快进来吧。”
一侧的蒋端砚默默补了一刀,“六爷,您别和他计较,他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脑子不对劲。”
在段林白的撺掇下,许鸢飞上了桌,京寒川则扯了椅子坐到她身侧围观。
“许小姐不是不太会嘛,寒川可以教你,咱们慢慢来,就是打发时间,别太紧张。”段林白乐呵呵笑着,“反正你输了,也是寒川付钱。”
京寒川稍微挪动了一下椅子,偏头看着正在梳理牌章的人,“真的不会?”
“都是逢年过节玩几下,不是经常玩。”许鸢飞心底有些紧张,甚至连牌章都有些抓不稳。
差点把自己的牌章都泄了底。
“放这里。”京寒川说着,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其中一张牌放在了正确位置上,“待会儿我教你。”
段林白手侧放着一盘香瓜子。
这又不是春天,怎么空气中都是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另一侧蒋家兄弟自然更加不会说话,整个房间就只有那两人低声讨论的声音。
许鸢飞垂头,因为离得很近,加之雪场酒店内,各个地方都充斥着暖气,大家穿得都不多,胳膊触碰摩挲着,那点热度蹭过来,就好似经久不散般。
一点点渗入她的皮肤,抓得人心尖发痒。
“你们还玩钱?”许鸢飞低声询问。
“有点彩头才好玩嘛,京寒川,你钱包呢,赶紧把钱拿出来。”
其实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带钱出门了,京寒川钱包里这几百块,还是去年新年特意取了钱,准备给外公家的几个孩子发压岁钱留下的。
他刚拿出钱包,拿了几百出来,整个钱夹就被某人一把夺了过去。
“都拿出来好了……”
段林白笑着把钱包里的八张红色票子取出,也就是这时候,带出了钱包里的一张照片……
女孩穿着黑色羽绒服,抱着一束蓝紫色的满天星,照片处理过,落在麻将桌中间,所有人都看到了……
段林白和京寒川那是同穿一条开裆裤的交情,他钱包里有些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出门连办张卡都不带的人,怎么特么藏了张女人的照片。
卧槽!
他看向京寒川: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特么……
鬼知道你会这么闷骚!
许鸢飞脸蹭得一下就红了,低头没说话,耳畔都是隆隆的心跳声。
简直能要了她的命。
京寒川很淡定的拿起桌上的照片,塞进了口袋,目光扫了一圈桌上的几人。
“不打牌了?还想看?”
蒋二少吓得脸都白了。
他这段时间也看得出来,这两人关系还没到那一步,总有种撞破大佬的秘密,即将被杀人灭口的感觉。
许鸢飞捏紧手中的牌章……
呼吸、心跳,都好似不是自己的。
他怎么会把自己照片偷偷藏在钱包里?
662 六爷:觉得你很好看(2更)
照片掉出来的时候,除却京寒川这尊大神,老神在在的坐着,其余众人都是被吓得不轻,许鸢飞更是觉着呼吸艰难,死死攥着牌章,手心窜出一点热汗。
段林白伸手扒了两下头发。
他不去看京寒川都知道,这家伙此刻肯定想活宰了自己。
自己各种骚操作,怪他喽?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蒋端砚开了口,“许小姐,你先出牌吧。”
“好。”许鸢飞嗓子眼像是被人放了把火,烧得嗓子又干又痒,说话都不若之前那般柔美。
“随便出什么都行。”京寒川语气如常平淡。
他扔了个深水炸弹出来,还能如此平静,蒋二少算是领教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大佬。
就在许鸢飞还在思考出什么时候,斜后侧传来声音,“你想赢吗?”
“不太想输。”许鸢飞也是习拳脚的,骨子里有种不服输的寸劲儿,而且他们是玩钱的,总不能让京寒川输钱吧。
“你放心出牌,我会让你赢的。”
许鸢飞瓮声应着。
一桌上的其他三人,算是彻底无言了,这话说得,太嚣张了吧。
若是换做别人,蒋二少第一个就跳起来打爆他的头了,可是这人是京寒川啊,他怂啊,一桌上就许鸢飞一个女的,大家也会让着点。
一开始都是许鸢飞在出牌,京寒川偶尔指导,可是时间一长,大家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位号称不会玩的许小姐,已经连续胡牌三次了。
到了后面,大家也不敢放水,那会输得很难看的,只能认真打牌,这下子算是知道某人牌技深浅了。
段林白看着某人再次胡牌,已经傻眼了,“老板娘,你确定你不会玩?技术渣?那我们和你比不是小菜鸡都不如?”
“我妈喜欢打麻将,我跟着学过一点,经常输,牌技真的不大好。”许鸢飞悻悻笑着。
那语气分明就是在说:
不是我厉害,是你们太渣。
待傅沉和宋风晚过来的时候,除却中间蒋端砚赢了两次,许鸢飞简直是大杀四方,给京寒川赢了不少钱。
“这么厉害?”宋风晚笑道。
“待会儿请你去吃冰淇淋。”虽然是玩钱的,但许鸢飞也没收下所有赢来的钱,就拿了一百多块零钱,说要带宋风晚下楼吃点东西。
“好啊。”宋风晚和她说着,就往楼下走。
两人刚离开,段林白推倒面前码起来的麻将,整个人脸贴在桌上,“傅三,你是不知道,这许鸢飞多狠,卧槽,我们三家,三个大男人,输给她一个,太丢人了。”
蒋二少也是输得一脸丧气,“我真的没放水。”
蒋端砚轻笑,“放水?那也得有水放啊,你这垃圾技术,怎么放水?”
段林白瞬间笑抽,蒋二少上辈子一定绿过他哥,不然怎么会如此荼毒亲弟弟。
“不过许小姐是真的挺厉害的。”蒋端砚这话不算讨好京寒川,大实话,他技术算是不错的,唯一赢的那两次,估计还是许鸢飞放水的。
京寒川点头笑着,那感觉好像特别骄傲。
段林白无语。
知道你媳妇儿最厉害行了吧,你们俩靶子还没一撇,嘚瑟个屁啊,你有本事把人拿下再说啊。
“今晚跨年怎么搞?”段林白低头磕着瓜子。
“我安排好了。”傅沉说道。
“那行啊,你安排。”段林白眉梢挑着看他,“你好像很少攒局干嘛?这次这么积极?你是不是想搞什么事情?”
傅沉笑而不语。
**
许鸢飞和宋风晚到楼下买了冰淇淋,在雪场外溜达了一圈才回去。
冬天夜来得早,两人各自回房的时候,夜色已如浓墨翻滚,将整个天际晕染成一片雾黑。
许鸢飞回去的时候,刷卡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客厅未曾拉上帘子的玻璃窗,皑皑白雪反射进来的光线,在房间里落下一层淡淡的光华。
难不成京寒川还没回来?
她准备开灯,视线落在了门口玄关处的皮夹上。
细细的雪光落在光滑的皮革上,想起今天的照片,她秉着呼吸,拿起了皮夹。
像是做贼般,蹑手蹑脚,生怕被人发现,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皮夹上。
照片之前被京寒川收到口袋里了,她并不确定此刻还在不在钱包里。
慢慢打开,照片就夹在最显眼的地方,可是此时光线太暗,她转身想去开灯,却碰到了什么,吓得她手一抖,照片就掉在了地上。
许鸢飞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京寒川站在自己面前,套了件简单的浅灰色家居裤,白色衬衣,一边系扣子,一边走出来。
视线聚焦在地上的照片,“你在偷看我的钱包?”
“我……”
“偷翻别人东西?这做法不太妥当吧。”京寒川弯腰,将照片捡起来。
他目光像是浸了雪色,冷清到寡淡,像是要将她里外扒个干净。
“你这照片,还是我的,偷藏我的照片,怕也不太好吧。”许鸢飞反驳。
“照片是我拍的,我手中有图很正常。”
“但是你放在钱包里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好看。”
……
整个房间,彻底陷入一片死寂,静得可怕。
有一些莫名的情愫在空气里滋生,他说得过于坦荡,就好似是正常欣赏美好事物那种,她之前还心底狂跳,觉着自己对他来说,非常特别,他这种坦诚的态度,弄得她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羞赧、心悸,她伸手将头发别在耳后。
他说自己好看?
她局促紧张得动作,落在京寒川眼里。
每一寸都非常可爱。
“我回房收拾一下。”许鸢飞说着一头扎进自己屋里,心情惴惴,却又带着些许甜蜜。
有种劫后余生的小庆幸,“啊——”她长舒一口气,伸手捂着胸口,还觉得心脏砰砰乱跳。
不过想起京寒川私藏照片,还说什么觉得好看这种话,心底又甜又郁闷。
“京寒川,你丫怎么就……混蛋!”那声音带着些娇嗔。
撩人又闷骚,简直能要人命。
她刚准备躺下缓缓,听到敲门声,她粗了下没,打开门,京寒川就站在门口。
“你还有事?”
“房间隔音不太好,想骂我也别太大声,我都听到了。”
许鸢飞脸爆红。
门被砰然关上,京寒川忽然笑出声。
**
约莫晚上七点,众人接到傅沉通知,说要去雪场集合,天黑之后,滑雪场大部分地方都是停止游客进入的,过于危险。
大家是来跨年的,可不是来吹冷风的。
众人先是在大厅汇合,这时候才发现……
来的可不仅仅是京寒川、傅斯年这群人,乔家与严家人都在,甚至于傅家二老都在,就连傅仲礼夫妇与傅聿修都在,一群人之前似乎都不知道彼此在这里。
互相对视着,大厅气氛莫名有些奇怪。
大家似乎都猜到了一些事情。
但是这阵仗……
傅老咳嗽两声:这小子就不能低调点,非要搞得这么大?
663 三爷求婚,简直是虐杀单身狗(3更必戳)
雪场酒店大厅
大家聚在一起,合计起来,就知道傅沉是如何把所有人都“诓骗”过来的,每批人抵达时间均不同。
加之天寒地冻,几乎都是在室内活动,静等他安排行程,酒店所有人帮忙隐瞒,居住楼层,活动范围不同,居然真的没人碰过面。
此时有傅家二老在,就连段林白都很低调。
而随着外面传来滑雪的簌簌声,众人听到了宋风晚的声音。
“……出了一身汗,你约了他们吃饭吗?我们回来是不是太迟了。”宋风晚站在外面,刚把滑雪手杖放在一侧,傅沉已经伸手帮她掸去衣服上的雪絮。
“已经约了。”
“今晚吃什么?”宋风晚此时压根不懂,里面到底坐了多少人,还在外面清理衣服上的落雪。
“都可以。”
宋风晚刚准备走进酒店,就被傅沉拉住了。
“怎么了?”
“今年最后一天了。”
“我知道啊。”宋风晚狐疑得看着他。
就在这时候,宋风晚听到后侧传来声响,似有火光灼灼,她下意识转过身,远处的雪地上,长及百米的铁树银花,金银漂亮的礼花,瞬间照亮整个夜空。
称着着皑皑白雪,后侧还有沉雪压枝的青松,天空都被照得透亮。
窜天的火光,雪色反衬托,更加灼目耀眼。
宋风晚呼吸瞬间屏住,被眼前耀目的礼花,夺走了所有注意力。
就连酒店内入住的宾客都被外面的窜天火光吸引,趴在窗边窃窃私语。
宋风晚都没回过神,手指已经被人握住,两人手上还带着厚实的手套,饶是如此,她还觉得手心灼烫。
“三哥?”
“之前不是说想看烟花?”
京城禁止燃放这些,最多就是那个仙女棒比划两下。
“这个有点……”
宋风晚低头闷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烟火盛世,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却又短暂,稍纵即逝,伴随着烟火燃尽,宋风晚眼前出现了巨幅影像。
以黑色雪松为幕布,画面不算清晰,但天地为背景,总是带着难以言说的震撼感。
不过第一张出现的照片,宋风晚就没看过。
照片中的傅沉年纪尚小,有傅家二老,甚至还有过世的乔老夫妇,众人围着一个孩子在说笑,黑白色,像是满月照。
而他们身边,也有个年纪尚小的男孩,就安静站在一侧。
“这算是我们第一张合照……”
傅沉声音伴着寒风,轻轻吹来,荡漾着。
宋风晚认真看着屏幕,她小时候的照片很多,到了近些年的照片时,里面出现越来越多傅沉的影像。
他就像是突然闯进她生活中不速之客,却又慢慢融入她的生活……
彼此之间,难以分离。
到了后面,就有越来越多的合照。
照片放完,屏幕上滚动着一串数字,从0天开始,逐渐递增,直至数字已经越过四位数,停在了729上……
“过了今天,就是730天。”
傅沉声音低低传来,低哑性感的。
“嗯?”
“我们正式在一起已经七百多天了。”
宋风晚只记得是前年跨年的事,此时看到不断滚动的数字,心头好似被热水淋过,暖烘烘的。
“去年跨年的时候,你把自己交给我,所以今年……”
宋风晚呼吸一沉,只觉得此时吸入的寒气,都好似滚热岩浆,烧得她浑身发烫,她手指被傅沉轻轻攥着,然后他整个人就站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她整个人落在一大片阴影里,寒风肆虐,心头热血难消。
“三哥……”
宋风晚知道傅沉最近在密谋什么事情,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个。
此时许多事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她心底清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周围北风呼啸,她脑子放空,根本无法独立,脑子放空。
傅沉此时心底也有些紧张,只是面色从容,寒风将他额前的碎发都吹得稍许凌乱,他缓缓靠近宋风晚,喉结轻轻滑动着,呼出的气息有层白雾,让他整个人的五官都显得朦胧疏色。
“今年,我想把自己交给你。”
“等你20岁了……”
“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其实他们的对话,里面的人并听不到,他们全部都集中在窗边,看着宋风晚脸逐渐红透,也知道定然是求婚了。
段林白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穿着将单薄的毛衫就冲了出去。
“还特么等什么啊,嫁给他啊!”
宋风晚被后侧的声音惊呆了,回头的时候,才发现酒店大厅的玻璃窗前,全部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一时竟慌了神。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但还是将所有人都叫来了,你的至亲,还有我的……”傅沉声音从后侧幽幽传来。
“如果你不答应。”
“就当提前演练彩排。”
傅沉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底却不是这么想的,定然希望一次成功。
“卧槽,老子时间多宝贵啊,谁特么陪你演练彩排啊!”段林白听到这话就彻底炸了,“拿出你的自信好不好!”
此时看烟火吸引的不少酒店游客都跑下楼。
也是没想到会在大厅碰到这么多电视里的熟面孔,再看外面的傅沉与宋风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有人将之前录制的烟火视频和屏幕投放的照片传到网上。
【惊爆,傅三爷求婚!】
这两人自从上回公开关系后,就累积了一大片cp粉,相比明星的cp粉,粉他俩的群体算是小众的,但非常能打。
这则消息刚放出来,瞬间就被顶了上去。
“我去,公开虐狗了有木有,她才多大啊,三爷就急着把人定下来,也太着急了吧。”
“大过年的,我准备在家看跨年演唱会,现在却在津津有味吃狗粮?”
