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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风落木     逆行武侠txt下载     逆行武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华山危机

    风清扬赞道:“风师侄对武学一道果然见解颇深……那又如何能够‘攻敌破绽,攻其必救’呢?”

    风萧萧道:“那就必须能猜出对方下一招如何出手,然后先他一步出招。能料敌先机,当然占尽上风。”

    风清扬捋捋胡子点头道:“说的不错,果然见解非凡。我这套‘独孤九剑’,就是教人如何料敌机先的法门。”

    随后让两人先演练五岳各派的剑法,待都演练纯熟之后,风清扬才传了两人‘独孤九剑’剑决。让两人互相演练,揣摩剑意。

    令狐冲和“独孤九剑”真是相得益彰,他使起剑来,招无定式,流水无形,毫无章法却又精妙非常。

    而风萧萧武功虽远高于令狐冲,可他使起“独孤九剑”,却越发的快速、狠毒、诡异,虽然威力无比,但终究是有了痕迹,不如令狐冲洒脱。他暗自腹诽,自己使出的不像是独孤九剑,到像是那“辟邪剑法”。

    如果只比剑法,风萧萧稍逊令狐冲一筹。可一旦使出全力,令狐冲就连风萧萧的剑都看不清了。

    风萧萧自忖:“现在估计还打不赢风清扬和东方不败,但对付任我行应该足够了。他的吸星**虽然厉害,但打不中我也是无用。”

    不过半月,风萧萧已剑法大成,心下欣喜,便想一鼓作气将“独孤九剑”剑诀融合于拳法之中。

    才演练了没几天,曲非烟突然脸颊通红的跑了上来,擦擦香汗,娇喘道:“师……师傅,出……出事了。嵩山派的陆柏带着一个叫丛不弃的人找上了掌门师伯,说奉了左盟主之命,要让丛不弃成为华山派掌门。”

    令狐冲正在崖上耍剑,听后大惊,抬脚就要走。才走了几步,就想到自己还在受罚期间,不能随意下思过崖,忙转头望向风萧萧。

    风萧萧扶着喘息不止的曲非烟在旁坐下,道:“小非非,你不要急,先歇一下,我进先进洞拿些东西,马上就出来。”

    令狐冲心下大悟,知道风萧萧定是去里面请教风清扬,暗思道:“对呀,论辈分,论武功,华山派都以风太师叔为尊。他一旦发话,派中上下谁敢不从,那丛不弃自然也不例外。”

    风清扬长须无风自动,脸上怒气盎然,正背负双手站在洞内石壁旁。看见风萧萧走进来,还不等他开口,就说道:“我已听见那小女娃说的话。看来嵩山派是想再次挑起剑、气两宗相斗,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趁机吞并我们华山派,此计真是阴毒无比……你下去见那丛不弃,如果他还继续为虎作伥,那就杀了他,剑宗容不下这种奸人。”

    想了一下又道:“但是不许提起我。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清风明月,不想轻易改变。”

    风萧萧听他如此说甚感无奈,只好带着令狐冲与曲非烟往崖下急行。

    华山“剑气冲霄阁”,岳不群正坐在厅内正中,心中满是苦恼和疑惑。而身材高大的嵩山派“仙鹤手”陆柏,正手持“五岳剑派盟主令旗”端坐在宾位主座上。

    他的下首也坐着三人,身材矮小,神色猥琐的是华山派剑宗弟子丛不弃;五十多岁,双眼泛黄的老者是衡山派的高手“金眼雕”鲁连荣;身着道袍,眼珠转个不停的是泰山派天海道人。

    他们一行四人声称是奉了左盟主的命令,要求岳不群将华山派掌门之位交还给剑宗。

    这一手正打中了岳不群的七寸。

    华山派在生死存亡之际勉强搁置了剑、气两宗的纷争。但搁置却不代表已消除了矛盾。

    岳不群就忘不了师傅以前的谆谆教诲,他相信剑宗几人也不会忘记师门长辈身死之仇。只不过他心机深沉,心中另有主意。而风萧萧也不想华山派就此式微下去,两人当初打了一阵机锋,却是一拍即合,这才让两宗合并。

    可如今嵩山派打着帮剑宗夺回掌门的名义前来,很可能让剑宗三人为之心动。没有剑宗支持,岳不群就再也无力抗拒嵩山派的逼迫。

    他神思电转,转头又看见封不平与成不忧都像是颇为意动,暗叹一声,开口问道:“不知封师弟意下如何?”

    封不平见厅中众人都迫切的看向他,却是低下头,并不开口。他心中对嵩山派疑虑甚深,知道他们定是不安好心。可这又是剑宗掌控华山派的大好机会。他两相权衡,实在是踌躇难定。

    岳不群见封不平犹豫不语,心中希望大起,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见成不忧急切的叫道:“封师兄,你……”

    封不平摆摆手,打断道:“成师弟,你忘了风师弟原来曾说过的话了么?”

    成不忧稍作思索,便记起他们第一次见风萧萧时,就是准备出山找人助拳,上华山夺回掌门之位。却被风萧萧告知,此举必会造成华山派内乱,导致灭门之祸,于是两人才打消了念头。成不忧点点头,闭口不言。

    陆柏听封不平提起风萧萧,却是在心里咬牙切齿。

    他出身势力强大的嵩山派,自身武功高强,又甚得左冷禅看中。行走江湖向来都是行事无忌,从没有吃过亏。

    可上次嵩山派在武林群豪面前丢了大面子。而且师兄弟三人出山,却只有两人回来,与他亲厚的费彬下落不明。左冷禅还在众多低辈弟子面前,把他狠狠训斥了一通,让他颜面尽失。

    对导致这一切的风萧萧,他早已恨的入骨入髓。回想到左冷禅指着他鼻子痛骂的情景,不由的攥紧了拳头,好似要将风萧萧捏死一般。可是又记起左冷禅在他临行前的嘱咐,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愤恨,扭头向丛不弃使了个眼色。

    丛不弃忙站起身来,质问道:“封师兄、成师兄,你们难道忘了当年气宗是如何使卑鄙手段将咱们剑宗屠戮殆尽吗?”

    岳不群听他如此说,心中陡然一冷:“现在有陆柏在旁,我身为掌门,是绝不能将‘嵩山威胁论’讲出来的。否则就等于和嵩山派开战了,以我们的实力是万万无法与他们抗衡的。可如不这么说,就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让剑、气两宗搁下仇恨。现今该如何是好?”

    封不平和成不忧也都闭口不言,倒是宁中则满脸愤忿之色,起身想要开口呵斥,却被岳不群低声喝住。

    丛不弃见自己说完后,华山派众人都不再言语,知道已拿住了他们的弱点。心下得意,贪婪的盯着宁中则看了几眼,又开口道:“如今有左盟主肯为我们做主。封师兄,你还在犹豫什么?”

    封不平沉吟一下,说道:“如今风师弟还没到,不如等他来后也听听他的意见。”

    岳不群忙赞同道:“封师弟所言不错,此乃华山派内务,应当等我们都聚齐了再来商议。”

    陆柏就是怕风萧萧像上次一样胡搅蛮缠,所以上山前还特意联系了劳德诺。得知风萧萧已在思过崖数月,他这才带人上了华山。想趁机先挑起两宗相斗,只要造成了死伤,不论最后谁输谁赢,他的目的都达到了。这时听到岳不群说要等风萧萧回来再商议,他再也坐不住了。

    猛地起身,用力挥了挥手中的令旗,阴声对岳不群说道:“当年你师父凭着阴谋诡计,篡夺了华山派掌门之位。如今丛师兄已禀明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莫非你敢不从命?”

    宁中则终于按捺不住,起身怒道:“左盟主管得未免太宽了吧。他有甚么资格能废立华山派的掌门?”

    坐在对面的鲁连荣微微冷笑,说道:“素闻华山派宁女侠是太上掌门,往日在下也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宁中则俏眉一扬,道:“我身为华山派的人,关于本派之事我为何不能说?但我却不知鲁师兄为何放着贵派中人勾结魔教之事不去理会,反而来插手我派中事。”

    衡山派的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双双死于衡阳城外,江湖上都以为他们是被嵩山派的费彬杀死。她提及此事,一来揭衡山派的疮疤,二来讥刺这鲁连荣不念本门师兄弟被杀之仇,反和嵩山派的人物同来跟华山派为难。

    鲁连荣脸色大变,高声说道:“我派不孝门人刘正风,勾结魔教,图谋不轨。幸好左盟主洞察先机,才不至于让他们阴谋得逞。而我们今日来到华山,也正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丛师兄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之辈。”

    宁中则手按剑柄,森然问道:“谁是奸邪之辈?拙夫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作甚么?”

    原来鲁连荣的正式外号叫作“金眼雕”。但他多嘴多舌,惹人讨厌,武林中人背后都管他叫“金眼乌鸦”。宁中则现在自然是讽刺他是乌鸦。

    鲁连荣气得浑身发抖,大声道:“哼,甚么‘君子剑’?‘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

    “你……”宁中则妙目圆睁,就要拔剑。

    岳不群却长笑一声道:“‘君子剑’的名号只不过是江湖朋友抬爱而已,岳某确实受之有愧。可鲁师兄虽然认定我是伪君子,但江湖自有公论,也不是你可以一言以蔽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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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阴谋暗涌

    岳不群巴不得时间拖得越久越好,自然不愿意现在就打起来,乐得与他们打嘴仗。

    但陆柏可不愿再等下去了,冷哼一声,道:“当年气宗阴谋篡得华山派掌门之位,手段卑劣,实乃五岳剑派之耻。左盟主定然不会坐视,已下令要帮剑宗铲除奸佞,夺回华山派掌门之位。”

    说完后陆柏转头扫视了一眼,发现华山派三十几名低辈弟子全站在大厅的两侧,都是手按剑柄,怒气勃发。他心下冷笑,准备等下一动手,就先拿他们开刀。

    岳不群心中虽然怒极,但却并没失去理智。陆柏只不过带了三人上山,就敢如此大言不惭,肯定是有原因的。

    可陆柏的话都说到了如此地步,他要是再不作反应,这个掌门就真的当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只好也冷哼一声道:“荒谬,左盟主向来见事极明,依情依理,决不会突然颁下令旗,要华山派更易掌门。”

    丛不弃指着五岳剑派的令旗道:“难道这令旗是假的?”

    岳不群道:“令旗是不假,只不过令旗是哑巴,不会说话。”

    陆柏插口道:“岳师兄说五岳令旗是哑巴,难道陆某也是哑巴不成?”

    岳不群道:“不敢,兹事体大,在下当面谒左盟主后,再定行止。”

    陆柏阴森森的问道:“如此说来,岳师兄毕竟是信不过陆某的言语了?”

    岳不群道:“不敢!就算左盟主真有此意,他老人家也不能单凭一面之辞,便传下号令,总也得听听在下的言语才是。再说,左盟主为五岳剑派盟主,管的是五派所共的大事。至于泰山、恒山、衡山、华山四派自身的门户之事,自有本派掌门人作主。”

    岳不群讲到现在已是山穷水尽,他虽然句句在理,但是眼见陆柏双眼精光闪烁。心知他必是不准备讲道理,而是要动手了,不由心中大慌。

    正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厅外突然传来笑声,让众人不由得朝门口看去,“哈哈,好热闹呀,你们谁是丛师兄?小弟风萧萧拜见。”

    风萧萧满面笑容的站在厅口,身后是因为极速赶路而喘着粗气的令狐冲和俏脸晕红、娇喘不已的曲非烟。

    “风师弟!”封不平和成不忧喜动于色。

    岳不群松了口气,喜道:“风师弟,你总算来了。”但想到刚刚他对丛不弃言语恭敬,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丛不弃转头望向陆柏,见他虽眉头紧锁,但终是微微颌下首,这才开口道:“风师弟来的正好,左盟主已下令要岳不群将华山派掌门之位交还给我们剑宗。可是他冥顽不灵,拒不奉令,硬要死扛到底。不知你怎么看?”

    风萧萧笑道:“华山派谁是掌门关左盟主什么事?丛师兄,你可不要被人利用了。”

    “大胆!”陆柏猛的一拍扶手,起身走到风萧萧面前,死死盯住他,森然道:“你是说我利用他了?还是说左盟主利用他?你好大的胆子。”

    陆柏如此沉不住气是有原因的。他上华山之前,费彬就已失踪数月,嵩山派当然不知道他已被曲非烟挫骨扬灰。但左冷禅觉得事有蹊跷,便吩咐门人隐瞒费彬失踪的消息,只是私下派人查探。

    两月前才得知,费彬失踪那日,五岳剑派中人只有华山派的风萧萧和令狐冲出过衡阳城,次日清晨才回来。而且风萧萧还收了一个姓曲的徒弟。

    左冷禅得到消息后,便知道费彬失踪定和风萧萧脱不了干系,大怒之下这才派陆柏上了华山。想要先控制华山派,再慢慢玩死风萧萧。

    而陆柏与费彬自**好,感情深厚。眼见仇人在前,再也按捺不住,撕下了伪装,就准备动手。

    风萧萧却不理会他的言语无理,仍是笑眯眯的说道:“江湖上传闻嵩山派的费师兄,在衡阳城外击毙刘正风与曲洋二人,如此风采我未能亲见,实在是可惜之至。”他明着再夸费彬,但是却在“亲见”二字上加重了读音。

    陆柏心下大慌,以为风萧萧是在暗示费彬的下落。他哪里还敢动手,忙把提起的内力和要骂出的话全都强行压了下去。顿时就像是被勒住脖子的鸭子,嘴“啊啊”的张了半天,可连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满脸憋的通红。

    风萧萧见状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不知道今日为何费师兄没来这华山之上,也好让我尽下地主之谊,我对费师兄可是敬佩不已呀。”

    封不平、成不忧、宁中则皆知道费彬已经被挫骨扬灰,都在心中暗骂风萧萧无耻。但看见陆柏手足无措的样子,又不由暗赞他果然厉害,一上来就控制了场面。

    岳不群更是心中暗喜,风萧萧成功的让陆柏误以为费彬还活着,更在这华山之上。而且言辞小心,通篇都是暗示,让陆柏抓不住任何把柄。想必他如今不敢再动手,以免逼急了华山派众人,害了费彬的性命。

    风萧萧话风一转,说道:“今天陆师兄、鲁师兄、天海师兄能到此做客,也让我们华山派蓬荜生辉。不过关于华山派掌门之事,就不劳诸位费心了。”

    陆柏有心想问费彬的下落,不过他也知道,一旦开口询问,风萧萧会不会告诉他还不一定,但他今天上华山的目的肯定达不成了。无奈之下,只好解释道:“是丛师兄找到左盟主,请求左盟主为华山剑宗做主。左盟主身为五岳盟主,但凡涉及五岳剑派之事自然都可以管。”

    丛不弃接口道:“陆师兄说的不错,风师弟你没有经历过当年之事,不知道气宗是多么卑鄙无耻。如今左盟主深明大义,肯为剑宗主持公道,我们应该万分感谢才是。”

    风萧萧心中暗骂:“不就是说我年少无知么,又把左冷禅捧这么高,看来你确是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手狠了。”

    可脸上依旧是笑容不减,说道:“左盟主自然是深明大义,可是五岳剑派中却有些奸邪之徒,一心想要吞并其他四派。虽然这些人阴险狠毒,可奈何势力颇大。所以我们师兄弟几人只好尽释前嫌,同心合力以求保护宗门罢了。”

    这话一出口,连岳不群都是一呆,暗道:“活到老,学到老。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陆柏更是差点气晕过去,呆站在那里,手中的令旗不住的抖动。

    丛不弃、鲁连荣、天海道人却都是一副阴谋败露的心虚模样,瘫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然后三人拼命的相互打着眼色。

    这样一来别说岳不群这个老狐狸,就连封不平和成不忧也看出这三人定是知道内情,不由得怒气勃发,“呛呛”两声,双双拔剑在手,就要宰了这个吃里爬外的剑宗叛徒。

    风萧萧却看出的更多。左冷禅十年前就曾威逼过岳不群,要他答应五岳合一。他派陆柏上山前肯定告诉过他,如果此事被捅破时该怎么办。所以陆柏现在虽然气极但并不慌张。

    但丛不弃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来左冷禅只是将他当作炮灰,并没有对他做太大的指望。所以嵩山派肯定还有其它的计划,而陆柏应该就是执行之人。

    正想着,封不平已和丛不弃已经斗了起来,一来一往,剑光闪烁,长剑撞击“呛啷”之声不绝于耳,厅中众人也都是剑拔弩张。

    岳不群急忙出言让华山众弟子退后,对付丛不弃可以算是华山派内斗,但如果围攻陆柏等人,就会失了道义,麻烦可就大了。

    陆柏见两人打了起来,不由松了口气,返身坐回到椅子上。虽仍是板着脸,但心里却如释重负,就等着看好戏了。

    风萧萧心中惶急不已。只看陆柏四平八稳的靠在椅子上,一副欣然自得的模样,就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符合他的期望。

    他回想起嵩山派在金盆洗手之会上的设计,可谓是环环相扣。使出的手段阴狠毒辣,却还能占着大义的名份。要不是他的插手,刘正风和曲洋不但自己身死,还会被灭了满门。

    可想而知,如今嵩山派也定是设计好了圈套,华山派一只脚已经踏了进去。只等陆柏觉得时机成熟之时,就会使出后续的手段。

    一旦嵩山派的计划施展开来,以他们赶尽杀绝的行事风格,就算华山派此次能逃过一劫,也会元气大伤,这让风萧萧如何能容忍。

    可现在封不平和成不忧正在单挑。这种情况下,他们师兄弟谁都不能出手相助。否则陆柏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一旦成了混战,就更难控制局势了。

    如今只能想办法以雷霆之势破开局面,打一个措手不及,否则就真让嵩山派诡计得逞了。

    风萧萧高声道:“封师兄,速战速决,不要再拖下去了。”

    然后分别在令狐冲和曲非烟背上用手指写了几个字。让他们护住大厅中的华山弟子,如果真的乱战起来,低辈弟子中只有他二人能抵挡陆柏等人。至不济也可以挡上十几招,不至于措不及防。

    令狐冲先是一愣,然后缓步靠向大厅左边。曲非烟却是满脸绯红,娇羞的瞪了风萧萧一眼,向大厅右边行去。

    而封不平听得风萧萧喊话,剑势一变,使出了“狂风剑法”,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形剑光,“呼呼”的将丛不弃圈在当中。

    可丛不弃不愧是剑宗的高手,剑法果然高超。他先使剑旋身转了一圈,格开封不平的攻击,然后支起长剑连续“嗤嗤”的朝身前直刺,接连十几道银线闪过,终于刺破了封不平的剑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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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月夜黑龙

    岳不群也见识过风萧萧使的“狂风剑法”,当时只觉得一剑快过一剑,力道也越来越大。幸好自己所学的“紫霞功”后劲十足,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却没想到这个丛不弃人品不好,但剑法确实不凡,竟然硬生生的突破了这凌厉的剑招,心下不由暗赞不已。

    银线、剑圈不停闪出,两剑交击的“叮当”声越来越快,可两人都无法突破对方的攻势,局势又变得僵持起来。

    封不平没能一举拿下丛不弃,心中焦急不已。他虽不清楚为何要速战速决,但是他相信风萧萧既然如此要求,定然是有原因的。

    心中念头闪过,突的把剑一抖,数道银蛇划过,丛不弃身上立刻崩裂出几道血痕,他大惊失色,向后急退,喊道:“这是什么剑法?”

