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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望南山     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txt下载     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一章 李泰的反应

    见李世民这货都快有些气急败坏了,王子安不由瘪了瘪嘴。

    你这狗贼,这不是把我架火上烤吗?

    我自己什么水平我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一个连文言文都读不懂的大唐学渣,你让我去编纂字典?

    信不信,我给你来一套,不能编纂字典的我,只能去造反了?

    王子安心中默默地吐了一个槽,点了点头,勉勉强强地应了下来。

    反正推辞不了,还能怎么办啊?

    不过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只挂名不干活,尽量少去,甚或不去参与,了不起给他们在拼音方面把把关。

    我真不是懒,是我真不会啊。

    王子安也很无奈。

    见王子安终于答应下来了,一群老爷子心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到了他们这把年纪,到了他们这种地位,谁还不想点不朽的事啊。

    但立德这种事儿,真是很难讲,尤其是想要把自己这个德立到足以名垂不朽的地步,单单靠私德,几乎是不可能,得立公德。他们倒是想,但也得要有那个机会啊。

    立功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所以,他们对这个立言的看重,比王子安想象的更要看重许多。

    编纂字典这种造福万代,流芳百世的千秋盛事,谁不想参与?

    “不过,有言在先,这种大事啊,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最多给大家敲敲边鼓,如果有字音拼读方面有什么问题,可以搭把手,其他的释义、示例之类的千万别找我,我学识浅薄,干不了……”

    你学识浅薄?

    所有人老爷子自动忽视了他这种不要脸的说辞。

    当然,李世民也自动给他过滤了,屁的干不了,这狗东西,就是本性难移,一言以蔽之,懒!

    不过,见王子安一如既往的懒,一如既往的对这些功名富贵毫不在意,只是贪财好色,捯饬美食,在乎自己悠闲富足的小生活,就跟那位扶不起的阿斗似的,他心中又莫名地有些放松。

    这样,其实也挺好。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屏蔽掉了。

    好个屁,这狗东西,就该老老实实地给我献言献策,当年作马,而且最好是没工钱的那种!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咳,那个,子安呢,你看什么时候开始好——老先生们的意思是,越早越好,你觉得呢……”

    什么时候我这么牛了,连这种事都看我的意思?

    王子安心中吐了个槽,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厮的意思了。

    这是在拐着弯的问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教这群老爷子拼音呢。

    你们都找上门了,还假惺惺地问我——

    他心中好笑,不过还是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我这里无所谓——反正这种活儿我也干不了,这样吧,趁着今天有空,待会我让人送几本语文课本来,请几位老先生们指正指正……”

    李世民一听,顿时心中大喜。

    这狗东西,终于有眼色了一回。

    刚才他还正愁着怎么开口给王子安说呢。

    这狗东西,虽然平时很大方,啥都不在乎,高兴了,别光多稀罕的宝贝,说送就送,就跟钱不是钱似的,可一旦牵扯到生意,或者是传授知识,就会立马化身死要钱。

    拜师礼不够厚都别想学到真东西。

    如今,自己带着这么多人来学拼音,这个狗东西,竟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就这么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他高兴之余,心中又不由有了几分忐忑,这个狗东西,不会是又有什么坑等着自己往里跳吧?

    想到这里,他有些不安地问了一句。

    “就这?没其他条件?”

    王子安:……

    你这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王子安斜挑着眉毛,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那要不,你出点学费?”

    “不用,不用,不用——我没这个意思,这样就挺好,挺好……”

    李世民一听,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开什么玩笑?

    我没钱!

    没钱!

    王子安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不就得了?没钱你说个什么劲儿啊——”

    李世民:……

    我真嘴贱啊!

    王子安和李世民在这里开玩笑,但问题是,现在不是他们两个人啊。

    周围一群老爷子听着呢,虽然有些老爷子有点耳背,但大多数人不耳背啊。

    尤其是李纲,耳朵好使着呢!

    虽然,听得出来,王子安是在调侃李世民,但还是微微有些尴尬,毕竟,这些人过来就是白蹭的,想学人家东西,不仅没带什么礼物,还要蹭人家饭……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问题是,自己这么一群老家伙,去主动拜访一个年轻人也就算了,还主动带礼物,总是感觉有点不太合适啊。

    主要是,李世民也觉得不合适。

    倒不是他或者这群老爷子差那点礼品钱,而是长辈拜访晚辈,本身就于理不合,再带礼物,就有点夸张了,不是说要老爷子们脸面的问题,而是对王子安的影响不好啊。

    这种事好说不好听,传出,等于是把王子安架在火上烤。

    再者说,这些老先生们或许看得淡一些,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可他们的那些门生故吏,家族晚辈们就未必会这么觉得了,这天下其他读书人,也未必会这么觉得。

    他们可都是桃李满天下的一代大儒,当今大唐泰山北斗似的存在。

    让他们提着礼品去拜访你个小年轻?

    你这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吗?

    “咳咳,长安侯,这次是老夫等人来的唐突了,我看了,你这里富可敌国,啥也不缺,老夫等人这两下子,在你这里也没啥拿得出手的……”

    李纲很干脆地拍了拍手。

    “我们这么些老家伙是过来跟你请教拼音的,也不能白蹭你这个晚辈的东西,你看看到底缺点啥,只管说,老夫等人年纪一大把了,别的没有,这脸面多少还有几分,但凡能做到的,绝不会推辞……”

    李纲这位老大哥一说,其他老爷子也纷纷点头。

    王子安也不由微微有些尴尬。

    啊,这——

    这次我是真没想要你们的东西啊!

    “这个——咳,晚辈就是和李掌柜的开个玩笑,算了,算了——”

    王子安赶紧推辞。

    这个坑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他们这些人也就算了,坑这么一群醉心学问的老头子,自己真有点下不去手。

    “算什么算!”

    李纲一听就火了。

    “怎么,你莫非以为我们这些糟老头子都是吃白食的那种人吗?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

    “对,你只管说——”

    “只管说——”

    李纲此言一出,其他老爷子也纷纷应是。

    讲真,白嫖人家这么一个孩子的东西,确实有点掉价。

    主要是话已经说开了,不把姿态摆上来,咱丢不起那个人!

    见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让王子安开口,李渊、李世民、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人,不由纷纷以手捂脸。

    就没见过这么上杆子送的。

    你们知道王子安这个狗贼有多黑吗?

    王子安:……

    啊,这——

    你们这样,我也很为难啊。

    你说,我能让你们这群走路都恨不得让人扶着的老爷子干点啥?

    你们又会干点——

    想到这里,他忽然心中一动,福至心灵,脸上顿时露出腼腆而无害的笑容。

    “这个——这样不好吧?”

    见王子安吞吞吐吐,李纲等人顿时好感大增,多么淳朴单纯的好孩子啊!

    “没什么不好的,你只管说,没事——”

    李纲一脸鼓励地拍了拍王子安的肩膀。

    王子安这次有些不好意思地勉强开口。

    “晚辈这里准备开设一个新型的学堂,正急缺几位先生,若是几位老先生能过来帮衬一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啊,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当晚辈没说……”

    说到这里,又有些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

    “是晚辈唐突了,各位前辈都是学识渊博的当世大儒,怎么能干这种寻常教育子弟的小事……”

    有几位老爷子,本来还有些犹豫,见王子安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些拉不下脸来了。

    “长安侯说的是哪里话,有什么能干不能干的?再说,你干的乃是教化百姓,为国育才的好事,老夫等人自当尽一份心力!”

    李纲二话不说,当场就拍着胸脯应了下来。

    这位年龄最长,德高望重的老大哥都点头了,其他人谁好意思说个不行?

    咋地啊?

    你比李纲这位老大哥都大牌?

    还是说为国育才这种好事你觉得配不上你?

    啊,这——

    大家实在是太热情了,热情地王子安都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了。

    “那晚辈就却之不恭,在此替那些学生们多谢各位前辈的盛情了!”

    王子安忍不住眉开眼笑。

    当时自己自己脑子一热,想着办个小学堂,但昨天那群孩子们一入学,才发现,教小孩子这种事,实在是太糟心了。

    乱哄哄一片!

    叫住这个,那个又跑了,恨不得上去一人一巴掌。

    而且,最糟心的事,这些熊孩子们就自己一个人带,这不是坑爹吗?

    有这些狗东西在,别说过自己悠闲的小日子了,当保姆都忙不过来。所以,昨天放学的时候,直接给他们放了年假,正寻思着趁着过年,物色几个靠谱点的老师呢。

    结果,老先生们就热情洋溢的来了。

    你们说,这真是巧了不是!

    此时,这群老爷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学生,还在为完美的完成这次交易感觉开心呢。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长安侯只是求他们来当几天老师。

    真是个淳朴的好孩子啊!

    这哪是求自己等人办事啊,这分明就是给自己这些老头子一个台阶下。

    瞬间,对王子安的好感大增。

    看着王子安的那小眼神,就跟看自家孙子那眼神差不多了。

    皆大欢喜!

    当天中午,大家好在王子安家享用了一顿前所未有的超级美食,然后拿着语文课本学了一下午的汉语拼音。

    别看这群老爷子年纪大了,但学习能力杠杠的,又专注又认真。

    记住拼音和拼读规则后,很快就上手了。

    比昨天那群熊孩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学完拼音出来,所有人都不由生出一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没办法,这种拼音拼读法,比原来的直音法和反切法实在是方便了太多了。原本李世民和杜如晦跟他们说的时候,他们还多少心中存了一点疑虑,现在这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他们知道,自己即将参与编撰的字典,绝对是一个开辟时代的产物。

    能参与其中,真是一种荣幸!

    临走之前,都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一编自己怀中藏着的花草和药酒配方,然后,心满意足都心满意足地走了。

    咳,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咱为人忠厚,不能有负于朋友之托。

    送走所有人,王子安正准备回去呢,就看到李世民又悄悄地溜回来了。

    “你这是掉什么东西了?”

    王子安有些纳闷。

    然后,就见李世民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一声。

    “咳,你上次提到的那个方子——我想起来了,好像可以一起捎给我那个朋友……”

    王子安一时没想起来,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什么方子?”

    “就是,就是那个,那个温补的……”

    王子安顿时恍然大悟。

    “哦——明白了!”

    王子安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稍等哈——”

    说着,回房间,提起毛笔,刷刷刷给他下了一道方子。

    吹干,折起来,交到李世民手里。

    “其实吧,这种问题啊,最重要的还是要节制,要锻炼,光靠药补是不行的,不是我说你——咳不是我说你个朋友,自己身体啥样没点数吗?”

    李世民:……

    “行了,回头劝劝你拿个朋友,别天天晚上折腾,否则真要是彻底罢工了,我这里也救不了你——朋友……”

    李世民不由心中大汗,接过手中的方子,脚步匆匆地走了。

    走到大门口,险些给另一道匆匆而来的身影撞了一个正着。李世民抬头一看,啊,这不是自己的尚书仆射杜如晦嘛。

    “克明,你这是?”

    李世民有些不解地看着杜如晦。

    杜如晦眼神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咳,微臣好像刚才忘了点东西,所以,特意回来找找——陛下你这是怎么回来了?”

    见杜如晦直接反问过来,本来还有些疑惑的李世民,想要探寻一二的,此时,再也顾不上好奇人家杜如晦的事了,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

    “咳咳,朕也是有点小事忘了叮嘱子安,这就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

    失策啊。

    想不到克明竟然也回来了!

    不过,他回来干嘛呢?

    “杜仆射,这是——”

    王子安也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位大唐宰相。

    “咳咳,我刚才忘了多问一句,我那个朋友大病初愈,这个两个方子能用吗?”

    王子安恍然大悟。

    “能用,能用,只要身子虚都能用,记得别让你那朋友喝太多……”

    杜如晦连连称谢。

    见他还不走,王子安不由心中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位不会也……

    “咳,长安侯,您昨天那个方子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抄一份,这个——我好一道送给我那位朋友……”

    说到这里,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地道。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其实跟他也不是很熟……”

    王子安:……

    得了!

    明白!

    大笔一挥,把方子又给杜如晦抄了一份,不过因为杜如晦大病初愈,又根据他的情况,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子。

    杜如晦赶紧塞到怀里,潦草地应付几句,就告辞走了。

    然后,是房玄龄,再然后是长孙无忌。

    理由大同小异。

    王子安大笔一挥,一人一份。

    见几个人,跟走马灯似的,一个个走了又来,来了又走,苏苏姑娘心中好奇的不行,凑过来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问。

    “夫君,他们刚才讨的什么方子?”

    王子安眼神有些古怪地冲她勾了勾手指,等到她走到身边,直接伸手一抄,直接给抱了起来。

    “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回房再好好仔细探讨探讨……”

    啊,要死了,这大半天的!

    苏苏姑娘顿时俏脸飞红,二话不说,就想从他怀里逃走。

    但是她那点功夫,哪里能逃得成功?

    到最后只得一头扎到王子安怀里装死。

    反正我啥也不知道。

    我,我睡着了!

    ……

    苏苏姑娘,睡着没睡着不知道,但李泰这边是真的没睡着。

    此时,他病恹恹地躺在自己的卧榻上,目光阴冷地看着前来禀报的侍卫。

    “事情查清楚了吗?”

    “回,回殿下,查清楚了——”

    侍卫被李泰盯得心中发寒,低着头,小心地道。

    “有确切信息证明,陛下传旨让殿下赶赴扬州之官之前,曾经去过,去了……”

    说到这里,侍卫有些犹豫。

    李泰脸色阴沉如铁。

    “说,去了哪里!”

    侍卫汗湿里衣,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稳定了一下心神。

    “陛下曾带着房仆射和齐国公一起去了长安候府,当天下午回去之后,很快宫里就传来了让陛下赶赴扬州的旨意……”

    “王——子——安——”

    李泰一字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怨毒。

    他脑海中下意识就闪过那位丰神如玉,端着一只大瓷碗,笑眯眯地吃地摊的年轻人。

    那位连李淳风都自认深不可测的年轻人。

    那位因为自己一时错判,而与自己失之交臂的年轻人。

    他不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内心无数次的问自己,如果当时自己不顾及那些世家的态度,而且主动结交这位王子安,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但事情没有如果!

    那个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到眼中的年轻人,还是走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并狠狠给了自己一击。

    他现在几乎可以断定,一定是王子安蛊惑了自己的父皇。

    不然没有道理,前脚还刚刚下旨褒奖自己的父皇,从王子安那狗贼那里走了一趟,就立马心意大变,马上强硬地逼迫自己赶赴扬州之官,一点余地都不肯给留。

    没有李泰的吩咐,那侍卫也不敢下去,只能低着头,胆战心惊地在那里候着。

    良久他才听得李泰似乎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

    “好了,你先下去吧——让人盯紧长安候府,一有什么情况,立马前来禀报……”

    侍卫顿时如蒙大赦,就是逃也似的出去了。

    李泰虽然虚弱,但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眼神深沉,看不出多少喜怒。

    “崔兄,准备一份厚礼,代我去长安候府走一趟……”

    崔相直闻言,不由一愣。

    “殿下?”

    他有些摸不清李泰此时的心思。

    李泰语气很平和中透着一股淡淡的阴冷。

    “没什么,就是表达一下本王的善意……”

    崔相直目光闪烁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李泰的心思,沉声应了一句,下去准备了。

    如今,这位长安侯在陛下那里的地位炙手可热,甚至已经到了可以干涉储君废立的地步了。若是能拉拢,自然还是拉拢一下的好,如果真的无法拉拢,那就必须再想他法!

第五百二十二章 我这个人,心直口快

    崔相直,执行力很强,当天下午,就带着厚礼赶到了长安候府。

    王子安这边刚志得意满,红光满面地从后院卧室里走出来,就接到了外管事王猛的禀报。

    人都有些傻眼了。

    什么情况?

    李泰派人过来拜访我?

    一想到,那位白白胖胖的魏王殿下让人拜访他,而且还带着这么大一笔厚礼……

    王子安嘴角就不由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这是猜到自己在背后说他坏——咳,不对,我也没说他坏话,我就客观地给他爹分析了一下可能的未来。

    而且当时好像也没其他人啊。

    李泰这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

    王子安脑海中快速回顾了一下,当时在房间里的几个人。

    李世民、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

    虽然长孙无忌这老东西跟自己有点不太对付,但这种大事,量来他不敢多嘴。就算是多嘴,也最多在李世民面前偷偷说说自己的想法,大概率不至于去给李泰透露消息。

    倒不是自己相信他的人品,而是相信长孙无忌的智慧。

    因为,站在他那个角度,这种事,没必要。

    除了麻烦,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

    而且,前世的时候,也没听说这位长孙无忌支持过这位亲外甥。

    所以,他是通过调查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等人的行动轨迹,判断出来的?

    倒是有几分脑筋。

    最有让他意外的是,这货竟然没有歇斯底里,疯狂报复自己,反而让这位心腹属官代表自己送上厚礼。

    有意思了。

    这个李泰怪不得能这么得李世民的宠爱,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这大概是在给自己递话呢。

    我知道是你在背后给我使绊子,但我李泰心胸大度,不跟你计较,而且我愿意与你交好?

    当然背后怎么想,就只有天知道了,不过,王子安觉得,这货大概率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印象。以己度人,王子安觉得,反正自己做不到一笑泯恩仇。

    不把对方嫩死都算自己大度了。

    但人家带着诚意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而且王子安也很想看看,这个魏王李泰到底在玩什么幺蛾子。

    让人把人请进来,在客厅里坐下,让人上了一杯菊花茶。

    王子安一边把玩着崔相直递过来的礼单,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眼文质彬彬的崔相直。

    “所以,魏王殿下让你来的意思是……”

    礼物真是挺厚实,看起来这个李泰比李承乾那个倒霉孩子日子好过的多。

    “就是交个朋友,魏王殿下向来仰慕侯爷学识,想要亲自上门拜访,只是最近事务繁忙一直不能抽身,最近又适逢身体不适,所以就派学生前来——”

    王子安“恍然大悟”,笑着点了点头。

    “不敢当,不敢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魏王殿下的好意了——”

    说到这里,王子安随意地把礼单往桌子上一放,拿眼瞥了一眼崔相直。

    “看起来,崔公子乃是魏王殿下的心腹……”

    “心腹不敢当,承蒙魏王殿下器重,倒是能帮忙处理一些小事……”

    崔相直很得体地笑了笑。

    王子安也很得体地笑了笑。

    “那就好,看得出来,你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才,一看就是魏王殿下最器重的心腹,不愧是崔家出来的子弟,就是不一样——”

    都说这位长安侯眼高于顶,蛮横无理,从来不跟朝中权贵主动结交,今天一看,这不也挺好的吗?

    果然,谣言不可信啊!

    得到了这种名满长安的大才子的当面称赞,崔相直脸上的笑容,顿时就真诚多了。

    在那里连连拱手谦逊。

    “侯爷谬赞了,不敢当,不敢当——”

    “这有什么不敢当的?我这个人心直口快,说话比较直,要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你别怪着……”

    王子安颇为豪爽的一摆大手。

    “我看崔公子,不仅丰神如玉,谈吐不凡,是个敞亮的人,你就直说吧,是不是魏王殿下看上我的才华了?”

    崔相直:……

    “啊——啊,对,对,对,魏王殿下对侯爷的才华仰慕已久,临来之前,还对不能亲自前来拜访侯爷深感遗憾……”

    崔相直干笑着拱了拱手。

    还能怎么办?

    只能回答是啊,不然自己这次来干什么了?

    不过,他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说话的。

    心中的感觉无以言表,只觉得。

    这位长安侯,真是,真是——真是个性情中人啊,说话真是太“豪爽”,太直接了。

    见崔相直果然承认。

    王子安不由笑逐颜开,高兴地一拍大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说嘛,像我这样俊美无俦,博学多识,又惊才绝艳的无双国士,魏王殿下那么热爱人才的人,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嘛——你看,果然被我猜中了吧!”

    崔相直心里腻歪的快不行了。

    这人,还要点脸吗?

    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好吧,虽然你确实好像有那么点点才华,但这样也太……

    他心中吐槽,脸上却不得不挤出讨好的笑容。

    “长安侯,实在是——实在是料事如神啊……”

    然后,他就见到自己对面的长安侯,眉飞色舞地挥了挥手,故作谦虚地道。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知道魏王殿下求贤若渴,不可能放过我这种大才罢了……”

    说到这里,王子安身子微微向崔相直这边倾了倾。

    “崔兄,你说是吧——”

    “是,是——”

    崔相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了。

    “所以,我敢打赌,魏王殿下一定对我的作品渴慕已久,对也不对?”

    王子安目光放光,一脸自信。

    崔相直:……

    他很想大声地说一句“不对!”

    但,重任在肩,他不敢啊——

    这一次,自己可是肩负着魏王殿下交好长安侯的重托呢。

    “对,对,实在是太对了,长安侯真是料事如神,这都让您料到了,实不相瞒,我们家魏王殿下,对长安侯的每一幅作品,都非常希望,每次一有佳作问世,魏王殿下都要亲自誊写下来,贴在自己的书房里,反复品鉴,常常遗憾,不能一睹侯爷的亲笔……”

    崔相直决定了。

    反正就是忽悠,你不要脸,我也豁出去了,我也不要脸了总成了吧?

    反正这里也没其他人,不丢人!

    一听崔相直这么说,王子安顿时哈哈大笑,颇为豪迈地拍了拍崔相直的肩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怎么可能有人能抵挡的我那些作品的魅力呢?”