“博主,照片不清晰啊,求几张高清无码照。”
“我只想说,我看到傅老爷子了,这特么是我爷爷偶像啊。”
“前排兜售狗粮,管够啊。”
“已经被虐死。”
“这是屠狗吧,这冰天雪地,以雪松为背景搞这个,酸了酸了,简直是虐杀单身狗。”
“三爷太a了有木有,之前谁说他俩是逢场作戏的,站出来挨打。”
……
许鸢飞一看到有人拍照,庆幸自己出门戴了帽子口罩,饶是如此,还是往角落躲了躲。
这要是被人拍到,或者是被家里人看到。
那岂不是完蛋了?
傅老咳嗽两声,淡定看了眼一侧的傅仲礼一家,“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
傅仲礼平静点头,看着外面,其实他们一家已经适应了这两人在一起的事情。
他们为了方便照顾二老生活,一直住在大院,与宋风晚经常碰面,她毕竟年级小,面对他们还是有些拘谨的,但是傅沉不然,各种秀恩爱。
说真的,作为他的二哥,傅仲礼头一次看到自己弟弟如此温柔骚气的一面,也是被结结实实闪瞎了眼。
宋风晚乖顺,不惹事,也不会背地说些什么,就是带礼物,也想着他们夫妇,反而弄得孙琼华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他们夫妇每次出国回来,总会给她带点小礼物。
孙琼华一开始很不适应,他们一家在云城打拼多年,也算看着宋风晚长大的,一直当晚辈看待的女孩,有一天成了弟妹,要和自己平起平坐,肯定有些尴尬,此时早已释然。
“晚晚过了农历年后的生日,就该满20了吧。”孙琼华笑道,“就老三这猴急劲儿,怕是没毕业就想结婚了。”
而此时作为憋屈难受得就是傅聿修和蒋二少了,偏生两人还站在一起。
傅聿修是觉得尴尬,转身准备离开。
他家三叔简直是魔鬼!
你求婚,为毛要特意把我叫回来!
傅沉是这么和他说的,“你许久没回来了,三叔想你了,跨年的时候,我准备带父母和二哥二嫂出游,你也来吧。”
他正好没事,这种家庭活动,自然不能缺席,而且他家三叔居然说想他?
这面子一定要给啊。
然后就傻不愣登,买了机票,满心欢喜的坐上飞机回来。
他一个小时前刚到酒店,还特意洗了个澡,就是为了见他家三叔,没想到人没见到,一大盆冰水扑面而来,这特么都是狗粮啊。
他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被后侧的傅斯年按住了肩膀。
“去哪儿?”
“我……我尿急。”
傅斯年看了他一眼,一侧的余漫兮低头闷笑,她和傅聿修也接触了不少次,心底清楚这孩子没什么歪心思,有些时候甚至过于单纯,分明是想跑。
还用了尿遁。
不过傅斯年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语气冷漠的说了句,“不急于这一时三刻,等你实在憋不住再和我说。”
傅聿修傻眼了,看向余漫兮,“嫂子……”
这你都不管?
没想到余漫兮挑了下眉眼,说了句,“我都是听你哥的。”
傅聿修瞳孔放大,真特么见鬼了,你们家不是素来你说了算?现在说听我哥的?
你当我是傻缺?
可是还有人比他更悲催那就是蒋二少了。
某人今天还特意穿了一件骚粉色的衣服,他知道与宋风晚没可能,但是要和女神见面吃饭,也想拾掇一下,还特意梳了个三七分的油头,倒也人模狗粮。
此时冷雨拍下,他简直想哭。
为毛是求婚!
为什么!
一侧的男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情况,三爷肯定会成功,接下来就是订婚之类的,待会儿和我一过去。”
“过去干嘛?”蒋二少欲哭无泪,死死盯着宋风晚。
“和他们道贺,回京后,再陪我给他们选个礼物。”
卧槽!
蒋二少就差用头撞墙了,他的一颗心已经碎得稀巴烂,他哥这魔鬼居然还要在上面踩两脚。
“哎,你说我如果早出生几年,早点认识她,你说事情会不会不一样啊。”
“不会。”
“为什么?”
“不配。”蒋端砚的意思是,他俩无论是气场性格都不配,“宋风晚不是看着这么单纯的人,就你这脑子,这智商,她瞧不上。”
“就你泡妞那点手段,用到她身上……”
“她怕是会把你当智障。”
蒋端砚其实看得很明白,宋风晚虽然性格不强势,但股子很倔,也很要强,这样的人,除非有比她更腹黑,更强势,更厉害的人,才能压着她,就他弟弟这德行,那是真看不上的。
谈不上互相吸引,但这个人必须是她钦佩仰慕的。
蒋二少这颗心算是被他哥一锤子打死了,都不给他扑棱两下。
一头按进水里。
这嘴巴太毒了。
“哥,就因为你这样,当年才……”蒋二少刚想说什么,又生生把话茬给吞咽了回去。
……
而此时外面
冰天雪地间,傅沉穿着黑红相间的滑雪服,这衣服让人显得有些臃肿,可是他生得高瘦,沉稳内敛,目光笃定。
寒风素雪后,整个人变得越发曲高和寡般,他身上就好似自带一股追光灯,往后退了一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子。
单膝跪地。
仰着脸。
打开盒子……
四爪镶嵌的钻戒,大得晃眼,简洁大方的设计,在冷白色的雪地里,不知闪瞎了多少人的眼。
璀璨夺目,宛若星光。
“晚晚……”
“我在等你。”
他声音深沉得嘶哑性感。
后侧的围观群众惊呼着。
他们来之前可不都知道,会遇到这种事,纷纷惊呼起哄。
宋风晚咬唇笑着,“好。”
她声音压得太低,几乎是无声的。
傅沉却听到了。
因为戴着手套,取戒指不大方便,两人都脱了手套,傅沉维持着跪地的姿势,将戒指缓缓推入她的无名指内。
戒指冰凉,轻轻环住她的手指,像是也牢牢锁住她的心。
此时她也不觉得这雪地多冷了,浑身热乎乎的,一颗心也跟着滚烫。
“你快起来吧,地上怪冷的。”
宋风晚伸手拉他。
她弯腰的时候,傅沉也缓缓起身,借着这个姿势,傅沉仰头,稍微一偏,低头在她嘴角啄了一口……
宋风晚知道此时后侧有多少人,脸有些泛红。
“你脸红得可爱,有些等不及了。”
傅沉已经站起身子,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手心更是滚烫,眼底噙着笑,“再亲一下好不好?”
宋风晚不是个喜欢当众秀恩爱的人,只是此时后面都是起哄声,气氛被烘托到了这个份上,她稍微踮脚,主动在他嘴角啄了下。
“吁——”段林白吹着口哨。
兴奋得不行。
也就是这时候,听到后侧的京寒川说了一句。
“全程最嗨的就是你,人家求婚,你一个单身狗兴奋什么?”
段林白气结,“老子是孤傲的野狼,不是单身狗!”
京寒川失笑,偏头看了眼身侧的人。
许鸢飞只露出两只眼睛,眼底噙着笑意,也跟着大家起哄,眼睛亮晶晶的……
非常漂亮。
许是注意到京寒川的注意,才淑女般矜持得咳了下嗓子,却也难掩沸燃的心情。
而此时烟火再次盛放……
火光冲天,看到宋风晚眼睛都酸了。
“晚晚……”
傅沉声音被烟火声淹没,极其细微。
“嗯?”
“我很爱你。”
宋风晚心跳声震耳,缓缓攥紧傅沉的手,“我也是。”
……
只是乔西延等人就有些无语了。
给单身狗喂狗粮就算了,为毛他们这些人也要跟着一起被虐?
不过傅沉回来之后,说的理由也很简单粗暴。
“我希望得到我们两人所在乎的,每一个人的祝福。”
他们在乎的人?
这话就把所有人的位置捧高了。
就算心底有些微词的,也不再说什么,只能送上祝福。
说傅沉心思深沉,这话半点不假,把你捧高了,你还能说什么?
蒋二少简直想踢翻这碗狗粮。
跨年之夜,微博热搜最顶上的不是某个台的晚会,也不会某个明星,而是傅沉与宋风晚,后面还缀了红色爱心。
而此时蹲在雪地里的十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千江淡定的收好各种引爆烟火的装置,淡定得往酒店走。
给人放烟火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拿钱办事嘛,每天都在像金钱低头,现在的生活也是不容易啊。
当个助理,兼职保镖,还要会放烟火。
664 六爷索吻被拒?三爷讥笑他不行
傅沉这场不算低调的求婚结束后,就安排众人就餐,即便有长辈在,大家还是对这场求婚议论纷纷。
甚至有不少游客高声喊着,祝他们幸福。
原本想着按照傅三爷的性格,怕是不会搭理他们,没想到傅沉冲他们微笑点头,并且说了声谢谢。
我去!
这位爷有点平易近人啊。
待他们回房之后,才有人叩门,说是傅沉给各位游客都送了一份茶点,提前祝他们新年快乐。
这狗粮吃得都有些撑了。
汤景瓷、余漫兮等人则围着宋风晚讨论她手上的钻戒,傅沉则陪着傅老在说话。
“老三……”傅老手中拿着水烟袋,看到这场求婚也颇为感慨,因为傅沉是老来子,比他哥哥姐姐都小,做父亲的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结婚啊,不是一时激情,做男人的,最主要的就是要有责任,有担当。”
“我知道。”
“求个婚还耍心眼,你也真是……”
“爸。”傅沉低声咳了下。
傅老轻哼,“别人不懂,我还不清楚?你就是想要借着这个事,让我们两家早点安排你和晚晚订婚的事宜,帮你把名分定下来。”
毕竟求婚公开后,许多事就肯定要提上日程了。
傅沉笑而不语。
众人进入餐厅后,年轻人自然不会和长辈坐在一处,觉得拘束,自然而然分为了两派。
傅老坐下后,众人才客气谦虚的依次入座。
老爷子喝茶的功夫,余光却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老太太紧挨着他,笑得合不拢嘴,这女人啊,无论年纪多大,总有那么点少女心,而且这还关系到儿子的终生幸福。
傅老还在走神,老太太就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穿着黑色毛衫的女孩,衣领扯得很高,加上垂顺及腰的长发,遮了一大半的脸。
“你这老东西,一把年纪的,你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什么!”老太太佯装嗔怒。
“你这话说的!”傅老知道他是开玩笑,哑然失笑,“那姑娘是谁家的?以前没见过啊。”
“那姑娘啊……”孙琼华正忙着招呼大家入座,正好听到二老对话,看了眼那姑娘,“那是斯年结婚的时候,负责做甜品的老板娘。”
傅斯年结婚的时候,孙琼华帮忙张罗了一番,自然是认得许鸢飞的。
“你还盯着看。”老太太冷哼,“一把年纪了,看到人家漂亮小姑娘,移不开眼了?”
“瞧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我都这岁数了,看什么啊。”傅老轻笑,“就是觉得她长得有几分面熟而已。”
不过傅老毕竟年纪大了,许鸢飞座位离得较远,看得不算真切。
“面熟?”老太太也盯着她,仔细端详着,因为只能看到一小半的脸,也看不出什么。
只是经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
许家与京家不熟,但和傅老有几分交情。
就在他准备仔细端详的时候,就被小孩子的声音打断了,小严先森过来,正朝他伸着小手要抱抱。
“哎呦,我来抱。”老爷子伸手就把小严先森搂到了怀里,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亲了两口。
老爷子被亲的云里雾里,满心满眼都是红心,哪里还记得许鸢飞啊。
众人落座吃饭后,乔艾芸先把小严先森喂饱了,宋风晚才抱过去,“妈,你吃饭吧,我带小迟去那边玩。”
“嗯。”乔艾芸点头。
不曾想,小严先森刚抱过去,看到京寒川,眼睛发亮,朝着他一个劲儿挤眉弄眼,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京寒川伸手摸了下眉骨,这小家伙怎么还记得自己啊。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恶名昭彰的京家六爷,熟稔的接过了孩子,还被“强吻”了两口。
许鸢飞坐在一侧,忍不住笑出声。
任是谁都没见过京寒川哄孩子的模样。
“小迟,过来,哥哥抱。”段林白试图伸手接过孩子。
小严先森蹬着小脚丫子,表示拒绝。
他在京寒川怀里一直趴着,谁抱都没用,最后还是睡着了,才被严望川抱走,而京寒川肩侧的衣服上,也被某个小家伙的口水给濡湿了。
……
几个长辈睡得早,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起熬夜跨年,段林白撺掇着,买了些啤酒小零食,让大家去他房间打牌喝酒,一起跨年。
他们这群人都难得能聚得这么齐,就连余漫兮都点头答应了。
除却傅沉和宋风晚去送长辈回房,京寒川回屋换衣服,大家都聚到了一块儿。
京寒川换了衣服回来的时候,隔着很远就看到许鸢飞站在窗边打电话,因为室内外温差很大,窗户上糊了一层白雾,她正伸手勾画着什么。
“……应该后天回去,都是一群朋友,没事的。”
打电话来的是她母亲,其实长辈对跨年什么的,并没多大感觉,他们都比较看中农历新年,只是许鸢飞今年却说要和朋友出去玩,肯定担心,询问她是否安全无虞。
“你该不会和男朋友出去的吧?”
“怎么可能。”许鸢飞在玻璃窗上比划着,居然不自觉的写出了京寒川的名字。
如果真的是男朋友……
那就好了。
“我又不反对你处对象,觉得差不多了,带回家给我和你爸爸看看。”
许鸢飞没作声。
“在外面玩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回来。”她叮嘱着,就和寻常父母一般模样。
“我知道。”
许鸢飞一边和母亲打电话,还三心二意的伸手在玻璃窗上写着某人名字,因为是酒店,走廊有人经过很正常,所以等玻璃窗倒映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她才猛地惊醒,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那你玩吧,不打扰你了,照顾好自己。”此时电话那头也切断了电话。
许鸢飞一扭头,京寒川已经站到了她身后。
“你……”
他眸子并没看她,而是落在了她后侧的玻璃窗上,深不见底的眸子好似有着夺人心魄的吸引力,叫她恍惚。
“说我藏你照片,你这是在做什么?”京寒川伸手越过她,指着她后侧玻璃窗上的字。
他的手从她头侧穿过,这种姿势……
很像是标准的壁咚。
连同他低头的动作,就像是要吻下来,而她就好似被人施出了定身咒,动弹不得,只能听天由命。
“我随便写写……”她眼神仓惶,心虚得别开眼,气势上已然矮去一大截。
“写我的名字?”