    封不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冲步上前,“嗤嗤”的划出满天银蛇。

    丛不弃挥舞长剑紧守要害,但身上伤痕却越来越多,血不住的向下流淌,他心中惶急,大喊道:“住手!快住手!”

    陆柏却暗喜道:“好机会!”朝鲁连荣和天海道人做了个手势,两人拔剑就向封不平攻去,齐声叫道:“快住手。”

    成不忧原本就在一旁掠阵,见状一个闪身,挡到他们身前,挥剑反攻,以一对二也不落下风,一时间大厅中剑光纵横。

    岳不群和风萧萧一般心思,绝不愿局面混乱。他喝止了想加入战团的宁中则,然后向风萧萧使了一个眼神,同时高声道:“陆师兄,这是华山派内务,你快叫两位师兄住手。”

    风萧萧会意,拔剑一步步向陆柏逼去。

    陆柏却道:“他们又不是嵩山派的人,我怎指挥的动?”

    岳不群知道讲道理已经行不通了,铁青着脸叫道:“风师弟,出手。”

    陆柏反应也快,岳不群话音刚落,他就将手伸进怀里,似要掏什么东西。

    风萧萧怎会让他如意,抬剑便刺。

    转眼之间陆柏就感觉到脖子上寒气逼人。大骇之下一个翻身,连人带椅滚到了地上。

    抬眼又看到眼前寒光一闪,连忙又是一滚,却发觉剑锋并未远离他的喉咙,惊骇之中不敢停留,在地上又翻了几圈。

    岳不群看到风萧萧竟然这么厉害,寥寥数招便逼得名震江湖十几年的“仙鹤手”陆柏如此狼狈。心中没有丝毫欢喜,却满是疑问,暗道:“难道上次是他故意相让?他到底有何目的?”但他养气功夫甚深,总算压住了表情变化,只有目光略微有些闪烁不定。

    宁中则欣喜不已,她对一手促成两宗合并的风萧萧本就好感不少。见他教训了对自己丈夫出言不逊的陆柏,剑法又如此高明,不由的低声叫了一声:“好!”

    令狐冲却认出这是“独孤九剑”,大为兴奋,手作剑指,微微的跟着比划起来。

    其他华山派弟子却看不出风萧萧剑法的高明之处。只见得陆柏被逼得不住打滚,狼狈不堪,都觉得非常解气。

    有几名女弟子更是笑出声来,曲非烟“格格格”笑的最大声,拍着手叫道:“来一圈……再来一圈……师傅,不要让他停嘛。”语音清脆,显然心情愉悦非常。

    陆柏连滚七八下,终于趁着两人中间隔着椅子的机会站了起来。黑着脸,恼羞成怒的就要冲着门口拉动手中的烟火。

    风萧萧早就有所准备,“呼”的一剑抽到了他手背上,“啪”的一响。

    陆柏吃痛,感觉整个手骨都像被震碎一般,再也拿捏不住,烟火掉到了地上。不等他做出反应,就被风萧萧横剑比住了脖子。

    方才看见烟火时,风萧萧便猜出了嵩山派的后手是什么了。他也不着急了,伸手点住了陆柏的穴道,悠闲的看向还在打斗的几人。

    丛不弃浑身鲜血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鲁连荣与天海道人合力都斗不过成不忧,当然更不是剑宗二人的对手。要不是岳不群刚刚开口吩咐过,不要伤了他们,战斗早就结束了。

    而如今两人看到陆柏被风萧萧耍猴一般的擒住,再无斗志,不一会儿就双双被点住了穴道。

    岳不群见大局已定,吩咐将三人送回椅子上坐好,手中把玩着烟火,笑道:“陆师兄,这是是何物?”

    陆柏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反而叫嚣道:“你们难道敢杀我吗?快放了我,以免惹来灭门之祸。”

    岳不群无奈的摇摇头,却不说话,他也觉得太过窝囊。可他现下确实不敢杀陆柏。

    风萧萧笑道:“陆师兄说的不错,我们这便放你下山。”说完就伸手解了他的穴道。

    陆柏没想到他如此干脆,楞了一下,指着鲁连荣和天海道人说道:“那他们呢?”

    岳不群却已明白了风萧萧的用意,笑道:“这就不劳陆师兄费心了,我会将他们护送到莫大先生和天门道长面前的。”

    陆柏脸色大变,他带两人来就是为了作势威逼华山派,其实两派掌门并不知情。一旦这两人要是说出些什么,让莫大和天门知道了,嵩山派多年的布置可全都暴露了。

    他心下稍作盘算,定下了主意,不再理会华山派众人,转身就向山下走去。

    岳不群吩咐众弟子留在大厅之中,小心戒备,不可外出。然后领着师兄弟几人回内室商议。

    当日深夜,月光皎洁,白如玉盘。华山山腰处却黑影重重,数十名黑衣人正排成两行,掠步上行。

    他们动作全都迅速有力,但这么多人一齐行动却无甚声响,在洁白月光的照耀下,如浓墨重笔的水墨画一般,似静实动,黑白分明,气势凝重,如龙盘山而上。好一副黑龙夜行图。

    图中唯一的色彩便在头前,有两人锦袍冠带,如画龙点睛一般,让这条黑龙顿时有了神采。

    身材魁伟的胖子,是“托塔手”丁勉,另一人极高极瘦,正是白天刚下华山的“仙鹤手”陆柏。

    快到山顶时,陆柏作了一个手势,数十人便井然有序的停了下来,好似军队一般。

    陆柏低声道:“丁师兄,好像情况不对,怎么无人把守?”

    丁勉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他们可能有所猜测,所以将人都集中在一起。不过无妨,我们这次带了足足五十名高手,如此实力绝不是他们所能抗拒的。只要小心陷阱,华山派覆灭就在眼前。记住留下几个活口,别真的将他们给灭门了。”

    陆柏点点头,又问道:“费师弟可能被风萧萧劫持到了山上,还有鲁连荣和天海怎么办?”

    丁勉知道陆柏想先去救人,他眉头紧皱,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稳妥起见,我们最好不要分兵。”

    陆柏急声道:“可如果他们狗急跳墙,害了费师弟的性命怎么办?掌门师兄也曾下令要找回他的。”

    丁勉叹口气,终于勉强同意道:“那好吧,我们兵分两路,你带十五个人从后山绕上去,找寻费师弟。记住,不论我们谁先动手,另一方也要立刻发动,直扑主峰大厅。否则要是耽误了掌门的大事,一定严惩不怠。”

    他虽然没提鲁连荣和天海道人,但陆柏却知道,定是要将两人灭口。

    丁勉看着陆柏带人没入山道转角,回头吩咐道:“把话传下去,‘现在开始,缓步前行,提高警惕,一刻之后,攻入主殿’。”

    命令所到之处,这些黑衣人纷纷提起内力,俯身前行。不过半刻钟就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剑气冲霄阁”。

    厅中光明大放,但却寂静无声。丁勉冷笑一声,然后低声嘲笑道:“空城计吗?也太小看我们了。”转头道:“准备好火把,等我发令,就点火投掷。”

    大厅侧后方有一大片房屋,原本是华山弟子居住之所,只不过最近几十年华山派式微,只有一小片房舍还在使用。

    陆柏带人从后山绕到了这里,却发觉只凭着十几个人,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就搜遍这里。心下焦急,知道一旦发动攻击,再想要乘其不备夺回费彬可就难了。

    这时,一个黑衣人上前低声道:“三总旗,那边发现有个院落亮着灯。”

    陆柏听后大喜,忙随着他走过去。果然前行不远,就看见一个三面绝壁的小谷,只有一条小路向外延伸。山壁挡住了灯光的外露,难怪刚才一上来没有发现。

    此地甚是隐秘,的确是个藏人的好地方,要是从正面上山,肯定发现不了。陆柏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传下了命令:“只要正面开始攻击,我们也立刻发动,一定要让他们措不及防。”

    没等多久,大厅方向火光四起,陆柏将手一挥,喊道:“上,速战速决。”

    十几人瞬间就闪过小道,进入院中。

    但陆柏却是不动,隐在山壁后向里张望。

    头前两人刚想踹门,门却先开了。里面也闪出两人,双双持剑冲了出来,不过几招,就将踹门两人刺倒。

    陆柏定睛看去,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潇洒飘逸,正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女的身形婀娜,却并不认识。

    陆柏大讶,他手下的黑衣人,个个武功不凡,在江湖中起码也是二流水准。没想到却被华山派的两个后辈轻易打倒。

    但剩下的黑衣人就不好对付了,他们十几人结成圈阵,将二人围在当中。有人攻头,有人攻腰,有人攻腿。进退有度,显是演练已久。

    一时间剑影重重,长剑交击“叮叮”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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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杀戮风起

    陆柏看了一会儿就放下心来,虽不知令狐冲为何武功如此高,竟能以攻为守,十几人都奈何不得。但是他身边的女子不过是二流水准,受她的拖累,令狐冲不但无法放手进攻,还要不时的帮她挡剑。久守必失,看来拿下两人不过是时间问题了。他舒了一口气,开始转头扫视小院,盘算费彬在哪里。眼角忽地闪过一丝人影,赶忙抬头。

    一身蓝色道袍的风萧萧却持剑从崖上压了下来,速度不快,但却无声无息。

    陆柏虽慌不乱,斜身侧闪,同时拔剑向上斜指,剑尖随着风萧萧身形而动,只等他靠近,就发动雷霆一击。

    风萧萧见陆柏发现他的行踪,心中暗叫可惜。他让令狐冲和曲非烟拖住那群黑衣人,原本是打算从后偷袭。没想到却发现陆柏这条大鱼,大喜之下,立刻转换目标,却终究被发觉。

    但他反而有些兴奋,白天之时小试牛刀,甚觉不过瘾,现在就全力发动,要让“独孤九剑”威力尽展。脚下轻轻一点,稍微转动了方向,长剑划了个诡异的弧线,向前刺去。

    陆柏却有些莫名其妙,风萧萧这一剑不但慢,而且偏,他目测这一剑刺向的是自己身旁三寸。不由得心下一慌,他可不信以风萧萧的武功会犯这种错误,其中肯定有蹊跷。当下不敢再攻,忙回剑防守。

    果然,这一剑忽然加速。

    陆柏惊恐的发现,如果再继续收剑,不等剑收到身前,自己必定先被刺死了。惊骇之下,发力猛退,不过几步就撞到了身后山壁,连忙旋身侧转。接连躲避数招后,他已心丧若死。

    白天之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被风萧萧逼得在地上不住的打滚。虽然他觉得这算是自己平生之耻,但并不认为风萧萧武功要高于他。只不过是他一心想要放烟火,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

    哪知现在情况重演,他仍是被逼得不住转圈,却依旧甩不开指着他脖子的那柄剑,更别提还手了。心下惨然,终于自愧不如,不再敢与风萧萧单挑,大声叫道:“丙火小旗,前来助我!”

    当下就有三名黑衣人撇开了战圈,向这边疾奔而来。

    风萧萧虽然一直压制着陆柏,让他不能还手。但陆柏毕竟是一流高手,内力深厚,经验丰富,想要杀他起码也需十多招。

    而三个黑衣人却转瞬而至,分上、中、下攻来,风萧萧暗叹口气,放过陆柏,转剑一挥,剑光扭曲着削断了三人的手筋。

    可这三人当真悍勇无比,竟无一人喊痛,全都直直扑来。

    风萧萧粗眉一挑,一双小眼精光大放,“咏春半步崩”运劲在剑,“噗噗噗”三声连成了一线,接连捅穿了三人的脖子。

    因为速度太快,以至于陆柏眼中映出了三道剑影,像是同时有三柄剑攻击一般。

    地上三具尸体“呲呲呲”喷着血的。

    陆柏心下一哆嗦,“唰唰”的丢出两件暗器,然后运功急退,高声道:“丙金小旗,长枪剑阵。”,同时将左手高举过头,张开五指,做了一个手势。

    正在围攻令狐冲和曲非烟的十名黑衣人,忽然“嗬……嗬……嗬”连续大喝三声,然后同时挥剑,以不同角度攻向两人。

    令狐冲见状大惊失色,运起风萧萧所传的发劲之法,不守反攻,长剑“嗤嗤”连刺十数下,破开了攻来的大半攻势。

    曲非烟也是娇喝一声,运起“咏春半步崩”,长剑速度、劲力猛增,左支右挡,总算格住了这几剑。但终究是内力不足,虽是勉强格挡一番,但还是被一剑划在了左臂上,所幸伤口不深,并无大碍。

    那十人却趁机后撤,途中分成三排,直直靠向陆柏。

    前两排每排三人,转身向前。后一排四人却仍是保持倒退,举剑防备令狐冲与曲非烟趁势追击。

    但是两人已经鏖战半晌,加之刚刚又使用了聚劲之法,都是劲去楼空,根本无力上前阻拦了。

    而风萧萧却被暗器阻了一阻,他劈落暗器,又向前追了几步。

    可陆柏已经被十名黑衣人排阵护在当中。

    这时,大厅方向火光愈大,喊杀声也尘嚣而上。

    风萧萧心下大急,知道刻不容缓,双脚交替猛踩,运起“岳王神箭”,直扑剑阵。

    陆柏进阵后心下大定,冷冷一笑,叫道:“长枪阵甲。”

    前排三名黑衣人,突地一冲,分别刺向风萧萧上、中、下三处。

    风萧萧暗自好笑,正要举剑连捅。

    这三人却同时齐步回撤,后排三人抢身而出,分别攻向他的左、中、右。

    风萧萧骇然回剑,连挡三下,不等他回过神,三人又是后撤。

    而先前后退的三人上前抢攻他头、脖子和持剑之手。

    风萧萧挥剑不停格挡,可对方如浪涌一般,永无止境,更何况陆柏正虎视眈眈寻找他的破绽,让他根本不能放手反攻。

    令狐冲和曲非烟见状大惊,连忙冲过来解围,却被后排四人挡住。令狐冲提剑圈住三人,招招攻之破绽,可惜这些黑衣人已然结阵,又不惧生死,反而与他对攻。

    如果只一人,令狐冲早就将他刺死。可是对方有三人,只要杀人时稍微一顿,毫无疑问,他肯定会被另外两人捅死。而他又无法向风萧萧那般瞬出三剑,只好和这三人剑来剑往,但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

    一旁的曲非烟耗力过大,又受了轻伤,对方剩下那一人轻易便将她缠住了。

    令狐冲眼见风萧萧没入对方剑阵之中,心中急切,猛一咬牙,剑光大作,圈住了这四名黑衣人,同时大喝道:“曲师妹,你快去帮师叔。”

    曲非烟见师傅危机,早就急迫不已,见令狐冲拦住了其他人,赶忙一扭娇躯,衣袖飘飘,向风萧萧跑去。

    风萧萧却心下大叫:“不好!”

