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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卓牧闲     越南1954txt下载     越南1954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五章 攻击(二)

    哒哒哒……哒哒哒……

    8分队和9分队刚冲进果林,几个越G士兵突然从河边冒出来,胸前扎着子弹袋,手里端着AK-47,奋不顾身地边跑边扫射,试图拖住两个分队,给果林里的首长和战友争取时间。

    相距太远,又是移动射击,几梭子弹全打空了。

    特种部队配合默契,攻击分队对后面的枪声充耳不闻,6分队没让战友们失望,机枪手刚调转枪口准备瞄准,距敌人最近的步枪手和通信兵已经开火,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敌人当即被掀翻在地,快得都没能发出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已调转枪口的M60射出一道火舌。

    只见一个正准备换弹匣的敌人血肉横飞,上半身瞬间被机枪弹打爆了。对方火力太猛,剩下的几个敌人下意识卧倒。

    西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兄弟分队马上机降,这几个威胁必须立即解决掉,6分队长钟国兴顾不上节约弹药,举枪瞄准,两个点射,撂倒冲村里出来的一个敌人,头也不回地怒吼道:“机枪压制,用榴弹干掉他。”

    “是!”掷弹兵立即换上榴弹发射器,对着河边一连打出两枚高爆榴弹。

    直升机准备降落之际,中队长赵明俊上尉飞快解开安全带,把步枪上的选择开关扳到全自动位置,利用飞机调整角度的一刹那,向正从村里冲向打谷场的敌人扫了几个点射。

    这时候,机长已调整好角度,紧握着操纵杆喊了一声:“抓紧安全带,准备机降”。旋即快速驾驶直升机冲向着落点,把机头提起,使机尾下垂,让飞机突然失速。

    起落架一沾地,赵明俊大叫一声:“弟兄们,跟我上!”说罢就跳出机舱,朝左边的草垛奔去。

    时间比什么都重要。机长顾不上观察地面情况,立即拉起操纵杆,把着陆区留给2号机。

    第一波机降比想象中更顺利,一下子多出近40个生力军。钟国兴终于松下口气,指着东北方向朝冲到他身边的赵明俊介绍道:“敌指挥部就在那个方向,大概800米,朱队已率8、9两个分队发起攻击,从枪声可以判定。敌方仍处于混乱中。”

    村里敌人全在往外冲,显然想支援果林里的越G警卫一连,因为对他们来说南方局首长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根本顾不上追击去营救第5师战俘的6分队。

    按照作战计划,第一批机降的三个分队应兵分三路,留一个分队协助6分队守住着陆场,另外两个分队分别增援执行突袭和营救的分队。

    赵明俊飞快观察了下地形,见村里又冲出十几个敌军,当机立断命令道:“5分队就地协防,3分队、4分队随我从左翼迂回。配合朱大队突袭越G首脑机关。”

    “是!”

    守住打谷场,接应后续分队,切断越G警卫一连和警卫二连联系,集中力量攻击必救,以压倒性火力和有利地形狙击村里之敌,钟国兴对在敌军肚子里执行营救任务的兄弟非常有信心,对这么安排没任何意见。

    赵明俊带着两个分队从十点钟方向迂回包抄,紧随其身后的通信兵边跑边跟战斗指挥官朱文松汇报,钟国兴则利用敌军暂时被打退的空档,重新布置防线。

    一条西北走向。五米多宽,两米多宽的小河,把整个村庄一分为二。

    法属时期,这一带全属于一个法国地主的种植园。在种植园里做工的越南人住在河西边,随着做工的人越来越多和不断繁衍,渐渐形成现在这个村子。

    庄园主及其家人高高在上,当然不会与又脏又野蛮的本地人住在一起,在河对岸的果园建了一栋法式别墅,而这栋别墅现在又成了北越劳动党南方局的驻地。

    机关人员太多。一栋别墅住不下,对岸同样无法安排,于是在别墅周围建了好几排木屋,警卫一连就驻扎在这里,且构筑了几个木塔楼、暗堡和掩体等防御工事。

    突如其来的袭击,把刚起床不久的士兵打懵了,营地里一片混乱。

    不管撤离还是坚守,必须先稳定军心,刚接任南方司令部总指挥的人民军副总参谋长陈文茶心急如焚,跑出别墅怒喊道:“慌什么,能摸到根据地的肯定是小股伪军,梅志坚,立即组织防御,能拿枪的全部上,不惜一切代价保卫南方局机关!

    州参谋,立即给人民军301营发电,命令该营火速支援。儒参谋,立即派传令兵通知第60连、第59连、第70连及特工80连迅速回援,包围这股伪军,坚决将其消灭。”

    “是!”

    枪声爆炸声越来越激烈,听动静已经打到了警卫一连驻地。

    陈文茶可不敢拿阮志清大将、阮文灵副书记等首长的安全开玩笑,把乱成一团的参谋、干事、警卫员、勤务兵全赶上战场,立即回到指挥部,同他的前任陈文光急切地说:“光哥,你熟悉地形,你保护首长撤离,我留下掩护,同时销毁机密文件。”

    这里是解放区,是南方局机关所在的根据地。

    方圆近百公里,有那么多地方部队,群众基础那么好,连**岁大的孩子都帮着站岗放哨,这股伪军是怎么钻进来的?

    只可能从背后,只可能从柬埔寨。

    听枪声不像小股伪军,陈文光不敢耽误哪怕一点时间,毫不犹豫应道:“行,我保护首长们往东撤,你联系特工74连,让他们沿路接应。”

    ……

    “机枪,把瞭望哨给我打下来。”

    正如陈文茶所预料的一样,朱文松已率领两个分队打到了警卫一连营地。迅猛的火力把敌人死死堵在一排木屋里,而敌人同时也能利用木屋作掩护。

    塔楼是整个战场的制高点,上面的一挺机枪打得弟兄们抬不起头,朱文松刚下达命令,啪一声枪响从身后传来,狙击手开火了,敌人的机枪顿时哑了火。

    最大的威胁一解除,掷弹兵立即按计划发起攻击。

    经过上千次实弹训练,他们能把一枚40毫米榴弹打到150米外的油桶里。命中木棚这种不足40米远的庞大目标简直小菜一碟。

    第一波机降的两个分队已绕到敌人背后,第二波后续分队再过20分钟就能到,他们会同时带来弹药,能用榴弹解决就用榴弹解决。用不着刻意节约。

    在二十多个兄弟掩护下,掷弹兵把高爆榴弹一枚接着一枚砸过去,一排木屋转眼间被炸得支离破碎,收割着一条条生命,爆炸的冲击波甚至把一个敌人掀出十几米远。浓烟滚滚,弹片、木屑和残肢断臂横飞,整个营地像是一个恐怖的地狱。

    20多枚榴弹消灭不了所有敌人,一些掩蔽的好的人民军士兵缓过神来,在奋不顾身的军官指挥下,利用一切武器立即组织起一道防线,准备给即将发起冲锋的“伪军”来一个迎头痛击。

    然而,朱文松并没有命令部队往前冲,反而让四个战斗班交替掩护撤离,一直退到一百多米外的一片开阔上。

    “老虎。老虎,我鹰犬,我已抵达战区上空,请给出安全界限。”

    通信兵抬头看了一眼上空,朝大队长重重点了下头,紧握着话题喊道:“鹰犬,鹰犬,我老虎,请注意白色烟雾,请注意白色烟雾!”

    朱文松朝前面打了个手势。掷弹兵立即把有且仅有的两枚烟雾弹打了出去,刚刚交火的地方,顿时弥漫起一片白烟。迂回包抄到敌方营地背后的二大队两个分队,以及驻守打谷场的钟国兴分队。同时前进航空管制官的指令发射出烟雾弹。

    地面兄弟干得太漂亮了!

    尚维操纵O-1观测机由东南方向进入战区上空,降低飞行高度,俯冲瞄准,对准三个发烟点中间位置,打出一枚红色烟雾弹。

    旋即拉起机头,一边盘旋回原来的位置。一边问道:“老虎,老虎,请确认目标。”

    通信兵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兴奋不已地回道:“目标确认,可实施空袭!”

    “鹰犬收到,鹰犬收到,30秒之后发起攻击,请注意隐蔽。”

    尚维再次调整俯冲方向,确认地面部队不在攻击通道上,才把电台调到指挥频率:“啄木鸟,啄木鸟,我是鹰犬,请随我俯冲攻击,目标白色烟雾三角区,红色烟雾为靶心,请注意角度,以免误伤。”

    靶心,带我们打靶,太瞧不起人了!

    T-28编队指挥官恨得牙痒痒,但现在不是跟老同学吵架的时候,气呼呼地回道:“啄木鸟收到,啄木鸟收到,立即发起攻击,目标白色烟雾三角区。”

    刚才交火激烈,枪炮声震耳欲聋,周围又全是树木,谁也没注意到天上有飞机,直到O-1观测机俯冲过来发射出一枚红色火箭弹,陈文茶才意识到即将面临什么。

    “有敌机,快隐蔽!”

    尽管第一时间下达防空命令,但警卫连战士和机关干部全被堵在看上去很大,事实上很小的白色烟雾三角区内,根本来不及撤离。

    为确保万无一失,尚维的导航仪老卢,在再次俯冲前的一瞬间打开发烟罐,没扔下去而是留在飞机上,顺着俯冲角度拉出一道红烟。

    地面目标明显,攻击通道明确,就算没美国航空顾问指导一样能完成空袭任务。

    正在战区上空盘旋的十六架T-28战机,按照攻击次序,一架接着一架顺着O-1观测机拉出的攻击路线俯冲,锁定白色烟雾三角区,瞄准红色烟雾点投弹,爆炸巨响连绵不绝,北越南方局驻地顿时变成一片火海,火海上空卷起的浓烟高达几十米。

    特种部队对空军实在不放心,除了必须死守打谷场的两个分队,其它分队能躲多远躲多远。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航空炸-弹全落在该落的地方,没有一枚超出安全界限。

    不仅地面兄弟对****这帮“天之骄子”不放心,尚维这样的资深飞行员一样不放心。

    生怕他们高兴起来收不住,立即命令道:“啄木鸟,啄木鸟,空袭任务已完成,接下来是自由狩猎时间。现在移交指挥权,可在返航路线自行寻找目标。”

    炸-弹扔了,机枪弹还一发没射。

    正准备再来几次俯冲扫射,给漏网之鱼点颜色瞧瞧,-28编队指挥官刘延孝气得咬牙切齿,也不用呼号了,破口大骂道:“尚维,你真以为你是指挥官,真以为我什么都要听你的?”

    尚维侧身观察了一下战果,扶着操纵杆嘿嘿笑道:“你上尉,我上校,你不听我的听谁的?服从命令,立即返航,有气往航线下面的越G身上撒,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起飞前阮高祺交代得很清楚,这次必须服从前进航空管制官的命令。更何况上面一旦追究公然违令的责任,在空军混不下去,还要去第四战术区航空队混口饭吃。

    已经上了贼船,不能跟他太计较,刘延孝一边意犹未尽的盘旋,一边忍不住问:”好吧,我的大上校,服从命令,立即返航,不过我们什么时候能发起第二次攻击?“

    ”主动权在你不在我,只要你能加满油、装满弹,能再次飞上天,那我这儿有的是目标。“

    ”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送走T-28编队,O-1观测机也要按计划返航,尚维把电台再次调到地面部队频率:”老虎,老虎,我鹰犬,第二批空中编队13分钟后抵达你部上空,第二波空中支援由猎犬担任前进航空管制官,请尽快确定空袭目标,祝你们好运。“

    空袭获得巨大成功,越G首脑机关已成为人间地狱,地面部队杀了个回马枪,正在痛打落水狗。

    朱文松接过步话机,在通信兵和传令兵的掩护下,蹲在地上激动不已地喊道:“鹰犬,鹰犬,我老虎,空袭非常成功,期待再次合作,。第二波空袭目标暂定为西岸敌军,请帮我部与猎犬协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战果辉煌

    第5步兵师被俘的33个兄弟,被关押在村庄的西南角,紧邻越G警卫二连营区。

    越G虽然不可能像宣传中那样优待俘虏,但一样不会刻意虐待战俘。所谓的水牢,其实是一片建在低洼地上的茅草木屋。外面一下雨,地面就会变得泥泞不堪,不像高脚楼干净清爽,只有上游发大水才会被泡在水里,才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水牢。

    7分队中尉队长胡政良很庆幸司令部长官没制定激进的营救方案,没要求弟兄们夜里悄悄摸进来或从其它方向渗透进来营救。

    牢房位于丁字河的东南角,周围是一圈近三米高的木头栅栏,栅栏左边是一个有哨兵把守的仓库,右边是警卫二连的营区,南边是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坐小木桥,桥端设有哨卡,桥这边有两个哨楼,楼上布置有两个火力点,在为对岸提供交叉火力支援的同时,可以居高临下监视整个牢房。

    从北边村口打到这儿的一路上,不仅两边住着许多越G,而且至少看到四条狗。

    深夜行动,富国岛电子工业公司制造的夜视仪又不那么靠谱,分队行踪一不小心就会暴露。

    四处皆敌,地形不熟,黑灯瞎火,一旦行踪暴露,肯定会伤亡惨重。

    哪像现在,敌军注意力全集中在东岸,刚刚组织起来的近百个敌人,竟然对分队置之不理,奋不顾身往东北方向冲。连看守战俘的几个敌人都像疯了,见北边村口被死死堵住,竟然扔下战俘不管,同那几个干部模样的人一起跳进小河游到东岸去支援。

    明明周围全是敌人,却没一个人对自己感兴趣,本以为会激战一场的胡政良被搞得啼笑皆非,干脆就地设防,让带路的内线方乐先同步枪手小吴一起进去解救战俘。

    “老四,胳膊没事吧,抓紧时间包扎。”

    掷弹兵抬了抬右臂。摇头道:“没事,就擦破点皮。”

    胡政良低头数了数还剩几个弹匣,去右边侦察的副分队长郑志饶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营地里应该没人。但桥头那两个守卫还在。”

    “上面的机枪呢?”

    “撤了。”

    压力全在北边,胡政良正打算让通信兵问问6分队情况,战地指挥官朱文松的命令到了:“7分队,7分队,东岸敌军已在空军支援下被我击溃。这边四个分队正在清理战场追击残兵。为扩大战果,减少伤亡,你分队解救出战俘后,立即拿下木桥,与驻守打谷场的两个分队一起,将西岸敌军死死堵在村子里。”

    往东是河,往西是一大片稻田,只有望南才能进入森林,往北才能进入一人多高的茅草地。第二波空中支援马上就到,西岸敌人不管往东跑还是往西跑。都会暴露在飞行员的视线中。

    胡政良意识到大队长准备故技重施,引导空中火力对西岸再来一次空袭,毫不犹豫答应道:“是!”

    时间紧急,7分队当即兵分三路。

    副分队长带人去解决桥对面的敌人,第一战斗班就地警戒,其他人同胡政良一起进去解决战俘。

    之所以拖拖拉拉,全因为战俘中有9个伤员和7个病号。

    乔仁像做梦一样,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强忍住伤口的剧痛,做起来哽咽地问:“长官。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你们来多少人?”

    “四战区特种部队,你们第5师侦缉队就在附近,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马上就要空袭,赶快撤。”

    “没负伤的过来,两个扶一个人,动作要快!”

    劫后余生,而且同一个部队的战友也来了,第5步兵师的33个战俘激动不已。急忙扶的扶、背的背,抬的抬,在7分队掩护下来到桥边。

    刚才听到爆炸,南岸两个敌人果然被解决掉了。

    东北方向浓烟滚滚,枪声渐渐稀落,试图冲击北边村口的敌人终于反应过来,已放弃对东岸的支援,正调转枪口试图往南突围。

    机枪手老金打完最后一条弹链,焦急地说:“队长,敌人太多,我们顶不住,干脆把桥炸掉!”

    胡政良一边射击掩护他后撤,一边喊道:“说不定还要回来,空中支援马上到,暂时不炸,再坚持几分钟。”

    “是!”

    不炸桥不等于不要做一些准备,老金把机枪往一个刚解救出来的兄弟怀里一扔,从步枪手和尖兵背包中取出地雷,利用队长和弟兄们争取到一点的宝贵时间,冒着枪林弹雨在桥头布设。

    这是应对这种情况的标准作战程序,根本无需下命令。

    等他布设完,30多人已全部过河了,剩下的队员二人一组,交替掩护后撤,一直撤到南岸的小树林。

    “没子弹了!”

    “我有,接着!”

    追兵来得很快,又一个兄弟子弹告急,老金意识到不能再拖,当即摁下引爆器,随着一阵巨响,八枚克莱莫尔地雷,每枚喷出数百个定向的轴承钢珠,形成扇形杀伤面,钢铁风暴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把快冲到桥头的几十个敌人掀翻在地。

    相比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人,被炸死的无疑很幸运,至少他们不会再有痛苦。

    威力巨大的杀伤地雷,把后面的敌人镇住了,桥本来就很窄,连护栏都没有,对面又有“伪军”阻击,谁也不想作无谓的牺牲,有的回头,有的就地找掩护,有的往西边逃散。

    胡政良擦了一把汗,回头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士超大腿中弹,幸好没伤到骨头。”

    “赶快包扎,清点弹药。”

    特种部队很能打,就是弹药不经打。

    弹药最多的通信兵只剩下四个弹匣,老金的机枪弹一发不剩,另一个机枪手只剩下300多发……

    副分队长正准备重新分配弹药,步话机里突然传来呼叫声:“7分队,7分队,我老虎,空中支援马上就到,立即发射烟雾弹确定方位。”

    “7分队收到。7分队收到。”

    7分队、6分队和东岸的掷弹兵同时发射烟雾弹,从空中往下看,交战区域又被标出一个显目的白色烟雾三角区。

    这一次的前进航空管制官驾驶的是通用联络机,同已经返航加油的尚维一样。从东南方向俯冲过来,对准中心位置一连发射两枚火箭弹,给紧随其后的F8F熊猫战斗机编队标注出“靶心”。

    F8F熊猫战斗机原本是二战时美国为对付日本零式战斗机而研发的一款舰载战斗机,可惜生不逢时,刚装备到美国海军。日本就无条件投降了。

    在越南战场上,法国空军将“熊猫”用于美国海军在朝鲜战争时认为不能胜任的任务——地面支援,利用“熊猫”强大的动力、机动性和短距起飞能力挂载炸弹、火箭弹和******,把它作为对地攻击机来使用。

    一架、两架、三架、四架……

    两个编队12架战斗机,在第四战术区航空队通用联络机引导下,呼啸着展开狂轰滥炸,炸弹、火箭弹和******不断倾泻,整个村子变成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

    村里有平民,而且为数不少。

    不过谁也没提,谁也不会去提。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装糊涂。

    连十来岁的孩子都帮着站岗放哨,在胡政良心目中敌占区只有敌人,翻了半天翻出两包香烟,给第5步兵师的兄弟散了一圈,半开玩笑地说:“点上烟看烟火才过瘾,来一根,抽完就回家。”

    为避免误伤友军,空军飞行员投弹时留出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幸存下来的人心有余悸,有的跳河,有的往西边逃窜。有的甚至向死守打谷场的6分队投降。

    任务已经完成,朱文松连阮志清那样的大鱼都没兴趣去追,自然不会命令部下去追那些小鱼。于是稻田上空,顿时成为空军飞行员的猎场。盘旋、俯冲、扫射,直到把机枪弹全部打完,才意犹未尽的打道回府。

    东岸抓到几个俘虏,又有阮春道这样的内线,战果很快就清点出来了,并已搞清阮志清和阮文灵二人的去向。

    消息传到新山一机场。指挥部里一片欢腾。

    阮高祺决定再接再厉,跟匆匆赶来的几个伞兵旅军官眉飞色舞地说:“北越南方局机关驻地已被我们炸成一片废墟,地面部队俘获的越G干部确认,前北越人民军副总参谋长,现北越劳动党南方局军事委员会委员、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武装力量总指挥陈文茶和南方人民解放武裝力量政委范太平被当场炸死。武装力量副司令阮友战、后勤保长范文枢和副政委陈度重伤被俘。

    一下子干掉他们两个,抓到他们三个将官!