他眼底带着一丝探究的玩味。
“……”
他俯低身子,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重叠纠缠,一半舒缓,一半紧张。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儿,似是比甜品还要软糯香甜,稍微凑近些,那感觉……
让人有点失控。
“嗯?不说话了?”京寒川低声问他,呼出的气息有些热烫,冲击着她的大脑,就像是一团火,轰隆隆就灼烧起来。
走廊里的空气瞬间凝涩停止,许鸢飞尴尬僵硬的伸手将两侧的头发别到耳后,想要掩饰自己的无措,眼神仓惶得避开他的注意。
可是此时她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就像是一种变相的撩拨勾引。
手指是撩拨,眼神是勾引,就连呼吸……
都像是痴缠的。
昏黄的灯光下,将她整个人都衬得宛若无骨柔水般,绰绰约约,她脸上浮上一抹艳色,像是垫上了一层风情万种的艳色。
“你不也藏了我的照片……”
许鸢飞支吾着,声音越发细小。
京寒川低头看着她,嘴角浮出一点笑意,喉咙滑动着,有种难以控制的冲动,尤其是被傅沉今日求婚刺激到了,血液里有种东西在叫嚣着……
恨不能直接低头就咬上那艳红的唇。
他嗓子眼又干又燥,几乎是本能的低头凑了过去。
许鸢飞原是避开他的目光的,此时余光瞥见有东西过来,身体本能的闪躲,两人就这么生生错过,不过脸上的皮肤轻轻蹭了下。
就像是有窸窣的电流,惊得两人身子都僵了。
许鸢飞身子往后一缩,有些诧异得看着尺寸之间的那张脸。
俊美无俦,洒然落拓。
不过此时眸子里积蓄着满满的沉黑,让人看不透。
他刚才……
是想吻自己?
“先进去吧。”京寒川有些懊恼,不知恼的是过于急切,还是索吻遭拒。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那种压迫感离开,许鸢飞才大口喘着细气,有些懊恼的紧跟在他身后。
心若擂鼓,心跳好似比方才更快了。
他俩这关系,怎么就变得如此生分尴尬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
两人进来的时候,屋内的气氛已经很嗨了,傅沉和宋风晚也已经回来,瞧着两人回来,傅沉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京寒川这一副欲求不满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再对比许鸢飞不自在的神色,似乎就猜到了什么。
“你是表白被拒了?”
“你在说什么?”京寒川面色如常。
“你一脸不爽,欲求不满的,不是被拒绝是什么?”傅沉低低笑着,“你是不是不行啊?”
京寒川咬紧后槽牙。
不过想到许鸢飞居然会拒绝京寒川?
傅沉笑得有些猖狂。
京寒川咬了咬牙关,看了眼正在和人说话的许鸢飞,眼底是越发深沉的黑。
665 倾心一抱(2更)
酒店客房里
孙琼华刚给傅家二老准备好当天要吃的药丸,给他们倒了温水。
“妈,我给您弄点热水泡脚吧。”
“不用,你也忙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老太太近半年来和孙琼华朝夕相对,相处得也不错。
孙琼华没伺候过老人,自己父母过世早,没经历过这些,还和戴云青请教了一番,戴云青是做大嫂的,看她是真心想和傅家修复关系,自然帮忙。
而且戴云青无法时刻都在京城,还想托孙琼华照看着自己儿子和媳妇儿。
一来二去,他们妯娌关系也改善许多,甚至一度天天打电话。
“没事,泡了脚舒服点。”酒店不提供盆,她又给前台打了电话。
老爷子正和傅仲礼在喝茶看电视,脑子里灵光忽现,偏头看向孙琼华,“琼华,你记得斯年结婚时候,做甜品的那小姑娘叫什么吗?”
孙琼华怔了下,思忖片刻,“不记得了,不过我有她的微信,我给您找找。”
她翻找半天,才说道,“具体的姓名不知道,不过她姓许。”
傅老面色未动,只是心底却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怎么了?”傅仲礼低声询问。
傅老想起方才她是和京寒川紧挨而坐的,嗤笑一声,“傅沉这小子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爸?”傅仲礼不解。
“没事,挺晚了,你们夫妻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傅老打发两人回去。
直至傅仲礼和孙琼华离开,老太太才问了一句,“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就说那姑娘面熟,她模样不像自己父母,和她奶奶最像!”
“嗯?”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
“岭南的!”傅老提醒。
老太太这才恍然,回过神的时候,也是难以置信,“许老的孙女?”
这位老爷子四十多年前就和老伴回乡养老,早已在京城销声匿迹,她自然不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
“她和老三是朋友?”毕竟今天来的,肯定和傅沉都有交情。
“我哪儿知道,可能和京家那小子有关,之前斯年婚礼上,这两家还是不对付的,据说许家那小子和寒川在后面还打起来了,许家这丫头好像和寒川还很熟。”
傅老一想到这个,顿时头大了,想起几年前和许家老爷子喝茶聊天,还扯到了京家,他可对京家没有半点好感。
若不是辈分在,不好在傅老面前说小辈不是,早就怼京寒川了,两家梁子可结得不小啊。
老太太皱着眉,“年轻人的事,乱得很,管不顾来了,日后这两家闹起来,总不会出人命的。”
傅老点头,两人一合计,就把事情给按了下去,佯装什么都不懂。
**
另一侧
有段林白和蒋二少两个活络场子,气氛一直很嗨,此时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京寒川和许鸢飞自然也被拉上了。
鉴于大冒险,可能会整出各种幺蛾子,所以很多人都选择了真心话。
段林白方才就喝了点酒,此时说话也是无所顾忌,真心话的尺度也是越来越大。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时候还会说些荤段子,弄得宋风晚总是忍不住红了脸。
蒋端砚似乎一直都是游戏绝缘体,终于有一次轮到他了,他也选择了真心话,出题的是傅沉。
“一直没结婚处对象,是因为心里有人吗?”
蒋端砚没想到傅沉会借着这个场合问这个,大方坦荡得点头。
“谁啊?我们认识吗?”段林白立刻追问。
“这是第二个问题。”蒋端砚可不上当。
这简直成功勾起了段林白的好奇心,他就想让蒋端砚再来一次,可是最后却落到了许鸢飞身上。
上回段林白就坑了她一次,让她和京寒川拥抱了数秒,所以许鸢飞心底难免咯噔一下。
“老板娘,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按照段林白的尿性,她如果选择真心话,怕是会问她喜不喜欢京寒川,她犹豫着还是选择了大冒险。
“你确定?”段林白笑得不怀好意。
“嗯。”
没想到段林白居然脱口来了一句,“选择在场一位男性表白吧。”
许鸢飞傻了眼。
玩这么大?
在场的都几乎知道,她和京寒川这暧昧不清的关系,没人敢上去凑这个热闹,除却有家室的,单身的仅有段林白、京寒川、傅聿修和蒋家的两位。
许鸢飞环顾全场,心底恨透了段林白。
这人怎么就……
“你别找我。”段林白直接拒绝。
现场的人除却傅聿修,全部都是看热闹的。
京寒川喝了口热茶,老神在在的坐着。
傅聿修是一脸懵,为毛所有人都在起哄,他是第一次见许鸢飞,自然不熟,也不清楚和她谁有关系,低头嗑瓜子。
却猝不及防被人点名了。
“傅家的二少爷……”
傅聿修一脸懵逼的抬头看她,却没想到所有人都在看他,尤其是京寒川眼神最为深刻犀利,他家三叔则笑得更加不怀好意。
“我?”傅聿修愕然。
姐姐,我们很熟吗?为毛要找我。
“可以吗?”许鸢飞询问。
其实就是玩游戏,无伤大雅的,傅聿修此时还不知所以,也不好拒绝,就点头同意了。
然后许鸢飞就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一句,“喜欢你。”
他俩压根不认识,这种玩笑话,就一带而过了,可是傅聿修却明显感觉到后背凉飕飕。
“哥……”傅聿修靠近傅斯年,压低了声音,“我刚才做错了什么事吗?”
“和你表白的姑娘是寒川带来的。”傅斯年直言。
“他……带来的?”
傅斯年风中凌乱了,看了眼许鸢飞。
小姐姐,不带这么坑人的啊。
他一直被自家三叔盯着,已经很崩溃了,这怎么又被京寒川给瞄上了,这是要断了他的活路啊。
傅聿修借口上厕所,直接退出了游戏。
傅斯年偏头看他,“又上厕所?你尿频?肾还好?”
傅聿修苦笑。
他要是再继续玩游戏,肯定还会被当靶子,还不如趁早离开,尚且能保住一条小命。
京寒川低头嚼着一块草莓饼干,咬得咯吱作响。
哪里都不爽!
……
几人玩了一圈,眼看着时间已经逼近十二点,雪场酒店这边在零点安排了烟花,一群人换上衣服,准备去外面看烟火。
宋风晚走在后侧,刚床上外套,已经有人扯了围巾,绕在她的脖子上,“围巾帽子都戴上,会冷。”
段林白走在一侧,有些无语。
戴个围巾也能撒一波狗粮,也是够秀的。
一群人走出酒店的时候,外面已经聚集了诸多游客,有不少人都上前,想和段林白合影,倒是傅沉这边,无人打扰。
寒风肆虐,所有人心情却分外激荡,更有人在雪地上写了520,向女友表白,现场气氛一度嗨到了极点。
随着时间开始倒数,所有人都变得更加亢奋……
“10、9……3、2、1!”
烟火伴随着最后一秒钟声,窜天响起。
整个夜空被照得宛若白昼。
宋风晚仰面看着流萤如火的天空,偏头看向傅沉,“三哥,新年快乐。”
她小脸被寒风吹得红彤彤,眼睛却被烟火衬得发亮,他伸手解开羽绒服的拉链,微微敞开衣服,就把人扯进了怀里,紧紧裹住。
“新年快乐。”
他声音压得很低,伴随着一个微凉的吻落在她额前。
冰冰凉,心头热烘烘。
宋风晚安静趴在他怀里,傅沉心口很热,她伸手环住他的腰,紧紧相拥。
乔西延都没开口祝福,衣服被汤景瓷扯住,嘴角已经被轻轻吻住。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在拥抱亲吻,傅斯年和余漫兮并没走出酒店,在大厅坐着,余漫兮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扭头看向傅斯年,“照一张吧。”
傅斯年虽然别扭着,还是答应了妻子的要求。
今年……
他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想到这里,冷硬的嘴角也出现了一丝柔软的弧度。
雪地里,热闹喧天,许鸢飞目光灼灼得看着满天烟火,小脸被照得透亮,眼底都像是染了层火……
偏头看到周围的人都在互相拥抱,咬了咬唇,仰头看了眼站在自己斜后方的男人。
京寒川此时也正在低头看他。
他眸子被火光照得很亮。
其实跨年什么的,主要是一群人在一起热热闹闹,才格外有气氛,许鸢飞眸子手指微微收紧,“新年快乐。”
京寒川低头看她,在她转身准备去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眸子越发深沉,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嗯?”许鸢飞偏头看他,似乎想要问些什么。
可是她尚未看清男人的脸,整个身子被一股大力一扯,整个人……
被按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另一只手,轻柔却又有力的按住她的后背,紧紧拥住。
另一只手还紧紧扣着,虽然大家穿得都很多,也都戴着手套,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存存下滑,轻轻扣住她的手指。
牢牢握住。
此时周围都是各种欢度新年的高呼声,烟火盛放,雪山上甚至窸窸窣窣飘起了雪花……
落在她颈侧,微微凉。
可是此时她却感觉不到半点凉意,就连呼吸都察觉不到。
浑身的每个毛孔都战栗舒张,每个气息都在感觉他,京寒川身上温热,呼出的气息从她发顶轻轻吹过……
周围都好似没有半点声响了,万籁俱寂,只有他们。
“许鸢飞……”
潮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滚动着。
“嗯?”
“新年快乐。”
他声音不算大,刚好足够两个人能听到。
“嗯,新年快乐。”许鸢飞低声呢喃着,手指被人扣着,浑身都热乎乎的。
此时大家都在拥抱亲吻,他们就和普通朋友一般拥抱,转瞬间,京寒川已经松开手,可是许鸢飞却感觉到有什么微凉的柔软从自己额头轻轻擦过。
又轻又凉。
她甚至感觉不出那是什么。
可是两人距离稍微错开点,京寒川稍微攥紧她的手,又淡淡松开,“是不是该回屋了?”
许鸢飞闷声点头,“应该是吧。”
“我待会儿有话和你说。”
“嗯?”许鸢飞一怔,有话说?心脏又忍不住开始狂跳。
浑身似乎还黏着他的气息,暖烘烘的,经久不散。
此时段林白正好过来打招呼,和京寒川也抱了下。
许鸢飞此时在伸手摸了摸额角,小脸腾地一下红了。
似乎此时才感觉像是有电流窜过一样,酥酥麻麻痒痒,很让人心动。
甚至于方才那个拥抱,都有些霸道强势。
他想和自己说什么?
许鸢飞开始期待起来,心跳紊乱,甚至不敢再去看京寒川。
众人哄闹着又回到了段林白的房间,过了零点,气氛正嗨,大家举杯喝了几杯,许鸢飞自然跟着喝了一些,与京寒川视线无意相撞……
浑身都开始燥热起来。
想回房了。
想和他独处……
666 六爷表白(3更必戳)
零点之后,众人在段林白房间又闹腾到了十二点半,因为这里还有两个孕妇,所以离开较早,随着大家各自回房,场子很快就散了。
傅沉和宋风晚又去外面溜达了一圈,送她回房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多。
今晚乔艾芸等人都在,傅沉没必要如此猴急,硬拉着宋风晚和自己同睡。
这样会破坏在乔艾芸心底的形象,至于严望川,他俩同盟的时候,就没什么形象可言了,自然是无所谓的。
两人在门口,还亲昵了好一阵儿,傅沉才摸着她的头,让她进屋。
宋风晚推门进去的时候,以为他们肯定都睡了,没想到乔艾芸和严望川正抱着小严先森在客厅看跨年晚会的重播。
“妈、严叔。”
“啊——”小严先森招呼着小手,冲她伸手要抱抱。
乔艾芸笑道,“我还以为你今晚要彻夜不归了。”
目光落在她身上,还笑得有些促狭。
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真是年轻啊。
“没有。”宋风晚想起今晚的求婚,大家都看到了,还有些羞怯不好意思,“你们怎么还不睡啊?”