    果然,费彬一个闪身就截住了曲非烟,不过几招,就打得她鬓钗发乱,花容失色,眼看丧命在即。

    情况危难,风萧萧反而静下心来,神思电转,终于琢磨出了这“长枪剑阵”的规律。

    不论他们三剑是刺向何方,居中一剑永远处于另外两剑的中心位置。

    想来这个剑阵应该是三排同使,九人齐攻。这样即便对手发现了规律也无力还击,就算有人能抓住破绽反攻,也还有一人可以在旁补救。但现在另外四人正在阻挡令狐冲,威胁最大的陆柏也去对付曲非烟了,正是个破阵的好机会。

    风萧萧忽然挥剑划出一道扭曲的银蛇,竟然一剑就封住了攻来的三剑。

    三人连忙回退,让后排三人上前。

    可风萧萧不等他们前后换位完毕,又是一道银蛇划过,后排三人的出剑就被封在了半道。

    这六名黑衣人顿时挤成一排。他们全都心下大谎,不知该撤身后退,还是上前攻击,愣在了当场。

    风萧萧见状哈哈一笑,一个飞身冲向六人,旋身横剑,侧步滑行。“噗噗”之声不断,一条银蛇横势扫过,一闪而没,然后去势不减,直冲陆柏。

    风萧萧恼他将曲非烟欺负的如此之惨,已然用上了全力。

    这一剑,速度惊人。风萧萧的衣衫尽被空气压向后方,气爆声大作。

    陆柏本可以几招就杀了曲非烟,但见她原本模样娇美可人,现在却是花容惨淡,娇喘连连,脸上尽是惊恐的神态。让他顿时涌起一阵蹂躏美人的快感,舒服得差点忍不住呻吟起来。于是放慢了出招,想多享受一下这种变态的感觉。

    哪知突然听见旁边惨叫连连,斜眼看去,发现原本围攻风萧萧的六人,全都捂着双眼在地上哀嚎打滚。

    突地感到风声大作,转头看见风萧萧平剑飞射而来。他登时吓得肝胆俱裂。

    这种从天上到地下的心里落差,让陆柏心口像是被大力拉扯一般。但他立即运功强压下不适,内力贯透双手双脚,惨喝一声,双手举剑向侧身猛劈。

    挥剑刚碰到风萧萧的长剑,他心中就是一喜,但马上就魂飞魄散。

    原来,风萧萧看似威力惊人的一剑,却没有附着一丝一毫的内力,竟然是虚招。

    他最后只听见“砰……喀嚓”的声响,胸口剧痛,随即眼前一黑。

    风萧萧一拳打穿了陆柏,冲曲非烟轻轻一笑,返身向还在激斗的令狐冲行去。

    曲非烟似陷入了那一抹微笑之中,一双俏目迷蒙的看着风萧萧的身影。原本就因激斗而通红的小脸,更是艳红无比。

    直到风萧萧和令狐冲解决了剩下的几名黑衣人,一同回到她身前。开口唤了她几声,这才回过神,似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女儿心思,娇声叫道:“师……师傅,这个陆柏好生可恶。”提剑对倒在一旁的陆柏乱刺一气。

    风萧萧见她左臂上伤口还在浸血,有些心疼,伸手在她胳膊上点了几下,止住血。然后撕了块衣襟,帮她包扎起来。

    曲非烟见风萧萧靠她如此近,低头摆弄着她的手臂,不时的蹭过她的胸前,顿时羞不可抑,细声羞道:“师……师傅,我……我自己……来。”

    风萧萧点头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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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血色华山

    令狐冲蹲在地上,用手比划了一下陆柏胸口的大洞,又看了看风萧萧已经染的通红的左臂,咂舌道:“师叔,好厉害的一拳,这莫不是你教我的运劲之法?”

    “你学会的不过是一部分罢了,运用内力的法门,除了我这个小徒儿,我只教过一个人……”,小雪儿的娇容浮现在眼前,风萧萧抬头望向天空明月,沉声道:“可惜……可惜这辈子我都见不到她了……”

    曲非烟忽然觉得风萧萧周身弥漫出淡淡的哀伤,细细品味却发现是思念。她有些吃味,娇嗔道:“她是什么人呀?是女人么?”

    风萧萧闻言低头,定定的看向她,忽得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一个小姑娘问这么多作甚?好了,我们快回大厅吧。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样了。”

    令狐冲的性格豪放不羁,觉得自己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如,浑身都不自在,正尴尬的呆站在那里,闻言就是一喜,然后又急切道:“师叔说的不错,我们赶快过去,师傅、师娘还有小师……妹,不知……不知他们怎么样了?”,他不小心说漏了嘴,偷偷看了风萧萧一眼,见他好像并没有注意自己说什么,只是招手让他们跟上,不由暗松一口气。

    曲非烟一边运起轻功跟上他们,一边却红着脸,缩着脖子嘟囔道:“不说就不说,人家不是小孩子了,干嘛揉我的头。”

    这里离大厅并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三人就发现了数十道正在激斗的身影,赶忙加快脚步。待离得近了,风萧萧做了个手势,三人便伏在草丛之中张望。

    厅外平地上,岳不群、封不平、成不忧身前都有近十人排成“长枪剑阵”向他们进攻。

    而宁中则却带着七八名弟子,正在围攻丁勉和两名黑衣人。

    大厅中有几名女弟子正在照顾受伤的师兄弟,剩下的人则拎着水桶在救火。

    平地之上散落着十**多具尸体,有十具是身着黑衣,其他却是华山派弟子的。

    岳不群身边的黑衣人尸体最多,足有四具,面对剩下的六人也是游刃有余。

    封不平“呼呼”的正使着“狂风剑法”,“叮叮铛铛”的声响最大,正在与七人对攻,旁边倒着三具尸体。

    成不忧也杀了三人,但是他左肩上中了一剑,血流不止,看来撑不了多久了。

    宁中则那边却是险象环生,她指挥着几名弟子也使着一套阵法,可惜威力远不如“长枪剑阵”,对方又有丁勉这样的高手。

    这时,陆大有就被砍中了手臂,退了下去,立即就有另一名弟子替了上来。不过这名弟子武功极低,好在剑阵之中可以交互防守,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

    令狐冲仔细看了几眼,发现死的几人皆是外门弟子,其中没有女子。有些暗自庆幸,但想到朝夕相处的师弟一下子死了近十人,也不由得是大为愤怒。

    风萧萧看了一会儿,心中就分出了轻重缓急,低声道:“令狐冲,你去帮助成师兄,务必让他撤出来包扎一下,止住血。非非你去厅内监视劳德诺,他是奸细。如发现他有异常举动,立即格杀。等我出去后,你们再出手。”

    两人点头应是。

    风萧萧借着草丛的隐藏,向旁行了十几步,然后运起“岳王神箭”猛的向丁勉冲去。

    令狐冲和曲非烟随即窜出。

    丁勉见到目前形势大好,宁中则指挥的剑阵已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了。成不忧受了伤,又无暇止血,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但是陆柏那里毫无音讯,风萧萧也不见踪影,这让他心中焦急不安,一直留着几分余力,以应变突发情况。

    忽然风声大作,风萧萧持剑飞身攻来。

    丁勉大喝道:“丙火小旗,拦住他。”身边两名黑衣人立刻抽身向风萧萧扑去。他也提升功力拦住了宁中则等人。

    山壁后面也闪出三名黑衣人,从侧面向风萧萧攻来,使得正是同攻三处的剑法。

    风萧萧听见丁勉的叫喊正有些奇怪,怎么这里也有“丙火小旗”,但见一共五人向自己攻来,他立刻想通了原因,朗声笑道:“原来一个小旗有十人,我这就送你们去见另五人。”,然后猛然踩地,“咏春半步崩”发动,捅出三道剑影。

    头前三名黑衣人脑袋同向后扬,却是一个照面就被捅穿了脖子,喷出三道血箭。后面两名黑衣人大惊失色,他们虽是悍不畏死,但也不想死的如此容易,登时停步不前。

    风萧萧却也无法趁势进攻,他忘了双方都在高速接近中,那三人脖子一飙血,他登时被滋了一脸,幸好反应快,横剑挡住了眼睛,不然他肯定半天不能视物,那可就麻烦了。

    华山众人都是精神大镇,岳不群高声问道:“风师弟,你那边情况怎样?”

    风萧萧笑道:“以陆柏为首,还有他带的十五人,已被尽数杀光。”

    被令狐冲替换下来,正在包扎伤口的成不忧闻言笑道:“风师弟,等我包好伤口,再来和你一起杀光这**人。”

    丁勉却再也镇定不住,抽身飞退,举起左手,怪叫道:“丙总旗,长枪阵乙。”

    剩下的黑衣人立刻“嗬、嗬、嗬”三声大叫同时捅出一剑,逼退周身之人,然后井然有序的向丁勉靠去。快速的形成了两个方阵。一左一右,直直的朝着岳不群冲去。

    岳不群惊慌失色,急忙向后飞退,一直退到大厅门口。

    风萧萧也是面无人色,两阵合璧,又有丁勉在,岳不群根本挡不住。他要是一死,华山派就真的乱了套,再也没人有资格统领门派,必会陷入混乱之中。看来丁勉已放弃原先的计划,只想着让华山派群龙无首,再徐徐图之。

    风萧萧虽想通了丁勉的打算,但却无可奈何,因为他处于两阵后方,要去救岳不群必须通过隔在中间的剑阵。而他久战乏力,也没有能力强行突破了。无奈之下,只能高喝道:“封师兄,你左我右,拖住他们,令狐冲去救掌门。”,然后全力袭向右阵阵后,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两阵可以同出六剑,循环罔替。

    风萧萧自忖如果自己内力、劲力充沛,全力发动,又不惧负伤,应该能够强行破阵。而以岳不群的武功和他现在的状态,能接三招就不错了。

    两阵从四面八方同时向岳不群攻去,他猛一咬牙,壮士断腕,挥剑舞成一团,只护住头、胸、腹等几处要害,其它地方却是顾及不到了。

    眼看岳不群就要中剑,成不忧却从后方抢上,长剑不住的疾刺。

    两人双剑,总算是挡住了连绵的攻击,只是成不忧左肩伤口又复崩裂,鲜血泉涌,看来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丁勉见风萧萧与封不平已于剑阵后排交上了手,心急如焚。双手平剑向岳不群攻去,势如长枪,直捅面门。

    岳不群无奈之下,侧身横剑格挡,“咚”的一声被捅得倒退数步,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左侧也被剑阵刺中了数剑。最要命的却是他已失去了平衡,摇摇欲坠。

    好在令狐冲这时终于赶到,运起“独孤九剑”开始抢攻,将岳不群护在了身后。

    丁勉也是果决之人,他连出几剑发现奈何不得令狐冲,知道大势已去,举手高声道:“全部转向。”

    众黑衣人又是“嗬嗬嗬”的大叫三声,逼退攻击剑阵的风萧萧、封不平、成不忧、令狐冲四人,转身向山下冲去。

    此时,华山派上下全是连番激战,就连风萧萧都是浑身乏力,无力再行阻拦追击,眼睁睁的看着丁勉带着剩下的二十多人向下跑去。

    丁勉心下懊悔不已,没想到风萧萧武功如此之高,竟然全歼了陆柏等人,早知道就不该分兵两路。又没料到那个华山后辈令狐冲也如此厉害,比之岳不群也不遑多让,生生斩断了最后击杀岳不群的机会。此次左师兄的计划全面失败,自己的嫡系高手也损失过半,回山如何交待?

    正想着回去之后如何减轻罪责,前方忽的闪出一个青袍老者,杵着剑冷冷的看着他们。

    丁勉心中一惊,但此时只能有进无退,举手大喊道:“长枪突击!”

    “风师叔!”,风萧萧欢喜的转头嚷道:“是风清扬风师叔,我们快上前帮忙。”

    封不平和成不忧一听顿时惊喜交加,直奔而去,边跑边喊道:“风师叔!风师叔!”

    令狐冲正扶着岳不群,听见他们叫嚷,转头望去,也是欢喜的叫道:“风太师叔!”

    岳不群听后身体一顿,抬头看去,浑身一震,随即开口道:“冲儿,快扶我过去。”

    两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满脸喜色的宁中则过来扶住岳不群,笑道:“师兄,真的是风师叔。”

    岳不群忽地露出笑容,说道:“不错,我们快前去拜见。”

    风清扬听见他们叫嚷,微微一笑,抬剑直冲剑阵。

    丁勉听后却是魂飞魄散,风清扬数十年前就名震江湖,他从小就听师长说过他的赫赫威名。原以为他早已死去,却没想到让自己碰上了,这次真是撞上了铁板。他心下思绪飞转,就想趁机溜走,心下却安慰自己:“我一定要将风清扬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左师兄。想来他知道我遇见了风清扬,就不会怪我损兵折将了。”

    可没过一会儿,丁勉就心丧若死。

    只见青影重重,幻出十数把剑影,每一道剑影都带起一抹血花,势如破竹一般破开了他认为坚不可摧的剑阵。

    他不甘束手就擒,勉力挥动长剑向青影砍去,随后手腕一痛,长剑掉在了地上,已然被削断了手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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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迷雾重重

    风清扬原本在思过崖静修,却忽见华山主峰火起,大惊之下急忙下崖。

    赶到之后,却发现大厅陷入火海之中,厅前一片狼藉。一伙儿黑衣人正向山下冲来。华山诸人显然已无力阻拦。

    风清扬恼怒非常,不再理会誓言,痛下杀手。只是见丁勉身着与众不同,这才饶他一命。

    等到风萧萧赶到之时,战斗已然结束,他见风清扬身上连血都没沾上一滴,佩服不已,行礼道:“多亏师叔出手,才不至于跑了这些恶贼。”

    封不平和成不忧也已赶到,却是双双往地上扑倒,哭叫道:“风师叔,我们终于见到你老人家了。”

    风清扬见他们如此,也是有些动情,扶起两人说道:“这些年也苦了你们了。”

    两人听后更是嚎啕大哭,风萧萧安慰道:“师叔这次既然已经出手,想必也会长留在此,我们也可以好好尽孝,两位师兄不必如此。”

    风清扬闻言狠狠瞪了风萧萧一眼,但又看见封不平和成不忧两人正巴巴的看着自己,心中一软,终究是没有拒绝,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正在两人欣喜若狂时,岳不群被宁中则和令狐冲扶着过来了。他带着两人,行了个大礼,开口道:“风师叔愿意留下来真是最好不过,我立刻就卸下掌门之位交于师叔,还请风师叔继位华山派掌门。”

    风萧萧微微一笑,心道:“岳不群这一招以退为进使的真是不错。风清扬一旦拒绝,那么华山剑宗之人就再也不会去争夺掌门之位了。笑话,连最为尊长的风清扬都不当掌门,剑宗之人谁还敢越过他?风清扬会当掌门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果然,风清扬摆摆手道:“掌门我就不做了,你给我腾出一间静院,让我安心养老就是了。”

    岳不群听后大喜,但面上依旧是踌躇的神色,呐呐道:“风师叔是我等长辈,地位尊崇,理应接掌掌门之位。”

    风清扬将手一摆,道:“勿需多言。”

    风萧萧却咳嗽了一声,笑眯眯的看向岳不群,将他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岳不群知道自己的算盘是瞒不过他的,只好开口问道:“风师弟你看呢?”

    风萧萧知道目前华山派只有岳不群最适合做掌门,封不平、成不忧城府太浅,自己又年纪甚轻无法服众。不过起码也要警告他一番,以免他诸多算计,于是开口笑道:“风师叔喜欢清净,最烦琐事。我们干脆寻一处风景好的地方,让他老人家住下,平常一些琐事就不用劳烦他了。岳师兄为人持重公正,有‘君子剑’的美名,又有封师兄、成师兄、宁师姐三人辅佐,想来是不会有差池的。我年纪最小,还望几位师兄师姐多多提点。”

    风清扬捻捻胡须笑道:“不错,我喜好清净,没事不要来吵我。”

    众人连忙点头。

    “风师弟你过谦了,大伙儿都知道你足智多谋,而两位师弟也是当世人杰,我们大家同心合力,一定会让华山派发扬光大。”,岳不群却明白了风萧萧的意思,他这是在警告自己,凡事都与剑宗之人商量,不可独断独行。否则有他在旁盯着,又有个剑宗的长辈压阵。自己要是行事不妥,定然会被推翻。

    风萧萧见岳不群隐隐表态,便笑着点了点头。

    岳不群又转头说道:“师妹你快去寻一个清净的小院,清理出来,让风师叔先住下。”

    安顿好了风清扬,岳不群又安抚了一下众弟子,将丁勉关了起来,吩咐令狐冲带人严加看守。这才领着宁中则和剑宗三人进到内室商谈。

    岳不群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虽然猜到嵩山派会乘夜偷袭,却没想到他们高手如此之多。幸好风师弟先歼灭了陆柏等人,又及时赶来救援,不然后果难料啊!”

    风萧萧道:“这还多亏了令狐冲,是他拖住了大半敌人,我才有机会个个击破。可惜,还是死了九名弟子。”

    众人沉默了一阵,岳不群开口问道:“冲儿天资过人不假,但数月时间就变得如此厉害,想来风师弟也废了不少心思吧。”

    风萧萧摇头道:“这也是他的造化,我们俩在思过崖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刻有五岳各派的剑术绝学,不少都是已经失传的。就在此时,又遇到了风师叔,传了他‘独孤九剑’。”

    四人惊呼:“独孤九剑?”

    岳不群心下了然,暗赞令狐冲果然有造化,能学到如此神功。可是忽地一转念,急声问道:“风师弟刚才说,五岳剑派的剑术绝学?是风师叔刻的吗?”

