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女人的报复
话已至此,道信、帝心、荒木三僧只能坐视风萧萧飘然离去。
要知他们潜修多年,在一般情况下根本无法兴起攻击别人,诉诸武力之心。
上趟为天下苍生,或是宗门兴衰,可说勉为其难对风雪出手,但已有违佛家之旨,生出无绳而缚的不佳感觉,大大影响他们的禅心。
今趟风萧萧的处理手段,远比风雪阴柔,总归是给了双方一个勉为其难的台阶下,三僧无论如何都是有道的高僧,根本再生不起强留风萧萧之心。
李渊的面色已黑沉如锅底,心火几乎堵在了喉咙口,心下不住道:“不能吐不能吐,这口血吐出来,少说也要折损三年功力……”
但“噗”的一声,还是喷出了一口老血,若非早就看出不对劲的欧阳希夷伸手扶住,只怕李渊都会仰天躺倒。
带来的侍卫被杀了个干净,他还要将三子李元吉拖到朱雀大街上挨板子,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要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换作神仙都会忍不住动怒的。
李渊深吸了口气,他不敢对道信大师和帝心尊者无礼,勉强行了一礼,却再不往荒木大师瞧上一眼,道:“我们走。”
欧阳希夷冲不住合十苦笑的荒木大师叹了口气,赶紧跟了上去,
荒木大师低喧一声佛号,而后带着寺中护法和二百多持杵僧众,也追出寺去,谨慎的护持着李渊,直到进入长安城。方才率众回返。
不提李渊的郁闷和荒木的小心,风萧萧的心态却十分平静。没有过分欢喜,也没有失望。
今趟总体来说还是赚了。虽说无辜被人围攻,但毕竟没伤着皮肉,而且有此一着,任何对他心有觊觎的势力,都会有所顾忌了。
连李阀都啃不动的硬骨头,世上还有几个不长眼的人敢来招惹?
何况还发现了伤风雪的元凶,让风萧萧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从不怕敌势强大,就怕不知道敌人是谁,只要明确了目标。一切都好办了。
风萧萧乘舟沿丹江而下,想寻艘大船顺江南下。
没想到关中剑派的商船竟然没走,还泊在长安城郊。
风萧萧这回杀了个回马枪,未免行踪暴露,特意制住了包括独孤凤在内的船上所有人,不让他们有机会报信。
但再厉害的点**功夫,在不下重手的前提下,也顶多能维持一日一夜,尤其以独孤凤的功力。只怕一个时辰就能冲破被制的**道。
风萧萧一来一回已近两日时间,还以为他们早就离开了哩!
更令他惊奇的是,独孤凤正俏生生的立在船尾,翘首而盼。神情有种说不出的焦急,配合她娇美的花容月貌,倒真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像极了盼夫归家的新婚少妇。
远远望见风萧萧,独孤凤竟很不淑女的蹦了起来。甚至都不等快舟靠近,她就放下了一条小船。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然后劈头盖脸的一通嗔骂。
风萧萧虽被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住苦笑,但一向精明的他自然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
独孤凤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两人是敌非友,哪有这般又是等待又是期盼的?
明显一副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的表情。
风萧萧不是没想过是不是独孤凤由恨生爱了,但他还有点眼光,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动的更多是惶恐和焦急,绝没有一丝爱意。
风萧萧很聪明的装作什么都没瞧出来,乖乖地跟着独孤凤上了船。
反正着急的是独孤凤,又不是他。
身中生死符,独孤凤自然无比煎熬,但又有些心存侥幸,毕竟她还从未尝过生死符发作的滋味,期望能够凭自身的功力和毅力强撑过去。
不光是独孤凤,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不狠狠吃上一次亏,永远不会切身感受到痛。
到了生死符应该发作的第十日,商船已到了丹江口,虽是深冬,但水碧天蓝,风景如画,依旧十分让人感觉心旷而神怡。
独孤凤却没有观赏美景的好心情,战战兢兢的将自己反锁在最底层的舱房里,不但脱得精光,运功盘坐,未免到时自己痛的叫出声音,还特意准备了一长段干净的软绵布,卷成软桶,银牙轻咬,堵住檀口。
白日漫长,黑夜寒凉,除此之外,竟无任何不适。
独孤凤惊喜松气之余,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又小心翼翼的等了三日有余,还是啥事都没有,方才彻底放心。
原来那恶魔般的女人全是在吓唬她,什么生死符?只是用来威吓她的一种手段罢了。
想到这里,独孤凤不免有些得意,幸好自己意志坚韧,否则只要稍有胆怯,前去向风萧萧哀求乞怜,岂不是真真正正成了一个玩物般的奴婢么?
兴奋刚过,怒意便起,风雪对她施加的种种惨不堪言的折磨,以及她被迫之下,近乎丧失人格的种种行为,让独孤凤彻底被耻辱的羞恼冲昏了头脑。
她再也按捺不住愤恨之意,对风雪的无尽怨气,一股脑的全记恨在风萧萧的头上。
独孤凤武功剑法的确不如风萧萧,但莫要忘了,若是一个女人狠心报复,只会比男人更加不择手段……
商船已过襄阳,再往前便是竟陵,站在船头的风萧萧很是有些感慨,想起当年旧事,嫁给郭靖的女诸葛黄蓉,当年便在襄阳城里殚心竭虑抵抗蒙古大军,以及成为自己女人的小黄蓉,还有娇美可爱的郭襄……她们还算是母女么?
郭襄如今跟在风雪身边,自然安全无虞,风雪定会将她照顾的很好。但黄蓉又在哪?一个人孤不孤单?会遇上危险么?
风萧萧明知道以黄蓉的精明,一定会逢凶化吉。只有别人上她的当,她绝对吃不了别人的亏。但无论怎么样都按不下患得患失的心。
还有邀月,没有自己陪在身边,她的性子是不是会变得更冷?还有……
正在风萧萧继续往前回忆的时候,船身突然一震,紧接着响起惊叫声:“漏水了!船底漏水了!”
“来几个人,跟我去堵住!”
这是关中剑派的一位主事,很精明能干,也十分有担当,否则不会接下载送风萧萧这份苦差事。
风萧萧依旧稳稳的站在船头。毫不动容,灵觉却往船底探去,很快便微微摇了摇头,底舱的水花声已大到聋子都能听见,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这艘船肯定已破得救无可救了。
想要无声无息的瞒过风萧萧耳目,将船底弄破,说明来人不但针对明确,而且是个高手。
风萧萧一转念已想过很多人。
有李阀的例子在先。真敢对他动手的人真的不多了,最有可能的便是寇仲和徐子陵。
最近这两小子在江湖上的名气越来越大,最近风萧萧才知道,原来宇文化及迫不得已于江都仓促谋反弑君。也有他俩的一份功劳。
之后两人逃离江都,摆脱了香玉山的控制,不知怎么又和宋阀的人混到了一起。更于九江刺杀“青蛟”任少名得手,彻底以武功轰动天下。而不是因为杨公宝库和长生诀的关系。
要知任少名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据关中剑派的人说。任少名的武功在南方仅次于“天刀”宋缺,麾下的铁骑会更是人强马壮,雄踞九江,手下还有恶憎、艳尼两大高手,曾护着任少名从宋缺刀下逃出生天。
所以尽管任少名在九江强横霸道,恶名远播,却依然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虽然盛名之下其实常常难副,但总不会相差太多,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竟能从严密的护卫中刺杀此人得手,说明他们的功力又有了极大的突破。
风萧萧不由想起了那日荥阳城外徐子陵无声无息的接近,不得不承认,这两小子的确是搞暗杀的好手。
那么能避过他的感知,凿沉此船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毕竟最新的消息,两人已离开巴蜀往北而来,极有可能碰上,他俩一向胆大包天,就没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眼见商船将沉,风萧萧并无半点慌张,他就算再不通水性,江毕竟不是海,一块木板便足以渡之,何况他还曾经在江底走了整整一夜呢!
就算寇徐二人的武功精进再快,就算他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也不会是心有防备的风萧萧的对手。
不过风萧萧倒真不愿是这两人捣沉的船,因为他很难想出个放走两人的合适借口。
要知这两小子不单是搞暗杀的好手,也是一等一的搅局好手,风萧萧正在布局引着他们去祸害慈航静斋和佛门呢!自然不愿在此时折断这两根好用又坚挺的搅屎棍。
“弃船!”
在关中剑派那位管事的大吼声中,这艘商船终于止不住的一侧倾斜,往江水深处滑落,激起庞大的水花。
轰隆的响声,甚至盖过了船员们略显慌乱的嘈杂呼喊。
关中剑派的管事好似得了吩咐,就算之前被制住,一路上都没有记恨风萧萧的意思,这会儿急急跑到风萧萧身侧,让他上一艘备用的小舟。
他见风萧萧不以为然,忙道:“这片江水看似平静,其实水面下乱流疾涌,难以行船,每年都有行经此地的商船颠覆,就算水性再好,落在其中也稳住不身形……”
他以为风萧萧自持水性好,所以不在意船沉,却不知风萧萧根本不通水性,只要落在江里,就会像铁坨般一沉到底。
风萧萧的神色终于有些凝重。
那管事趁热打铁道:“本船在离开长安前曾仔细检查过一番,并无老朽损坏之处,如今忽然漏水,又恰好在这片危险的水域,我怀疑……总之还是快些上岸才好。”
风萧萧略一思索,还是摇头道:“既然是有意凿船,那就不会想不到这些……”
他凝视那管事一眼,道:“你还是让关中剑派的弟子留心些。”
那管事豁然一惊,不知想到了什么,都顾不得再和风萧萧说话,猛然往船后飞奔。
很快,他便惊怒的吼道:“火油!快,都扔下江!”
风萧萧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船沿这边,看到商船下的小舟的角落里都摆着几个毫不起眼的瓮罐,全都密封的很严实。
那管事正捧着其中一个开口的,正往江水里丢。
这艘船说是商船,可是如今兵荒马乱的,水匪也多,总要留些弓矢武器以防不测,这些火油便是用来浸染箭头的,没想到竟被人装在瓮罐里、弄到了逃命用的小舟上。
船将颠覆,人人顾着逃命,慌乱之中,根本没人有空注意,一旦有人往舟上射出火矢,击破瓮罐,后果着实不堪设想。
见到这一幕,风萧萧也起了个激灵,小舟并不大,塞满也只能坐下十几人,要是忽然起火,周身又全是被火烧得发疯的人,绝对躲避不及,就算要不了他的命,只怕也会被弄成半死,是谁这么狠毒?
他这时不认为是寇徐二人了,两小子胆大归胆大,却并不是狠毒之人,相反还善良的很,这种伤害无辜的恶事,他俩绝对做不出来。
又是轰隆一响,商船猛地一沉,再不离开,沉船带起的漩涡足以将周围任何东西狠狠拖入江底。
风萧萧稍一犹豫,终究没有上舟,反而踢下一大块船板,纵身飞掠,跃至江中。
人刚入水,风萧萧的心就是一沉,那管事说的果然没错,这江中的暗流果然超乎想象,加之沉船本就带起的漩涡,仿佛有无数索魂的厉鬼抓住你的身体,四面八方的往下扯拽,其中蕴含的巨力,绝对超出人类的想象。
风萧萧根本稳不住身形,就已彻底覆顶,手中的船板没起到丝毫的作用,被一齐卷入江底,一片被商船激起的巨浪打过,江面上再无风萧萧踪影。
正缩在船尾的独孤凤瞧见这一幕,狠狠的跺了跺脚,紧跟着也跃入江中。
风萧萧实在不熟悉水性,很快便被江里的暗流冲得头昏脑涨,不分东西,空有高深的内功,却丝毫用不上力,郁闷的差点吐血。
不过眼角忽然闪过一抹红,转目瞧去,见一抹火红正滑鱼般灵巧的游来,娇小玲珑的身躯在水中更显浮凸有致,简直令人血脉膨胀,而且速度极快,仿佛完全没受到暗流的影响。
风萧萧看得一愣,还没回过神,就被一具软糯之极的酮体紧紧搂在了怀里。
虽然在水里鼻子无法呼吸,更无法闻味,但风萧萧依然生出了一种香喷喷至**的感觉。(未完待续。)
关于猪脚~~本章不收费~~
关于猪脚的性格,俺记得之前曾经解释过,没想到评论区又讨论起来了,嗯……俺就在说一遍吧!
其实俺初动笔时,合/同大/纲里,猪脚的性格设定就是一种渐进似的,因为俺还做读者时,就总看到有类似的评论: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修炼了这么久,猪脚还像一开始似的,连点强者的心性都没有?诸如此类。¤頂點小說,
所以俺便做了如此设定,这的确是俺当时初入网文时犯得错。
因为一本书里的猪脚性格,最好是从头到尾一成不变的,这样大部分读者才能接受,虽然其实这么写很不合理,哪有一个人经历十几年、几十年,甚至成百上千年,性格以及处事态度是一成不变的?
真当“成熟”一词没有任何意义嘛?
还有年纪越大胆子越小……难道不是事实?
其实并不是年纪大胆子就变小了,而是身上渐渐有了责任和牵挂,自然顾虑越来越多,在网文看来,这就是不爽,这就是虐。
网文就是如此,只要爽就行了,基本上合理就=虐。
不过俺既然这么设定,这么写了,就只能继续下去,无法回头,也不想回头。
还有人质疑俺塑造的猪脚总是吃亏,一点也没有强者心性。
那么俺问一句:强者的心性是什么?或者说,什么才叫强者?
难道见人就杀,不爽就灭,吃不得亏,便是强者了?
反问:项羽算不算强者?刘邦呢?
真正的强者是什么?谁又懂?你是强者嘛?俺当然不知道。
不过俺承认俺不是强者,只是个码字的,所以对于何为强者,只能猜测和自认为。
俺读了些书,也看过些历史,所以认为见人就杀,不爽就灭,吃不得亏的强者,全会死在半道上,比如吕布和项羽。反而老是受气,却极能忍,知妥协和进退的“窝囊废”,占足了便宜,比如刘邦和刘备。
还有人认为猪脚智商不高、是个傻逼云云。
其实俺错在不是塑造的猪脚的智商不高,而是本文通篇不太爽。
说本文猪脚智商不高的人,请你先想想你心目中的那种强者,真是有智商的那种嘛!是不是先大吼一声,然后将看不顺眼的人一刀两断?难道不怕法律制裁?