    说到这里,还一脸唏嘘地感慨。

    “魏王殿下,果然不愧是聪慧多才的贤王,这份眼光真不是盖的,可以做我王子安的知己了!”

    听到这里,崔相直不由心中偷偷地吐了一口气。

    虽然昧着良心说了那么多奉承话,但目前来看,任务完成的好像还比较顺利。

    这位侯爷,现在都快把魏王殿下引以为知己了。

    到了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王子安就是个空有才学,而不懂人情世故的大草包。

    难怪那位陛下让这位当了侯爷,却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既不让这位参加朝会,也不让他具体做事,就这水平,说他书呆子都有点侮辱书呆子这个名号。

    看起来,陛下早就知道这货根本不适合做任何事。

    这就是拿着这位当个开心果了。

    当然,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傻乎乎的性子,又真的颇有几分才学,宫里那位陛下才愿意偶尔听听他的建议。

    毕竟,这种性格,又不通人情世故的蠢货,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陛下要的就这这种人啊。

    不通人情,不知世故,也不管朝廷纷争,别管啥,都敢说,没有一点私心杂念,这不就是陛下需要的人才吗?

    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跟只了柠檬似的。连这人都能得到陛下的看重,而自己这种精通人情世故,能力出众的人才,却只能屈居于魏王府中,苦苦挣扎,苍天真是何其不公也!

    此时,想明白一切的崔相直,心中其实对王子安已经很是看轻。但魏王殿下的嘱托在那里,他也不敢驳了王子安的兴头。

    这种人啊,既然陛下喜欢,那哄着就好了。

    “侯爷真是太聪明了,料事如神,我们家魏王殿下,也常常把侯爷引以为知己——”

    “所以,魏王殿下,特意派你过来,带着这么厚的礼物,就是想求取我的真迹吧?真是太客气了啊——”

    说到这里,王子安不等崔相直反应,就非常干脆地一拍手。

    “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崔相直:……

    忽然间就被整得不会了。

    我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呢?

    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崔相直还没想好怎么说呢,就有下人把笔墨纸砚恭恭敬敬地送过来了。

    王子安兴冲冲地拿起毛笔。

    “崔兄,你来的真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书法——”

    崔相直:……

    脸上挤出几分生硬的笑容。

    “在下真是,真是太荣幸了啊……”

    王子安长身而起,捏着毛笔,微一沉吟,屏气敛神,笔走龙蛇,刷刷刷,一副大字,一挥而就。

    崔相直不是草包,那也是真有才学的人。

    眼睛一瞥王子安写的字,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铁钩银画,笔走龙蛇。

    飘逸遒劲,举世无双,近乎于道。

    好字!

    再看词,却不由目光微微一凝。

    只见宣纸上赫然写着。

    “让一步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字是好字,句也是好句,寓意深远,耐人寻味。

    不过,这个时候,给魏王殿下写这么一幅字,倒是是无意之举,还是另有深意?

    此时,崔相直看看眼前的这幅字,再品品这句话,心中顿时又有些拿捏不定了。

    这个长安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装疯卖傻?

    心直口快?

    又或者是大智若愚?

    崔相直晕晕乎乎地捧着王子安写的字走了。

    来的时候,满满当当一大车,走的时候,轻轻飘飘一幅字。

    也不知道是赚到了,还是亏本了。

    最关键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任务这是不是算完成了……

    “我本来可以靠颜值吃饭的,非要逼着我靠才华,我真是太难了啊——”

    王子安摇了摇头,回书房看书了。

    小苏苏估计这会儿是不会起来了,不看书还有啥趣味。

    至于李泰那边,反正自己也没白拿那位魏王殿下的钱,送了他一幅字,也算他赚到了。

    至于,他自己是不是认为赚到了,这个问题重要吗?

    就在王子安应付崔相直的时候。

    背着小包袱,凄凄凉凉地到达北大营外的杜荷,和赵节这位难兄难弟,不期而遇。两个人真可谓,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杜兄,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好端端地,陛下为何要把我们撵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意难平啊……”

    赵节委屈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在东宫的时候多逍遥,太子虽然不如以前好说话,也不如以前那样喜欢跟自己这些人嬉闹,但锦衣玉食,生活轻松啊,而且虽然太子殿下自己不参与了,但是也不阻止自己这些人玩。

    可现在呢?

    要到北大营了。

    一想到要进入北大营接受训练,赵节就像哭,恨不得直接调转马头,直接回家。

    杜荷倒是知道其中缘由,可是临出门的时候,受到了自己家老爹的严重告诫,不许他对这件事胡说八道,他也只得哭丧着脸安慰。

    “兄弟,节哀顺变吧,跟魏王殿下比起来,我们这已经算是够幸运的了——”

    人就这样,有时候自己倒了霉,看看别人也倒了霉,那心里就舒服多了,这要是被人比自己都倒霉,那说不准就能当场乐出声。

    赵节一琢磨,还真是。

    自己和杜荷好歹还能留在长安,那位备受陛下宠爱的魏王殿下,则被一杆子给支到扬州去了。你说,这能找谁说理去啊——

    行吧。

    好歹还能有个说说话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惜,长安城里,就来了我们兄弟两个,若是能多来几个,那就有意思多了——”

    赵节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

    他这里话语刚落,就见对面马背上的杜荷,目光惊奇地望向自己的背后。他有些纳闷地回头一看,顿时就惊了——

    “”

第五百二十三章 李承乾:我懂,我都懂

    清一色的熟面孔。

    他仔细看了看,好家伙,几乎全部认识,平时长安城里的那些祸害,差不多全来了。

    英国公李绩家的李思文,翼国公秦叔宝家的秦怀玉,吴国公尉迟敬德家的尉迟宝林,长孙无忌家的长孙涣,长孙睿,郑国公魏征家的魏叔玉,越国公罗成之子罗通,郧国公张亮之子张顗,潞国公侯君集之子侯开山,谯国公柴绍之子柴哲威,武卫将军牛进达家的牛津,邢国公房玄龄家的好儿子房遗爱……

    这十几个人,虽然一起过来的,但明显分成两个小圈子。

    一个是老瓦岗的小圈子。

    李思文,秦怀玉,魏叔玉,罗通,牛津。

    外加一个房遗爱。

    另一个小圈子是长孙涣,长孙睿,张顗,侯开山,柴哲威等人,外加七八十几个当朝权贵的儿子,看上去,前呼后拥,很有气势。

    这些人的老爹,大都是当年秦王府上的心腹爱将,或是攀附在这些权贵身边的要员之子。

    两个小圈子中间闪开一个人,尉迟敬德家的尉迟宝林。

    这位两边不沾,在中间孤零零地吊着,看着就有几分凄凉。

    这是都来了?

    杜荷和赵节傻愣愣地看着,这两伙人,都骑着快马,带着家伙,尤其是李思文和秦怀玉这边的小圈子,就更加诡异,李思文、秦怀玉和牛津四人,竟然没带自家趁手的兵器,反而一人拎着一把宣花斧,看着就跟准备要去砍人似的。

    人数虽少,但气势十足。

    而且,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一副随时可以干架的德行。

    但他们也就是输人不输阵。

    一是人数太少,不占优,另一方面是,今天要到北大营报道,他们也不敢在北大营门口放肆。

    北大营辕门口。

    看着背着小包袱,可怜兮兮的杜荷和赵节。

    李思文拎着大斧子,恶狠狠地往一旁吐了个口唾沫。

    “千万别告诉老子,你们两个软蛋也是过来参加新兵营的!”

    赵节和杜荷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但随即就又反应过来,知道这狗贼绝不敢在此地撒野,顿时又嚣张起来。

    “你个莽夫也是来参加新兵营的?真是羞于尔等为伍——”

    见这边一见面就掐起来了,长孙涣等人一抖缰绳,围了上来。

    “怎么滴,李思文,你想在这里撒野?你若是有种的话,我们换个地方好好地干一架……”

    长孙涣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反正两伙人平日里也没少干了。

    李思文才不会吃这个亏,上这个当。

    “今天老子没心情,想挨揍,记得提前预约——放心吧,到了军营里面,老子有的是功夫收拾你——”

    说完,直挺挺地骑着马就闯了出去。

    长孙涣等人虽然占着人数优势,但也不敢在此动手,只得看着这孙子扬长而去。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在外面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到了里面你跟是被想。

    进了军营,很快就见到了镇守北大营的主将。

    翼国公,左武卫大将军秦琼秦叔宝。

    秦叔宝也没有多说,只是例行公事地勉励了几句,就把人扔新兵营去了。

    自有副将和后勤的校尉领着他们熟悉营地,发放生活用品,然后带着他们熟悉军规。

    这群人,纨绔归纨绔,闹事归闹事,但都明白军营里面军规的厉害,虽然内心不情不愿,但也不敢闹什么幺蛾子,一个个老老实实地跟着学军规。

    然后,见缝插针地打听自己主将的身份。

    他们很纳闷,什么人能有资格当自己这些人的主将?

    从家里来的时候,他们只知道,这是陛下刚刚筹备的新兵营。

    不仅是他们,后续还会有其他朝廷官员家的子弟过来参加集训。他们在这里,跟寻常的大头兵没什么区别,要想出人头地,那就拿本事自己拼。

    你只要有本事拼,就算是想做军中主将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最让他们心动的是,陛下许诺,只要在这里表现优秀,出去之后,就会安排职司。规格,比照军营中的级别,直升三级。

    当然,如果表现的不好,或者干脆被赶出了军营,那就直接凉凉了。

    等着回家被自家老爹打死算球吧。

    但带着他们前来的副将,也是一问三不知,这种神秘兮兮的情况,更是让他们心中好奇不已。

    了一下午军规,然后各自扎了帐篷住下。

    待遇真的跟寻常的大头兵一样,五个人一伍,住一个帐篷,被褥也用的寻常士兵的被褥,又冷又硬,让这一群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一个个叫苦不迭,当天晚上,都没敢脱衣服。

    一个个跟鹌鹑似的,缩着身子挨了大半夜,后来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

    就在这群公子哥,去兵营报道的时候。

    御书房。

    李世民,李靖,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正老神在在地坐在御书房里,说着刚刚组建的这个新兵营,太子李承乾也破例地被召过来,在一旁旁听。

    把一群二世祖都扔北大营去?

    这是哪位大佬的神仙思路啊——

    这实在是太好了!

    一想到,那群天天闹事的二世祖和自己身边的两个心腹小弟,被一股脑地扔进了北大营,并且以他们为核心,组建一个新兵营的构思,李承乾就忍不住心中好笑。

    这群夯货,天天惹父皇生气,这下子,老实了吧?

    他这里正幸灾乐祸呢。

    就听到自家老爹貌似随意地扔过来一句。

    “高明啊,你回去也收拾收拾,明日也去报道吧——”

    李承乾不由一愣。

    旋即心中狂喜,看样子,父皇这是要让自己去当这个新兵营的主将啊。

    好,好的很啊!

    这群人,虽然平日里惹是生非,但身后站着的力量很可怕啊,自己若是能成为他们的主将,那无疑是多了无数的资本啊,这是父皇在给自己铺路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心中振奋,猛地站起身来,沉声领命。

    “儿臣遵命,此去,一定不辜负父皇所托——”

    李世民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到了那里好好训练,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你要时刻记得,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新兵,跟大家没什么区别,要想有点特别的权力,那就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在那里好好地做出点样子来——”

    李世民特意叮嘱了一句。

    这一定是在教导我,到了那里要平易近人,与部下同甘共苦。

    推衣衣之,推食食之嘛,这个我懂!

    这还要教吗?

    那些二世祖,我也不敢真的得罪啊,我就是过去跟他们打好交道的。再说了,那些狗东西,发起楞来,连我都打,又不是一回了。

    所以,李承乾楞都没打一下,就拍着胸脯应下了。

    对于自家儿子的态度,李世民满意极了。

    “行了,那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吧,明天等子安上门之后,你就动身去北大营,记得轻车简行,你到了那里,就是去当兵的,不是去当太子的,另外记得,到了哪里,切不可暴露自己的太子身份——”

    李承乾美滋滋地回去准备了。

    至于暴露不暴露自己的太子身份,这个重要吗?

    对李思文、罗通、长孙涣和柴哲威这些人来讲,暴露不暴露的,有什么意义?

    至于,普通的士兵,那就更没有暴露的必要了。

    暴露了自己还怎么平易近人,怎么虚怀若谷?

    所以,完全不重要。

    李承乾这边一下去。

    李世民脸上便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子安是真的有办法,高明这才跟了他多长时间,就有了这般长进,不错,不错,等忙完这一阵子,朕还得让他去跟子安学一阵子……”

    “确实,太子殿下比先前沉稳了许多,处理事情也更加周全了——”

    房玄龄、长孙无忌和李靖三人,也不由连连点头。

    “不过——陛下,您让太子殿下跟他们一起训练是不是有点不妥……”

    犹豫了一下,房玄龄还是忍不住再次劝了一句。

    李世民闻言,不由哈哈一笑。

    “这有什么?朕当年还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厮杀过呢,子安曾经说过,这历朝历代的太子,之所以给养废了,都是因为长居深宫,成长于儿女子之手,锦衣玉食,不知民间疾苦,缺乏敬畏之心,扔到军营里去,锻炼锻炼也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李世民哈哈一笑,逗趣道。

    “怎么,你们的儿子都舍得扔出去锻炼,就我不舍得吗?“

    ”子安前两天说得好啊,他们这些年轻人,就是缺乏吃苦教育,若是不好好的锻炼锻炼,以后说不准会出什么乱子呢……”

    房玄龄也就是这么一说,既然皇帝坚持让自家儿子从头做起,那就重头做起好了,反正那些夯货也知道他的太子身份,想来应该不会乱来吧?

    大概也许不会吧……

    忽然他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太稳当。

    毕竟,那群天天惹祸的二世祖,跟太子干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得亏是陛下不计较,否则,那群兔崽子有多少脑袋也得搬家了。

    见房玄龄老实了,李世民这才笑着看向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的李靖。

    “药师,你觉得,你那个师侄怎么样,能降服这群野小子吗?”

    李靖沉吟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道。

    “论能力应该是够了,他不仅武力惊人,而且悟性很高,学起兵法来,几乎是举一反三——”

    提起这个话题,李靖忍不住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长安侯的眼光真是了不起啊,我这个师侄了不得啊,现在或许还跟不上苏定方,但再过几年,可就不好说了——”

    李靖的话,让所有人不由眼睛一亮。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靖对那个年轻人的评价如此之高。

    谁不知道,苏定方乃是李靖的亲传弟子,得意门生,军中的后起之秀?

    那年轻人,竟然有赶超苏定方的资质!

    李世民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这倒是,那个臭小子,眼睛毒的很,可惜人太懒了,简直就是拖着不走,打着倒退,天天想着偷懒,死活不肯出来做事……”

    嘴上虽然埋怨着,但嘴上的笑意确实怎么也掩饰不住。

    其余几个人,也心知肚明。

    陛下这是常规性炫耀呢。

    谁不知道你找了个好女婿啊——

    说到这里,李世民就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呵呵地环顾着几位。

    “对了,明天是子安上门送新年节礼的日子,你们几个明天别安排别的事儿了,都记得到我这里来帮忙陪客——”

    新女婿上门,可不能慢待了。

    听着李世民的安排,几个人不由心中暗暗撇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真是活久见。

    第一次听说,皇帝为了招待新女婿,特意在外面收拾一套院子装普通人的。

    好吧,也不算是普通人。

    是一个深受皇帝器重,有着皇室血脉的大富商,如今已经可以代表皇帝跟子安一起做生意,承担着皇帝钱袋子生意的大富商。

    啥也别说了。

    只能说,这对翁婿真会玩。

    不对,还有太上皇,这祖孙三代都很会玩——

    ……

    过去二十三,一天快一天。

    吃过早饭。

    王子安带上扳指,挂上玉佩,梳洗完毕,对着镜子美滋滋地欣赏了一会儿。

    唉——

    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走了,去老丈人家见识见识——”

    王子安一边往外走,一边招呼自己的徒弟薛仁贵。有事弟子服其劳,自己不喝酒,这就是个酒缸,专门给自己扛酒的。

    院子里,老管家顾忠,外管事王猛,一大早就换上了崭新的衣袍,喜气洋洋地在院子里候着了。

    礼物都是早就打点好了的,不过临出发前,老管家顾忠,还是不厌其烦地一一清点了一边,再三确认无误才放下心来。

    这可是自家侯爷第一次上门送节礼,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自家未来的主母,自己是见过的,很漂亮,跟个仙女似的,人也很和善,说话温声细语的,一看就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真因为这样,才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争取在自家主母面前落个好印象。

    王子安这边刚出门,就就觉得身后有异。

    回头一看,不由一阵无语。

    苏苏姑娘竟然换上了一身男子长袍,头发也扎了起来,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唇红齿白,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你想干嘛——”

    “跟你去看看啊——”

    苏苏姑娘理所当然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动作轻盈地转了个身,然后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夫君,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王子安:……

    我去给老丈人送礼,你跟过去是个什么意思?

    过去给人家示威吗?

    就没见过给老丈人送节礼带着小妾的……

    没好气地回头把苏苏姑娘给连拥带抱地推房间里去了。

    “去去去,别得了便宜卖乖,你都把我吃干抹净了——这得占了多大的便宜,人家不跟你拼命就算可以了哈,你竟然还想上人家去看看,你咋想得呢——”

    王子安搬用半抱地给把人扔床上了。

    “乖乖地给我在家等着,不然——”

    说着,凑到苏苏姑娘耳边,轻轻地舔了舔她的红唇。

    苏苏姑娘顿时身子就酥了半边,两眼水汪汪地看着王子安,乖乖地待在床上不动了。

    哈,还治不了你了。

    王子安志得意满地转身出去了。

    男人,就得这么硬气。

    只要你够硬,她们就够乖——

第五百二十四章 有妖怪啊

    李世民给自己选的宅子,很有讲究。

    位于皇室比较集中的永兴坊北门附近。

    非常适合自己皇室出身的人设,又方便在皇宫和永兴坊之间来回切换。宅子不大,但也绝不算小,是前朝一位郡王的府邸,布局十分讲究,装修的也十分精致。

    原本准备赐给自己一个即将分府别居的儿子的,现在被他拿了过来,简单收拾之后,就成了自己的老家了。

    院子里的丫鬟仆从,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就连蹲在门口门房里,扣着眼屎的姚大爷和他身边的老伴,都是当年江湖中凶威赫赫横行一时的超一流高手,只是后来忽然销声匿迹。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遭遇了仇家,已经死了,没有人会想到,竟然躲在了这里,当起了朝廷的鹰犬,干起了给李世民看大门的活儿。

    此时,李世民精心挑选的这个府邸里。

    长孙皇后和他几个嫡亲的子女,以及由她亲自带大的孩子,除了抱病在床的李泰,以及年龄太小,容易让他当场社死的小家伙之外,基本上都到了。

    穿越这么久了,王子安还真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他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左右的府邸。

    一个个飞檐斗拱,琉砖碧瓦,门禁森严。

    不少人家外面,列着长戟,站着护卫。

    相比较起来,反倒是李世民这个大富商这里,显得有些普通了。

    房门就一个睡眼惺忪的老爷子,旁边的门房里,叮叮当当,隔着窗棂,能看到里面有一个年龄相仿的老妇人,似乎是这位老爷子的老伴。

    见到王子安的车马过来,乐呵呵地冲门房里迎了出来。

    “可是姑爷到了?老奴黄九翁见过姑爷——”

    王子安乐呵呵地从马上跳下来,把缰绳扔给了他,随口问道。

    “老伯以前见过我?”

    “没有,老头子哪有那个福气,不过满长安城里,谁不知道姑爷人才风流,就跟天上的谪仙人下凡似的——就您这幅相貌,那就是行走的招牌……”

    王子安一听,不由乐了。

    “你这话倒是不假——嗯,是个实诚人……”

    王子安哈哈一笑,随手从怀里摸出几片金叶子扔了过去。

    “赏你的,就算是本姑爷请你喝酒了——”

    这个时代,金银虽然不是货币,但那也是妥妥的贵金属,是可以拿来当钱花的。

    所以,这段时间,王子安让人打造了一部分金叶子。

    主要就是图个方便。

    出门带一麻袋铜钱像个什么样子,逼格不够。

    今天身上也带了些,主要就是为了应付小姨子和小舅子们的,谁知道老李带了多少子女过来。

    “谢姑爷赏——”

    黄九翁也不推辞,乐呵呵地把金叶子塞怀里了。

    果然,不愧是给皇帝老子看门的主儿啊,这眼皮子就是不一样。寻常人,就算是接了这种赏赐,就算是装,也别想装出这种宠辱不惊的从容来。

    是个见过大世面的。

    王子安心中微微诧异了一下,见到门房里还有老妇人,正一边擦手,一边往外迎。

    又笑着让薛仁贵送上了一小包喜糖来。

    新女婿第一次上门,谁还不带几包喜糖啊?