    风萧萧摇头道:“是数十年前攻上华山的十个魔教长老刻的,他们将五岳各派的剑招破的干干净净,包括我们华山派的。”

    宁中则焦急道:“这……这怎么可能。”

    其他三人却并无太大反应,只是略有些惊奇罢了,岳不群见宁中则焦急,开口说道:“师妹不必着急,这种事我们几人也做的到,只是多耗费些时日罢了。你武功还差点,所以不知道其中玄妙。”

    宁中则见其他几人都是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封不平道:“岳师兄说的不错,就算剑招被破也只能稍占些便宜,想凭此就击败一流的高手却是不能。但是如果让低辈弟子学去了,却是能大幅提高实力。”

    风萧萧摇头道:“我们可以学华山派、嵩山派的剑法和破法,其他门派的却是不能学,否则如果传了出去,我们必定成为五岳公敌。而且我们都已同意剑、气并重,此时也不能食言而肥,让弟子全部练剑。”

    岳不群正是怕这一点,忙接口道:“风师弟所言甚是,我们抗击嵩山派已是力有未怠,实不能再与五岳其他三派为敌。”

    成不忧皱眉道:“难道就把这些剑法放在洞内不学?这也太可惜了。”

    风萧萧笑道:“五岳剑派大会还有一年多就要召开了,往常都是在嵩山举行。我们要是以此为借口,要求大会在华山召开……”

    岳不群激动的接口道:“其他四派定然不会拒绝。如今风师叔已然回归,加上几位师弟,我们华山派的实力已经不弱。此处是我们的主场,到时候天下群豪云集,我们就可以不惧嵩山派人多势众。如果谋划得当,夺取盟主之位也大有希望,要是真能让华山成为五岳之首,我们也能告慰华山派列祖列宗了。”

    “不错!”,封不平和成不忧都是悚然动容。

    宁中则想到丈夫有可能成为五岳盟主,不由的脸色潮红,激动的不能自已,叫道:“如此真是太好了。”

    风萧萧冲着她微微一笑。

    宁中则有些的娇羞的低下了头。

    不过其他三人都无暇注意她的害羞。而是沉浸在思绪当中,好一会封不平才开口说道:“嵩山派定会在暗中百般阻挠,我们又该如何行事。”

    岳不群想到此点也是头疼不已,扶着额头沉思起来。

    宁中则却忽然说道:“此事是风师弟所提,不如我们听听他的意见。”

    三人都是恍然大悟,封不平笑道:“师妹说的不错,风师弟一向注意颇多,听他的准没错。”

    风萧萧笑了笑,却并不提此事,反而说道:“我今晚发现丁勉和陆柏指挥这群黑衣人时,反复听到他们提起‘丙金小旗’、‘丙木小旗’等等,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

    封不平、成不忧、宁中则三人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岳不群却是思索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说道:“我看他们应该是十人为一小旗,金木水火土……五小旗为一总旗……这是我大明军队的编制……”,他再也坐不住,豁然起身,惊叫道:“他们又会战阵之法,难道是军中的高手?”

    众人尽皆骇然,半晌做声不得。

    风萧萧却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军中的高手大都在勋贵世家。他们绝不会插手江湖中事,否则让朝廷知道了,一个图谋不轨的帽子扣下来,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错,我大明一朝,就连武林中人想入朝为官,都必须脱离江湖。就要象刘正风一般,宣布金盆洗手才行。官场中人是决不敢插手江湖之事的,除非……”,岳不群顿了一下,有些犹豫。

    风萧萧接口低声道:“除非他们想造反!”

    岳不群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左冷禅应该不会有此想法吧?就凭他们嵩山派?”

    其他三人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全都出言表示不敢相信。

    风萧萧皱眉道:“大家还记得当日金盆洗手之会上,刘正风可是先接了圣旨,成了朝廷官员的,可嵩山派却毫无顾忌的想要灭他满门。”

    众人经他一提,都想起了此事,只不过武林中人并不将朝廷官员放在眼中,也没有真的把刘正风当成朝廷中人。如今才想起杀害朝廷官员乃是灭九族的大罪,不由得面面相觑。

    见他们还没明白,风萧萧又解释道:“武林中人去偷偷杀一两个贪赃枉法的狗官也是常有的事,可是你们谁听说过,有人敢正大光明冲到官员家中,报上名号之后,再灭了他们满门?”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成不忧笑道:“如果谁敢如此做,肯定会被朝廷派军队灭了满门。”

    封不平冷声道:“嵩山派就做了,而且事后朝廷也没找他们的麻烦。”

    还是岳不群最先明白,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疑惑道:“难道嵩山派在朝廷里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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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布局武林

    风萧萧点点道:“应该错不了,朝廷除了皇帝外,有三大势力,宦官、勋贵、藩王。”

    岳不群立刻醒悟道:“本朝对武将防范甚严,勋贵地位虽然显赫,但不可能造反。太监虽然专权,但也当不了皇帝,不会造反。看来嵩山派定是勾结了藩王,先是合并五岳,接下来再对付少林和武当,然后一统江湖,最后便会起兵造反。”

    明朝藩王造反是有先例的,远的有明成祖朱棣。近的有正德年间的宁王朱宸濠。

    宁王造反不过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华山典籍中都还有所记载,他在造反前大肆的蓄养死士,扩充军队,收编武林势力。所以风萧萧稍作提点,岳不群马上就明白了。

    封不平却疑惑道:“那嵩山派会不会本就是朝廷的人呢?”

    岳不群摇头说道:“这不太可能,当今的皇帝痴迷炼丹,喜好黄老,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上过朝了,应该没心思插手江湖中事。

    风萧萧点头表示赞同。他来此之前,一直和韦小宝厮混,接近皇朝的上层,又干着谋反的事,所以潜心研究过天下大势和皇帝的心思。康熙也算是一代英主,但他也不过只是稍微关心一下几个专职造反的武林势力罢了,如天地会、沐王府等。其他的武林势力,皇帝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其实是武林中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江湖中人如果没有统一的指挥,不能做到令行禁止,那就还不如一群稍微训练过的士兵管用。

    他一见到这群黑衣人,就立刻想到嵩山派定是要参与谋反。因为当年在吴六奇的兵营里,也有如此彪悍的军中高手。虽然武功没有这些黑衣人厉害,但是进退有度,悍不畏死却是一样的。想到这里,风萧萧忽然开口说道:“那群黑衣人是丙金、丙木、丙水等五小旗,共五十人称一总旗。那他们应该是按照‘天干’加‘五行’来排序的,如此说来嵩山派起码还有甲、乙两总旗共一百名高手。”

    此言一出,顿时如惊雷一般震呆了几人,他们全都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风萧萧见他们如此模样,反而笑了出来,继续说道:“如果‘十天干’全部排满,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共十总旗。每总旗又有,金木水火土,五小旗,那他们应该原有整整五百人。”

    室内顿时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还是岳不群养气功夫最深,定了定神开口道:“见风师弟如此成竹在胸,想必定是有所定计了。”

    风萧萧听他语带讽刺也是笑容不减,说道:“我们今晚所面对的丙总旗,全都是二流高手不假,但嵩山派决不可能有五百名二流高手,否则岂不是和魔教一般强大了?这决不可能。想来也只有甲乙丙三总旗共一百五十人是二流高手罢了,而且其中并没有一流高手,因为嵩山派高手素来有‘嵩山十三太保’之称,一共只有十三名一流好手,想来其中就有十总旗的统领了。”

    四人听得连连点头,岳不群却依然皱着眉头说道:“但如此实力也不是我们华山派所能抗拒的。”

    风萧萧笑咪咪地问道:“嵩山派如此实力,比五岳其他四派加起来还要大上许多。但是为什么或用阴谋诡计,或是乘夜偷袭,却没有正大光明的强行并派呢?”

    “可能怕引起武林公愤吧。”,封不平捋了捋胡子说道。

    “少林,武当。”,岳不群肯定的说道。

    风萧萧一拍大腿笑道:“两位师兄说的极是,嵩山派当然不敢引起武林公愤。而少林建派近千年,寺内高手无数,俗家弟子遍布天下,更有不少人是朝廷官员。一向与武当一起执掌江湖白道之牛耳。不管嵩山派是想造反,还是想一统江湖,都站到了两派和武林中人的对立面上。我们请风师叔修书一封,掌门师兄也同样写一封信,派人交给少林方证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向他们阐明嵩山派的图谋。请他们支持在华山召开五岳剑派大典,只要我们华山派成为五岳剑派之首,定然会和他们一同遏制嵩山派的野心。”

    四人齐声叫好,岳不群终于心服口服,起身行礼,说道:“我真是佩服之至,华山派中兴有望,风师弟居功至伟。”

    风萧萧起身还礼,心下却道:“小样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耍阴谋诡计,看我玩不死你。”

    成不忧也是眉开眼笑,说道:“那我们快去求风师叔写信,明天我们就下山。”

    封不平笑着呵斥了他一声,说道:“胡闹,我们要是都下山了,嵩山派又来偷袭怎么办?”

    风萧萧横了他俩一眼,说道:“福威镖局已经重新开张,我们请求林总镖头帮我们物色的弟子也将陆续来到华山,我们需要精力来教导弟子。而且如果我们就这么下山去送信,肯定会被嵩山派派人拦截,要是信落在他们手里,我们华山派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封不平和成不忧恍然大悟,多收几个佳弟子,悉心培养才是大事,自己师兄弟绝不能离山,不然弟子就会让岳不群收走了。当下两人都连声称是,心下都赞风师弟果然精明过人。

    岳不群怎会不明白他们的心思,但他是掌门,绝不能轻下华山。宁中则武功不高,他也不放心让她去。令狐冲却是晚辈,根本不够资格。这下可把他难为住了,只好求助似得看向风萧萧。

    风萧萧早有定计,笑道:“干脆让我去送信,另外再带上令狐冲和我的小徒弟一起上路就行了。”

    岳不群闻言呆了一下,暗思道:“不知道他又打得什么主意,为什么要带上冲儿?不过现在不答应也不行了,我实在也派不出其他人了。”,他总算是服气了,自认算计不过风萧萧,干脆卖好道:“不如我们宣称嵩山派挑动我派内斗,被我们识破阴谋,特派风师弟去找左盟主评理,一路之上大张旗鼓,想来嵩山派定然不敢再派人攻击我们,以免自承其事。”

    风萧萧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此计甚好,少林寺也在嵩山之上,左冷禅定然猜不出我们的目的。我们这就去找风师叔,明天我就下山。等得到少林和武当支持之后,掌门师兄再派弟子向五岳各派送信,以各派失传的绝学剑法为饵,要求在华山举行五岳会盟。”

    次日清晨,旭日、陡峰、苍松、险道,构成了一副绝美的彩色画卷,再不复昨夜带着血色的浓墨华山。

    风萧萧心舒体畅的走在下山的小道上。

    令狐冲提着剑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风萧萧见状有些好奇,便逗问了他几句,很快就让他吐露了原因:岳不群昨夜将华山派镇派神功“紫霞功”传给了他,还许诺让他成为下任华山派掌门,并隐隐暗示要将岳灵珊也许配给他。

    令狐冲并不在乎掌门之位,但他和岳灵珊从小青梅竹马,对她早就有了爱慕之心,岳不群此举真是大合他心意。

    风萧萧却明白了岳不群的心思:他见令狐冲学了“独孤九剑”,又和自己亲近,生怕寄予厚望的出色弟子被剑宗拉走。所以才将手上的筹码都用了出来,想羁绊住令狐冲。

    他有些踌躇难定,令狐冲的性格过于跳脱,行事随心所欲,又不明大势,然而资质武功却皆是不凡,实是用来搅局的不二人选。可如果要他掌控门派,以他的个性,根本就无心打理派中琐事,更不会去潜心研究武林势力的涨消。

    一派掌门诸事不管,只知饮酒作乐倒也罢了,只要武功够高也足以维持门派。但如果行止有差,决策有误,门派铁定会没落下去,这让风萧萧如何能接受。可令狐冲已得了风清扬的传承。又是被岳不群一手带大,两人感情深厚。这让他成为了剑、气两宗唯一能共同接受的掌门人选。

    想到这些,风萧萧原本大好的心情转瞬消失,皱着眉头暗自盘算起来。

    曲非烟见师傅只顾着和令狐冲说话,然后又默默赶路,根本不理她,有些生气,撅着红彤彤的小嘴,嘟囔道:“坏师傅,大呆子,不理人家,哼!”,灵动的大眼睛咕溜溜的转了一转,忽然娇嗔道:“令狐师兄,你怎么流汗了,我帮你擦一擦。”,说着就掏出手帕往他额头上擦去,一股淡淡的香风袭来。

    令狐冲本没有出汗,可如今满脸通红,额头上却真的崩出了些汗珠,赶忙闪开几步,讪笑道:“曲……曲师妹,我……我自己来。”

    曲非烟娇声道:“这怎么行呢?”,硬是扯着令狐冲一通乱擦。

    风萧萧转头见到如此情形,不由地皱起眉头暗思道:“难道小非非看上了令狐冲?这可大事不好。”,他正在考虑着如何棒打鸳鸯,拆散岳灵珊和令狐冲两人呢,却没想曲非烟也动了心思。不管是岳灵珊还是曲非烟,她们谁都不能嫁给令狐冲,否则他不想当华山派掌门都不行了。心中想着,脸上也浮现出了不渝之色。

    曲非烟却以为风萧萧是吃醋了,心下有些莫名地高兴,便放开了令狐冲,靠到了他的身边,笑靥如花的连声讨好。

    风萧萧心事尤重,但面上却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一行三人到了华山山脚下的小镇,雇了一辆大马车一路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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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人心难测

    晃晃荡荡七八日,便到了洛阳城。不过现今已是秋天,看不到闻名天下的牡丹花会,让三人颇有些惋惜。

    洛阳城门旁,十数个昂然大汉,分成两排横列,背负双手,两脚张开站定,很是有气势。中间一人举着一杆大旗,旗上四个金字,正是“福威镖局”。

    林震南夫妇站在旗下翘首而盼,他们得到岳不群飞鸽传书,得知风萧萧要途经洛阳,掐算好了日子,早在两天之前就每日在城门口等候。

    令狐冲正赶着马车,见到城门前的情形回头掀开车帘,说道:“师叔,林总镖头夫妇正在城门前相候。”

    风萧萧闻言大吃一惊,他去嵩山找左冷禅评理之事,通过福威镖局已经传向整个江湖。但并不知道林震南夫妇就在洛阳,而且还如此大礼相候。要知道就算迎接贵客,也不过大开中门,迎出门去罢了,绝没有主人在城门前等候之说。这让他顿时对林震南夫妇二人好感大生,忙下了马车,带着令狐冲和曲非烟向前走去。

    林震南夫妇见到风萧萧立刻笑容满面,双双迎上前来,行了一个大礼。

    林震南笑道:“我夫妇二人得知恩公要路过洛阳,都是喜难自禁。这次定要好好款待恩公,已尽我们的一点心意。”

    风萧萧也似笑了开花一般,上前扶起两人,说道:“林总镖头伉俪如此礼遇,真是让风某汗颜不已。你们也不必喊我恩公,叫我风兄弟就行了。”

    林夫人感激的说道:“岂敢如此,若不是恩公出手,不光是我们一家三口,就连福威镖局也早已经灰飞烟灭。平之也不会有幸拜岳掌门为师。几月前更是废了余沧海这个恶贼。恩公对我们的大恩大德实比天高,如果恩公有所差遣,无论如何,我们必定粉身以报。”

    风萧萧有些不解,心道,就算是想报恩,他们的表现也太过了,其中定有缘故。心中思索,但面上笑容不减,说道:“林夫人不必如此,平之既是本派弟子,他的事我们华山派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林震南闻言了然,知道他如此说,是想让华山派师出有名,知道现在也不是深谈的时机。又恭维了两句,便转向令狐冲和曲非烟,他夫妇二人在华山上原也见过他们,这次见面却是热情非常,让两人好感大生。

    寒暄了一阵,林震南就叫人牵上了风萧萧的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城里行去。

    途中风萧萧问起他二人为何在洛阳城,林震南赶忙上前,稍作解释。

    他们夫妇二人这几个月一直在各地奔波,重新让福威镖局运作起来。可是当日突逢大难,虽然借着华山派的名头将镖局重开,但镖师仍然四散不少。此次就是来找他的岳父“金刀无敌”王元霸借些人手。现在也是去他岳父家,想将风萧萧介绍给他。

    两人小声交谈,林夫人却在一旁对曲非烟亲热地不得了,不停的询问她的喜好。

    曲非烟不明所以,但是见他们对师傅那么恭敬,也不好驳了面子。但她怎肯说出实话,当下便胡扯一气,林夫人却如获至宝,仔细的聆听。

    一行人不多时就到得了王家,但见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八名壮汉垂手在大门外侍候。一进大门,只见梁上悬着一块黑漆大匾,写着“见义勇为”四个金字,下面落款是河南省的巡抚某人。

    只听见大笑声传来,一个老者领着一群人迎了出来,只见他已有七十来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

    林震南忙快步上前,说道:“岳父大人,这位就是救了小婿一家的风萧萧风大侠……恩公,这就是在下的岳父。”

    风萧萧见到王元霸如此做态,就知此人甚好面子,心里有了计较,开口大笑道:“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老爷子的侠名天下闻名,就连我师叔也曾向我提过,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王元霸“哈哈”笑道:“‘金刀无敌’这四个字在风大侠面前谁也不能提,否则不是捧我,而是损我.风大侠保全小女一家,更在武林群豪面前废了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这厮。武功高强自不必说,这份侠肝义胆更是少见,更难得如此年轻,实在是不可限量。华山派的前辈高人我也认识几位,不知道是哪位好朋友提起过我。”

    风萧萧见他倚老卖老也是不恼,笑眯眯的说道:“想来王老爷子却是不知,风清扬风师叔一直都在华山之上清修。前些日子嵩山派带人前来挑拨我派剑、气两宗的关系。他老人家一怒之下,出手将他们全都赶下了华山,更是派我前去嵩山找左盟主评理。风师叔知道我此行必会路过洛阳,特意嘱咐我要上门拜见王大侠,却没想到王老爷子是林总镖头的岳丈,真是缘分不浅。”

    风萧萧如此说:一是向武林宣布风清扬出山的消息,让嵩山派不敢妄动。二是借着风清扬的名头解释黑衣人全军覆没的原因,使左冷禅忽略华山派其他人的实力。三是,他见王元霸喜好面子,便捧他一捧,但又不愿真的向他低头,又不想和他闹翻,于是抬出风清扬来压他。

    风萧萧才不信他听了风清扬的名头之后,还敢装大头蒜。

    果然,王元霸闻言一呆,愣愣的说道:“风清扬?风清扬风老先生也提起过我?哈哈,风老先生太过抬举我了,与他相比我怎敢妄称大侠。”嘴上如此说,但又挺了挺腰杆,面色更红润了,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他心知几十年前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风清扬哪会知道他是谁,定是风萧萧故意捧他罢了。不过此言传扬出去,他的名望必定大涨。他人老成精,也听出了风萧萧不满他倚老卖老,当下不敢再拿乔,又“哈哈”笑了两声,大声向风萧萧介绍他身旁的武林人士。