    现在基本上已搞清阮志清和阮文灵的下落,伞兵旅想打个翻身仗,想赢得属于自己的荣誉,就派两个营空降到C-91和C-86地区,痛打落水狗,搜捕漏网之鱼。如果诸位愿意,我可以负责运输,并给你们提供空中掩护和空中侦察。”

    国防部、参谋部和军援司令部动用那么多人力财力找北越南方局机关找了几年,规模比今天更大的空袭搞了几十次,一次都没能成功,几个军官对阮高祺取得的战果将信将疑。

    机会只有一次,拉你们一起干是给你们面子。

    阮高祺一脸不快地说:“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可以扯皮,被俘虏的板上钉钉,是真是假,我把他们押回来就知道。痛快点,干不干给句话,你们不****去找别动军。”

    有人被俘虏,他应该不会在这么敏感的问题上开玩笑。

    伞兵旅本来是国-军中最精锐的作战单位,因为“双十一政变”一下子被打入冷宫,地位一落千丈,连军饷都不能及时发放。

    正如眼前这位所说,伞兵旅想改变现状,就必须打一场翻身仗。

    一个少校沉吟道:“祺哥,把部队拉到机场没问题,关键我们既没情报又没补给,什么都没有,这个仗怎么打?”

    第四战术区担心被报复,只干不说,决定把功劳让出来。

    阮高祺不怕被报复,对他来说这是一次奠定地位的机会,砰一声猛拍了下桌子,意气风发地说:“情报我提供,后勤我负责,要什么我给你空投什么。越G指挥部已经被端掉了,南方局的头头被我们炸死炸残一大半,现在他们是群龙无首,整个指挥系统全部瘫痪,就算抓不到阮志清和阮文灵,干掉他们几支地方部队,摧毁掉他们几个后勤补给点也行。”

    他话音刚落,一个参谋兴高采烈地跑进来:“祺哥,犬场通报,北越南方局副书记兼第5军区政委武志公被击毙,已找到其尸体。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委员兼南方解放妇女联合会副主席阮氏萍重伤,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阮高祺明知故问道:“就是去年去华沙参加世界青年大会的那个女人?”

    “对,就是那个。”

    “听到没有,又拿下两个,想干动作要快,不然连汤都喝不着。”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

    阮高祺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怕动静大,只怕动静不够大。

    执行第一波空袭任务的T-28中队一起飞,就下令关闭机场,要求各航空公司班机去头顿或芹苴降落。一下子调动那么多架飞机,又关闭机场,这么大动静自然瞒不过近在咫尺的参谋部。

    阮庆、陈善谦和黎文己等将官的第一反应是政变,立即向嘉隆宫汇报,同时向美国大使馆和军援司令部通报。

    国-军将领对部队的控制力实在令人遗憾,直接隶属于空军司令部,驻守在新山一机场的一营官兵,忠实地执行阮高祺等空军少壮派“政变军官”的命令,把前来打探消息的参谋部军官和美国顾问全拒之门外。

    谁也不知道他会往哪儿扔炸-弹,吴廷琰投鼠忌器,只能保持克制,要求匆匆赶到机场的其它部队没有命令不得开枪,大门外紧张到极点,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可能,以至于准备来机场登机的伞兵们,不得不从东边草地进入跑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战果辉煌(二)

    空地协同所取得的战果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富国岛战略指挥部一片欢腾。

    战报上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让武安东心潮澎湃,早忘了李为民让9点叫醒的话,跑到隔壁把李为民拉到作战室,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

    确实干得漂亮,不过这一切有原因的。

    李为民听完介绍,微笑着分析道:“北越劳动党南方局机关所在位置、人员数量、兵力部署、装备情况,我们了若指掌,特种部队摸到眼皮底下他们都一无所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能取得这么辉煌的战果,情报部门功不可没。”

    “董事长说得对,要好好感谢下华青会的朋友,要不是他们几年前就开始做准备,哪能把内线一直安插到越G首脑机关。”

    “平小组”的事,让华青会并入共和青年团前组建过情报部门的情况浮出水面。

    不过武安东也只知道这么多,很直接地认为老板发现中情局捡了个大便宜,于是派前秘书桑平祥去西贡找那些知情人,进而把一些断掉的线连上了,由堤岸警察局接管那些当年安插进越盟的内线。

    黄独清摘下老花镜,接过香烟笑道:“时机也把握得好,发起攻击时天刚亮,好多人还在床上,出其不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对方混乱中根本无法组织有效反击。”

    “主要是时间拿捏的准,节奏把握的好,参战各部配合的默契。”

    张英贵放下电报,兴致勃勃地说:“5点40分发起攻击,5点42分完成机降,5点46分突袭部队打到越G南方局大门口,5点48分机降的两个分队迂回到敌方背后,5点50分引导空袭。

    你们看看,从发起攻击到航空炸弹落下来,前前后后加起来才10分钟。这点反应时间能做什么?以我看端掉南方局老窝不是奇迹,阮志清和阮文灵居然能大难不死、逃之夭夭才是奇迹。”

    黄独清一直呆在富国岛,一有时间就去预备军官训练队转悠。

    提及配合默契,不禁感叹道:“现在看来。前进航空管制、空地联络等训练科目非常有必要,空袭能取得这么大战果,航空队飞行员和地面通信兵当首功。”

    战斗仍在继续,O-1观测机再次回到战区上空接管指挥权,指挥并引导空军战机空袭地面目标。

    想到现在正狂轰滥炸的C-72地区。一直保持沉默的郁广和低声道:“突袭的虽然是劳动党南方局首脑机关,但首脑机关驻地警卫部队战斗力并不强,战斗意志也不坚决,发现东岸遭到空袭,损失惨重,西岸军心就乱了,不仅组织不起反击,甚至有人投降。

    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正在驰援路上的北越人民军第301营就不一样了,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战斗意志坚决。刚挨了三架B-26水平轰炸,又遭到一个F8F中队空袭,前进航空管制官和地面引导人员确认其伤亡已超过40%,他们却依然在急行军,不到目的地誓不罢休。”

    李为民沉吟道:“能打?”

    “至少战斗意志坚决。”

    郁广和顿了顿,又补充道:“试图断我们后路的第20连,虽然是教派军队改编的,战斗意志一样坚决,十分钟前与1号接应点的第5师侦缉队交上火。要不是黎永亮及时调整部署。把原定机降到打谷场的三个分队,机降到他们背后,1号接应点能否守住都成问题。”

    第5步兵师是张英贵的部队,执行任务的侦缉队又是第5步兵师中最能打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摸着下巴嘀咕道:“钟连伯怎么带兵的,连侦缉队都这么不堪!”

    郁广和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张将军,您真不能怪侦缉队。有个情况内线不知道,1号接应点的那个村庄里。驻扎的不止一支只有40多人的游击队,并且有一支50多人的北越运输队在该村休整。

    那不是普通搬运夫,而是隶属于559部队(北越向南运输指挥机构)的正规军,全有枪。侦缉队在与越G第20连交火之前,刚歼灭两倍于己的敌人,而且自己有伤亡。刚打完一仗,又弹药不足,挡不住一个齐装满员的连很正常。”

    李为民微微点了下头,端起杯子问:“我们的伤亡统计过没有?”

    “初步统计特种部队6死18伤,侦缉队19死3伤,之所以出现这样的伤亡比,是因为在阻击越G第20连时,因兵力不足轻伤员全部参与战斗,在战斗中大多阵亡。国-军损失两架F8F战斗机,阮高祺认为不是机械故障就是操作不当。”

    为救33个被俘的人,搭进去这么多精英,真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发起“左勾拳行动”真正的初衷,是狠狠打击北越在南方的首脑机关,给他们以沉重一击,让他们暂时顾不上给正在推行土地改革、政治改革和经济改革的下六省添乱。等他们舔好伤口、缓过劲儿,三大改革已经完成了,再坚持两年,就能把金鸥半岛变成铁板一块。

    至于营救被俘官兵,只在行动目的之一,可以说是搂草打兔子。

    从长远看,从大局计,付出这样的代价还是值得的,李为民暗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三个美国战俘呢?”

    郁广和摸了摸鼻子,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情报有误,也可能被转移了,朱文松少校在那儿没找到美军战俘。”

    没找到,是被炸得尸骨无存了吧。

    行动中抓获好几条大鱼,阮高祺需要那些鱼大做特做一番文章。兰斯代尔没走,就算走李察逊一样要审讯,纸包不住火,一问就知道了,杀掉那几条鱼灭口又太可惜,这确实是一件麻烦事。

    李为民微皱起眉头,黄独清意识到他担心什么,意味深长地说:“董事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对美国大使馆和军援司令部而言,那几个被俘的家伙也没你想象中那么重要。”

    就像交通肇事,对一些无良司机而言,撞死人会比撞残好。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华盛顿既然把人送到越南,就有这个思想准备。只是有人被俘太没面子,死了一了百了,叠一面星条旗,追授一枚勋章,给亲属点抚恤金完事。

    李为民醍醐灌顶般地明白过来,摇头苦笑道:“这倒是,不过既然瞒不住,那就有必要跟军援司令部私下解释一下。”

    ………

    与此同时,位于萨敦的指挥部忙成一团。

    作战地图上刚标注上的一个个红色箭头,表示一支支正往战区运动的越G部队,不但北越劳动党南方局所在的那个村在包围圈中,不但1号接应点和2号接应点三面受敌,连萨敦营地都不安全。

    刚引导完第四波对地攻击,正在对战区周边进行空中侦察的O-1观测机汇报,有一支四五百人的越G军队,正沿“长山公路”(胡Z明小道)往萨敦搜索前进,距营地大约13公里。

    如果手头上有一个团,黎永亮肯定会扩大战果,但是他没有。

    不能拿弟兄们的生命开玩笑,他略作权衡了一番,毅然命令道:“给老虎发电,让他们立即撤离战场,必须在8点45前抵达1号接应点。给犬场及新山一发电,请他们克服困难,动员并引导空军对C-54、C-57和C-62地区之敌实施几波空袭。”

    “是!”

    “还有。”

    黎永亮紧盯着地图,接着命令道:“电告申处长及杨世祖先生,因敌情发生变化,突袭、营救及阻击部队将采用B方案,请高棉游击队往1号接应点靠拢,确保其侧翼安全,然后在空军及我直升机掩护下北渡,从西贡河北岸撤回。”

    避开两股敌军,这无疑是眼前唯一的办法。

    陶文光微微点了下头,递上一份刚收到的电报:“亮将军,阮高祺已说动伞兵旅,两个伞兵营正在登机,他要求我们提供情报支援。”

    刚刚捅了一个马蜂窝,整个敌占区全动起来了。

    之前白天不敢行动,生怕被侦察机发现的越G武装,正从四面八方往战区包抄,别说空投两个没重武器的伞兵营,就算来两个团也会被啃得骨头不剩。

    不过来肯定比不来好,至少可大大缓解特种部队和高棉游击队的压力。

    黎永亮沉思了片刻,咬了咬牙道:“安排一架直升机,把阮忠南分队送到C-91地区。王参谋,这个馊主意是你出的,你跟阮忠南分队一起去。”

    王公仲曾是一个分队长,在鹦鹉角地区轮战中战绩卓著。

    被调到司令部当参谋,他一直不乐意,一直想跑,所以才出了一个鼓动阮高祺把伞兵旅拉下水的主意。因为伞兵旅很想打一场翻身仗,同时对这一地区又不熟悉,肯定需要情报支持。

    又可以带兵打仗了,而且可以搜捕阮志清和阮文灵,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王公仲乐得心花怒放,毫不犹豫答应道:“是!”

    黎永亮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活着回来。”

    王公仲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亮将军放心,我运气比杜高智都好,能打死我的子弹还没生产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英雄!

    阮高祺在李为民面前很谦虚,在别人面前却是另一个形象。

    从参加过二战的阮文馨被吴廷琰赶走那一刻,他便成为空军中资历最深的军官,又去美国空军指挥学院深造过,且有深厚的“工投系”背景,后又在“双十一政变”中放走阮政诗、王文东等政变军官,赢得许多下级军官拥戴。

    一切的一切让他变得有些飘飘然。

    尤其发现吴廷琰兄弟不断向“工投系”妥协,发现曾认为很可怕的人其实一点不可怕之后,胆子越来越大,自信心和虚荣心越来越膨胀,总是穿着一身黑色飞行服,脖子里系着紫色丝巾,佩带象牙柄左轮手枪,开着军用吉普车在西贡四处招摇。

    有一次被陈金宣的手下拦住了,他竟然口无遮拦地放言:“我看谁不顺眼,就可以一枪崩了他!”不可一世的秘密警察,就这么被他给唬住了。

    这件事让他名声大作,在空军中的地位如日中天。“看谁不顺眼,就可以一枪崩了他”,随之而成为他的口头禅,经常挂在嘴边。

    确认第一波空袭取得巨大战果,他最后那么一点担心随之烟消云散,为确保机场及各中队战机起降安全,他语气坚决地警告机场外的“平叛部队”和驻扎在市区的防空部队,谁要是敢轻举妄动,就下命令轰炸谁!

    总统府被炸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天知道这个敢违令调动那么多架飞机的疯子会出什么,就这么投鼠忌器一直相持到上午9点。

    从接到消息到现在,诺汀大使、军援司令部哈金斯将军、中情局西贡站李察逊和白宫顾问兰斯代尔并没闲着。

    诺汀紧急联系李为民、陈世国和武安东,要求他们这些能施加影响的人发挥作用,尽快制止阮高祺的疯狂行为,协助西贡政府控制局势,否则让他疯下去会让本就糟糕透顶的局势变得更不可收拾。

    哈金斯将军第一时间联系尚未被“叛乱军官”控制的几个雷达站,同时要求驻扎在泰国的美国空军部队立即派出两架EC-121预警机,试图搞清越南空军那么多战机飞哪儿去了。到底在干什么。

    监视政府军动向是中情局西贡站主要工作之一,发生这么大事,事先居然一点风声没收到,李察逊被搞得焦头烂额。立即发动所有的情报官及眼线赶快打探。

    兰斯代尔交由甚广,阮高祺是他众多的“越南朋友”之一,从收到消息到现在一直不断给机场打电话,试图以朋友身份劝其悬崖勒马。

    结果证明,虚惊一场。

    接到空军发来的电报。哈金斯顿时惊叹道:“难以置信,那个疯子居然在没有任何授权的情况下,对越G采取单方面行动。”

    军援司令部副司令缔姆斯中将接过电报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不禁哈哈大笑道:“有FAC,有LOC,为防止指挥系统被敌方渗透,能想到两小时更新一次频率,看样子干得不错。”

    一个少校沉吟道:“毫无疑问,他们掌握到有关于越G的情报,但不信任参谋部。甚至不相信国防部,所以采取单方面行动。”

    “杰森,难道你认为我应该嘉奖他?”

    “将军,至少他们具有那些**军官所不具备的进取精神,而这一点恰恰是我们所需要的。”

    哈金斯不喜欢阮高祺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更讨厌一切失去控制的感觉,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冷冷地说:“公然抗命,这是很严重的指控,他们全应该被送上军事法庭。”

    支不支持西贡政府追究他们责任是以后的事。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他们要疯到什么时候。

    缔姆斯中将再次看了一眼电文,回头笑问道:“小伙子,能不能监听到他们的新频率,我要知道他们一举一动。”

    通讯官想了想。扶着眼镜道:“技术上没问题,长官。不过需要EC-121把信号转过来,而他们的油已经不多了,我想应该派一架KC-135。”

    “那还等什么。”

    “是,长官。”

    诺汀大使接到电话赶到军援司令部,通讯官已通过盘旋在战区上空的美国空军EC-121预警机把信号转接到指挥部。扬声器里全是吱吱的电流声。

    等了大约两分钟,终于听到他们的通话:“鹰犬呼叫老鸭,鹰犬呼叫老鸭,我已抵达空降场,请报告方位,高度。”

    “老鸭收到,老鸭收到,方位C-89,高度900,航速178。”

    “按计划行动,3分43秒汇合。请转告鸭蛋,空降场温度华氏78.8,风向西南,风速5.26每秒,白色烟雾三角区已标出,小虎确认地面安全……”

    空军飞行员是美国顾问培训的,第四战术区航空队飞行员一样是,通话全部用英语,指挥部里所有人都能听懂,缔姆斯中将点上根香烟,侧身解释道:“大使先生,他们应该在执行空投行动,有气象情报,有FAC引导,地面有人接应,除了没提交申请,没获得授权,其它全符合标准程序。”

    “空投到什么地方?”

    一个空军少校快步走到地图前,标注出O-1观测机所在位置,不无幸灾乐祸地介绍道:“空降场选择在这里,属越G占领区。过去几个月,该地区通讯信号频繁,情报监听部门怀疑越G指挥部就在这一带活动。”

    诺汀又问道:“空投什么?”

    “一小时前,伞兵旅两个营从东边进入机场,预警机确认呼号为‘老鹅’的是一支C-47运输机编队,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要搞一次营级规模的伞降行动。”

    空军少校拿起红笔,又在地图上标出几个点:“现在基本上可确认,在此之前,他们已对该地区实施过至少6次空袭。情报人员分析他们似乎击中了越G的要害,因为预警机发现多股越G部队冒着被侦察机发现的危险,正从四面八方往同一个方向集结。”

    哈金斯脱口而出道:“增援?”

    “或许是救援,总之他们像是捅了一个马蜂窝。”

    游击队的讨厌之处不是有多么能打,而是太会躲。很难找到他们并将其消灭,哈金斯沉吟道:“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如果把握住的话。”

    一个中尉参谋低声道:“这一地区路况极差,第三战术区的地面部队很难及时赶到。就算赶到补给也是一个问题。从现在的情况看,那个疯狂的上校已经做了政府军能做的一切。”

    正讨论着,EC-121预警机把监听信号切换到另一个频率。

    “犬场呼叫新山一,犬场呼叫新山一!”

    “犬场请讲,新山一收到。”

    “兽医已抵达BDF。第一批兽粮亦已运到,骡队可立即出发,抵达BDF后猎犬可为其提供引导。”

    “新山一明白,新山一明白。”

    缔姆斯中将糊涂了,一脸不解地问:“骡队,这是一个新呼号,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一个空军中尉小心翼翼地说:“将军,BDF是西宁前进机场的代号,听通话内容他们似乎启动了前进机场。至于骡队,应该是某支需要加油或接受其它补给的航空部队。”

    不可能是第一战术区的空军单位。一是太远,二是用不着舍近求远启用西宁前进机场,而不是更近的安禄前进机场。

    空军少校暗暗过一下越南空军装备的所有机型,不禁脱口而出道:“第19空中战术支援中队,只有该中队的直升机航程不够。”

    就在他们七嘴八舌讨论该如何应对之时,一直联系不上的阮高祺,一反常态打来电话。

    只听见他用一口“越南英语”,在扬声器里抑扬顿挫地说:“尊敬的大使先生,尊敬的哈金斯将军,请允许我荣幸地向二位通报。在刚刚结束的第一阶段行动中,我空军在第5步兵师侦缉队配合下成功摧毁北越劳动党南方局机关。

    前北越人民军副总参谋长,现北越劳动党南方局军事委员会委员、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武装力量总指挥陈文茶少将,南方人民解放武裝力量政委范太平少将及南方局副书记兼第5军区政委武志公少将被当场炸死。

    南方局军事委员会委员、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武装力量副司令阮友战少将、后勤保长范文枢少将、副政委陈度少将及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委员兼南方解放妇女联合会副主席阮氏萍等人重伤被俘。”

    一下子搞掉7个北越大人物。几乎把北越劳动党在南方的头头一锅端,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阮高祺似乎知道他们不相信,继续说道:“两分前,我刚命令第19空中战术支援中队前往战区接受越G俘虏及地面部队缴获到的越G机密文件,俘虏及机密文件最迟下午2点前押解回西贡。

    为搜捕北越劳动党中-央-委员、南方局书记、人民军大将阮志清,以及漏网的北越劳动党中-央-委-员、南方局副书记兼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越G副代表阮文灵。伞兵旅将参与第二阶段行动。”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俘虏一押到西贡就能真相大白。

    诺汀不认为电话那头的疯子是在开玩笑,强按捺下激动说:“上校,感谢你给我们带来这个好消息,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能否确认阮志清和阮文灵的大概下落,有几分把握能将其击毙或抓获?”