    这是他前段时间让人熬制的。

    受限于原材料的多少,熬制的不多,不过走亲访友自己吃倒是足够了。

    不过,这玩意儿,也就是稀罕这么小半年,等到明年,自己和李世民在南方包下的大批荒地上种植的甘蔗,一旦丰收,新式的红砂糖和白糖,就会如流水一般,涌入长安,然后辐射向四面八方。

    新姑爷上门,大门洞开。

    一大早就准备着的下人,纷纷迎了出来。

    一个个笑逐颜开,围着叫姑爷。

    活了两辈子了,第一次经历这个,王子安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不用王子安吩咐,薛仁贵非常自觉地拿出喜糖,一路散了过去。引得人群又是一阵乱哄哄的道谢声。

    人还没到前院,已经看到李世民带着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唐俭和李君羡从里面迎了出来。

    “见过岳父大人——”

    第一次到老丈人家,可不能再没大没小的喊老李了。

    李世民见这小子,这么识相,忍不住心花怒放,笑呵呵地把他扶了起来。然后又瞥了一眼后面拉着的满满当当一马车的礼品,心中顿时就越发满意了。

    没办法,年关将近,手头有点近,全指着这个狗东西给自己送点好东西呢。

    事是这么个事,但话不能这么说。

    李世民摆出老丈人的架势,一脸嗔怪。

    “子安,你这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到了我这里,还不跟到了家里一样?你说,这见外了不是——”

    王子安一听,顿时就乐了,狗东西,不是你跟我要彩礼时候的嘴脸了啊。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李世民一眼。

    “啊,这——是小婿的不是,是我考虑不周,那啥,要不我先让仁贵送回去……”

    王子安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招呼薛仁贵。

    李世民当场就惊了。

    这狗东西,这是故意的吧,我就是跟你客套一下啊。

    “咳咳——算了,送都送了,来回折腾多麻烦?平白让人家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李家嫌弃你的礼薄呢……”

    说到这里,李世民没好气地冲着远远站着围观的丫鬟仆人吩咐。

    “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地把姑爷送来的礼物卸下来……”

    自己要是不拉一把,这狗东西,弄不好真敢把节礼给拉回去,那岂不是完犊子了。

    瞧着这对翁婿你来我往,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

    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唐俭和李君羡等人,不由嘴角直抽搐。

    真是活久见啊。

    这幸亏是在这里,这要是被朝中的其他大臣看到,岂不得惊掉下巴。

    这边客套完了。

    跟在李世民身后的几个人,赶紧过来见礼。

    “见过姑爷——”

    王子安也连忙笑呵呵地回礼,其他人还好,唐俭这个小福星,可真是好久没见了。他很是热情地上前握住了唐俭的大手。

    “老唐啊,真是好久不见——”

    说着,还不忘伸手拍了拍李君羡的肩膀。

    “还有你,小李,回头别忘了,和老唐一起去找我去喝一杯……”

    必须好好喝一杯啊。

    这两位根本就是五星小福星,说不准还能再蹭个技能什么的呢。

    瞧着王子安那热情洋溢的架势,唐俭都快感动哭了,李君羡也忍不住心中热乎乎地。

    这个长安侯真是个性情中人啊!

    对自己这样的“下人”,都能这么热情,这么亲切,这么念旧,这么的推心置腹——

    感动!

    可交!

    房玄龄、魏征和长孙无忌就很是无语。

    凭什么啊?

    一样的管事身份,凭啥还区别对待啊——

    “知道你今天要过来,我还专门请了两位贵人过来陪你,你猜猜是谁——”

    李世民一边带着王子安和薛仁贵往里走,一边笑呵呵地道

    你猜我猜不猜是谁。

    王子安有些无语,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不过,也不用猜了,因为他们这边刚进前院的院子,李孝恭和杜如晦已经笑容满面地从客厅里迎了出来。

    两个人真是笑容满面。

    尤其是看到在后面跟着,老老实实地扮演李家管事角色的房玄龄,魏征和李君羡等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那是绷也绷不住。

    这就是区别啊。

    在这里,自己两个人,就是郡王,就是仆射,他们就是下人,就是管事。

    啧啧——

    客气了几句,几个人进了客厅,分宾主坐下。

    王子安,李孝恭和杜如晦三个人以贵客的身份做了上首,长孙无忌占了亲戚的光,坐下了其次的位置,至于被特别恩许留下陪客的房玄龄,魏征和李君羡则打着横儿在下首伺候着。

    茶水端上来,一人一杯白开水。

    所有人,不由一阵无语。

    真行,不愧是翁婿,起码这抠门上挺一致的!

    几个人刚闲聊了几句,长孙皇后便带着小兕子和一群叫不出名字来的孩子叽叽喳喳地走了进来。

    “子安哥哥——”

    小兕子见到王子安,顿时开心地扑了过来。

    王子安笑呵呵地迎上去,一把把小兕子给抱了起来,一脸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不错,不错,又长个儿了,再过几年,就要长成大姑娘了……”

    这丫头,不仅长得粉雕玉琢,而且特别的乖巧懂事,王子安看着就打心眼里喜欢。

    要是自己也能生个这么乖巧的闺女就好了!

    “我现在就是大姑娘了,阿娘说的——”

    听着小兕子奶声奶气的话,王子安不由哑然失笑。

    “对,对,对,小兕子是个大姑娘了——”

    说着,轻轻地把小兕子给放了下来。转身给长孙皇后见礼,被长孙皇后笑吟吟地伸手拉了起来。

    “不用多礼,子安到了这里,就是到了家里了,不用客气——”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好奇地打量着王子安的几个子女。

    “还不见过你们的姐夫——”

    顿时一群小家伙围上来,姐夫姐夫的叫成一片。

    王子安赶紧示意薛仁贵拿礼物。

    一人一包糖果发下去。

    几个小家伙,解开包装,看着里面包着五颜六色纸张的糖果,不由好奇地看来看去,有点搞不明白自己手中的是什么东西。

    不要说他们这些小孩子,就连李世民,长孙皇后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也是一脸的稀奇,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眼看着一个小家伙连糖纸都不剥,拿着糖就想往嘴里塞。

    王子安赶紧上前给抢了过来。

    好悬把小家伙给抢哭了。

    “这种糖跟外面的麦糖不一样,需要剥开外面的包装纸。“

    说着,示范着给他剥开了一个,递到了他的嘴边。

    这小家伙,试探着咬到嘴里,只是一瞬间眼睛就亮了。

    然后——

    嘎嘣,嘎嘣,嘎嘣……

    吃得眉飞色舞。

    王子安:……

    好吧,这样吃也行!

    其他小家伙一看这厮吃得这么带劲,也赶紧破开,塞到自己的小嘴巴里。

    于是——

    嘎嘣嘎嘣……

    那个香甜劲儿,瞅得几个大人都不由想嘎嘣一个了。

    小兕子第一块糖果下肚,眼睛瞬间就亮了,非常懂事地举着糖果,一个人一块地散了过去。

    “阿耶,阿娘,舅舅,还有几位叔叔伯伯,你们也尝尝,可甜了——”

    虽然很想把手上的糖块塞到嘴里去,可几个人哪里好意思抢一个孩子的糖吃?

    真扭捏呢。

    薛仁贵已经很有眼力劲儿地又拿着糖果一人一包发了过去。

    几个大人,这才矜持地一个人捏起一块,剥开糖纸,神色淡定地塞到了自己嘴里。

    糖果一入口,眼睛顿时就亮了。

    比外面的麦芽糖香甜,比在王子安家里吃的白糖和红糖细腻,关键是口感更好。

    “这不是糖果吗?我怎么吃着还有柰子味儿?”

    李世民有些讶异地说了一句。

    “你那个是柰子味儿吗?我这个吃着倒是有几分梨子的味儿……”

    长孙皇后忍不住开口。

    两个人的话,似乎引起了群体反应。

    “我这个好像是橘子味的……”

    “我这个好像有点姜丝味儿……”

    “我这个是……”

    “……”

    见李世民和李孝恭、杜如晦这些大老爷们,也吃得津津有味,一脸稀奇的架势,王子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真可怜啊——

    一个糖果,就稀奇成这个样儿。

    要知道,在我们后世,这玩意儿,最多也就是撒给些老人孩子和那些喜欢甜品的女人,成年的大男人,一般都懒得吃这个。

    “长安侯果然是出手不凡,这些糖果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啊——不知道你这是从哪里买到的,若是有可能,老夫愿意收购一些……”

    见王子安,包括长孙皇后都眼神奇怪地看着自己。

    李孝恭不由微微有些尴尬,干咳一声,捋了捋胡子。

    “老夫别无所好,就喜欢这些口腹之欲,我知道这东西可能简直不菲,但没关系,钱不是问题……”

    长孙无忌虽然没有说话,但耳朵也竖着呢。

    他倒不是想自己吃,但是他家里生意大啊。

    这糖果一入口,他就知道,这个东西比外面卖的那些所谓甜品强了何止百倍?若是能对外销售,肯定生意爆火,赚得盆满钵满。

    “就是一些糖果而已,我自己让人做的,不值什么钱——”

    说到这里,王子安笑了笑。

    “不过,我那里也不多了,王爷若是想吃的话,我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一些,不过若是想要的多的话,那就只能等年后了,等年后,原材料到位,我和岳父大人的糖厂投入生产后,王爷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信息量有点大。

    李孝恭、杜如晦、房玄龄、魏征和唐俭等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对翁婿。

    陛下这是又背着我们偷偷干大事了?

    长孙无忌内心就很淦。

    这个糖,他知道啊,当初他还想打听打听制作方法呢,不过后来因为食盐提纯工艺的事情差点跟王子安闹翻,这才耽误下来,没想到,人家翁婿两个直接自己干了!

    就在他内心吐槽的时候,唐俭忽然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

    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

    忙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两眼发亮地看着李世民和王子安。

    “东家前段时间,让我收购南方的荒山丘陵,莫非就是为了这个?”

    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

    唐俭这么一说,房玄龄和杜如晦也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儿。不过因为收购的是无人种植的荒山,所以,他们也没在意,想不到竟然是为了这个!

    “姑爷简直是财神在世,真是生财有道,您有这一身的本领,不去民部做事,实在是太浪费了……”

    唐俭忍不住感叹连连。

    他是真的服了。

    可怜自己堂堂的民部尚书,天天穷的掉裤子,拆了东墙补西墙,结果到了人家这里,干啥啥有钱。

    你看着是废品的,到了人家手里一转悠,就成了宝贝!

    王子安一听,不由乐了。

    “老唐,你这话说的,要是让人家民部尚书听了,不得笑掉大牙……”

    唐俭:……

    我的大牙好着呢,一点也掉不了!

    李世民等人也不由一阵无语。

    这狗东西,懒就说懒的,破理由一大堆!

    真是不当人子——

    王子安实在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扫了一眼还在围拢着自己的小家伙们,伸手摸了摸小兕子的小脑袋,乐呵呵地道。

    “对了,我还为你们准备了点好玩的小玩意儿——”

    说着,起身走到摆在客厅门口的礼物边上,揪出一只大箱子。

    放在客厅中央,啪地一声,抬手打开。

    然后,随手递给小兕子一个万花筒,然后又随手拿起一个望眼镜,塞到了刚才险些把糖纸都塞到嘴里的小家伙手中。

    “来,看看——”

    旁边这个肉乎乎的小家伙,看上去虎头虎脑的,吃糖快,玩玩具也快。

    二话不说,当即学着王子安的样子放到了眼睛。

    然后,哇地一声就哭了——

    那声音,这是穿云裂石,最关键的是,这倒霉孩子,就在王子安边上,王子安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子来呢,这一嗓子,就跟趴在王子安耳边嚎得似的,震得王子安耳屎都快出来了。

    “啊,有妖怪啊——”

第五百二十五章 想要我姐姐,留下买路财

    小家伙哭得有点突然,声音也有点惨。

    明显是被吓着了。

    长孙皇后赶紧上前把这孩子抱起来,一边小心的拍着后背安抚,一边声音温和地安慰着。

    “稚奴,怎么了?别怕,阿娘在这里,哪里有什么妖怪……”

    稚奴?!

    看着这个哭得山崩海裂的小家伙,王子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就是那个后来娶了武则天,险些把自家江山给折腾没有了的唐高宗李治?

    好吧——

    这货自己在位的时候,还是比较牛逼的。

    平漠北,破百济,灭高句丽,平定西突厥,设置了安西都护府,大唐的版图,在他的手上,达到了一个极致。

    东起朝鲜半岛,西临咸海里海,北包贝加尔湖,南至越南横山,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这还只是武功,在经济和文化上也是可圈可点。

    别看蔫蔫的,好像啥也不管,但手腕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厉害。

    就算是后来牛掰到炸裂的则天大帝,在他活着的时候,也得老老实实地雌伏着,不敢闹什么幺蛾子。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命断,还偏偏作死地抢了老爹的才人武则天。

    如果他能把武则天给熬死,估计也就没有后来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了。

    说实话,王子安没穿越之前,对这个高宗皇帝还是很有点佩服的。

    可这——

    看着吓得一个劲儿往长孙皇后怀里钻的李治,王子安很有种人设崩塌的错乱感。

    所以,我是第一次见面,就把唐高宗给吓哭了。

    可怜见的,这个倒霉孩子,千万别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啊……

    “妖怪,好端端地有什么妖怪啊——”

    李世民有些纳闷地捡起了地上的儿童望远镜,学着自家儿子的样子,试探着往自己眼前一放。

    然后,一个硕大的眼睛,瞬间就出现在眼前。

    这画面有点小突然。

    把他也吓得一哆嗦,险些把手里的望远镜直接给扔出去。

    正在那里惊魂未定呢,就看到王子安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心里顿时就火了。

    狗东西啊,不当人子啊!

    竟然成心要看自己笑话——

    幸亏自己刚才没把手里这个鬼东西扔出去,要是扔出去了,岂不是得被他笑话一辈子?

    “你这是又耍的什么鬼把戏?”

    李世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狗东西,恶作剧,把朕的稚奴都给吓哭了!

    “没什么鬼把戏啊,就是个儿童玩具,瞧你这一惊一乍的——”

    王子安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李渊肯定没把望远镜的事儿告诉李世民。

    怪不得,没见这狗东西缠着去找自己要望远镜呢,感情他老爹直接没有告诉他……

    原本王子安还有点奇怪,现在回头一想,也算正常。

    虽然自己一再否认自己仙家子弟的身份,但恐怕李渊这老家伙也未必全信,指不定心里还藏着什么念想,以为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仙家神器呢。

    又或者是,干脆就是纯粹地懒得告诉他,或者以为自己跟他儿子的关系,恐怕早就告诉了他。

    也不是王子安要故意隐瞒这个,是他这段时间刚琢磨出了一点磨镜片的门道。

    虽然还是不如前世的清晰,但是起码比上次在酒楼上看李靖班师回朝的时候清晰多了。

    听着王子安的回答。

    李世民不由一脸狐疑,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那你说,这里面的那只大眼睛是怎么回事……”

    说时候,他到现在心里也有点拿不准。

    因为那只眼眼睛实在是太栩栩如生了,除了大之外,看着就跟真的一样,连眼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跟平常的杂耍绝对不是一回事。

    所以,这狗东西,真的会仙法?

    王子安一听,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怪不得这狗皇帝刚才吓成那样,原来是因为这个。一想到当初李渊也因为这个同样的原因,吓得差点一屁股蹲地上,他就忍不住直乐。

    确认了,这是亲爷俩。

    遭遇都遗传!

    眼看着把李世民笑得脸都快黑了,王子安才强忍着笑道。

    “你傻呀,你拿着这玩意儿看我的脸,那眼睛能不大吗?你对着外面看一眼试试……”

    李世民一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王子安没说完,冲他做了个试试看的架势。

    李世民这才犹豫着找到窗前,把望远镜重新放到了自己眼上,然后,他顿时就睁大了嘴巴。

    一瞬间。

    远处的景色瞬间拉近,他竟然看到了远处天空中的飞鸟,甚至可以看到那飞鸟的鳞爪和眼睛!

    这意味着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的呼吸,瞬间就变得急促了!

    “子安,这,这——”

    深吸一口气,目光火热地看着王子安。

    “这到底是什么?”

    瞧着这厮一惊一乍的小模样,王子安不由心中好笑,故意逗他,上前一把把望远镜给他夺过来。

    “给你说了啊,就是小孩子玩的玩具——你说,多大的人了,还抢孩子的玩具……”

    说着,随手又塞到了旁边刚刚才不哭了的李治手里。

    然后,李治就哇地一声又哭了。

    长孙皇后:……

    这女婿,还是打死算了!

    李世民也被他给气得不行,恨不得扑上去揍他一顿。

    李孝恭、杜如晦、房玄龄、有些哭笑不得,这长安侯的恶趣味儿可真是一言难尽。

    相比较而言,魏征和长孙无忌就淡定多了。

    多正常啊,这狗东西要是不作妖那才是奇了怪了。

    顾不上跟这个狗东西生气了。

    李世民冲上去,把箱子给抢过来。

    好家伙。

    玩具还不少。

    想小兕子手中拿着的那种不少,像稚奴刚才手中拿着的那种也大概能有五六个。

    他伸手把望远镜拿过来,不等他分发,李孝恭和杜如晦等人已经自动围了过来。能让自家陛下如此震惊失色的玩具,岂是等闲之物?

    “你们往远处看看……”

    李世民神色之间,依然难掩激动。

    子安这狗东西能带这么多来给孩子当玩具玩,这就说明这玩意儿在他那里算不得什么贵重的好东西,换句话说,只要子安这狗东西愿意,这玩意随意可以有,甚至想要多少有多少!

    嘶——

    嘶——

    李孝恭,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唐俭,李君羡,一个人拿着一个望远镜,在那里倒吸凉气。

    千里眼!

    这玩意儿,竟然是千里眼!

    身为大唐顶尖的大臣,他们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玩意儿的价值。

    若是放到军中,简直就是一件神器。

    尤其是放到漠北和西域那种广漠的草原上,这玩意儿的作用更是不言而喻。这无疑等于,多了一双神一眼的眼睛。

    在这种眼睛之下,在草原上,什么突袭都会变成一个笑话。

    见他们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倒吸凉气,一边倒吸凉气,一边还在那里一惊一乍地惊叹,可把没抢到望远镜的魏征给心急坏了。

    “来,来,来,让老夫看,让老夫看看——”

    说着把身子挤过去,伸手就把长孙无忌手上的给夺过来,放自己眼上了。

    长孙无忌:……

    看我好欺负是吧!

    他倒是错怪了人家魏征,之所以抢他的,是因为他站的地方不对,离魏征实在是太近了。当然,比他更近的是长孙皇后,长孙皇后怀里也有一只望远镜,可是他也不敢往长孙皇后怀里伸手啊……

    看足看够了,几个人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望远镜,转过身来。

    然后,就看到了王子安脸上那可恶的笑容。

    淦!

    这狗东西,肯定是在看自己这些人的笑话,真想围殴他啊。

    不过大家心中默默地衡量了一下自己这方的综合战力,还是悄悄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忍!

    不跟这狗东西一般见识!

    “子安,这东西可是个宝贝啊,用得好了,可抵十万精兵——”

    李孝恭率先开口。

    没办法,这里也就他和杜如晦两个人适合比较正式地出来谈事情了。

    毕竟,陛下和房玄龄他们现在的身份不能暴露。

    “只是给孩子们当玩具,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说到这里,李孝恭神色认真地冲王子安拱了拱手。

    “不如把这个献给朝廷如何?”

    王子安闻言笑呵呵地摆了摆手。

    “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我做这个出来就是图看个风景方便的,觉得好玩,才又简单地做了几个,送给小孩子们当玩具的……”

    见李孝恭等人,脸色越来越奇怪,这才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你们愿意献给朝廷,那就献给朝廷好了——不过这是给小孩子玩的,低配版,看得距离有点近,也有点不太清楚……”

    低配版?

    几个人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人家说是给小孩子玩的玩具,感情人家手里还有高配版,还有更好的!

    “制作工艺麻烦吗?”

    魏征忍不住挤过来,神色激动地看着王子安。

    “还行吧,不算简单,也不算太难,就是有点麻烦,如果找几个制玉的时候的话,估计很快就能上手——事实上,我以前虽然玩过,但也没自己弄过,妥妥的眼高手低……”

    说到这里,王子安也很无奈。

    隔行如隔山,自己没能蹭到制作眼镜片的技能,想弄个清晰度高,视野距离远的望远镜玩都弄不出来。

    这些小玩意儿,说实话,虽然李世民他们看着喜欢的不行,但是在自己看来,真的是挺垃圾的,离得近了还想,稍微远一点,就看得有些模糊。

    这破玩意儿就很鸡肋了。

    你想看美——咳咳,你想看远处的美景都看不清楚,有个屁用?

    还不够急人的。

    “你是说,你只知道怎么做,手艺不行?”

    杜如晦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王子安点了点头。

    “若是手底下能有几个好点的工匠,说不准我还能给自己磨几付眼镜出来玩玩……”

    他这段时间,精心烧制了几块上好的有色琉璃,准备给自己弄几付墨镜玩玩的,结果磨一块坏一块啊。

    弄个小孩子玩的望远镜还能凑合,制作这种高精度的眼睛,直接就歇菜了。

    虽然不知道王子安口中的眼镜是什么。

    但不妨碍他们理解啊。

    “好!我马上就派人去请长安最出名的制玉师傅,让他帮你打造这种望远镜!”

    李世民当即站起身来,二话不说,直接就出去吩咐了。

    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啧,果然!