相信俺,就算现实中真有无视法律的强者,也绝不会是这种人,因为一个人,无论开了何种金手指,就算你一拳能打爆宇宙,也无法与区区一个地球的社会体系相对抗,除非你真觉得孤零零的一个人,很爽很牛逼,否则只要心中有牵挂的人,就会自然而然有了顾虑,古代如此,现代亦是如此。(未完待续。)( )
第九十四章 驯成母狗 (四千字章)
动人的**再是香喷喷的诱人,也无法抵消江里无尽的乱流。
那名管事说的没错,就算精熟的水性,也不可能在这种激烈暗涌中稳住身形。
黑暗冰冷的江水,四面八方的暗涌,拼命撕扯着两人的身体,迅速消耗着两人的体力。
不知挣扎了多久,连风萧萧都快有些精疲力竭了,独孤凤的杀心更是早就抛诸脑后,只能全力挣扎求存。
虽然他们的内功全都臻至先天,就算外呼吸断绝,内呼吸依然可以维持,但对内力的消耗绝对超乎想象。
两人早已角色互换,不是独孤凤抱着风萧萧,而是风萧萧紧拥着软绵绵的她。
江水终于渐渐平静,风萧萧奋力蹬水,但他实在是个旱鸭子,游了许久,都好似在原处打转,既没游出江面,也没触到江底。
独孤凤全程都没有动作,若非她的身体仍有温度,隐约看见她的眼睛还睁着,风萧萧还以为她死了。
风萧萧打了几个手势,希望让她来引路,但独孤凤好像没有看懂,仍是一动不动。
忽然间,她动了。
一股心悸的感觉陡然而生,风萧萧察觉到一种极度致命的危险,下意识的将独孤凤使劲一推。
一声闷哼,伴着一连串带着血红的水泡,江水被血染得越发浑浊。
风萧萧不能置信的捂着小腹,刺痛感扩散开来,他闪避的很快,只被划破了皮肤,并未伤到內腑,但他实在想不到独孤凤会突然对他出手。
这一剑的角度十分歹毒,斜刺丹田,并不是想要他的命,而是存心废了他。
若非水里无法发声,风萧萧一定会叫道:“原来是你!”
一切都明了了,在救生舟上放火油的人就是独孤凤。以她的功力,自然能瞒过风萧萧的感知做出这些手脚,而以她的身份,关中剑派的人绝对不会怀疑监视她。
风萧萧只是不知独孤凤为何要用这种狠毒的手段对付他。
虽然风萧萧与独孤凤相交不深。但从她借“飞凤”一事便可看出,她心高气傲,痴迷剑法,为人颇有原则,就算面对敌人。也想要胜得光明磊落,让人心服口服,实在不像是会耍阴毒手段的女人。
他却不知风雪对独孤凤的种种调教,使独孤凤满腹恨怨却被死死压制,无力防抗,只能俯身顺从。
但物极必反,生死符没有发作,就好像揭开了积蓄久矣的火山口,终让独孤凤的怨恨之意猛烈的爆发出来,所以才大异她往先的为人性格。
江水虽然浑浊不清。却掩盖不住闪击逝而来的璀璨剑芒。
风萧萧胡乱的摆手蹬腿,却完全没有陆地上的迅捷,活像一只落到水里的公鸡,除了扑腾出不小的水花,屁用都没有。
眼见剑芒及腹,风萧萧双眼闪起幽光,心镜起。
停滞的一瞬间,他探手错过剑芒,死死抓住了独孤凤的胳臂,使劲往回一拖。将独孤凤娇小玲珑的身躯再次扣到怀里。
胸抵着胸,腿缠着腿,颈项互靠,脸颊相贴。倒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在水中紧紧相拥,爱意无穷。
但风萧萧根本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双臂紧勒,全身功力迸发,存心要将这美人在怀抱中挤成一摊肉酱。
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法子,毕竟在水里。他就是个活靶子,躲得开一剑,躲得开两剑,却未必躲得开第三剑、第四剑,只能选择紧近身缠斗。
不过单论功力深厚,独孤凤并不比风萧萧逊色多少,论精纯也不会差上太多。
两人互相拥紧对方,在水里抵命僵持,这才是最危险的拼斗,无丝毫腾挪的空间,亦无能够取巧的办法,只有其中一人功力彻底耗尽,方才能分出生死。
独孤凤内功偏热,风萧萧内功偏寒,冰冷的江水忽然剧烈翻涌起来,冷与热的激烈碰撞,虽在深水之中,亦是无比壮观。
一面好似开水般沸腾,一面却好似正在结出冰霜,江水被两人溢出的内劲,搅出一个渐渐加速的漩涡,隐隐有风雷舞动声,仿佛一只远古的巨兽在江水中咆哮。
风萧萧毕竟功力高出一些,冰霜越扩越开,自激荡的漩涡中生出了一股沛然大力,推着独孤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独孤凤虽处下风,却咬牙坚持,只希望比风萧萧撑得更久。
毕竟在水底这么长时间,她一直都没有动弹,功力损耗不大,而风萧萧本就不熟水性,拖着她更是耗费了偌大的功力和体力,在外呼吸断绝的情况下,功力消耗不但加倍,而且无法回气,根本得不到补充。
别看风萧萧现在大占上风,只要她能撑到风萧萧内气将绝,不得不上浮换气的时刻,便能轻而易举的扳回败局。
独孤凤能想到的事,风萧萧岂能想不到?
他仗着漩涡之力,上风之势,拼命往江面浮去。
独孤凤则恰恰相反,无论如何都要将风萧萧死死拖在水中。
巨大的功力消耗,让早已有些疲惫的风萧萧渐渐有些力不从心,眼见推速越来越缓,绝望之心慢慢浮上心头。
独孤凤感到勒紧自己的双臂和缠紧自己的双腿有了少许松动,不由心中暗喜,但她知道风萧萧余力未尽,是以并未趁机脱身,反而保持着刚刚能僵持的劲力,装作和风萧萧一样渐渐力小,耐心的等待时机。
过了很久,独孤凤终于有了把握,忽然发力,将积蓄的内力尽数聚于腿上,一下便撞开了风萧萧的腿,膝盖顶到了他的双腿之间,那处男人最致命的要害。
风萧萧闷哼一声,剧痛使他短暂的失去理智,呛了一口水。
这一下,勉力维持的内呼吸顿时断绝……
溺水的人,除了拼命挣扎,再也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更别说继续钳制独孤凤了,瞬间便被点住十几处大**,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再能动弹。只能活活被淹死。
幸好独孤凤已拽住他的头发,往江面游去。
出水后根本没发现关中剑派的人,或许已是到了很远处的下游。
独孤凤根本无心关注这些,俏脸上浮起兴奋的笑意。很快便拖着风萧萧到了岸边,瞧着风萧萧眼中的怒意,不由越发得意,笑道:“怎么,很疼么?”
得意的笑容蓦地变得极是凶恶。恨恨道:“才撞一下,你就疼了,你知道她是如何折磨我的么?”
风萧萧吐了几口水,模样显得很是狼狈,眼中的怒意却丝毫不减。
独孤凤冷笑道:“她是怎么折磨我的,我会一一用在你的身上,这只是开始……”
她一面说着,一面探出仍旧湿漉漉的手,抓向风萧萧的胯间。
风萧萧学过九阴真经里的解**秘诀,其实刚一浮出水面。能够呼吸回气,便开始解**,这会儿被点的**道已冲开了十之**,本打算再缓过一阵,让内息恢复一些再突然暴起。
但独孤凤心中恨意滔天,竟如此急不可耐,一上岸连衣衫都未逼干,就打算施以狠手。
风萧萧再也不敢装下去,心镜陡起,抬手一掌。直接拍中了独孤凤高耸的左胸。
独孤凤惨叫一声,往后飞腾,踉跄落地,喷了口血。尖叫道:“你……你怎么还能动!”
风萧萧很有些失望,他仓促出手,劲力未复,连击中要害都没能要了独孤凤的命。
独孤凤跺了跺脚,往后疾退,但退出不远。便即停步,眸光闪烁着上下打量。
原来风萧萧只是直起了上半身,根本没有追击。
他只来得及冲开半身**道,下肢依旧不能动弹。
独孤凤显然心有不甘,数次试探着冲近挥剑。
不过风萧萧有心镜护身,就算身不能移,凭着双掌,自保却无虞,只是这样一来,他也没法子运功冲**。
独孤凤很快便发现了这点,但也很是无奈,她自身功力消耗也大,虽然刚才是下重手点风萧萧的**道,劲力却未尽透。
哪怕风萧萧不会解**之法,也制不住他多久。
独孤凤犹豫少许,不顾自身的伤势,再次掠近。
风萧萧随手格挡,他巴不得独孤凤不肯离开,反正他回气速度快得超乎寻常,拖的越久,胜算越大。
要是独孤凤真的跑了,他去哪捉她?
命根子被顶了一下,现在还在疼呢!
风萧萧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如果不报复回来,他死不瞑目。
没想到独孤凤这次竟是虚晃一招,拼着再挨风萧萧一掌,将“飞凤”狠狠捅入风萧萧的大腿,死死钉入地中,直没如柄。
风萧萧疼得一个哆嗦,咬着牙,飞快的将剑拔出,点**止血,不过血虽止住,脸却疼得苍白,就算**道全部解开,一条腿受重创的他,也无法追击独孤凤了。
独孤凤也不好受,连中两掌,使她彻底软坐到了地上,急促**,胸脯不住起伏,一时也站不起来了。
两败俱伤,两人都无力起身,只能隔空互瞪,无形的眼神对撞,仿佛电光崩闪。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独孤凤的眼眸忽然一阵波动,闪出一种极度恐惧的光。
娇躯巨颤,檀口发出一种奇怪的嗬嗬低笑声,很快这笑声便变得有写歇斯底里,听着像笑,感觉像哭。
风萧萧满目诧异。
只见独孤凤已在地下滚来滚去,双手抓脸,跟着撕抓胸口,竟似要挖出自己的心肺一般,只是她受创甚重,内伤也重,手上力道甚小,除了慢慢讲胸口的衣衫扯松,倒没伤到自己的躯体。
不过片刻间,她翻滚的越来越厉害,叫声也越来越惨厉,双手几乎抓遍了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地方,一身湿透的红裙渐渐怂挪着散开。
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同时在咬啮一般,痒痛直深入骨髓深处,使她已经忘记了廉耻,丝毫不顾已露出大片白花花的春光,一双素手仍胡乱的抓动不停。
如同见鬼般,又极其香艳的场景,让风萧萧都不禁骇然。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独孤凤终于再次往风萧萧望来,一双美目里没有往先的骄傲,也没有刚才的怨恨,只有无尽的哀求,哑着嗓子呻/吟道:“生死符……求求……求你,帮……我我解……”
“原来是生死符!”风萧萧打了激灵,当世只有郭襄才会这种阴毒狠辣之极的手法,这是一种比“人生百味”更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法。
亦只有这种手法,才能在短短片刻时间,彻底摧垮独孤凤的意志。
当年天山童姥巫行云就是靠着这套手法,控制了七十二岛三十六洞这么庞大的势力,任你如何傲骨,任你意志多坚,只要尝过一次生死符的滋味,就宁可当条狗,也不愿再度尝试这种滋味,每每摇尾乞怜,也不过想求得一年份的解药。
独孤凤实在想不通,没有按时发作的生死符,怎么会在这时发作了呢?
其实是风雪将人性给琢磨透了,她故意留出个破绽,甚至让独孤凤生出些侥幸的希望,然后再将这希望狠狠地碾碎成沫,这种从山底飘上云巅,再从云巅落下山底的巨大打击,足以把任何人折磨得没有一丁点脾气。
独孤凤的意志果然彻底崩溃,近乎滚爬着伏到了风萧萧的面前,不住口的喊叫:“痒死我了,求,你,救……救我,痒死我了!”
她双手仍在乱抓,红裙终究被扯得落开,露出带着许多血丝的背部肌肤,裙末隐约可见高翘的臀尾,只差一点就露出雪白的臀瓣。
见到独孤凤这般惨状和哀求,风萧萧顿时十分解气,胯下和大腿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许多。
他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凭什么要救你?”
独孤凤一愣,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正把风萧萧给得罪死了么?
她心中挣扎,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刚浮起的骄傲和羞耻之心,立刻就被浑身上下内外极剧难忍的苦楚给掩压了下去,风雪嘱咐的话语重新占据她的脑海。
终于,一番毫无廉耻,甚至下贱之极的话语从她的樱唇中说出,伴着断断续续的呻/吟,显得可怜至极。
风萧萧被这一段好似卖身为奴般的赌咒发誓给惊得呆了,好一会儿才回神道:“原来是雪儿搞的鬼……”
这誓言他曾听过,几乎一字不差。
当初与宫九识海相斗,风雪就将牛肉汤给驯成了一条母狗,然后牛肉汤便是这一番连他都听得脸红的发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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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今天要赶火车,所以写的很急,抱歉了。
从明天开始,俺要去外地出趟差,两天、三天、四天都有可能,明天俺只能在抽空火车上码字,之后几天也只能忙中抽空,所以不能保证更新啦,就算更新,也顶多更三千字一章,再次抱歉啦~~
第九十五章 黄衣女子 (三千字章)
看着独孤凤凄惨可怜的哀求模样,风萧萧有些傻眼了。
他的确会逍遥派不少武功,但偏偏没学过巫行云才会的生死符,更不会解。
独孤凤见风萧萧面无表情,像是不为所动,心中仅剩的最后一丝矜持终于被生不如死的痛楚所摧垮,哭着喊道:“我知错了,再也不敢,呜呜……主人,你饶了凤奴吧!”