“刚才外面放烟花,一群年轻人在底下欢呼,就被吵醒了。”
宋风晚点头,将小严先森抱到自己腿上,“今晚的事情,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乔艾芸轻笑,“不然呢,这么冷的天,让我抱着孩子往这里跑?我可没力气折腾。”
她应该是除却傅沉之外,唯一的知情人了,乔家人与严家过于难请,想把他们聚集叫到这里,傅沉怕是没这个能量,乔艾芸却有法子。
“我不知道。”严望川挑眉。
其实乔家人也不清楚,因为乔艾芸执意要来,大家只好陪同。
“而且……”严望川盯着宋风晚手上的戒指,“他的戒指不是在我家买的。”
宋风晚淡淡应了声,稍微挪动了一下戒指,将它取下放进口袋,手指像是被一圈洛铁环住,现在还觉得热乎乎的。
“拿下来做什么?给我看看。”乔艾芸伸手出去。
“怕碰着小迟。”她说着把戒指递过去。
家中有小孩子,就是衣服上镶有碎钻珠串什么的,都要少穿。
乔艾芸和严望川都是行家,打量着戒指也知道价格不菲,做工非常精细,主要是设计巧妙,不落俗套,倒也别致,非常适合宋风晚,不得不承认,傅沉在这方面是下了功夫的。
严望川轻哼,这小子倒是下了血本。
**
另一边,众人陆续散场回房的时候,京寒川似乎提前离开了。
许鸢飞心底忐忑的往房间走,却在半路看到了正站在窗边打电话的京寒川,那位置恰好就是之前站立的。
他余光感觉到有人靠近,瞧着许鸢飞越走越近,稍微将手机抽离耳边,“你先去房间,我马上就回去。”
他神色平静,目光温柔,许鸢飞应声点头,顶着他的目光,四肢僵硬得往回走。
回去之后,还在思量着要不要先去冲个澡,最后还是回屋稍微补了个妆,顺便弄了点香水,去去身上的酒味儿。
坐在沙发上,忐忑不安得等待着。
中途还接到了许尧的电话,无非是和她道一声新年快乐,顺便问她在哪儿,玩得怎么样,她回答得很快,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许尧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神情恍惚。
他姐好像不太对劲啊。
从没这么急切挂过他电话,有情况?
不会真的偷摸交男朋友和人出去了吧?转念一想,总觉得可能性不大,他姐并不是个大胆的人,敢这么瞒着家里人做出这么“偷鸡摸狗”的事。
殊不知,连在外过夜都欺瞒了,更何况这点事?
京寒川和父母通完电话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许鸢飞乖巧的坐在客厅沙发上,那模样,就像是在安静等着丈夫回来的小妻子,瞧他进来,立刻紧张得从沙发上窜起来。
“我烧了热水,给你倒一杯吧。”
刚才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此时正是嗓子干哑的时候。
她刚倒了杯水递过去,京寒川并未第一时间伸手接过,而是不紧不慢得打量着她。
“不喝?”许鸢飞本就紧张,此刻被他看得,心底更乱。
京寒川还是没回应,这让她更加局促。
他的眼睛好像有种魔力,静盯着她。
让她动弹不得。
“你……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和傅聿修告白?”
许鸢飞怔了下,她想过许多种可能性的话,没想到京寒川开口问的却是这个,她咬了咬唇,“也没什么,就随便选的。”
“那么多人,选他?”
“……”
许鸢飞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局促得把杯子放到了一侧桌上。
然后就听到身侧的人淡淡说了一句。
“当时我也在。”
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为什么没有选他。
许鸢飞和京寒川的关系,其实就剩下一层窗户纸了,拥抱过,甚至牵手过,只是还隔着那么一层朦朦胧胧的东西没有戳破。
但是让许鸢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白,肯定也害臊。
“我知道你在啊。”许鸢飞手指摩挲着水杯,“不过我们……”
“我们怎么了?”
“就……”
许鸢飞心底真是又急又燥,她该怎么说?
“嗯?”
就在她心底焦灼的时候,京寒川又靠近了一些,她稍微往后退了点……
无路可退。
“你这是做什么……”
京寒川本不想这么快,不过今天的气氛很嗨,而且她像傅聿修表白,那是真的酸到他了。
不爽到了极点。
弄得他一整个晚上都心烦意乱。
也就在这时候,京寒川问出了一个让她更加心颤的问题。
“你喜欢我吗?”
简单一句话,好似被命运扼住了喉咙,许鸢飞浑身僵直,瞳孔微怔,看着他的时候,慌乱、无措、诧异、震惊……
情绪太多。
“嗯?喜不喜欢我?”
她再想往后的时候,就听到他说了一句,“别动,我就想和你好好说会儿话。”
她身子一僵,下意识抿紧了唇。
“上次在我们家,你偷偷亲我了,对吧……”
他尾音勾的很长,压根不像是质问。
许鸢飞呼吸变得越发急促,他是知道的?他明明知道,那天还装睡?
目光又开始游离,不敢直视他。
“眼睛别乱瞄,看着我。”
许鸢飞犹豫着,硬着头皮抬头看他。
“你紧张什么……”
“……”
“把眼闭上,嗯?”
许鸢飞完全是被蛊惑的,轻轻合上眼,然后就感觉到他在自己发顶轻轻碰了下,动作很轻柔。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藏了你的照片……”
许鸢飞瓮声瓮气的应了声。
“不仅是你好看,而是……”
“我想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你。”
因为他的话,许鸢飞脑子宛若惊雷炸开。
“我心底有你,喜欢你,你想和我试试吗?”
“我今晚心情很不好。”
“有点酸。”
“可能是吃醋了,偷亲我,却和别的男人告白,真是……”京寒川笑着,最后一个字音压得尤其低沉,“太不成样子,我心里很不舒服……”
“再也别这样了。”
他们这是……
真的要开始恋爱了吗?
她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父母那边,恨不能将一颗心都撕下来给他。
另一边,傅沉将宋风晚送回房间后,又去段林白屋子里坐了会儿,回去的时候,恰好路过一片玻璃窗,他看着某片玻璃上似乎有字,本以为是孩子涂抹着玩的,无意看了眼。
上面写着京寒川和许鸢飞的名字,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爱心。
傅沉蹙眉,谁这么幼稚?
抬手把二人名字给擦掉了!
顺手在边上写了自己与宋风晚的名字,心满意足的回房了……
667 当众拉小手,抛弃她有生命危险
元月1号,凌晨三点
许鸢飞刚洗了澡,此时身上搭着一条薄毛毯,正坐在沙发上看某台的跨年晚会重播,长发垂在两侧,许是方才洗澡盘起了头发,头发有些许卷曲的弧度,遮着她微红的小脸。
窗外是漫天素雪,屋内暖气充盈,热意翻涌。
听到有脚步声徐徐而来,她身子微僵,浑身血液开始燥热起来。
似乎方才嘴角残留的几许温热,又开始灼烫起来。
她余光瞥见他走近了,紧挨着她的坐下,沙发塌陷,她的心也跟着一颤。
换了层关系,两人似乎都不太适应。
许鸢飞刚伸手准备将滑落的毛毯扯起来的时候,手被人轻轻握住。
身子紧挨着,手心是热乎的。
“还不困?”他声音被酒精烧得有点嘶哑。
“嗯。”
她瓮声应着,可是手被他轻揉着,一颗心都被揉得软了半分。
“那天在你们家三楼书房,你是醒着的?”许鸢飞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
“嗯。”
“那你也不出声,就这么让我……”
“怕把你吓跑了。”京寒川揉着她的手指,“而且我心底是高兴的。”
许鸢飞闷声应着,不知该说什么。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京寒川此时心底还将她当普通女孩。
“什么人?”
“外面的人都说我恶名昭彰,杀人如麻,不会怕?”
许鸢飞开始心虚了,摇着头。
“真不怕?”京寒川看她垂着头,以为是害羞,稍微凑近点。
“我觉得你很好。”
然后她感觉到自己额前落下一片温热。
一颗心又乱了。
……
两人紧挨着,聊到凌晨四点才各自回房,原本就在一个屋子里,房间距离,隔了也不过几步之遥,京寒川还硬是将她送到了门口。
“那我先回去了。”
似乎恋爱中的人都有这般时候,不想分开,就想和他黏糊着。
京寒川没作声,双手却突然按住她的肩膀,上前一步,对准她的唇,啄了一口。
他气息很重,热气呵在她耳边,“晚安。”
许鸢飞回到房间时,盯着墙壁发呆,脑海里都是方才那几个蜻蜓点水的吻,就连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脸侧的触感,都好似一一刻在心底。
神经在战栗。
整整一夜,心慌牢牢,心底揣着惊喜不安。
许鸢飞彻底失眠了。
**
翌日
因为昨晚跨年,大家都睡得比较迟,除却傅家二老这些长辈按时起了,其余小辈都是睡到接近中午才起来。
宋风晚起床洗漱好,出门的时候,发现客厅内空无一人,她下到酒店大厅,才看到傅沉正抱着自家弟弟,坐在床边看雪。
南江四季无雪,小严先森趴在窗边,正认真看着傅沉在玻璃窗上写自己名字,黝黑的瞳仁亮得惊人。
宋风晚刚挨着他坐下,就看到京寒川和许鸢飞来了。
这两人并没什么过多的交流,甚至没有什么肢体触碰,可是大家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许鸢飞显得有些心慌忐忑,和他们打招呼,都有些心不在焉,眼底有着明显的红血丝和黑眼圈。
反观京寒川,气定神闲,泰然自若,和寻常没什么差别。
许鸢飞对此也是有些郁闷。
为什么他能如此淡定,这番对比下来,真是高下立见。
众人聚齐,前往餐厅,然后所有人就看到京寒川十分娴熟淡定得牵起许鸢飞的手……
这昨天两人还暧昧不清,今天就当众拉小手了?
许鸢飞有点臊得慌,一直垂着头,任由他拉着自己坐下。
“寒川啊。”此时傅家老太太信步而来,身侧还跟着孙琼华,帮她拿着保温杯。
“傅奶奶。”京寒川立刻起身,许鸢飞紧跟着她。
其实按照京寒川与傅沉的交情,辈分是有些乱的,不过大家还是循着惯常的称呼,若不然就真的乱了套。
“这个是……”老太太眯着眼,昨天没看清楚,今天正好趁机再看一下。
她这眉眼五官,简直和许家老太太别无二致。
加上又姓许,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她笑容变得越发深邃古怪,看得许鸢飞心惊肉跳。
“这是我女朋友。”京寒川大方介绍。
“女朋友啊……”老太太嘴角笑纹加深,“不错,长得很漂亮。”
孙琼华有些诧异,这不是甜品店的老板娘?怎么又变成京寒川女朋友了?
短短一晚,这是发生了什么?
许鸢飞却被老太太笑容吓得心惊肉跳,她眸子略显浑浊,却像是能将她看透一般,她心虚得垂着头。
老太太笑着,“很般配,年轻人虽然是谈恋爱,也要认真对待,好好相处。”
“尤其是你啊,寒川。”
“嗯?”京寒川蹙眉。
“千万不能对人家小姑娘始乱终弃啊,要不然啊,人家爸妈可饶不了你,有生命危险的。”
许鸢飞心底咯噔一下,整个心都被悬吊起来,身子都僵了。
她方才只是怀疑,此时几乎可以笃定,傅家老太太知道她身份,一时心慌意乱。
她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而且就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若是被抛弃,父母也定然生气,这话在京寒川听来,没有半点毛病,笑着应了声。
“我知道。”
“抽空带她来家里玩。”老太太说完,就笑眯眯的走开了。
京寒川这才偏头看向身侧的人,“傅家二老都没什么架子的,和电视上完全不同,你不用这么紧张。”
怎么脸都吓白了?
“嗯。”许鸢飞讪讪坐下,心慌牢牢。
原本傅沉定的行程是明天离开,但是许鸢飞却借口家中有急事,提前回程了,京寒川自然跟着一起离开。
原本只有他俩的,还能在路上稍微亲昵一会儿,可是……
京寒川偏头看向车后排的人,忍不住眉心直皱。
“阿秋——”段林白怀中揣着热水袋,抱着一盒纸巾,正在擦鼻涕。
“卧槽,我特么就是出来玩,需要这么遭罪吗?重感冒啊。”段林白嗓子都哑了,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
京寒川偏头看他,“昨天散场后,听说你和蒋二少又玩了一轮,把衣服都输光了,出去裸奔了?”
“去你丫的,是老子赢了好吧。”段林白冷哼。
“是傅沉那丫的搞求婚,我出去给他助威的时候,就穿了一件单衣,回来就有点不舒服了。”
“你知道网上那群人多禽兽嘛,昨晚傅三求婚的时候,有人把照片发上去,正好把我截图上去了,然后有人把我单独圈出来,说什么……”
“一只单身狗的狂欢!”
许鸢飞坐在副驾,低低笑出声,“对了,待会儿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就行,离我们家很近了,你送段公子去医院吧。”
“我送你到家吧,天冷。”京寒川对此有执念。
就在送回家这件事上,许鸢飞已经拒绝了他无数次。
“真不用,我正好下来走走,坐太久,腿都麻了。”许鸢飞悻悻笑着。
真要他送自己回家,这怕是要出人命了。
许鸢飞态度很明白,此时段林白还在车里坐着,他也不能过分强求,就在路口放下了她。
段林白憋着笑,“六六啊,你俩不是确定关系了吗?怎么回事?还不让你送回家?”
“哈哈,笑死了,你确定你俩在处对象?该不会是你一厢情愿吧。”
“还是说……”
“她觉得你拿不出手,见不得人?”
“吱——”得一下急刹车。
段林白猝不及防,整张脸撞在车后座的,晕得他眼冒金星。
“你丫的这是想毁我容?幸亏鼻子是真的,不然就撞塌了。”
京寒川冷哼,“不是毁容,我想杀了你。”
段林白恶寒,塑料兄弟情。
668 六爷是毒舌怪:把你当孙子疼(2更)
段林白头被撞了一下,晕乎乎,嘴里还嚷嚷着某人不够义气,就发现京寒川在一个路口转了方向。
“嗳,你干嘛去,不是送我回家吗?”
“去医院。”京寒川语气笃定。
段林白愕然,“我特么不去医院,你放我下车!”
他自从前两年得了雪盲症,对医院就有阴影了。
“有本事你跳下去。”
段林白瞳孔微震,“你丫说的这是人话嘛!”
就算他再抗拒,还是被京寒川送到了医院。
段林白不可能在这里撒泼耍浑,毕竟是公众场合,他也是要脸的,戴上口罩,用围巾半遮面,跟着京寒川挂号往科室走。
“我就是感冒而已,需要这样嘛……”段林白鬼祟得四处乱瞄,因为此时还在元旦假期内,医院人不多,除却住院的病患,就是值班的医生护士在。
“你还有点发烧。”京寒川说道。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两人穿过急诊室,里面都是小孩的哭声,还有不少护士进进出出,段林白蹙眉,这又不是儿童医院,怎么这么多小孩,他刚准备探头去看一眼,正好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匆匆走出来。
段林白本能退开身子,给人让路,却瞧着其中一人在自己面前停下了。
他抬头一看,只瞧着一双淡若桃花春水般的眸子,她轻轻扯下消毒口罩,“段公子?”