    不花钱的工匠到手了。

    其实,倒不是他差那点雇佣工匠的工钱,而是真正高明的制玉师傅不好找,而且因为关系到磨镜片的技术问题,他还不想随便就找个什么人。

    由李世民出面找就很好。

    至少保证,这种技术不会在短期内传到异族手中。

    如果李世民脑袋不发昏的话。

    啊,这——

    一想起这货,得意忘形,不管什么都往外送的败家属性,王子安又有些不放心了。

    “我丑话说在前面,这玩意儿,包括我以前交给朝廷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在内,朝廷自己用可以,但是决不允许传到外族去——否则,别怪我翻脸啊……”

    说到这里,王子安一脸不放心地盯着自家这个便宜老丈人。

    “尤其你啊,别怪我说话直啊,说实话,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这些跑关外生意的,天天给异族打交道,谁知道会不会转身就把我们的这些好东西给卖了啊?”

    说着,语重心长地拍着李世民的肩膀。

    “我说老丈人啊,你好歹也是有那么一点皇室血脉,还是我这个堂堂长安侯的老丈人,可千万别当了汉奸,傻乎乎地拿着我们的好东西给异族送啊……”

    李世民:……

    你还担心我当了汉奸!

    见他这一副,老丈人,我实在是有点不放心你的架势。

    李孝恭,杜如晦和房玄龄等人不由嘴角直抽搐。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在旁边哄孩子的长孙皇后都忍不住乐了。

    看了一眼,被自家这个便宜女婿给憋屈地满脸通红的李世民,心中不由好笑,在旁边出口给自家丈夫解围。

    “子安,你放心好了,你岳父他不是那么糊涂的人——”

    “岳母我信你的,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说实话啊,我是真不放心他,别看他生意做得挺大的,其实这脑袋瓜子有时候是真不好使——你说这玩意哪天就昏了头,连钱都不要就直接给人家白送呢——”

    李世民被他气得,险些吐出一口逆血。

    这狗东西过份了啊!

    你拍你家岳母的马屁我没意见,你踩我上位就过了啊——

    知道这女婿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不过看他说得夸张,那表情就跟真的似的,还是忍不住嫣然失笑。

    “好,放心吧,我帮你盯着他,绝不给他犯糊涂的机会——”

    “对呀,对呀,我也帮子安哥哥盯着阿耶——”

    正在把玩手中万花筒的小兕子,显然没有听明白他们刚才在说什么,也奶声奶气地在一旁跟着自家母亲附和。

    引得几个大人不由哑然失笑。

    见自己的玩具,被几个大人抢走了,几个小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吭声,主要是刚才李治哭得太惨,他们真有点担心那个奇奇怪怪的玩具里面会蹦出妖怪来。

    “说得好——”

    王子安趁机笑眯眯地牵起小兕子的小手。

    “走,哥哥带你出去玩会儿——”

    说着,带着小兕子,往外就走,还不忘回头跟其他人打个招呼。

    “你们先聊啊,我带小兕子到处逛逛——咳咳,主要是检查一下她住的院子还有过敏源吗……”

    李世民:……

    狗东西,你这分明就是想往我后院扎!

    长孙皇后知道他是想去后院找豫章,也不揭破他,笑着点了点头。

    “兕子,带你子安哥哥去后面看看吧,他第一次来,不熟悉路——”

    去后院看看也好,要不是自己拦着,自家那几个丫头早就冲过来看热闹了。

    ……

    后院。

    豫章公主被自家几个姐妹给堵在了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开着玩笑。尤其是几个已经出嫁了的公主,话题总是让人脸热心跳。

    只有高阳,混不吝地堵住门口,不时一脸期待地望着院子门口。

第五百二十六章 精通化妆术的男人在后宫

    这些姐妹中,就她跟王子安打交道最多。

    最是熟悉王子安的风格,知道这位又抠门又好色的姐夫,只要来了,肯定会找借口到后院来找自家豫章姐姐。

    这简直就是送上们来的敲竹杠的机会啊!

    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姐妹们,这可是敲竹杠的大好机会啊——待会豫章姐姐的驸马到了,大家一定要看好豫章姐姐,给的不够,千万别放人——”

    说到这里,叉着腰,拦在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我姐姐,留下买路财——”

    那夸张的动作,引得一群姐妹娇笑不已,纷纷跟着起哄。尤其是早就已经出嫁了的襄城公主、南平公主、遂安公主等人,更是起劲儿,在那里围着豫章公主闹腾。

    “对,要想我妹妹,留下买路财——这么年轻貌美,体酥身软的妹子,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他去——”

    豫章公主被她们逗得粉面通红,不知道该如何招架。

    几个人正闹腾的欢呢,就听外面传来一个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各位姐姐妹妹,想要留下什么买路财啊——”

    屋里正在笑闹的几人,瞬间一静。

    然后,就看到王子安领着小兕子,笑吟吟地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除了高阳公主这个小伙伴之外,其他公主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子安。

    虽然以前就听说王子安人才风流,举世无双。

    却还是被一下子给炫花了的眼。

    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俊俏的男子!

    偏偏这种俊俏,还飘逸出尘,那脸上淡淡的笑容,带着一种治愈般的温润。

    原本还以为自己家夫君人才也挺好的几位公主,结果一看人家的,顿时就有点酸了。

    见王子安已经笑吟吟地走过来了,襄城公主和遂安公主不由微微有些尴尬。买路财什么的,原本是跟自家妹妹的玩笑话,结果被人家妹夫听了个正着……

    她们这些当姐姐的尴尬,高阳不尴尬啊。

    她是妹妹!

    这就很得劲儿。

    “当然是化妆品啊——”

    高阳气势十足地挡在门口。

    作为合作伙伴,她可不虚这位长得俊俏的不像话的姐夫。要知道,这可是狠宰一笔的大好机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那么抠门,给那么一点化妆品,怎么够用!”

    王子安顿时就惊了。

    似笑非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堵在门口的高阳。

    直到快把高阳看毛了,才笑呵呵地开口道。

    “我这每个月给你提供一份子,足足十几套,你还不够用啊……”

    高阳眼神中的黯淡一扫而空,旋即便紧紧地抿起了小嘴,眼神倔强地看着王子安。

    “要你管,反正不够——我,我,我那么多姐妹……”

    瞧着这丫头明明内里心虚,却非要硬撑着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架势,王子安心中不由啧啧称奇。

    这就是哪个后来虎到自己偷男人,让自家男人把门的高阳?

    真是看不出来啊!

    起码,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

    其实每个月王子安给高阳的化妆品真不算少,因为那十几套不算资源兑换的,而是额外的报酬。

    跟王子安的产业比起来,似乎是少了点,但这玩意儿王子安给它们的定位就是奢侈品,它贵啊!

    一套就几百贯,十几套,就算是按照市场价,少说也得两三千贯。

    关键是,还有价无市。

    就连王子安的化妆品专卖店,也经常断货。

    想买?

    可以,请提前预约,定金走起。

    没点门路,你都不一定能抢得上。

    从后世穿越而来,王子安也多少知道点套路。

    奢侈品这玩意,就得又贵又少。

    最好是,让有些人望尘莫及,或者是有钱也买不到,你才能把逼格提上去。

    就像这化妆品,就是一瓶香水,一瓶子润肤霜,外加一块植物香味的香皂,总成本不足一贯的东西,硬生生地被他炒成了奢侈品,变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同一个圈子里,人家有,自己没有,那岂不是很丢分啊?

    买,买,买!

    所以,十几套,真不少了。

    当然,自己的化妆品能开起来,这丫头功不可没。

    见这丫头眼神闪烁,王子安知道这丫头恐怕是私下里把化妆品给卖了。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这丫头自己根本就没舍得使用自己研制的那些化妆品。

    真是想不明白,这丫头身为大唐公主,应该不差钱吧?

    为什么要这么使劲地巴拉钱呢?

    襄城公主等人,也不说话,就拉着豫章公主,笑吟吟地站在高阳身后看热闹。

    “见过几位姐姐妹妹——”

    王子安的目光从高阳身上越过去,笑容满面地冲后面几位公主施礼。

    见这厮不仅人长得俊俏,嘴还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张口就是姐姐妹妹的,襄阳公主等人,忍不住掩嘴轻笑。

    “你倒是个嘴甜的,怪不得把我家月儿妹妹哄得五迷三道,就跟丢了魂似的……”

    被自家姐姐当着王子安的面取笑,豫章公主早已经俏脸飞红,羞不可耐。

    王子安才不会虚这个。

    笑呵呵地摊了摊手。

    “那姐姐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倒是想哄,但是也得有那个机会啊——”

    听他说得可怜,襄城公主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给你个机会,看到没?娇滴滴的亲妹妹,打包出售,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果然,女人就不能扎堆,一扎堆,说起骚话来,就基本没男人啥事了。

    这要是换了平时,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跟自己说骚话,怎么也得反撩过去。

    可现在这不是在老丈人家吗?

    对面的可都是亲小姨子。

    最关键是,未婚妻还眼巴巴地看着呢?

    有骚话也不敢放肆,赶紧干咳一声,摆出一副老实巴交小郎君的样子,岔开话题。

    “各位姐姐说笑了,我来的时候,给各位姐姐妹妹带了点小礼物,都是最近才研制出来的新式化妆品,美容养颜的效果应该比现在市面上用的要好一些……”

    听到这里,这些莺莺燕燕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平日里想要可是得花钱从外面买的,有时候买不到,还得求高阳那丫头的门路,现在一听有更好的送上了门,顿时就来了精神。

    “真是想不到,妹夫你这么一个丰神如玉的大男人,竟然比我们这些女人都懂得这些美容养颜的门道,月儿这丫头跟着你可真是有福了……”

    有公主,顿时就酸了。

    瞧瞧人家这驸马,有才华不说,还又俊俏,又会说话,连女人的门道都懂这么多,肯定是个又体贴又有情趣的。

    哪里像自己的驸马,整天就知道跟一群大男人高谈阔论,经常喝得醉醺醺不说,回到家里还跟个木头似的。

    瞧你这话说的。

    这算啥呀,我懂得门道比你想象的都多。

    王子安忍不住心中吐了个槽。

    嘴上却笑着应付道。

    “姐姐说笑了,跟我们这些大男人不一样,你们女人家天生娇贵,天生就是用来被人宠的,这水一样的肌肤,这如花的容貌,自然得好好地保养呵护——”

    说到这里,瞧了一眼襄城公主涂得明显有些过了的脸蛋,忍不住嘴贱,补了一句。

    “不过这化妆品,也得讲求技巧,不是涂到脸上就行的——”

    话说,前世好歹也谈了个女朋友,没少见她在那里捯饬了。

    有时候,还会亲自上手。

    所以,不敢说精通,但多少会点。

    水平是不高,但起码比这几位公主强。

    我的天,粉都不要钱的嘛?

    这得幸亏是天生丽质,本身底子实在是太好了,不然就这妆画下去,得把人给丑哭了。

    一听王子安这么说,襄城公主等人顿时就惊了,一脸好奇地看着王子安。

    “难不成你还精通我们女人化妆的事……”

    “嗯——嗯!”

    王子安本来还颇有些随意,谁知道一个嗯字还没完,一股熟悉的酥麻感瞬间笼罩全身。

    化妆精通!

    我去,这是个什么鬼——

    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蹭了这么一个技能。

    王子安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自觉的,第二个嗯字就自信了许多。

    开玩笑,在后世这化妆术,可是赫赫有名的四大邪术之一。

    不少高级化妆师,可就是靠着这个吃饭的。

    自己还曾经羡慕的不行,跟女朋友开玩笑说自己也要去学化妆,结果穿越后,不用学,也会了。而且上手就是精通级的。

    “你还真的会!”

    这一下,所有人可是真的惊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会给女人化妆——

    真是懂女人的好男人啊!

    女人跟男人的想法完全不一样,这种事情,要是到了男人的眼里,那就是笑话,但是在女人看来,这真好啊!

    只有怜香惜玉的男人,才会研究这个啊。

    当然,花心的也是——

    不过,人家王子安长得好看啊。

    所以,那就是妥妥的好人了!

    新技能到手,虽然有些槽点,但王子安心情还是不错,好歹的也是个技能不是。

    “嗯,还行,各种妆容我都了解一二,各位姐姐,若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抽空教你们啊——”

    教我们?

    这些公主这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个男人,懂化妆也就算了,竟然还扬言要教自己这些人。

    襄城公主心中好笑,故意逗趣道。

    “哟,想不到我们的月儿妹夫还是个闺中好手,那你不防先指点指点我,你觉得我画的这个妆怎么样……”

    她是真没觉得王子安能看出啥,纯粹就是觉得自家这个妹夫好玩,想逗逗他。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王子安竟然真的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一本正经地开了口。

    “姐姐天生丽质,就算是不化妆,那也是极美的……”

    这话听得襄城公主忍不住心花怒放。

    这个妹夫,嘴真甜啊!

    显然忘了,上次出门被一个登徒子这样调笑的时候,自己直接让人打断了腿的事。

    有时候,撩女人这种事儿,它就很不讲道理。

    帅了,那就是嘴甜,丑了,那就是骚扰。

    显然,王子安就在嘴甜的级别里,而且还是顶级的那种。

    可还没等她高兴完呢,就听王子安煞有介事地道。

    “不过你这妆画的水平明显有点不行,本来是天仙化人般的容貌,硬生生给折了三分,现在瞧着,也就是个倾国倾城的级别吧……”

    这话夸的。

    襄阳公主哪里经过这个啊。

    她是李世民的长女,丈夫萧锐乃是宋国公萧瑀的长子,虽然性子沉毅,性蕴慈仁,但是个妥妥的正经人,哪里会说这些骚话。

    此时,看着王子安,越发觉得顺眼了。

    “切——就会变着花样的哄人,你说化妆的水平不行,你到是说说哪里不行啊——”

    见这厮三言两语就摆平了大姐,高阳忍不住在旁边拆台。

    其他几个公主也笑吟吟地看着他,故意逗道。

    “说说呀,只要说得有理,今天就把豫章妹妹交个你随便祸害……”

    王子安不由大汗,真是太敢说了。

    不过说得好啊!

    豫章公主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王子安看了一眼娇羞无限,呆萌可人的未婚妻,顿时斗志满满。

    “姐姐体态丰腴,肤色白嫩,五官也很精致,所以,这妆就不宜太重,你这粉底稍微厚了一点,掩饰了您原本的肤色反而有些不美,另外,你的眉梢画的稍微痕迹重了点,其实可以稍微再淡一点,那样看起来显得更自然,还有……”

    听着王子安在那里巴拉巴拉的讲,一群女人开始还觉得好笑,可听着听着就不由呆了。

    因为这种事,没人说可能不知道,但一有人说,她们顿时就发现了其中的区别。

    没别的,这个妹夫说得实在是太好了。

    “所以,一个女人,选择什么样的化妆品,选择什么样的妆容,不是随便选的,一定要结合自己的肤色,五官,形体,衣着,以及参加的场合综合考虑,当然,手法也是个问题……”

    王子安说着说着,忽然就有点手痒。

    “姐姐,这样说可能不够直观,要不我帮您调整一下,也顺便给大家演示演示?”

    一群女人,早已经听得心动不已,此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纷纷点头。

    “好啊,好啊——”

    反正这里是豫章的别院,没人进来的。

    怕什么!

    其实王子安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很快就被自己想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妆容给调整过来的**给冲淡了。

    化个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豫章这里什么化妆品都有。

    王子安当即让襄城公主把自己的妆容都卸了,然后走到梳妆台前,手法娴熟地给画起妆来。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看着王子安

第五百二十七章 拉母后上贼船

    别看襄城公主调笑起王子安来,言辞火辣大胆,但真要让这个漂亮得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的亲妹夫给自己化妆,虽然颇有些心动,但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就有些犹豫。

    这种事,只能是夫妻间的闺房之乐吧?

    好像有些不妥?

    她这边是有点迟疑了,但她那些小姐妹们不迟疑啊。

    向来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更何况,刚才王子安说得头头是道,让她们一个个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家这位妹夫(姐夫)化妆的水平,顺便学上一手呢。

    啧,学到可就是赚到啊。

    再说,这位妹夫(姐夫)长得还这么好看!

    要不有点抹不开脸,自己都恨不得以身相替了。

    “快快快,姐姐,还傻愣着干什么——干嘛,你会不会是不敢吧……”

    然后所有人都一脸夸张地看着她,就连刚才被调戏地满脸通红的豫章公主都逮到机会了,在那里跟着姐妹们起哄。

    其实,王子安话一出口,自己就觉得有些不妥了。

    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这可是大唐朝啊,这可是李世民的闺女窝啊,能是随便谁都能上去捯饬的吗?

    这可恶的技能后遗症啊!

    我这么正经人的一个人,这不是让大家误会嘛。

    脸上顿时就露出一副腼腆憨厚的笑意。

    本来襄城公主这边,被自家这么一群小姐妹一起哄,正有点骑虎难下呢,结果回眸一瞥,发现自家那位漂亮的妹夫,好像比自己都紧张。

    顿时就不紧张了,反而还有点小挑衅。

    “你们对着我瞎起哄个什么劲儿啊,你们看看,把咱家这个小妹夫给吓成什么样儿了……”

    大家一看,哟呵。

    这可不是的嘛!

    顿时就更来劲儿了,尤其是刚才被直接忽视了的高阳,憋着劲儿的在旁边起哄。

    “姐夫,姐夫,你不会是阴阳蜡烛头,中看不中用吧——“

    王子安顿时心中大汗。

    姑娘,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虎狼之词啊。

    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就敢说。

    “对,对,对,姐夫,你不会是光会说不会干吧——”

    然后一群小丫头就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王子安:!!!!!!

    欺人太甚啊,有没有?

    不会干?

    你看看我会干不会干——

    二话不说,一撸袖子,径直走了过去。

    “既然大家这么热情,那我就简单地给大家演示演示什么叫真正的化妆术——”

    说到这里,一脸腼腆地看着襄城公主,眼中露出探寻的神色。

    “姐姐?”

    襄城公主:……

    这,要来真的啊?

    但到了这个时候,她拒绝的话也不好出口啊。

    看看正在起哄的小姐妹,再看看正一脸腼腆地走过来的王子安,有些不放心地又看了看小院的大门。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外人进来的吧?

    思来想去,干脆把心一横,故作从容地往梳妆台前一坐,身子微微有些僵直,眼睛看都不敢看王子安一眼。

    “来吧——”

    来就来!

    见这个大姨子,明明自己已经紧张的耳根都红了,还在那里强做镇定,王子安心中好笑,迈步走过去,按照她的肩膀自己打量了一下。

    “姐姐的基础条件太好了,哪怕不化妆,都是一个一等一的大美人——不用紧张,来,先去洗把脸,化妆之前,我们得先来一个面部的基本清洁和保养……”

    襄城公主被他一句话弄了个大红脸,想继续嘴硬说自己不紧张,可又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下意识地起身去洗脸了。

    因为豫章在这里住了几天了,所以,化妆用品很齐全。

    香皂也是王子安前段时间让李世民捎回来的最新款,不仅味道清新自然,全面清洁,还有一定的滋润护肤的功效。

    全面的清洗了一下肌肤,等站起身来的时候,襄城公主终于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怕啥,反正都是自家姐妹,又没有外人知道!

    看着卸妆之后的襄城公主,王子安不由暗暗赞叹了一句。

    还是古代的女人能打啊。

    只要你看着漂亮的那就是真漂亮,不用担心出现妆后小仙女,卸妆老大妈的闹剧。

    瞧这一脸白白嫩嫩的胶原蛋白。

    掐一把估计都能出水。

    王子安一边欣赏,一边扒拉梳妆台前的化妆品,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唐朝女孩子的化妆用品,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竟然也零零碎碎的一大堆。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

    不仅品类繁多,用料还贼吓人。

    光粉底就发现了五六样。

    用珍珠碾制的珠粉,用落葵和米粉调制的紫粉,用滑石粉制作的干粉这些就不说了,好歹的还算正常,让他瞠目结舌的是,竟然还有几盒含铅的,含水银的,甚至还有一盒,分明喊着砒霜的成分!

    真是古今如一。

    这些疯狂的女人们,为了美丽,简直不要命啊。

    这要是别人家的媳妇也就算了,这可是自己家未来的媳妇啊,还得指望着过年后给自己生个健康的小宝贝呢。

    二话不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划拉,直接给扔一边了。

    “这玩意儿都有毒知道吗?不仅会损害你们的皮肤,影响你们的健康,甚至还会影响你们未来子嗣的安全——平时还好些,若是有了身孕再用这个,对孩子的伤害实在就太大了……”

    王子安的话,让这群原本还叽叽喳喳看热闹的公主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一个个惊疑不定地看着王子安。

    别人不知道,她们知道,自家这位漂亮妹夫(姐夫)是深藏不露的当世神医,他的话,还真是没有人敢不重视。

    几位已经结婚的公主,一个个神色紧张,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尤其是刚才起哄起得起劲的遂安公主,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有些忘形地拽住王子安的衣襟。

    “那,那,那还有补救吗?”