她忽然握住掉落在风萧萧身侧的“飞凤”,颤颤巍巍的倒拖起剑柄,横刃往自己的胳臂削去,想要自断左臂,以表明臣服之意,只是她根本没剩多少力气,竟连剑尖都抬不起来,剑到半途,便即跌下,落在她裸露的大腿上。
虽然力微,但“飞凤”毕竟锋利,独孤凤娇嫩白皙的肌肤顿时开了条细口,流出鲜血,混着散乱的红裙,染透了大腿根部。
风萧萧还以为独孤凤夺剑行刺,正运劲戒备,实没料到竟是自残。
他对生死符的效果心惊之余,劈手将“飞凤”夺了回来,搁在膝前,顺手点住了独孤凤身上几处要**。
独孤凤见风萧萧出手夺剑,还帮她止血,心中不禁升起希望,可怜兮兮的巴巴望着。
风萧萧却很干脆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朝她看上一眼。
生死符虽然极其歹毒,但并不致命,风萧萧自然不会蠢到直言自己不会解,只能故意装成不搭理的模样。
独孤凤美目中闪动的希望,渐渐变成绝望,呻/吟也变成了咒骂。
可随着持续不断,而且越来越严重的痒痛感,独孤凤渐渐失神,瘫软在风萧萧身前,只剩呓语般的哀求。
她已经被摧残得泄尽了浑身的气力,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彻底松弛开来,简直软得不能再软,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但钻入骨髓的痒痛,却依旧如长江叠浪,一波高过一波,刺得她抽搐不停。
九九八十一波过后。终于风平浪静……
堪称美人的独孤凤已憔悴凌乱的不成人形,幸好身上的衣衫早在之前便被她自己扯得大半散落,不然染上那些无法抑制而泻出的污浊,又在荒郊野外,只怕连身干净的衣衫都没处换了。
风萧萧就算之前再是恨她不死。见到如此不堪目睹的惨状,满腹的怨气也消减大半。
他稍一犹豫,左手“飞凤”撑地站起,右手将独孤凤散落一地的红裙亵裤等物捞起,然后行至江边,马马虎虎的搓揉了一番,而后运劲逼干。
风萧萧听见身后传来些许悉悉索索的挪动声,将手中的衣物搁在岸边,也不回头,低声道:“你……梳洗一下。我在前面的树林等你。”
独孤凤用低微的声音道:“是。”
风萧萧虽然一脚不便,杵剑而行,但速度也不会比常人快跑要慢,很快便走不见了。
独孤凤踉踉跄跄的爬起身,跌跌撞撞的来到河边,看着岸边那团皱皱巴巴的衣物,除了自己外穿的红裙,还有女儿家最私密贴身的**,竟被风萧萧全揉成了一团,可她却连一丝恨意都不敢升起。不由欲哭无泪,羞愧之极。
她猛地扎进江里,拼命**着自己的赤/裸**上的每一寸肌肤,像是想倾尽一江之水。来冲去所有不堪回首的痛楚记忆。
女人梳洗一般都需要很久,尤其是有过这样一段经历的女人,需要的时间只怕会更久。
风萧萧十分理解,安安静静的一直等到天黑。
在没有星辉月照的夜里,身处的这片密林便显得格外阴沉,而且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独孤凤终于现身了。她或许早就梳洗完毕,但人性的本能,让她直等到了夜里,才磨磨蹭蹭的进林。
只有在这种目视不清的环境,她才能有一些很虚无的安全感,才敢鼓起勇气面对风萧萧。
她脚步很轻盈,功力已恢复大半,但心情却很紧张且沉重,她已被彻底骇破了胆,无论如何都不敢向背对着她的那个男人出手,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
她如虫鸣般的低低唤道:“主……主人,凤奴……”
风萧萧打断道:“前方有战事,从中午开始,一直打到现在,规模很大,斗得也很激烈,我行动不便,没敢轻举妄动。”
独孤凤见他没在主奴身份上过多纠缠,暗暗松了口气,不禁略有些轻松起来,道:“独霸山庄就在附近,如有战事,其中一方定有独霸山庄参与。”
风萧萧“哦”了一声,偏头一瞥,似笑非笑道:“你对这里很熟嘛,在江水里折腾这么久,竟然还认得出方位。”
独孤凤面颊发红,好一会儿才颤声道:“沉船的位置,就在独霸山庄上游不远。”
她特意挑选发难的地方,自然清楚当时位置,而两人无论怎么折腾,毕竟是在江水里,怎么都不可能离得太远。
风萧萧道:“你害我一事暂且不提,先和我说说这独霸山庄。”
独孤凤暗松口气,道:“独霸山庄才建立不久,名声还未在江湖上传开,庄主方泽涛本是隋将,自宇文化及那狗贼弑君谋逆后,方泽涛便带着部将脱离隋军,建立了这座山庄。”
风萧萧好奇道:“杨广死后才建……时间还真不算久,既然还无甚名声,你怎么会知道的这般清楚?”
独孤凤解释道:“因为竞陵城,独霸山庄实际上掌控了竞陵这一要地,不论是想要北上的杜伏威,还是想要南下的李阀,都绕不开遏制南北水道的竞陵城,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打竞陵城的注意,谁能掌握竞陵,就有了与李阀谈条件的资本。”
言外之意,她们独孤阀也不例外,毕竟独孤阀最大的靠山便是隋帝杨广,和随行护驾的禁军,但江都之乱,忠于独孤阀的禁军要么被杀,要么归于宇文化及。
独孤阀自此势力大减,只剩洛阳一隅之地,还正同王世充争得不可开交,这种时候,自然急需寻找一个实力强大的盟友。
彼此互有联姻的李阀便是独孤阀的首选,至于草莽出生的杜伏威,声威再壮,门阀出身的独孤凤也根本没瞧在眼里。
事实上自晋朝开始,天下便已是门阀的天下,其深厚的底蕴与悠长的历史,绝非常人所能想象,势力强盛时,便可夺天下、当皇帝,势力消减时,也大都可全身而退,依然能够左右朝局。
比如杨广杨勇两兄弟就是独孤家的女人所生,没有当时独孤阀的选择与支持,杨广根本当不成皇帝。
莫看独孤凤这会低眉顺眼,其实依着她的身份,比之当朝公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杨广未曾驾崩之时,她进皇宫简直比进自家门还要容易。
风萧萧对这段历史并不熟悉,更不会知道独孤凤的身份是何等尊贵,听到她的解释,不信的摇头道:“区区一座孤城,恐怕拦不住杜伏威,更别提势大的李阀了。”
独孤凤道:“区区一座竞陵城自然不足为虑,但独霸山庄已和飞马牧场结成攻守同盟,别说李阀,当今中原,只要胸怀大志之人,就不会轻易开罪善养战马却奉行中立的飞马牧场。”
“飞马牧场!”后面半截话风萧萧根本没听进耳朵,不由想起那精灵般美丽的石青璇,她曾说过,若想打听邪帝之事,不妨去飞马牧场寻鲁妙子。
独孤凤却不知他所思所想,见他好似对飞马牧场十分感兴趣,忙道:“飞马牧场所产的优质良马天下闻名,是关中以内最大最好的一处马场,比之草原上所生的战马也毫不逊色,如想建立一支精锐的骑兵,用以争夺天下,飞马牧场就是最为关键所在。”
风萧萧又不想争天下,自然对战马一点都不感兴趣,径直问道:“飞马牧场在哪?离这儿远嘛?”
独孤凤伸手指了个方向,道:“离此几日路程,并不算远,不过想从这儿去飞马牧场,必定要穿过前方的百丈峡,否则要翻山越岭绕得很远。”
风萧萧默默的点了点头,将当成拐杖的“飞凤”塞回到独孤凤的手里,道:“你若功力恢复了些,陪我前去看看究竟。”
他腿伤不便,平常行路倒也无妨,但遇上敌人,便无法腾挪或撤离,等若一个活靶子,前方喊杀声隐隐不绝,激战了半日有余,显然是一个规模颇大的战场,若没有已肯听话的独孤凤在侧,他肯定不愿冒险,宁可绕路。
快出林时,林外可见点点火光,厮杀之声愈大。
林外地平远处,是一处耸立的崇山峻岭,山前是一片起伏的丘陵地,此时无数的火把布满陵野,两帮人马正在作殊死拼杀。
独孤凤在风萧萧身后指道:“诺,百丈峡便穿过那座山,这两方人马显然都想率先冲过去扼守峡谷险地,方才缠斗在了一起。”
风萧萧笑了笑,道:“你猜错了。”
他眺望着战场正中心处,道:“看到吗?那处高悬的黄灯,挂在高台的木柱上,木柱上绑着个黄衣女子,两方人明显是在抢夺这个女……啊!”
人影重重错闪间,他终于看清了这黄衣女子的一部分侧脸。
如云的秀发长垂下来,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庞,但仅这少许微露的玉容,就让风萧萧升起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是美得惊心动魄!(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一石好多鸟 (三千字章)
惊心动魄的美往往转瞬即逝,惊鸿一瞥之后,风萧萧的视线重新被泾渭分明的两方武士所隔开。
一方人马身穿胡服,显然并非中土人士,另一方则一律黑色劲服,应该就是独霸山庄的武士。
胡服武士正在阻止黑衣武士攻占高台,而且明显占据上风。
黑衣武士人数过千,超出胡服武士一倍有余,不过胡服武士武功较强,虽然人少,却依旧占得上风之势,搅成缠斗之局。
战场分布辽阔,虽以围绕高台为主,但四处均有激烈拼斗的人群,彼此你追我—{m逐,不时有落入下风的小群武士,让对方团团围住,而后被乱刀砍死,战况惨烈之极。
毕竟已鏖战许久,双方都杀红了眼,绝无丝毫留情的念头。
以风萧萧观之,胡服武士的胜面更大,尤其是靠近高台那边,黑衣武士已陷入了绝对的下风,不但保持不了阵型,且被冲得七零八落。
很自然的,风萧萧生出偏帮黑衣武士之心,不过他并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再未弄清楚事情缘由之前,他不会轻易让自己搅入麻烦。
独孤凤本就有胡人血统,更不会因为胡汉之别,而对其中一方生出同仇敌忾之心。
他俩在密林边缘冷眼旁观,斜对面的树林里,倒是另有两人按捺不住了。
“是寇仲和徐子陵!”风萧萧双目爆亮,喃喃道。
“是他们?”
独孤凤显然也知道最近名传江湖的这两个小子,睁着凤目望去,很快摇头道:“不可能,你看使刀那人刃有黄光,刀芒吞吐。可见内功刀法俱已臻至极高的境界,岂会是两个混混所能达到的境界。”
风萧萧道:“听说他二人杀了铁骑会的任少名,总归是有些能耐的。”
独孤凤不像风萧萧般那么关心寇徐二人,兼之当时忧心生死符,在关中剑派的船上深入简出,基本不露面。所以并不知道这件刚刚才轰动江湖的大事。
她闻言自然吃了一惊,诧异道:“任少名的铁骑会在八帮十会中排名相当靠前,人称‘青蛟’,除了因争地盘而败于天刀宋缺手上外,从未遇上过对手,竟死在这两个才混江湖没多久的混混手里?”
风萧萧瞧着远方黄光重重,刀芒纵横,如虎入羊群的寇徐二人,目光闪烁的道:“不管是什么混混。只要能使得出刀芒,就一定不是普通的混混了。”
独孤凤又仔细打量了几眼,不屑道:“刀法稚嫩,蛮力粗用,也就意境还算不错,绝不是我十招之敌,也就只能欺负一下这些粗通武功的武士罢了。”
风萧萧道:“他们学得乃是道家圣典长生诀,实有神鬼莫测之功效。真交起手来,总有出人意表之处。每每能够死中求活,你不要太小瞧他们了。”
独孤凤不服气的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敢反驳,只有气无力的低声道:“是。”
她顿了顿,似幸灾乐祸的道:“不管他俩有什么神通,也离死不远了。”
风萧萧微微一怔。忙问道:“为何?”
独孤凤道:“有一事江湖上少有人知,任少名实是铁勒大盗曲傲的儿子,此人横行西疆,无人能制,论威望仅次于武尊毕玄。但其残忍好杀,连毕玄都要瞠乎其后。”
言外之意,寇徐二人杀了此人的儿子,定会遭到这位仅次于宗师级人物的疯狂追杀,岂不是离死不远了么?
“曲傲……毕玄……”
风萧萧低头沉吟,久久不语。
忽听场中一声带笑的暴喝:“本人乃铁勒‘飞鹰’曲傲的第三门徒庚哥呼儿,寇仲你今趟送上门来,休想有命离开,大伙儿上!”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差点笑出声来,寇徐两个臭小子果然是丧门星转世,无论走到哪,都会撞见冤家对头。
战场的形势一时大变,在阵阵尖锐的哨声里,好似隐藏了某种规律和指令,指挥着湖人武士的进退,不断重开黑衣武士的拦截,拼死往寇徐二人围去。
看了一会儿的独孤凤脸现惊异,偷偷瞧了风萧萧一眼,忍不住的脆声问道:“他们的确好生古怪,像是总能莫名其妙的找到对方的薄弱之处,泥鳅般滑不溜手,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次皆如此……难道长生诀不是修道人士才会趋之若鹜的长生法诀,而真是了不得的武功秘籍?”
风萧萧微微一笑,并不接话,反问道:“你有没有瞧出什么蹊跷?”
独孤凤道:“什么蹊跷?”
风萧萧一指火光乱晃的丘陵,道:“你看如今那群铁勒武士的战力,其进退有度,阵法严实,堪比军队,比之刚才强了不知道多少,难道还不够蹊跷么?”
独孤凤凝神观察一阵,叫道:“是……只是……为什么?”
由不得她想不通,以现在铁勒武士表现出来的战力,早就应该将黑衣武士彻底击得溃败才是,为何要忍受巨大的伤亡,缠斗不休呢?
风萧萧慢悠悠的道:“事有反常即为妖……”
“这还用得着你说?”独孤凤死死将这句话吞回了肚子,她如今是人家的女奴,风雪在上,可不敢质问主人的话。
好在风萧萧并没想要吊她的胃口,继续道:“有实力却隐藏,说明目的不在于击败对方,而是为了引诱对方。”
独孤凤英气的小鼻子皱了起来,她是个武痴般的女人,虽然异常聪明,但脑袋里哪有那么些弯弯绕,沉船陷风萧萧于死地,已是她数日绞尽脑汁,才想出的计划了,如今根本想不通风萧萧表达的意思。
幸好她在独孤阀中地位极高,知道的事情也多,念头转了几转,小心翼翼的道:“是为了麻痹方泽涛,让他心有胜机,不至于见敌势大而逃走,进而能够谋取竞陵?”
风萧萧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笑道:“聪明,虽不确切,亦不远矣。”
独孤凤脸颊红晕流转,显得明媚照人,好似被夸得很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又垂下了脑袋,心中恨恨道:“我为什么要因为被他夸奖而感到高兴,呸!”