    “大使先生,大概下落我基本上可以确定。现在的问题是,我的行动受到严重干扰,且我能调动的兵力严重不足。如果盟友能帮我排除干扰,能派三至五个别动营投入战斗,那么我至少有三成把握。”

    中情局刚狠狠打击了一下越G在南方各城市及政府和军队中的地下组织,阮高祺又捣毁了越G首脑机关,如果能抓住或击毙阮志清和阮文灵两个大人物,越G的威胁不就解除了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诺汀再也顾不上阮高祺有没有公然抗命,当机立断答应道:“上校,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获得行动所需的所有资源。至于嘉隆宫、国防部和参谋部,我以合众国政府名义出面帮你协调。”

    “谢谢大使先生,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凭现有的战果,已经没人能动他了,哈金斯将军反应过来,连忙道:“孩子,感谢你为我们带来这么大惊喜,干得漂亮。不过为更方便调配资源协调行动,我希望我们能设立一个联合指挥部。”

    战区上空有他们的EC-121预警机,既然来了当然要好好利用。

    更何况接下来要调用直接听命于他们的别动军,要他们提供弹药和食物等补给,阮高祺当然不会拒绝。

    敲定成立联合指挥部的事宜,缔姆斯中将忍不住笑道:“上校,行动是你发起的,代号由你来命名,快想,我们需要一个响亮的代号。”

    “将军,不用想,已经有了。”

    阮高祺紧握着电话,不无得意地笑道:“按照我们的作战计划,整个行动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代号‘左勾拳’,正在进行的第二阶段行动代号‘右勾拳’。总之,我们要打一套漂亮的组合拳,要给越G一点颜色瞧瞧。”

    “不错的代号,好吧,就右勾拳。”

    想到越G俘虏下午就能押解到西贡,哈金斯将军连忙道:“孩子,关于你们抓获的俘虏,我认为移交给情报部门比较合适,他们是专业人士,他们能撬出许多对我们有用的情报。”

    “没问题,包括缴获到的那些机密文件。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开一个记者会,我让所有人知道政府军不全是无能之辈,尤其在这个军队士气普遍低落的时候。”

    真是个爱出风头的家伙,不过此时此刻他确实有出风头的资格。

    阮高祺公然违令调动那么多空军单位,甚至口出狂言要轰炸国-军其它部队,结果反而成了英雄。国防部、参谋部和空军司令部不仅不能追究其责任,而且要表彰要给他晋升,或许让他出任空军司令那些支持他的少壮派军官都不会答应,都嫌政府给的职位太低。

    消息传到嘉隆宫,吴廷琰傻眼了。

    吴廷瑈更是像被雷劈一样,一声不吭在沙发上呆坐了十几分钟。

    完了,彻底完了!

    因为这件事象征着他们两兄弟对军队彻底失去了控制力,而没有军队支持的总统还算总统吗,就算是还能干多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持久战

    端掉北越劳动党在南方的首脑机关,美国大使、军援司令和中情局官员欢欣鼓舞,似乎敌人已被打败,期望已久的和平即将降临。

    虽然伤亡不小,但不可否认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斩首行动”。

    打赢一仗,值得高兴,不过也只能高兴一下,不能就此放松警惕。

    今天干掉几个头头,明天会派来几十个。就算把南方的越G全铲除掉,他们一样会不段往南渗透,甚至会发动全面战争。总之,只要南北依然分裂,北方依然是劳动党执政,那么和平永远不会降临。

    生怕“越华文艺研究会”主要成员、工投公司高管和第四战术区将领,被这个小小的胜利冲昏头脑,登机之前李为民同送行的众人反复强调要对局势有一个清醒认识,要有并且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从二战爆发到现在,这个国家从来没安宁过。人心思定,连孙宁裕都不由自主地想,这种动荡不堪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波音707在9000米高空飞行,乘坐这种先进的喷气式客机,不要再受巨大噪声折磨,甚至感受不到颠簸,飞行平稳,温度适宜,而且被螺旋桨客机快捷。

    老板熬了一夜,正戴着眼罩,半躺在前排座椅上呼呼酣睡。极少陪老板一起出访的吴老师,帮他掖了掖毛毯,随即拿起一本杂志打发时间。

    看着老板和老板夫人,同机赴美的何天明,不禁想到当年坐运输机去河内组织难民南撤时的情景。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八年就过去了。

    他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果汁,侧笑道:“宁裕,李先生以前曾发过誓,说等将来有了钱,要买一架最先进最安全的飞机当专机,要请技术最好的机长驾驶。”

    孙宁裕一愣,忍俊不禁地笑道:“现在有钱了。可还是一样坐航空公司客机。”

    “他不是买不起,也不是舍不得,而是怕影响不好,李小姐在美国就没这么多顾忌。要么不买。一买就是两架私人飞机,一架直升机,一架喷气式,听说连机场都是私人的。”

    知道李大小姐有钱,但真不知道李大小姐这么有钱。孙宁裕将信将疑:“两架,还有私人机场?”

    “骗你做什么。”

    何天明伸了个懒腰,扶着前排座椅道:“直升机停大厦楼顶,喷气式客机停在新泽西,想去哪儿去哪儿,想什么时候起飞就什么时候起飞。”

    “帝国大厦楼顶好降落直升机吗?”

    “早搬了,现在有自己的摩天大楼,离曼哈顿唐人街不远,只是没帝国大厦那么高。”

    “自己的?”

    “李小姐投资开发的,59年动工。去年夏天封顶,今年投入使用。本来打算叫‘越美大厦’,后来感觉这个名字不够大气,就改为‘亚美中心’。”

    孙宁裕一直负责“越华文艺研究会”和第四战术区方面的事务,对这件事真一无所知。何天明笑了笑,接着介绍道:“一共58层,工投公司美国分公司,东亚银行、西贡银行、华侨银行、南洋银行在纽约的分行,越华保险、富国电子美国代表处全搬过去了。还有酒店,我们这次去纽约就住那儿。”

    身边这位华青会的发起人。最初做青年华人组织工作,后随钱先生一道去鹦鹉角地区接纳安置柬埔寨及老挝华人,在堤岸和鹦鹉角农村呆的时间比较长,直到第一批留美人员回国才去美国进修两年。

    老板显然想让他多接触一些其它事务。没让他回堤岸或鹦鹉角,而是留在身边当助理,专门负责工投公司业务方面的事务。

    到美国之后的日程是他安排的,他说住哪儿应该就住哪儿。孙宁裕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似乎在美国呆了两年,没什么人可以交流。何天明回国以来话变得比之前多,看了一眼舷窗外的蓝天白云,又问道:“宁裕,刚才看你发呆,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女朋友?”

    这次去美国是包机,后面六排乘客全是“防务装备需求委员会”的专家,中间两排是阿成等来自头顿工业村警察局的护卫,后面是随老板去美国参加一年一度“越南商品交易会”的企业家,可以说飞机上全是自己人。

    孙宁裕没什么好担心的,低声道出了自己的忧虑。

    何天明长期从事华人秘密组织工作,经历过许多,堪称半个政治家,在“什么时候是头”这一问题上,有极为深刻的认识。

    他摸了摸鼻子,凑到孙宁裕耳边低语道:“跟李先生这么久,你应该非常清楚我们的真正立场。人口基数摆在那儿,南北统一的结果只会稀释我们本来就不多的人口,所以从长远看,保持南北分治对我们是有利的。

    南边人不愿意,可以做工作,甚至可以转移矛盾。北边人答不答应,主动权在他不在我,他们的********、政治立场和态度决定了战争无可避免的。至于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完全在于其态度有多么坚决,以及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

    从目前看,他们想通过往南部渗透干部,推行其政治主张,发动游击队,破坏经济,制造恐慌,动摇政治基础,积小胜为大胜,最终通过农村包围城市来达到其统一的目的。必须承认,这对我们而言非常痛苦,简直是煎熬,所以李先生登机前才要求我们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但我坚信靠小打小闹,他们永远不可能成功。想达到目的,最终还是要大战一场。只要我们能坚持到那一刻,只要我们能够把握住机会,给他们以沉重一击,把他们打疼、打残、打怕,就能赢得我们所期待的和平,至少要形成朝鲜半岛那样的态势。”

    从吴廷琰出任总理到现在,别看北越把农村搞得乱七八糟,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冒出头,狠狠打击一下,再冒头。再狠狠教训一下,死得人比国-军多。不过战火烧在南边,在政治上和经济上他们占优势。

    天底下哪有光挨打不还手的道理,想把北越打疼、打残、打怕。就要越过北纬17度线,把战火烧到他们的控制区。

    孙宁裕凑到他耳边问:“打到河内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如果有足够实力,完全可以试试。”

    “长痛不如短痛,真希望他们沉不住气。先挑起全面战争。”

    “他们不会这么傻,再说就算他们犯傻,美国也不会采取在朝鲜半岛那样的军事行动。归根结底,谁都靠边住,只能靠我们自己。所以你认为的长痛对我们而言是有利的,因为我们需要时间来积蓄和发展反击所需的力量。”

    就在他俩讨论越南未来之时,新山一空军基地的跑道上,正在举行越南历史上最别开生面的记者会。

    在西贡的国内外媒体记者,各国驻西贡外交官,国际监督与监察委员会官员。美国对越军援司令部高级军官,知名社会贤达,只要在西贡有头有脸的人士,几乎全被阮高祺请来了。

    “女士们、先生们,押解俘虏的直升机编队马上降落,为确保航行安全,执行押解任务的第19空中战术支援中队由第22战斗机中队护航,请诸位停止拍照,把跑道让给我们的英雄。”

    阮高祺站在麦克风前,抑扬顿挫。意气风发,哪里像一个空军上校,整个一外交部发言人。

    炸死抓获那么多越G首脑,如此辉煌的战绩前所未有。

    据说美国总统肯尼迪都发来贺电。盛赞越南空军是一支卓越的军队,称他们所取得的是一个伟大胜利。

    记者和嘉宾们的热情全被点燃了,一个个争先恐后要与他合影。暂时没有作战任务的“天之骄子”,全部成为人们追捧的香饽饽,连机场警卫都比平时更受欢迎。

    一口一个政府军不全是“无能之辈”,简直在啪啪啪打国防部、参谋部和陆军的脸。

    杨文明一肚子气。认为他是走****运,认为他是小人得志。

    新任国防部长阮廷淳和陈善谦、黎文己、陈文敦、黎文金等国-军将官,心里一样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儿。

    因为正在夸夸其谈的阮高祺,一小时前就已成为南越最有权的人。不仅实际掌握空军和伞兵旅,不仅直接听命于军援司令部的别动军听他指挥,连第三战术区的陆军第5步兵师、第7步兵师、第18步兵师和第21步兵师都要配合他的“右勾拳”行动。

    杨文明剿灭和好教军阀回西贡时,吴廷琰帮为他搞了一个盛大的仪式。

    吴廷琰没来,没人帮他搞,于是阮高祺决定自己搞,不知从哪儿请来一支乐队,奏起欢快的音乐。飞到机场上空的战斗机编队,并没有直接降落,而是像飞行表演队一样拉出一道道彩烟,看上去好不热闹。

    借同行们仰头观看的机会,一个记者挤上前问:“上校先生,有传言您指挥的军事行动并未得到参谋部授权,甚至被误认为政变,请问这个传言是否属实?”

    阮高祺整了整脖子里的丝巾,一脸严肃地回道:“记者先生,正如您所知道的一样,本次行动并未得到有关方面授权,事实上我们并没提交过申请。但必须强调的是,这么做有这么做的考虑。

    要是我们事先提交申请,按部就班的进行,那么**官僚和他们拖拉的办事效率,会延误战机,会让我们失去战役的突然性。并且我们有理由相信,一些指挥机构已被越G渗透,我不信任他们,我不能让他们坏我的事。”

    这可是大新闻,一个记者追问道:“国防部,还是参谋部?”

    这个王八蛋,居然指着和尚骂秃驴。

    阮廷淳顿时脸色铁青,陈善谦、黎文己和陈文敦则气得咬牙切齿,阮高祺早看他们不顺眼了,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意味深长地笑道:“不久前刚在军队内部抓获一批北越间谍,这一点众所周知。”

    国防部有,参谋部也有,一共抓了17个,被渗透得如此严重,换作谁也不敢轻易透露,毕竟一走漏风声,越G首脑就会望风而逃。他的“苦衷”获得几乎所有人的谅解,一个国家英雄就这么诞生了。

    飞行表演结束,战斗机编队率先降落。

    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最后一架F8F起落架刚着地,西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引擎声,直升机编队霸气十足的出现在人们视线中。

    一架、两架、三架、四架……整整十二架,蔚为壮观,极具视觉冲击力。

    飞机整整齐齐降落在跑道上,前来接收俘虏和机密文件的别动营士兵,在两个美军中尉率领下跑步上前,曾令人谈虎色变的北越高官一个接一个被架出或抬出机舱,记者们像潮水一般蜂拥过去,咔嚓咔嚓不断拍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男人有钱就变坏

    “亚美中心”地面58层,地下四层,248米的高度在纽约所有大楼中排名第五,前面四栋分别是于1931年建成的帝国大厦、1930年的克莱斯勒大厦、1932年的城市服务大厦(派恩街70号)和1930年的特朗普大楼。

    “亚美中心”采用钢筋混凝土结构,全玻璃幕墙,地下停车场,高速电梯,中央空调系统,闭路电视监控,楼顶设有直升机停机坪……在纽约不是最高的,但绝对是最具现代化气息的摩天大楼。

    几年前,越南工业村投资开发公司实施“南部大开发计划”,大力推动“工投系”企业实现股份制改革,许多公司在西贡股票交易所上市,很多人一夜之间暴富。尤其大股东,通过公司上市回笼了大笔资金。

    一下子多出那么多闲置资金,当然要找个投资渠道。

    工投公司适时设立“海外投资委员会”,李为民亲自兼任委员会主席,引导刚从股市圈到一笔笔巨资的“工投系”老板,前往香港、新加坡和美国跑马圈地,投资地产。一些敢于冒险的人,则引导他们投资欧美股市。

    “亚美中心”就是大小老板们共同投资兴建的。

    20至48层全部有主,有的将其作为在美国的家,有的作为其公司在美国的办事处,有的干脆委托大厦物业代为出租。

    大厦是本国商人投资兴建的,距离联合国总部并不远,1至18层是“湄公河酒店”,酒店开业之后经常举办各种商务活动,越南共和国外交部驻联合国使团干脆搬进大厦,让49层成为名副其实的外交机构。

    由于所有权、入住公司和外交机构等关系,所以“亚美中心”又被许多纽约市民称之为“越南大厦”。

    李家和吴家合股投资的“湄公河酒店”极具越南特色,不管本地还是从越南过来的女侍应,全部身穿白色奥黛,大堂里不仅有销售越南土特产的商店。有欢迎美国朋友去越南旅游的海报,还提供空运过来的各种越南水果。

    “嫂子,今天先在这儿凑和一夜,明天去新泽西的新家。其实总统套房也不错,从开业到现在接待过好几位政要。”

    哥哥嫂子来了,李为青兴奋不已,挽着吴莉君胳膊喋喋不休。

    越南曾是法国殖民地,不管越南人还是越南华人。多多少少会受一些法国影响。在李为青看来,真正有身份有品位的人不会住在喧闹的城市,而应该住在风景如画的郊区,最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庄园。

    戴高乐想当欧洲老大,想让法郎与美元一样成为国际结算货币,利用美元大量外流,国际收支不平衡的机会,用美元储备向美国大量购入黄金,试图通过金本位达到其目的,直接引发美元危机。

    过去两年。黄金暴涨。

    李为民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布局,青青自然不会让哥哥失望,在美元危机中大赚特赚了一笔。钱赚来就是花的,干脆在新泽西买下几十公顷土地,不仅实现了“庄园主梦”,而且拥有自己的私人机场。

    吴莉君知道她不全是为了享受,在欧美投资那么多,经常要出差,没有一架私人客机确实不方便。更何况那架私人飞机不光她用,工投公司美国代表处、东亚银行美国分行高层以及她控股的那些公司高管一样可以使用。

    “坐直升机去?”

    “嗯。很方便。”

    “我有点怕,我从来没坐过。”

    “机师是美国陆军航空队的退役军官,飞了近十年,由他驾驶很安全的。”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李为民忍不住打趣道:“青青,光有飞机不够,像你这样的成功女士,应该再拥有一艘豪华游艇。”

    “哥,你别说,我真有心定制一艘。人家公司搞聚会。全在游艇上,我们只能在酒店,真有些跟不上时代。”

    她掌管六个投资基金、三家投资公司,控股和持股的欧美上市公司超过120家,几乎天天与商界精英打交道,面子上的事确实很重要。

    李为民理所当然地说:“那就去定制,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是太忙,顾不上吗?”

    青青笑了笑,走出电梯把哥哥嫂子带到同样极具越南特色的总统套房,越南素有“小中华”之称,所谓的越南特色其实就是中国特色。红木和紫檀木家具,随处可见的龙凤雕刻,精心摆设的瓷器、书画等工艺品和艺术品,像是走进后世的茶楼会所。

    李为民环顾了下四周,旋即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景色,正准备提议晚上去唐人街转转,随陈家辉去商务中心取完电报的孙宁裕跟了进来,低声汇报道:“董事长,阮高祺上校晋升了。”

    立那么大功,晋升是意料之中的事,李为民回头笑问道:“空军司令?”

    “联合参谋部副参谋长兼空军司令,军衔由空军上校直接晋升为空军少将,另外伞兵旅被正式划入空军指挥序列。”

    海军陆战队一直归海军管,伞兵旅却一直受陆军把持的参谋部指挥,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阮高祺自然要提出让伞兵旅归建的要求。

    能够影响到一支战斗力不错的作战单位,李为民很高兴,想了想又问道:“特种部队安全撤出来没有?”

    孙宁裕笑道:“撤出来了,第19空中战术支援中队投入战斗,以西宁前进机场为基地,把空运过去的别动营送到战区参与搜捕阮志清和阮文灵,打击那些主动冒头的越G部队,返航时搭载我们的人。”

    “军援司令部投入几个别动营?”

    “哈金斯将军认为西部的敌人比中部更具威胁,联合作战指挥部一设立就接管了指挥权,不但紧急调集分散在各地的‘绿色贝雷帽’和别动军,而且调动了海军陆战师,现在整个战区至少有17营。

    为防止该地区的北越人民军、南解游击队和越G地方部队逃往柬埔寨或渡过西贡河往北边逃逸,第三战术区和第二战术区的几个主力师全动员了。里面搜捕,外面包围,封锁边境,空军单位24小时待命。侦察机不间断侦察,立体围剿,动作很大。”

    军援司令部决心不小,连“绿色贝雷帽”都赤膊上阵了。

    李为民饶有兴趣地问:“战果呢。从他们接手到现在已经20多个小时,不可能一无所获吧?”

    “截止西贡时间今天凌晨4点,第一批投入战场的伞兵已击溃两股越G,番号分别为特工90连和南解第35营,击毙击伤600多人。抓获俘虏100多个。昨天下午机降到战场的三个赫蒙族别动营,在‘绿色贝雷帽’指挥下成功围歼掉一股游击队,

    夜里才投入战斗的陆战队第27连运气最好,在一个悔正的越G俘虏带领下,捣毁越柬边境的一个物资转运营地,缴获枪支弹药、粮食、食用油和药品等战争物资两千多吨,并击毙刚逃到那里不到三个小时的南方局安全委员会主任潘文当,击伤并抓获安全委员会副主任高登占。”

    北越南方局安全委员会不但负责其“解放区”公安工作,而且同****曾经的社会部一样,负责政府军控制区的地下工作。这两个人对中情局的价值比前不久落网的北越公安部副部长阮文才更大。

    每年至少有上千人“悔正”,不是所有人多宁死不屈的。

    围剿仍在继续,想到敌方现在正群龙无首、一片混乱,李为民不禁笑道:“搞这么大阵仗,虽然不能将其连根拔起,至少能让其消停一段时间。”

    “仁将军和陈参谋长认为,遭到如此严重的损失,越G没一两年应该缓不过来。”

    “一两年,太乐观了。”

    李为民摇摇头,一脸严肃地说:“北越不会眼睁睁看着南方的火种被掐灭。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组织更大规模的渗透,会对国-军展开大规模报复行动。也就是说我们今后要面对的不再是一帮乌合之众,而是训练有素、作战意志坚决的人民军主力。”

    “我立即给芹苴和堤岸回电。提醒仁将军和钱先生。”

    “不急,先说说阮高祺的事。”

    李为民一边招呼他和何天明坐下,一边沉吟:“都说女人变坏就有钱,男人有钱就变坏,其实男人有权一样会变坏。阮高祺本来就标新立异,喜欢出风头。现在大权在握,肯定会变得不可一世,飞扬跋扈。”

    没避开自己,就表示可以听,而且可以发表意见。

    一直不过问这些事的吴莉君,不禁说道:“为民,莲芳打过好几次电话,上个月还专程去了一趟特区,跟我诉苦。”

    “诉苦?”

    “她说阮高祺在外面有女人,好像是越南航空的一个空姐,孩子那么大,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要跟她离婚。不是有权就变坏,是早就变坏了。”

    男男女女的事真没法说。

    李为民暗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奈地苦笑道:“他铁了心要当陈世美,我们没法管也不好管,但他不能贪。宁裕,你帮我给他发一封电报,告诉他越南需要一个廉洁自律的英雄。另外准备一笔钱,给他看不上别人送的小钱。”

    “皮阿斯特还是美元?”