居然是许佳木。
“你怎么……”
“我在实习。”
医生实习期,是各个科室轮流来,她前几个月去了呼吸科,神经科,现在辗转到了儿科,又赶上冬季寒潮,感冒的孩子特别多,假期还被叫过来帮忙。
“你生病了?”许佳木和他关系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势同水火。
“小感冒而已,我先走了,你忙。”段林白说完,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许佳木扯上口罩,盯着他的背影,还忍不住腹诽。
天一冷就感冒?
身体真虚啊。
段林白见到医生后,测了一下体温真的有些高烧,扁桃体发炎感染,还有些冬季流感的前兆,医生就让他吃了药,在医院待一下,稍微观察一下。
京寒川则拿着手机,走到僻静处给傅沉打电话。
“……他没事吧?”
“感冒发烧,可能是流感,需要在医院多观察一下。”
也就是他出门这点时间,段林白原本正坐在椅子上打游戏,瞥见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晃一抬头,就看到许佳木坐到了自己身侧,“医生怎么说?”
“挺好的啊。”
段林白嗓子干哑,轻咳两声,两人此时靠得有些近,他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儿,莫名有些不自在起来。
“那就行,我就在医院里,有需要随时找我。”
鉴于他之前在酒店帮自己出头,许佳木理所当然要来关心问候两句,她还特意去找了帮段林白诊断的医生,确定他身体没大碍,才笑着离开。
京寒川回来的时候,和她恰好碰到了。
待他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段林白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寒川,你说她是不是真的暗恋我啊?”
京寒川挑眉。
他到底从哪儿看出来的。
“不然她干嘛这么关心我,我去,还给我倒水,我妈都没这么关心我!你知道吗,我以前感冒发烧,我妈就会给我物理降温,然后说了一句:撑一下就好了。”
“我去,老子都要被烧成智障了,还让我撑一下?”
“不过我奶奶对我还是很好的,特别关心我,我一点小咳嗽都很上心。”
……
“你奶奶?”京寒川挑眉,然后说了一句让段林白崩溃的话。
“你怎么不说,刚才那个许医生是把你当孙子疼。”
段林白心底那点旖旎被打散,恨不能跳起来打爆他的狗头。
“你丫嘴巴这么恶毒,那个甜甜的老板娘怎么受得了你!”
当孙子疼?
段林白心底真是各种草泥马咆哮,果然,也就傅三和傅斯年能和他受得住他,真特么绝了。
他嘴巴是抹了剧毒嘛,就是一毒舌怪。
京寒川就是勾唇笑着,坐在他身侧,低头给许鸢飞发信息。
“谈恋爱了不起啊,等老子谈恋爱的时候,绝壁会闪瞎你们一众狗眼。”段林白冷哼。
京寒川眼梢一吊,瞟了他一眼,没作声。
段林白就是典型的嘴炮,网上说骚话,一副缺爱的样子,要是真的有人送上门,又躲得远远的。
他这样的人,除非是遇到喜欢的,自己主动贴上去,若不然,都没戏。
……
段林白在医院观察了一会儿,接了个电话,拿着药,直接去公司。
“不再多待会儿?你体温还没降下去。”京寒川蹙眉。
“公司有事,没事,死不了的。”
两人出门的时候,段林白的助理小江,已经开车在医院门口等着,他跳上车就直奔公司。
京寒川眯眼盯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其实这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段林白或许背靠大山,得到了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助力,但付出多少,那也是常人无法想见的。
段林白到了公司后,才知道公司买下了宁县一块地,又让他去搞拆迁。
“爸……”段林白气得语塞,“怎么又是我?”
“这是明年的头等大事,我和你叔叔伯伯都商量好了,之前新区开发的时候,你去搞拆迁,有声有色,所以还是把这次的任务交给你了。”
“我又不是二哈,总让我去搞拆迁是怎么回事?”段林白脸都气红了。
“那块地上面已经批下来了,我准备在那里建一个大型仓库,用作集散中心,以后周边县市调度货物就很方便了。”
……
段林白压根听不到自己父亲在说什么。
动员拆迁这事儿,吃力不讨好,有些钉子户态度强硬的,真能和你拼命的,卧槽,还得多买几份保险。
段林白发烧,脑袋有些晕,等散会后,才盯着拆迁文件发懵。
“宁县在哪儿?”
助理小江蹙眉,“我们去过的啊。”
“什么时候?”
“就是您眼睛看不到的时候,您特意去宁县堵许小姐来着,她老家在哪儿。”
段林白那时候失明,没看过宁县具体什么模样,自然没什么记忆点,不过拆迁工作会在年后进行,他将文件放在一边,暂时就没放在心上。
**
另一边
傅沉等人在滑雪场多待了一天便回来了。
虽然长辈居多,但有二哥一家帮衬着,也算平安顺利的将所有人都送了回去。
而乔艾芸和严望川也在当天晚上辞行回南江,乔家父子回吴苏,汤家人则是下午的飞机回m国。
因为乔西延与汤景瓷婚期定在情人节,距离婚礼,两个半月而已,筹备时间很短,所有人行程都压得很紧。
傅沉自然没多留他们,和宋风晚挨个送他们去机场,待他们回到云锦首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两人最近都累得很,简单洗漱就上床休息,一晚上相拥而眠,并没发生什么。
就是隔天一早,宋风晚刚醒来,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拥在怀里,男人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有那么点热。
她刚想挪动身子,就感觉到某人身体的异常,当即红了脸。
“男人早上这是正常的……”傅沉热气吹在她颈侧。
宋风晚脖子一缩,掀开被子,就要跑,却被某人一把扯了回去。
一番酣战结束,已是早上九点多。
傅沉动作比较快,简单洗漱一番,就神清气爽的下楼了。
这让宋风晚无比憋闷,这小说电视里,不都说什么,把男人榨干?
怎么轮到她,就变成她被傅沉给榨干了?
等她清洗完准备下楼的时候,收到了傅沉的信息,【家里有客人。】
宋风晚蹙眉,这会儿还在假期中,谁会过来?
不过傅沉给她发信息,无非是怕她穿着不得体,怕她裹着睡衣就下去了,不太体面。
她换了毛衣长裤,这都没等到楼下,就听到了略显熟悉的女人声音……
这个是……
那个坐轮椅的聂小姐?
她来这里做什么?
669 面冷心凉傅三爷,强势拒绝打脸(3更小剧场)
云锦首府
宋风晚下楼后,才看清楼下一共来了5个人,除却那个坐轮椅的女孩,几乎都是三四十的中年人,有男有女,坐在沙发上,虽然脸上带笑,却都显得局促紧张。
傅沉则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神色闲淡得撸着猫,年年舒服得趴在他腿上,一脸惬意。
他们似乎想和傅沉说什么,迟迟没开口,看到宋风晚下楼,就更加拘谨了。
宋风晚不认识他们,微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餐桌上有点吃的,先吃点垫一下肚子。”傅沉语气温柔,也算是将她支开了。
不过云锦首府这里,厨房餐厅几乎都是半开放的,宋风晚即便坐到餐桌边,也能看清客厅内的所有动向,就连他们对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傅沉手指轻轻抚弄着小猫的背脊,“你们有话就直说吧,这里也没什么外人。”
“三爷,实在不好意思,假期还来打扰您,这是我们带来的一点东西,您别嫌弃。”那人指着放在桌上的一堆红色礼盒。
“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来叨扰。”
……
那人支吾着,傅沉却眸色平静,“高会长,开门见山吧。”
“还是关于你们公司12月底下发的那个文件通知,您一直都在捐助我们,我们很感激,但是您这次给出的一些条件,有点儿……”
其实他们找上门,傅沉就猜到了原因,显得非常淡定,“有点什么?”
“您提高了资助门槛,这会让很多人都拿不到资助。”
傅沉伸手给猫顺毛,“我的门槛不高,我只是要资助者提供近两年的就医记录……”
“以前是只要有证明,我们公司审核都很宽松,几乎只要申请的,都能拿到相应的补贴,这里面有没有水分,你们心底也清楚。”
“里面不少人都强调自己失去了工作能力,我不可能因为他们伤残,就养他们一辈子吧。”
“说句不好听的,你能保证没人骗资助?”
高会长脸微微泛红。
因为汤景瓷事件发酵。
近期网络上曝光了不少伪造家庭情况,甚至是谎报病情,在各个众筹网站募捐的人,其实家庭条件还没到需要人资助的地步,造成了很恶劣的社会影响。
……
同行几个人,也都清楚,真的有人利用这些牟利。
他们只是没想到傅沉会如此直白,一群人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了。
傅沉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顺,“提高门槛,只是为了将钱花在刀刃上,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也就这时候,那位坐着轮椅的聂小姐开口了,“傅三爷,您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们就是故意骗您的钱?”
“我们这里有档案的,都是重疾的人,不少都是没有行动能力的。”
“难不成大家会故意弄成截瘫,就是为了博人同情,骗取那点钱?”
“小聂!”高会长出生,试图呵止住她。
“会长,我就是想问一下他这种举动是什么意思?现在外面都传开了,说他提高资助门槛,卡人数,是因为我们中饱私囊,甚至都在攻击我们,说我们骗钱。”
“三爷,您这做法,是否有失偏颇!太扎人心了。”
“您资助我们,我们是应该心怀感激,但是也不能仗着有钱,这么欺负人吧。”
“钻空子骗钱的是少数人,但您这么做,伤的是更多应该帮助的人!”
……
宋风晚正认真听着,看着这位聂小姐说得慷慨激昂,矛头直指傅沉。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想到了以前看过的诸多玛丽苏偶像剧,女主也是这般模样,然后男主就会在心底腹诽: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但也很特别。
励志女孩和霸道总裁,这不就是一出言情剧嘛。
傅沉此时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若是知道宋风晚心底这么想他,估计又要呕血了。
真是狗血剧看多了。
“小聂,你别说了!”高会长和身边的人拦住了她,“三爷,不好意思啊,她就是有些激动。”
傅沉只是一笑,“聂小姐是吧,你说完了吗?”
她双手攥着盖在腿上的毛毯,似乎还气得浑身发抖。
“首先我想问你,资助你们,是我的义务吗?”
“不过您也收获了好名声不是?”她辩解。
“好名声?你是说面慈心狠?”傅沉挑眉。
她语塞。
傅沉在外的名声,还真的一直都大好,因为看似温润,实则强势。
“我本就没义务帮助你们,我只能说,就算我撤资……”
几人一听傅沉要撤销资助,脸都白了。
“傅三爷……”高会长急眼了。
傅沉却伸手示意他坐下,目光锁住那个女孩,“聂小姐,我撤资,亦或者是取消所有资助,你也是最没资格指责我的。”
“这么多年,你应该是受惠最多的人。”
“我知道你现在也是网络红人了,你大可以去网上踩我一脚,说我冷漠无情,到时候就别怪我,挂出资助单据打你的脸了。”
她与傅沉前后见过几次,却极少正面交流,这还是第一次。
她总想着,这么多人在,她又是个女孩,傅沉总会怜香惜玉一点,没想到,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几下。
完全不顾忌。
“说我给你们带来的恶劣的负面影响,你们可以将近些年资助的所有善款用途公示出来,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提高标准,卡人数,也是为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而不是被有心人钻了空气,我瞧着聂小姐能言善道,除却双腿不能自如,找个其他工作,也能养活自己吧?”
“您如果这么喜欢帮人出头,当圣母,何不把你的名额让出来!”
这招简直是就是绝杀!
兵不血刃那种,太狠了。
这位聂小姐当即脸都青白了。
“其实事情变成这样,究其根源,和聂小姐也有关系,你在网上那些言论,给你们整个群体抹黑了。”
“当初道德绑架汤景瓷和段林白,现在不思己过,反而来指责我?”
“我这人在外名声不大好,不在乎指责谩骂,道德绑架什么的,对我也没什么用处,把我惹急眼了,损害的还是你们的利益。”
“毕竟……需要帮助的不是我!”
傅沉这人素来针砭时弊,一针见血。
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宋风晚已经听清了事情的脉络,无非是傅沉提高了今年的资助门槛,导致有些人拿不到钱,他们过来争取。
这个聂小姐,可能是想用激将法一类的,可惜他家三哥不吃这一套。
从宋风晚见到他的第一天开始,他硬撅了江风雅的面子,她就清楚,这男人啊……
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
在他面前,博可怜什么的,压根没用处。
他把人看得太透。
一句圣母,已经激得这位聂小姐浑身发颤。
她算是网红,在圈子里很出名,大家都喜欢找她办事,而她也成功帮人解决过不少问题,大家都把她捧得很高,出门拉资助这种事,还是头一回碰壁。
脸色红白交织,很是难堪。
就在她开口,试图辩驳两句的时候,傅沉又丢下了一句。
“我是帮助有困难的人,但我不是开救济所,给人养老的。”
有些人做手术可能只需要20多万,却谎称需要100万,就是把下半辈子的养老钱都算进去了,傅沉以前工作忙,这部分事情都是下面在处理。
但是设计展的事情,闹得太大,加之这个聂小姐的言论,确实有煽风点火的嫌疑。
说是弱势群体,但腰杆比谁都强硬。
居然在他家怼他?
傅沉又怎么可能会给她面子。
没有直接撵她出去,已经是给高会长脸面了。
高会长笑着出来打圆场,“三爷,您的意思我们都清楚,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多申请几个资助名额。”
“只要有近期诊断报告,你们报上来,人数我没限制。”傅沉伸手撸着猫,语气很淡。
高会长悻悻笑着。
此时客厅气氛已经很尴尬了。
“三爷,要准备午饭了……”年叔走过去,意思不过是问,要不要留他们吃饭。
傅沉却抱着猫起身,“没想到已经到饭点了。”
其实谈话内容不愉快,就算傅沉挽留,他们这群人也不会留下吃饭,但寻常主人家,肯定会客套一下,没想到傅沉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不好意思,高会长,我就不留你们了。”
这话就是明显赶他们走了。
高会长笑得有些尴尬,是他们首先说话过于无理,也只能认栽,不过傅沉说了不会卡人数,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极好的消息。
不过他们与傅沉初次碰面,也清楚他的为人了。
面冷心凉,原则性很强,真不是几句话就能左右,更不惧流言蜚语,这种人不好打交道啊。
几人离开后,宋风晚才从一侧走出来,“你这么怼一个女孩子,我看她当时都要哭了。”
“我还没说得更加直白,这个新的方案,到底动了谁的蛋糕,她心底有数,如果我没记错,她现在只需要每天吃点药就行,这么想帮别人,就把名额让出来就行。”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来绑架我?”