    遂安公主的丈夫是窦逵,窦逵是唐高祖的窦皇后的族孙,也算是皇亲国戚。

    今年春天刚成的亲,小两口新鲜劲儿还没下去呢,所以两个人感情还算可以。

    啊,这——

    王子安回过头来,仔细打量了她一眼,瞬间就明白过来。

    怪不得,这是有了身孕啊。

    看身段还不显,应该是时间不久。

    “我给你把把脉吧,应该问题不大,不过以后最好不用再用了……”

    听她这么一说,遂安公主二话不说,乖乖就坐下来了。

    王子安一脸认真地给她号了号脉,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吧,问题不大,这样吧,我给你开几付养胎排毒的方子,你回去吃上几天,基本就没事了,回头这些化妆品就别用了,如果非要用的话,就用我给大家带来的化妆品,都是纯植物精华,没有什么影响……”

    一听王子安这么说,遂安公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又连忙感谢了王子安。

    王子安笑着回了一礼,回过头来,才开始给等了半天的襄城公主化妆。

    虽然没有高光笔、隔离液,遮瑕膏这些后世堪称作弊的神器,但奈何人家襄城公主底子好,用不用区别不大,再说,基本的胭脂和眉笔这些工具都挺齐全的。

    先轻轻地涂一层润肤霜,细心地给揉开,直到被完全吸收,才轻轻地给打上一层珍珠粉,然后又根据襄城公主的脸型,轻轻地勾勒着眼线,画了娥眉。

    那专注细心又温柔的动作,顿时就让一群公主安静下来,心中同时升起了一个相同的想法。

    “若是自家未来的夫君能有这么贴心,这么知情知趣那该多好……”

    尤其是正在被化妆的襄城公主,感受着王子安温润的手指,轻轻地在脸上揉搓,心中更是羡慕的不行。

    自家夫君,若是能有他一半的温柔体贴,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下意识地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眼巴巴看着的豫章,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这丫头,真是有福气的啊——”

    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瓶瓶罐罐,王子安自己又是化妆术精通,所以,化妆进行的很快,不一会,一个全新的妆容就基本成型了。

    看着明明没有怎么化妆,却又宛若换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看着都漂亮了几分的襄阳公主,这些公主顿时就惊了。

    还能这样?

    “不如我们合伙,把这个妹夫抢回家算了……”

    对着清晰明亮的玻璃镜子,襄阳公主一边端详着自己刚刚化好的妆容,一边忍不住开玩笑地调侃道。

    襄城公主的玩笑话,引起了公主们的共鸣,顿时就又纷纷乱糟糟地调侃起来。

    “来,来,我也来——”

    挤开人群,高阳赶紧凑到梳妆台前。

    “比照着姐姐刚才的样子,也给我来一套——”

    “对,对,对,也给我们来一套——”

    这种事,若是单独让她们来,大概率是没勇气的,但这不是自家姐姐已经给大家开了个头吗?

    姐姐都能,我为什么不能啊?

    眼看着连小兕子都一脸雀跃的围过来了,王子安不由一阵无语。

    够了啊——

    有点眼色劲儿好不好?

    我过来是给你们做化妆师的吗?

    但这些可都是亲小姨子啊——

    得罪不起!

    得,啥也别说了,挨着干吧!

    前院。

    王子安带着小兕子出去了,说是逛逛院子,但到底去干嘛了,大家心知肚明啊,但人家年轻人,想见见未婚妻也正常。

    更何况,就算王子安那狗东西不老实也不用担心,自家闺女大大小小的七八个都在后院呢,放心!

    估计那个臭小子,很快就会落荒而逃,乖乖滚回来陪自己聊天。

    所以,李世民不仅不着急,其实还有点乐见其成。

    如果不是今天身份不太对,他都想去后院看看那狗东西狼狈的样子。

    啧,臭小子,你以为我会放心把豫章一个人扔后院让你祸害?

    想得美!

    两口子陪着李孝恭、杜如晦、房玄龄、魏征、唐俭和长孙无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然后时间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眼看着时间都快要往一个时辰上跑了。

    李世民可是真坐不住了,不动声色地冲长孙皇后使了个眼色。

    长孙皇后顿时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笑着冲李孝恭和杜如晦等人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了。

    她心里也有些好奇。

    子安这孩子,干嘛呢?

    竟然能跟自己一群女儿待这么久——

    以往那些驸马,见到自家那些女儿,一般招架不了一刻钟就会狼狈而逃,这个倒好,待在后院不回来了……

    她到没有去考虑王子安做坏事的可能,而是担心自家女儿做坏事啊。

    这会儿,指不定又在怎么折腾这个新上门的女婿呢。

    子安那孩子是个老实的,可别给折腾的太惨了。

    一边走,一边想,想到好玩的地方,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王子安那孩子,这会儿指不定被那几个刁钻的丫头折腾的多狼狈呢。一想到那么超然物外,无拘无束的王子安在自家闺女手中吃瘪,她就忍不住心中好笑,连脚下的步子都不由快了几分。

    结果,到了后院之后,发现王子安正捧着自家闺女的脸在那里揉呢……

    一个人揉,一群人看。

    揉的很专注,看的也很专注,连自己到了都没有发现!

    这真是,真是——

    幸亏没有被外人看了去啊!

    咳咳咳——

    连续干咳几声,几个人才恍然醒过神来,发现已经到了身后的长孙皇后。

    “阿娘——”

    几个人纷纷行礼,正坐在梳妆台前帮一位不知名小姨子化妆的王子安也一副刚刚发现长孙皇后的样子,一脸从容地转过身来见礼。

    至于正接受自家漂亮姐夫化妆的这位公主,脸色顿时一白,神色慌乱地站起身来,给自家这位母亲行礼。

    她内心很忐忑,低着头不敢看长孙皇后的眼睛。

    就自己几个姐妹,这种事情当然是无所谓的,但是被皇后发现,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们这是——”

    自家驸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自家女儿脸上又捏又揉,这算什么话!

    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当场发作,不然更难堪。

    襄城公主几个年龄少长的,也不由内心一阵尴尬。

    早就告诫她们,母后可能会过来找,她们非不听,非也要跟着化妆,现在好了,被堵了个正着——

    这要是被知道了,年龄小的几个会不会被骂不知道,自己这几个年龄大的,一顿臭骂责罚肯定是跑不了了。

    一个个真内心紧张,不知道该如何措辞的时候。

    小兕子已经一脸兴奋地拉着长孙皇后的手。

    “阿娘,阿娘,子安哥哥会化妆,化的可好看了,姐姐们都让子安哥哥帮忙化妆了,我也要子安哥哥给我化妆……”

    所有公主:……

    完了,死定了。

    “化妆?”

    长孙皇后恍然,心中的不快悄悄消散了几分。

    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襄城公主和遂安公主几个年龄稍长一些的女儿。这些丫头,越来越疯癫了,这种事情,是能让其他男人随便帮忙的吗?

    这要是传到婆家去,恐怕又免不了一场风波。

    “子安还会化妆?”

    长孙皇后不动声色。

    王子安就跟没发现长孙皇后的不快似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灿烂。

    “还行,几位姐姐妹妹差不多都化好了,您不妨品鉴一下……”

    长孙皇后:……

    我还品鉴一下!

    其他公主:……

    长孙皇后虽然快被王子安给气乐了,但还是忍不住下意识扫了一眼自家几个女儿。

    这一看,瞬间就呆了。

    这是,我的女儿?

    是,女儿,还是那个女儿,明明瞧着模样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可不知道为什么,却给她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上了一个台阶。

    这就是王子安化的妆容?

    真是神乎其神!

    怪不得这群疯丫头都让他帮忙化妆呢。

    长孙皇后端详着一个个凭空漂亮了不少的女儿们,内心瞬间就有些心动了。

    女人,谁还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啊。

    就算原本就很漂亮,她们也想让自己变得更漂亮。

    王子安看出了她眼中的心动。

    笑呵呵地伸手邀请。

    “我的手艺怎么样?岳母大人原本就国色天香,若是再稍加点缀,一定会更加惊艳,恐怕连当今的皇后都得逊您一筹——”

    “你这孩子,就是会胡说——我这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有什么国色天香不国色天香的,说这种话让人家笑话……”

    虽然嘴上嗔怪,但嘴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襄城公主这些人,一个个也是人精啊。

    哪能看不出自家母后已经心动?

    赶紧一个个在旁边帮腔。

    “阿娘,您老什么,跟您站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我们的姐妹呢……”

    “就是,就是,阿娘,快来试一试姐夫的手艺——”

    “……”

    于是,长孙皇后就半推半就地被推倒了梳妆台前。

    论如何避免母后的责罚?

    答:把母后也拉上贼船!

    公主们是这么想的,王子安也是啊。

    不然,就现在这舆论风气,自己正直腼腆小郎君的人设还不得当场崩塌了啊。

    现在嘛。

    这就很好啊——

    双手按着长孙皇后的香肩,王子安仔细地端详着长孙皇后的特点。

    发现李世民这狗皇帝的眼光真是一等一的棒。

第五百二十八章 老李啊,你这是欺君

    (因为上一章,有部分读者无法接受王子安给主角化妆的剧情,所以,稍微调整了一下。好在只调整了最后几百字,对剧情影响不大,如果不愿意回头看,可以接着往后感谢您的支持!)

    论如何避免母后的责罚?

    答:把母后也拉上贼船!

    公主们是这么想的,王子安也是啊。

    不然,就现在这舆论风气,自己正直腼腆小郎君的人设还不得当场崩塌了啊。

    现在嘛。

    这就很好啊——

    襄城公主自己上手,自己则站在长孙皇后的身后,从梳妆台的镜子里,仔细地端详着长孙皇后的特点。

    不得不承认,李世民这狗皇帝的眼光真是一等一的棒。

    自家这位风韵犹存的丈母娘,简直是自己前世偶像的集合体,端庄秀丽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妩媚,高贵优雅中又透着邻家阿姨的温婉亲和。

    年过三十,风韵犹存!

    就算是她身边围绕着的这些公主小姐姐们,一个个的都正值韶华,容貌靓丽,但在她的面前,还是逊色三分。

    果然,女人漂亮到了最后,拼的还是气质。

    为了讨好自家这位母后,避免责罚,亲自出手担当化妆术的襄城公主几乎是拿出了全身的解数。王子安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根据长孙皇后的特点,精心设计了恰如其分的妆容。

    襄城公主一边努力回想着王子安刚才的演示,一边小心翼翼地在长孙脸上捯饬,王子安在后面看得不清楚,其他几个公主赶紧给他让开一个位置,甚至有人亲自给他搬过来一条凳子,让他就近指挥。

    别说,这些女人在化妆上还挺有天分。

    虽然不如自己亲自出手效果好,但已经化得有模有样了。

    长孙皇后全程看着,亲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跟变戏法似的,越来越漂亮了,脸上的笑意不由越发明显了。

    子安这孩子,也真是个人才。

    竟然连给女儿家化妆这种事,都如此高明。

    想到这里,她不由在镜子中偷偷观察了一下自己这些女儿,好吧,好像除了小兕子等几个年龄太小,还没轮得上号的,基本上都已经被化妆过了。

    这些女儿,今天为什么这么乖巧,她心知肚明,想让自己高抬贵手呗。

    嗯,那就不扣月钱,打一顿好了。

    此时,这一群公主们,见自家母后好像比较满意,一个个顿时就放下心来,参与的热情更加高涨,一个个围绕着长孙皇后和王子安,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襄城公主打量着越来越漂亮的长孙皇后,显然对自己的成果也十分满意。

    王子安见打扮的差不多了,绕到长孙皇后身后,仔细端详了一阵,然后就鬼使神差的一伸手把长孙皇后的发簪给摘下来了。

    天地良心啊。

    真是鬼使神差。

    他发现,自己蹭到的这些技能都多少有点毒,就比如这个化妆术,看到别人化得不完美的地方,就心里就拱啊拱的,想上去给人家纠正过来。

    刚才好歹是忍住了,结果临到末了又败在了头发上了。

    他这一手,有点突兀,所有人都不由呆了。

    这是吃了狗胆了吧?

    长孙皇后也有点懵,什么情况啊。

    王子安自己也有点懵逼。

    我这是找刺激吗?

    现在怎么办?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

    望着一双双诧异的眼睛,王子安干咳一声,一脸淡定地把簪子塞到了还在发傻的襄城公主手中。

    “岳母大人刚才的发型,跟现在的妆容有点不搭,不足以呈现岳母大人的盛世美颜——来,还傻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动手,给岳母大人把发型改一改,嗯,就刚才的发髻就好,不过要稍稍再高出一寸,唯有如此,方能与岳母大人雍容华贵的气质相得益彰……”

    襄城公主这才如梦如醒。

    二话不说,赶紧动手给自家母后梳头。

    长孙皇后本来还想拒绝一下的,可是看到自己明显漂亮了不少的脸蛋,忍不住稍稍犹豫了一下。然而,还没等她犹豫完呢,自家女儿这边已经彻底打散了自己的发髻。

    眼看着头发都已经被打乱了,长孙皇后干脆就默认了。

    算了,随她们折腾吧,梳个头而已,应该用不了多久。

    前院,李世民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来,可把他给纳闷坏了。

    这是干嘛呢?

    咋还都不回来了呢。

    又强撑着喝了一杯茶水,到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干脆找了个借口起身也后院去了。

    然后,他就发现,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王子安那个狗东西和自己的一群女儿,正围着自家皇后的脑袋捯饬呢。

    王子安倒是没自己上手,可嘴上没闲着啊,一会上一点,一会下一点,一会左一点,一会右一点的,在那里指挥的很起劲。

    这个狗东西,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帮朕做点正事不好吗?

    蹲在这里跟一群女人厮混不说了,连女人梳妆打扮都往前凑——

    最让他无语的是,自家几个女儿,还一个个乖乖地围拢在他们两个身边,好像对他还言听计从的意思,就连自家皇后都被这狗东西忽悠的没了主见。

    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咳咳咳咳咳——

    背着双手,黑着一张脸就闯进去了。

    见李世民黑着脸闯进来,一群公主顿时心中发憷。

    这种事情,被母后逮住和被自家父皇逮住,那完全是两回事。

    其实,见自家丈夫进来,长孙皇后也不由有些心虚。

    但这个时候能心虚吗?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关键的就是个气场。

    “二郎来了,快来看看,孩子们给我化的这个妆怎么样——”

    长孙皇后不慌不忙别上最后一根簪子,笑吟吟地站起来。

    李世民:……

    见自家皇后一片坦然,王子安那狗东西也落落大方,非常自然地站在一旁冲自己点头微笑。

    心中的恼火,顿时就消减了几分。

    算了,这个狗东西原本就是这么个无法无天,没有任何世俗礼节观念的混账东西,自己跟他计较什么啊——

    人家坦坦荡荡的,自己这个老丈人若是斤斤计较,反而显得自己小题大做,被人笑话了去。

    想到这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大家都在前院等着呢,你们在这里捯饬这个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滚前院去……”

    “瞧你,这不是孩子们心情好嘛?行了,行了,走了子安,我们到前面去——”

    望着带着王子安转身离开的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群公主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

    刚才实在是太吓人了。

    若是换了平常,自己这些人敢弄出这么一出,一顿板子估计是跑不了了。

    王子安心里就很淦啊。

    自己这明明是来找自己未婚妻幽会的,结果被一群小姨子给搅黄了。

    但,谁让自家小姨子多啊——

    第一次来,李世民搞的还挺隆重的,不仅邀请了明面上的河间郡王李孝恭还有尚书仆射杜如晦作陪,还特意把自己皇宫里的厨子也给调了过来。

    虽然不如王子安自己府上厨师的水平,但手艺也算可以了。

    平心而论,比自己前世的一些酒店的水平要高不少,如果不太挑剔的话,算是口味不错了。

    酒水,也是李世民特意让人送过来的精品二锅头。

    不过,可惜王子安戒酒了。

    大家也不劝他。

    谁都知道,这臭小子媳妇还没娶进家门呢,就准备着生孩子的事了。

    虽然心中好笑,有些不以为然,但知道王子安的脾气,也就不再劝他。

    因为是家宴,又知道王子安的性格脾气,知道他喜欢一家子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所以,李世民也没有让自家皇后和女儿们回避,干脆就在自家客厅弄了几桌,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家宴。

    正奇怪这种场合,怎么不见李承乾呢。

    结果这边酒席刚开始,李承乾就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赶了回来,到了之后就一个劲的赔罪,说是生意上出了点事,一时没能走开。

    王子安内心呵呵,不过也没在意。

    毕竟,人家好歹那也是大唐太子,肯定也有一大摊子事务需要处理,不像自己,屁事没有。

    其实,李承乾还真是有点忙。

    明天就要去北大营报道了,东宫这一大摊子总得先交代清楚,安排明白。

    这种场合,人多口杂,也不适合谈论什么国家大事,所以,大家也就天南地北地说起了一些趣事。这个时候,跟王子安接触次数比较少的杜如晦才知道了自家陛下为何如此推崇王子安了。

    因为这个年轻人聊起天来,天南地北,医卜星象,诸子百家,几乎是什么话题都能插得上嘴。

    最关键的是,还不是那种无知瞎扯。

    别管你说啥,都能给你掰扯出让你感觉耳目一新的观点来。

    所以,一场酒席,宾主尽欢。

    临到最后,自己那些小姨子和小舅子们纷纷离场,酒席被扯下去,重新上来茶水。

    李世民才想起什么似的,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卷黄色的卷轴来。

    十分随意地扔给坐在一旁的薛仁贵。

    今儿他们几个算是开眼了。

    就没见过这么能喝的主儿,几个人合伙,都没能把人给灌趴下。

    “仁贵啊,陛下在北大营那边筹建了一支新军,知道你武艺高强,箭术高超,又师从子安和李药师,算是个可造之材,有意栽培你,准备让你去做这个新兵营的主将——”

    说到这里,抖手把圣旨给扔了过去。

    “这是陛下给你的圣旨,你回头仔细看看——”

    薛仁贵一听是圣旨,赶紧手忙脚乱的接住,双手捧在怀里,又惊又喜,整个人都有点懵。

    这就成了新兵营主将了?

    王子安也有些意外,因为这事李世民也没跟自己商量啊。

    忍不住斜着眼睛挑了他一眼。

    这是怕自己反对,在这里跟自己玩先斩后奏呢?

    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早就知道他惦记上了自己这个徒弟,想不到竟然心急到了这种地步。

    见这厮,把圣旨扔给薛仁贵后,竟然还一脸得意,摆出一副快来谢谢我啊的架势。王子安忍不住心中吐槽,眼神戏谑地瞥了他一眼。

    “我说老李——咳咳,我说岳父啊,我发现你最近有点膨胀了啊——”

    李世民闻言不由神情一愕。

    就连长孙皇后也忍不住好奇地看了过来。

    “我又怎么了,我苦口婆心地在陛下面前推荐你的徒弟,给你徒弟讨来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我还膨胀了?”

    李世民被这臭小子给气得。

    这狗东西,要不是亲女婿,信不信我揍你啊。

    “咋了,我说你还不服气了?有你这么传旨的吗?你还敢说你没膨胀?”

    说到这里,王子安神色夸张地做了一个扔圣旨的架势。

    “这里也幸亏没有外人,河间郡王和杜仆射都不是外人,否则的话,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信不信当场就治你个欺君之罪?你这分明就是膨胀,就是飘了——”

    李世民:……

    所以,我欺我自己?

    李孝恭和杜如晦等人也不由面面相觑。

    啊,这——

    竟然没一点毛病!

    见这厮被自己怼得哑口无言,王子安心中顿时就舒服的不行。

    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

    “老李啊,咱俩是翁婿,亲爷俩,不是我说你,你虽然最近在我的帮助下,立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功劳,在陛下那里混了个脸熟,但你得记住你的身份,不能飘,说话办事,一定要谨言慎行啊……”

    李世民:……

    嘿——

    我还被这臭小子给教做人了!

    生气,不说了,端起茶杯就闷了一口。

    啊,烫——

    瞧着这厮烫的嘴都抽搐了,所有人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也算绝了。

    自家这位陛下,在这个王子安手下就没讨好过。

    王子安也是见好就收,免得这老丈人恼羞成怒,给自己穿小鞋。

    毕竟,年后就要大婚了,不能惹急眼了。

    其实,对李世民这个安排,他内心是极为满意的。

    毕竟,真正的将帅之才,一定是从军营中摔打出来的。自己收人家薛仁贵他们几个当徒弟,多少是有点名人收集癖的恶趣味儿,真要是压在自己手里,弄不好得把人给养废了。

    转过头来,笑着冲薛仁贵点了点头。

    “既然陛下看重你,你就好好干吧,也算不辜负你这位师祖的一番苦心——正所谓学习与实践相结合,再好的兵法,脱离了实际,那也是纸上谈兵……”

    李孝恭和杜如晦等人听得不由连连点头。

    这个道理,其实很多人都懂,但是能说得这么明白的,却是不多。

    王子安这么年轻,就有这种见识,真的是了不起。

    这还算是人话。

    见这厮没忘自己的功劳,李世民心中顿时就舒服了不少。

    “这个新兵营,你就当是你的实验对象,有啥想不明白的,就再去问你药师师伯——啊,对了,我记得冀国公好像就是北大营那边的主将,你要是遇到了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去问问冀国公——”

    薛仁贵连连点头。

    “徒弟谨遵师父教诲——”

    说完,又起身冲着李世民郑重一礼。

    “仁贵多谢师祖成全——”

    跟后世不一样,在古代,这师父师祖可不是白叫的。那真的是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需要当爹妈一样孝敬的。

    所以,对这层关系,李世民心中很满意。

    以他的眼光,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自然看出,这个薛仁贵绝对是可造之材,更何况就连李靖都对这位薛仁贵十分看好,甚至认为将来有可能会超越苏定方。

    自己徒孙,自己人,用着都放心!