    “500万皮阿斯特,50万美元,帮他在东亚银行开个账户。”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孙宁裕刚走出房间,何天明便开口道:“董事长,阮高祺出任联合参谋部副参谋长兼空军司令部,第四航空兵师就不一定要转场到边和基地。”

    那么大功劳是不白送的,李为民微微点了下头:“第四航空兵师要留下,第四战术区航空队一样要组建,只不过基地不再设在茶诺机场,而是分别设在薄寮、龙川和富国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装备

    从工投公司成立到现在,“越南商品交易会”一共举办过6届。

    与****的“广交会”不同,并不固定在某一个城市举办,而是像巡回演出一样把纽约作为第一站。租用体育场或展览馆,设置众多展位,提前起打广告发邀请函,恳求各行各业的商人过来参观洽谈。

    在纽约一连搞七天,然后去芝加哥、旧金山等其它城市继续。

    完了之后转移战场,去加拿大、澳大利亚、法国、英国、新西兰、西德、南非等国家。

    海外部专门为此组建了一个团队,甚至在香港和新加坡投资兴建了两个集商务、展览和酒店于一体的会展中心。可以说推介越南产品,协助“工投系”企业打开国际市场,已成为工投公司主要工作的一部分。

    已经搞了那么多届,展销团队和驻纽约代表处工作人员早得心应手,从布置会场到开幕式,李为民自始至终都没过问。

    “昨天最多,拿下八百二十七万订单,平均下来一天六百多万,比去年多出近一百万美元!”

    不管在国内有什么矛盾,在国外还是很团结的。

    出面主持开幕仪式,接待参加仪式的国际政要,每年7天的商品交易会,是越南共和国驻美大使及驻联合国大使陈文章夫妇最风光的时候。提交昨天的交易额,他兴奋不已,恨不得随团在全美来一次巡回。

    前几天陪妻子去唐人街转了转,发现“工投系”的所作所为,对唐人街的同胞冲击最大。

    许多制衣作坊在成本和质量上无法与“工投系”服装企业竞争,相继关门大吉。在美利坚打拼的华人老板,不得不改行开中餐馆,或凑钱去香港及越南重操旧业,然后把产品返销到美国。

    李为民看完统计资料,一边招呼他坐下,一边感叹道:“成交额差强人意,高附加值产品太少。产业结构一直在调整。可是展销会上还是以服装、箱包、鞋帽、玩具、床上用品、小五金和农产品为主。”

    陈文章从吴莉君手上接过杯子,哈哈大笑道:“李先生无需妄自菲薄,我们一穷二白底子那么薄,却在短短七八年里。从进口国变成出口国,国际贸易由逆差变成顺差,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董事长。”

    海外部主管韩子安微笑着说道:“我们不是没高附加值产品,而是那些产品因为种种原因没拿到交易会上。电视机、录音机、收音机等电子产品有总代理或总经销。化工产品更是供不应求。”

    之前谁也没想到,这两年才发展起来的化工业竟然能够成为“工投系”的支柱产业之一。

    金鸥工业村整个一庞大的化工园,依托海上油田,连续上了几个大项目,重要化工原料PE(聚乙烯)、PP(聚丙烯)和PX(二甲苯)产量已超过日本,成为东南亚之冠。不仅出口创汇,而且能够带动下游企业发展。

    新建的金鸥化工集团,就是以PX(二甲苯)为原料生产PTA(精对苯二甲酸),再和乙二醇发生酯化反应,在锑催化剂作用下聚合产生PET(聚酯)。PET用量巨大。只要经过熔融、喷丝、牵伸、加热、干燥、切断等工艺程序,就能制成纤维状用于纺织,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涤纶”。

    现在金鸥工业村不但有四大化工集团,而且有近百家生产各种染料、防老化剂、中和剂、稳定剂的企业。产品80%以上出口,几乎不用工投公司海外部帮助推广。

    提起这些,李为民摇头苦笑道:“化工业发展太快,人才培养和生产管理跟不上,不是这儿爆炸就是那儿泄漏,从春节到现在已发生6起事故,死伤70多人。污染问题更严重。那些污水不管有毒没毒全往海里排,再这么下去渔民用不了几年就不用出海打渔了。”

    陈文章摆了摆手,若无其事地说道:“李先生,发展工业哪能没污染?至于安全事故。注意一点就行了。当务之急是把工业发展起来,把经济搞上去,只有这样才能不再受制于人。”

    环保投入太大,暂时确实顾不上那么多。李为民微微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在纽约呆了七天,参加完庆功会。

    李为民终于同妻子一起乘直升机。来到妹妹在新泽西置办的新家。

    与其说是庄园,不如说是一个农场。

    位于纽约和费城之间,在新泽西州中部腹地,距普林斯顿大约20分钟车程,环境优美自不必说,更因名校加著名私校的毗邻让这个地区充满向往。

    一栋三层建筑,隐秘幽静,中规中矩的殖民地风格,简洁明快的装修风格,前任主人甚至独具匠心地放置了一些动物摆设,倒是与周遭环境十分契合。

    东西两边是横不见人烟,纵不知边界的玉米地,前任主人以豢养马和奶牛为主,房子后面设有牛圈、马厩和跑马场。

    机场在南边,原来只有一条简易跑道,供农场主打农药的小飞机起降。青青接手之后按照飞行员建议让承包商加宽加固,现在可以起降小型喷气式客机,甚至还建了一个钢结构机库。

    小姑子搞得如此夸张,吴莉君感觉很是好笑。

    参观完房子,又拉着李为民兴致勃勃的去看马,沿马厩绕了一圈,不禁为里面强烈的气息而掩鼻,看来外面策马驰骋是潇洒,这清洁工作却不是人干的。

    回到客厅,吴莉君好奇地问:“青青,这儿用了多少工人。”

    李为青眨了眨眼,放下果盘道:“管家和厨师你们见过,另外还有一个清洁工,一个园丁和一个马夫。农活忙的时候管家去镇上雇人,基本上不用我操心。”

    一点家的气氛都没有,整个一美国“农家乐”。

    其实她一样很少住这儿,而是把这里当作为一个休闲娱乐的度假场所,经常用来招待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李为民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自言自语地说:“算算时间客人也快到了,车停在哪儿。我去机场接。”

    青青扑哧一笑道:“不用开车,穿过玉米地就是。”

    来时乘坐的是直升机,又直接降落在房子前面的停机坪,对跑道没什么印象。走出一片低矮的玉米地,才发现跑道很宽很长,边上也不止一个机库,甚至有一个二层指挥塔台。

    老管家从来没见过李为民,但听说过不知道多少回。知道主人的哥哥不仅一样富有,而且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音乐家,见他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连忙解释道:“先生,樱桃镇紧邻普林斯顿,镇上住的全是富人。亨利先生和布鲁斯先生一样拥有飞机,他们使用我们的跑道和机库,同我们平摊维护费用。”

    “哥,老乔治很能干,把这儿打理得无可挑剔。”

    “谢谢。”

    西服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上还戴着一双白手套,如果再拿着一把雨伞,能说一口流利的伦敦腔,整个一英伦贵族。

    这么有范儿的管家,真不知道妹妹从哪儿请到的。

    李为民暗赞了一个,诚恳真正地说:“乔治先生,感谢您对我妹妹无微不至的照顾,有您在,我和我父亲就放心了。”

    老管家很绅士的欠了欠身。不卑不亢地笑道:“先生,很荣幸能为您妹妹效劳,她是我见过的最杰出的东方姑娘,华尔街最精明的投资家在她面前。都会为之黯然失色。”

    青青撅起小嘴,一脸不乐意地嘀咕道:“老乔治,我仅仅是能干吗?”

    老管家脸色一正:“而且漂亮迷人。”

    “这还差不多。”

    吴莉君笑得前仰后合,摇晃着她胳膊上气不及下气地说:“青青,女人老得很快的,如果再不抓紧。就会跟我一样变成黄脸婆。”

    “嫂子,你一点都不老,看上去比我年轻。”

    女人太能干就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妹妹的个人问题确实是一件麻烦事。

    就在李为民准备催催她之时,老管家毫不犹豫把主人给出卖了,不动声色冒出句:“您是我见过的最漂亮迷人的东方姑娘,金律师是我见过的最帅气能干的东方小伙子。”

    “金律师,青青,到底怎么回事?”

    “乔治!”

    “抱歉,客人马上到,我去准备食物。”

    老管家溜之大吉,青青气得咬牙切齿,面对哥哥和嫂子满是期待的目光,只能红着脸用蚊子般地声音解释道:“金若毅,上海人,路博律师事务所律师,陈纳德夫人介绍认识的。”

    她经常往华盛顿跑,经常参加各种活动,认识陈香梅很正常。

    李为民强忍着笑,煞有介事地说:“陈香梅女士介绍的人品应该不会差,金若毅,这个名字也不错。”

    “而且还是个律师。”

    吴莉君吃吃笑道:“说说吧,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

    “有机会,你们又不急着回去,有的是时间。”

    正说着,一架法国东南航空公司生产的快帆三型喷气式飞机,呼啸着冲向跑道,不一会儿就滑行到三人面前。

    这不是一架小飞机,而是一架能坐60人的支线客机,改装成公务机之后自然坐不下60个人,但外形没任何变化,看上去很大很气派。

    舱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下来,远远地招呼道:“李,我们又见面了,这地方不错,你应该多住一段时间。”

    青青微笑着解释道:“前主人是参议员先生的朋友,交易时参议员先生来过。”

    难怪他这么说呢,李为民反应过来,迎上去笑道:“参议员先生,明天是周末,为什么不让夫人一起来。”

    曼斯菲尔德耸耸了肩,故作夸张地说:“她名下有一个基金会,她比我还忙。”

    他话音刚落,又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李为民急忙道:“主教大人,欢迎欢迎。”

    “孩子,感谢你的邀请,上帝保佑你。”

    斯皮尔曼主教、卫斯理-费舍教授、安德森教授、前驻越大使级代表劳顿-柯林斯将军、前美国驻越南大使德布罗、现任参议员麦肯恩和现任白宫安全顾问泰勒将军,全是大人物,全是“越南之友协会”成员。

    老朋友见面。好不热闹,挨个打招呼,寒暄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跑道。

    一下子来这么多达官显贵,老乔治已习以为常。知道他们要谈大事,把清洁工、厨师和园丁赶远远,亲自帮女主人招待。

    曾经全力支持的人,现在却岌岌可危,曼斯菲尔德参议员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儿,一坐下就不无遗憾地说:“李,你是越南人,对越南最熟悉,应该非常清楚在阻止南越完全崩溃和引进新的秩序,以及制止动乱和阴谋方面,吴廷琰个人的胆略、正直、果断和货真价实的民族主义,起到了至为关键的作用。”

    “这一点毫无疑问。”

    像这样的聚会举行过很多次,直入正题很正常,李为民重重点了下头:“他完成了非凡的业绩。排除了宗教和政治信仰上的巨大差异,努力建立起一个国家,而这一切又是在北越虎视眈眈的压力下完成的。可以说没有琰总统,就没有南越的今天。”

    华盛顿对吴廷琰越来越不满,据说国-务-院正在考虑让南越政府“换届”,正在物色替代人选。

    主教大人最不希望看到吴廷琰被赶下台,异常严肃地说:“先生们,我承认吴廷琰先生存在许多不足,甚至非常明显,但我和其他人都相信。即使任用一位比他更杰出的人才,其前景也未必就十分乐观。”

    卫斯理-费舍教授不无担忧地问:“将军,总统先生是什么意见,他对此持什么观点。”

    泰勒摇头苦笑道:“总统先生一直在犹豫。不过依我看他更倾向于支持国务卿和国防部长,真正想推动政权更迭的人并不多,据我所知就助理国务卿罗杰-希尔斯曼、副国务卿艾夫里尔-哈里曼和乔治-鲍尔。”

    曼斯菲尔德参议员补充道:“罗杰-希尔斯二战时在缅甸当过突击队员,自认为是印度支那方面的政治和反叛乱专家,事实上他从来没去印度支那,对那里一无所知。”

    前美国驻越大使德布罗不像他们这么感情用事。直言不讳地说:“先生们,在我看来现政府能否继续存在,完全取决于西贡而不是华盛顿。”

    李为民轻叹道:“琰先生太固执,他不愿意作出任何妥协。”

    “那么谁也救不了他。”

    “难道我们要跟国-务-院一样,开始物色替代人选?”

    “我认为有这个必要,毕竟我们比他们更了解西贡,更清楚那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见所有人不约而同朝自己看来,李为民连连摇头道:“先生们,不用看我,这种可能性我们去年就探讨过。我不合适,陈世国先生一样不合适。”

    费舍无奈地苦笑道:“李的顾虑有一定道理,想控制局势,必须得到军方支持,而南越政府军对工投公司及金鸥半岛一直抱有成见。出于大局,第四军和工业村保安队可以与军方配合,但依我看军方才不会顾及什么大局,他们不会甘心效忠任何来自工投公司的政治人物。”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加强下六省的力量。

    李为民从包里掏出一份武器装备清单,笑道:“先生们,局势没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各工业村和金鸥半岛能继续保持稳定,只要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只要拥有足以左右局势的力量,那么不管西贡乱成什么样,北越也无法占领整个越南。”

    两架EC-121预警机,60架CH-34直升机,5架CH-37运输直升机,80架A-1天袭者攻击机,30架C-47运输机,20架B-26轰炸机,15架O-1观测机,15架通用联络机,120辆LVT两栖战车,20门155毫米榴弹炮,50门105榴弹炮……

    泰勒将军接过清单看了看,发现除了EC-121预警机之外,其它全是二战或朝鲜战争时制造的装备。

    第四战术区要组建航空队和陆航大队的事之前已经沟通过,肯尼迪总统和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虽然没一口答应,但也没有断然拒绝。

    泰勒沉思了片刻,放下清单道:“李,除了预警机,我想其它的应该不是问题。”

    “将军,预警机对我们非常重要,情报显示苏联刚给北越援助了一批先进的导弹快艇,严重威胁到我海上油田和油轮安全。而我们又没有相应的作战舰艇,只能用预警机监视油田海域及漫长的海岸线。”

    预警机空军都不够,而且属于最先进的装备,别说总统不会同意,就算同意国会那一关也过不了。

    泰勒若有所思地问:“换成驱逐舰怎么样,海军有一批基林级驱逐舰要封存,我们可以帮你争取两艘。”

    美国人办事太不大气,李为民暗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将军,换成驱逐舰也可以,但两艘肯定不够,至少需要四艘。”

    四艘难度不小,泰勒沉思了片刻,突然笑道:“李,如果你们愿意挤出一笔资金委托海军船厂对其进行现代化改造,我想把握会大一点。”

    说到底还是不想白送,还是想赚钱。

    他是白宫安全顾问,某种意义上代表着肯尼迪,将来还会出任驻越大使,李为民不想因讨价还价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一口答应道:“没问题,不过总预算不能超过500万美元,另外改造时我要派人全程参与,否则将来不知道该怎么维护。”

    “预算多少你们要跟海军造船厂谈,派人参与改造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为民彻底服了,打趣道:“将军,您真会做生意,哪里像一个军人,整个一商人。”

    “亲爱的朋友,你应该非常清楚,在这一问题上我最多只有一点建议权,根本无权作出任何承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装备(二)

    涉及到接受军援需要多少“配套资金”,必须讨价还价、精打细算。毕竟越南共和国很穷,如果大手大脚,美国人会认为你需要的不是军援,而是军购。

    对于几年如一日给越南共和国,尤其越南工业村投资开发公司,提供真诚帮助的朋友必须慷慨。

    现在的美国官员没想象中那么清廉,为谋取私利他们的胆子不是一两点大。

    总部位于波士顿的联合果品公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整个一美国在危地马拉的殖民代理机构,从一开始就是美国政要投资和参股经营的利益共同体。

    他们在危地马拉上维拉帕斯以东地区,获得从事香蕉种植、生产的权利,拥有2280平方千米的肥沃土地,堪称“国中之国”。为保证其经济利益及在危地马拉的地位,不惜干涉危地马拉内政,发动政变推翻****总统。

    官员财产申报方面的规定,直到1978年,也就是在****的文H大革命之后才有。《政府道德法》尚未出台,只有民不聊生,不存在“官不聊生”。

    知恩图报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必须给提供过帮助的朋友一点回报。

    出行不方便,提供私人飞机、直升机、豪华轿车以及代付头等舱机票实在算不上什么,处理一些消费账单也不值一提。为了让朋友们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出积极作用,青青掌管的那些投资基金和理财公司,长期为“越南之友”协会成员提供投资理财服务,其“回报率”高得令人难以拒绝。

    两天假期很快结束,曼斯菲尔德参议员等政要满意而归。

    正在纽约待命的“防务装备需求委员会”成员,立即在公司海外部同事陪同下,赶赴华盛顿商谈军援事宜。

    看完大小姐提供的绝密账目,何天明长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地说:“李先生,舰艇升级改装和采购飞机零配件的总预算不得超出700万美元。行贿却花掉近千万,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农场主就要有个农场主的样子。

    李为民决定体验下美利坚农民的生活,换上一套工作服,一边铲马粪。一边笑问道:“想不通?”

    “不是想不到,是感觉有点多。”

    “天明,这900多万美元并不仅针对这次军援,可以视作为今年的院外活动经费。新朋友老朋友加起来40多个,平均到每个人头上没多少。我们现在只能勉强算一个地方政府。争取军援阻力很大,他们要帮我们做很多工作。”

    李为民把铁锹往边上一放,接着道:“其实相比这点军援,政治上的支持更重要。可以说没有他们默许,我们就无法保持下六省现状。更何况他们心里也有一杆秤,会通过其它方式给我们回报,比如在促成由我们给驻越美军提供后勤服务及贸易政策方面。”

    佛教徒正在闹事,华盛顿对现政府越来越不满,阮高祺又利用“左、右勾拳行动”对嘉隆宫及国-军高层发出强劲挑战,南越形势越来越乱。吴廷琰随时有垮台的可能,老板显然是在为应对接下来更复杂的局势做准备。

    何天明反应过来,又说道:“李先生,我在第四战术区实地调研期间,接触过几个航空队的飞行员,他们无一例外的希望装备新机型,而不是清单上这些落后的螺旋桨飞机。”

    “谁不想要更先进的装备,关键不是我们想要就能要到的。”

    李为民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起身笑道:“在提供军援时,五角大楼和军援司令部首先会考虑到一个现实需求问题。北越空军尚未发展起来,就算有几架米格战机也不敢飞过北纬17度线。给我们装备‘佩刀’有什么用,用它打谁?

    其次,他们要充分考虑西贡方面的感受。

    不管怎么说。西贡政府才是南越共和国的合法政府,国-军才是南越的政府军,并且他们承担着与越G作战的主要压力。如果我们装备比国-军好太多,必然会影响到国-军士气。”

    李为民甩了甩手,接过毛巾擦了擦,走出马厩继续道:“至于我们可装备吨位较大、相对先进的基林级驱逐舰。则完全因为我们确实有这方面需求。既要保证富国岛工业基地安全,防止苏俄阵营利用柬埔寨南部港口给越G转运物资,又要确保海上油田安全,同时还要守好下六省漫长的海岸线。

    因为在美国人看来,只有金鸥半岛社会稳定、经济健康发展,才能替他们省钱,才能替他们承担部分义务。也就是说,不管我们跟西贡关系多紧张,该给财政部上交多少就要上交多少,并且只能多不能少。”

    ………

    美国人效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五角大楼整个一庞大的官僚机构。

    尽管有泰勒将军帮忙,甚至连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都亲自打过招呼,四艘基林级驱逐舰的事依然不顺利,依然被海军部给卡住了。

    这帮掌握海军政策、指挥、行政及后勤事务的文官,比现役军官难缠一百倍。相互推诿,吹毛求疵,气得“防务装备需求委员会”海军代表张行建咬牙切齿。

    “抱歉,我们刚接到一份改装申请,DD-826(阿格霍尔姆号)、DD-825(卡彭特号)全在改装计划之内,只是暂时封存。至于DD-805(谢伐利埃号)和DD-838(欧内斯特-G-斯莫尔号)已列入对外援助谈判,如果不出意外,它们会分别移交给大韩民国和中华民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张行建暗骂了一句,故作热情地说:“蒙克先生,据我所知,DD-826和DD-825的改装并不是很迫切,整个计划仍停留在纸面上,国会甚至没相应的拨款。至于DD-805和DD-838,虽然已经纳入谈判内容,但没有谈妥。”

    美国佬扶了扶眼镜,一脸惊诧地说:“伙计。你消息很灵通!”