风萧萧自然不知她的心理活动,笑道:“不过,你这计划有个漏洞,如果方泽涛拼命逃走,或是宁死不从呢?铁勒远在万里之外,难道仅凭这几百武士,就想谋夺竞陵城不成?就算成功占据,不出十日,也会被杜伏威率江淮军强行攻下。”
独孤凤“啊”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很早之前便有情报说,曲傲奉有铁勒王密令,到中原来联结新兴的势力,企图浑水摸鱼,占点便宜,后来又听说,任少名与江淮军的辅公佑关系渐密……”
她见风萧萧分析有误,不由很是兴奋,不过面上依旧如昔,只是垂下的凤目里闪着些许得意的光芒。
没想到风萧萧毫无沮丧之感,反而一拍手道:“这就对了,杜伏威和辅公佑可不是一条心,辅公佑出身魔门,是……”
他猛地睁目,再次望向那名美得无与伦比的黄衣女子,心道:“我说怎么有女人能美到让人心惊肉跳?或许是一种魔门邪功。”
“辅公佑出身魔门?”独孤凤不知此隐秘之事,不过见风萧萧面色突变,也不敢追问。
无论是谁,看着黄衣女子看得久了,就会不由自主的心生痴迷的感觉,仿佛她被秀发遮住大半的绝美容颜,有种神秘且致命的吸力,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风萧萧好不容易才偏开目光,沉声道:“独霸山庄为什么要拼命攻击这座高台,因为这个女人……”
他抬手指去,目却不正视,道:“他们想夺回这个女人,铁勒一方既不肯放了这女人,也没打算杀了这女人,却装模作样的与独霸山庄一阵好打,说明什么?”
这下独孤凤也明白了,叫道:“是苦肉计!”
风萧萧纠正道:“是苦肉计加美人计,简直一石……一二三四……反正好多鸟,既能骗得独霸山庄上下信服,进而得以控制竞陵城,收复这股势力,到时便能待价而沽,不论选择归于李阀,还是江淮军,都能占得大便宜,还能以此声援辅公佑,对抗杜伏威,更能通过独霸山庄,影响与其有盟约的飞马牧场。不知是谁出的计策,还真是够阴险狡诈的!”
独孤凤被他一连串的“既能、还能、更能”搅得脑袋发昏,心道:“这么复杂都能被你能想到,你才是真的阴险狡诈吧!”
风萧萧不知道他被独孤凤暗中腹诽了,笑嘻嘻的道:“我正愁还不够乱呢!这下好机会可算来了,去,你去帮帮那两个臭小子,务必让他俩顺顺利利的将那黄衣美人救走。”
独孤凤没那么多弯弯绕,但并不是个笨蛋,风萧萧这番话说完,她要是还不明白那黄衣女子有问题,就真成傻子了。
这黄衣女子身为计策最为关键的一环,要是半途被人抢走,暗中设计之人岂不是要气至吐血,只怕发疯也要将人给抢回来?
独孤凤不禁在心中为寇徐二人默哀,但她自己都已够惨的了,自然不会为两个还瞧不上眼的小混混说什么好话,低低应了声“是”,扬剑闪掠,身如火凤,剑芒似电,冲入起伏丘陵中的混乱战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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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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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在荒野
当今战场上,以寇仲和徐子陵的武功,都能如入无人之境,何况独孤凤乎?
这小美女好似想将所有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出手竟是毫不留情,剑芒闪动间,如同一只凤凰卷着红云,散着流焰,一路纵横,直冲高台,势不可挡,不论胡人武士还是黑衣武士,无不沾着便死,碰着就亡。
那胡人首领庚哥呼儿正与寇仲斗得激烈,余光瞧见场中乱势,不由心惊肉跳,手中长剑顿时一缓。
寇仲一声长笑,腰板猛挺,神态变得竟是威凌无俦,手中散着黄芒的利刀有若迅雷激电般往庚哥呼儿划去。
》庚哥呼儿惊呼一声,剑刃三转,迅出三剑。
这是名为“狂浪七转”的独门招数,乃曲傲所创的三大奇功之一,每一剑都能吸取对方少许功力,转而增强自身的剑势,奇诡非常。
哪知寇仲的真气不但蓄而不发,且其寒无比,使他虽勉强吸得少许,却是难受无比,待到第三剑,剑势非但没有更胜之前,后四剑已是使不出来,反而倒退一步,只觉胸口憋闷的难受。
寇仲趁胜追击,一抖黄蒙蒙的刀芒,如裂岸惊涛般往庚哥呼儿攻去。
幸好庚哥呼儿并不是孤身一人,高台边上两名铁勒高手见事态紧急,不敢再继续护卫绑在高台上的黄衣女子,忙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往寇仲身后掩袭。
庚哥呼儿精神为之一振,大步跨前,手中长剑迎头直刺。
这是笃定寇仲就算防得住身前。也无法防得住身后。
而徐子陵此刻正在高台的另一边,被一名铁勒美女带着一大群高手给缠得脱不开身。自顾尚且不暇,根本无法救援自己的好兄弟。
独孤凤见寇仲刚才还有若天神下凡。一转眼功夫竟恨不能抱头鼠窜,心下不屑道:“小混混就是小混混,怎么也混不成人样,哼!凭什么非要非要本小姐去救他。”
她心中虽这么想,风萧萧的命令却不敢违背,尤其风萧萧那双闪着和风雪同样幽光的眼睛,仿佛就亮在眼前,十分诡异。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随即气哼哼的高跃而起。红裙一扬,裙底探伸出一只蛮足,将当面一个铁勒武士直踩得胸口陷踏,她却借力腾飞,身姿曼妙,如若行云流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瞬间便掠自高台边。
“飞凤”起扬,震起清亮的剑颤声。宛如凤鸣长空,剑芒竟压下了丘陵上一切火把,无月的夜空,蓦然显出一道比冷月更明的寒光。
寒光一落。独孤凤翩然落地,回剑入鞘。
庚哥呼儿踉跄而退,双目骇然的望着她。心胆俱寒,愣是说不出话来。握剑的手一阵发颤,终于吐了两口血。连站起都做不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竟是被一剑击成了半死。
寇仲方从震惊从回过神,张口结舌,忍不住拿眼瞧向自己身后那两名铁勒高手。
这二人仍旧站立不动,各持刀剑在手,仿佛将欲进攻,只是全都神情木然,颇显古怪。
一阵风过,二人便阴森森的倒了下来,两件兵器尽皆一分为二,同样被削断的,还有他们的喉咙。
寇仲瞧着独孤凤比还要娇美许多的容颜,突然觉得喉咙一阵发干,枯涩的笑道:“小姐好剑法,小弟上寇下仲,那边是我好兄弟徐子陵,我们外号扬州双龙,敢问小姐芳名,外号什么,家住哪里,有了夫家没有?”
“大胆!”独孤凤美目芒闪,玉手横掠,直拍上寇仲的面颊,啪地脆响,一个耳光将他打得身子往旁直歪。
寇仲一贯油嘴滑舌,为此也曾吃了不少苦头,但他模样性子颇讨人喜欢,人又机灵,还真没吃过什么大亏,哪知碰上正煞意十足的独孤凤,立时被其大怒之下,还以颜色。
寇仲捂着挨了耳光的脸,垂下的虎目发寒,却嘻皮笑脸的点着头道:“是的!是的!大家都爱唤我寇大胆,没想到小姐也知道小弟我这个不雅的外号。”
独孤凤**一声,刚要说话,却听高台那边传来一声悲鸣:“三师哥!”
恰是那名铁勒美女被独孤凤的呵斥吸引了目光,瞧见庚哥呼儿瘫坐在当场,身子直抖,明显被人重创,顿时又悲又怒,撇下徐子陵,往这边疾扑而来。
独孤凤见她没有朝自己出手的意思,也就理也不理,又转头打量寇仲,心道:“也不知这臭小子哪里惹上了他,而他也不知是不是脑袋坏掉了,自己不肯出手杀人,却挖了个大坑,等着臭小子自己掉下去摔死。”
寇仲被她一双美丽的眼睛瞧得心里发毛,嘿嘿笑道:“多谢这位小姐出手相帮,只不知小姐找小弟是有何事?”
独孤凤娇横他一眼,道:“谁要和你称兄道弟了?而且本小姐想做什么,哪轮到你来多嘴?”
寇仲往徐子陵那边偷瞟了一眼,然后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如果无事,在下这便告辞了。”
那边没了铁勒美女主持,剩下的铁勒高手根本挡不住徐子陵,很快便被他冲上了高台,将木柱击得寸寸碎裂,顺手就把那黄衣女子给捞到了手里,斜冲向天,然后对着寇仲发出一声长啸。
是以寇仲急急忙忙的想要告辞而去。
独孤凤受得命令就是如此,自不会阻拦,任由寇仲离开。
那铁勒美女恨意盎然的瞪着独孤凤,却被萎靡在地的庚哥呼儿死死拽着,只能秀目含怒的道:“你敢伤了三师兄,我翎子在此发誓,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独孤凤不屑的瞟了两人一眼,道:“这话你师傅来说还差不多,若非看在铁勒飞鹰曲傲的面子上,我现在就宰了你们,还不服气,让你大师兄长叔谋来找我独孤凤好了。”
“你是独孤阀的人!”翎子目光微微闪动一阵,道:“好!大师兄一定会找你讨个说法!”
她气冲冲的抱起庚哥呼儿,用铁勒语往左右招呼道:“我们走!”
独霸山庄的黑衣武士们,早就被战力突然大增的铁勒武士杀得胆寒,这会儿被翎子率众一冲,根本阻拦不住,而战场里有人急忙忙的高呼道:“不去管他们,快去追回婠婠小姐!”
方才还乱作一团,厮杀喧天的丘陵战场顿时为之一静,两帮人虽是相互怒视,却泾渭分明的各自撤去。
“她叫弯弯……”密林边缘的风萧萧揉了揉下巴,喃喃的自言自语道:“这什么古怪名字?哪有一点美感!没想到这样一位美至惨绝人寰的妖孽女子,竟起了这么个俗气的名字,真是暴殄天物,呃……难道是月儿弯弯照九州的弯弯么?还是够俗气的……”
独孤凤恰好回到跟前,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没能站稳,红着脸道:“是婠婠,不是弯弯!婠者,体态美好、品德无暇也,女儿家用这个名字,是最恰当不过了……哪里俗气了?俗气的是你吧!”
不过最后一句,她却是含糊不清的嘟囔,生怕被风萧萧听见。
“婠婠!”风萧萧笑了笑,道:“体态美好的确不假,至于品德无暇……嘿嘿!”
他将手一伸,道:“剑给我。”
独孤凤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飞凤”递回他手里。
风萧萧直将此宝剑又当作了拐杖,一歪一杵的道:“走,咱们也追上去看看,看看这位婠婠小姐,体态是多么美好,品德又如何无暇。”
独孤凤恶狠狠的瞪着他的后脑勺,又可怜兮兮瞧向她的爱剑,不住腹诽着跟了上去。
本来在深山老林里找寇徐二人还有些麻烦,幸好独霸山庄也在寻找二人,他们人手多,又熟悉地形,很快便缀了上去。
风萧萧和独孤凤跟着这大队人马,想找不到寇徐二人都难。
一发现寇徐二人的行踪,独霸山庄便分出一十三匹快马,当先追去。
风萧萧让独孤凤抢了两匹马,急急跟了上去。
好戏将要开演,他这个导演自然不想错过,何况之后还有他的戏份呢!
新月弯钩在天,暮野终于不再黑沉似墨,遥见离那百丈峡还有七八里,独孤凤忽然警惕起来,猛一勒马,冲一旁的疏林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树后果然探出一颗人头,他和独孤凤相视一眼,两人一齐叫道:“是你!”
这人好似忽然轻松了许多,从树后闪出。
本来一身雪白的衫袍显得有些皱皱巴巴,还沾着些血迹,右手臂上一面亮灿灿的金盾,发蓝的眼睛、尤其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显出他绝非中原人士。
独孤凤诧异的打量道:“长叔谋?你的左手的那面金盾呢?”
长叔谋顿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道:“惭愧,我一时大意,中了两个小儿之计……唉!总之一言难尽,丢人到家了。”
风萧萧冷眼旁观,见两人明显熟识,而且像是交情不浅,心道:“原来铁勒人不单和魔门勾搭上了,还和独孤阀有些不清不楚的勾搭,不然这个长叔谋不会一见独孤凤,就好像见着援军似的。看来之后若有空,需要向独孤凤多问上几句,她身为独孤阀的高层,所知道的事情,远比我想象中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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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诡艳的精灵
独孤凤将长长叔谋狼狈的苦笑,好奇道:“中了两个小儿之计……你是被寇仲和徐子陵击伤的?不可能吧!”
她刚才见过寇徐二人的武功,虽然你的确超出她想象之外,但也没能力击伤长叔谋啊!
要知长叔谋乃曲傲的大弟子,已得曲傲八成真传,曲傲名震域外的三大绝技,唯他能全部贯通,无论怎么算,都属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怎会败在两个小混混手里。
见独孤凤如此一问,长叔谋脸上的苦笑变得更苦了,摊手道:“是我大意了,听庚哥呼儿与花翎子的描述,若非你突然横插一手,他们早将寇仲和徐子陵二人或擒或杀了,所以……”
他这番言语隐有怪罪之意,却始终未曾明着说,显然对独孤凤深有顾忌。
独孤凤俏脸微红,忍不住偷眼瞧向骑在马上的风萧萧,见他老神在在,好似魂飘天外,暗暗腹诽道:“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对自家盟友出手。”
她口中却对长叔谋嘴硬道:“我看你师弟那庚什么呼儿武功还不错,想要试上几剑,怎么,不行么?”
长叔谋显然清楚独孤凤武痴的秉性,当时初见他时,独孤凤也是一样不由分说的找他打了一场么?所以倒也没有怀疑,摸着鼻子苦笑道:“我们这次是因中原一位……”
他瞧了风萧萧一眼,不知道这人与独孤凤什么关系,只能含糊着道“一位……大人物的邀请,帮一个小忙,如今事未完成,回去后少不得要挨师傅训斥了。”
死了这么多随行的武士,却因独孤凤一时兴起,而至功败垂成,他心底自然不会没有怨恨之意,但他莫说负伤在身,就算状态极佳。也不敢对独孤凤露出不满,显然当初被独孤凤修理的很惨。
独孤凤不耐烦的道:“曲前辈那里,你只管往我独孤凤身上推……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那个黄衣女子又是什么来历?”
长叔谋又瞧了风萧萧一眼,踌躇不语。
独孤凤顿时明了。定是事关盟友间的隐秘事情,不能让外人知晓,心道:“你就算不告诉他,他若问起我,我也不敢隐瞒……不。他好像对那黄衣女子很感兴趣,是一定会问我的,我要是答不上来,岂不是要再受一次生死符之苦?”
一想到生死符,独孤凤腿都软了,忙道:“无妨,我阀之事他全都知道,不必瞒他。”
心下安慰自己道:“我这么说也不算错,我知道独孤阀所有的事,难道还敢不告诉他不成?”