    漠北那边倒是还缺一位领兵的大将——

    嗯,这都是后话,先观察观察,锻炼锻炼,以后再说。

    ……

    这里,谈得热火朝天,其乐融融。

    魏王府上,得到这边招待规格的李泰,脸色瞬间就变得更加阴沉了。沉默了半晌,才挥了挥手,把前来禀报的护卫打发出去。

    然后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字幅出神。

    “让一步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这是在借这一幅字,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孤王,要孤王退让吗?”

    “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他为什么要帮高明,却不肯帮我?我那里比太子差了?论才华,论能力,哪一样我不是更胜一筹!”

    李泰对着那副字,越看越起,忽然抓起身边的茶杯砸了出去。

    当啷——

    茶杯的碎响声,顿时让伺候的内侍宫女一阵胆战心惊。

    自从知道要之官的消息后,自家这位殿下就越来越难伺候了。

    ……

    大唐长乐商行。

    平日里总是没心没肺的长乐公主,莫名地就一阵心烦气躁,看啥啥不顺眼,到最后,更是把一直跟在身边的宫女都给撵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跟自己生闷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烦,可一想到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小书生,此时正在自己家里吃吃喝喝,甚至可能正在跟自家父皇和阿娘商量着和豫章的婚事,就忍不住心烦。

    感觉自己好像要失去了一件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

    不就是一个小内侍吗?

    没了就没了——

    虽然这么劝慰着自己,可心里依然空空落落的,眼前忍不住就浮现出那个俊俏的小书生那贱兮兮的笑容。

第五百二十九章 薛仁贵:师父一定是在历练我

    长乐公主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当初自己实在是太矜持了,应该早下手的。

    现在好了,成了豫章妹妹的驸马了——

    她这是还不知道岂止成了豫章妹妹的驸马,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内侍,人家还成了颖儿姐姐的夫君呢,不然心里得更后悔。

    经过一冬天的发展,大唐长乐商行已经走上了正规。

    虽然很多达官权贵还是习惯用木炭取暖,但许多中下层的百姓,已经开始逐渐接受煤炭取暖做饭的事实。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便宜。

    居家过日子,财迷油盐酱醋茶,你都不需要教,只要他们确信煤炭无毒,老百姓就会用脚选择。如今城东煤球厂早已经扩大了好几倍,又额外开了几家分厂,但是煤球依然供不应求。

    顺带的,就连炉子和烟囱也供不应求。

    不仅仅是城东这些铁匠们卖的风生水起,全城很多铁匠也一样卖的飞起。

    唯一的区别是,因为王子安的要求,城东的炉子和烟囱,都是绑定卖的,买煤球炉子,必须买烟囱,有了烟囱,买煤球都能有折扣,一冬天下来,也能省不少钱。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不愿意买烟囱。

    原因很简单,以现在的工艺水平,打造一套烟囱比打造一个炉子都贵。

    很多人宁肯花钱买没有折扣的煤球,也不愿意买烟囱。

    反正也不是只有城东在卖炉子。

    好在这些群体,一般都是日子过的苦兮兮的主儿,不少人家徒四壁不说,还四处漏风,倒是暂时没有出什么大事。

    当然,也许是出了事,没有关注而已。

    毕竟,为了以防万一,凡是有买煤球的,煤球厂那边总会有专门的人告知,使用煤球可能会造成的风险,提醒一定要用烟囱。

    所以,真有出了事的,估计也没有什么可闹腾的了。

    这边长乐公主正在房间里一个看啥啥不顺眼呢,忽然就听得房门一响,程颖儿和程英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长乐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舍得一个人闷在屋里了……”

    程颖儿一边解下身上厚厚的披风,踮着脚跟往衣架上挂,一边笑吟吟地随口问了一句。

    “我——我一个人无聊,没意思……”

    长乐公主莫名就有些心慌。

    程颖儿还以为长乐是在抱怨自己出门没有带她,笑呵呵地道。

    “行了,行了,别生气了,待会,姐姐带你去我家吃火锅——”

    一听有吃的,长乐顿时就来了精神。

    “是伯母他们要回来了吗?”

    程颖儿笑着点了点头。

    “快了,今天下午就能回来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养和治疗,自家母亲身体状况恢复的很好。

    原本都计划好在辋川别院那边过年了,但如今母亲身体康复了,自然就想要回城里,毕竟还是这长安城里过年热闹。

    其实,关键的原因她没好意思说,年后她就要成亲了,在辋川别院那边不方便,太远了,这次回来,主要就是准备结婚事宜的。

    有了程颖儿姐妹俩陪着,长乐公主很快就把那个笑起来贱兮兮的小书生给抛到了脑后。

    要什么小内侍,有姐妹不香?

    中午就在宿国公府上吃的火锅,小姐妹三,围炉而坐。

    忽然,长乐公主抽了抽鼻子,有些意外地问道。

    “颖儿姐姐,今天这火锅底料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闻着怎么这么好香?”

    还没等程颖儿搭话呢,坐在旁边,已经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准备下手的程英,就挤眉弄眼地冲着程颖儿发出了粗犷的娇笑声。

    “那是自然,你要知道,今天这火锅底料可是我们颖儿妹妹未来的夫——呜呜——”

    程英话没说完,就已经没脸色羞红的程颖儿给捂住了嘴巴。

    “好好的吃你的吧,就你话多——”

    本来长乐公主就是这么随口一问,见自家好姐妹这幅样子,顿时好奇心大起。

    “到底什么?未来的夫呜呜?”

    这个时候,程英早就扒拉开了自家妹妹的魔爪,笑呵呵地打趣道。

    “什么夫呜呜,是夫君——如意小夫君——”

    程颖儿见拦不住程英,也干脆认命了,故作镇定地去翻看火锅的情况。

    “颖儿姐姐定亲了?!”

    长乐公主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火锅都顾不上吃了,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

    “何止定亲了,这都快要成亲了——”

    程英语不惊人死不休。

    把长乐公主给惊得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程颖儿。

    “颖儿姐姐,你,你都要成亲了——我,我怎么不知道——快,老实交代,是哪家的公子这么有福气,竟然能娶到姐姐这么温柔贤惠的好妻子……”

    程颖儿被她打趣的,脸色都快崩不住了,没好气地一把推开她。

    “去去去——别听英姐姐瞎说,谁,谁说要成亲了,早着呢——”

    长乐公主哪里会信她这一套,兴致勃勃地又凑了上来,拉着程颖儿的手臂不放。

    “颖儿姐姐,快说说,快说说,对方是谁,我看看我认识不——”

    “你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而且还挺熟悉呢——”

    程英一边伸出筷子,去捞火锅里偏好的羊肉,一边笑呵呵地接了一句。

    颖儿妹妹能找个这么好的如意郎君,多亏自己当初的乾坤一掷啊。

    算起来,自己还得算是颖儿妹妹的半个月老呢。

    不过,到现在自己也没搞明白,自家妹夫当初那三个身穿锦衣的随从到底是谁,嗯,等他过来迎亲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想到这里,程英连吃到嘴里的肉都觉得美味了许多。

    一听程英说起这个,长乐公主就忍不住更加好奇了。

    一边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捞锅中的羊肉,一边伸着脑袋好奇地问。

    “我还很熟悉?到底是谁,颖儿姐姐,你不会是嫁给我哪一个哥哥了吧——”

    一听这个,程英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又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娇笑声。

    “对,是嫁给你家哥哥了,不过是你家子安哥哥了——”

    长乐公主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子安哥哥?我什么时候有个子安哥哥的?”

    见她这一副懵逼的表情,程英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王子安,就是你经常念叨的那位长得很好看的小书生——你不是前段时间还跟我和颖儿妹妹商量着,想抓回去给你当小内侍的嘛——你那事恐怕悬了,现在还干不干,恐怕你得先问问颖儿妹妹愿意不愿意了……”

    说完,大概是觉得这事儿挺好玩,又忍不住再次发出杠铃一般的娇笑声。

    长乐公主:……

    啥玩意儿?

    颖儿姐姐也嫁给王子安了?

    那个长得很好看,说话很好听的小书生?

    关键是那天,你们还煞有介事的跟我商量怎么去绑架那个小书生——

    她忽然莫名的就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连锅里的火锅都吃着不香了。

    ……

    虽然没有得到和自家未婚妻单独相聚的机会。

    但好歹的也算是见了一面,还亲手给她化了一个美美的妆容。

    算是皆大欢喜。

    心情不错,从李世民这个临时整理的小家出来,王子安也不急着回去,干脆让薛仁贵牵着马缰绳,陪着自己慢悠悠地在街上溜达。

    古色古香,原汁原味的大唐风情。

    可惜,没有摄像机,不然拍下来,传到网上,定然能引起那些沙雕网友们的一片惊呼。

    从永兴坊到崇仁坊,也不过是四五里路的时间,两个人即便是不坐马车,也用不多少时间。因为这两个坊市的人,非富即贵,大多鲜车怒马,反倒是他们两个这种有车不坐,非要用脚量的成了另类,不少人纷纷侧面。

    好俊俏的两位公子哥儿!

    王子安俊美非凡,宛若谪仙,薛仁贵也高大英朗,透着骨子卓然不群的气度。

    不由纷纷猜测,这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不少年轻的少妇,瞧得美目之中异彩连连。

    王子安无所谓,见有少妇少女秋波流转地看过来,还时不时偷偷回一个恰如其分的微笑,惹得对方一阵脸红心跳。

    薛仁贵却没经历过这个,被这些人给瞧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直接飞回去。

    但自家师父好像不急啊。

    难不成自家师父很喜欢这种莺莺燕燕?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就被他立马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自家师父,是何等的神仙人物?

    那是连太上皇和尚书仆射都折节下交的无双国士。

    学究天人,淡薄名利,明明身居高位,富可敌国,可自己在师父家住了那么久了,何曾见师父往家里买过一个年轻貌美的丫鬟婢女?

    这等神仙中的人物,岂是贪图美色之人?

    师父待我如子侄,我竟然用如此龌龊的心思来忖度师父,真是该死!

    薛仁贵心中又羞又愧,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所以,师父这么做,定有深意!

    薛仁贵想到这里,不由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自家师父。

    安步当车,举止自若,一举一动,宛若天人。俊美无俦的脸上,总是挂着谦和而温润的笑容,还时不时冲着周围打招呼的人微微颔首示意。

    丝毫不见半点局促紧张。

    再一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薛仁贵羞愧难当,瞬间就悟了——

    师父这分明是看出了自己的缺点,知道自己没见过什么世面,容易在人前害羞紧张,在借机锻炼我的心志呢!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红尘炼心吧。

    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我不能给师父丢脸——

    想到这里,本来牵着马,身子绷紧,眼神都不敢多看的薛仁贵,忽然间就放松下来了,努力地学着师父的样子,放松身心,脸上挂上温润而谦和的笑容,还时不时对着周围打招呼的人群微微点头。

    还别说,一会儿就找到了状态。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冲自己两个人打招呼的,大多都是年轻女性,又或者是中年大妈,莫非还有什么深意吗?

    嗯,不管了,肯定是师父的良苦用心。

    见自家这个徒弟,很快就由一本正经,变得风骚无限了,王子安不由一阵无语。

    薛仁贵啊,薛仁贵,我真是看错了你,想不到你是个这么不正经的人!

    王子安心中默默地鄙视了他一把,然后就个看个的了……

    大唐的美女,以丰腴为美。

    很少见后世的骨感美女,不过美丑本来也跟瘦不瘦关系不大,有些人虽然看着肉乎乎的,但人家五官精致,身材比例协调,笑起来,甜甜美美的,也一样的风韵撩人,勾人心弦。

    想明白了自家师父的良苦用心。

    薛仁贵就更不忙着回去了,陪着师父,牵着马车,慢慢悠悠,等回到长安侯府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别说,还真有点意犹未尽。

    红尘炼心,果然是很有必要啊!

    薛仁贵想着,以后自己应该经常出去炼炼心了,只有勤加历练,才能有希望早点达到自家师父的境界。

    看着自家师父依然从容淡定的步伐,薛仁贵觉得自己该努力了。

    不等他们走到大门前,外管事王猛就已经一溜烟地从台阶上跑了过来。

    一边讨好地主动接过薛仁贵手中的缰绳,一边风风火火地冲着王子安禀报。

    “启禀侯爷,城东煤球厂那边的张管事已经等了您大半天了,看样子好像很急……”

    城东煤球厂的张管事?

    王子安稍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

    张管事,那不就是煤球厂的老张叔吗?

    这位老张叔,那就是个以厂为家的人,现在又娶了媳妇,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怎么会有功夫到自己这里来了。

    莫不是来报喜的?

    不过算算日子,好像他那个媳妇也没到生产的日子啊。

    心中想着,脚下动作却不慢。

    以为他了解老张叔的性子,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儿,不可能主动的跑到自己们上来找自己。

    还没等他走到前院,已经得到王子安回来消息的老张叔,就已经神色慌乱地迎了上来。一见到子安,就跟见到主心骨似的,人还没跑到跟前,眼泪刷地一下子就下来了。

    “子安,出大事了——”

    一看老张叔的样子,王子安心中顿时就是一凛。

    上前一把抓住了老张叔被煤炭染的黑黢黢的手掌。

    “老张叔,别怕,一切有我,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

    “你大兄弟和你婶子不见了——”

    老张叔嘴唇干裂,神色慌张,浑浊的眼中布满血丝。

    他人到中年,才娶了媳妇。

    虽然是个落难的女人,还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但孩子挺懂事,女人性子也温婉,对他也体贴,关键是现在还怀了他的身孕。

    算算日子,等到明显夏天的时候,他就要当爹了。

    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头,谁知道忽然就出事了!

    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是真不想给王子安添麻烦,但这也是真没辙了。

    王子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老张叔家里那个相貌清秀,性子温婉的媳妇和那个虽然年龄不大,但沉稳有礼的便宜儿子形象。

    他那个便宜儿子,好像叫张承志吧?

    王子安有些拿不准。

    不过这不重要了,他轻轻地拍了拍老张叔粗糙的大手。

    “老张叔,您别慌,仔细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昨天因为煤炭的事,我以大早就跟着人到矿上去了一趟,等到傍晚回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我当时见锅灶都是凉的,还以为他们是出去串门了,也没往心里去,还下厨帮他们娘俩做了晚饭,谁知道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来,眼看天都黑了,我出去问,结果也没人注意他们到底去了哪……”

    “我想着他们晚上总要回来,谁知道,一直等到大半夜,也没有回来,我就四下里找,四下里找,让人帮着找……”

    说着说着,老张叔眼泪就下来了。

    “你婶子她还怀着几个月的身孕——”

    王子安轻轻地拍了拍老张叔的手。

    “老张叔,别担心——婶子大概是有事在外面耽搁了,你放心,很快就能找回来了——您今天这还没顾得上吃饭吧?来,别管什么事,咱先进去吃点饭再说——”

    见老张叔已经六神无主,王子安不由分说,就把老张叔给推进去了。

    人是铁,饭是钢,看老张叔这架势,恐怕从昨天到现在都水米没有粘牙了,这么下去,媳妇孩子能不能找回来不说,他这身子铁定得垮。

    为了让老张叔吃得下去,王子安索性当着老张叔的面给张承志母子画了几幅素描画像。

    还是按照上次见面时候的印象画的。

    不过问了老张叔他们最近穿的衣服,又稍微调整了一下。

    看着几乎是两天没见的妻子孩子,栩栩如生的画像,老张叔一把年纪的人了,又忍不住噗嗒噗嗒掉眼泪。

    手里的饭,吃到一半,就死活吃不下去了。

    王子安也不勉强,这种事,得自己想开了,不然谁劝也没用。

    画好画像之后,王子安微微沉吟了一下,还是伸手叫过了还伺候在一旁的薛仁贵,把一张画像交到了他的手上。

    “你去我岳父那边,告诉他出事,请他帮忙,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这画像上的两人——”

    说着,不动声色地指了指上面的张承志,重申道。

    “告诉他,务必尽快,实在不行,可以求助于陛下——”

    薛仁贵心领神会。

    接过画像,让人牵过坐骑,直奔永兴坊去了。

    等薛仁贵离开之后,王子安又叫过王猛,让他马上送到万年县和长安县县衙去。

    距离张承志母子失踪,已经过去了接近两天,虽然这对母子极可能已经离开长安,但也不排除依然藏在长安某处的可能。

    这两个人,毕竟是长安的地头蛇,跟那些城狐社鼠多有关联,别的事情可能干不好,但找个人,有时候却非常好使。

    想了想,王子安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告诉他们,这次算是我的私人请托,若能尽快找到,我这边必有重谢——”

第五百三十章 李世民炸了

    老张叔见王子安一如既往,对自己的请求尽心尽力,在那里连连道谢,被王子安直接拦住了。

    “老张叔,我们都是老邻居,当日我刚到城东的时候,若不是有你们帮衬,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今日里说这些,有些见外了——”

    知道老张叔心急如焚。

    王子安也不犹豫,当即让薛仁贵又套起马车,直奔城东煤球厂。

    若是只有老张媳妇或者老张家那个便宜儿子自己失踪了,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但如今这对母子同时失踪,而且瞄准了老张叔不在家的机会——

    王子安看了一眼,依然忧心忡忡的老张叔,心中不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先帮着把人找到再说吧。

    根据刚才老张叔的描述,老张的这位媳妇,平日里很少出门,就算是偶尔左邻右舍地串个门,也不会待太久,但老张叔毕竟是煤球厂的管事,平时为了方便,家人都住在煤球厂那边的房子里。作为老张叔的媳妇,自然很多人都认识。

    如今不见人影,要想探查,自然还得从煤球厂附近查起。

    这么大的两个人,总不能凭空消失。

    更何况,这还是在交通不便的大唐,难不成他们还能飞了?

    到了煤球厂,王子安让人把昨天在煤球厂上工的人员全部叫了过来,仔细询问他们当日有没有见过张氏母子。

    张管事家里的媳妇孩子都不见了,老张叔都快找疯了。所以,这事在煤球厂附近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见王子安都亲自过来询问,大家顿时你一言,我一言的说了起来。

    虽然都在煤球厂干活,但煤球厂生意好的不像话,每个人都忙得昏天胡地的,谁有功夫专门盯着张管事家的媳妇和儿子看?

    不过即便是如此,通过这些工人的回忆和周边村民的印象,王子安还是大体的圈定了一个张氏母子失踪的大体时间段。

    昨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三日上午巳时三刻,也就是后世九点四十左右,有人见过张氏出来过一趟,不过煤球厂这段时间,生意太火爆,人来人往的,随后就没人注意了。

    结合老张叔的说法,他晚上回去的时候,灶台是凉的,王子安推断,这位张大婶,消失的时间,大概就在后世的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还能飞上天?

    王子安眼底泛起一丝冷意。

    想了想,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老张叔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

    “老张叔,你查看过家里的钱财之类的吗?”

    老张叔被他这么一问,人都有点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先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边,三步两步抢到自己卧室里去。

    跪在床上,一阵翻箱倒柜,扒拉了半天,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

    王子安见他的神色,不由心中一沉。

    恐怕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出现了。

    “家里的钱财不见了?”

    他这边都已经做好安慰的准备了,却见老张叔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没有,而且,而且好像还多了几贯——”

    王子安不由愕然。

    刚想打听究竟,却见老张叔神色颓然地瘫坐在床沿上。

    “算了,不用找了——”

    王子安:……

    “我真傻,真的,我真傻,我早该知道的……”

    老张叔目光涣散,喃喃自语。

    王子安又是担忧又是好笑。

    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整得跟纯情小男生失恋似的。

    不过却忍不住心中一动,顺着话头问了一句。

    “你早该知道什么?”

    老张叔起身打开衣柜,然后搬出了一抱衣服。

    都是新的,从春秋天的,到寒冬腊月的,好家伙,一季两套,都叠得整整齐齐的,针脚细密,看得出来,做的很用心。

    “这几日了,她就加班加点给我做新衣服,我怎么拦也拦不住,只说现在穿不到就先放着——看起来,她那个时候,就决定要离开了……”

    老张叔能把这么大一个煤球厂打理的井井有条,自然也不是愚笨的人。

    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前因后果,但正因为如此,反而有些怨恨不起来了。

    看着陷入到自己情绪里已经不可自拔的老张叔,王子安默然了半晌。

    “老张叔,你可想好了,她走的时候,可还怀着你的骨肉——你真的忍心孩子从小就见不到自己的父亲……”

    老张叔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闷着头,半晌才抬起头来。

    “子安,老叔明白,找吧,我都听你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有什么抽去了他的脊梁骨似的,一瞬间就感觉苍老了许多。

    作为庄子上的老人,从一开始就帮助王子安打理煤球厂的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自己这媳妇找不找或许还无所谓,那个便宜儿子却必须找到,而且找回来,恐怕也没好了。

    因为,他已经不单单是自己的儿子了,还是子安东山那边作坊的一个领头人。

    当时,因为自己这个儿子,识文断字,又肯下力,学东西来进步很快,很快就成了大壮他们一群人中的领头人,自己还颇为自豪了几天。

    却不曾想到,会有今天。

    见老张叔什么都想明白了,王子安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算是老张叔放弃,他其实也不会放弃的,因为那个张承志关系太大,作为琉璃作坊的领头人,手上已经掌握了玻璃和琉璃的大部分核心技术。

    即便是缺乏自己这边的最后一道工序,其实也已经能独立生产一些品质并不高的琉璃和玻璃制品了。

    退一步讲,就算是自己肯放过他们,李世民那边也绝不会放过他。

    哪怕琉璃的价格现在已经暴跌,但依然还是一项暴利的产业。如果不是自己有意控制,东山的琉璃,早已经源源不断地流入市场,掀起一股吸金狂潮。

    这里面意味着什么,李世民心中明镜一样。

    原本,若是老张叔不愿意追究,自己还想着暗中调查,如今既然老张叔自己明白事理,点了头,那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当即让人去把负责煤球厂账目来往的账房叫过来。

    负责此处记账的,是村子里的一位老先生,读过几年私塾,勉强能识字算账。

    听闻王子安亲自来了,还让他带着账本过去,还以为是来查账的,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纰漏,神色不安地夹着账本过来了。

    “侯爷——”

    一进门,就规规矩矩地躬身施礼。

    王子安有些无奈地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都是邻居,跟以前一样,叫我子安就好——”

    “侯爷不可,礼不可废——”

    看着这个自诩为读书人的老家伙,王子安一阵无语。

    你才认识几个大字啊,就文绉绉的跟着人家瞎拽。不过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懒得跟他纠正这个。

    “账册带过来了吗?”