    县官不如现管,张行建彻底服了,满是期待地说:“是的先生,我还知道只要您这儿没问题。那接下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基林级”不是“约翰-巴特勒级”,更不是“坎农级”护卫驱逐舰。

    满载排水量3480吨,全长119.02米,全宽12.50米,吃水3.81米。航速32节,是仅次于巡洋舰的大型作战舰艇。韩国、台湾、菲律宾早盯上了,连希腊和巴西都对这几艘刚退役的驱逐舰表示出极大兴趣。

    蒙克主管这方面事务,堪称炙手可热,从去年到现在,不知道受邀参加过多少次上述国家驻华盛顿使馆的招待会,哪能就这么轻易把军舰交给南越。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份清单,沉吟道:“伙计,这四艘驱逐舰是海军财产,我要对海军负责。鉴于你们确实有海上防卫需求。要不我们变通一下。”

    “怎么变通?”

    “换成AVP-35、AVP-24、MSF-300和DE-584怎么样,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帮你们争取两条鱼雷艇和六艘坦克登陆舰。”

    开什么玩笑!

    张行建作为富国岛工业大学预备军官训练队首任海军教官,从1955年就跟美国海军顾问打交道,对美国海军战斗序列里的舰艇了若指掌,非常清楚他说得都是些什么玩意。

    AVP-35和AVP-24是巴奈加特级小型水上机供应舰,主要为远程巡逻水上飞机提供燃料供应和飞行员住宿。

    标准排水量1766吨,航速才18节,火力也不怎么样,装备一座单装Mk.30127毫米/38倍伸炮。2门Mk.0420毫米厄利孔炮,2门81毫米Mk2迫击炮和4挺机枪。二战结束之后水上飞机已被淘汰,这款小型水上机供应舰唯一的好处就是维护费用比较低廉。

    MSF-300比AVP-35更糟糕,只是一艘标准排水量650吨的扫雷舰。DE-584同样无法与基林级驱逐舰相提并论。只是一艘满载排水量1780吨的“拉德罗级”护航驱逐舰。

    张行建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蒙克先生,请原谅我无法接受这一提议,我依然坚持我之前的观点。”

    不给你,你又能怎么样?

    五角大楼有五角大楼的规矩,海军部有海军部的程序,像蒙克这样的事务性文职官员。才不担心上司会对他有什么看法,耸耸肩,一脸遗憾地说:“好吧,你再考虑考虑,最好跟你的上司再沟通沟通。”

    消息传到新泽西农场,何天明急得心急如焚,忍不住提议道:“李先生,要不您再给麦克纳马拉部长打个电话,或者干脆去一趟华盛顿。”

    李为民放下报纸,若无其事地笑道:“天明,要知道这是美国,不是越南。不管参与什么游戏,都要遵循游戏规则。对于这种小官僚,以上压下是没用的,只有想其它办法。”

    “什么办法,行贿吗?”

    “他还没这个资格。”

    李为民拿出一份孙宁裕刚收到的电报,似笑非笑地说:“去海军造船厂的人刚敲定改装计划,船厂专家建议拆除舰尾的两具五联装533毫米鱼雷发射管,安装飞行甲板和小型机库,给该舰配备500MD反潜直升机。

    同时对武器控制和电子系统来一个全面升级,把两座双联装127毫米38倍舰炮,换成3座Mk.32双联5吋高平两用炮。把原来雷达换成先进的STIR雷达,同时加装已研制成功但尚未被海军接受海麻雀防空导弹。”

    “这要花多少钱?”

    “正常情况下需要很大一笔钱,但我们改装属于试验性质。反潜直升机到底能否在驱逐舰上安全起降,STIR雷达到底有没有设备制造商说得那么好,海麻雀防空导弹到底管不管用,这些全需要验证,我们不介意他们做这个试验。”

    何天明似懂非懂,孙宁裕嘿嘿笑道:“基林级驱逐舰美国海军一共有130多艘,对造船厂和反潜直升机、STIR雷达、海麻雀防空导弹生产商而言,全部进行现代化改装是一个大生意。

    他们给我们成本价,我们让他们做改装试验,只要试验成功他们就能拿下订单。换句话说,他们会请说客去华盛顿帮我们游说,那些小官僚用不着我们头疼。”

    李为民微微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地笑道:“不过正如那个蒙克所说,我们确实需要登陆舰,不仅需要坦克登陆舰,而且需要大一点的船坞登陆舰。”

    “他们会给吗?”

    “青青明天去华盛顿,她再活动活动应该没多大问题。”

    李大小姐可是能够随时出入白宫的人,有包括第一夫人在内的高官太太帮忙,再加上她出手不是一点两慷慨,确实问题不大。

    何天明不无尴尬地笑道:“看来是我虚惊一场,让先生见笑了。”

    “见什么笑,是接触的少,这里没什么事,你明天跟青青一起去,多认识几个人,混个熟脸。”(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研究会”的新总部

    西贡联合工业公司位于平东工业村团结大道28号,占地170多亩。

    厂区布局周围企业别无二致,高高的围墙,气派的门脸,一片广场,然后是一栋新建的5层办公楼。办公楼后面的9排钢结构厂房和库房,整整齐齐。每排之间种植着各种花草树木,绿化搞得很好。

    最里侧是一排四层建筑,非常普遍的工业村员工宿舍风格,与门脸朝北、面向奋进大道的工投电视台一墙之隔。厂区左边是工业村电报局和电话公司,右边是“兴越汽车运输公司”的转运仓库。

    无论占地面积,还是所在地段,在整个工业村中都是首屈一指的。

    然而,这家前年注册成立,今年厂房才建成投入使用、汽车进进出出、看上去效益很好的越港合资公司,却从未对外公开招募过员工,而且在里面上班的人极少跟外人打交道。

    不过工业村本来就实行封闭式管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围墙一堵接着一堵,不仅有工业村保安队,有从保安队独立出来的工业村警察,还有各公司自己的保安。外面那么乱,为确保安全不能乱走动,人们已习以为常。

    再说出口和内销订单那么多,上班赚钱还来不及呢,除了外面那些想借招聘机会进来工作的人,谁会关心这家新公司到底怎么回事。

    事实上这家公司主要从事什么业务,员工待遇怎么样,上班累不累,不仅在工业村内工作生活的普通人不知道,连绝大多数保安队员和警察都一无所知。

    封闭式管理的工业村里,有一家同样封闭式管理的公司,再正常不过。各有各的职责,井水不犯河水,谁也懒得去打听。

    前华青会发起人兼副理事长、现“越华文艺研究会”秘书长姜文水,对这个全新的工作环境很满意。因为从今往后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父母和女友自己在哪儿上班,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被误认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去美国进修过两年,虽然没拿到什么学位,但也算一个“海归”。至少能说一口英语。

    在这个二十多岁能当师长、三十三岁能当联合参谋部副总参谋长兼空军司令的国家,他二十六岁出任一家公司副总经理实在不起眼,哪怕这家公司待遇有点高,居然给管理层全配备轿车。

    与往常一样,他早早的驱车来到公司。

    保安并没有因为他是副总经理而大开绿灯。停车出示证件,一个保安打开车门,一个保安打开行李箱,一个保安用装有镜子的器械伸到车底检查底盘,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归还证件放行。

    安保措施严密,这只是第一道。

    停好车走进大楼,大堂保安不仅检查证件而且搜身。手枪塞进塑料袋,由他们代为保管。公文包同样如此,放到有对应编号的架子上,走的时候才能取回。

    通过第二道安检。乘电梯来到二楼,刚推开办公室门,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同事捧着文件夹追了过来,机关枪似地汇报道:“姜总,8点G区开例会。钱先生正在同张先生谈事,实在抽不开身,委托您参加。”

    “张先生回来了?”

    “昨天下班时回来的,还带来两位朋友。”

    “越华文艺研究会”越来越多元,46位理事中有三分之一来自柬埔寨、老挝、泰国、印尼、新加坡、马来、菲律宾和香港,身边这位女孩就是随她父亲从菲律宾移民到越南的。

    她提到的张先生。肯定是全权负责印尼、新加坡和马来事务的印尼华人金融家张慕乡先生,姜文水微微点了下头,顺手带上房门:“快8点了,我先过去。”

    整个厂区共分为A、B、C、D、E、F、区就是这栋办公楼,钱新霖、顾长庚、张英贵和去年刚从法国回来的黄亚生将军,以及为他们提供服务的秘书处,为整个公司提供后勤服务的综合处在楼里办公。

    其它区在后面的钢结构厂房,每个区视机构大小、人员多少占用一至两栋,厂房里装有头顿工业村生产的“水空调”。打深井把凉爽的地下水抽上来,通过地面柜机的散热片和风机降低温度,且不断循环,让人感受不到哪怕一点炎热。

    B区是人口发展研究中心,专门负责移民规划及鼓励华人生育等事务。掌管名目繁多的二十几个基金会、联谊会、同乡会和宗亲会,经费预算在所有二级机构中是最多的。

    C区是乡村经济发展研究中心,全权负责鹦鹉角、磅逊、祯沙及南部十三个侬人安置村农业发展。薄寮农业技术学校、西贡农业技术研究所、头顿农业机械研究所全是其下属机构,并且拥有三支由农业专家组成的乡村经济工作队。

    D区是文宣中心,相当于越G的宣传部门,不但负责舆论导向,而且拥有自己的电台、报社和杂志社。

    E区是职业培训研究中心,类似于“党-校”,专门培训和考察华人干部,但这里只开展人事规划、“洗脑”教材编撰、干部建档等工作,具体培训一般放在外面,并以青年联谊会、同学会或旅游度假团名义进行。

    F区是由西堤华人慈善公益基金会、西堤华人资产管理公司、会安华人慈善管理基金会和会安华人资产管理公司合并组建的财务中心。掌管五帮会馆留下的所有帮产,以及南越所有华人寺庙的香火钱。在推动帮产“私-有-化”的同时,负责规划、兴建和修缮各帮庙宇。

    值得一提的是,对大多漂泊他乡的华人而言,烧香礼佛不仅仅是迷信,也是满足自身心理归属的一种方式。有庙宇才有归属感,才有凝聚力,才不会感觉孤独,才能把传统延续下去。

    所以许多人平时很节俭,但进庙拜佛掏香火钱时却很慷慨。

    每到春节,各寺庙收入非常可观。

    五帮帮产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可以说没有那么多寺庙。就没有现在这么多华校。

    现在人们有钱了,香火更旺,去年堤岸所有寺庙加起来的香火钱,竟达到惊人的一亿三千多万皮阿斯特。平均每个堤岸华人捐出近两百。

    正是有这些收入来源,再加上海外投资收益,“越华文艺研究会”才不用继续向李大老板伸手,不仅能满足各二级机构运转所需的经费,而且有盈余。甚至开办了一家自己的银行。

    与工投电视台一墙之隔的G区最神秘,一道铁丝网把自己与其它区隔离开,只留下一道小门。

    又通过一道安检,姜文水走进“越华文艺研究会”情报系统的新总部。

    第一排钢结构厂房被分割成四个小办公区,与其它大区一样各部门以车间命名,G-1车间负责南越内部情报,设正副两个车间主任,正主任手下有几十个被称之为‘个案负责人’的间谍管理人,参与“左勾拳行动”的蒯台龙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专门负责招募、训练、派遣及管理间谍,为保证整个情报网安全。他们这些‘个案负责人’之间不发生横向联系,只对车间主任负责。

    车间副主任手下有三十多个情报分析师,专门负责分析、验证主任转来的情报,与‘个案负责人’一样不发生横向联系。

    G-2车间负责北越、老挝及柬埔寨,G-3车间负责美国,G-4车间负责印尼、新加坡、马来、菲律宾、泰国、香港、台湾、日本和韩国等国家及地区,但主要以印尼、新加坡和香港为主。

    第二排钢结构厂房同样被分割成四个区,G-5车间是桂青山、贲仁超和杨功“三巨头”的办公的地方。

    老板一间大办公室,大办公室外面是秘书的小办公室,办公室对面是一间用钢化玻璃隔空。-6区是机要处,整个一大仓库,十几个人负责保存并管理堆积如山的各种秘密档案。

    G-7区是电讯处,四十多个工作人员、几十部电台和近百条电话线路。保证总部与外界的联系。为防止有心人看出这里不一般,电台天线全架在一墙之隔的工投电视台后院里,而所谓的工投电视台根本不发射电视信号。

    G-8区是行动处,专门负责跟踪、监视、抓人、审讯,不过这里这有一个12人的分队待命,其它几个分队则以警察身份为掩护驻扎在堤岸警察局。

    由于交通不太方便。且没建牢房。

    抓到人一般关押在各警察局、工业村保安队、第5步兵师军法队或安置村民兵自卫队,并在关押地就近审讯。

    姜文水不喜欢这儿,感觉这里阴森森的,事实上办公环境与B区、C区没什么区别,只是现行法律不适用于这里。

    落到G-8手里被关进“黑牢”的人,别奢望行动处会给予什么人道主义待遇,各种酷刑层出不穷,整个一“渣滓洞”、“白公馆”,从情报部门组建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落到他们手里的嫌犯“人间蒸发”了。

    除了这些总部单位,G区在工业村里还有一个专门监听中心,在各大城市和各工业村设有工作站。

    随着各工业村设立专门负责维护日常治安的工业村警察局,工投公司各分公司审计督察部也一分为三。负责打击贪污**和起诉刑事犯罪的人被划入检察官办公室,收集情报、打击南解地下组织的人划入以警察身份掩护的工作站。

    原来的审计督察部,只剩下审计督察公司部门财务及投资项目的职能。

    可能受军统影响太大,桂青山一直想往第四战术区安插内线。

    吴廷瑈不断往国-军安插耳目,搞得国-军官兵怨声载道,前车之鉴摆在那里,陈润威不想搬石头砸自己脚。而且世界上没不透风的墙,阮志仁现在不知道不等于将来不知道。陈润威在这个问题上毫不妥协,以司令部已设有政战、军法及情报部门为由断然拒绝了,让桂青山很是失望。

    走进会议室,参加例会的四位车间主任已经到了。姜文水刚在下首坐下,桂青山、贲仁超和杨功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阿水,老钱有事?”

    “钱先生正在跟张先生谈事,实在抽不开身。”

    “哦,那就开始吧。”

    “越华文艺研究会”讲究效率,情报部门更要讲究效率,G-1车间主任景震伦翻开文件夹,简明扼要汇报道:“截止今天凌晨,参与‘右勾拳行动’的国-军各部及赫蒙族别动营,仍没搜捕到漏网的阮志清和阮文灵。尽管之前早有准备,但他们的大规模、大范围拉网式搜捕,仍给我们造成了严重损失。至少断掉我们12条线,线上的30多人杳无音讯、生死未卜。”

    国-军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肯定是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

    桂青山早做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心理准备,并做好了利用这个机会继续往南解组织渗透的相应准备,托着下巴道:“联系‘芒果’,让‘芒果’去看看那些俘虏里有没有我们的人,如果身份已经暴露就把人捞出来,如果身份没暴露就按老办法。”

    作为重点培养的下一代“研究会”领袖,姜文水有权知道一些细节。

    考虑到等会要向钱先生汇报,他低声问道:“芒果是谁?”

    “平小组的新代号,他们几个攀高枝了,成了李察逊的‘个案负责人’,权限很高,能动用的资源很多,连薪水都跟美国特工看齐。生怕他们担心越G报复,美国佬甚至承诺只要再干三年,三年之后就安排他们移民美国。”

    “桂先生,他们不会真……真……”

    “不会的。”

    桂青山摆了摆手,胸有成竹地说道:“他们非常可靠,个个与北越有着血海深仇。至于美国佬开出的那些条件,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要钱,我们给的更多;要移民,我们一样能安排。”

    “这我就放心,不好意思,请继续。”

    G-2主任接过话茬,不缓不慢地说:“国-军没搜捕到阮志清和阮文灵,河内方面一样不知道二人下落。如果情报无误,从空袭之后河内就没能再联系到他们。政-治-局已炸开了锅,对外则封锁消息,谁敢议论南方局的事,谁就会以反-革-命论处。”

    贲超仁沉吟道:“两个漏网之鱼不重要,重要的是河内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我们的内线虽然已打入关键部门,但高层动向还是很难打探到,不过可以确认,人民军内已经开始动员。从动员的部队番号上看,接下来会南下的部队人数不会低于4万。算上1954年撤到北边的越盟分子,总人数可能超过6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情报部门例会

    这是一个重要的战略情报。

    桂青山不假思索地说:“散会后以第五郡警察局名义向工投公司及第四战术区通报,再让‘芒果’找个合适借口给中情局、军援司令部及国-军参谋部提个醒。”

    “是。”

    事有轻重缓急,从“工投系”接管下六省防务那一刻,“越华文艺研究会”的情报部门,就把工作重心转向北越及南解。只要没有紧急情况,每次例会都要把与北越有关的事先说完,才会轮到吴廷琰兄弟及国防部和参谋部的动向。

    今天同样如此,G-4主任掏出一份材料第三个汇报。

    “磅逊站吴站长注意到,两个去年从印尼过来的华人青年,过去一段时间一直没什么异常,先是被安排到当地一个伐木队伐木,任劳任怨,看上去很老实。后来主动加入自卫队,经常参加一些巡逻任务。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似乎对被暂时安置在磅逊不满,不断打听富国岛特区及河仙工业村情况,甚至试图越境偷渡。这两年磅逊发展得不错,年轻人该有的娱乐设施都有,而且伐木队薪水也不低。

    听说他们因涉嫌偷渡被驻守边境的第26师抓获,吴站长感觉很奇怪,跟我提了提,我就委托雅加达站做了一个背景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两个人在印尼没少参加印G外围组织的活动。”

    桂青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冷冷地问:“那两个人有没有接手过来,老吴有没有审?”

    “接手过去了,审讯结果夜里刚出来。二人交代,他们是受上级指派混进来的,主要任务是收集富国岛特区及河仙工业村情报。如条件允许,就在我内部发展其组织,我相信这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贲超仁皱着眉头问:“他们怎么跟上级联系,收集到情报怎么传递?”

    “写信。用约定的暗语,以给远在印尼的亲人写家信为名传递。遇到紧急情况,可用同样方式去电报局给印尼发电报。”

    “跟柬G、越G及‘华-运’没建立直接联系?”

    “暂时没发现。”

    杨功点上根香烟,慢悠悠地说:“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我们把‘华-运’盯得死死的,他们很难混入富国岛特区及河仙等工业村,越G同样如此。所以从印尼、新加坡、菲律宾及香港往我内部渗透,成了他们现在唯一可行的通道。

    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我们能端掉北越劳动党老巢。他们一样能把我们内部搞得乌烟瘴气。这个情况必须高度重视,已经进来的人要逐一甄别,以后进来的人要进行严格的背景审查,尤其从印尼和新加坡过来的。”

    桂青山重重点了下头,一锤定音地说:“印尼华人几百万,是莫斯科和北京革-命-输-出的“重灾区,新加坡闹得也很凶,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我着手安排,只是我们人手不够。”

    “我帮你们协调,让各工业村警察及自由高棉全力配合。”

    “行。”

    “震伦。你继续。”

    “哦。”

    G-1主任再次接过话茬,掐灭烟蒂说:“阮高祺的所作所为,在国-军内部造成巨大震动,一大批少壮派军官由此看出吴廷琰兄弟的软弱,对吴廷瑈安插的那些耳目不再那么惧怕,第一战术区昨天甚至发生一起几个军官与秘密警察对抗事件。要不是杜高智弹压及时,双方极可能大打出手。

    吴廷琰已意识到其统治地位受到严重威胁,一边让吴廷瑈、吴廷谨和陈金宣频频联系空军各作战单位主官,试图挖阮高祺的墙角。一边以庆祝吴廷俶担任主教25周年为名,在全国范围内筹备宗教活动。显然借这个由头团结天主教徒,稳固其执政基础。”

    桂青山不无嘲讽地笑道:“思路没错,时机不对。”

    贲超仁深以为然,侧身笑道:“和尚尼姑闹得正欢。他这是火上浇油,是在激化宗教矛盾。”

    “不管他了,说正事。”

    G-1主任正准备开口,秘书突然敲门探进头,指了指墙角边的电视机:“桂先生,贲先生。空军司令阮高祺正在参谋部举办记者会,工投二台现场直播。”

    桂青山一脸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又开记者会!”

    “这好像是第六次,看看他说什么。”杨功打开电视机,调到工投二台。

    G-1主任忍俊不禁笑道:“这段时间他风头正劲,不管去哪儿身边都会带着二三十个记者。口无遮拦,昨天要开枪崩他,今天要开枪崩你,很嚣张很狂妄啊。”

    贲超仁下意识看了看姜文水,意味深长地笑道:“幸好李先生去了美国,要是仍在国内,要是看到阮高祺这德行,非得活活气死不可。”

    全世界都知道李为民很看重阮高祺,全世界都认为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一直以李为民为偶像,且备受李为民器重的姜文水,感觉很没面子,不无尴尬地笑道:“李先生对他很了解,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开始了,看电视。”

    电视屏幕里的阮高祺,依然是那副拉风的装束,正对着镜头意气风发地说:“许多外国朋友,包括一些我们的盟友,一直认为北越是北越,南解是南解。认为所谓的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是在越南共和国境内活动的**组织,认为南方民族解放阵线问题是南越内政,事实上并非如此。

    我们在‘左右勾拳行动’中抓获一大批俘虏,缴获一大批机密文件,俘虏口供及缴获到的机密文件,无一例外证实,南解是北越派到南方制作恐怖事件、从事破坏活动,试图颠覆共和国政府的组织,连傀儡都算不上。”

    “将军,您能拿出一点证据吗?”