“我就怕……”
傅沉勾着嘴角,“她自己就拿不出近期的检查报告。”
因为往年所有受资助人,只要提供原始证明材料,相应的补助都会下发,这次卡得比较严格,肯定会去掉一大部分人。
宋风晚淡淡点头。
当天下午,就有一则新闻出来,【最美轮椅女孩让出资助名额,救助更需要的人。】
所谓傅沉提高资助门槛,就是他需要更加详实的证明,这点没什么好抨击的,但是这个女孩却利用这件事,扭转了之前因为汤景瓷事件造成的名誉受损,一时间又被人推崇起来。
宋风晚看到报道的时候,想起傅沉说的话。
她可能拿不出近期的检查报道。
如果真是这样,就无所谓让名额了,她就是借着这股风,把自己洗白而已。
也是心机深沉了。
网上不少人留言评论,说她多么善良,不物质,不媚金,其实宋风晚心底清楚,这件事出来后,肯定会有商家找她谈代言,出席活动。
能够带来的金钱利益和名誉,可不是那点资助能比的。
她这点心机,傅沉看在眼里,也没管她,毕竟与自己并没什么瓜葛,他此时满心满眼的策划着与宋风晚的订婚宴。
因为在乔艾芸离京之前,就和傅家商议好,想在腊月底举行订婚宴,不需要过于铺张,请相熟的亲友一起吃个饭就行。
饶是如此,傅沉也想好好规划一番。
许鸢飞也在元旦后,收到了傅沉的通知,让她按照约定准备甜品。
气得她咬牙,直斥傅沉是个万恶的资本家,可她此时还不知道,这场订婚宴,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冲击。
670 傅家的父子斗法,许鸢飞身份曝光?
傅沉与宋风晚的订婚时间,确定在农历腊月21号,农历日期是12.21,也就是爱你的意思。
因为筹措订婚宴,傅沉特意拉了个家族群,就连傅仕南等人都在,确定日期的时候,某人还被吐槽了好久,说他矫情肉麻。
以前觉得他闷,甚至一度怀疑他会不会以为信佛而出家。
用段林白的话来说,傅沉这种人是闷骚,骚起来能闪了他们的腰。
宋风晚安静待在群里,极少说话,因为里面很多长辈在,她就偶尔发个卖萌的表情包。
入群当天,傅仕南等人还给她发了红包,说是恭喜他们顺利求婚。
两个红包,她与傅沉一人一个,钱不多,就图个乐呵,却被傅聿修和沈浸夜两个手快的点了。
傅仕南直接说了一句:【给我吐出来!】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迫人的压力。
吓得两个人瑟瑟发抖的把红包又给补了出去,宋风晚笑得肚子疼,在这个群里待着,千万不能手贱啊。
【晚晚才多大,抢她红包,你俩要脸嘛!】
两人欲哭无泪,平常都是叫三婶的,说是长辈,要敬重,这抢个红包,就说她年纪小,说他们欺负弱小?
不带这么双标的。
傅仕南虽然严谨刻板,私底下却极好说话,尤其是对女生,加上戴云青、孙琼华等女眷在群里调和,群里气氛一直不差。
但是最腹黑的还是傅沉,抢红包事件之后,他就分享了一个教你读《道德经》的链接在群里。
傅聿修当时已经在国外了,半夜看到链接,脸上臊得慌。
他家三叔果真是腹黑到了极点,这不是旁敲侧击说他和沈浸夜不道德?
拐着弯骂人啊。
可他又不能反驳,谁让他手贱啊,看到红包就想点。
傅沉的订婚宴就在酒店宴请了五桌客人,均是相熟的亲友,非常低调,外界就算想深挖都没法子。
而这段时间,宋风晚在忙着复习迎考,大学考试与高中不同,基本都是最后一段时间突击,不过她这学期有门设计课,需要原创设计稿,这让她花费了大量时间。
就在京大全员复习考试周,所有人还被生生塞了把狗粮。
宋风晚夜里在宿舍搞设计,通常要熬夜到凌晨两三点,第二天没办法早起去图书馆占位置。
然后大家就发现,某位应该高高在上的爷,居然天天跑到图书馆给小媳妇儿占位置。
似乎是找了老师借了卡,能在图书馆自由出入。
一开始大家都很诧异,这件事还在论坛上被挂了很久。
“坐标图书馆三楼最左侧靠窗倒数第三排,傅三爷来了。”
“给宋风晚占位置的,还带了热水袋和热奶茶,居然连室友都有,我想做她室友。”
“我能说近距离看他,简直帅到人神共愤好嘛,脸上连毛孔都看不到。”
“楼上的,你是怼到人家脸上去了吗?”
……
期间也会有人想和他打招呼,傅沉安静坐着,手上放置的不是佛经,就是带着手提电脑在办公室,都不好意思过去叨扰。
其实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明白,饶是傅沉头上顶着傅老光环,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有七情六欲,也会宠女朋友。
傅三爷似乎不再是一个名字,而是个具象化的人。
这让傅沉在网上迅速蹿红,微博超话每天的签到发帖人数,曾经一度超过段林白。
让某人不爽极了:“现在这些女孩子是怎么回事?老子是单身,她们不盯着我看,居然盯着别人的男朋友?”
然后段林白特别秀的连续一周都在发自拍。
结果评论区留言全部都是。
“大家留言刷起来,给白白营销起来,他绝壁是在和三爷争风吃醋。”
“嗳,真是个缺爱的小妖精。”
“不要被傅三爷那边比下去,把热度搞起来啊。”
……
他的那点心思早就被粉丝看透了,气得段林白直跺脚。
一直感慨:这届粉丝真难带。
虽然订婚宴就是内部小办,但相熟的还是邀请上了,而且流程非常正规严谨,还特意制作了请帖,除却在外地的,居住在京内的,都是傅沉亲自送的。
那天他和宋风晚在老宅吃晚饭,请帖里的字虽是打印的,但是称呼这栏,则是傅沉亲自抄录的。
漂亮的瘦金体,规整而隽秀。
邀请名单一页纸,傅沉拟定后又交给傅老过目,可是名单最后却被添上了一个人名:
许家的。
“爸……”傅沉指着名单,“这是……许爷?”
“嗯。”老爷子正捏着茶叶,准备冲水泡茶,神色悠哉。
“您要邀请许爷?”
“前段时间出门遇到了,他知道你要订婚,特意道喜,第二天还让人送了礼物,不邀请不太好。”
“京家也会来,这个恐怕……”
傅老眯眼看他,“当初斯年婚礼的时候,你不也是这么安排的,那次都平安无恙,这次肯定也不会出事的。”
“难不成你怕了?”
“做长辈的,还比不上侄子?”老爷子讥诮道。
老太太在边上看着电视,余光瞥着父子两人斗法。
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想坑儿子?
激将法都用上了,要脸不?
傅沉咬紧腮帮,“您和许爷承诺了?”
“我说你订婚的时候,邀请他喝喜酒,虽然是客套一下,但这个请帖是一定要送过去的,到时候你跑一趟吧。”
“老三啊,我从小就和你说过。”
“出来混,有些事总要还的。”
傅沉轻哂,对父亲这种做法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那回头我去送。”
他虽喜欢看戏,但也清楚,这次京寒川与许鸢飞的事情,怕是遮不住了,心想着,还是打个电话,通知提醒一下京寒川为好。
可是电话打了几次,均无人接听。
他给京家打去电话,说京寒川下午就出门了,此时还没回来。
傅沉看了眼腕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难不成在和许鸢飞约会?
那明天亲自去京家一趟好了。
**
其实此时的京寒川并未和许鸢飞约会,而是在火车站外面,坐在车里,手中拿着一摞资料。
仍旧是一堆废纸,全部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之前京寒川调查过许鸢飞,不过那时候关系没到那个份上,就算查到资料,他也没深究,此时仔细去观察,才发现,各种资料破绽太多。
而且又被人为抹去的痕迹。
是她在刻意隐藏身份,接近自己,还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虽然京寒川没说话,但京家人心底都清楚,他现在是极不舒服的。
“六爷,查到许小姐现在位置了。”
“在哪儿?”
“在一家火锅店。”
“火锅店……”京寒川摩挲着手中的资料,“和朋友,还是自己?”
“和……”京家人支吾着,“和一群男生,其中还有……”
“开车,去火锅店。”
京家人犹豫着,这其中还有许家小爷啊!
去火锅店的途中,京家人忍不住多嘴追问,“六爷,您说这许小姐身份是假的,是不是什么仇家安排过来的啊。”
京家以前可与人结了不少仇怨。
“嗯?”京寒川眯着眼看他。
“就是那种,培养的杀人,特意来勾引你,然后就……但是她又爱上了你,和你动真感情了。”
“你是智障吗?让你无聊的时候少看那些狗血电视剧,你不听,胡扯什么东西,你特么以为是在演电视剧啊!”一侧的人立刻一脚蹬过去。
京寒川面色寒碜,不言不语,反而更加吓人。
此时的许鸢飞还乐呵呵的在吃火锅,根本不知道有危险在靠近。
671 认证许家大小姐,砸出的媳妇儿(2更)
京寒川是在去火锅店的途中看到傅沉来电的,只是此时心情烦躁,就没接。
因为傅沉订婚宴的事,虽然就是几桌人吃个饭,许鸢飞还特意原创了一些漂亮的杯子蛋糕,忙活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得了空,京寒川想约她出来吃个饭,却被告知去乡下探亲了。
按照她所说的,会坐动车回来,时间是下午五点抵达,她没让京寒川去接她,只说会直接回家。
京寒川和她确立关系不久,虽然嘴上没说,心底肯定还是想和她多接触些。
饶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安静吃顿饭也好。
所以他提前去站点等着,人流很多,直至过了时间,也没见到她的身影,却等来许鸢飞的信息。
【我已经到家啦,你在干嘛呢?】
京寒川眯着眼回复:【想见你。】
许鸢飞也是有些无奈,她确实回乡下了,刚到家,但和弟弟约好了去吃火锅,现在跑去见京寒川,肯定会惹人怀疑。
就她弟的脾性,绝对会说,我陪你去。
她只能婉拒说有事。
京寒川纯粹就是想见她一面,犹豫着还是让人再次摸排了她的底细,准备去直接去她家,远远看一眼也成。
这种事,但凡被许鸢飞发现,心底肯定不舒服,就好像不被人信任一样,他还特意叮嘱手下的人,做事干净点。
最后查到的内容与之前的别无二致,许鸢飞这个人就好像是浮在空中的,似乎一切都是假的。
也就在这时候,京家查到她此时正在某家火锅店内。
而且还是和一群男生?
京寒川手指不断揉着面前的资料,咬了咬后槽牙,约她出门,她说有事,就是和别人出来吃饭?
**
火锅店内
许家姐弟回乡探亲,在乡下吃了几天野菜,加之老人家做菜口味清淡。
许尧回程的途中,就开始在嚷嚷着:“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想吃点重口的,才提前订了和许鸢飞出来吃火锅。
他又约了几个同事,都是同届进公司的实习生,也都是男的。
一群男生都知道许尧有个姐姐,只是不知长得还挺好看,众人围桌坐下的时候,许鸢飞比他们在座的年纪都大,自然会招呼一下。
有两个比较腼腆害羞的男生,还因此红了脸。
“姐,处对象了吗?”胆子大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许鸢飞还没说话,就被许尧给打断了,“肯定没有啊。”
“那我能追你……嗷——”
那人话没说完,就被许尧踹了下小腿,“别打我姐主意。”
“我……”
“你丫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啊,不是刚和女朋友分手?就想勾搭我姐,你把我姐当什么啊。别说我了,就是我爸也能弄死你。”
许尧这话带着半开玩笑的性质。
大家听着笑作一团,压根没往心里去,对于把人弄死一说,压根没放在心上。
许尧还补充了一句,“你们几个别招惹我姐,真的会出人命的。”
“行了,你别吓唬他们。”
一群男生凑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许鸢飞却发现,京寒川居然不回自己信息了?
他在忙什么?
“你们先吃,我去个洗手间。”许鸢飞说着拿起手机往洗手间走。
“姐,要不要我陪你?”许尧立刻说道。
“许尧,姐姐就是去个洗手间,这你都要跟着,至于嘛。”众人调侃。
“不用,我马上就回来。”
许鸢飞说着往洗手间的方位走。
她走到走廊处,确定许尧没跟过来,给京寒川打了个电话。
电话倒是很快被接通了,许鸢飞背靠着墙壁,低头盯着自己鞋尖,“你在忙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
他声音冷清,没有什么波澜,这让许鸢飞有些沮丧。
两人那天在雪场算是确定了关系,但之后总是不冷不淡的,亲密举止,也就是拉手拥抱,再多的就没有了,似乎和她预想的恋爱不同。
“那……”许鸢飞咬了咬唇,“你吃饭了吗?”
“还没。”
“那你快去吃饭吧。”
“嗯。”
两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许鸢飞深吸一口气,回餐桌继续吃饭。
总觉得京寒川今天很不对劲,难不成是因为今天拒绝他太多次了,恼了?
许鸢飞心底有事,自然吃不下东西,心不在焉的。
……
而此时京寒川已经到了火锅店。
他倒想看看,她到底为了什么野男人,拒绝男朋友的邀约?
“六爷,许小姐他们在二楼。”京家人附身过去,低声说道。
“嗯。”
火锅店内人很多,锅内蒸腾出的白气,将整个店铺里弄得烟雾缭绕,京寒川微微蹙眉,各种涮锅味儿,略显呛鼻。
他刚进入二楼,就看到了许鸢飞,一桌7个人,就她一个女的,火锅店内人流攒动,还有服务生在来回走动,整个大厅人声鼎沸,京寒川一行人抵达的时候,许鸢飞还低头在等他的回信,压根没注意到。
而且此时店内白雾萦绕,极难看清一个人的模样,京寒川眯着眼,也没完全看清和她一起的都是些什么人。
京寒川寻了个位置坐下,这个角度与他们座位之间,只隔了一个屏风,他此时又是背对着许鸢飞的,她自然更加瞧不见。
“请问你们要什么汤底?”服务员过来招呼。
京寒川没作声,一侧的京家人接过菜单,只说需要再看看,就打发服务生离开了。
屏风是镂空花色的,磕着白鹤祥云的图样。
服务生帮他们倒了大麦茶就退了下去。
京寒川手中摩挲着水杯,透过屏风的镂空缝隙观察隔壁桌,他就想看看,和她一同吃饭的,都有谁。
有些人是侧影,有些则是背对着他的,看得不太真切。
许鸢飞那桌人已经吃饭到了一半,都兴致很高,无暇顾及周围的人。
不过看得出来,年纪都不大。
用时下的话来说,都是小鲜肉,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勃。
“嗳——咱们走一个吧。”有人提议,说着就拿着啤酒瓶,挨个斟满。
京寒川手指轻轻摩挲着水杯,抿了口热茶。
但是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你们干嘛呢,我姐不喝酒!”说着有人将许鸢飞的就被给夺了过去,“你们少给她灌酒。”
京寒川当时就觉得这声音耳熟,而后就听得邻桌又传来一句。
“许尧,你是姐控吧。”
许尧?