    “带来了——”

    这位老先生说着,从袖子里掏出账本,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王子安简单地翻看了一下账本。

    从上午十点到十二点左右,煤球厂一共成交了二十三笔生意,每一笔的数量都记得清清楚楚。

    想了想,王子安又让人叫过了负责装货的管事。

    “田叔,你还有没有印象,当时来拉煤球的,有没有人是坐车来的——我是说,那种带着棚子的车……”

    这管事想了想,点了点头,很肯定的道。

    “有,而且好几家呢——”

    说到这里,还颇为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我们厂的煤球又好烧,又便宜,满长安的谁不知道,很多铺子的掌柜都愿意从我们这里进货……”

    王子安让人根据记忆,大体的说了几家。

    然而,他也就是记得常来的几个熟客,这么大的厂子,经常有不认识的顾客前来进货,他也认不全。

    但王子安也不在意。

    这件事,自然得一一调查核实。

    随手拿起账本,站起身来。

    “老张叔,你先不用着急,我回去一定尽快调集人手帮你把婶子给找回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如果只是关系到他自己,或许还真不好办,但问题是,这事不仅仅是自己的事,他相信,有人一定比他更着急。

    ……

    他猜想的一点都没有错。

    李世民一听说这事,整个人顿时就炸了。

    那个张承志他知道啊,琉璃作坊的领头人,这些都是跟子安签过协议的人,现在竟然跑了?

    这还了得!

    自己还全指望着这个东西脱贫致富呢。

    立刻让人叫过李君羡,安排百骑司行动起来。

    对于干这种活,他们是专业的。

    很快长安各大城门口的管制忽然就变得严厉起来,每一个进出门的人,尤其是中年妇女和半大孩子,都会受到仔细的盘查。

    就连往日里,一些可以免查的贵族,也不能幸免,不少人不由心中暗自心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当然,煤球厂这边人家也不会忽视,不过见王子安在,也就没进去,只是在外面老老实实地等着。

    所以,王子安这边从煤球一出来,就有一位百骑司的校尉快步迎了过来。

    “侯爷——卑职奉陛下之命在此恭候,随时听从侯爷的吩咐。”

    王子安点了点头,把手上的账本人扔给他。

    “给我查一查,今天巳时三刻到午时之间,所有到这里进货人的底细——”

    这校尉也不多话,接过账本,躬身一礼,便带着人手匆匆而去。

    随着王子安的一声令下,整个长安城笼罩在一片风雨欲来的氛围里。

    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很多明眼人,还是感受到了长安城里,瞬间紧张起来的空气。玄武门之变不远,长安人记忆犹新。

    所以,一时之间,除了个别的有心人外,很多人根本摸不清头脑,只得严令自家子女,无事不得外出,唯恐惹火烧身。

    这种紧张的空气,反而让高挺和郭德嗣两个人的行动,显得水波不兴起来。

    两个县衙的衙役捕快四下抓人,哪还不正常?

    这种事,就算自己亲自上阵找,也作用不大,长安这么大,要是找不到线索,想从中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他出了煤球厂,就坐着马车回自己家了。

    别管出了什么事,自己的小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放着家里娇滴滴的小美人儿不管不顾,跟着干着瞎着急有什么用?

    所以,吃过晚饭,跟苏苏姑娘下了一会五子棋,发现竟然下不过她了!

    赶紧一推棋盘,站起身来。

    二话不说,弯腰抱起就走。

    既然下不过,那就深入切磋切磋,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高手!

    ……

    第二天,是程咬金一家从辋川别院回来的日子,也是王子安准备上门拜见的日子。快过年了,得赶紧把过年的节礼送过去。

    顺便看望一下老丈母娘。

    但也不用去的太早,因为算着路程,就算是孙老夫人一大早就动身,到了长安也得上午过半了。

    自己去得早了,也得干等着。

    所以,他也不急,早晨拉着苏苏姑娘又复习了一盘功课,才神清气爽地起床吃饭。

    老管家顾忠,再次打扮一新,一大早就准备好了礼物,王猛也精神焕发地忙前忙后。作为府上的外管事,这种大事,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再说,宿国公府那边,自己熟啊。

    从国公,少国公,到府上的几个老管事,自己都熟。

    本来,王子安还想带着薛仁贵去的。

    但昨天薛仁贵接了一道圣旨,摇身一变,成了北大营新兵营的主将,所以,一大早就骑着马,去北大营报道了。

    他只能作罢。

    当然,同样起了一个大早,去北大营报道的,还有东宫太子李承乾。

    自今日开始,他将开始以一个普通新兵的身份,加入新兵营,跟那一群祸害们一起训练,然后借机收服他们。

    李世民也没有多讲。

    如果李承乾,连这一点智慧都没有,那这个大唐太子,就真的是不做也罢了。

    当然,那些纨绔,也提前得到了通知,太子也会以李高明的身份加入训练,只是要伪装成普通士兵的身份。

    为了保证太子殿下历练的顺利,所有人,不得暴露太子身份。

    这个,咱懂——

    杜荷、赵节和长孙涣等人,虽然有些吃惊,但很快就高兴起来。

    太子竟然也来跟自己一起训练。

    瞬间就觉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就连啃那些又黑又硬又粗,塞到嘴里都拉嗓子,按照他们的说法,跟猪食似的早餐,都觉得带劲儿多了。

    一想到连太子都只是普通的新兵,大家对即将出现的主将,顿时就充满期待起来了。

    “像我们这种级别的组合,主将怎么也得是当朝的领兵大将,大家不妨猜猜,会是谁——”

    郁闷了两天的赵节,顿时就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展望起来。

第五百三十一章 共享女婿一样香

    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关键是还啥事没有,自然是闲的蛋疼。

    被赵节这么一说,纷纷来了兴趣,在那里展开想象,挨个分析起来。

    跟寻常的新兵不一样,他们的父辈,大多是当朝国公,次一点的,也都是将军或者侍郎起步。

    别看平日里混账,眼界还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加上对朝中信息又多少有些了解,所以,还别说,真分析的颇是那么回事。

    见大家伙这么投入,李承乾不由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偷偷咽了回去,算了,还是别说了吧,说了让大家多下不来台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发现太子殿下一直没吭声!

    大家顿时就又安静下来,纷纷扭头看向坐在中间的李承乾。

    “太子殿下,可有我们新兵营主将的信息……”

    长孙涣笑着拱了拱手。

    他们虽然是君臣,但也是亲戚,按辈分,还是亲别兄弟,两个人年龄又相当,所以,说起话来,很是随意。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李承乾露出一副,我也很纳闷的表情。

    大家的兴趣顿时就到达了极点。

    啊,连太子殿下都不知道!

    “此地虽然是新兵营,但有我等和太子在此,定然不能与寻常新兵营等同视之,我觉得有资格做我们主将的,起码也得是一员赫赫有名的军中大将——”

    长孙涣乃是齐国公长孙无忌之子,又是陛下的姻亲,平日里就一呼百应,算是一众纨绔中的翘楚。

    他的猜测,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与共鸣。

    自己是什么人?

    跟外面大头兵能一样嘛?

    寻常的将领有资格训练自己吗?

    他们敢训练自己这些人吗?

    答案是不敢!

    所以,不是名将,都对不起自己这些人的身份——

    见长孙涣兴趣很浓,自然有人凑趣。

    “长孙兄,你向来足智多谋,料事如神,你不妨给大家分析分析,这次我们的主将可能是谁……”

    小弟们都一脸仰慕地看着自己,那信服崇拜的眼神,让长孙涣如同炎炎夏日中饮下一杯冷饮。

    从里到外的舒服。

    长孙涣装模作样地谦虚了一番,见大家都连连恭维,这才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微笑着倾听自己等人说话的太子殿下,轻咳一声,把所有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这才轻轻地叩击着自己的膝盖,不急不缓地道。

    “有我们和太子殿下在此,北营的寻常主将,定然没有资格,然而老一辈的将军,由大多身负重任,怕是抽不出闲暇来,所以,我估计——”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微一顿。眼睛的余光瞥到,连李思文、秦怀玉和罗通等人,都不由偷偷竖起了耳朵,这才微微一笑,悠然开口。

    “所以,我估计,这只新军的主将,十有**是中青一代的领军人物,此次在平定漠北中大放异彩,因功被封为左武侯中郎将的苏烈苏定方……”

    长孙涣心中回想着自家老爹平时说话时候的神情动作,语气不急不缓,声音不高不低,目光淡然,手指轻轻叩击膝盖,如运筹帷幄之中的将军。

    虽然非常讨厌这狗贼一副我很牛批的熊样,但这分析有理有据。

    所以,李思文、秦怀玉、罗通等人虽然一脸的嗤笑,心中却不由暗暗点头。

    看样子,十有**就是苏定方苏将军了。

    只有李承乾,有些牙疼。

    哎呀,老表啊,不知道咱别瞎说行不——

    果然,还是自家便宜妹夫说得对。

    多听少说。

    一定得管住自己的嘴,有时候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孔雀开屏的时候,也是它露出破绽的时候。

    一个人,身份到了一定的地位,一定要谨言慎行。

    这不,自家这位老表,这不就快把自己给埋了吗?

    ……

    这边,薛仁贵单枪匹马,背负长弓,拎着几件见到的替换衣服就赶到了中军大帐。

    拿出圣旨,顺利的见到了北大营的主帅冀国公秦叔宝。

    秦叔宝早就得到了李世民的嘱咐,所以,也不多说,简单的勉励了几句,就让手下副将带着薛仁贵下去安置了。

    其实,也没啥好安置的,作为主将,他有自己单独的住处,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就连亲兵都没有一个。

    “秦将军说,亲兵就不给你安排了,让你自行在新兵营中挑选,至于怎么选,他不干涉……”

    薛仁贵点了点头,把替换衣服扔到住处后,就让人带着去新兵大营了。

    所以,心中对新兵营的主将多有猜测,但自己到了两天了,主将到现在都没见影子,一群人还是心中很有些不爽。

    正凑一起八卦呢。

    忽然就听得军中鼓声隆隆响起。

    集合了!

    一群人瞬间就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冲向军中校场,迅速站队。

    新兵营的其他士兵,行动更快。

    因为这些所谓的新兵营士兵,也不是真的新兵,而是从其他各营中抽调的军中精锐,不过年纪都不大倒是真的。

    所以,但给他们走到的时候,发现别人都已经站好了,赶紧在一旁挨着排上了。他们虽然纨绔,但出身显赫,该知道的道理一样不少,谁也不会第一次校场集合,就傻乎乎地触犯军纪,自己作死。

    队伍站好了,一个个屏气凝神地等着自家主将到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鼻直口方的年轻人,龙行虎步地走到前面的台子上。正等他们心中诧异,以为这位年轻人大概是主将亲兵的时候,薛仁贵已经来到了台子中间,然后在所有人几乎要把眼睛瞪出来的目光中,施施然地冲怀里摸出一块虎符。

    “我乃是新兵营主将,薛礼薛仁贵,奉陛下之命,来此训练新兵,第一次见面,我别无所赠,就送给大家一句话,那就是,纪律,纪律,纪律!”

    说到这里,薛仁贵目光如电,扫视了一眼台下的新兵。

    “我不管你来自哪里,我也不管你爹是谁,胆敢不尊号令,违反军纪者,一律按照军法严惩——”

    听着薛仁贵在上面讲话,下面一群纨绔们,一个个直接就给飘过去了。

    你谁啊,你?

    竟然敢在本公子面前耀武扬威,大放厥词——

    信不信老子当场收拾的你叫爹?

    不要说长孙涣、赵节他们不服气,就连李思文他们也不服气。

    这货谁啊,这是?

    有资格做本公子的主将?

    信不信,老子当场打哭你啊——

    所以,薛仁贵讲着讲着,就发现有一伙人开始有点飘。

    心里顿时就乐了。

    正想找人立威呢,这不就有人送上门来了吗?

    想到这里,他把脸一沉。

    神色淡然地扫了一眼这群刺头,然后把虎符悠悠然地冲大家亮了亮。

    “我薛仁贵寂寂无名,忽然做了大家的主将,我知道很多人定然心中有些不服气——不服气没关系,看到了吗?虎符就在这里,今天你们但凡谁能胜我一招,这虎符就送给你们,我去当你们的兵——”

    薛仁贵此话一出,人群一片哗然。

    就连跟着薛仁贵过来的副将,也不由微微皱眉。

    这个年轻人,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结果不曾想,竟然是个草包。

    军中不比其他,身为主将,若是真的压不住手下部将,或者不守承诺,基本上就凉了。结果第一天见面,就敢在大放厥词……

    真是,真是——

    勇气可嘉啊!

    带薛仁贵过来的副将忍不住偷偷吐了个槽。

    然后就饶有趣味地抱着膀,一言不发地站到一边看热闹去了。

    “此言当真?”

    一听这个,李思文、秦怀玉,罗通,柴哲威,尉迟宝林这些自认为自己有两把刷子的,顿时就忍不住了。

    如果说这个的,是军中宿将,他们就算是心中不满,也不敢随便造次,不然回去之后,铁定会被自家老爹打断腿。

    因为有这个资格出来做自己这个新兵营主将的军中老人,大多数都是自家老爹的旧相识。

    但薛仁贵显然不是啊。

    一看就是连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欠教训的夯货啊!

    薛仁贵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几个手中拎着宣化斧的家伙。见他们果然直接蹦了出来,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军中无戏言——若薛某真的不是诸位的对手,我这虎符就双手奉上,不过,你们若是输了就老老实实在薛某手下当兵——”

    不要说李思文和罗通这群天天以打架斗殴为乐的家伙,就连长孙涣等人都不由眼睛一亮。

    这要是能把这新兵营的主将给捞过来,那可就威风了啊。

    既然话都讲到这份上了,那还等个啥?

    当然是打啊!

    不敢打的是孬种!

    ……

    秦叔宝听说之后,也不由微微愕然,陛下弄来的这个年轻人,这么刚的吗?

    “将军,要不要马上制止?”

    被副将暗中指派过来的亲兵,见自家将军不置可否,忍不住开口请示。

    秦叔宝摆了摆手。

    “制止干什么——让他们打……”

    啧,又有热闹看,又可以收拾他们这群混小子,多难得的机会,为什么要制止?

    嗯,看情况吧,如果打的让我满意,就少打几板子,如果打的狗屁不是,一点长进没有,那就狠狠地打……

    ……

    所以,当天上午,薛仁贵大展神威,把包括李思文、罗通、秦怀玉、柴哲威、侯开山、尉迟宝林在内的,所有人都一一打翻在地,彻底建立了自己的权威。

    然后,过足了烟瘾的秦叔宝才不早不晚的出现在大家眼前,把这群折腾了半天的家伙,一个不少的统统抓了起来,每人打了十军棍!

    所有人:……

    您一开始就来了,既然不允许,为什么不制止?

    除了秦怀玉迫于和老爹是一个祖宗,没有问候秦叔宝的祖宗十八代,其他人在心里简直骂翻了天——

    秦叔宝对这些狗东西不忿的小眼神毫不在意。

    临走的时候,语气幽幽地交代了一句。

    “一个月之后,我要检查你们的训练效果——你们都是我的后辈,自家子侄,如果太严厉了,我怕人家说我不近人情。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弄简单点,就跟我的亲兵营练练吧……”

    所有人:……

    秦叔宝走后,秦怀玉忽然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遭到了一阵疾风暴雨的拳打脚踢……

    秦怀玉:……

    等他鼻青脸肿地扒拉掉头上的带着臭味的洗脚布,所有人都已经走的干干净净。就连李思文、罗通、牛津这些死党,也走的一个不剩。

    秦怀玉:……

    我真是太难了。

    王子安并不知道,自家这个徒弟这么虎,一进军营就来了这么一出,不过就损失知道,估计不会拉着,弄不好,还会搬个马扎过去看个热闹。

    此时,他正美滋滋地在老丈人家吃酒席呢。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也不是王子安第一次在宿国公府上吃饭。

    但新女婿第一次送新年节礼,老程家招待的还是十分隆重。

    孙老夫人都亲自作陪。

    见老夫人脸色红润,眼睛里也有了神采,显然是身体基本上已经大好了。

    作为亲手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大夫,王子安也不由心中为她高兴。

    “岳母大人,看起来身体恢复的不错——我这次来,特意为您熬制了一份滋补圣品,您坚持用上一顿时间看看效果——”

    说到这里,王子安微微停顿了一下,笑容温和地看向被孙夫人特许出来陪着王子安一起吃饭的程颖儿。

    “颖儿,你平日里不妨也和岳母大人一起服用,那药品有病治病,没病养身,常年服用,有滋阴补肾,美容养颜,增强免疫力的作用……”

    程颖儿被王子安这忽然的关心给弄得当场就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

    桌子上一共三位女性,已经被点名了两位,程英原以为,这个便宜妹夫怎么也会跟自己客气客气,结果发现,人家说完之后,就把话题给移开了,移开了……

    程英:……

    你眼瞎啊,我这么大的一个人坐这里,你看不到吗!

    “子安,真是有心了——”

    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看啊。

    孙夫人此时,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看看温润如玉的王子安,再看看虽然害羞,却不时偷偷打量一眼王子安的宝贝女儿,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虽然,这是跟陛下共享的一位女婿,但奈何这孩子好啊。

    救了自己的命不说,人家还长得好看,说话好听,人有本事,对自己女儿也好,关键是自家女儿还喜欢,就连自家丈夫,也喜欢的不行,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子安,果然是个周到的好孩子啊——”

    高福见状,笑眯眯地举起酒杯,滋溜干了一杯,然后才呲着牙道。

    “这岳父,岳母,未婚妻,礼物都有了——”

    说到这里,动作夸张地摇头叹息。

    “常言说新娘进了房,媒人扔过墙——我这就厉害了,新娘还没进房呢,就被人扔墙头外面去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我劝了啊,这事不怪我

    (抱歉,请半小时后刷新吧。我有点卡文,先改改)

    这一句话,让程颖儿羞得差点藏到桌子底下去。

    王子安也不由无语。

    你管那叫说媒?

    咱的脸呢——

    但偏偏人家就是说得理直气壮。

    你还能怎么样?

    “高叔,瞧你这话说的,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这次过来,我还专门为你和老耿叔一人带了一坛子好酒,就是那两坛扎着红缨的,稍后别忘了拿回去尝尝……”

    一听这个高福和老耿两个人顿时眉开眼笑。

    子安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啊!

    地道!

    程咬金一听眼神顿时就有些不对了。

    到老丈人家串门,送点好酒都没老丈人的份儿,你敢信?

    他不敢信,但是高福和老高敢信啊——

    “子安,有心了,有心了——”

    两个人眉开眼笑,美得鼻子都快冒泡了。

    平生地一次做媒,就是如此的成功。

    “瞧你这孩子,还拿回去尝个什么劲儿啊?你高叔和你耿叔是那种人?有了好东西,当然得拿出来让大家伙儿都尝尝啊——”

    高福一拍胸脯,二话不说就站起身来。

    “我这就去拿,我这就去拿——哈哈,好久没尝到子安亲自酿制的佳酿了,今日个儿大家可算是有了口福了——”

    王子安:……

    “啊,这——高叔,我这个酒有点烈,一般人喝不了,要不今天大家还是喝点寻常的二锅头算了……”

    一听王子安说这个,高福就更来劲儿了。

    “干嘛,小瞧你家高叔?你家高叔我什么烈酒喝不得——”

    高福的话,顿时引起一群老弟兄们的响应。

    “不错,不错,我们什么烈酒喝不得,老高,快去,快去,今日不醉不休……”

    劝是劝不住了,王子安眼睁睁地看着高福兴冲冲地拿过来,亲自把两大坛子酒给拎了过来,旁边的小厮帮忙都没让。

    这老家伙,果然老当益壮。

    一坛子二十多斤,丝毫不费劲儿。

    咚咚咚——

    掀开坛子上密封的盖子,然后挨着个的倒酒,不仅是自己这边的主桌上,其他桌子上坐着的老兄弟们,也挨着给倒上满满一大碗。

    好家伙,当日跑王子安家里给王子安灌酒的这老几个,一个也没跑了。

    果然,好兄弟!

    一个不能少!