    “当然。”

    阮高祺举起一叠文件,如数家珍地介绍道:“这是1961年10月在同奈省举行的一次会议的会议记录,内容显示参加会议的劳动党分子,按照河内要求成立北越劳动党南方局。也就是在这一次会议上,阮文灵当选南方局书记,武志公当选副书记,武文杰等人当选南方局常-委。

    同样在这一次会议上,决定了所谓的第五区党书记、副书记人选;决定成立1、2、3、4区委取代之前的联省委员会;决定把南方局迁到其在西宁省北部的控制区。

    考虑到他们搞的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一直没领导人,决定任命阮友寿律师为解放阵线主席,并安排其地下组织成员营救正在监狱服刑的阮友寿。1961年10月30日,阮友寿从福安省绥和市越狱成功,11月抵达西宁省越G控制区。”

    为防止美国全面介入越南,北越才在南方成立南方民族解放阵线。

    必须承认这一步棋走得很漂亮,许多刚到越南的外国记者,真被他们给搞糊涂了,真以为南解与河内不是上下级关系,真以为南解只是南越内部的**势力。

    “论影响力和号召力,阮友寿远无法与潘克丑、潘光诞等反对派人士相提并论,甚至没真正参加过反法运动,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能全票当选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主席,诸位觉得是不是很讽刺?”

    阮高祺嘭一声拍了下桌子,声色俱厉地说:“毫无疑问,他一个彻头彻尾的北越劳动党傀儡。这一个点,从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武裝力量-----越南南方人民解放武装力量的人员构成上可以看出。

    第一任司令陈文光,北越人民军少将;第一任政委阮文灵,北越劳动党中-央-委员兼南方局书记;第二任司令陈文茶,北越人民军副参谋长,北越人民军少将;参谋长黎德英,同样是北越人民军少将。”

    一个美国记者真搞不清“党、政、军”之间的关系,举手问道:“将军,请问北越劳动党南方局、南解武装力量司令部和B2战区指挥部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当然没问题。”

    阮高祺拿起一支笔,一边在身后的墙上写写画画,一边耐心地解释道:“南方局是河内在南方的最高指挥机构。用他们的话说,南方局代表河内全权领导南方的革命活动。下设南解、军事委员会和安全委员会两个主要机构,军事委员会领导所谓的南方人民解放武装力量,安全委员会负责其控制区公安工作及政府军控制区内的间谍活动,南解负责在其占领区内建立**政权。

    南解主席是南方局任命的,并非他们所宣称的当选。武装力量的所有领导人,全是军事委员会成员。为方便指挥,他们把南方划为4个战区,B1战场,也就是他们通常称为的第五联区,包括岘港到富庆的中部沿海各省;

    B3战区即西原地区,包括嘉莱、昆嵩和多乐省;B4战区为广治和承天省;B2战区最大,从嘉义、林同、顺海一直到金鸥角、昆仑岛、富国岛,西贡、头顿、芹苴、薄寮、河仙等南部城市全部在内……”

    阮高祺在电视里说得眉飞色舞,桂青山沉吟道:“给外国记者普及一下越G组织架构很有必要,今天还行,没大放厥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缓兵之计

    就在西贡、顺化、岘港、头顿等各大城市张灯结彩,到处悬挂天主教旗帜,准备隆重庆祝吴廷俶担任主教25周年之时,正在新泽西樱桃农场度假的李为民,收到一份来自白宫幕僚长的邀请。

    肯尼迪要见自己,李为民感觉有些奇怪,同时又不是特别奇怪。

    奇怪的是双方尽管私交不错,但在涉及到越南这一问题上,肯尼迪不想受太多先入为主的影响,极少咨询他的意见;而李为民则对这位总统先生的命运始终存在担忧,不想甚至不敢卷入那些后世都没搞清楚的阴谋,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

    相比之下,妹妹李为青就没那么多顾忌,可以走“夫人路线”。

    不奇怪的是,“左、右勾拳行动”刚获得空前成功,许多支持越南的美国人仍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西贡突然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一个叫邑北的地方,南越政府军和美**事顾问遭到越G游击队伏击,3架正在机降南越部队的美国直升机和两架救援直升机被击落。

    指挥行动的是政府军第7师少将师长黄文高,高级军事顾问是陆军中校保罗-范恩,当时范恩中校正在一架观察机上,发现直升机坠落,当即命令地面上的政府军第7师装甲运兵车攻击前进,从直升机上救援幸存者,但车队指挥官拒绝行动。

    驾驶直升机的飞行员中有3名美国士兵,南越军队竟然拒绝营救。情绪激动的范恩中校,最终命令一个美国顾问枪毙了那个军官,自己掌控指挥权。

    车队终于开始前进,但在越G游击队坚决果断、训练有素的火力面前不得不停下。

    中校要求黄文高增派部队,同样被黄文高拒绝了,直接导致游击队利用夜色溜之大吉。而且一支参加行动的伞兵部队,因错过降落地点,造成重大伤亡。最终游击队只损失18个人,却杀死了大约80名南越士兵和3名美国士兵。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第二天一早,黄文高命令部队向早空空如也的村庄发起进攻,结果反而炸死了几个南越士兵,并且差点炸死几个美国记者。

    记者听了范恩中校直言不讳的描述。报纸马上就报道这件事,舆论一片哗然。有人反战,有人指着白宫的对越政策,把肯尼迪搞得焦头烂额。

    就在这个时候,吴廷琰还不让人省心。

    他无法忍受美国方面的批评。甚至不允许他认为不友好的美国人留在越南,范恩中校对新闻界的评论遭到报复,西贡政府将战斗失败全部归咎于范恩,而军援司令部竟然要解除一个合格军官的职务,把他调到一个偏远无人访问的地方,作为退让的姿态。

    美国媒体针锋相对,几乎所有报纸都把吴廷琰兄弟批得体无完肤。

    吴廷琰认为这一切的一切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因为敌人是越G而不是他和他的家族。频频召开记者会,发动新闻战,抨击美国干涉内政。试图用微不足道的援助,来索取越南主权的巨大让步,试图把南越变成试验动物和榨取利润的对象。

    提供那么多援助,牺牲那么多美国士兵和平民,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许多美国人不乐意了,游行示威,强烈要求华府召回大使、停止对越军援。美吴关系降到冰点,国内压力越来越大,肯尼迪必须尽快调整对越政策。

    随着他的重活,历史已发生巨大改变。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从农场飞往华盛顿的飞机上,李为民一直在想肯尼迪会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是支持国-务-院推动西贡政府“换届”,还是借这个机会撤出越南。

    “李。感谢你的到来,全乱套了,总统先生非常想听听你的意见。”

    泰勒将军亲自到机场迎接,可见事态有多么严重,李为民紧握了下他的手,钻进轿车苦笑道:“将军。其实您早预见到这种可能性。”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决麻烦。”

    南越麻烦太多,不仅有吴廷琰兄弟,还有越G,还有谁也不服谁的军官,李为民不想太早表明态度,没发表任何观点,就这么沉默着赶到白宫。

    肯尼迪正在椭圆形办公室看电视新闻,国务卿迪安-腊斯克、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中情局长约翰-麦康恩以及他的弟弟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全在。

    全是老熟人,在他们这一届政府当选前就经常打交道,妹妹更是这儿的常客,这么多高官等他一个,李为民倒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感觉,朝开门迎他进来的罗伯特-肯尼迪先点了点头。

    “李,我亲爱的朋友,随便坐,先听听这家伙说什么。”

    事态确实严重,但肯尼迪经历过更严重的古巴导弹危机,看上去很淡定,甚至像往常一样露出热情无比的笑容。

    跟麦克纳马拉等人打完招呼,李为民才注意到电视里直播的是一个访谈节目,主持人非常著名,接受访问的嘉宾同样来头不小,普利策级获得者、《纽约时报》著名记者大卫-霍伯斯坦,而且是刚从西贡回来的。

    “……他接受大量援助,却不打算让美国来指导他的政府和他的战争,用前任驻越大使德布罗的话说,改组军事机构实际上是要求他与本家族以外的人分享权力,这是他极不愿意的。

    华府不断敦促他扩大政府基础,他总是说越南是不发达的国家,缺乏适当的人力资源,他及他的兄弟对我们变得越来越多疑,千方百计限制美国的影响范围,乃至限制我们对南越内部情况的了解……”

    主持人词锋尖锐地问:“大卫,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华府对越政策貌似强硬,实际上并没有决心?”

    “确实如此。”

    大卫-霍伯斯坦肢体语言极为丰富,一边做着手势,一边分析道:“德布罗和使馆人员认为南越必须进行根本的政治改革,事实上确实非常有必要。正如刚才所说,改革就要与其他人分享权力,吴廷琰无法接受,认为这是美国对他的批评。

    而我们的政府竟然天真地认为。德布罗就南越政治改良提出‘最后通牒’是不明智的,认为德布罗已成为美国与吴廷琰合作的障碍。前任军援司令麦加尔甚至告诉国防部,这种行动将削弱西贡政府的作战能力,会导致越G取得进一步胜利。”

    主持人追问道:“所以华府决定由现任大使诺汀接替。把影响吴廷琰的一切希望,全寄托在保持他的信心和尊重他最终的权威上。先行改良,然后增加军援的要求,最终被悄悄收起?”

    “我非常认同这一观点。”

    大卫整了整领带,像政治分析家一样接着道:“我认为华府是鉴于此前改良的尝试和在1960年11月未遂政变中暧-昧的态度。损害了吴对美国的信心,所以迅速把恢复信心、重建美吴之间融洽的关系作为出发点。显然,这等于规定不做任何认真的促进改良的努力。”

    主持人翻开了一眼资料,抬头对着镜头说:“我注意到现任驻越大使此前担任合众国驻北约副常任代表,完全缺乏同亚洲有关的经验。从大卫先生的分析中能够想象到,他之所以被选任其职务,或许只是因为他举止文雅、待人有礼,正好符合改善美吴关系的需要。”

    “诺汀先生显然满足了这一需要。”

    大卫接过话茬:“如果从促进改良的角度看,他无疑是最坏的人选。他完全抛弃前任德布罗的‘萝卜加大棒’政策,用最乐观的可能性来解释吴廷琰行为。上任大使以来。他对吴几乎百依百顺。”

    “百依百顺,他是我们委派去的大使吗?”

    “听上去难以置信,但确实如此。他只与西贡政府上层打交道,根本不关心那个国家到底是什么样子。如果你同政府相处很好,把它对现实情况的说法向上汇报,那么你就算做好了你的工作……他禁止使馆成员同任何持不同意见的越南人交谈。

    只要你没听见,它就不存在。只要你没看见,它就永远没发生。他的政策就是吴廷琰要求什么他就同意什么,以便与吴廷琰建立一种信任关系,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回报。”

    大卫-霍伯斯坦绝对是反战派。竟绘声绘色的模仿道:“他甚至发表公开评论称,我毫不怀疑,美国在给予这个政权全方位的支持方面做的很明智。依据我们在这方面的国内国外态度,我认为。我们可以开始给这个政权提供更广泛的支持。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吴廷琰拿到那么多援助却没作出任何改变,许多高级官员出于厌恶而愤然辞职,副总统阮玉寿被明升暗降,以便转移他在出任财政部长时对**的遏制,吴假模假样的改革骗不了任何人。军队士气始终萎靡不振。

    由于诺汀和华府都不看着改良,美吴谈判几乎完全成了美国援助量的谈判。关于援助多少,白宫前段时间派出以斯坦福研究所主任尤金-斯特利为首的特别财政代表团,而该代表团竟然把‘理解’西贡政府放在头等地位,其出发点与诺汀要求华盛顿尽可能满足吴廷琰的观点一脉相承。

    他们回到华盛顿,提出一个实际上代表诺汀观点的报告,认为随着局势恶化,西贡政府军队需要增加到27万。为此,美国要增加援助4200万美元。请注意,这只是军援,此外还建议增加1.2亿美元的经济援助……”

    “这些援助能够起到作用吗?”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所有人,过去这些年,合众国政府提供的大量美援,并没有取得任何想要看到的结果。西贡政权的****、贪污**和不得人心,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大量战略村拨款被贪污,实地采访时农民告诉我,他们已经工作6个星期,没有一分钱报酬,他们强烈抱怨无报酬的工作。

    而吴廷琰却告诉我们,在某些地区,那些行政区、村庄和村落本身相当富裕,且热情高涨,能够主要凭借他们自己的力量来实现这一计划。”

    主持人又翻看了一眼资料。饶有兴趣地问:“大卫,据我所知南越有的地方还是很不错的,比如他们的工业区,以及正在推行政治改良的南部地区。”

    “是的。”

    大卫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代表工业村的十几个蓝点和金鸥半岛,客观公正地介绍“工投系”控制区与政府军控制区的不同。

    肯尼迪耸了耸肩,关掉电视笑道:“李,看得出来,他们对你评价很高。”

    “谢谢。事实上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并且所取得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成就,与先生们的支持和帮助密不可分。”

    让李为民倍感意外的是,肯尼迪请他过来并非因为吴廷琰制造的小麻烦,而是北越那个大麻烦。

    肯尼迪从中情局长手中接过一份文件,一脸严肃地说:“李,局长先生给我带来一个坏消息,河内并没有因为南越政府军前段时间对越G指挥部采取的军事行动而收敛,他们正在组织更多军队往南方渗透,种种迹象表明。范恩中校参与的那次战斗,只是他们实施报复的一个前奏。”

    中情局长约翰-麦康恩补充道:“董事长先生,情报来源非常可靠,平小组,相信您应该听说过。”

    我比你们知道得更早,李为民感觉很是好笑,故作惊诧地叹道:“我的上帝,真是一个坏消息。”

    肯尼迪对南越未来充满各种担忧,一脸凝重地说:“摆在我面前的似乎只有三个选项,要么派大量军队进行大规模军事干涉。要么派少量军队在一两个重要据点确立美国‘存在’,要么增加军事援助而不增派更多战斗部队。

    其实我们都知道,支援部队和战斗部队完全是一个文字游戏,很难说有什么根本不同。在遇到攻击时,支援部队照应会予以回击,而结果只会导致事态升级,所以确切地说只有两个选项。”

    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李为民只能顺着他话题问:“那总统先生认为哪个更合适?”

    肯尼迪比想象中冷静,直言不讳地说:“他们建议增派美国部队。说为了恢复信心,为了保持士气,必须这样做。但是,肯定和柏林一样,军队开进去,军乐齐鸣,民众欢呼,四天之后大家就忘了。随后又要求我们增兵,这就像喝酒一样,酒劲儿过去了又得再来一杯。

    坦率地说我认为越南的战争,只有它是越南人的战争时才有可能打赢。如果把它转变成白人的战争,那么美国将像法国一样遭到失败。我不想重蹈覆辙,同样不想别人指责我丢失一个国家,抛弃盟友。”

    “这么说您打算增加援助?”

    “吴显然想利用其顽固打败美国,就西贡现在的情况,恐怕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为民被搞糊涂了,干脆保持沉默,国务卿腊斯克同肯尼迪对视了一眼,一脸认真地说:“李,就像那个记者刚才在电视里说得一样,你在南越拥有无可比拟的政治影响力,为南越经济及南方各省稳定作出了杰出贡献,在这个危急时刻你应该挺身而出。”

    如果美国能毫无保留提供援助,“工投系”或许能有三四成把握守住半壁江山。

    关键美国的对越政策摇摆不定,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借这个机会脱身。想想要跟北越打十几年,就让人不寒而栗。更重要的是,华人数量连南越总人口一半都不到,现在接手烂摊子无异于给别人做嫁衣。

    他们的提议或许符合“工投系”利益,但绝不符合华人利益。

    后世美国打十年越战,虽然政治上失败了,但在军事上并没有失败,几乎赢得了每一场战役。整个越战,北越和南越死伤几百万,如果历史不重演,如果不把该放的血多放一点,华人怎么坐受渔人之利。

    该打还得打,不打怎么行。

    李为民才不会上这个当,一脸诚恳地说:“国务卿先生,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首先,请允许我对您的如此之高的评价表示最衷心的感谢,但这一问题早在去年就与泰勒将军探讨过,恐怕很难接受您的提议。”

    “你担心什么?”

    “不是担心,而是许多现实问题无法解决,比如我的华人身份,比如政府军与第四军及工业村保安队的紧张关系,又比如中西部农村糟糕的经济状况。”

    能把金鸥半岛经济发展起来,能保持金鸥半岛社会稳定,能让生活在金鸥半岛的500多万人民真心拥戴,为什么不能接替不得人心的吴廷琰统治南越?

    肯尼迪很直接地认为他不是没这个能力和号召力,而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拍了拍他胳膊道:“李,你绝对能行,我对此深信不疑。而且我知道那个年轻的空军司令是你的人,在政府军中你并非没有支持者。只要你愿意,我会采纳第二个建议,增加军事和经济援助,给你想要的一切。”

    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不失时机地来一句:“包括EC-121预警机。”

    这帮狡猾的政客,为了脱身居然舍得下这么大血本,要知道EC-121预警机造价超过1300万美元,之所以把它列到清单上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想要的其实是驱逐舰。

    断然拒绝不太合适,李为民决定退而求其次,若有所思地说:“总统先生,实不相瞒,不仅我个人对此没任何心理准备,而且我的同事及朋友几乎都没有。更何况除了心理准备之外,要做一系列其它准备。”

    “哪方面的?”

    “经济和军事方面的全要做,要把经济转入战时体制,要拥有压倒性优势的军队,这个压倒性优势不仅相对于越G,并且要相对于政府军。做这些都需要时间,或许我们可以拟定一个时间表。”

    眼前这位才华横溢的音乐家言出必行,人品不是一两点坚挺。

    他能作出这样的承诺,肯尼迪非常高兴,禁不住问:“一年怎么样?”

    “一年不够,至少三年,因为去年组建的三个主力师,到现在依然没能形成战斗力,更不用说接下来要动员,要组建更多的军队。”

    肯尼迪像商人一般讨价还价:“两年,最多两年!”

    两年之后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李为民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咬了咬牙道:“好吧,就两年。不过要考虑到西贡及政府军方面的感受,在组建军队这一问题上,我会以建立预备役部队为名进行。”

    虽然没能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但至少有了一个希望,肯尼迪哈哈大笑道:“这个主意不错,像以色列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忍无可忍”

    嘉隆宫,总统办公室。

    吴廷琰这些天度日如年,脸色异常憔悴,但仍像往常一样戴着老花镜一边批阅文件,一边听弟弟吴廷瑈介绍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在反对国家被颠覆、入侵、暗中破坏等致命威胁上,南越人所采取的行动已开始起到作用……结合他们自己所采取的行动,以及他们要求我们所采取的行动来看,我认为,这将会改善当前的形势。

    尤其在那些受伤最严重的地区,南越人已开始向越G发动攻势,镇压那里的叛乱……南越的军事部队正以更大的规模,更为频繁地向越G发动攻击……现有的迹象令人鼓舞,我们目前期望的是,继续维持这一事态的发展。”

    吴廷瑈偷看了一眼哥哥,继续念美国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华盛顿时间昨天下午发表的公开声明。

    “白宫及五角大楼对于越南问题的目标十分明确,每个人都同意,这是一场南越人的战争,美国去那里只是作为顾问,是为了帮助南越人保卫自己,如果南越人没有保卫自己的能力。那么,战争将没有取胜的可能。总统已********,要求军队做出一个分期撤离美**事人员的计划,年底内,将撤离一千名顾问人员……”

    从担心阮高祺到担心“工投系”,从担心“工投系”到担心那些蠢蠢欲动的国-军军官,而相比美国方面的激烈反应,之前的担心都算不上什么。

    “南越人的战争”、“自己保护自己”、“撤离一千名顾问”……美国态度很强硬,吴廷琰真后悔把关系搞这么僵。

    后悔已经晚了,何况这一切事出有因。

    吴廷琰沉思了片刻,抬头道:“外交部要作出积极反应,通知武文杜约见法国大使,我愿意接受法国总统戴高乐斡旋,还有联合国秘书长吴丹。”

    这一步走出去就回不了头了,可事到如今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吴廷瑈微微点了下头。凝重地说:“昨天下午,陈世国和秦楠建一起坐飞机去富国岛,陈金宣发现不光他们俩,岘港、平东、头顿、龙川、芹苴等工业村经理和保安队长全去了。这么大动静,不得不防。”

    只有美国人才会傻乎乎认为,空袭越G指挥部是阮高祺采取的单方面行动。

    在整个行动中,第5步兵师侦缉队不仅参与了,而且起到决定性作用。第5步兵师是什么部队。是李为民的“近卫军”,从师长到士兵几乎全是华人。更何况李为民与阮高祺的关系尽人皆知,要说没“工投系”在背后指使那才叫见鬼呢!