长叔谋这才恍然。以为风萧萧是独孤阀培养的心腹高手,释然道:“我们这次是应阴癸派祝宗主之邀,配合实行里应外合之计,让方泽涛以及独霸山庄的高层对婠婠小姐的怀疑,方便之后控制竟陵城,如若成功,对贵阀也是莫大大的支持,独孤小姐应该心中有数才是。”
独孤阀如今外焦内困,急需得到李阀的支持,而又不愿成为李阀的附属。那么地理位置至关重要,又是李阀非取不可的竟陵,就成了最为紧要的筹码。
只是独孤阀与王世充争夺洛阳,已是捉襟见肘。鞭长莫及,一直分不出人手来这边支持,只能任由阴癸派和铁勒人放手施为。
长叔谋还以为独孤阀是担心事成之后分不到利益,才特意派遣独孤凤这位阀中最出色的青年高手过来分上一杯羹。
他之所以倾囊相告,并未隐瞒,就是因为现在事已坏了大半。若真是鸡飞蛋打,铁勒人岂不是亏得更大了么?
他巴不得独孤凤快些力挽狂澜,不至于让他白白牺牲了那么多铁勒武士,还什么好处都落不到。
听到长叔谋如此一说,独孤风不禁汗颜,心里很是羞愧,独孤阀如今的困局她自然比谁都清楚,她离家之前的确得了很多吩咐,也被承载了很多的期望。
包括刺杀风萧萧,还有竟陵一行,以及会会众多青年高手,都在她的行程当中,只是她实在有负长辈所托,非但一件事都没办成,甚至连自己整个人都成了别人的女/奴,更别提重振独孤阀正日落西山的名声了。
风萧萧突然插口道:“这么说,那位婠婠小姐是阴癸派的人了?”
一说到“婠婠”,长叔谋眼中亮起一丝难言的情愫,竟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起来,好一会儿才回神,勉强笑道:“婠婠小姐实是祝宗主最出色的徒弟……”
他英俊的脸上浮起些落寞且挣扎的神色,显然明知自己与婠婠绝不可能有什么将来,却仍是忍不住的浮想联翩,心神不属。
风萧萧看得暗暗心惊:“这个长叔谋败而不馁,显然是个心志坚定之辈,面对美艳无比的独孤凤尚能侃侃而谈,却仍免不了被那个婠婠所迷惑,魔门妖女,果然可怖,竟然能美到祸国殃民这种程度,当真红颜祸水。”
他一拽缰绳,冲独孤凤道:“独孤小姐,咱们该走了,是不是请这位铁勒朋友帮咱们领领路?”
独孤凤正担心风萧萧在外人面前也对自己喝来斥去,毫不尊重,没想到他这么给面子,心中暗喜,道:“是……不错。”
长叔谋摇头道:“在下负伤在身,得尽快觅地疗伤,独孤小姐只管由此往前,我败之后,便有一位阴癸派的长老跟了上去,他们走不远的。”
独孤凤巴不得长叔谋快些走,免得被他瞧见自己臣服于人的羞/耻模样,忙翻身上马,一甩缰绳,道:“如此也好。”急急放马而行。
风萧萧很体贴的跟在她身后,直到离得很远了,才追到独孤凤身边,继续往前。
独孤凤也乖觉的落后半个马位,亦如之前。
没过多久,便听见骡子濒死嘶叫声,风萧萧连抽两下马臀,急急赶了过去。
遥见一位银发美女正抱着长发直垂,好似陷入昏迷的婠婠,落在一片青草地上,正与寇徐二人对峙。
此女轮廓颇美,可是脸色却苍白得没有半丝人气,双目闪动着诡异阴狠的厉芒,活像从地府溜出来向人索命的艳鬼。
她木无表情的朝风萧萧这边瞅了一眼,又向寇徐二人道:“果然有点斤两,难怪连任少名都要栽在你们手上。”
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听得人很不舒服。
寇仲哈哈笑道:‘阴癸派妖女,给我报上名来。‘
银发女脸容不改地道:‘我何时告诉你我是阴癸派的人?‘
寇仲一振手上黄芒利刃,喝道:“你的内功路数和任少名的护法艳尼同出一辙,还想骗我们吗?”
银发女仍是没有半点表情的冷冷道:“算你有点眼力,我乃教主座下四魅之一的‘银发魔女’旦梅,以此女丽质天生,身具异禀,最适合入我派之门。你两人知机的话,就立即有那么远滚那么远,否则我会教你们后悔莫及。”
独孤凤小声对风萧萧解释道:“魔门中人是不能随意向外人透露身份的,这旦梅魔女根本就没打算留下活口。”
她对旦梅很是不满,因为旦梅已经发现了她和风萧萧,不留活口里面,明显也包括了他俩。
风萧萧放缓马速,微微点头,表示知道。
胯下马匹被缰绳勒痛,嘶叫一声,登时引得寇徐二人望来。
两人一见风萧萧那招牌似的似笑非笑,立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脸相觑。
他二人武功已是不低,也会过胜过不少高手,但风萧萧的强大,从那夜傅君婥所在的深谷里开始,便深深刻入他们的内心,从来都有一种仰望庞然大物,莫可匹敌的无力感。
这会儿陡然再次瞧见,两人本与旦梅对峙都不落下风的气势,顿时一窒。
徐子陵面色沉凝,朗声道:“先战!”
寇仲被一语惊醒,徐子陵说的不错,风萧萧根本不屑与人围攻,先顾眼见之敌要紧,若是此刻削弱了斗志,就没有以后了。
他一挺脊骨,神态倏地变得威猛无俦,一对虎目炯若寒星,射出森冷无比的厉芒,气势坚凝强大,扬刀跨步,长笑道:“妖女看刀!”
他机灵之极,最擅利用各种形势来做保命的周旋,现已打定主意,尽力与旦梅缠斗,一刻未分胜负,风萧萧就不会出手,如果机会适当,说不定能引得旦梅与风萧萧对上。
这样,他与徐子陵方才能争得一线生机。
旦梅双目厉芒闪动,低喝道:“好胆!”
她竟将手中的婠婠当作兵器,直往黄芒刃上卷去。
风萧萧一阵错愕,对魔门中人的秉性有了更深的认识,果然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更令他惊讶的是,寇仲竟然也丝毫没有收刀的打算,锋利至极的黄芒刀刃,迎着黑发与黄裙,直斩向婠婠那完美无瑕的玉颈。
她绝世的容颜头一次毫无保留的迎风显露在风萧萧的面前。
风萧萧敢发誓,他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漂亮诱人的女人!
被劲风束收的黄衫,贴身显出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之力的肌肤,横看竖看她都像精灵多过像人,而这种难以言喻的美丽气质中,透着眩人的诡艳!
若她紧闭的眼内有配得超她绝世花容的美眸,那么细数风萧萧所遇见的所有美人,都起码比要此女逊让三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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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美艳鼎炉
寇仲的武功一向精进极快,但除了那种充满玄意的境界尚可入眼外,其他方面风萧萧还真的瞧不上,不过今日所见的那种黄芒刀锋,明显已臻至一种极高的刀道,一刀挥出,可以说无坚不摧。
不过风萧萧亦发觉,并不像是寇仲的刀法真到了这种程度,十有**是来自他手中那柄刀的威能,这柄刀简直就像“碧血照丹青”一样,能发挥出远超使用者本身功力的威力。
甚至连此刀发出的黄芒,都与被“天一神水”洗过的“碧血照丹青”那么相像似,明显是同一层次的神兵。
深知“碧血照丹青”威力的风萧萧,若无神兵在手,都不愿硬接此刀。
如今这段刀锋所指,正是婠婠那最纤细优美的颈项。
风萧萧毫不怀疑,只要还是个人,就不可能不被这一刀削掉脑袋。
可婠婠仿佛就是不明白这个最简单的道理,闭着眼睛的绝美脸庞依旧泛着令人心颤的诱人光泽,却无一丝一毫的动容。
她真的昏迷了么?或是死了?
“道心魔种**”视万物为波动,是以风萧萧能明显感觉到这美人身上有股诡秘且晦暗的生机,其幅度之稳定有力,比之独孤凤都不遑多让……仅凭这点,风萧萧就能确定,这女人的武功绝不会在独孤风之下,她自然没有死……死人是不会有任何生机的。
若此女并未昏迷,那么她心性之坚韧,肯定还要在独孤凤之上,甚至连风萧萧都甘拜下风。
因为他相信自己绝不可能在神兵及颈,下一刻便会掉脑袋的时候,还能保持镇定。
面对森严肃杀刀气,旦梅苍白的容颜首次露出惊愕神色,厉叱道:“你是否不管此女性命了!”
她终于收手,扯回了被她当作兵刃的婠婠。
这一下,风萧萧也瞧出来了。旦梅还是有所顾忌,并不肯真让婠婠去死,也能怪婠婠能够毫不在意。
寇仲却知道自己赌对了,这美的好似精灵般的美女婠婠。果然与阴癸派大有关系,绝非被掳的人质那么简单。
他长笑道:“正是如此。”黄芒化作长虹,每一刀取得都是旦梅横抱手上的婠婠。
旦梅终于脸色微变,往后飘飞。
寇仲自然不肯放过她,如影附形。流星赶月般追过去,黄芒当头劈下,动作快逾电闪,同时刀风如山,凌厉无比。
旦梅气得双目凶光毕露,腾身而起,金色绣裙底下一对纤足车轮般连环疾踢,挡架着寇仲有如暴雨狂涛的刀势。
徐子陵若是此刻出手,定能对旦梅取得胜机,但他却并未有所动作。一双极为有神眼睛,正炯炯的盯着风萧萧,蓄势待发。
风萧萧好整以暇的抱负双手,看也不看他,目光须臾不离婠婠的身体,像是想看透这具动人**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倒是独孤凤向着寇仲瞧个不停,现下一战,让她对这个原本瞧不上演的小混混,有了新的感观。尤其是寇仲威猛神态,凌厉无俦的刀法,看得她美目如星闪。
寇仲虽大占上风,可心中的危机感越盛。他无法无视一旁虎视眈眈的风萧萧,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不敢全力击败旦梅,又不敢让旦梅得隙逃走,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旦梅毕竟是阴癸派的长老之一,武功高得惊人。若非双手抱着婠婠,只能以双脚御敌,哪轮得到寇仲大发神威?
所以寇仲身负压力大的惊人,完全没法子能将旦梅逼得与风萧萧动手。
旦梅不愧出身魔门,真是绝决的惊人,见如此下去势必落败,竟真的将婠婠一抛,直扔向寇仲的刀锋,自己却趁势而退,猪呢比蓄势反击。
这一幕让风萧萧瞧得眼光爆亮,一瞬不瞬的盯着婠婠绝美的容颜。
刚才还可以说她不担心旦梅会真的害死她,所以有恃无恐,如今旦梅却已将她脱手,是生是死就真的难说了。
不出风萧萧的意料,婠婠果然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真像昏迷不醒一般。
寇仲看似刀刀狠辣,事实上却是招招留有余地,见婠婠飞来,连忙收刀,左掌拂在婠婠身上,自己则往后翻开。
徐子陵根本没望向场中,但不知为何,竟对形势把握的恰到好处,突然出手。
风萧萧目光蓦然而转,心道:“徐子陵这小子定有一种和我相似的灵敏灵觉,否则不可能明明没去看,却能抓住这等微妙的时机……长生诀,果然厉害。”
徐子陵快逾电光石火般掠往旦梅,全力出击,一点都不留情。
剎那间两人交换了十多招拳脚。
旦梅不但失了锐气,早先已被寇仲劈得血气翻腾,此时那抵得住两人的车轮战术,给徐子陵觑隙一掌切在她左肩处,登时口喷鲜血,跄踉横跌。
她也是了得,借势一声厉叱,落荒逃走,越过小河,没入对岸林木深处。
寇仲来到徐子陵旁,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到风萧萧的身上,戒备非常。
风萧萧翻身下马,撑剑站定,笑道:“若非手脚头便,我定要给你俩小子拍手叫好。”
寇徐二人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他左手撑着的“飞凤”上,相视一眼,心神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瞧向一旁的独孤凤,又变得紧张起来。
不过两人久混街头,是真真混不吝的人物,心下虽慌,面上却不显。
寇仲就笑嘻嘻的抱了抱拳,道:“小侄二人给风叔请安了。”还真的躬了躬身子,模样要多陈恳有多陈恳。
徐子陵的脸皮稍薄一些,倒没像他这个好兄弟一般的没皮没脸,目中的戒备之色并未减少。
风萧萧随意的摆了摆手,笑道:“我原先是打过你俩的主意,不过今非昔比,此前之事,我既往不咎,希望你二人也不要怀恨在心。”
寇仲和徐子陵一听他如陈恳直言,大感诧异,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风萧萧道:“你们也该知晓,我并没有食言,的确托人将你们娘安全的送回高丽,就凭这点。你俩也该承我的情,是不是?”
寇徐二人只能应是,心下同时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二人出身市井,深知便宜莫占的道理。风萧萧越是无故示好,两人便越是警惕在心,不过风萧萧既然如此说,便意味着起码现在不会对他们出手了,总算是一件幸事。
毕竟风萧萧的确信守诺言,无论如何都将傅君婥安全送回了高丽,十分的讲信用,这让寇徐二人从不怀疑他说的话。
风萧萧怎么会看不透他们心中所想,但也没有继续解释,因为他知道越解释越会起反效果。只道:“既然恩怨相泯,你俩还不快准备车架,难道看不见本叔腿脚不便,骑不得马嘛!”
他就是骑马来的,怎会骑不了马?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寇徐二人也没敢反驳,各自苦笑一声,去将骡车拖来。
虽然信不过风萧萧,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俩自认就算风萧萧腿脚不便,也不是他俩所能抗衡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明显武功高他们许多的独孤凤在侧,让两人完全断了逃走的心思。
车前的骡子已然被旦梅拍死。但风萧萧让出了自己的马,套在了骡车上,独孤凤变成了马夫,寇徐二人共乘独孤凤骑来的马。
至于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仙子般的婠婠,被风萧萧拎到了车上,好一阵研究。
寇徐二人大感意外。没想到风萧萧真的没有针对他们的意思,连马都让了出来,任由两人或进或远,像是毫不在意他们会不会趁机逃走。
也正是因为如此,寇徐二人被勾起了好奇心,真想看看风萧萧究竟想做什么了。
这骡车是个板车,除了两边有扶手,并没有车顶,所以他们瞧得清清楚楚,风萧萧只按了一下婠婠的小腹,便闭目打坐,再无甚动作,根本没有搭理他们。
寇徐二人相互使着眼色,暗道:“难道他不止伤了腿,其实还受了很重的内伤不成?不然怎么这么好说话?”