两个字就像是一道惊雷,在京寒川脑子里瞬间炸开,他手指略微一颤,大麦茶溢出杯口,将他手背灼得一片通红……
“……”京家人刚要起身,就被京寒川抬手阻止了。
他扯了张餐巾纸,擦了下手指。
邻桌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而他已全然没了偷听的兴致。
许尧这人还是比较狂妄的,就算是表亲,堂亲,都未必肯喊一声姐姐,这若不是亲的,怕是很难让他开口。
那么许鸢飞不就是……
京寒川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小时候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子。
精瘦,皮肤还有点黑,真的和许鸢飞的影像无法重叠在一起,不过如果她就是传中的【许佳美】,许多事也就好解释了,比如说为什么查出来的资料都是残缺不全的。
京家人则面面相觑,活像见了鬼。
他们之前就知道,许鸢飞和许尧在吃饭,心底想着,都是姓许的,许家与京家不同,子孙繁盛,根系庞杂,许是什么堂亲……
但这声姐姐,叫得那是一个顺畅,压根不是亲戚这么简单。
所以说……
他们六爷二十多年前把人脑袋砸了,说是破了相就要负责,结果……
二十多年后,真的要把人娶回家了?
这世界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再仔细想着许鸢飞作假的资料,这怕是早有预谋,就想泡他家六爷的吧。
砸出来的媳妇儿?
672 六爷:你是许家人?不是我的?(3更坦白)
火锅店内,雾气熏然,充斥着一股呛人的辛辣味儿。
京寒川盯着面前的大麦茶,忽然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
依稀得,具体的事情,他记得都不算清晰。
……
京家与许家分据在京城南北,平素极少有机会碰面,那时候似乎在岭南,某家举行婚礼,两家都受邀了。
当时两家的关系,还不若现在僵硬,见面也会打招呼,也能坐下聊会儿天,却没深交。
他还记得当时母亲给自己介绍许家人的时候,他还记得这位许家小姐的模样,纤瘦,模样生得是好看的,五官也周正,平淡也漂亮。
鼻子也是细细气气的,一直牵着许爷的手,和他打招呼的时候,还有些刻板呆滞。
看起来有些腼腆害羞,似乎并不愿意和人打招呼。
皮肤有点黑,饶是再漂亮,在一群粉嫩的孩子中,总显得不那么突出。
毕竟一白遮三丑嘛,而她当时也是真的黑。
而京寒川和许尧两人,因为家庭背景关系,时常被人拿来对比。
加之许尧年纪又小,自然许多方面不如京寒川,所以两人没见过,明里暗里就较上劲儿了。
其实背着家长,也打过几架,均已许尧惨败告终。
京寒川不愿和他计较,毕竟小了自己很多,但是这熊孩子,就好像和自己杠上了,总爱挑衅自己,送上门找揍,他自然不会客气。
一群有孩子的人聚到一起,有些人就特别爱去攀比孩子。
“听说你们都学了跆拳道?都什么段位啊?”
京寒川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是红黑带,许尧刚入门,就是入门级的白黄带,两人之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让许尧憋屈又郁闷,偏生还有人说,让他们比划一下。
就是比划玩玩,许爷笑着说,“寒川啊,你可得注意点啊,许尧年纪还小。”
京寒川当时就说了一句,“我会收着点的。”
比划拳脚,不用全力,这简直就是践踏许尧的自尊心,男孩子骨子里总有点傲气和硬骨的,听了这话,越发不服气。
紧接着就被ko了。
而且因为身高悬殊,几次被压倒在地。
这梁子就算是结大了。
婚宴进行到后半段,新郎新娘开始挨桌敬酒,除却小孩子,大家都在推杯换盏,无人问津的小朋友,就跑去另一侧玩了。
许尧因为心底憋着口气,就准备去找京寒川干一架。
当时招呼了不少小伙伴,心想着一个人打不过,一群人总能收拾你吧。
约在婚礼现场的后山空地上,许鸢飞当时赶过去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围殴在一块儿,也分不清谁和谁啊,甚至有些明明是一伙的,却在互相攻击。
许鸢飞是准备去劝架的。
“许尧!你们别打了,大人来了!”
几个小鬼一听说大人来了,一哄而散。
京寒川手中这石头,原本是攥在手里吓唬这些熊孩子的,可是一听说长辈来了,也是心头一紧,这石头也不知怎么就飞了出去。
方向原本是冲着许尧去的,许鸢飞一看到弟弟被打,立刻冲过去护着。
然后……
额角见了红,一群孩子傻了眼。
“姐——”许尧一看到有血渗出,毕竟年纪小,慌了手脚,不知怎么办。
京寒川是比较镇定的,走到许鸢飞身侧,半蹲着,“上来。”
许鸢飞当时也是被打懵了,听话的爬上他的后背,只觉得身子瞬时腾空,他背着自己就去找家长了。
石头确实是从京寒川手上飞出去的,他也认了。
而且当时没有医生在,他还给她做了紧急处理。
“你别怕,没事的。”
京寒川也不会安慰人,几乎都在重复相似的话。
难得的,她并没哭,就连他用东西捂住她出血的地方,也就是皱眉吸气。
京寒川对她印象还是不错的。
虽然长得黑黑的,但很勇敢。
当时据说送去医院,还缝了几针,许爷就坐不住了,直言要把京寒川脑袋也砸出个窟窿才行。
许尧自小学拳脚,自己磕着碰着,或者流血,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一想到自己姐姐因为保护自己被砸破了脑袋,又说可能会留疤毁容,会嫁不出去,眼睛就红了。
到京家的时候,已经开始提溜鼻涕泡了。
他小时候还嚷嚷着,如果许鸢飞嫁不出去,就照顾她一辈子,还被许爷给揍了一顿,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许爷去京家的时候,心里自然清楚,不能对京寒川怎么样,特意去贴了个纹身吓唬他,效果奇佳,那混小子果真是怕了。
在此之后,两家就是王不见王的状态了。
心底肯定都有那么点隔阂间隙的。
京家也曾打听过许鸢飞状况,甚至动念说许鸢飞破相的话,京家肯定会负责。
许爷直接就说:“怎么负责?娶她?我就这么个闺女,你们想得可真美,少打她主意。”
总觉得京家想对女儿不轨,据说还被送到乡下养了几年,一直陪着许家二老,深受二老喜欢。
据小道消息:
许老爷子有两个儿子,许家的族里更是根系错综复杂,能人辈出,他会把庞大的家业交托给许爷,也是因为特别喜欢这个孙女的缘故。
古有母凭子贵,现在的许家则是父凭女贵。
许家的事情具体如何,京寒川自然不得而知,但许家老爷子疼爱这个孙女,却是众人皆知的。
因为她成年的时候,在许家内部举行了盛大的成年礼,甚至许以丰厚的嫁妆,光是这笔钱,就有不少人青年才俊趋之如骛。
不过传闻中的许佳美,却从未公开露过面,怕也担心招来这些烂桃花吧。
……
京寒川指尖的杯中水,已经微微凉。
思及至此,若是改名字挡桃花,也是正常的。
“六爷……”京家人此时将一个手机递过去,那上面显示了最新的资料。
许佳美曾用名。
她曾用过三个名字,并无许鸢飞,但由此也能看出,她确实更迭过不少姓名。
**
此时邻桌的许鸢飞已经彻底坐不住了。
因为京寒川已经半个小时没回复她的信息了,恋爱中的人,难免有些疑神疑鬼,许鸢飞也普通人,他说自己无事在忙,却又不回信息,肯定心焦。
她刷得一下站起来,许尧正涮着黄喉,偏头看她,“姐,你又干嘛去?”
“洗手间。”
“嗯?”
许尧神情有点懵,他姐今天上厕所有些频繁啊,也没来那个东西啊。
许鸢飞每回来那个,都是请假在家,也不是肚子多疼,就是浑身没劲,可劲儿折腾他,造他,许尧记着大概时间,都会离她远一点。
而且吃饭的时候,神情一直很恍惚,紧盯着手机,心事重重,就连他夹的菜,也没动几筷子。
“许尧,愣着干嘛,咱们喝一个。”有人推了下许尧。
“哦,好!”许尧拿着啤酒瓶,给自己斟满就与他碰了一杯。
坐在一侧的京寒川,瞧着许鸢飞离开,立刻追了上去。
“六……”京家人看他动作太快,试图追过去,但是从这里去洗手间,势必要经过许尧那一桌,他们一群,动静太大。
京寒川动作很快,待许尧感觉到后侧有阵穿堂风的时候,只能看到他一个背影了。
这背影看着……
怎么有点眼熟啊。
许尧记忆力不错,打量着身高,就联想到了京寒川,不过这厮整天在家不是钓鱼就是自己做饭,足不出户。
就是他去京家后墙烧烤,也没把这厮熏出来,怎么会跑到岭南吃火锅?
“许尧,来啊,干了!”那人又开始催他。
许尧拧拧眉,自己是不是太想和他干架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这边的许鸢飞已经走到窗边,低头翻阅着两人的聊天记录,回忆今天对话的所有细节……
火锅店内人非常多,经常有人走动,有人从她身侧擦过,她也没多在意,拿起手机给京寒川又拨了通电话。
意外的是……
这次电话没接通。
反而是有个手机铃声从她身后猝然响起,她心头一颤,刚一转身,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吓得手机都掉了。
饶是不看对方,光是他身上这种好似阳光般干燥香甜的味道,就足以让她心头疯狂打颤。
她眼睁睁看着,男人拿起手机,手机备注的姓名是:【女朋友】。
也不知怎么的,有种莫名的狂喜席卷心头,然后看着他挂断电话,“许鸢飞……”
他声音太有辨识度,从头顶幽幽传来。
心脏被人攥住。
轻轻跃动着。
好似不受控制了。
“是不是想找我?”
“……”
“我来了。”
许鸢飞怔了数秒后,才猛地想起自己是和许尧出来的,抬头看他,瞳孔微震,被热气熏透的脸,有些不自然的绯色。
京寒川原本觉得,自己受到欺骗,有一肚子话想和她说,此时见她如此呆萌模样,居然觉得有些可爱。
哪里还想着自己是来质问她的。
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怎么?不想见我?”
“不是。”
京寒川弯腰,将手机捡起来,稍微擦了下塞在她手里,“拿好了。”
“嗯。”
许鸢飞心跳狂乱,整个脑子都是放空的,肢体僵硬着。
走廊人来人往,十分不方便说话,京寒川拉着她的手,“去那边。”
许鸢飞身子都僵了,竟然一时无法动弹,甚至不太敢和他走,稍微挣了下。
“想在这里说?”
京寒川俯低身子,双手撑在她后侧的玻璃窗上,将她整个人囿于自己身下这方狭小的空间里,呼吸吹过去……
她身子都麻了。
脑子更乱了。
许鸢飞抓着手机,手里好似攥烧得赤红的洛铁,手心却都是冷汗。
后背也是凉飕飕的,后颈处似有冷风吹过,浑身汗津津。
就在她试图询问他什么时候到的时候,京寒川已经开了口,“站在这里说话,不怕你弟弟过来?”
“这小霸王对我可没什么好印象,你弟弟脾气很燥。”
“看到我们这般模样,怕是想拿起板砖拍我的脑袋。”
“你……”许鸢飞呼吸都凝滞了,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无法发声,隔了数秒,才温吞着,“你知道我是许……”
京寒川稍微凑得近一点,几乎是紧贴着她的耳朵。
“我知道你是许家的。”
“可是……”
“你现在是我的。”
“我的女朋友,是吗?”他笑着,压着最后一个字音,在她侧脸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的气息席卷全身,惊雷炸开,她眼前电光火石,整个人像是在海中浮沉,脑子混混沌沌的……
此时……
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673 苏得犯规,是不是早就喜欢我?
火锅店人声鼎沸,烟火熏然。
许鸢飞就好似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响,满心满眼都是他,震颤心悸的心脏,就好似不受控制般,跳动得剧烈和凶猛。
而两人仍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他护着她,囿着她,而她站在他身下的阴影区,衬得她越发娇小。
京寒川逆着光,整个人的脸落在暗处,有些模糊,但是黑暗似乎天生和男人绝配,能够无限放大某些危险感。
此时后侧不时有人穿过,有些人甚至是擦着京寒川后侧衣服而过,许鸢飞瞥见有几个人蜂拥过来,以为会撞到他。
双手忽然抓紧他腰侧的衣服,倏然用力,将他整个人往自己那侧拉了一寸。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就连他沉稳强劲的心跳声都近在耳畔,撞着她的耳膜,擂打着她的胸口。
“担心我?”
他声音喑哑,透着愉悦。
“会撞到。”许鸢飞此时心情复杂,各种心绪涌上心头,宛若百爪在挠,不知怎么面对它,说话都心虚惊颤。
她甚至想过,身份曝光后,京寒川会生气,有可能会闹到分手那一步。
两人刚确立关系,什么都很脆弱,真的容不得半点风吹雨打。
“你的手……”京寒川低笑出声,“怎么这么烫。”
许鸢飞手指还放在他腰上,虽是冬季,但室内暖气充足,大家穿得都不太多,隔着削薄的衣料,她手心潮潮的,闷热的……
烫得他腰上都有些酥了。
“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
低醇的嗓子,勾着一抹缠人的尾音。
就算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许鸢飞怕也会心甘情愿跳下去。
“嗯。”
这里人流穿梭,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
许鸢飞刚点头,手指被人轻轻握住,拉着她从另一侧穿过,直接到了三楼,火锅店共三层,三楼全都是包厢,伴随着人声消寂,她心脏又开始不自觉的擂打起来。
呼吸都乱了。
“我弟还在楼下。”许鸢飞担心出来太久,引起怀疑。
“就说几句话,想和你单独待会儿。”
她手上肉多,京寒川总是不自觉的想要揉捏两下。
弄得她更加面红耳赤。
“你别捏了。”
许鸢飞这双手遗传了她奶奶,就是肉乎乎的,她也没办法。
京寒川笑着牵着她继续往楼上走,“我记得你时候,不是长这样的。”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
许鸢飞其实见过他很多次,清隽瘦高,浑身都带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和一般不同,总是特立独秀的。
而且她母亲很喜欢京寒川,总说他长得好看,又优秀,弄得许鸢飞每次都不自觉的想去找他的身影。
一来二去,偷偷看他。
居然都成习惯了。
但是唯一说上话的时候,就是自己被砸破脑袋那次。
“你小时候有点黑。”
许鸢飞方才还在心底期许,他会说出什么浪漫旖旎的话,毕竟畅想儿时,肯定都有些浪漫的,鬼知道他会来这么一句。
心底那点旖旎瞬间被打散,咬了咬唇,有些懊恼。
“我那时候在乡下,爷爷家后院又山又河,夏天还出去疯,就晒黑了。”半大的孩子,谁知道防晒美白啊,“小时候有点野。”
在乡下都是放养的,不是去扮家家摘野花,就是去河边捞蝌蚪,连帽子都不带,光着胳膊小腿就在外面跑,不被晒黑才不正常。
“嗯——”他笑着。
许鸢飞有些懊恼,没想到自己给他的印象就是个……
小黑妞?