    风萧萧笑容不减,一一与众人见礼,言语之中甚是给他们面子。

    这些人不过是三流的小角色,躲在家里称王称霸罢了,但都知道风萧萧武功高强,出手便废了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而华山派更是跟势大的嵩山派争锋相对丝毫不落下风,岂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惹得起的。

    他们也知道好歹,当下都是恭敬非常,见风萧萧如此平易近人,都是感念不已,暗道:华山高人果然不凡,全都是谦谦君子。

    王元霸见风萧萧如此上道,更是笑得眼睛迷成了一条缝,捋着胡须甚觉有面子。当下吩咐下人大摆宴席,给风萧萧接风,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尤其是令狐冲,他当真是如鱼得水,来着不惧,酒到杯干。

    酒过三巡,令狐冲已和众人打成一片,称兄道弟好不快哉。众人得知他是华山派掌门大弟子后,更是打着圈的恭维,见他如此豪爽更是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风萧萧冷眼旁观,见令狐冲在众人的恭维之中并没有得意洋洋,就知道他的确是品质非凡,只是天性不羁罢了。遂不再管他,而是与王元霸低声交谈。

    曲非烟却是不喜这样的场合,也不喝酒,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子。

    风萧萧见状便让她先下去休息。

    曲非烟见师傅关心她,甜甜一笑,点头应“是”。

    林夫人赶忙起身,要亲自带她去厢房。

    风萧萧见林夫人一路上对曲非烟如此做态,猜测可能是想她嫁给林平之为妻。就是不知道是林平之自己提出的,还是她自作主张。

    酒足饭饱之后,已是深夜。众人纷纷告辞,王元霸要求风萧萧一定要多住几天,让他一尽地主之谊,林震南也在一旁挽留。风萧萧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王元霸很是高兴,命人将风萧萧与令狐冲领到厢房。

    可没过多久,林震南夫妇便趁着夜色联袂而至。

    风萧萧见他们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知道必有要事,赶忙让二人进屋。

    林震南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道:“恩公,平儿他资质愚钝,在华山派众弟子中怕是很难出头,我夫妇二人希望恩公以后能多加照拂,大恩大德,我们铭记在心,以后一定以恩公马首是瞻。”

    风萧萧这才恍然,明白他们俩今天为何如此对待他了。

    看来他们很是了解内情啊,像是知道剑宗与气宗有间隙,特意如此来表现忠心。想来该是林平之传给他们的消息,没想到他经此大难,竟变得聪明多了,野心也大了起来,知道利用家里的力量来提高他的地位了,可能还想借力使力,有心染指华山掌门之位呢。

    风萧萧思绪转得飞快,片刻就拿定了注意,但并不立刻表态,只是笑眯眯的说道:“我看平之他经此大变,性情沉稳许多。大难之后有大福,如再能苦心练功,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大难之后有大福”、“成就不可限量”,林震南夫妇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由得喜上眉梢,更是热情起来。

    林震南笑道:“如真能如恩公吉言,平儿他定然不会忘记恩公大恩,鞍前马后绝不推辞。”

    风萧萧却忽然冷笑道:“华山是华山派的华山,我希望你们紧守本分,心不要太大了。林平之武功不好没关系,我多得是办法让他成为高手。只要他一心向着华山派,又确是可造之才,将来定会有一番作为,我也会适当帮衬着他。但你们一家要紧记,福威镖局看似强大,可是对我们华山派来说也不过是反手可覆罢了。想依附我派之人如过江之鲫,你们也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他已看出两人的心思,是想以福威镖局为筹码,为林平之谋取华山派掌门之位,可能还动了心思,想慢慢吞并华山派。

    人皆有贪念,风萧萧也不怪他们,但是必须警告一番,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

    这是今天第二更,祝大家圣诞节快乐,人人都在陪自己的那个ta。

    希望今天没有人,正在孤零零的一个人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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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城中旧友

    林震南夫妇二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连道:“不敢”,

    风萧萧知道火候够了,温言说道:“我既救了你们一家,也算是大有缘分,有这种情份在,我定然不会对平之撤手不管。想来平之也给你们传过信,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华山派如今也是有大敌在侧。不过我们实力雄厚,而且早有防备,又有风清扬风师叔在,定能化险为夷。前些时日,嵩山派的‘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带着五十名二流高手突袭华山,被我们一举全歼。陆柏被我当场格杀,丁勉被生擒,而那五十名高手每一个都不会比余沧海差。这就是我们华山派强大的明证。更无需讳言,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也早已被我击毙在衡阳城外。这些秘事你们心中知道便可,不要外传。只要你们一心向着华山派,肯实心办事,有我派照拂,保你福威镖局常盛不衰。”

    林震南夫妇接连听到那几个在江湖上如雷贯耳的名字,心下大骇。知道华山派之强大绝不是他们所能染指的。既然得到了风萧萧肯照拂林平之的许诺,又被告知费彬已死的秘闻,一种被信任的感觉油然而生。当下双双跪地,举手发誓,定会一心为华山派效力,绝不会有二心。

    风萧萧见自己一番长篇大论,软硬兼施,总算是收复了两人,心下一阵轻松。虽知二人以后一定还会起别的心思,但相信有自己在,他们反不了天。

    林震南夫妇恭敬的告辞而去,原本想为林平之求娶曲非烟的话愣是没敢开口。

    而曲非烟这时推门进来。

    风萧萧早就发现她躲在外面,见她进来笑骂道:“小非非你不学好,怎么喜欢听墙角。”

    曲非烟扭着身子撒娇道:“师傅,那个林夫人不安好心,想要我嫁给他儿子,我哪里瞧得上他,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风萧萧知道以她如此聪慧,定然也瞧出了林夫人的心思,笑咪咪的说道:“我看林平之不错呀,人也俊朗,又是世家子弟。虽然武功差点,但我传他几手功夫也就是了,小非非为何看不中他?”

    曲非烟闻言发起了小脾气,双手插着腰,上身向前微倾,俏脸通红的嗔怒道:“人家已经不小了,都已经十六岁了,不要再叫我小非非了。那个林平之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我才不要嫁给他。”

    风萧萧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有十六岁?”

    曲非烟被他看得害羞不已,葱花般娇嫩的手指不停的搅着衣角,耳尖泛红,低声道:“人家……人家虚岁十六嘛,已经可以……可以嫁人了。”

    风萧萧听后一呆,旋即笑道:“原来小非非想嫁人了,不知道那家公子命不好,被你这个小魔星看中了。”心下却大叫不好,千万别是令狐冲。

    曲非烟大怒,扭过身去,死命的搅着衣角,“哼哼”的嘟囔个不停,好一会儿才转身说道:“师傅是大坏蛋,我不想理你了。”

    风萧萧见她真的生气了,忙整整脸色,收敛了笑容,柔声道:“小非非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曲非烟听他还是叫她“小非非”,心下生气,想转身就走,可又有些舍不得,“哼”了一声开口道:“我对洛阳很是熟悉,本想明天陪你去四处转转,现在……”说到这里,曲非烟双手叉腰,努力挺起小胸脯,嘟起小嘴,冲着他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不再理他,转身开门跑了出去。

    风萧萧哭笑不得的呆站了半晌,摸了摸耳垂。这才关上门,上床盘坐,默念静心决,开始入定。

    次日一大早,曲非烟就拉着令狐冲不见踪影,只留下口信说两人去找一位相熟的朋友。

    风萧萧心中有了盘算,并没有阻止他们,反而故意让林震南夫妇带自己去洛阳周边游玩。游途之中,交给二人一封信,言道:只要他们把信送给封不平,林平之自会受到照顾。林震南夫妇感激涕零,珍而重之的将信收好。

    傍晚回城后,王元霸领着他的两个儿子来向风萧萧赔礼。

    风萧萧听后才明白,原来他们俩和令狐冲发生了冲突,结果不等令狐冲出手,不耐烦的曲非烟就将他们狠狠修理了一顿。

    父子三人言语恭敬非常,连声道歉。

    风萧萧知道定是王元霸让他两个儿子出手试试华山派的深浅,这也在他预料之中,王元霸是个老江湖,断不会被几句言词所蒙蔽的。

    “嘿嘿”冷笑了两声,冷冷的盯着着他们父子三人,却不接话。

    王元霸心里七上八下,不停地伸手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他的两个儿子都已不弱于他壮年时的功力,十几年来也闯下不小的名声。没想到别说华山派大弟子,就连那个十四五岁,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都打不过。华山派能威震数百年当真是可畏可怖,幸好没欺风萧萧年轻,直接挑衅于他,否则后果才真的是不堪设想了。连忙作势抬手,就要抽两个儿子的耳光,口中喝骂不止。

    风萧萧当然知道王元霸是在故作姿态,但这个老头子这么大岁数,竟然肯如此放下身段,那他也不能将事做绝,让他们知道厉害也就够了。当下起身拦住王元霸,笑道:“小辈打闹也是常有之事,我们笑笑也就罢了,何须在意。”

    王元霸的两个儿子见风萧萧几句话就将他们定成了晚辈,嘴上不敢出声,但眼中不免泛起了愤忿之色。

    风萧萧心下冷笑,双眼精光大作,向他们逼视而去。两人当即垂头骇然,不敢再流露不满。

    王元霸却不甚在意,他要是那么在乎脸皮,以他的武功,几十年前就被人打死了。当下就一口一个老弟的叫了起来。

    风萧萧占足了便宜,当然也是笑容满面。两人口不对心的互捧了几句,王家父子三人便起身告辞了。

    到了第三日早晨,曲非烟和令狐冲都是满脸欢容的回到了王家。

    风萧萧吩咐他们收拾一下,准备马上启程离开,两人一听立刻全都变成了苦脸。

    曲非烟扯着风萧萧很是一通撒娇,硬缠着要他答应明天再走。

    风萧萧笑眯眯的同意了,两人欢呼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又是一夜未归。直到次日午时,才满脸不舍的双双回来。

    王元霸父子和林震南夫妇送风萧萧三人到了码头,刚上船坐好,忽得听见有人叫喊道:“令狐少侠、非非小姐,请稍等一下。”

    一个身子略形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的老者,抱着两个包裹行了过来。

    令狐冲和曲非烟尽皆展露笑颜,齐声叫道:“竹翁老前辈!(竹翁爷爷!)”

    竹翁迈步走到了船上,开口说道:“我姑姑命我将两件薄礼送给令狐少侠和非非姑娘。”

    说着奉上两个印以白花的蓝色粗布的包裹,一长一短。长的递给令狐冲,短的递给曲非烟。

    令狐冲躬身接过,说道:“前辈厚赐,弟子拜领。”说着连连作揖。

    曲非烟则抱着包裹,欢叫道:“竹翁爷爷,这是婆婆给我的么?”

    竹翁笑着点点头。

    王元霸见这个身穿粗布衣衫的老头根本无视自己,心下不喜,捋捋胡子,咳嗽了一声,说道:“老夫王元霸,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竹翁并不理会他,见两人已接了包裹,转身从船头回到了岸上,自顾自的往回走去。

    王元霸的两个儿子一不留神成了风萧萧的晚辈,正窝着一肚子火,见到一个糟老头也敢无视他们金刀王家,顿时勃然大怒。两人不怀好意的并肩拦住了去路,就想撞他一个跟头。

    竹翁不言不语继续向前走去,好似没看见两人一般。待近到了身前,忽听得“啵”的两声,两人忽然分向左右倒飞了数丈,落地后又踉跄了几步才都运功站稳。

    王元霸大惊失色,一个踏步向那竹翁背心抓去,口中喝道:“阁下何方高人?竟敢到洛阳城里撒野?”

    竹翁也不回头,突然加速,只得片刻便闪入人群不见了。

    王元霸脸色铁青,觉得大失颜面。但他知道好歹,晓得遇上了高人,转身问道:“风老弟,你见闻广博,可否知道这人是谁?”

    令狐冲接口道:“这位前辈叫做绿竹翁。他的姑姑和蔼可亲,是位音律高人,这几天我们便在跟她学琴。”

    风萧萧暗自点头,魔教果然是高手众多,一个自认仆人的老头,都是堂堂一流高手。但他当然不会说破,而是笑道:“风尘之中多高人,想来这位也是隐居在市井的前辈高人吧。”看来令狐冲这几天确实是和任盈盈在一起,他暗自欢喜不已,暗自筹谋的计划总算是可以开展了。

    王元霸听后展颜点点头。他见这个绿竹翁年岁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那他的姑姑想必已快要百岁了,确实算得上是前辈高人,他也不算太过丢面子。

    当下,风萧萧领着令狐冲、曲非烟与王元霸父子、林震南夫妇拱手作别,使船东行。

    船舱之中,令狐冲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一张瑶琴,琴身古旧,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显然不是凡物。

    随琴一起的还要一篇琴谱,名曰:“清心普善咒”。

    风萧萧拿起琴谱翻看了一下,上面的文字稀奇古怪,完全看不懂,纸质泛黄,但装订仔细,毫无破损、褶皱,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显然原主人不但非常爱惜,而且还是贴身之物,不由得笑着说道:“这位婆婆倒也大方,这份礼物着实不轻,看来她挺看重你呀。”

    曲非烟掩着口“嘻嘻”的坏笑了两声,说道:“令狐师兄天赋不凡,婆婆都赞不绝口呢。”

    令狐冲一脸倾慕的神情,伸手在琴上拨了一拨,发出“仙嗡仙嗡”的声音,低沉悦儿,让人精神一振。

    微笑着开口说道:“婆婆乃是音律大家,为人又温柔可亲,实在让人孺慕不已。”

    这是今天第三更,祝大家圣诞节快乐,人人都在陪自己的那个ta。

    希望今天没有人,正在孤零零的一个人看书!虽然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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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希望大家不是今天看到此章,真的是很是矛盾的心情啊!

第二十四章 难得豪爽

    曲非烟拼命的强忍住笑。风萧萧也不禁莞尔,看来曲非烟也是知道任盈盈与温柔可亲是粘不上边的。

    风萧萧转向曲非烟问道:“那位‘婆婆’送给你的又是什么呀?”

    曲非烟嘻笑道:“只是一些首饰之类的,远比不上送给令狐师兄的这般贵重了。”

    令狐冲有些得意的说道:“那是你不肯用心学琴,几天下来一首曲子也没学会,否则婆婆定会一视同仁的。”

    风萧萧欣喜道:“正好行船枯燥,你快来弹上几首曲子,以解烦闷。”

    令狐冲自得一笑,盘腿坐下,将琴搁在膝上,伸手便弹弄起来。琴声中正平和,宁静致远,环绕着船身,一路顺流东行。

    数日后,大船刚驶入开封码头时,就有数十人前来拜访令狐冲和曲非烟。

    这些人持礼甚恭。带来了一些礼物。精致点心、珍贵药材、随身配饰、金锭银锭,虽然数量不多,但种类却不少,显然价值不菲。

    令狐冲原想婉拒,谁知这些人将礼物直接放到了船上,然后转身就走。

    令狐冲阻拦不住,又不好武力相向,只好开口询问他们主上是谁,缘何如此厚赐。

    但这些人却仍是不说,被逼急了就摆出一副“要是再问就跳河的架势”,令狐冲无奈之下只好放他们尽数离去。

    令狐冲想将这些礼物全都封存,待日后查明来由,再送还回去。

    可曲非烟却仗着师傅宠爱根本不理会他。她年纪还小,平日里就爱吃些零嘴,喜欢佩戴一些首饰。可是华山上的生活虽算不上清苦,但也绝对不富裕,平时只有一日三餐,首饰更是没有再买过。如今的情况真让她欢喜非常,每日小嘴不停,全身上下都挂了不少的首饰,稍一动作便会“叮当”乱响。

    最后风萧萧都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小非非,你不要再吃了,小心变成小胖猪,以后就嫁不出去了。也不要挂那么多首饰,快把我吵死了。”曲非烟这才收敛一些。

    又过了一日,当船快驶到兰封之时,有八名大汉骑马送来了十六坛好酒。这一下连令狐冲也忍不住了,当即掀开酒封,就要尝尝美酒。

    风萧萧也有大半年没有沾酒了,这十几坛又是难得的佳酿,光是闻到酒香便已让人熏熏然了。他也有些按捺不住,干脆吩咐船家今天不再启程,让他们去旁边树林打些野味下酒,又叫厨娘去烧几条大鱼。

    令狐冲大喜道:“师叔说的不错,有酒有肉才是人生乐事。”

    三人围坐船头,喝酒吃肉好不快活。风萧萧好久没有如此愉悦了,便有些放浪形骸,吃一口肉,喝一口酒,喊一声“痛快!”

    令狐冲见状大为欢喜,他本就放荡不羁,当下也不顾身份,与风萧萧拼起酒来。

    曲非烟不爱喝酒,浅浅的尝了一口便不再喝了,只是不时的偷瞄师傅一眼,她从未见过师傅如此豪爽的模样。感觉小脸有些发烫,低头看着映在酒杯里微微泛着红晕的俏脸,自己也觉得甚美,不知道师傅有没有注意到。想到这里,不由得连身子都热了起来。

    风萧萧与令狐冲都是酒量奇大,喝到半途便换成了大碗。两人连喝十几碗,都觉得爽快至极。

    这时,忽听见有人喊道:“好酒!好酒!”

    三人转头望去,见到一个落魄的书生站在岸边,背着一个麻袋,手中摇着把破扇,正用力冲着船上一阵猛嗅,喊道:“果然是好酒!”

    令狐冲笑道:“这位兄台,你并没品尝,怎知是好酒?”

    那书生道:“我一闻酒气,便该知道这是藏了六十二年的三锅头汾酒,岂有不好之理?”