不过想归想,若无把握,他俩还真不敢去试试风萧萧是不是受了重伤。
风萧萧自然没空管他们,因为他发现了远比两人更合适的鼎炉人选……就是婠婠了。
风萧萧修得是道心,修炼魔门功法的婠婠自然是最适合的炉鼎,而且从刚才可知,这女人意志坚定,生死一瞬都能面不改色,应该也能抗得住精神变异的剧烈反噬。
风萧萧身为道心,会将自身一切负面的意识,全部灌注向魔种,否则正负无法相融,会产生极其剧烈的影响,绝对致命!
风萧萧曾数次入魔,差点万劫不复,就是因当时他和风雪的功力都未到能跨世联系的程度,风萧萧便承受了来源于自身精神的最大反噬,而身为魔种的风雪根本无法分担,只能保留他最后一丝清明与意识,主要还需风萧萧自己挺过来。
而魔种的境况,则与道心恰恰相反。
如此下去,道心会入道得越发纯粹,而魔种亦会入魔得越发彻底,直到平衡,最后相争相融,便至圆满。
但其中有个大关隘,道心的意志必须经得起魔种的反噬,而做为魔种则更加危险,不但要承受道心所传来负面意识影响,还要对抗自身的精神异变,所以对鼎炉的资质和意志要求极高。
没见那般惊才绝艳的向雨田,为求一合适的鼎炉,不惜费尽心机么?
只是婠婠的境况极为奇怪,让风萧萧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婠婠现在的情形与当初的傅君婥十分相像,不过傅君婥是身受重伤,不得已施用秘法,陷入龟息状态,以保存生机,但婠婠并未受伤,体内情况诡秘的连风萧萧都暗暗咋舌!
他自输入一小股的内力莫名其妙的消失之后,便再不敢轻易探查婠婠体内的情况,更不敢探入精神,播下魔种。
除此之外,风萧萧还发现婠婠体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或真气,更不存在精元,让风萧萧连“北冥神功”都没法施用,这种古怪模样,简直比不会武功的人还不会武功……
就算是普通人,精元还是会有的,尤其是年轻人,精元十分蓬勃,并未像耄耋老者那般散尽,总会不由自主的氤氲出一些先天真气,除了死人,从无例外。
但风萧萧十分肯定,婠婠绝对没死,而且拥有意识,只是装作昏迷不醒。
只看她泛着诱人光泽的冰肌,就知道她远比活人还显得生机勃勃,而无意识的人绝对会对他的内力产生反应,这是人体的本能,只有有意识的人才能有意识的控制住自己,不作出任何反应。
风萧萧从沉思中回神,又向她瞧了几眼,差点没敢再看。
婠婠的秀发像瀑布般往四方倾泻,衬着她在月照下美艳无伦的玉脸朱唇,只怕苦修多年的高僧亦要为她动凡心。
身上肌肤的惊人弹力和诱人的体香,仿佛还留在风萧萧的掌心,使他一阵心猿意马。
风萧萧赶忙收摄心神,垂目想道:“刚才我心神凝聚时还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稍一放松便差点不能自控……虽然这女子美艳惊人,但也不可能动摇我心至此,应该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媚功。”
他忽然想到风雪让独孤凤带的话里,有一句让他小心女色惑魂之术,莫非就是指这个婠婠么?
风萧萧忽然有了主意,蓦地睁开眼,目光极不怀好意的扫向共乘一马的寇仲和徐子陵,招手道:“你俩过来看看,这姑娘出什么事了?我不善替人疗伤,怎么也治不好她……”
寇仲和徐子陵早就出手救治过婠婠,知道这女人如今的情况诡秘非常,十分不妥。
只是两人毕竟心地善良,假若最后证实婠婠只是个给曲傲以奇异手法封闭了**道的可怜女子,却因他们不理会而死,只怕一辈子都会陷入自责,所以虽然心中怀疑,但仍不肯轻易放弃。
不过,自旦梅出现后的一番表现,两人便已认定婠婠乃阴癸派妖女,见风萧萧接手,都在心底舒了口气,再大的麻烦,也变成了风萧萧的麻烦,与他们无关了。
没想到风萧萧反手一推,又将这事推到了他俩的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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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道心涨,魔心消
星已残,月光淡,天将破晓,泛白的晨光,映亮了这座荒无人烟的村庄。
像这样的破败的村庄,风萧萧一路上已经见过不少,但这一次遇上,心中不由自主的浮起一种悲恸沧桑的感觉。
从江南到沿海至江北再入关中,他此世几乎行遍中原最繁华的地方,却是满目疮痍,难存一方净土,和记忆中繁华景秀的中原大地几乎两般模样,恨不敢认。
就算当初元末乱世,战火遍地,也很少见这般千里无人烟,处处悲凉的景象,何止十室九空,根本十村十荒!
可见当今百姓当真如熊熊火炉中的蝼蚁,拼命在煎熬中苦苦挣扎,却仍见不到活路……
风萧萧收摄心神,暗喜道:“我……道心涨,魔心消,莫非风雪的功力正在恢复?”
他转目瞧向盘坐在板车上,正满头大汗、面色骇然的寇徐二人,默默地望了一阵,忽道:“够了,你再不放开他俩,我立刻出手结果了你。”
明明是寇徐二人分别抓着婠婠的左右香肩,在他口里,却好似婠婠抓着二人似得。
徐子陵和寇仲脑际轰然剧震,同时往后拋飞,扑通着从骡车上摔倒地上,倒作一团,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呼吸若游丝,几乎断绝。
星光月关淡淡撒下,披在婠婠如云的发上,像是会发光般,说不出的诡异神秘,却又显得异常的诱人美丽。
她像幽灵般缓缓飘然而起,俏立车心,眼帘亦慢慢张开,露出一对绝对配得上她绝世容颜、乌黑闪亮、可勾起最美丽的梦想的眸子。
恍惚间,天地俱明,曙光破晓。
连独孤凤都看得心旌神摇,暗暗自惭。
风萧萧眼中亦射出震惊的神色,一瞬不瞬盯着婠婠那优美至无懈可击的动人脸庞上。
他知道婠婠很美,但没想到这双眸子果如画龙点睛一般。将这个本就美似精灵多过像人的美女,给衬得如此鲜活灵动……这个女人美得仿佛集天地灵秀,千年万年方能铸就。
婠婠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的从车上飘落。轻轻敛衽,道:“妾名婠婠,见过邪帝。”
风萧萧勒着缰绳,缓缓道:“恭喜……”
下一刻,他便飘至婠婠身前。一指点向那宛如美玉般完美无瑕的眉心。
心镜之下,任何人都会无法抗拒的停滞一下。
婠婠功力自然也不例外,当她能动的时候,风萧萧指尖已在她眼帘之前。
她轻叱一声,一双素手迅如闪电扬起,显出一种奇怪的力场,仿佛玉臂周围的空间都被扭曲一般,好似舞动着两道无形却有质的飘带,迎上风萧萧这一指。
指尖与虚无的锋刃轻轻一撞,空间仿佛瞬间往内塌陷。
独孤凤的武功够高。可依然瞧得头晕,蓦地生出一种使错了力道,不由自主想往前扑的失重感,心下骇然,思索如何自己遇上这种奇诡的招数,该怎么凭借一柄剑破之,美目更是一眨不眨,想看看风萧萧是如何应对。
没想到风萧萧只微微一笑,便即翩然飞退,重新落回了马上。
他眸中闪着一种诡秘之极的幽光。甚至比婠婠诡秘的气质还要诡秘许多,慢悠悠的继续道:“……恭喜婠婠小姐魔功有成。”
任婠婠如何精灵聪慧,也绝想不到风萧萧这虚晃一招,其实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方便种下魔种。
她只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当,但根本想不到是哪里不妥当,心中对风萧萧的戒备已提到最高,道:“邪帝好似对奴家有误会呢!”
风萧萧似笑非笑道:“误会?若非是我喊停,这俩臭小子的一身真气只怕被你全吸干净了,就算这样。现在两人加起来只怕都剩不到半条命,你的功力却借此更精进许多,难道不是?”
婠婠美眸向气若游丝的寇徐二人望了一眼,幽幽轻叹道:“我已答应了人须亲手取他二人之命,才被迫下手。他们若含恨九泉,便即管恨我吧!”
风萧萧一脸正气的道:“哼,他二人乃是我的子侄,好歹叫我一声风叔,就这么被你欺负了,难道还不让我管?”
这下连独孤凤都瞧不过眼了,忍不住嗤嗤一笑,不过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事就是风萧萧撺掇的,刚才就是他强逼着寇徐二人为婠婠疗伤,而两小子早就表现出不妥当的神情,风萧萧那时怎么没为他的侄子着想,连个屁都没有放,这会倒是一推二五六,全怪到了婠婠的身上了。
独孤凤见过不要脸的,但还没见过像风萧萧这么不要脸的,睁着眼说瞎话,都能说得这么正气凌然。
婠婠却没觉得有任何一丝的好笑。
任何笑言若是配上无可抗拒的实力,落在谁的身上,谁都会如她一般笑不出来的。
好在魔门中人个个脾性古怪,婠婠早就熟以为常,比风萧萧更道貌岸然的人,她也见过,并不觉得十分奇怪,当下螓首微垂,美目泫然,幽幽怨怨的道:“婠儿知错了,任邪帝打罚便是。”
纵是一尊铁人,只怕也会被她如今楚楚可怜的模样给化成一滩铁汁了。
风萧萧像是也被迷了进去,瞧得目光发直,干咳了一声,喃喃道:“算了,算了……”
独孤凤不满的轻哼一声,女人的天性,已足矣让她看装可怜的婠婠极不顺眼了,哪怕她对风萧萧也并没有什么好感,这时见风萧萧迷乱的样子,也不免生出一种莫名的酸意。
风萧萧仿佛被这一声轻哼给惊醒回神,尴尬的笑了笑,颇为殷勤热切的道:“不知婠婠小姐目的为何,可否有我能够出力之处?”
婠婠看了独孤风一眼,道:“婠婠此行之目的,亦如这位独孤小姐。”
风萧萧好似恍然道:“不错不错,那个长叔谋曾说过的,他们和你们阴癸派以及独孤阀瞧上了竟陵城……”
独孤凤十分奇怪,风萧萧当下的表现,根本是个被女色所迷的纨绔公子哥,实在大异以往的性情。
正在她想不通的时候,村头起了响动。
一人叫道:“本少爷在此,侯希白你杀我两位结拜兄弟,今天就要你血债血偿。”
侯希白仰天一阵大笑,而后从容道:“你的血债要人还,但人家女儿的清白和尊严又有谁来还给她们,杀你那两个**贼兄弟,只是替天行道,现在该轮到你了,谁敢阻我,谁就要死。”
蹄声轰鸣,显示双方正冲向对方。
独孤凤有些激动的低低娇呼道:“啊!是多情公子侯希白!”
看她脚步轻挪,跃跃欲试的模样,若非风萧萧还在旁边,她早已冲过去看看真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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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还是赶出了一章。
年底到了,俺实在有些忙,不过俺会尽量码字的。
第一百零一章 另一个身份
最近江湖上有几位青年俊杰名声鹊起,跋锋寒、杨虚彦、寇仲和徐子陵,风萧萧都曾见过,还有一位他并未打过交道,便是人称“多情公子”的侯希白了。
侯希白的声音从村口响起道:“谁方高人驾临,何不现身一见。”
以他之功力,虽然相隔甚远,依然能轻易听清独孤凤方才的低呼。
独孤凤银铃般的娇笑道:“侯希白果是不凡,枉清江派自命江南大派,竟无人挡得住侯兄一招之威,可笑之极。”
侯希白笑道:“只听姑娘的声质,便知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儿,不知可否赐见。”
独孤凤偷瞄风萧萧一眼,见他无甚反应,只能回道:“今次不便哩,下次再说吧!”
侯希白淡然道:“既然姑娘并不方便,在下岂敢勉强,可否先赐告芳名,此后称呼起来可以亲热一点。‘
此人说话高雅、语调温柔、态度洒逸,难怪人称“多情公子”,的确能使天下美女倾心。
独孤凤显是给他哄得芳心窃喜,欣然道:“我只说一次,你勿要粗心大意忘掉了。”
侯希白以无比真诚感人的语调道:“侯希白正在洗耳恭听,日后更不敢忘记,姑娘请放心。”
他语气里有种令人深信不疑的味道,独孤凤似乎给打动了芳心,道:“我叫独孤凤。”
侯希白叹道:“独孤小姐果真是名不虚传,相距如此之远,却能听出我与清江派打斗的过程,不愧是身兼两家绝学的传人。”
独孤凤语调忽然变得无比的冷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缓缓道:“此事相当奇怪,不知道关于我的事,侯兄是从何方得到内情?”
侯希白歉然道:“这个请恕在下不便透露。侯某还知道独孤小姐不但早超越了‘独孤双杰’独孤盛和独孤霸两位前辈,连令叔独孤伤亦要甘拜下风,功力直迫尤楚红。在下心慕久矣。”
独孤凤终于忍不住偷瞧了风萧萧一眼,有些心慌了,急道:“我不想见你,好了!名字你也知道了。你快走吧!”
“等等!”风萧萧嘴角挂起一丝奇异的笑意,道:“多情公子既然来了,不见上一面,岂不可惜?”
侯希白悚然一惊,他竟然没发觉这边除了独孤凤。还有其他人。
心下不由有些后悔,若非以为这边只有独孤凤一人,他绝不会在旁人面前叫破其另一个身份的,如今只怕将独孤凤给得罪死了。
他的确是位惜花之人,就算分属敌对,也不愿让一位女子难堪,朗声道:“在下无心之失,已是大不对,独孤小姐既然发话,在下岂敢多留。告辞!”
风萧萧狠狠瞪了独孤凤一眼,心道:“这小妞的另一个身份肯定大有古怪,不能让别人得知,否则为何这样慌张……她竟还打算瞒我,哼!”
婠婠也深深地瞥了独孤凤一眼,幽幽道:“邪帝像是还有要事在身,婠婠也就告辞了。”飘然而去,转眼便消失无踪。
风萧萧果然无暇理会她,慢慢转身,瞪着独孤凤。冷笑道:“难道还需让我来问么?”
独孤凤垂着头,俏脸阵青阵白,双手攥着衣角,娇躯微微地颤抖。
蓦地。她身形移至马上,娇叱一声,打马疾行,霎时奔远。
风萧萧一阵错愕,都没想到出手阻拦。
什么身份这么要紧,竟让独孤凤无视“生死符”?要知她连独孤阀的事务都肯交待得一清二楚呢!还有什么秘密能比家族更重要。非瞒住不可?