    别人反对政府是暗杀、发动政变,他们反对是在背后搞阴谋,让人防不胜防。吴廷琰悔之不及,甚至怀疑那个曾一起共患难的年轻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

    “没什么好担心的。”

    吴廷琰长叹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冷冷地说:“这么多年一出接着一出,我对他们太了解了。墙倒众人推,他们只会当推手。而且是偷偷的推,不会跳出来当砖头。”

    正如哥哥所说,“工投系”卑鄙之极,比越G更可恶。

    无耻的利用别人的信任,利用国家资源,在下六省搞“独立王国”。光搞“独立王国”,光甘愿当美国傀儡就算了,还推波助澜,推行什么政治和经济改革,变向鼓动民众和军队反对政府。

    坏事全在西贡。脏水全往总统府泼,好事全在下六省,好名声全归他们,吴廷瑈越想越窝火。咬牙切齿地说:“就算没越G、没反对派,我们一样会被他们像温水煮青蛙一样煮死,三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采取行动。”

    局势已经够乱了,已决定接受法国总统戴高乐和联合国秘书长吴丹就南北越和平谈判进行斡旋。不在乎把水搅得更浑一些。

    吴廷琰忍无可忍,抬头道:“你看着办吧。”

    与此同时,陈世国、秦楠建、武安东等工投公司主管以上人员,正在富国岛东阳海滨度假村大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事实上从前年下半年开始,美国驻越军事人员与国-军关系,就从顾问关系转向了伙伴关系。截止上个月底,已231名美军和17名美国平民死在战场上或在城市被越G分子暗杀。就像肯尼迪总统自己承认的一样,支援部队和战斗部队真很难区分,所以他们担心随着事态升级会彻底卷进来。”

    “他们有理由担心,派兵来一万英里以外的地区,帮助一个拥有二十万军队的政府与游击队作战,极有可能招致选民反对。而且,他们在越南己投入了几十亿美元,成果却微不足道。”

    ……

    这些年太顺了,一个个有些忘乎所以,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在开茶话会。

    陈世国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各位,美国政府想通过训练援助让我们自己保卫自己,这一问题白宫、五角大楼、国-务-院,还有什么安委会、参联会已达成共识。

    唯一的分歧是,他们应该一直呆在南越,直到我们确实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再撤离,不管这需要花费多少时间。还是训练应有一个既定期限,期限到达后,即应撤离。总之,他们不想再呆在这儿,想体面的撤出越南。”

    没事给他们敲敲警钟,非常有必要,况且谁也不知道两年后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陈世国脸色一正,异常严肃地说:“国-军战斗力和士气摆在那儿,谁都清楚他们能否抵挡住越G的反扑,能否抵御住北越有可能发起的全面进攻。我们现在不是要居安思危,而是危机迫在眉睫!”

    第四军再能打也打不过数以十万计的北越大军,预备役部队动员的再多,也不可能有全民皆兵的越G多。

    想到英军在马来清缴马G的兵力对比达到30:1,才把马G武装解决掉,一位副经理倒吸了一口凉气,举手道:“国先生,秦总,我建议推行强制兵役,只要符合年龄、身体健康的全部要服兵役,服役期限两至三年,服役期间只发放补贴,不发放薪水。”

    “第四军怎么办,保安队怎么办?”

    不患贫而患不均,不能这个部队发薪水,在那个部队当兵不发,这种事必须一碗水端平。

    现役部队和保安队待遇太好,直接制约着“工投系”武装力量扩编,一位保安队长沉吟道:“我们在士兵军衔授予上不是很严格,列兵、一等兵、二等兵、下士,没太大区别,要不在薪资上实行士官和强制服役士兵相结合的双规制。

    军队扩编,现役部队士兵肯定要提拔,把他们晋升为下士、中士、上士,士官发薪水,强制服役士兵发少量津贴,三年服役期满正好可晋升下士,可选择退役,可选择留在军队当职业军人。”

    强制服役《兵役法》早就有,只是军费预算在那儿,总共只能养那么多兵,一直没真正实施过。直接引用西贡颁布的《兵役法》,薪资待遇进行一下调整,对现役人员来个一刀切。

    陈世国感觉这个思路还行,侧身问:“秦总,你看呢?”

    现在谈的与老板电报上完全是两码事,那些内容属于机密,只有几个人知道,秦楠建一直在想董事长的那些分析,一时间竟走神了,含糊其辞地说:“我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志仁和润威他们的意见。”

    武安东紧盯着他双眼,一脸认真地说:“秦总,这么大事你必须有一个意见,涉及到成千上万人,涉及到一大笔军费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舆论战场

    章连伯以健康状况不佳为由辞去军职,成为继黄亚生、黄独清和张英贵之后的第四位侬族退役将军,第参谋长兼任第5步兵师代师长。

    他不是普通将官,而是一个战功赫赫、打得南解游击队抱头鼠窜,不得不撤出鹦鹉角地区,连美国人都交口称赞,被誉为“西宁之虎”的将军。

    “有上有下”,在“只上不下”的国-军内部造成巨大轰动。

    就在很多人以为他会像张英贵一样从政,竞选国会议员或去正在进行政治改革且侬人较多的金鸥省竞选省长之时,他却真去美国看病了,离开得和前经济部长刘家昌一样突然。

    事实上他健康状况没任何问题,只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许多人没注意到,美国驻越军援司令部蒂姆斯将军、国际开发署驻越使团副团长马丁、美援管理团主管卡洛斯、第四战术区副参谋长武京之上校、工投公司副总经理阮公仆几乎与他同一时间离开越南,并且带着一大帮随员。

    两年之后就要让南越人自己保护自己,大佬们只敲定方向及时限,关于美军全部撤离前的军事援助和经济援助,则要由他们这些负责具体事务的人慢慢谈,并要在最短时间内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

    军事援助谈判在美国海军太平洋司令部驻地夏威夷举行,除了军援司令部副司令蒂姆斯将军及其随员之外,还有五角大楼和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代表。

    经济援助谈判在密西根州立大学进行,参与谈判的不仅有美国-国-务-院和国际开发署代表,还有曼斯菲尔德参议员、霍华德众议员等国会代表。

    军事援助谈判分为武器装备援助和训练援助两部分,“防务装备需求委员会”成员不再在华盛顿浪费时间,全部赶到夏威夷与谈判团长章连伯汇合。

    未来要承担惊人的义务,现在可以理直气壮要求援助,不管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算不上狮子大张口。

    “不不不,先生们。你们要求太多了。如果全部同样,你们将拥有亚洲地区最强大的空军,以及一支亚洲地区最强大的海军。”

    “将军,要知道我们同样面临着全亚洲最严峻的威胁。而且您的计算方式不对。不能把政府军现有飞机、舰艇、坦克、装甲车及火炮计算进来。”

    “朋友,我们非常愿意提供援助,清单上的装备也不是完全不能移交,问题是你们有没有那么多可熟练操作这些武器的人。”

    章连伯指了指隔壁,意味深长地笑道:“所以我们不但需要装备援助。同样需要训练援助。”

    隔壁会议室正在进行训练援助谈判,蒂姆斯回头看了看,依然摇头道:“章,空军海军不是陆军,要是按照这份清单进行人员配置,你至少需要招募4万名接受过系统教育的小伙子,而且他们两年内不一定能够学会熟练使用这些现代化武器。”

    副参谋长武京之接过话茬,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将军,装备是否现代化只是相对的,清单上这些飞机和舰艇对我们而言或许能称得上先进。对大多‘自由-世界’盟友真算不上。至于您所担心的兵员,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问题。

    接下来我们将在南部六省及十一个工业村施行强制兵役,18岁至30岁的男性公民必须服兵役,18岁至30岁的女性公民必须接受预备役训练,如收到征招令则必须加入现役。”

    吴家四少爷吴静旭因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被抽调来参加谈判,他整了整军服,不无得意地补充道:“将军或许不太清楚,早在1955年,我们就开始在各工业村推行预备役建设,不仅有十几万陆军预备役军官和士兵。而且有两万多海军及空军预备役人员。

    我们拥有十几家远洋航运公司,大中华航运、越南远洋和远东航运的船舶吨位,在全球所有航运公司中排名第四、第八和第十五,船长、大副、二副、轮机长、船员。全接受过海军预备役训练。

    富国航空是全亚洲航线最多、机队规模最大的航空公司,机长、副机长、导航员和地面人员一样接受过预备役训练。而且我们有自己的海员学校,有培养初级飞行员的训练机构。”

    在战乱中发展起来的越南工业投资开发公司,被誉为经济发展的奇迹。

    能不假思索说出名字的大型跨国公司有十几家,大中华航运远洋船舶吨位全球排名第四、全亚洲排名第一,在全世界4个多个国家及地区设有分公司或办事处。而且在越南、香港、新加坡、印度、美国、南非等国家及地区拥有自己的仓库和码头。

    富国航空是波音公司近年最大的民用飞机客户,拥有120多架波音707客机,在全球设有40多个分公司,甚至获得美国西海岸一个机场的经营权,航线遍及几乎所有自由世界国家,整个一航空界的巨无霸。

    不但从事航空运输,并且从事飞机改装及维修服务。

    在越南、香港和新加坡设有三个大型检修厂,除了给民用航空公司提供客机检修服务之外,还给越南共和国空军、美国空军及美国海军航空部队提供协修服务。

    眼前这位年轻军官的家族同样显赫,他哥哥被称之为“造船大王”。

    他家的“吴记重工”是东南亚地区规模最大的船舶及码头设备建造商,在头顿和富国岛拥有两个大型造船基地,不仅能建造万吨以上货轮、油轮,而且能够建造钻探船及海上采油平台。

    再联想到美国商场和超市货架上随处可见的“越南制造”,蒂姆斯将军猛然意识到他们与西贡那帮人不一样。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吴静旭补充道:“早在四年前,十一个工业村及富国岛特区就开始推行6年强制教育,在工业村生活的所有适龄儿童必须接受6年小学教育。除了小学之外,我们迄今已拥有428所中学,78所职业学校和16所社区学院。

    如果把堤岸和会安算上,在校中学生超过20万,在校大学生近6万。所以对我们而言,能否招募到足够接受过系统教育的士兵不是问题。关键在于怎么训练。”

    四艘驱逐舰一艘不能少,护卫舰、扫雷舰、运兵船、补给舰、船坞登陆舰、登陆艇、巡逻艇……大大小小加起来70多艘,能够组建两支小型特遣舰队。

    他们态度非常之坚决,蒂姆斯决定让华盛顿那帮高官去头疼。端起杯子道:“海军装备暂时搁置,我们先谈谈空军武器。”

    章连伯早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欣然笑道:“没问题。”

    EC-121预警机造价太高,他们舍不得给。

    “防务装备需求委员会”听说格鲁门公司的第二代海军预警机早在两年前就完成试飞,即将装备部队。现在服役的E-1预警机即将被慢慢淘汰。于是把E-1预警机纳入清单,并且一要就是5架。

    EC-121很贵,E-1同样不便宜,蒂姆斯一样作不了主。

    相比武器援助谈判,训练援助谈判则愉快得多,给第四战术区派驻多少军事顾问,设立多少个训练班,安排多少人来美国及自由世界国家军校进修,很快就敲定下来。

    谈判双方不断与华盛顿汇报进展,然而。李为民对这些并不是特别关心。

    他现在的心思全集中在美国舆论上,工投公司驻华盛顿办事处人员,全在收看电视、收听收音机或浏览市面上能买到的报纸,并把感兴趣的消息汇总起来加以分析。

    何天明敲门走进房间,跟昨天下午赶来的吴莉君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总结道:“李先生,从近期舆论上分析,大多美国人倒不是真反对出兵越南,对我们依然持同情态度,只是对琰总统强烈不满。同时担心出兵会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李为民一边看着日程表,一边笑问道:“什么意思?”

    “大多美国人认为,如果南越人能做出同心协心的努力,那么美军就可能是多余的了;而如果没有这种一致性的努力。那么面对那些漠不关心甚至抱有敌意的人民,美军也很难完成自己的使命。”

    “普通民众往往比政府官员更清醒,他们这种担心非常有道理。”

    “另外您让人打听的《纽约时报》记者大卫-霍伯斯坦,并非我们之前认为的反战派,只是反对华府的对越政策,认为美吴关系存在许多问题。认为对待琰总统应该像德布罗大使一样强硬,而不是诺汀大使这么软弱。”

    “这倒是个好消息,资深记者、普利策奖得主,他影响力很大。”

    “他今天又针对麦克纳马拉的声明发表了一篇文章。”

    何天明捧起报纸,抑扬顿挫的念道:“南越政府不做出巨大努力,不能赢得广泛支持,那里的战争就不会胜利。从根本上说,这是他们的战争。只有他们才是战争的胜利者或失败者。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可以给他们提供装备,可以派出我们的人员作为顾问前往那里。

    但是,他们必须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在这场越南人民****C党的战争中……所有我们所做的事情只是提供援助,这一点是务必要明确。不过,我不能同意我们应该撤离的那些说法,撤离是完全错误的。”

    “不认同撤离,有点意思。”李为民乐了,坐下身洗耳恭听。

    何天明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我深信在越南做出过奉献的美国人中,几乎没人会对此想法感兴趣。因为这一观点意味着,那些将身家性命完全托付给我们的越南人,将要在共C党的统治下遭受前所未有的痛苦。而此时,我们这些为数极少的幸运者,却凭借着蓝皮的护照,毫无危险地远走高飞。

    一个本应生活得更好的民族,将沦陷于一种单调、毫无生气、受到控制的社会生活中。撤离也意味着,合众国在整个世界中的威望一落千丈,而苏俄阵营对其它东南亚国家的压力,则大大加强。

    最后,撤离还将意味着,全世界与西方为敌的势力将倍受鼓舞,他们会效仿越南的做法,尝试进行暴动的滋味。正像1950年我们对朝鲜的承诺,曾经阻止了共C党军队公开地跨越边境,在越南取得反对共C党的胜利,也会对阻止所谓的解放战争起到非凡的作用。”

    只有亲身经历,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会知道美国一步一步卷入越南战争是有原因的。在两大阵营对抗,冷战思维大行其道的今天,大卫-霍伯斯坦这番鹰派言论,基本上反映了绝大多数美国人的观点。

    后世有人总结,在作决策时美国政府忽视了几个最为基本的问题,比如南越陷落是否会引发整个东南亚陷落?而这是否又真会给西方安全构成致命威胁?战争将以什么形式——常规战或游击战——来发展?又比如要是美军与南越人协手作战,美国就能赢得这场战争?

    至于第一个问题,要放在特定背景下研究。

    革命输出正在最红火的时候,老挝基本上已没救,柬埔寨情况不容乐观,如果南越被北越占领,泰国很可能会随之陷落。

    印尼是革命输出的重灾区,随时会变成共-产-主-义-国家,新加坡“华-运”比堤岸“华-运”厉害多了,在总理大选中差点把李光耀赶下台。马来和菲律宾政局同样不稳,为清缴马G和菲G,英国和美国费劲九牛二虎之力。

    原来历史上美国决定撤出越南,一是国内反战压力太大,二与泰国、印尼、新加坡、马来西亚及菲律宾政局已基本稳定有很大关系。

    是否真会给西方构成致命威胁,从古巴导弹危机和柏林危机中就能感受到。面对咄咄逼人的苏俄阵营,美国人是真怕。这一点,从美国所有小学都开展核战求生教育中可见一斑。

    战争将以什么形式进行,朝鲜半岛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谁也不敢保证北越会不会发起全面进攻。

    至于美军与南越人协手作战能否赢得战争,一战、二战全是战胜国,并且越打越强大,让美国人拥有不可理喻的优越感、自豪感和自信心,相信自己能够打赢所有敌人,相信自己能够赢得各种挑战。

    上半场是国-军顶在前面,下半场李为民决定让极具责任感和使命感的美国人顶在前面。

    他接过报纸看了看,若无其事地说道:“跟齐总说一声,让他设立一个团队,专门负责引导舆论。美国这边做几大新闻机构工作,西贡那边做记者工作,让他放开膀子干,经费不成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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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解放区农村,芒山村堪称天堂。

    居家过日子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经过迪石时“特务丈夫”在城市里买了好多,把车厢和后排塞满满的,陪在宿shè呆不住的儿子出来转转才发现村里有商店,在村公所(村部)对面。商店是华人开的,店面很大,从生活日用品到化肥农药全有,价格不比城里贵。

    “特务丈夫”也不是村里唯一拥有或会驾驶汽车的人。

    村长的小女儿,也就是正在同张医生谈恋爱的阮氏莲,指着前面卡车上卸货的小伙子,不无得yì地介shào道:“南哥是我二姐夫,跟高校长一样会开汽车,商店就是他家的。要是你想带安安去迪石玩,高校长又没时间送你们,就搭他的顺风车。”

    杜氏梅倍感意外,禁不住问:“你……你二姐嫁给华人?”

    “华人怎么了,张医生也是华人。”

    阮氏莲感觉她不像一个城里人,像看土包子一样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脸惊诧地问:“阿梅,你不看电影吗,不看电影总该看过电视吧,现在谁还讲究那个,只要喜欢就可以结婚,有娶进来的,有嫁过去的,像我二姐跟南哥这样的多了去了。”

    解放区连电都不通,哪有电影电视看。

    杜氏梅不无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敷衍般地问:“你姐夫经常去迪石?”

    “不是经常,是天天去。早shàng5点,村公所门口准时出发。中午11点准时回来。不管刮风还是下雨。”

    “天天去。去干什么?”

    “他家要进货,其他人要去城里做小生意,不然种那么多菜,养鸡养鸭下那么多鸡蛋鸭蛋卖给谁?汽车要烧油,不能白搭他车,来回一人四块,东西多再加四块。你和安安跟他们不一样,不用给车钱。可以坐前面,不用跟他们一样在后面挤。”

    去进货还能赚村民的搭车钱,一天一趟,搞得像大城市的公共汽车,不得不服气,华人资本家真会做生意。

    从商店和商店后面的二层楼房能看出来,她二姐夫家绝对是村里最有钱的人。而她家也不简单,中午一起吃饭时神父说过,村长的大儿子也就是她大哥好像是伪军第3师的一个少校营长,部队驻扎在岘港。平时极少回来。

    从饭桌上他父亲说话的口气,以及村民对他父亲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他父亲在村里拥有什么样的地位,简直说一不二。

    没想到他家不但支持西贡伪政府,而且还同有钱的华人资本家联姻,杜氏梅不由地感觉到一阵厌恶,故作若无其事地问:“四妹,你大姐呢,你大姐结婚没有?”

    阮氏莲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大姐死了,在老家被越盟打死的。大哥说总有一天要打回老家去,帮大姐报仇。”

    “被……被……被越盟打死的?”

    “我们是天主教徒,不相信越盟那一套。越盟却要我们放qì信仰,要我们帮他们打法国人,要没收我们土地,甚至要杀神父。我们当然不会答应,就跟他们打起来了。我那时小,不懂事,不然我也会大姐一样去当民兵。”

    杜氏梅猛然意识到这是铁杆反G的天主教村庄,如果思想进步他们根本不会从北边逃到南边来。

    村庄不大,但布局很整齐。

    东西走向的一条洋灰(水泥)马路,贯穿整个村子。

    一排排瓦房在马路两侧以村公所、教堂、诊所、学xiào、配电所及商店为中心而建,村公所左侧的电线杆上,安着三个朝不同方向的大喇叭,正在播放迪石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

    劳累了一天的农民,三三两两聚在摆放在路边的小桌子边吃饭、聊天、纳凉。现在是商店生意最好的时候,孩子们跑来跑去,给大人们买酒,然hòu把找下的零钱换成汽水或零食。

    回到学xiào宿shè,“特务丈夫”已经做好饭。

    红烧肉、炒鸡蛋、炒豆角……两荤两素、四菜一汤,不愧为厨师的儿子,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让人垂涎欲滴。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方乐先捏了捏儿子的小脸,拿起碗筷笑道:“肉、鸡蛋和这些蔬菜,全家长让学生送来的,厨房水缸里还有几条鱼,干柴快堆到房顶了,真是可怜天xià父母心啊。”

    杜氏梅夹了一块豆角,嘀咕道:“当校长一样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人家这是尊师重道,要是不收下,学生家长反而不高兴。再说这儿不是老家,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尊师重道,在解放区也一样。

    杜氏梅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淡淡地问:“你从明天就开始当教书匠,我做什么,难道就这么混吃等死?”