去包厢的途中,人流罕至,只有两人交错的脚步声,外面的喧嚣似乎都被隔绝在外。
“先生、小姐,这边请。”服务生领着两人到一个四人包厢,空间不算大,但隔音好,吓得非常安静。
服务生给他们递上菜单就退了出去。
京寒川拿起茶壶,给她倒了杯大麦茶,水声徐徐……
等茶杯斟满水的一刻,他低声说道:“不过你小时候……”
“五官还是很漂亮的。”
“我仔细看过。”
“而且很坚强……”
许鸢飞心头一震,紧接着某人又说了句足以激得她灵魂出窍的话。
“我当时就觉得你很特别,很喜欢。”
那种感觉就好似有电流从后背手臂轻轻流过,一路酥麻……
浑身血液都开始叫嚣着,让她生生涨红了脸。
此时京家人若是在边上,绝壁会风中凌乱的,他家六爷这特么是突然换脑子了?
未免太撩人了吧。
这情话简直让人心脏病都没发作。
苏得犯规。
京寒川帮自己倒了杯茶,低头抿了口。
其实小时候对谁都是极其模糊的印象,就是他和傅沉等人从小一起长大,许多事也记不清了,但是讨人喜欢的话,他自小就会说。
毕竟他父亲就是这般的人,讨喜的话说再多,她母亲都能听得眉开眼笑。
自小耳濡目染,情话,他素来都会。
“四宫格火锅怎么样?”京寒川忽然出声。
“你要点吃的?”许鸢飞还以为两人就是上来说说话。
“我还没吃饭。”他语气很淡,总透着那么点委屈,“你说从乡下坐动车回来,我去车站等你了,直至天黑,然后就来找你,现在有点饿了。”
许鸢飞对他本就有些心虚愧疚,一听说还是因为等自己,这心底又甜又涩,“那吃吧。”
“你陪我吗?”
他语气很淡,听得她心跳骤快。
真的!
此时京寒川怂恿他把支付宝或者银行卡密码告诉他,她都不会犹豫的。
“我陪你吃点。”许鸢飞此时哪里还记得楼下还有弟弟啊。
“喜欢吃什么?”京寒川将点单的平板推给她,“你今晚也没吃什么东西吧。”
许鸢飞视线胡乱扫着菜单,“你什么时候到的?”
“有一阵儿了。”
“你不回信息,我还以为你生气了。”许鸢飞小声嘀咕着,“谁知道你就直接找过来了。”
“生气我擅自调查你?”
京家有资源有手段,但不是特殊情况,真不会随意去查一个人的家底,这种事若是被人知道,谁心底都难免不舒服。
“也不是。”
许鸢飞原本就想着抽空和他坦白,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心底也担心京寒川会不会被人欺骗。
“我就是单纯想见你一面。”
京寒川又一次成功把她弄得面红耳赤了。
“想见你了。”
许鸢飞手中的杯子,茶水已经微微凉,手心却很烫。
这男人今晚是怎么了,开挂了?
这么撩可怎么得了啊。
真想把心都撕给他。
“我之前就想和你坦白,就是怕你生气,一直挺忐忑的。”许鸢飞咬着唇,“如果你知道我是许家人,怕是我们之间连开始都不会有。”
两家人彼此之间就有隔阂,互相都会稍微注意规避点,经常都是有京家的地方,就不会有许家。
上回也是傅斯年结婚才打破这种局面。
毕竟傅老的面子,两家都要给。
京寒川手指轻轻叩着桌子,“你这话,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有预谋的接近我?”
许鸢飞瞳孔微颤。
感觉到他似乎靠得更近了些。
“许鸢飞……”
“嗯?”她自己都能感到,自己喉咙在发颤。
“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许鸢飞端起水杯,抿了口微凉的茶水。
冷水滚入嗓子眼,心头还是热乎乎的。
许尧此时和一群人又点了些羊肉片和两瓶啤酒,正在开怀畅饮,根本没注意过许鸢飞消失了具体多长时间。
京家人此时还坐在京寒川之前坐得位置上,低头计算着时间。
这两人已经同时消失半个多小时了。
自家姐姐失踪这么久,这许家小爷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涮锅吃肉,当真是心大。
许鸢飞就是被人拐走了,他也有一大半责任吧。
674 回家偷了户口本?对你终生负责(2更)
“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京寒川声音宛若魔音,颤得她心脏发紧。
就好似藏了许久的心事被人戳破,一时羞赧窘迫,不停喝着水,试图掩饰尴尬。
其实有些感情是何时滋生出来的,就连许鸢飞自己都不清楚。
因为两家不睦,私底下自然会攀比一番,关注得多了,她就觉得京寒川越发不同。
有些时候她还曾偷偷跑去川北,在他家门口溜达,就想和他偶遇,可是京家大门如果真的打开了,她又吓得魂飞魄散,恨不能隐身躲起来。
任是谁心事被戳破,都心虚忐忑。
就在她焦躁不安的时候,
身侧却传来某人低低的笑声,“你的心意我清楚了,点单吧,我有点饿了。”
京寒川看她脸到脖子根都红透了,已经可爱得犯规了,自然不会继续逼她,有些事,彼此心底清楚就好。
许鸢飞咳嗽两声:清楚我的心意?
这话说得怎么让人心悸啊。
许鸢飞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大认识眼前的男人了,以前分明也不是这般模样的啊,现在这……
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此时已不是火锅店营业的高峰期,汤底和配菜上得很快,两人先涮了一盘羊肉,许鸢飞调了碗略辣的酱料,刚裹了羊肉吃了口。
就听到身侧的人忽然说了一句。
“外界都传闻说我吃人,杀人如麻,甚至有人说我天生阴毒,狠辣无常,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甚至还有人说我天生孤寡克妻命,这流言……”
“咳——”许鸢飞胃里,嗓子眼,许是被辣椒灼的。
烫得口齿发干。
她紧张得端着水杯抿了口水,“这个……”
好好吃个火锅不行嘛,为什么偏要搞事情!
再这么下去,她怕是真的要哭了。
今晚本身已经足够惊心动魄了。
“我曾经试图查找流言的源头,一无所获,但是这股邪风却越刮越狠,又纠察不到根源,也是奇了怪,按理说,应该很容易追根溯源才对。”
“你说,谁会这么大胆,在外面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难道不是怕被人觊觎,想私藏?”
“我曾想过,如果被我发现,是谁在后面造谣生事,肯定要把她吊起来打一顿。”
许鸢飞觉得自己已经快死了。
嚼着肥美的涮羊肉,就和咀嚼糠咽菜差不多,难以入口。
她咬了咬唇,也没否认,“是我让人说的。”
京寒川会提起这件事,心底肯定有所盘算,身份都曝光了,也不在乎多认一项罪名。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有一阵光影略过,她猝然抬头,就瞧着京寒川忽然举手过来,那动作,就像是要抽打她一般。
她几乎是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背后造谣确实不厚道,京寒川就是骂她几句,她都认了。
只是预期的疼痛没传来,她的后脑勺被人扶住……
唇边落下一许柔软。
“是你的话……”
“就没关系了。”
京寒川曾经一度被这些流言困扰着,但是这些臆测之话,确实也帮他挡了诸多烂桃花,后来他也就任其自由了。
如果真的喜欢他的人,自然不会被流言左右。
留言如果是她传播的,京寒川居然觉得有些好玩,甚至是可爱的。
因为……
她对自己有占有欲。
这种有人想独占自己的感觉,貌似很不错。
“不过我名声毁了,你是不是该负责到底?”
许鸢飞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负责!肯定负责。”
这种事,许鸢飞期待已久。
京寒川笑出声,低头将汤锅内的羊头捞出来,放在她盘里,“怎么负责?难不成你现在就想嫁给我?”
“你父亲和你弟弟肯吗?”
“等我们关系曝光,我怕是要小死一次。”
“难不成你还能把户口本偷出来?先斩后奏?”
京寒川这完全就是句玩笑话,就是看她紧张,随口这么一说,舒缓一下气氛。
许鸢飞却上了心,她咬了咬筷子,偷户口本,这好像还真的可以。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他爸就是想反对都没办法了。
许鸢飞都觉得自己魔怔了,怕是疯了。
真是自从遇到他,各种大胆的事都尝试了一遍。
其实关于京寒川的流言蜚语为什么会传成这样,她也是莫名其妙的。
自从她脑袋被砸破之后,许尧有一阵特别关注京寒川,甚至上学时候有女生和他告白,他都会事无巨细得告诉她。
当时许尧就说了一句,“你说京寒川这种坏人,怎么会有人喜欢?要是让人知道他多坏,那些小姑娘还敢扑过去?”
许鸢飞当时心底一动,就萌生了这个念头。
当时就是在学校里,那几个女生之间说说,后来不知怎么的,这消息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传得也越发疯魔。
完全超出她的控制,以致后面,连杀人如麻的字样都蹦出来了。
她再想控制,又怕露出马脚,导致这股邪风越刮越凶,直至传得不成模样。
许鸢飞低头拨弄着碗碟里的酱料,闷声说道,“流言这件事,对不起啊,我本来就是想吓退几个情敌,也不知道怎么就……”
京寒川偏头看她,“就一声对不起?”
除却火锅汤底在沸腾,整个包厢静得针落可闻,也不知过了多久,许鸢飞放下筷子,双手撑着桌子,倾身过来……
在他侧脸轻轻亲了口。
就像是羽毛拂过。
轻柔,却挠的人心头有些痒。
京寒川心头微微颤动着,面上却平静无波,手指攥紧筷子,喉咙细微滑动着,有点渴。
许鸢飞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脸都红透了,她碗里那一点羊肉,已经被她戳得稀碎。
就和她此时的心脏,好似被他揉得……
柔软,稀碎。
整个包厢火锅不停在沸腾,两人心头均被熏得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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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鸢飞陪他吃了大半个小时,就起身去了楼下。
“我送你?”京寒川说道。
“不用,这要是被我弟看到了,这家火锅店怕是不能继续营业了。”
“上回我把他眼睛打了,没大碍?”京寒川原本并不太关心许尧,他居然在自己后院吃烧烤,那天,京寒川有种冲动,给他另一只眼来个对称的。
“没事,他就是脾气偶尔有些燥。”
“既然是你弟弟……”京寒川话锋一转,“下次我会手下留情的。”
许鸢飞笑出声。
许尧那次回来后,还以为他俩是势均力敌的,还叫嚣着要去找京寒川算账,也是可笑。
“那我先下去,回家联系。”许鸢飞说话还有些依依不舍。
待她离开后,京寒川放下筷子,查看傅沉给自己发的信息。
无非是明天要去他家一趟,说有事要谈。
京寒川脑海里闪现过诸多画面,最清晰地就是小严先森过来的时候,傅沉说了一句。
【不是天底下所有小舅子都如此可爱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有点邪肆。
傅沉!
你好样的。
幸亏他提前发现了,若是许尧或者许爷提前知晓,他没有防备,怕是没活路了。
他脑海中闪现二十多年前,许爷一身花臂到他家的模样。
为什么那般凶神恶煞的人,能养出如此可爱的女儿?
许鸢飞下去的时候,还特意去外面买了个奶茶进去。
“姐,你去哪儿啦,我还特意去找服务生去洗手间找你来着,刚要给你打电话。”许尧这边已经快散场了,这才发现,自家姐姐已经失踪很久了。
“里面太热了,味儿也大,出去溜达了一圈,你们结束了吗?我去结账。”
“嗳,姐,别啊,我们结账吧。”虽然许鸢飞比他们年长,但也是女生,让她结账不大好,几个男生推搡着客气着,最后还是许尧结算了,几人在门口又聊了会儿才散场。
许尧喝了点啤酒,脸有点烧,坐车回家的时候,一直偏头打量着自己姐姐。
“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没有啊。”许鸢飞心口一块大石落了地,心情自然不错,“许尧,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
“这不是要过年了,我爸又开始要给我安排相亲了,可是我都不喜欢那类。”
“我也觉得他们和你不搭。”许尧觉得他爸介绍的那些都太斯文了,不适合他们许家。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适合我?如果我给你找个姐夫,你希望他是怎么样?”
“只要不是京寒川,谁都可以!”
许尧饶是有些醉意,心底还惦记着京寒川。
许鸢飞回家的时候,父亲就坐在客厅,瞧着两人回来,还多看了几眼,“喝酒了?”
“许尧喝了点啤酒。”许鸢飞笑道。
“都去洗洗,一身的味儿。”许爷有些嫌弃的看着一对儿女。
许鸢飞洗漱一番下楼的时候,坐在父亲身边,聊了一下去乡下的事情,这次许爷没跟着一起过去,所聊的话题,无非是老人家身体如何一类。
其实许家老爷子特别偏爱许鸢飞,也是因为她和自己妻子长得非常像。
老爷子就想生个女儿,结果生了两个儿子,就把对女儿的一腔爱都投注到了许鸢飞身上。
“……身体都蛮好的,就是前段时间寒潮厉害,有些小感冒。”许鸢飞喝着牛奶,随口问了一句,“爸,我家的户口本还在你书房抽屉里吗?”
许家的户口本并没藏着掖着,几乎谁都可以拿。
“嗯,你要干嘛?”许爷调着电视台节目。
“拿去结婚啊。”许鸢飞用打趣的口吻说出真实意图。
许爷哼哧一声,偏头看她,“你连男朋友都没处过?和谁结婚?”
“你有本事,就带个人回来给我看看,也省得我每天想着怎么给你安排相亲。”
“不过你胆子要是真的这么大,我啊,连同你带那个野男人,一起吊着打!”
“爸,你舍得打我嘛?”许鸢飞紧靠着他,“你不是最疼我的?”
“赶紧去睡觉,不早了!上楼轻点儿,你妈已经睡了。”
许爷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打发她趁早离开,以为她拿户口本是做别的事,因为现在需要用到户口的地方太多,他权当许鸢飞是和他开玩笑。
还特意叮嘱了一句,“户口本就在老地方,需要的话,自己拿。”
“谢谢爸!”
而许鸢飞则真的跑去书房把户口本给拿了出来。
拍了张照片发给京寒川。
【我可以对你负责啦。】
京寒川洗完澡后才看到信息,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许鸢飞真的把户口本给偷出来了。
她就不怕所托非人,就这么急吼吼要对他负责?
如果他真的和许鸢飞去登记,被许爷知道,怕是会把他双腿……
齐齐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