    风萧萧一听顿时动容,这份本事可了不起,比他可强太多了。他只知酒好,但如何好法却实在是不知了。

    而令狐冲得到过绿竹翁悉心指点,于酒道上的学问已着实不凡,早知这酒是六十年左右的,但想只凭闻闻酒香就知道具体年份却是不能。知道遇上了高人,欢喜道:“兄台若是不嫌,便请过来喝几杯如何?”

    那书生摇头晃脑的说道:“你我素不相识,萍水相逢,一闻酒香,已是干扰,如何再敢叨兄美酒,那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令狐冲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闻兄之言,知是酒国前辈,在下正要请教,便请上船,不必客气。”

    那书生慢慢踱将过来,深深一揖,说道:“晚生姓祖,祖宗之祖。当年祖逖闻鸡起舞,那便是晚生的远祖了。晚生双名千秋,千秋者,百岁千秋之意。不敢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令狐冲道:“在下复姓令狐,单名一个冲字。”

    那祖千秋道:“姓得好,姓得好,这名字也好!”一面说,一面从跳板走向船头。

    风萧萧却仍在喝酒,一口一碗,待祖千秋走到跟前,又已喝了三四碗。

    祖千秋猛的一阵摇头,叹道:“可惜!可惜!”

    令狐冲奇道:“祖兄为何如此说?”

    祖千秋将折扇收拢,冲着风萧萧一比,说道:“如此喝酒,犹如牛嚼牡丹,岂不可惜?”

    曲非烟闻言,好似乍起的小猫,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祖千秋呵斥道:“你……”才说了一个字,就被风萧萧扶住了纤腰,身子不由的一软,顺势坐了下来。

    风萧萧拱了拱手,笑道:“美酒倒入胸膛,酿成豪气冲天。如何可惜?”

    祖千秋眼睛一亮,忙还礼道:“原来兄台已品得酒中真味,却是晚生失言了。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风萧萧笑道:“能相逢品酒已是有缘,又何必关心姓甚名谁这些小事。我对酒道知之不多,但我这师侄却是个中好手。不如你们论酒道以作酒菜,让我好好品尝就是了。”

    祖千秋如何看不出风萧萧不想与自己结交,也不再理会他,与令狐冲论起酒来。他言语诙谐,又确实有真才实学,一番“美酒配好杯论”让人叹服不已。就连对他甚为不满的曲非烟都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应合几句。

    风萧萧却知祖千秋定然不会无缘无故来此高谈阔论一番,肯定是另有原因。果然,当酒足饭饱之后,祖千秋却并未离开,而是仍在与令狐冲谈论酒经。一直到明月高挂,深夜时分,听得岸上有人喊道:“祖千秋,令狐公子和非非小姐可在船上?”

    船旁正站着两人,模样都甚是古怪,一看就不像是好人。一人极矮极胖,完全看不见脖子,脑袋像直接安在了肩上,像一个大肉球。五官更是长得古怪,像横着扯开了一般。另一人虽然长像普通,但一双眸子却亮的吓人,现下天色已晚,他的眼睛却如夜猫一般,幽幽的闪着光芒,一睁一闭又好似两团鬼火不住的闪动,让人不寒而栗。两人身后则停着一辆大马车。

    祖千秋分别指了指令狐冲和曲非烟笑道:“你们总算是到了,他们两位都在这里。不知那边准备好了吗?”

    那夜猫子似的人行礼道:“小人计无施,见过令狐公子、非非小姐。”然后才看向祖千秋说道:“大伙都已经到了,时间就定在明日此时。”

    那大肉球一样的人嚷道:“令狐公子、非非小姐,小人姓老,名头子,你们叫我老头子就行了。最近江湖上都在谈论两位的大名,大伙儿得知二位要到了左近,纷纷想要前来拜见。有好多位岛主、洞主都已经二三十年没有路过面了,如今全都聚到了五霸岗,特遣我们来迎接令狐公子和非非小姐。”

    令狐冲诧异道:“开封码头那些送礼之人,便是诸位派遣来的了?”

    祖千秋笑道:“这是大伙儿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二位不要推辞。”

    令狐冲狐疑的问道:“我在江湖上又有什么名声了,值得让大家这么待我?”

    祖千秋呐呐道:“这个……这个……我不能说……”

    令狐冲见状更是犹疑,这时,计无施忽然开口说道:“令狐公子,个中缘由我们没得到她老人家的许可,实不敢言明。但非非小姐可以证明我们确实都是一片好意,如今大伙儿都已聚齐,还请两位移驾。”

    令狐冲疑惑的望向了曲非烟。

    曲非烟原本正在偷笑,却没想到计无施如此说,不由的愣住了。她确实知道这些人讨好令狐冲的缘由,但她也怕得罪那位大小姐,只好说道:“我也不好明说,但是他们确实也没有恶意,我们但去无妨。”

    祖千秋、老头子、计无施都是大喜,令狐冲虽仍然有些疑问,但他相信曲非烟不会害自己,便扭头问道:“师叔你看该怎样?”

    风萧萧摇头道:“我们与众位素不相识,不敢叨扰,几位还是请回吧。”他早就打算让令狐冲结交这些人,现在只是故作姿态罢了。

    祖千秋忙道:“这位兄台你……”

    计无施忽然高声打断道:“当日金盆洗手之会上,风大侠一剑降服余沧海,仗义喝退嵩山派,侠名早已传播于天下,我们大伙儿也是敬佩万分,早就想见上一见,还请一同上路。”

    风萧萧微微一笑,暗道:“还是这个计无施聪明一些,知道想要令狐冲和曲非烟跟他们走,必须要他这个师叔同意才行。”

    他拱了拱手,道:“多谢众位武林豪杰抬举风某。”,然后伸手一指令狐冲和曲非烟,道:“但风某此行确有要事在身,实不敢耽搁。就让他二人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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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不好与万幸

    风萧萧这次出山,一言一行皆代表的是华山派。绝不能行止有差,被人扣上结交邪魔外道的帽子。所以他不可能亲身去参加这些人的聚会,否则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曲非烟见师傅不去,便也没了兴致,摆摆手说道:“我要陪师傅,令狐师兄你自己去吧。”

    风萧萧欣慰的暗自点头,总算没白疼她。他可不想让曲非烟再与魔教牵扯不清,她自己能拒绝就最好不过了。

    老头子嚷道:“那个姓风的不去就算了,非非小姐你不去怎行?”

    曲非烟大怒,一下子蹦了起来,指着老头子娇喝道:“你这个矮胖冬瓜竟敢瞧不起我师傅,再说我想去哪就去哪,岂是你能管的?”

    “是!是!是!非非小姐教训的对,是小人的不是。”,老头子吓得魂不附体,抬手就给了自己几个巴掌。

    曲非烟还想再喝骂他几句,却听见师傅咳嗽了一声,只得悻悻的坐下。

    计无施忙道:“如此也好,令狐公子,既然贵师叔已经发话了,还请你随我们走吧。”,说着便抬脚跳上了船头。

    祖千秋也终于会意,哪怕带一个人走,也总比一个人都没有带走强。赶忙和计无施一起拥住了令狐冲,将他带下了船。

    令狐冲扭之不过,只好回头喊道:“师叔,我们此后该如何见面?”

    风萧萧见状觉得有些好笑,高声道:“我们会在嵩山脚下等你。”

    令狐冲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簇拥着推上了马车。祖千秋拉住缰绳,挥了挥马鞭,大车便转头向后驶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曲非烟有些雀跃的仰头问道:“师傅,咱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呀?”

    风萧萧笑道:“你这个小丫头倒也精明。”,但却并不回答,只是高声吩咐船家拔锚启程。

    曲非烟“嘻嘻”的笑了两声说道:“我只看师傅那欲拒还迎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没按好心,我才不会上当呢!”

    “有你这么说师傅的吗?还欲拒还迎,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风萧萧忽的话锋一转,问道:“我看这一路上这些送礼之人都对你们俩毕恭毕敬,想必是因为洛阳城中的那个‘婆婆’吧?”

    “还不是因为盈盈姐看上了令狐师兄这个笨蛋。啊……糟了!师傅是个坏蛋。”,曲非烟嘟着小嘴生了会儿气,又有些担心说道:“师傅你可不要传出去了,盈盈姐脸皮嫩得很,羞怒之下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的。”

    风萧萧笑眯眯的问道:“你口中的这个‘盈盈姐’想必是日月神教中的大人物吧?”

    “师傅你怎么知道?”,曲非烟随即恍然道:“我爷爷是神教长老,我原先的朋友定然也是神教中人了,原来你在洛阳时就知道了,可是为何一直装作不知?”

    风萧萧却只是笑了笑,又道:“他们这次没有请到你,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能接下来还会有事发生。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要答应与他们同去,待我把他们打发走后,咱俩再偷偷前往五霸岗。”

    曲非烟听到风萧萧又是“咱俩”、又是“偷偷”,觉得有些脸热,低着头想着小心思,忽然低声道:“师傅,非非好……好……”,最后又说了几个字,却已是细不可闻,一张娇俏的小脸晕染的通红,小脑袋也一直垂到了胸前,可半晌都没听到师傅回话,不由得偷偷抬头瞧去。

    风萧萧正定定的望向舱外的江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丝毫都没有注意她。

    曲非烟先是长出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羞怒,拉着风萧萧的手一阵猛摇,娇嗔道:“师傅!你到底有没有再听人家说话?”

    风萧萧抬手指向舱外的河面说道:“小非非不要闹了,我们被人盯上了,没想到他们动作还挺快的。”

    曲非烟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但只看见外面漆黑一片,以及听见河水“轰轰”流动的声音,奇怪的问道:“师傅,外面什么都没有呀?”

    “要你平时用心练功,你就是不听,否则怎会内力如此低微,连靠得这么近的大船都看不见?”

    曲非烟吐吐香舌,搂住他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风萧萧无奈的揉揉她的小脑袋,说道:“这艘船和我们错身不久便立刻掉头,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可能是收到了消息前来邀请你的人。他们大概是见天色已晚,所以打算明天再来。”,嘴上说的是“大概”、“可能”,但一脸自信的表情却表示他已认定是如此。

    曲非烟有些迷醉的望着他,一双大眼睛闪着莹莹的光,俏脸上晕开了桃花,粉粉的一直勾到了耳尖。

    但风萧萧已边说边起身往舱房走去,仍自顾自的说道:“小非非快回房休息吧,明天估计很早便要起来了。”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大河东流。两艘船正一前一后,顺着大河直奔旭日。后一艘船缓缓升起青色的船帆,显然是要借风加速。但见帆上人脚纤纤美秀,显是一只女子的素足。

    “这是蓝姐姐的旗帜,是蓝姐姐来了。”,曲非烟站在船尾喜道,不等风萧萧开口,又挥手叫道:“蓝姐姐!蓝姐姐!”

    后一条船的船舱中跃出一名女子,头戴金环,身着彩衣,赤着双足,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肌肤微黄,双眼极大,黑如点漆。容貌甚是娇媚,看其穿着打扮就知道她是苗人。她身后跟着四名侍女,都是容貌不俗的苗家少女。

    风萧萧呆了一呆,这名女子的容貌气质竟然神似何惕守,等他回过神,两艘船已经离得很近了。

    “非非妹子,我们可好久没见了。”,那女子妩媚一笑,声音娇柔宛转,荡人心魄。

    曲非烟开心的问道:“蓝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纵身跳了过来,伸手搂住了曲非烟,在她耳边低声声说了几句。

    “蓝姐姐不要乱说,他是我师傅,对我可好了。”,曲非烟小脸通红,一个劲的摇头。

    风萧萧开心的笑了笑,问道:“小非非,不知这位姑娘是?”

    “蓝姐姐是五仙教的教主,叫蓝凤凰。”

    风萧萧心道:“何师姐也是苗人,也做过五毒教的教主。难怪两人如此神似。”,拱手笑道:“不知蓝教主因何而来?”

    蓝凤凰“格格”一笑,说道:“男人笑眯眯,不是好东西。非非妹子,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曲非烟撅着小嘴,伸手将她推开,不悦道:“你要是再说师傅坏话,我可就不理你了。”

    风萧萧在旁苦笑不已,却听蓝凤凰又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他就是了。非非妹子,你快跟我走吧,大伙儿都想见见你呢。”

    曲非烟回头看了一眼风萧萧为难道:“蓝姐姐,我要陪师傅,就不去了吧。”

    蓝凤凰笑靥如花的向前走了几步,带起了一阵香风,又搂住她低声说些什么,可风萧萧却忽然感到心头猛跳。

    他自从修习静心诀后,不但五感更为敏锐,直觉也远超常人。每次有危险逼近都会有所感觉,但从没像此次这般强烈。这个蓝凤凰武功看起来并不高,为何会带来如此心惊的感觉?猛然想道,蓝凤凰,五仙教,五毒教,女人香。不好!定是中毒了!

    风萧萧全力运转内力,想查出不妥之处。可是混元功虽然威力强大,但是在敏锐和细致上还不如普通的华山心法,接连运转几次都没有任何发现,不由得心急如焚。他可是见识过何惕守用毒的,当真是歹毒无比,让人生不如死。他虽然可以靠深厚的功力和顽强的意志抵抗毒药的侵袭,但还能剩下几分功力就难说了。到时候别说护住曲非烟,能不能逃走都不一定了。

    他心思电转,忽的恍然,眼观鼻,鼻观心,开始默念静心诀。不过片刻,就知道了缘何会如此不安,原来是自身的内力正再迅速的散失。

    风萧萧直直向蓝凤凰看去,口中说道:“非非,到师傅身后来。”

    曲非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挣脱了蓝凤凰,乖乖的向师傅走去。

    蓝凤凰心中大讶,没料到风萧萧中了‘化功散’竟然毫无惧色。但她却并未阻拦曲非烟,而是抱臂而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娇艳。

    待曲非烟退到了后面,风萧萧终于舒了口气,笑道:“五仙教蓝教主果然不凡,竟能不知不觉就让我中了毒。”

    “啊?”,曲非烟怒道:“蓝姐姐,你怎能对我师傅下毒?我……”,话还未说完,风萧萧却突然拔剑一挥,击到了身前空处。“呼”的掀起了一阵劲风,蓝凤凰身后的两名侍女立时向后倒去。

    蓝凤凰赶忙扭身喂了她们几粒丹药。

    “你以为我没了内力,就任你宰割了?笑话!”,风萧萧面上冷笑,心中却在暗自庆幸:“好险,幸好‘咏春半步崩’和‘独孤九剑’并不需要内力就可以发挥威力。而且蓝凤凰一开始也并未下狠手,只是用了‘化功散’,否则今天可就糟糕了。”

    曲非烟聪明过人,立刻就明白了,定是蓝凤凰又向师傅使毒,却被他反击了回去。她登时气坏了,娇躯不住颤抖,眼眶一红,一双俏目中就沁满了泪水。她既气愤蓝凤凰根本不理会她的感受,又恼怒自己实力低微,不但帮不上忙,还要躲在师傅身后,靠他来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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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降伏娇媚

    曲非烟内心充斥着无力感和挫败感,有些彷徨失措。却突然感到一只手抚到了她的头上。

    风萧萧微笑着,轻轻的抚了抚。

    曲非烟心里顿时被幸福感装的满满的,感受着师傅手心的温暖,挤出了一个笑容。

    风萧萧转头冷哼了一声,缓缓向前走去,因为蓝凤凰神似何惕守,所以对她很有些好感,并没有任何戒心,这才导致中毒。但既然他已有所警惕,蓝凤凰再想成功下毒,那是痴人做梦,心中对她的好感也已经丧失殆尽。

    蓝凤凰心中已有些慌乱,但面上笑容不减,反而哼起了一首曲子,既似叹息,又似呻吟。歌声一转,更像是男女欢合之音,喜乐无限,狂放不禁。

    风萧萧常年修习静心诀,心性坚定非常,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脚步不停,仍是向前走去。但曲非烟却是思春的少女年纪,又是心有所属,立刻无法把持。双手交叉环住了自己的胸口,几乎站立不住,半靠在船舱上。俏目半睁半闭,小嘴一开一合,“嗯哼”的发出似哭泣,又似喘息的声音。

    风萧萧听见身后的动静,脸色更见冷峻,长剑“呼呼”的又挥了数次,将蓝凤凰施展之毒纷纷扫开。但他看见刚才中毒的两名侍女在服了解药之后,仍然是头发发黄,脸色发黑,再不复方才俏丽的模样。在恐惧毒性猛烈的同时,终究还是有些心软,没有再将毒药反击回去。

    随着风萧萧的慢慢逼近,蓝凤凰的笑容也越来越勉强。她没料到自己的毒术和“勾魂夺魄音”竟然都对他无效,除开这两种镇教绝学,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三流高手罢了。

    风萧萧这时已走到她身前五步,微提长剑,就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蓝凤凰忽然举起胳膊,露出芊芊玉臂,娇笑道:“我打不过你,不打了,我投降就是了。啊……”

    却是风萧萧以为她要使什么绝招,大惊之下立刻挺剑直刺。

    蓝凤凰只感到喉咙微痛,娇躯登时僵住。雪白的玉颈上浸出一滴血红,配上绝望中凄美的俏脸,竟显出一种异样的美感。

    幸好风萧萧的剑法早已收发由心,听到她说话后便立刻停剑。否则已然将她刺死了。

    蓝凤凰呆立半晌才回过了神,这种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体会,让她身体发软,如果不是还被剑指着脖子,已然摊坐到甲板上了。

    风萧萧笑道:“蓝教主,让你的属下都退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蓝凤凰捋了捋额前被香汗浸湿的头发,嫣然一笑,魅态横生的说道:“不知风大侠打算如何处置我呀?”,声线迷离,似撒娇又似娇喘。