    “什么混吃等死,说这么难听。”

    方乐先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阿梅,我发过誓要让你过上好日子,从今往后你什么不用干,就在家当全职太太。对了,刚才去找你们回来吃饭时路过商店,我托商店钱老板明天帮我捎一台电视机。在家看看电视,听听收音机,再出去转转,不会闷的。”

    校长工资乡里发,一个月2300皮阿斯特,别说在农村,在西贡也算得上高薪,足够一家人花销,何况他有一笔不菲的存款,她赚不赚钱真无所谓。

    然而,他的钱上miàn沾满着同志们的鲜血。

    杜氏梅不想花他的钱,嘟囔道:“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跟安安,用不着当什么阔太太。”

    闲着只会胡思乱想,有事情做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方乐先刚准备提议她把学xiào东边那一小块地利用起来,种点蔬菜瓜果什么的,一个村民兴冲冲跑了过来。扶着门框一脸不好意思地笑道:“高校长。教室有点灯和电风扇。四伯晚上要召集大家伙开会说点事,村公所坐不下,教堂一样,想……想管您借教室用一下。”

    四伯就是村长阮文严,这个面子必须给,更何况学xiào电费本来就是由村里承担。

    人家派人来说一声是给你面子,方乐先毫不犹豫答应道:“什么借不借的,来吧。没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通知,一会儿就来。”

    在敌人内部潜伏那么多年,方乐先对下六省农村基层组织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虽然不再从事情报工作,仍对村里的会议非常感兴趣。甚至决定如果发现什么不足就写一份报告,请蒯先生帮着交给上miàn,给决策者提提醒,毕竟在农村组织工作上他有一定经验。

    夜幕降临,村里只要有点影响力的人。吃饱喝足、说说笑笑来到学xiào。

    神父换上一身庄重的神袍,趁开会前的一点时间。先到宿shè看看他们一家有没有安顿好,抱着安安打听他们一家的宗教信仰,得知不是天主教徒,便滔滔不绝地宣扬有信仰的好处。

    杜氏梅很讨厌这个“神棍”,认为国家就是被他们搞分裂的,但为了孩子不被歧视,不仅能够保持极大克制,而且勉为其难的露出一脸笑容。

    幸好会议即将开始,神父作为村里的二号人物必须参加,不得不意犹未尽结束布道,并热情无比地邀请这一家“迷途羔羊”旁听。

    走进高年级教室,方乐先被眼前的一切搞得哭笑不得。

    村长和一帮男人坐在中间,周围挤满女人,织毛衣的织毛衣、串珠子的串珠子,一边做着各自的手工活,一边拉家常,声音比男人们还大。

    杜氏梅最熟悉的村长千金阮氏莲也来了,正坐在角落里跟张医生卿卿我我。大庭广众之下拉手,她父亲居然对此视若无睹。

    见她流露出一脸惊诧的表情,商店老板钱阿贵微xiào着低声解释道:“芒村离迪石远,村民看病不方biàn,好不容易来个医生,人品和长相又不错,当然要把他留下。看样子快成了,过几天请高校长和高师娘喝喜酒。”

    他是村长的亲家,有资格发出邀请,方乐先乐了,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

    “喂喂喂,说你们呢,过来乘凉就乘凉,干活就干活,哪来那么多废话,正在谈事呢,给我把嘴闭上。”

    女人们拉家常拉得越来越肆无忌惮,村长不高兴了,起身训斥了一番。他才坐下正准备继续,一个女人竟起身谄笑道:“四伯,一会儿就好。钱老板,过来帮我看看,这是不是串错了。”

    “好好好,我看看。”

    亲家面子必须给,村长气得一声不吭。

    无组织无纪律,杜氏梅感觉很是好笑,方乐先倒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反而认为这样的氛围很轻松,凑到妻子耳边低语道:“她们做的是手工活,那些毛衣和装饰品全出口,钱老板是厂家的经纪人,拿材料过来给她们做,做好帮她们送到厂家拿工钱,听说收入不错。”

    开商店,搞运输,又做什么经纪人,这个华人资本家太黑心了,简直是在变着法榨取村民的剩余价值。

    就在杜氏梅为村民被资本家剥削愤愤不平之时,会议终于进入正题。

    村长再次敲了敲桌子,一脸不快地说:“前天去乡公所开会,乡长说侬村又开了个什么水泥制品厂,专门做水泥下水管、楼板和水泥电线杆。北边要修渠,要用多少水泥管?新会那些没通电的村子要拉电线,要用多少电线杆?

    奶牛养殖场、奶制品厂、砖瓦厂、木器加工厂、扎绸厂、冷冻厂,现在又开什么水泥制品厂,村民收入是我们几倍,一个生产队顶我们一个村,队长开汽车,村民开摩托车。过几天他们村长的儿子结婚,我都不好意思去喝喜酒啊!”

    刚从北越撤到南边时,由于有教会帮助,芒村日子过得远比侬村好。当时沾沾自喜,几年过去了,人家后来居上。越搞越好。

    太丢人了!

    村长没面子会发火的。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别人怕他。阮氏莲不怕,突然冒出句:“爸,这只能怪您,要是那会儿不杀牛吃肉,现在我们也有奶牛养殖场。”

    这芒村人引以为耻的一个大笑话。

    刚安置到这里时,澳大利亚志愿者送来十几头奶牛,谁都不会养,又不能用来耕地。再加上快过年家家户户饭桌上不能没点荤腥,阮文严干cuì让村民们把牛杀了,过了一个有牛肉的年。

    隔壁侬村没人送奶牛,但听说周围几个天主教村庄要杀牛吃肉,就家家户户凑钱去收购,把其它几个天主教安置村的奶牛全买下来,并派人去西贡请会养奶牛的人过来传授技术,于是有了奶牛养殖场,有了奶制品厂,有了冷冻厂。差距就是从这儿开始拉开的。

    “这儿没你事!”

    阮文严老脸涨得通红,又敲了敲桌子:“先说眼前。侬村我们赶不上,总不能不如新大罗。再不想办法搞几个像样的厂,再不想办法多赚点钱,别说年轻人留不住,就算留下来也是麻烦。”

    一个村民不解地问:“四伯,留下有什么麻烦?”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好姑娘嫁给外面的好人家,好小伙子娶不到好姑娘,这不就是麻烦么?”

    神父深以为然,一脸严肃地补充道:“去年全村二十六个姑娘出嫁,八个嫁到城里、七个嫁到工业村、四个嫁到侬村,只有七个嫁在村里,这么下去多少小伙子要打光棍?”

    阮文严点点头,接着道:“种地赚钱没去工厂上班多,去年男男女女加起来出去70多个,有的去迪石工业村,有的去侬村,最远的去富国岛,回来一次带几个,回来一次带几个,再这么下去地谁种,周围谁去巡逻?”

    迪石工业村本来就吸纳了大量的农村劳动力,那些大老板为了工厂安全,又偏偏喜欢来这些坚决反G的天主教村庄招工,年轻人出去开了眼界,赚到比在家种地更多的钱,就不愿yì再回来了,直接导致村里出现严重的劳动力流失和男女青年不平衡等问题。

    这些问题在解放区是不存在的,男人参加革命,好多人一去就没能再回来,走到哪儿都能看到寡妇,男女比例同样失调,不过是女人多男人少。

    杜氏梅情不自禁地拿芒村与解放区对比,村民们则你一言我一语商量办什么厂好,怎么才能让年轻人在家一样能赚钱。

    这个议题显然不是头一次讨论,讨论了半天依然没能讨论出结果。

    第二个议题是传达乡里的指示,村长捧着一个小本子,咬牙切齿地说:“越G亡我之心不死,在北边越闹越凶。我们全是九死一生逃过来的,不能因为过了几年好日子就忘了以前的事。为了防止越G打进下六省,第四战术区要扩军,省里要推行兵役制度,20岁到30岁的男人全部要当三年兵,女人要接受预备役也就是民办训liàn。

    无论为报仇还是为子孙后代,服兵役的事我们都不能含糊。名单交上去了,就看第一批征多少。在这儿把话清楚,接到征招令如果不去就是逃兵,就会以逃兵罪论处。我们的命全是捡回来的,相信这种丢人的事不会在我们芒村发生。”

    “当兵好啊,四伯,您怎么不早说!”

    “别高兴太早,政策变了,以后是义务兵,什么叫义务兵,就是尽义务。服役期间只有津贴没有工资,只有立大功晋升为下士,或者三年服役期满且服役期间表现好被部队留下晋升为下士,才能跟文庆一样一个月拿一千多。”

    “三年没钱拿?”

    “不光你一个,下六省全这样,所有人一视同仁。不管大老板家的少爷,还是省长县长家的公子,只要接到征召令都要第一时间去征召点报到,谁要是不去,谁就是逃兵,谁就要坐牢。”

    “家里活儿怎么办?”

    “军属有军属的待遇,地里活要是忙不过来全村人帮你家干,义务兵服役期间田税减半,你和你媳妇的婚姻受法律保护,谁要是敢趁你不在家干那种伤风败俗的事,那就是破坏军婚,不管男的女的,全要以破坏军婚罪论处。”

    涉及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教室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村长顿了顿,接着道:“部队那头是这样的,每年一次探亲假,假期十五天,报销来回路费。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探亲,要由部队长官视情况安排。毕竟谁都想回家过年,要是全在春节回家,那部队不就没人了吗?

    战场上子弹无眼,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啊,万一运气不好战死,军队会给家属发放20000皮阿斯特抚恤金。另外视家庭情况,县政府和乡公所再发放两至五万不等的扶助金。保证帮你把子女养到18岁,并且你们的子女在看病、念书和工作方面全有优待……”

    杜氏梅本以为村民会强烈抵触“拉壮丁”,没想到他们不仅没任何抵触,反而一个个兴高采烈,恨不得明天就接到征召令。

    方乐先非常清楚这与“工投系”几年如一日的反G宣传有很大关xì,电影、电视和电台里,报纸和杂志上,不是宣传北越有多么多么黑暗,越G有多么多么残暴,就是这样或那样的英雄事迹。

    在下六省想成为英雄,想真正获得尊重只有两条路,要么创业成为大老板,带动多少人就业,给国家缴纳多少税收,为国家作出多少贡献。要么就是加入第四战术区成为一名光荣的“工投系”军人,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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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神父玩火”

    下六省并没有独立,越南工业村投资开发公司不合法政府,正在秘密进行的军事及经济援助谈判,一样不同于国与国之间的外交谈判。

    为尽快从越南脱身,白宫、国-务-院、五角大楼和国会在对待给“工投系”提供援助这一问题上态度惊人一致。

    撤离时限只有两年,必须争分夺秒,必须特事特办。根本无需像正常谈判一样要等双方在所有问题上全达成共识,举行个什么签字仪式,然后再由具体部门稳步推进落实,而是谈妥一项落实一项,效率高得令人难以置信。

    “航空队训练援助计划已确定,由中情局招募68名空军退役人员以非官方身份进驻富国岛。我们原来的空训大队从预备军官训练队独立出来,由富国航空出面开办一所航空学院,以培训民用航空人才为名进行训练。”

    “此外,美国空军各培训单位将代为训练200名战机飞行员,直升机飞行员培训放在菲律宾。钱先生和顾先生已责令E区(越华文艺研究会职业培训研究中心)协助战术区训练部大范围遴选受训人员。”

    “武器援助谈判刚取得一个新进展,美方同意提供包括航空炸弹、155榴弹炮各型炮弹在内的标准弹药生产线及相关技术,总援助项目额约4320万美元,国先生和秦总建议设立一家专门的军工企业,由‘防务装备需求委员会’负责其运营。”

    ……

    谈判消息和落实情况消息雪花般飞到华盛顿,李为民真有些应接不暇。

    要开办航空学院,要扩大头顿海员学校规模,要选址筹建一家大型军工企业,要遴选空军海军方面的学员……相信工投公司和“越华文艺研究会”那边一样忙得焦头烂额。

    国民政府驻美使馆派人送来一份请柬,本来可以找个借口不去,但参加招待会的宾客中有陈纳德夫人陈香梅女生,准妹夫就是她介绍的,作为哥哥不能不去了解下情况。

    李为民一边让妻子帮着打领带。一边问道:“经援方面呢?”

    孙宁裕在楼下机要室签收电文,何天明这个助理扮演起秘书角色,捧着文件夹汇报道:“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美方暂时只能‘商品进口计划’中给工投公司增加1600万美元兑换额度。同时承诺与澳大利亚、新西兰、西德及日本政府协调。看能否说服四国减免部分到期贷款。”

    启动“南部大开发”计划时,MSU帮下六省几个地方政府管澳大利亚、新西兰、西德和日本一共借了五千多万美元低息贷款,由信誉坚挺的工投公司提供担保,说白了就是工投公司借的。

    这笔用于基础设施建设和农业开发的贷款,按协议明年就要开始归还。

    山姆大叔没别人想象中那么大方。净喜欢干这种慷他人之慨的事。不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能减免部分最好,哪怕只减免利息也能省下一大笔钱。

    吴莉君不关心这些国家大事,帮丈夫打完领带微笑着走进里间换晚礼服,李为民把妻子目送进房间,又问道:“就这些,总共加起来没多少,算什么经济援助?”

    “没谈完呢。”

    何天明如数家珍地笑道:“武京之先生向美方提出好几个要求,比如购买两亿五千万美元工投债券,提供一亿六千万美元低息贷款。又比如进一步降低越南商品的进口关税。”

    谈判嘛,就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美国意识到国际收支不平衡之后,对包括西德和日本在内的主要盟友出口美国的商品加征关税,设置贸易壁垒。但对越南还是很照顾的,给予最优惠的贸易待遇,无形中提高越南商品在美国市场的竞争力。

    以至于许多精明的日本商人,为赚取更多利润,纷纷到治安相对较好、社会较为稳定的南部各工业村投资建厂。既能利用越南相对廉价的劳动力,又能“曲线救国”。享受到美国给予越南的优惠贸易政策。

    李为民微微点下头,一边带着他往楼下走去,一边接着问:“地面部队扩军方案出来没有,阮志仁和陈润威打算再组建几个师?”

    “出来了。不过没几个师那么夸张。”

    何天明合上文件夹,耐心地解释道:“战术区考虑到工农业生产及西贡方面的反应,同时也没有足够的军官和老兵,决定只组建两个步兵团,接替第25师驻守河朱沿线的越柬边境。国防部不会给番号,这两个正在筹建的团暂时挂在建江省。”

    “民防部队?”

    “名义上是。反正各省都有,而且上报时人数一个比一个夸张。”

    南越号称有百万大军,单纯从数量上看,民防部队绝对是主力。然而水分太大,实际人数连上报数字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并且这三分之一大多是老人和小孩儿。

    这倒不是下面人想吃空饷,而是上面根本就没下拨这笔经费,甚至连最起码的武器弹药都没有。

    同几乎已彻底名存实亡的“战略村”一样,吴廷琰希望地方上能够自己解决所有经费。省长、县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为博取总统欢心,只能弄虚作假,只能在统计数字上做文章。

    组建两个名义上隶属于建江省的边防团,把三大主力之一的第25师解放出,进行野战尤其山地作战训练,这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李为民走进一楼大厅,沉吟道:“只组建两个团,估计美方肯定会有想法。”

    管人家要那么多援助,到头来雷声大雨点小,只象征性的搞两个团,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何天明连忙道:“在地面部队扩编这一问题上,章将军已与美方达成共识,现阶段主要以建立预备役为主。公司刚挤出一笔,设立了一个伤残军人基金会。以给伤残军人提供帮助的名义,去第一、第二及第三战术区招募国-军伤兵。

    招募到之后,把伤兵送到岘港、头顿、薄寮、迪石等工业村医院进行康复治疗。同时进行集中培训。等伤养好、培训结束之后授予其预备役军衔,然后把他们派到农村组织民兵训练。”

    西贡财力有限,照顾不了那么多伤兵,更不用说安置了。

    把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伤兵安排到乡村组织民兵。既能为主力部队训练出优秀兵员,又能帮着维护地方治安,而且能够由此获得国-军基层士兵对“工投系”的拥戴。

    想到天-朝的省军区、市军分区和县级的武装部设置,李为民笑道:“一定要建立一套完善的管理、动员、指挥及后勤体系,要在县乡两级设立专门机构。要保证其开展工作所需的经费。”

    “仁将军和陈参谋长考虑到了,有一套方案,等您有时间我拿给您看看。”

    “晚上吧,回来就看。”

    李为民话音刚落,孙宁裕从机要室走了出来,一脸凝重地说:“董事长,出事了,老鬼急电,神父要玩火!研究会已进入紧急状态,张英贵先生、黄独清先生、黄亚生先生和张慕乡先生已赶赴头顿。与国先生及秦总研究对策。”

    “神父”是吴廷琰的代号,“玩火”是指有人要煽动反-华情绪,挑起********。

    对“越华文艺研究会”而言,防止居心叵测的人煽动反-华排-华与抵御河内发起全面进攻同等重要,因为这同样涉及到数百万越南华人的生死存亡。

    李为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皱着眉头地说:“天明,立即打电话,帮我推掉晚上的应酬。宁裕,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走。我们上楼。”

    刚走下楼梯的吴莉君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问:“不去了?”

    “不去了。”

    “没事,你们上去谈,我去隔壁看会电视。”

    回到二楼。孙宁裕顺手带上门,一五一十详细汇报道:“老鬼收到可靠情报,吴廷琰和吴廷瑈决定利用庆祝吴廷俶担任主教25周年的机会,煽动他们有且仅有的那点支持者反-华排-华,进而达到转移矛盾、转移视线,把水搅浑的最终目的。

    他们整理了好多材料。准备后天打一场轰轰烈烈的新闻战,内容主要有几个方面,一是华人集团掌握国家经济命脉,赚走南越人民几乎所有的钱;二是华人集团通过移民和鼓励生育等方式数量激增,严重威胁到越族的主体民族地位;

    三是以您为代表的华人集团,利用人口数量及财力优势,准备在金鸥半岛搞割据,试图让本来已被分裂为两部分的国家再次分裂;四是华人集团利用遍及全南越的众多华校,以及其控制的大量企业,尤其电影、电视剧制作和演艺公司,对人民进行华文教育、推行华语,试图让越南变成一个失去自己传统的小中国……”

    很严重的指控,并且全部说在点子上。

    看来老朋友是真顶不住了,面临美国、军队和佛教徒的多重压力,于是打出这张极可能损人不利己的牌,进而达到把水搅浑,换取喘息之机的最终目的。

    “越华文艺研究会”有好几套预案,工投公司同样有,现在的问题是选用哪一套应对。

    李为民一反常态的点上根香烟,抽了一口,低声问:“除此之外呢?”

    “事态很严重,吴廷瑈已命令西贡、头顿、岘港的秘密警察,在舆论造出来之后伪装成激愤的平民,组织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围攻堤岸和会安两大华人区,围攻平东、头顿及岘港三个工业村。同时命令其它地方的秘密警察,在三大城市动手之后组织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打砸抢烧当地华人经营的商店及工厂。”

    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这么黑,真够狠的!

    李为民深吸了一气,冷冷地说:“面对成千上万人围攻,如果保安队开枪,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命令国-军跟我们开战。要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他就可以一举把我们连根拔起。”

    “所以钱先生和顾先生认为应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像伞兵旅一样政变?”

    “那是下下策,钱先生和顾先生认为可以利用下佛教徒,他们大肆庆祝本来就是在激化宗教矛盾。我们完全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给他来个火上浇油。同时调动一切能调动的力量,秘密抓捕那些试图煽动群众打砸抢烧华人区、工业村及华人生意的秘密警察,将危险消灭在萌芽阶段。”

    桂青山有足够的情报来源,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在第四战术区配合下先动手,拿下吴廷瑈的那些秘密警察应该不成问题。

    李为民权衡了一番,摇头道:“媒体呢,他们一样控制着不少媒体,总不能把政府的电台、报社全封掉吧,就算全封掉他们一样可以开记者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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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20/ 第一时间欣赏越南1954最新章节! 作者:卓牧闲所写的《越南1954》为转载作品,越南1954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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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1954介绍:
西贡,1954。
每天都有爆炸,各国势力云谲波诡,一次次政变成功或未遂,危机四伏,枪林弹雨,各色人物往来穿梭……这里,只有硝烟。
重生到一个即将消失的国家能做什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打就打吧,不打怎么坐受渔人之利。李为民站在堤岸孔子街上,张开双臂:“西贡欢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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