风萧萧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不再多想,转目瞧向跌在地上,双双不省人事,好似死得僵硬的寇仲和徐子陵,沉吟道:“这两柄好刀,要想个法子握在自己手里砍别人才好,光凭一个素素只怕不够……”
不过一转念,又想道:“这两小子精明透顶,又出身市井,瞒得了一时,绝对瞒不长久,幸好他们颇讲义气,嗯……与其辖制,不如施恩。”
这一路行来,风萧萧终于算是了解了两人的为人,不得不承认自己原先对待他们的方法简直大错特错,仅凭自己救了傅君婥一命,只要不过分逼迫,以这二人的为人心性,绝不会与他为敌的。
幸好为时尚早,双方敌对不算太深,而今炉鼎已定,风萧萧也不是非取二人不可,关系还有补救的余地。
风萧萧撑着“飞凤”缓缓靠了过去,将寇徐二人掀上板车,拖着驶入一间破院。
他却没想到寇徐两人一直清醒,只是断了口鼻呼吸罢了,听到他提及“素素”,同时心中发寒,暗暗记住。
已是清晨,天空却阴,蓦地电光一闪,惊雷紧随,豆大的雨点打了下来,由疏渐密,瞬成倾盆大雨。
风雨延续了整天。
到黄昏时,天色才回复明朗。
明月在东山露出仙容。
破屋之中,风萧萧忽地睁眼,笑道:“醒了就醒了,别再装了。”
寇仲一个大翻身,一咕溜跳了起来,嬉皮笑脸的道:“还是风叔功力深厚,什么都瞒不过你老人家的法眼。”
徐子陵缓缓的爬了起来,大有深意的瞧了寇仲一眼,却没做声。
寇仲向他使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故意转头四望,装作奇怪的问道:“咦,人都到哪去了?那个美的冒泡,心地却坏,差点害死咱们的婠婠大美人呢?”
风萧萧道:“她走了。”
寇仲大拍马屁道:“我就知道,有风叔在这里,什么魔门、什么妖女都不敢造次的。”
风萧萧道:“你怎知道我不是魔门中人?”
寇仲眼珠一转,笑道:“哪有人会称自己是魔的?”
风萧萧淡淡道:“你还真猜错了,我就是当代魔门的邪帝。”
寇仲没想到他这么大方的承认了,微微一窒,又赶紧笑了笑,像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我俩往后行走江湖,能不能报出风叔邪帝的身份,为我俩撑撑门面?”
风萧萧笑道:“难道我还怕人降妖除魔不成?我只担心你们会被人当成两个小魔头给除了。”
寇仲忙说不怕,又一阵高帽带着马屁横飞。
风萧萧有心与他二人改善关系,是以态度和蔼的很。
三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竟变得尤其融洽了。
正在叔侄情深的时候,忽然马蹄喧嚣,又有十几骑冲入村内,大部分人立即甩蹬下马,四处插上火把,接着逐屋搜索,蹬门毁墙,透出一派强横霸道的味儿。(未完待续。)
ps: 实在太累,精神不济,勉强写完的,没心思修改了,发完去睡~~~~~~~
第一百零二章 洗刀
从来人闹出的动静克制,他们都是武功不低的江湖强人,而从他们的对话中可知,这些人是来搜捕寇仲和徐子陵的。
江湖上从未试过有人像寇徐二人般的好价钱。
若是从他们身上得到杨公宝藏,固是非同少可,立可招兵买为,争霸天下,至不济亦能变成天下最富有的人,何况只须提着他们的人头去见李密,也可风光无限。
不知何时,自巴陵传出寇徐二人正准备北上去发掘“杨公宝库”的消息,讯息到处,无不惹起哄动,连横行长江一带,凶名四播的四大寇都纷纷派出高手,沿途追截,
如今寻来的十几骑,只是众多势力中的一小股罢了。
寇仲和徐子陵听到这番对话,不约而同的望向风萧萧。
风萧萧嘴角带起几分淡淡的讥笑,道:“些许毛贼,土鸡瓦狗耳,也配让我出手?”
言外之意,除非遇上他们无法抵御的强手,否则他鸟都不会鸟
寇仲暗忖道:“这才像他的为人嘛!”
刚才一阵的叔侄情深,连他的厚脸皮都感到十分肉麻了,现在风萧萧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才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并且真实起来。
不过寇仲的心还是高悬不下,而且提得更高。
因为他们北上一事极端秘密,只是巴陵帮和巨鲲帮有限人知晓其事,可是现在却是他们甫离巴陵,便有人漏出消息,看来还清楚指出他们北上的路线,否则这批人就不会寻到这里来。
如今外有强敌,身侧还有风萧萧这个武功高到望不可及,又明显的不安好心的人在,哪能不让寇仲如坐针毡。
寇仲忽然洒然一笑,一拍背上的刀,哈哈笑道:‘想不到我们干掉任少名而来的威望,仍不足以阻吓贪婪的人、就让我们索性放手大干一场。令那些人知道后悔是什么一回事。‘
徐子陵微微一笑,领头去了。
明月此时爬上中天,照得大地一片明亮。
风萧萧不知何时坐到了残破的院墙上,就着皎洁的月光。静静望着村中的激战,尤其是寇仲手中那柄泛着黄芒的刀。
这柄被寇仲命名为“井中月”的神兵,在他手中大放异彩。
以风萧萧观之,这柄平常瞧着毫不起眼的古朴长刀,起码将寇仲的战力生生提高了一个层次。就算还不是独孤凤的对手,也不会逊于当初的跋锋寒了。
若非风萧萧精修剑道,说不定真会起了贪婪之心,将此刀夺过来据为己有。
毕竟这是一柄与“碧血照丹青”同一层次的神兵,如果用“水母之精”洗练之,说不定亦如“碧血照丹青”一样,威力还有提升的余地,那时连他都不能等闲视之。
寇仲虽然大发神威,徐子陵与之前相比也大有长进,不过来人并非庸手。死了人后,两个首领总算带人突了出去,驾马逃出了这座荒村。
寇徐二人头一次胜得这么畅快淋漓,恨不得驾马追击,却被风萧萧叫住,只能丧气而返。
风萧萧不理会他们有些难看的脸色,笑道:“我看你用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或许能对你有所帮助,加之从前我总有些对不住你们。正好可以一并还了。”
寇仲一听事关他的宝贝井中月,顿时有了兴趣,连声追问。
风萧萧淡淡一笑,道:“井中月给我。”
寇仲没有半刻迟疑。立时将刀递上。
风萧萧略有些诧异,没想到寇仲竟这么大方,这会儿表现的胸襟气度,绝非从前那个市井出身的小混混了,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持着井中月半空轻甩。神情沉凝,目光忽明忽暗,好似陷入了一种追忆的恍惚中。
寇仲和徐子陵大吃一惊。
原来此刀乃巴陵帮的萧铣所赠,据传是来自上古的神兵利器,钢质奇怪,刀身会隐透黄芒,二百年前曾落入当时的第一刀法家“刀霸”凌上人手上,后来凌上人携刀退隐,此刀从此消声匿迹。
据萧铣所说,此刀曾辗转落入多人之手,更在他手中把玩了千次百次,却从未产生过什么奇异反应。
但寇仲一入手,竟使刀身生出蒙蒙黄芒,当时萧铣立时变得依依不舍,甚至不乏嫉妒的说寇仲果是此刀真主云云。
寇徐二人那时以为神兵有灵,方才能够自行择主,所以他们万万想不到,此刀一落到风萧萧的手里,竟然黄芒大盛,其甩动间,其锐利竟至刺眼,逼得两人差点都不敢直视。
风萧萧恍惚了一阵,缓缓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了“水母之精”。
不知当初向雨田对此宝动了什么手脚,此珠竟改变了性质,失去了吸收内力的能力,所以能够不用灌水银的铜盒装之。
他一手“水母之精”,一手“井中月”,两者缓缓靠近。
寇仲和徐子陵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不能置信的望着这奇幻一幕。
这颗像石头一般的奇怪珠子,内部竟忽然透出了光,而且离“井中月”越近,光斑越明显。
终于,两者合到了一起,霎时血红,然后红光漫天!
一时间,整个夜空,都宛如陷入了一片血海!连铺洒荒村的皎白月光,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血色的红光映在风萧萧面上,显得极其诡异,就像一个浑身浴血的煞神。
他没想到有一股磅礴,却无比精纯的精元,通过“水母之精”与“井中月”沟通的桥梁,似大江如海般疯狂的涌入他的身体。
这股精元是如此的庞大,以他的现在的经脉丹田,竟然都将承受不起,不过一瞬之间,便即灌满,同时传来的还有一股无可抵御的强大压力……
风萧萧本以为已压缩至极的内力,好似正从粘稠的液态,被强压成固态。
甚至余力不绝,直冲识海,连飘渺不定、无可琢磨的精神异力都仿佛再被凝炼。
风萧萧猛然回神,陡然将刀与珠分开,终止了这个让他无比舒畅的过程。
有向雨田的例子在前,他绝不敢以“水母之精”作为炉鼎入道!
漫天红光顿时消散一空,露出寇仲与徐子陵惊讶至大张其嘴的脸。(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磨刀
风萧萧笑了笑,将“水母之精”收入怀中,掂了掂仍蒙有红芒的“井中月”,道:“神兵有灵,希望你不会使它蒙尘。”
寇仲喜难自禁的搓了搓手,傻笑道:“不会,不会……”
徐子陵竟无嫉妒之心,欣喜的望着自己的好兄弟。
这让风萧萧微微一怔。
他此为,自然没按什么好心,人之恶,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十分希望寇徐二人能因此心生龌蹉的,没想到这徐子陵竟有如此心性,真是难得。
不过风萧萧倒也不失望,这柄被“水母之精”洗过的“井中月”威力自然很大,但长久用之,寇仲便会与此刀密不可分,而他的境界,也终将停滞在一定程度,再也无法晋升。
不依赖外物的道理很多人都懂,但懂归懂,想要做到,绝对比登天还难。
风萧萧若非恰巧将“碧血照丹青”抛弃在楚留香一世,他也会越来越离不开此剑,待修为高到一定程度,这柄原来大有助力的神兵,反而会成为他境界突破的障碍,并且越是依赖,障碍越大。
修为到了风萧萧这种程度,并不担心对手功力多高,刀法多深,因为境界之下,尽属浮云,只要能限制住寇仲的境界,他就算手持神兵,功力通天又如何?
心镜一起,他的脖子难道也是“井中月”,能无坚不摧不成?
以寇徐二人目前的见识,自然不可能想到风萧萧这番看似好意,实则歹心的用意,但两人出身市井,见多了各种龌蹉伎俩,又智慧过人,深知便宜莫占的道理。
不过让寇仲舍弃“井中月”也绝不可能,所以惊喜过后,他难免心生狐疑,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风萧萧适时道:“果真好人有好报……”
他见寇徐二人目光转来。故意抬臂握了握双拳,做出一副内力充盈的模样,喜滋滋的道:“我早知道以圣舍利与神兵相合,能引出其中深藏的精元。不但人能得到莫大的好处,神兵经此洗练,亦能威力大增,只奈何世间神兵难寻!一见你手中的井中月,我就想要试上一试……果然不虚!”
寇仲跟着干笑两声。道:“恭喜风叔功力大进!”
暗里却腹诽道:“我就知道,你哪有这般好心,原来是想自己占便宜。”
不过如此一想,他的疑惑也得到了释怀,没再怀疑风萧萧或许还有别的心思。
风萧萧心下也不禁有些得意,此办法,既能使寇仲这柄搅局的刀变得更加锋锐,并且还不会反伤自身,实在一举多得。
经此一事,三人间的气氛变得亲密许多。寇徐二人也不复之前小心提防的模样,毕竟寇仲得的是实打实的好处,如果风萧萧真有什么歹心,哪有资敌的道理?
在两人看来,风萧萧就算还在打他们别的什么主意,但的确没有杀心了。
寇仲便腆着笑脸,向风萧萧问起他的目的。
风萧萧道:“我要去趟飞马牧场,你们认识路吗?”
寇仲摇摇头,反问道:“飞马牧场是干什么的?”
风萧萧道:“飞马牧场名震江北,据说很多势力都向他们购买战马。独孤凤八成会知道位置,但我一时大意,让这小妞逃走了。”
寇仲双目登时亮了起来,道:“战马?”
他北上的路上。可是收了一股隋军败兵组成的海盗,建了一个双龙帮,正打算去长安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真的取出杨公宝库,而后以此招兵买马,也想搅到争夺天这滩浑水当中。
是以一听飞马牧场竟有战马卖。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风萧萧哪想到混混出身的寇仲能有这么大的心气,还以为他是想像当初倒腾私盐一般,倒腾些战马赚些银子。
于是笑道:“战马哪是那么好弄的,再说跟着我,你俩也不必为银子发愁。我这一辈子,钱紧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钱都多到花不完,你俩要是缺钱,只管张口。”
寇仲立刻打蛇随棍上,嬉皮笑脸的道:“小侄这就谢过风叔了,最近小侄收了些手下,正愁去哪弄银子呢!也不算多,就二三百人,四艘帆船,风叔这么财大气粗,想必不会为难的。”
风萧萧拿眼瞪着他,好半晌才喘了口粗气,道:“二三百人?你还真敢开口……”
寇仲忙道:“这群小子当过一段时间海盗,还有些积蓄,能过维持一段时间,只是小侄既然收了他们,总不能再让他们去当海上打劫吧!总需为他们找个出路才是,我俩若是真做了海盗头子,岂不是拖累得风叔脸上也无光么?”
风萧萧扬眉道:“好小子,原来你是打长江走私的主意。”
寇仲笑嘻嘻的道:“果然什么都满不不过风叔的一双慧眼,现在江湖上谁人不知,如今长江水道一线,由巨鲲帮做主,而风叔却能做巨鲲帮的主。”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不用给我戴高帽,长江水浑的很,若是搅进去了,你俩有我护着没事,你那群手下一定死得精光,信不信?”
寇仲连忙追问。
风萧萧解释道:“巨鲲帮掌控长江水道走私,是各方面妥协的结果,你真当我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杜伏威俯首帖耳,让李阀保驾护航么?”
寇仲笑道:“不论雷公峡一役,还是彭城赌场一战,我俩都是亲眼看着风叔力撼老爹的,心底佩服的不行,啊!我和子陵都管杜伏威叫老爹,我俩还从没见过一向威风八面的老爹,那般丧气而退呢!”