    风萧萧见她还不死心,便笑眯眯的将剑向前微微的伸了伸,剑尖的刃锋触碰到了她的玉颈正中那一滴血。

    蓝凤凰使上全力,才控制住想退后的**,知道她的手段已被风萧萧看穿,但仍有些不甘心的开口说了几句苗语。

    “蓝教主,我本不想辣手摧花的,只是你实在不太老实。”,风萧萧虽听不懂她的话,但想来也不是按照他的吩咐下命令,叹了口气,挥剑连刺,皆都堪堪刺破衣物,在她肌肤上留下了十几个小红点,以剑作指点了十几处穴道。

    蓝凤凰身后的四名侍女齐声娇喝,一起冲了上来。却被风萧萧一人一剑点住了穴道,全都定立不动,排在了蓝凤凰身前。

    曲非烟这时也清醒了过来,她全身香汗淋漓,身上衣物都已被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显出玲珑的娇躯。双手护在胸口,两条修长的腿紧紧闭拢,低着头,如蚊鸣般的呐呐道:“师……师傅,我……我……”

    风萧萧知道她已羞到了极点,转头温声说道:“小非非,你去梳洗一下吧,师傅等会儿再进去找你。”

    曲非烟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小脑袋,轻轻的“嗯”了声,软绵绵的走进了船舱。

    蓝凤凰这时候却已经痛不欲生,深深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被他一剑刺死。她头一次感到,“生”真的可以不如“死”。更恐惧的是,她发觉自己的矜持正在慢慢消散。这让她不寒而栗,暗暗下定决心,只要一恢复自由就立刻自尽。不然她肯定会屈服在这酷刑之下,做出违背自己本心的任何事。

    蓝凤凰所受得正是“酸甜苦辣,人生百味”的点穴手法,在她之前只有天地会的叛徒风际中尝过完整的手法。

    风萧萧发现将“咏春半步崩”炼体的方法逆使之后,可以对人造成极大的痛苦,便用它来作为逼供的手段。只教给了小雪儿,连曲非烟都没有学过。因为他认为此法太过恶毒,没有人能承受住这种从筋到骨,从皮到肉,从里到外,酸甜苦辣交替的痛苦。曲非烟心性未定,还不能传授给她,以免用来为恶。

    蓝凤凰虽然又是偷袭,又是使毒,但风萧萧并未生气,只是再无好感罢了。毕竟风萧萧武功高她甚多,她用些手段却也无可厚非,但曲非烟的精神和**所受到的摧残,风萧萧却是要加倍奉还。

    蓝凤凰一双大大的眼睛,已经不停的向上翻,她所站立的甲板竟然也已被汗水浸湿了一小块,她再也忍受不住痛苦,勉强使出了一个哀求的眼神。

    风萧萧正色道:“蓝教主,你既然已经投降,就不该再耍手段。既然耍了手段,就不该让我看出来。既然让我看出来了,就不要怪我手狠。你如果同意我说的话,就眨眨眼睛。”

    蓝凤凰泪水再也止不住,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原本点漆般的大眼睛已经充满了血色的红丝,但终究是眨了一眨。

    风萧萧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我解你穴道之后,你就吩咐属下立刻退走,不得跟随。嗯……也不得自尽,你也尝到厉害了,如果你死了,我保证让你教中之人,一一品尝到你此时的感受。如果同意请眨眼。”

    蓝凤凰万念俱灰的闭起了眼睛,这一刻似很久,又似一瞬。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又用力闭上。随即感到身子一软,摊到了甲板上。

    风萧萧也是舒了一口长气,他下手如此狠辣,不光是为了曲非烟,也是为了华山派着想。

    五仙教擅长用蛊使毒,还有一些如魅惑之类的旁门左道。手段诡异,令人防不胜防。风萧萧虽是不惧,但华山派的普通弟子却无法抵御。如果蓝凤凰事后想要报复,华山派肯定会损失惨重。

    要是蓝凤凰死在了风萧萧手里,五仙教必然会倾巢而出,为教主报仇。到时华山派上下估计只有几个一流高手能够存活下来,就算事后能将五仙教尽数剿灭,却又有何意义?但如果能扣住蓝凤凰,或者降服她,那么对华山派却是利大于弊。

    蓝凤凰摊倒在甲板上,模样狼狈至极,再也不复先前的娇媚动人。她身上的痛苦一去,神智便渐渐恢复清明。羞愧至极的喘息了一会儿,慢慢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再看风萧萧,显然仍是心有余悸。

    风萧萧挥剑解除了那四个侍女的穴道,她们赶忙转身扶住了蓝凤凰。

    蓝凤凰老老实实的对她们吩咐了一番。

    这四名侍女立刻返回了那艘绣有女子纤纤美足的大船,随后调转船头,逆行而去,消失在茫茫河面之上。

    蓝凤凰呆呆的站在船尾,望着那艘大船消失的方向,半晌一动也不动。

    风萧萧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说道:“蓝教主,还请你去梳洗一番吧。”

    蓝凤凰虽然作风大胆,却还是一个女人,顺着风萧萧的目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顿时“啊”的叫出声来,迫不及待的跟着他回到了船舱。

    曲非烟这时已经沐浴完毕,换上了一套淡绿的衣衫,更显清纯俏丽。她正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见风萧萧推门进来,脸上就是一红,娇嗔道:“师傅!你怎么能随便进姑娘家的房间。”

    风萧萧有些尴尬的摸摸耳垂,在他眼里曲非烟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又素来以她的长辈自居,发现门没上栓,并未多想,随手便推开了。他脸上一红,刚想开口,曲非烟却蹦了起来,叫道:“蓝姐姐?蓝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说着便向前走了几步。

    蓝凤凰偷偷瞄了一眼风萧萧,却没敢开口。

    风萧萧沉声道:“蓝教主无故向我出手,是挑衅于我华山派。如今她已是我的俘虏,我此来正是要你帮她梳洗一番。”

    曲非烟哀求道:“师傅!你把蓝姐姐放了吧,我和她关系可好了。”

    风萧萧有些恼火,但还是耐心的说道:“小非非听话,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就不用再帮她求情了。”

    曲非烟见师傅板起了脸,大眼睛咕溜溜的转了一转,便不再说话了。

    风萧萧知道蓝凤凰身上毒物甚多,所以一直不敢直接用手碰她,就连点穴都是使用长剑。这次让她沐浴就是去除她身上毒物、毒药的好机会。

    当下就吩咐船娘进来给大木桶换上热水,接着在房中拉起了半道帘子,然后要求蓝凤凰在帘后去除衣物,并让曲非烟在一旁监视她,风萧萧则在帘子的另一边盯着曲非烟,只要蓝凤凰有任何不当的举动,立刻就可以冲过去制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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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误会和误会

    蓝凤凰虽然羞愤难当,但终究是不敢反抗,慢慢的挪到了帘后。倒是曲非烟对风萧萧大发娇嗔,认为师傅此举太过分了。

    风萧萧舍不得对她发火,无奈的反问道:“那你来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既能保证她不逃跑或自尽,又能让我相信她已交出了全部的毒药、毒物?”

    曲非烟吓了一跳,大声问道:“蓝姐姐,你为什么要自尽?”

    其实蓝凤凰在风萧萧的威胁下已经失去了自尽的心思,但刚才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个噩梦,再也不愿提起。面对曲非烟的询问,她只是羞愤的摇摇头,却是闭口不言。

    曲非烟人小鬼大,见蓝凤凰只是红着脸摇头,又见她狼狈的模样,立刻就想歪了。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一下风萧萧,但终究是姑娘家,没敢问出口。心里暗自转着念头,不再吵闹,按照师傅的吩咐,监视着蓝凤凰更衣。

    蓝凤凰交出的东西让风萧萧大开眼界,没想到她身上藏了这么多物件,外表上还看不出来。

    蜘蛛、蜈蚣、蝎子、蟾蜍都装在盒子或者小袋子里。一大一小两条毒蛇却没找到装它们的容器,风萧萧猜测可能是直接被蓝凤凰缠在身上,这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小盒子五个,小袋子十三个,各种不知名的药物二十七包,银两若干,另外还有一条长鞭和一把匕首。

    除了两件武器准备等下还给蓝凤凰,其他的东西都被风萧萧装在了一口大缸里,浇上火油,点上火,挥剑一拍,这口大缸就顺着舱门飞到了河里。

    如果这样还有人被这些东西害死,那只能算是命中该绝,怪不到他的头上了。

    风萧萧自我安慰了一下,转身走出了舱房。既然没有了毒药、毒物,蓝凤凰的武功根本不足为虑,就算是偷袭也伤不到曲非烟。而魅惑之术的动静太大,她也不会傻到以为风萧萧听不见。更何况她们两人毕竟交好,想来她也不会伤害曲非烟性命的。

    到了中午时分,船行到了一个沿河市镇。风萧萧带着曲非烟和蓝凤凰下船雇了辆马车,转向南行,直奔五霸岗。一路上不时遇见一些零散的武林人士,三五人一伙儿和他们同一方向。

    两个多时辰后,三人就到了五霸岗旁的一个大市集,这里聚集了大量的武林人士,风萧萧怕被人认出来,便都带上了斗笠,然后去饭馆打尖。

    天色见黑之时,街上传来了喧哗之声,慢慢由远及近。风萧萧伸头望去,见到一大群人簇拥一辆大车向市集外走去,祖千秋、计无施、老头子三人赫然也在其中。

    “他们这群人要倒霉了还不自知。自以为那个盈盈姑娘喜欢令狐冲,就大张旗鼓的拍他的马屁。岂不知姑娘的脸皮都薄得很,他们把姑娘家的心事弄得人尽皆知,那个盈盈姑娘不发火才怪呢。”,风萧萧摇着头耻笑道。

    蓝凤凰是苗家女子,要是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遮遮掩掩,哪像汉家女子一样扭扭捏捏。她受过任盈盈的大恩,一心想要报答。知道了那姑娘的想法后,便联合了黄河边上的一些绿林人士一起举办了这次聚会,想以此来讨好任盈盈。现在听到风萧萧如此说不由得目瞪口呆,但心里颇有些不信,转头问道:“非非妹子,圣……她……她不喜欢这样么?”

    曲非烟脸色有些难看,她原本只是觉得有些好玩,有点看热闹的意思。哪知道这些人搞得如此声势浩大,经师傅一提,这才想到大事不好。她可是很了解任盈盈的,心眼小、脸皮薄、脾气大,要是让她知到自己的女儿心事被哄传天下……想到这里,曲非烟不禁打了个寒颤,说道:“师傅!大事不好!我们快去叫他们快快散了,不然让盈盈姐知道了,可就不得了了。”

    蓝凤凰一听曲非烟这么说,知道定然是如此了,大惊之下便想起身出去阻止他们,可又想到她此刻的处境,不由得生生停住了动作。

    风萧萧见状笑道:“你们现在做什么都晚了,这件事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你们以为那个盈盈姑娘会不知道?想必她已到了左近,就等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蓝凤凰摊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还是曲非烟反应快,一把拉住风萧萧就开始撒娇,娇嗔道:“师傅!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你不知道,盈盈姐生气可了不得了,大伙儿都会倒大霉的。”

    “他们倒霉关我何事?”,风萧萧笑着摇了摇头,丝毫不以为意。

    “盈盈姐也不会放过我的,你就帮帮人家吧!”,曲非烟又使劲扯了扯风萧萧的袖子。

    风萧萧故作不知地问道:“这位盈盈姑娘到底是何人?竟把你吓成这样?”

    曲非烟呐呐道:“这个……这个……”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听你的口气,她的年龄并不大,想必是日月神教中大人物的家人。能让你这日月神教长老的孙女如此惧怕,想必应该和日月神教教主有关系。可我没听说过东方不败有子女呀?倒是前任教主任我行有个女儿,想必就是她了。”

    两人听后都是浑身一震,虽然带着斗笠看不见她们的神色,不过想来也是与震惊、崇拜之类的词相关。

    蓝凤凰忽然柔情似水地说道:“风公子你好厉害,人家好像喜欢上你了呢。”

    “蓝姐姐,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喜欢他?”,曲非烟惊怒非常,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蓝凤凰“格格格”的笑了几声,柔媚的说道:“风公子武功那么厉害,人又这般聪明,还可以……嘻嘻……还可以将人家治的服服帖帖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

    曲非烟原本就以为师傅和蓝凤凰今天在甲板上有了什么亲密的关系,如今听她一说,顿时哭了起来,“呜呜”的嚷道:“师傅,你是个大坏蛋!”

    幸好此时客店里的人都已走光,只有掌柜和几个小二正惊奇的望向他们,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动静。

    风萧萧摸着耳垂苦笑不已,只好温声哄着曲非烟,可她只是捂着耳朵,不停的哭嚷道:“不听!不听!不听!大坏蛋!师傅就是个大坏蛋!呜呜呜……”

    风萧萧劝了半天也不见好转,便扭头望向蓝凤凰。他拿曲非烟没辙,但对付蓝凤凰可不会手软,当下说道:“你想办法哄好她,不然,哼……”

    蓝凤凰打了个哆嗦,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忙起身靠了过去,低声道:“非非妹子,不要哭了,我不喜欢风公子就是了。”

    曲非烟揉着眼睛,撅着嘴嚷道:“你们……你们……都那么亲热了,我……我……”

    “小非非别乱说,我哪里和她亲热了?”,风萧萧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

    曲非烟娇哼一声,说道:“今天你们在甲板上做了什么吧?不然她怎会衣衫不整。”

    风萧萧差点摔个跟头,忙转头四望,见周围没什么扎眼的人存在,这才说道:“今天我看蓝凤凰欺负你,所以就狠狠的将她教训了一顿,仅此而已……你说是不是?”

    蓝凤凰透过两个斗笠上的黑纱都可以感觉到风萧萧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腿一软,忙娇喊道:“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曲非烟终于止住了眼泪,疑惑道:“真是如此么?”

    风萧萧忙指天立誓,又是一阵好哄,才让她破涕为笑。

    曲非烟见师傅这么在意自己,心中一阵欢喜。她如此借题发挥,一是试探师傅和蓝凤凰的关系,二就是试探自己在师傅心中的地位,现在答案都很让她满意,于是趁机说道:“师傅,你就想想办法,让盈盈姐不怪罪我们吧。”

    风萧萧原本对曲非烟如此过激的反应感到不解,还以为她喜欢上自己了呢,听她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这个小丫头,原来打得是这个注意。他稍作盘算,故意说道:“日月神教虽然势大,但我们华山派却也不惧,那个盈盈姑娘管不到你头上来的。”

    曲非烟显然不满意,小嘴一撅,“呜呜”的就哭了几声。

    风萧萧有些哭笑不得,不敢再卖关子,直接说道:“好了,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保证让她不怪你们。”

    曲非烟立刻“嘻嘻”的笑了两声,拉住风萧萧说道:“我就知道师傅最疼我了。”

    蓝凤凰很是疑虑,本想问问风萧萧如何解决此事,但一直到五霸岗都没敢开口。

    三人到五霸岗时,天色已黑。周围的警戒很是稀松,风萧萧带着两女很快就潜入了会场旁边的大片树林。

    树林中间是一大片空地,东一簇,西一堆,人头涌涌,都围着火堆坐着,粗粗一估,这里差不多有千余人。人群中间的小山坡上有几个草屋,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一群人正围着当中的令狐冲相谈甚欢。

    令狐冲酒量甚大,为人又豪气,酒来杯干,叫好声不绝于耳。

    曲非烟低声道:“令狐师兄确实豪爽,酒量惊人。”

    蓝凤凰娇笑道:“我们大伙儿都喜欢这种豪爽之人呢。”

    “师傅酒量可比令狐师兄大多了。”,曲非烟见过风萧萧豪爽的喝酒,知道他酒量不小。但并不清楚他和令狐冲谁的酒量大,不过在她心里,师傅当然是最厉害的。

    蓝凤凰偷偷看了一眼风萧萧,小心翼翼地说道:“风公子当然比令狐公子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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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盈盈秀美

    没过多久,令狐冲就拎着个大碗出了草屋,走进了人群,祖千秋提着个酒坛在他身后跟着。只要是有人敬酒,令狐冲都是来者不拒,必定是一碗到底,然后由祖千秋再斟满一碗。一路行来,逸兴遄飞,放量喝酒,谈笑风生,一坛酒已然喝的精光。

    蓝凤凰不由得娇叹道:“令狐公子果是豪气干云,令人心折。难怪……会喜欢他。”

    风萧萧也笑道:“轮酒量我要比他高些,但这份洒脱豁达的气度,却是远远不及他了。”

    他身上一直背负着令狐冲没有的责任,从先前的反清复汉,到现在的振兴华山派,种种负担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不能像令狐冲一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而其实风萧萧也不过二十多岁罢了,所以他才对令狐冲大有好感,也许是真的向往那种不羁的性格吧。

    正当令狐冲开始喝第二坛酒时,空地东北角忽然一阵骚动,有几名汉子快速奔向草屋,对屋中之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随即脸色大变,纷纷向手下下达命令,然后一齐向令狐冲走了过去。

    偌大的空地上顿时骚动起来。

    风萧萧笑道:“看来该是那位任姑娘到了,这些人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看样子他们是要向令狐冲请辞了。”

    “风公子,还请你想想办法帮帮他们,大恩大德他们绝不敢忘。”,蓝凤凰一边说着,一边急切的拉了几下曲非烟。

    曲非烟接口道:“师傅!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能骗人家。”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放心吧,我保证她不会向你们报复的。你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不光是我们俩,还有他们!他们!”,她自以为听出了师傅话中的破绽,连忙指着那些慌忙退走的群豪,不停比划着。

    风萧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让她们稍安勿躁,耐心的等着。

    没过多久,偌大的空地上,竟便只剩令狐冲一人。眼见满地都是酒壶、碗碟,此外帽子、披风、外衣、衣带等四下散置,群豪去得匆匆,连东西也不及收拾。

    令狐冲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呆站在草屋旁。秋风横扫,落叶起卷,一副落寞萧瑟的景象。他今天喝酒甚多,现在兴奋一过,便有些踉跄了。摇晃着走到了草屋里,横剑一扫,扫掉了桌上的酒菜。接着一个翻身,躺了上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淡绿衣衫,俏脸皎白如玉,身形婀娜的少女背负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缓缓走来。淡淡的月光从云中斜射下来,在她脸上朦朦胧胧地铺了一层银光,更曾秀丽之气。

    曲非烟忙低声告诉风萧萧,这女子就是任盈盈。

    任盈盈走到窗旁,低头看了正在酣睡的令狐冲一眼,轻笑了一声,脸上忽的飘起两朵红云。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摇摇头轻啐了一下,转身走进另一个草屋,关上了门和窗户。叮叮咚咚谈起琴来,琴声优雅缓慢,十分悦耳。

    令狐冲听见琴声便醒了过来,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下,然后翻身下地,寻音望去,发现声音是从旁边的草屋中传来。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令狐冲拜见前辈。”

    琴声叮咚叮咚的响了几下,戛然而止。

    风萧萧正准备现身,忽然听见有人一边说话一边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向草屋行去。

    这几人言谈无忌,语气张扬,相互吹捧,毫不掩饰身份。一个姓谭的是昆仑派的。另两人,一人姓易,一人姓辛都是少林派的,不过两人并未剃度,显然都是俗家弟子。

    这三人言语甚是无理,大大咧咧的就要任盈盈再弹几首曲子给他们听。

    任盈盈当然不肯,出言拒绝。那三人当即翻脸,认定了她必是邪魔外道,立刻就准备出手降妖伏魔。

    曲非烟和蓝凤凰都是气极,就想出去教训他们一顿,却被风萧萧出手拉住。

    令狐冲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抽剑与他们斗了起来。

    这三人口气不小,武功却不高,身手只算得上三流。怎会是令狐冲的对手,不过十几招就被他一人一脚踢了个跟头,要不是见三人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令狐冲不愿下狠手,他们恐怕连三招都接不住。

    这三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连句狠话都没敢留。

    风萧萧却是摇了摇头,看三人方才的言语行事,就知道他们都是心胸狭窄之人,非但不会感念令狐冲手下留情,反而会认为丢了面子而记恨于他,回去后定是添油加醋一番,要师门长辈为他们出头。昆仑派现已式微,又远离中原,不足为惧。但却不能和少林结仇,定要仔细盘算一下了。

    任盈盈不知动了什么心思,对令狐冲说自己丑的不能见人,要求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转头看她,并言明自己遇上了厉害的对头,希望令狐冲能护送她一番。

    令狐冲虽然放荡不羁,但他是非常尊重长辈的,而此时的任盈盈在他心中正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当下就满口答应,完全忘了风萧萧要在嵩山脚下等他之事。

    风萧萧气的暗自跳脚,再也按捺不住,黑着脸便走了出去。

    令狐冲和任盈盈两人一前一后向外走去,才走了十来步就听见旁边有脚步声传来。他还以为是方才三人又复前来,转头望去,却登时大喜,叫道:“风师叔!”

    风萧萧点点头,然后拱手道:“尊驾就是洛阳城中的那位音律高人吧,在下华山派风萧萧有礼了。”

    任盈盈闻言心中一动,目光在曲非烟和蓝凤凰的脸上转了一转,才粗着嗓子说道:“原来是风先生,我听令狐贤侄和非非提起过你,知道你是位谦谦君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请恕老身年迈,不便行礼。”

    风萧萧微微一笑,她说什么“谦谦君子”,又自称“老身”,显然是要他做个君子,不要说破她的年纪,当下配合道:“尊驾乃是风尘中的高人,能见上一面已是天大的机缘,此番却是在下唐突打扰了。”

    任盈盈见他如此上道,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抹笑容,却又忽地收敛。仿佛月光下的昙花,一瞬地美艳无双,动人心魄。

    风萧萧定力惊人,可心神仍是猛的一颤,稍微偏了一下目光,说道:“不知尊驾要前往何处,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恐怕现在就该走了”

    “风师叔,我方才已经答应婆婆要一路护送她了。”,令狐冲有些尴尬的说道:“婆婆遇上了强敌,她一介女流,又是老人家,要是……”

    风萧萧、曲非烟、蓝凤凰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全都脸色古怪望向任盈盈。

    任盈盈被他们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得羞怒不已,脸若寒霜的的朝三人瞪去。

    曲非烟和蓝凤凰登时吃不住劲,忙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风萧萧也知道这姑娘脸皮薄的很,当下也收敛了面容,一本正经的问道:“我们此行是要前去嵩山,不知尊驾是否顺路?”

    “老身突逢强敌,只为避难,至于去哪?倒也无所谓……”,任盈盈闷闷地生了会儿气,又恨恨地说道:“令狐小子,你可记住了,千万别回头看我,否则我就……我就……”,却终没忍心说出要把他如何。

    令狐冲见师叔等人都已看到了婆婆的模样,脸色全都古怪的很,以为她真的是长得奇丑无比,心下替她难过,如今听她又厉声强调一遍,忙道:“婆婆的嘱咐我自然谨记,不过人的形容相貌乃是上天注定。婆婆高情逸态,又精于音律,善于熏风解愠,任谁和你相处一段时日,都会欣悦神怡,望尘拜服,不敢起亵渎之心。”

    任盈盈听他语气真诚,显是句句出至肺腑,白若凝脂的俏脸上抹过一丝绯红,小嘴微微张合,却没发出声音,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牢记我的嘱咐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话?”

    令狐冲恭敬的道了声:“是!”

    任盈盈见他如此听话,抿嘴偷笑了一下,却突然发现风萧萧、曲非烟、蓝凤凰三人都愣愣的看着自己,忙咳了一声,掩饰道:“好了,咱们这便走吧。”

    现下天色已晚,一行人只好往五霸岗旁的小镇行去,打算先住上一晚,明日再雇车返回大船停靠的市镇。谁知行了不过七八里路,忽听得背后有人叫道:“站住!”

    风萧萧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那个姓辛的少林俗家弟子,回头望去。

    有五人急步追来,其中就有方才被令狐冲赶走的三人,另两人都是和尚,一老一少,脑袋上的戒疤在月光的照射下甚是明显。

    “我不想见他们,还请风先生帮我敷衍一下。”,任盈盈不等他回答,已经“簌”的一声响,灌木一阵摇晃,钻入了树丛之中。

    风萧萧知道她定是认出那个老年和尚是少林寺的重要人物,怕被认出身份,这才急忙躲避。

    令狐冲听见任盈盈躲了起来,这才转身回望。

    那姓辛的大叫道:“师叔,就是他,方才就是他拦阻我们!”

    风萧萧哑然失笑,他们果然是回去找长辈出头了,来的倒也挺快的,转身高声道:“不知诸位何故叫住我们?”

    “方才五霸岗上的那个妖女是谁?”,另一个姓易的少林派俗家弟子眼神扫视了一下,盯住了蓝凤凰,这里只有她一脸媚态,一看就不像是正道中人。

    那个年老的和尚开口道:“老衲法名方生,几位施主有礼了。”

    方生一说话,辛、易二人登时住口,满脸愤忿之色却是不减。

    风萧萧行礼道:“原来是少林的方生大师,在下华山派风萧萧参见大师。”

    令狐冲和曲非烟也赶忙上前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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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进退两难

    方生有些欢喜的说道:“不必多礼,原来是华山的风道友。”,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昆仑派的谭迪人谭少侠,另外三个都是我师侄。这僧人法名觉月,这是辛国梁师侄,这是易国梓师侄。”

    “诸位有礼了。”,风萧萧笑着拱手说道:“在下只是做道士打扮,其实并未出家。大师叫我一声小子即可。”

    方生点了点头,急切的问道:“风施主,老衲听说风清扬风前辈,已于前些时日回到华山,不知消息是否属实?”

    “确实如此,我这次也是奉了师叔的命令前去求见贵寺方证大师。”

    “老衲当年曾受过风前辈的大恩,如今得知他仍在人世,真是喜难自禁。”,方生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说道:“施主既然奉了风前辈的命令,老衲这就随施主一同返回少林。”

    风萧萧暗叹道:“方生刚才双目扫过树丛,显然已发现有人躲进了那里,可一听风清扬的名号,就连提都不提此事了。看来风师叔对他的恩情不小啊!”

    一直没开口的谭迪人却突然指着蓝凤凰质问道:“方才鬼鬼祟祟的躲在草屋中的便是你吧?你们华山派难道和邪魔外道勾结到一起去了吗?”

    “这位是五仙教蓝教主,她日前无故对我下毒,却被我制服,如今正要将她带回华山关押起来,以免她再出去害人。”,风萧萧心下暗叫不好,这个谭迪人分明不安好心。

    “果真如此?”,谭迪人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质问道:“看她像是并未受到禁制,你不怕她跑了吗?”,语气颇为不客气,显然是不相信风萧萧说的话。

    令狐冲和曲非烟都朝他怒目而视,觉得此人可恶之至。

    风萧萧冷哼一声,傲然道:“有风某在,她绝对无法逃走。”

    谭迪人眼珠一转,说道:“近日闻得有一大群邪魔外道在五霸岗上聚会,我和辛兄、易兄前去查探,却发现岗上一片狼藉,那些人全都不见踪影,只有一人在草屋中弹琴。我们觉得此人形迹可疑,便上前查问,哪知她百般推脱,不肯相见……”,然后一指令狐冲说道:“更是支使他出手阻拦我们。我看你们现下都未携带瑶琴,莫不是你们将那人给藏匿起来了吧?如此鬼鬼祟祟的行径,那女子多半不是好人,而你们为何又包庇与她?”

    风萧萧心下怒极,此人分明是不忿令狐冲打了他,想要施以报复,还要将整个华山派都拖上。如果他在江湖上大肆宣扬,无论是勾结邪魔外道,还是私藏妖女,华山派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但此事却是棘手之极,任盈盈确是魔教中人,身份又极高,如今就躲在旁边树丛里。这个谭迪人不知晓,但方生武功甚高,却是早已发觉。之前故作不知是看在风清扬的面子上。但如果谭迪人将此事宣扬出去,一旦有人问起,方生身为出家人,不打诳语,当然也不会否认。更何况辛国梁、易国梓两人也是心胸狭窄之辈,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如此一来,有少林门人和少林高僧作证,华山派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风萧萧心思电转,琢磨如何了结此事,还不能落人口实。

    令狐冲听谭迪人出言辱及任盈盈,不由怒道:“你是名门弟子,怎地出言无礼?婆婆她老人家就是不愿见你,免得生气。”

    此话一出,风萧萧就暗叫“糟糕!”,心中苦笑不已,令狐冲果然是个搅局的高手,他如此一说,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果然,谭迪人奸笑道:“如此说来确有此人了?”

    曲非烟也恼恨谭迪人对师傅如此不客气,而且以她的脾气,应该早就发作上前教训此人了。但她是知道任盈盈身份的,晓得此时不能乱说,否则事情就难办了,所以一直都只是怒目而视,但却不言不语。

    令狐冲的聪慧原不下于她,可是他是真的以为任盈盈是前辈高人,又对她尊敬异常,所以听得谭迪人如此污蔑她,这才出言呵斥。可如今谭迪人一声反问,顿时把风萧萧逼得进退两难。

    蓝凤凰笑盈盈的看着在场众人的各自表情,甚觉有趣。看见风萧萧吃瘪,更是心中欢喜不已。她虽也担心任盈盈的安危,但相信以风萧萧对曲非烟的宠爱,只要曲非烟开口求他,他最终还是会救任盈盈的。而且以他的武功,要将对方全部灭口也不再话下。对风萧萧的高强武功和心狠手黑,蓝凤凰可是深有体会的。

    但风萧萧又怎会是滥杀之人,更何况现下有求与少林派,天下无不透风之墙,他是绝不会下此毒手的。

    风萧萧心中狠狠给谭迪人和昆仑派记了一笔,口中说道:“确有此人,只不过她自称受人追杀,又是一女流之辈,希望我们庇护于她。我辈身为侠义中人,即见得此事,自不会袖手旁观。我虽也怀疑此女身份,但也怕她真是无辜之人,所以我已言明此行是前去少林寺。少林之中高人甚多,如果她是邪魔外道之流,必定逃不过少林高僧的神目,见她答应后,我这才应承了下来。”

    谭迪人闻言一愣,本以为抓住了风萧萧的痛脚,想要好好报复一番,却没想到此人推的一干二净,现在就算那个女人真有不妥,也无法再拿此说事了。想到这里,他恨恨的喝问道:“那你就没有仔细盘问一下她的来历吗?”

    风萧萧一耸肩,说道:“我甚少在江湖中行走,就算她说了来历出身,我也不识得真假。如果她真是邪魔外道,一般的询问又如何能听到真话。但我身为正道中人,却是决计做不出威逼女流之辈这种事的。”

    蓝凤凰闻言就是一呆,暗中大骂风萧萧无耻至极,自己难道不是女流之辈?为何却被他威逼的如此之惨?想到那日的滋味,她现下都有些腿软,一双大眼睛狠狠的盯着风萧萧的脸,像是想要揭开看看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辛国梁、易国栋闻言却都是面色微红,显是想到方才之事,感到有些羞愧。

    谭迪人恼羞成怒,嚷道:“那个妖人如今在何处,你叫她快点出来,看我今日定要降妖除魔。”,他见再难说风萧萧勾结邪魔外道,就干脆一口咬定那女人就是妖女。落落风萧萧的面子也好,起码也要给他套上一个识人不明的名声。

    风萧萧微微扬头,轻蔑的扫了一眼,冷哼一声,将自己的不屑表现的淋漓尽致。心里却在暗叹,如今也只有损害自己的形象,将水搅混了。否则此事如何能善了,无论是看在曲非烟,还是令狐冲的面子上,都不能将任盈盈交出去了。

    谭迪人勃然大怒,手紧紧握住剑柄,就要拔剑,但想起令狐冲的武功,又松开了手,咬牙切齿的说道:“如今有少林的方生大师在此,你快让那妖人出来受死。”

    风萧萧小眼精光大放,死死盯住谭迪人,狠声道:“我本就想将此女送到少林寺,让少林神僧来辨认此人是正是邪,但你却在这咄咄逼人。要是我现在将她交了出来,岂不是显得怕了你这厮。哼,我如今改主意了……令狐冲,你把那女人快给我送走,我到要看看这个姓谭的有没有种追上去,还降妖除魔,我呸……”,又朝方生拱手说道:“方生大师,小子我年轻气盛,实是见不得这姓谭的在此狂吠,还请看在风师叔的面子上不要拦着我教训他。”

    令狐冲显然也已发现情况不对,风师叔绝不是浅薄之人,更不会如此沉不住气。现在却一副少年轻狂,受不得气的模样,想来定是有原因,他立刻转身向树丛中掠去,叫道:“婆婆,快跟我走吧!”

    树丛里不停的“簌簌”作响,显然两人正在快速远去。

    “你竟敢放跑她,还敢说你们华山派和邪魔外道没有勾结?”,谭迪人有心想追,但却没这胆子,连忙转身嚷道:“方生大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妖人走了?”

    方生合十道:“阿弥陀佛,我身为出家人,怎能强要拜见人家的长辈女眷?再者,我们如今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谭少侠就认定她是妖人,却是大为不妥。”

    风萧萧心道:“风清扬的面子果然够大,竟能让方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生的放任盈盈离开了。现在她一走,任这谭迪人在江湖上说破嘴皮子,也没有人证了,就算将来任盈盈的身份暴露,也可以辩称自己年轻气盛,受不得激,最多让自己的声名受损,却不会扯上华山派了。”,当下冷笑一声:“来,来,姓谭的,过来和我比上一场,看看你有何资格在我面前嚣张!”

    方生忙道:“风施主,万万不可,此事确是误会,请看着老衲的面子上就此作罢吧!”

    “他这是存心抹黑我华山派的名声,用心歹毒至极!”,风萧萧狠狠的瞪了谭迪人几眼,但心知今日有方生在此,定是不能拿此人如何了,于是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既然未让他得逞,方生大师又如此说,这次便算了。姓谭的,以后记住莫再做这些黑心的勾当,否则我肯饶你,我的剑却饶你不得。”

    方生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由得哭笑不得,只好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谭迪人气的浑身不住的抖动,呆立了半晌,忽然拱手道:“方生大师,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说完,转身就走,对于辛国梁和易国梓的挽留,却是头也未回,他是再也没脸留在此处了。

    风萧萧却大声说道:“小非非,你可要记住了,一定要练好武功,否则将来被人欺负了,又打不过人家,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那谭迪人闻言一顿,然后走得却是更快了。

    曲非烟娇喊道:“是,师傅,我一定谨记在心。不过我就算打不过人家,也不会灰溜溜的就跑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此时的谭迪人却是已经跑得没影了。

    风萧萧笑道:“你只是个小姑娘,又有什么男子气概了。你要是打不过,就赶快跑来找师傅,师傅定将那人摆出十八个花样来为你报仇。”

    曲非烟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感觉心里甜甜的,脸颊微红的垂着头,却不再说话了。

    (不好意思啊,我才发现呢,本书得到了打赏。感谢“生命的惊叹”、“残碑小筑”、“叶子波涛”三位书友打赏!非常感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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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武侠介绍:
一部神秘的“静心诀”,让一个华山派的末代弟子,从现代向古代,一次又一次的逆向“飞升”。
历经金庸小说世界,古龙小说世界,黄易小说世界。在每个武侠世界里,都留下了属于他的传奇。
第一部鹿鼎记世界,卷名“拳出江湖”已经完结。
第二部笑傲江湖世界,卷名“仗剑行”已经完结。
第三部倚天屠龙记世界,卷名“山河破碎风飘絮”,开始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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