风萧萧淡淡道:“杜伏威倒算个枭雄,不过我若是他,就不会死死把着长江水道,与宋阀为难。如果继续下去,不但让李阀在长江私运上一家独大,更竖起宋阀这个大敌,其结果不是被宋阀派人暗杀,就是最终被李阀吞并。”
寇仲毕竟不是当初那个混在街头的小混混了,这段时间也涨了不少见识,是以一听有这么几个势力搅在里面,便知道其中果然复杂的很,绝不是他一个靠着百来十人就能混在其中的。
他顿时打消心思,却有些不解的喃喃道:“老爹怎会如此不智呢?”
风萧萧笑了笑,道:“杜伏威猛则猛矣,善于打仗,却不善于经营地盘,缺钱呗!自然不肯将握在自己手里的丰厚利润分给太多人,他需要精通走私的帮派,所以顺水推着的选择了巨鲲帮,也需要和他地盘不接壤的势力支持,免得势单力孤,两面受敌,便半推半就接接受了李阀参与,而长江水道上最大的获利便是从沿海运货到岭南,所以他自然不肯对雄踞岭南的宋阀松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自带王霸之气的男人
寇仲以崭新的目光打量着风萧萧,没想到风萧萧不光武功超高,看时势亦是这般深远,分析得有理有据,十分令人信服。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真诚、太崇拜,风萧萧都不禁有些脸红起来,干咳一声,总结道:“所以杜伏威现在看着势大,其实是没前途的,你俩根本无需跟着他鬼混。”
寇仲垂目想道:“难道让我跟着你鬼混不成么?”
他口中却道:“那么依风叔看来,究竟跟谁混最有前途呢?”
风萧萧不知他被寇仲暗中腹诽了,笑道:“自然是李阀,不过……”
他略微犹豫,慢慢的说道:“不过我希望是宋阀……”
寇仲见他好生迟疑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风叔,为何?”
风萧萧沉默一阵,缓缓道:“因为我是汉人,而李阀虽以汉人自居,但其实胡化的实在太深。”
寇仲顿时恍然,不禁想到当初见李秀宁时得情形,她不就是身穿胡服待客的么?
他有些不能置信的望着风萧萧,没想到这魔头般的人物,竟然这么在意胡汉之别。
要知经过好几百年的融合,除了宋阀还能保持汉人血脉的纯洁,各大门阀都已胡汉通婚多年,甚至本身就是胡人,又轮流当着皇帝……胡汉之别,真没多少人那么在意了。
寇仲并不知道,风萧萧本身对胡人汉人并没有太大的偏见,起码不会因此喊打喊杀,但在他的意识里,总归是偏向汉人多一些。
风萧萧想了想,沉声道:“只是宋阀偏处巴蜀一隅之地,别人难得进,他们也难得出,唉……”
徐子陵忽然插口道:“平民百姓,只追求生活温饱,养妻活儿。安居乐业,是胡人还是汉人当皇帝,有什么区别么?莫忘了隋帝杨广也是汉人,他三征高丽。横征暴敛,闹得民不聊生,多少人妻离子散?”
风萧萧淡淡一笑,道:“第一,杨广并不算纯粹的汉人。他娘便是出身独孤阀,第二,你或许是与傅君婥太亲密了,所以站在高丽的角度看待问题。其实杨广并不是错在三征高丽,而是错在朝廷内部尚且不稳,便即出征高丽。前方军心不稳,士气低落,后方有人缚足,军粮不继,神仙也打不了胜仗。”
他见徐子陵不以为然。又笑了笑,道:“我们这样争辩没有丝毫意义,不过我希望你俩记住一点:不知多少恶事,都是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帜,悲天悯人之下,更不知流淌着多少污水,千万不要以手段论善恶,亦不要以胜负分正邪。”
或许是因为他的语气十分深刻与诚恳,寇仲和徐子陵都缓缓的点了点头。
风萧萧洒然笑道:“以目前的情势看来,我比较看好李阀。尤其是李世民,你俩若是想奔个好前程,不妨去投他。”
寇仲一拍背上的井中月,大笑道:“李阀有三大难题。不易解决;首先就是世为隋官,而百姓对隋已深恶痛绝,凡与隋室有关的人或物,都难以接受。其次李氏乃著名门阀,际此人心思变之时,此反成其负担。其三就是世子是李建成而非李世民。我寇仲敢以项上人头作赌担保,将来必出乱子。”
风萧萧拿眼瞪着他,终于发现这个小混混出身的家伙,竟有这么大的心气,而且看得这么透彻。
他好半晌才问道:“如果你想争天下,将从哪开始?”
寇仲瞥了徐子陵一眼,淡淡道:“杨公宝库!”
风萧萧豁然起身,只是腿伤还未好,旋即又坐了回去,盯着寇仲的眼睛,缓缓道:“你若能夺到或是毁去和氏璧,我保证让巨鲲帮全力支持你……”
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下,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和氏璧、杨公宝库二者得一,便得能天下!
风萧萧深知,或许一个杨公宝库并不能增加多少实力,一个和氏璧其实也只是块宝玉,但却意味着人心所向……在争天下的要紧时刻,当所有人都认为你必胜的时候,你想输都难了!
所以拥有杨公宝库的寇仲,只要能控制另一个能引导人心的和氏璧,其代表的意义,实在不可估量。
寇仲腆着脸凑近风萧萧,笑道:“那风叔你呢?”
风萧萧淡笑道:“想让我助你?可以,只要你出得起银子……”
他像是笑得很开心,道:“你俩或许不知道,我其实是个杀手,只要有人肯出钱,就没有我不敢杀的人。”
寇仲虎目陡亮。
他想想也知道,风萧萧的身价定是个天文数字,但若能取得杨公宝库,而杨公宝库又真有传说中那么神,他就一定出得起价钱。
寇仲笑道:“不知杀死李小子,是个什么价码?”
风萧萧想都没想,径直道:“十座杨公宝库。”
不但寇仲瞪大了双眼,连一向淡然的徐子陵都一脸不可思议。
风萧萧讥笑道:“你们以为杀李世民容易?你俩知不知道他身后站着什么人?慈航静斋!四大圣僧!道门佛门!说实话,杀个把皇帝,都比杀李世民容易多了。整个武林白道加起来,难道还不值十座杨公宝库?”
徐子陵有些傻眼了,若是没听过慈航静斋和四大圣僧,他或许还会不以为然,但他偏偏在不久前知道这些几乎隐世的存在,所以才更加感到不可思议。
寇仲双眼精光闪烁,非但没有感到困难而退缩,反而扬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
他从风萧萧的话语里,察觉到了很多事情,原来闻所未闻的隐秘事情,而且他亦发现,风萧萧像是对这些武林白道十分的不满和不屑。
风萧萧瞧着两人各异的神情,微微一笑,道:“天亮了,该走了!”
他支着“飞凤”站起,望着屋外蒙蒙亮的晨光,懒洋洋的道:“若你寇仲能让汉人之荣光重新飘扬在中原大地上,只要让我看到足够的希望,我保证以三尺剑锋,取李世民项上人头。”
他的语气十分疏懒调侃,显然不信寇仲能够做到。
寇仲却肯定的道:“有我寇仲,实事必是如此!”
他信心十足,很有种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气场。
风萧萧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好一会儿都没有作声。
原来世间真有人自带王霸之气的属性……只希望王霸不要变成王八才好……(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奈何一点云无碍”的打赏,感谢书友“红烧乌龙茶”1888重赏。
关于民族,实在是个棘手的话题,但写到隋末唐初,绝对避之不开,黄易大师也没能避开,只要通篇细读,就能发现这些。
本书里的民族立场,俺会尽量延续剧情人物的性格和理解,而猪脚的立场,也是如此延续,他虽然出身民族融合的现代,但毕竟亲自经历过清朝、宋朝与元末,所以对外族的警惕,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对于不同的民族,俺个人并没有什么偏见。
如果本书中的某些立场,冒犯了一些书友,俺谨在此抱歉了。
第一百零五章 飞马牧场
雨后的天晴,十分清爽,冬日的阳光,则照得人懒洋洋。
风萧萧就懒洋洋的倚坐在战马拉的破车上,寇仲是车夫,徐子陵为随从。
前后是二十多人的马队,马上骑士个个精神,所骑马匹,匹匹健壮。
说来也巧,风萧萧正愁找不到飞马牧场,结果刚出村不远,就途遇飞马牧场的二执事带队而返。
风萧萧还在想找个什么借口,跟着混进去,别有用心的寇仲就嬉皮笑脸的缠了上去,三下两下便哄得那二执事一愣一愣的,将三人当作手艺高超的厨子收了下来。
而风萧萧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极善制面点的大师傅,而且还闻名扬州,所制之点心,闻名遐迩,多少人清晨排队,只为一品美味。
名声大到连杨广都招进江都,专为御厨,所制之点心,让杨广及其爱妃们吃得口水横流、赞不绝口、龙颜大悦、花枝乱颤、不可一日不尝上几口,并赏赐了一口绝世宝剑云云。
“飞凤”的确是柄不可多得的稀世好剑,若非皇室、豪门,民间绝对没有。
寇仲说的简直有鼻子有眼,有人物、有地点、有剧情,其情节曲折复杂、悲情可叹,又恰如其分的留白甚多,引人联想,而后心生怜悯惋惜之感。
连风萧萧差点都信了,几乎真以为因杨广突然横死,他这个无辜的御厨倍受牵连,几经周折,又有爱惜他手艺的贵人相助,方才能仓皇逃走,一路上东躲**,备受艰辛,受尽欺凌……他的确腿伤在身,但绝不是被人放狗咬的……
幸好风萧萧伤在大腿,有长襟遮挡,只透出斑斑血痕。却未露伤口,不然傻子也能看出这是剑伤,哪会是什么狗啃的……
那二执事柳宗道一开始还漫不经心,但一听三人竟曾是杨广的点心御厨。便不知为何神情微动,听完寇仲一番如花乱吹后,终于点头带上了他们,并答应让场主试试他们的手艺。
不过这人十分谨慎,不但将三人放在了队伍中间。更有四名骑士分在四方,时刻紧盯,处处提防。
风萧萧只求进到飞马牧场找到鲁妙子,至于做点心什么的……说实话,他就算真敢做,只凭做出来的样子,估计也没人敢吃……
他对飞马牧场并无所求,所以根本不在意是被请进去,还是打进去,只要知道位置就行。所以很好奇寇仲怎敢将话说的这么满,一副若我做的不好吃,就将自己吊死在粪坑上的模样。
要知寇仲既然起了争天下的心思,应该不会想得罪飞马牧场的场主才是。
风萧萧又一转念,暗笑道:“就凭他这张能将死人给说活的嘴,说不定真能将那场主忽悠至云里雾里也说不定。”
事实上寇仲到也不完全说的假话,他是出身扬州的小混混,对那里的情况自然烂熟于心,待他和徐子陵极好的那个卖包子的贞嫂,包子铺的生意就是如此火爆。所以张口就来,听着真实极了。
况且他和徐子陵也曾真的学过几月的团油饭、葱油饼等等,以两人的聪慧,不但尽得那位老师傅的真传。而且青出于蓝,所以也不怕到时露怯。
三分假,七分真的话,最是容易使人相信,柳宗道果然也没有怀疑。
于是萧风、傅宁和傅晶三人,就成功前往飞马牧场。
萧风自然是风萧萧。傅宁、傅晶这俩名字一听,风萧萧的面色就起了一阵古怪,心道:“这两小子不会是暗恋单婉晶和李秀宁吧……”
飞马牧场在竟陵郡西南方,长江的两道支流漳水和沮水,界划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两河潺湲流过,灌溉两岸良田,最后汇入大江。
这里气候温和,土壤肥沃,物产丰饶,其中飞马牧场所在的原野,牧草更特别丰美,四面环山,围出了十多方里的沃野,仅有东西两条峡道可供进出,形势险要,形成了牧场的天然屏护。
在西北角地势较高处,建有一座宏伟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万丈悬崖,前临蜿蜒如带的一道小河,使人叹为壮观。
附近各险要和关键处的更是密布哨楼碉堡,将城堡重叠护围,连风萧萧都瞧得心惊肉跳,这里处处险地,又相互呼应,别说大军来攻,就算高手想要趁夜潜入,都很难避开这片几乎没有任何观望死角的草原。
峡道出口处设有一座城楼,楼前开凿出宽三丈深五丈的坑道,横互峡口,下面满布尖刺,须靠吊桥通行,确有一夫当关,万夫难渡之势。
穿过城楼后,风萧萧只能承认,这里绝对算得上一座不可从外攻破的壁垒,因为这里根本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农庄牧场,竟似组成了不少大小乡镇,镇镇相连,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就算城堡外被围上一百年,也饿不死里面的人。
从飞马牧场众人自豪的言谈中,风萧萧知道原来飞马牧场已建成至隋统一天下的一百六十年,代代场主商姓苦心经营,其它分别为梁、柳、陶、吴、许、骆等各族,经过百多年的繁衍,不住往周围迁出,组成附近的乡镇。
至乎沮水的两座大城远安和当阳,其住民过半都源自飞马牧场,几乎堪称一国了。
飞马牧场亦是这区域的经济命脉,所产优质良马,天下闻名,但由于历代场主奉行祖训,绝不参与江湖与朝廷间的事,作风低调,一贯以商言商,所以既不为人所忌,其名声也不在民间传扬。
风萧萧十分奇怪为啥隋朝治下竟有这么大的**势力,换作其他朝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风萧萧不太熟历史,所以并不知道,自五胡乱华起,北方沦陷,中原士族十不存一,为避战火,百姓纷纷南迁,归于南方士族,而留在北方的汉人,则建立坞堡以自保,慢慢形成门阀。
所以从那时起,士族阀门势力渐渐扩大,待极盛之时,天下百姓竟十有**是其私民,也就是隋文帝杨坚雄才大略,北破匈奴,南灭陈国,横扫天下,荡清各地,成功地统一了严重分裂数百年的中原大地。
多年以来的门阀世家,几乎被扫荡一空,但仍有势大难攻如宋阀者,只是名义归附,实则仍有治权,相当于自成一国,而且仍有如宇文、独孤、李姓等门阀屹立于朝上。
杨坚壮志未酬身先死,终究没能将阀门世家彻底扫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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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也不是太熟历史,而且关于两晋南北朝,本朝一向所提不多,所以俺不敢往深里写,大伙儿也别往深里看就是了。
顺便提一句,花木兰如果真有其人,那么大约就是这个时代的人物……不知道如今的课本里写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