    除了桌子上的女眷外,一个不漏,包括已经三令五申,强调已经戒酒的王子安在内,一个人一大杯。

    望着眼前足足有四两的大杯子,闻着扑鼻而来的酒香,王子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叔,这个酒不能多喝——我觉得大家每个人稍微喝上一点尝尝就好——多了怕身子撑不住——”

    大家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臭小子,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这点小酒算什么?想当年,我和你岳父,那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就没怵过谁——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这身子骨儿好的很,区区小酒,不在话下——”

    坐在旁边桌子上的老丁,好悬没有拍案而起。

    “老高,来,换大杯子,让这臭小子见识见识你我兄弟的酒量!”

    姑爷亲手酿制的美酒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老丁一开口,顿时引起一阵响应。

    原本还想着一个人倒一杯子尝尝,剩下点带回去自己喝的高福和老耿顿时就有些牙疼。

    但这个场合,他也不好意思说不行啊!

    “那就放开了喝——”

    高福端起酒杯冲着王子安扬了扬。

    王子安瞧着他那满满一大杯子酒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行,不行,我真不能喝——戒酒了,马上要成亲了,我得戒酒,准备明年要孩子呢——”

    果然——

    见这小子,果然这么说,高福顿时乐得哈哈大笑。

    王子安戒酒的事,他早就听说了,今天给他倒酒,就是逗他的,没想到这孩子竟然真的这么好玩。

    王子安:……

    卧槽,这老货竟然套路我!

    忽然间他就对这个老家伙不同情了。

    喝吧,喝吧,不是罪……

    高福乐,瓦岗山上的其他老家伙也乐,一个个哈哈大笑,就连坐在程咬金身边陪着的孙老夫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孩子,真是的,啥话都敢说——

    不过,是个知道过日子的好孩子啊!

    成了亲,要孩子才是正经!

    人家孩子想要个孩子怎么了?

    不要孩子,难道学你们这群老东西,一个个打光棍吗?

    程颖儿:……

    连耳垂都红得滚烫了。

    “我,我,我吃好了——”

    说完,站起身来,逃也似的跑了。

    这番举动,更是让这群老家伙哄笑不已。

    程咬金:……

    王子安戒酒,他自然是知道,不仅知道,还知道这狗东西在他们小圈子里,几乎已经成了笑柄了。

    且不说优生优育这玩意儿靠不靠谱,就单说一个没结婚的大小伙子,媳妇还没娶进门呢,就计划着要孩子,就够奇葩的。

    但奈何,这臭小子浑然不当一回事。

    再说,谁不知道自家这个女婿是个地地道道的神医,他的话还真没几个人敢完全不信。

    所以,大家笑归笑,但也不勉强。

    “咳,子安竟然不喝,那就算了,这杯酒,我替他喝了——”

    程咬金伸手就想去端,结果手还没伸到呢,酒就被高福给抢过去了。

    “知节,你别当我们不知道,你老小子又想蹭酒,你想得美——”

    说完,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啪,酒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长吁了一口气。

    “爽——果然是好酒!口齿留香,醇厚久远,比二锅头更美味三分——”

    高福使劲儿拍了拍坐在身边的王子安。

    “好孩子,有心了——”

    眼看着到手的美酒又飞了,程咬金恨不得当场一脚把这老东西踹出去。

    但他不敢啊,夫人在边上看着呢。

    “咳咳,夫人,别听他胡说八道,这个我就是这么说说,这么说说……”

    孙夫人没好气地偷偷白了他一眼。

    孩子们都还看着呢。

    就跟我多爱管你似的——

    “今日儿大家开怀畅饮,不要客气——”

    孙夫人举起茶杯示意。

    “多谢嫂夫人(弟妹)——”

    乱糟糟一片。

    但手上动作不乱,齐刷刷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这事儿,真不赖我啊——

    好在,他还有最后一点良知,眼看大家喝完两杯,还准备喝第三杯,赶紧起身把酒坛子给抢过去了。

    “咳咳,各位叔伯,这个酒真是不能多喝,多喝伤身,多喝伤身——”

    见所有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王子安有些讪讪地放下酒坛子,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这个酒跟寻常的酒不太一样,后劲儿有点大……”

    “大?还能大到哪里去?”

    高福睥睨着眼睛瞥了一眼王子安。

    “姑爷,你这是不知道我们老兄弟们几个的酒量……”

    王子安:……

    行吧,这回可真是不怪我了。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又喝了一杯,不少人都已经明显有些酒意了,王子安赶紧催饭。

    差不多行了啊,再喝得出人命——

    虽然几个老家伙还想继续喝,可人家新姑爷都催饭了,再喝有点不像话了。

    再说,孙老夫人见这群老兄弟们,也一个个喝得差不多了,当即吩咐下人上饭。王子安用过午饭,不敢多留,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的告辞了。

    留都留不住。

    自家端庄中带着妩媚,声音酥酥的跟小钩子似的未婚妻也顾不上了。

    走,再不走就得出事了。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有数啊,他在两坛子酒谢媒酒里面加了点猛料,人参鹿茸之类的大补之物没少加。

    少喝,真能滋补助兴的,可以算是中老年人的福音。

    稍微多喝一点也没事,还能找一找曾经逝去的青春,不过真要是像今天这样拿来猛灌……

    走了,走了,反正不怪我。

    我劝了啊,可我劝不住啊——

    王子安这边一走,大家也就散了。

    这群老爷子走的时候,一个个走得虎虎生风,果然是好久,久违的感觉回来了!

    感受着暖烘烘的腰子,说话的声音都洪亮了几分。

    但是,大家也没有多想。

    但这茶就喝不下去了。

    “兄弟们,我听说春风楼新来了几个年轻的姑娘,那小曲儿唱的个顶个的漂亮——”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

    大家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

    “那还等什么啊?兄弟们,春风楼听曲儿的走起——”

    这群人,年轻的时候打打杀杀,没娶媳妇,当然也有娶了媳妇,后来兵荒马乱又都失散了的,反正现在到了这把年纪,还留在程咬金府上养老的,基本上就是一群老光棍了。

    平日里谁还不听个曲儿啊。

    直到第二天,他们一个个摸着酸疼的腰子,在姑娘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两腿发软地走出春风楼的时候,他们才算明白王子安“后劲大”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后劲儿是真大,就是有点废腰!

    ……

    送完两家老丈人的节礼,剩下的就好办了。

    已经在自己面前摊了牌的,比如李孝恭啊,杜如晦啊,秦叔宝啊,牛进达啊,孔颖达啊这些老熟人,以及自然杂志社那群辛辛苦苦打白工的老爷子们,自然也得表示表示心意,不过自己人就不用亲自去了。

    有老管家顾忠和自己的外管事王猛在,就给处理的妥妥当当的了。

    新年的吃食用度,他不用自己操心。

    他每天需要做的,就是收收礼,数数钱。

    没办法,像化妆品啊,馒头房啊,酒楼啊,盐行啊,长乐商行啊等等,一系列的生意都开始到了年终结算的时候,一大车一大车的钱往家里送。

    太烦人了,弄得连陪苏苏姑娘插花的时间都少了。

    果然,这种枯燥乏味的封建社会腐朽生活是罪恶的,你越体验,越上瘾啊——

    他这里,日子过得自然是风平浪静。

    但整个长安地下,却风起云涌。

    无数的百骑司撒下去,无数的城狐社鼠动起来。

    在李世民的全力以赴之下,时隔三天,消失的张承志母子就有了消息。

    古代人之所以难找,在于没有监控,也没有相片,只要你往犄角旮旯里一躲,除非挨家挨户地毯式搜查,否则还真难把人给揪出来。

    但因为有了王子安提供的线索和画像,李世民很快就锁定了这对母子的踪迹。

    因为关系到自己的钱袋子,所以,李世民这次行动,简单粗暴的很,一旦确定了

    已经在自己面前摊了牌的,比如李孝恭啊,杜如晦啊,秦叔宝啊,牛进达啊,孔颖达啊这些老熟人,以及自然杂志社那群辛辛苦苦打白工的老爷子们,自然也得表示表示心意,不过自己人就不用亲自去了。

    有老管家顾忠和自己的外管事王猛在,就给处理的妥妥当当的了。

    新年的吃食用度,他不用自己操心。

    他每天需要做的,就是收收礼,数数钱。

    没办法,像化妆品啊,馒头房啊,酒楼啊,盐行啊,长乐商行啊等等,一系列的生意都开始到了年终结算的时候,一大车一大车的钱往家里送。

    太烦人了,弄得连陪苏苏姑娘插花的时间都少了。

    果然,这种枯燥乏味的封建社会腐朽生活是罪恶的,你越体验,越上瘾啊——

    他这里,日子过得自然是风平浪静。

    但整个长安地下,却风起云涌。

    无数的百骑司撒下去,无数的城狐社鼠动起来。

    在李世民的全力以赴之下,时隔三天,消失的张承志母子就有了消息。

    古代人之所以难找,在于没有监控,也没有相片,只要你往犄角旮旯里一躲,除非挨家挨户地毯式搜查,否则还真难把人给揪出来。

    但因为有了王子安提供的线索和画像,李世民很快就锁定了这对母子的踪迹。

    因为关系到自己的钱袋子,所以,李世民这次行动,简单粗暴的很,一旦确定了已经在自己面前摊了牌的,比如李孝恭啊,杜如晦啊,秦叔宝啊,牛进达啊,孔颖达啊这些老熟人,以及自然杂志社那群辛辛苦苦打白工的老爷子们,自然也得表示表示心意,不过自己人就不用亲自去了。

    有老管家顾忠和自己的外管事王猛在,就给处理的妥妥当当的了。

    新年的吃食用度,他不用自己操心。

    他每天需要做的,就是收收礼,数数钱。

    没办法,像化妆品啊,馒头房啊,酒楼啊,盐行啊,长乐商行啊等等,一系列的生意都开始到了年终结算的时候,一大车一大车的钱往家里送。

    太烦人了,弄得连陪苏苏姑娘插花的时间都少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阴家

    有人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此地的老鸨顿时就怒了!

    然而,等她她拧着已经明显有些赘肉的腰身,拽着肥硕的屁股,气势汹汹地赶过来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血腥的一幕。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让她瞬间脸色发白,腿肚子发软。

    啊,竟然来真的!

    发憷的何止老鸨?

    来这里逍遥快活的非富即贵,什么时候被这群粗鄙的兵蛋子冒犯过?

    不少人原来还因为忽然间被惊扰,心中有些不忿,皱着眉头站出来想要喝问几声的,此时见这些兵士,跟寻常的武侯不同,二话不说就开了杀戒,顿时就又偷偷缩了回去。

    在官场上混的,没有几个傻子。

    这架势,很明显不是奔着这些江洋大盗来的,谁愿意为了一点小小的面子,去沾惹这等是非?

    他们是可以躲,但此地的老鸨躲不开啊。

    虽然害怕,但也不得不壮起胆子,迎了上去。

    不过脸上的表情,早已经变成了就是谄媚的僵硬笑容。

    “这位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看这——”

    老鸨笑容都有些可怜了。

    她指了指外面不远处躺着的刺猬一般的尸体。

    “惊扰了来这里消遣的贵人,影响了万花楼的声誉,妾身恐怕没办法向燕王府上那边交代,还请将军体恤一下妾身……”

    虽然被眼前的血腥给吓得腿肚子发软,但老鸨基本素质在线。

    一边可怜兮兮地求饶,一边不动声色地点出万花楼的背景。

    不要以为我们好欺负,我们这里可是燕王府上的产业!

    一般遇到这种二愣子,或者上门惹事的,基本上亮出燕王殿下的名头,也就没事了。所以,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前凑,想偷偷地塞给为首将军一点珠宝。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能简单粗暴的用燕王殿下压人,这套路她玩的熟。

    然而,今天这群人的反应,显然让她失望了。

    “奉命大将军之命,彻查万花楼,希望你们调查,切莫自误——”

    为首的将军,直接黑着脸就把她给推一边去了。

    你这不是坑我吗——

    你们知不知道,今天这是谁的命令?

    大将军?

    那是不方便在这种地方亮出陛下的名头!

    这位将军义正辞严地一声冷喝,然后大手一挥,森然下令。

    “来人,给我仔细的搜,尤其是后院,不得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一排排甲士,提着明晃晃的钢刀,鱼贯而入。

    所有人都按照吩咐,乖乖配合。

    这些甲士,倒也不为难他们,但是搜查的很仔细。见到稍微大点的缝隙,都恨不得抽出钢刀捅一捅,唯恐藏着夹层或者密道。

    ……

    燕王府。

    后院,一处厢房里。

    一老一少两个人正相向而坐。

    年纪大的,大约有五十多岁,面容清隽,胡须俊美,但他那深刻的法令纹,让他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刻薄和阴冷。此时,正强压着心中恼怒,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倔强地看着自己,丝毫不肯避让的少年。

    这要是换了当年,像这种已经出了五服的旁支子弟,自己何必跟他废话?敢忤逆自己,直接打杀了了事。

    但此一时彼一时,阴家当年幸存下来的本来就不多了,更何况自己想要的技术掌握在这个狗东西手中。

    只要把这项技术捏在手上,凭借着自己海外的商道,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聚集到自己手上。

    有了钱粮,才有复仇的可能。

    事关重大,他不得不耐下性子来跟他虚与委蛇。

    若是老张叔在,定然能够认出,这少年正是他失踪了两天之久的便宜儿子张承志。

    “我母亲现在哪里?”

    张承志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老者。

    “你的母亲,自然被我安置在了一处安全的所在,你只管放心——”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九叔知道这些年你们母子受了苦,心中有些怨念也属正常,但真不是九叔袖手旁观,而是当初九叔派去接你们的人赶到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洛阳……”

    张承志听到这里,脸上的神色才稍稍有些好转,但眼中的警惕不减。

    “我们不离开又能如何?当初因为母亲带着我外出上香,才侥幸躲过一劫,回来的时候,整个府邸已经化为一片废墟,不少官兵还在四处搜查,我们母子能躲国一劫已经是命大,哪里还敢抛头露面,不得不逃到乡下隐姓埋名……”

    “贤侄,你们受苦了——”

    长着深刻法令纹的老者,闻言似乎回忆起了某些往事,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狰狞痛苦的神色,但这表情一闪即逝。

    他站起身来,看着张承志,不,现在或许应该叫阴承志了。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报回来——”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盯着眼前的这位刚刚找回来的侄子。

    “承志,你可愿意为家族复仇,贡献一份心力?”

    阴承志并不接话,看着眼前的老者。

    “我母亲现在哪里?当初你们答应过我,不计较我母亲的过往——”

    说到这里,他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

    作为阴家子弟,却不得不靠着母亲改嫁求生,就连自己都不得不认人做父,关键对方还只是一个粗鄙的村夫。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可以为你们烧制琉璃,但在此之前,我必须见到我的母亲,没有确保我母亲平安之前,你们休想从我嘴里问出半个字——”

    “你——”

    法令纹老者刚想发火,又强行忍了下去。

    不过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可以,我答应你——其实你真的是误会了,我们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阴字,我绝对没有利用你母亲要挟你的意思,只是最近外面搜查的紧,你们母子聚在一起,目标太大,容易引人注意……”

    一听这话,阴承志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

    他虽然年岁不大,但这些年来,随着母亲颠沛流离,也算是吃尽苦头,看尽了世态的炎凉,知道人世险恶,自然不肯相信这老者的话。

    “九叔恐怕有点言过其实了吧?我们母子,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就算是掌握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手段,那也只是一个掌握了微不足道小手段的小人物而已,那长安侯就算是担心技术外泄,想要找到我们母子,恐怕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知道这小兔崽子警惕性强,法令纹老者也不多话了,不动声色地冲怀里拽出今天的大唐晚报,直接推了过去。

    “你是识字的,不妨自己看一看——“

    阴承志接过报纸,很快就发现了上面用黑色大字特别突出的寻人启事。

    目光顿时就呆了。

    那个长安侯,长得挺漂亮的年轻人,竟然这么大的手笔!

    为了找自己这么个小人物,竟然悬赏万贯。

    他虽然读过书,有一点见识,但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上掌握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技术。这门技术,落入有心人眼里,又会有什么样的作用。

    ”看到了吗?我们是一家人,九叔还能害你们不成?你母亲已经被我妥善安置下,先暂时在此处住下,等风声一过,我就安排你们母子一块出京——到时候就天高任鸟飞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被阴承志称为九叔的心中也不由隐隐有些后悔。

    早知道对方行动这么快,动员的力量这么大,而这小兔崽子竟然也这么难缠,不见兔子不撒鹰,自己说什么也得当天就把人送出长安。

    现在好了,只是隔了一天,就局势骤变。

    整个长安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不过,还好,这里是燕王府。

    就算是搜查,也搜查不到这里来。

    他这里刚刚庆幸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们两个人顿时停了下来,看向来人。见是自己的贴身小厮,这位被称做九叔的,才微微松了口气。

    小厮快步走了进来,见房间里还坐在一个年轻人,微微楞了一下,怔在了当场。

    法令纹老者见状不由眉头微皱,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一脸警惕的阴承志,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

    “贤侄,你先在此放心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只顾给外面的下人吩咐,王爷那边恐怕是有事找我,我去去就来——”

    “九叔只管请便——”

    法令纹老者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刚一出小院的大门,他的这位贴身小厮就忍不住声音急切地道。

    “九爷,大事不好了,官兵包围了万花楼——”

    法令纹老者闻言顿时脸色微变。

    “当日你去送人的时候,可曾被人发现?”

    “回九爷,不曾,当时我和邢掌柜是趁晚上去的,没有遇到任何人……”

    小厮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一脸肯定地点了点头。

    法令纹老者顿时脸色好看了许多,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办的漂亮,老夫不会亏待你的——”

    小厮顿时大喜,冲着老者深施一礼。

    “多谢九——”

    一句话没未曾说完,脑袋已经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转到了背后。

    他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位老主人会对自己下杀手。

    法令纹老者,轻轻地用手合上小厮的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不要怪老夫心狠,事关重大,老夫不得不谨慎从事——等老夫大仇得报,一定会好好的安葬于你——”

    说着,单手架起已经发软的小厮,不动声色地朝一旁的厢房走去。

    这后院,地方偏僻,是李祐专门拨给他居住的。

    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来这里,就他自己,为了掩人耳目,他几乎把这小院子弄成了农家小院,又是种菜,又是种粮的,所以倒是方便了他的行事。

    把小厮放到他自己的床榻上,仔细的为他盖好被褥,看上去就跟睡着似的。

    虽然这里很少来人,但还是警惕一些,到晚上再处理为好。

    ……

    万花楼。

    张氏被找到了。

    急切间,她倒是曾想过自杀,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狠不下心来了,等她真狠下心来的时候,已经有甲士冲了进去,没有了机会。

    不过,她也打定了主意。

    打死不说!

    王子安接到消息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

    任何时代,只要你有钱,就没有你找不到的人。

    只要你出的价格够高,自然会有人乖乖地把人给你送到面前来。

    就像这——

    自己只需要付出小小的一千贯,就有人把消息主动地送了过来。

    “王公子——”

    见到王子安的时候,张氏目光不由微微躲闪了一下,有些心虚,但见王子安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还是硬着头皮微微屈身,行了一礼。

    当初若不是因为长安侯仁慈,把自己这些流民招揽过去,自掏腰包,管吃管住,自己母子恐怕早就已经冻死街头了。

    作为当年能嫁入阴家的女子,她也算是名门闺秀,诗书达理,自然知道,自家儿子手上掌握的技术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哪怕是下定了决心,看到王子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虚。

    没办法,亏良心。

    其实,从她内心里讲,她已经有些适应现在的生活了,丈夫虽然只是个粗鄙的村夫,但是知冷知热,还管理着一个煤球厂,生活安稳无忧,最关键的是,自己还怀了他的骨肉。

    但她做不了自家孩子的主。

    所以,当阴家的人无意中发现了他们,并联系他们,张承志做出要走的决定事,她只能默默地给这位做了自己半年丈夫的男人做了几身衣服,然后把丈夫留给自己当零花的钱,一文不少的放回了箱子里。

    这段时日虽然短暂艰苦,但是自己这些年来难得安稳安心的日子。

    但儿子要为父亲报仇,自己拉不住,只能选择离开。

    望着眼前这个面容恬静,眼神躲闪的女人,王子安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当初他就看出这女人和那半大小子恐怕是有故事的人,只是老张叔喜欢,而且木已成舟,他也便没有多说。

    别管有什么故事,只要肯老老实实跟着老张叔过日子就好,谁知道会出现这么一档子事?

    她竟然还学会跑了。

    不过,一想到这女人还怀着老张叔的骨肉,临走之前,还知道给老张叔做几身衣服,留一些钱财,他脸上的神色就稍微柔和了一些。

    至少,对老张叔多少还有点良心。

    “我该怎么称呼你?张婶还是什么夫人?”

    王子安目光淡淡地看着她,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由挑了挑眉。

    “跟着张叔好好过日子不好吗?若是有今天这个心思,当初何必跟了张叔?”

    见这女人依然低着头不吭声。

    王子安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算了,不问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女人有什么故事,他懒得关心,他现在关心的是,掌握着自己琉璃核心技术的张承志跑哪里去了。

    “说吧,你儿子现在在哪里?”

    知道这女人不会轻易吐口,王子安也不跟她纠缠,直接偷偷地发动了超级催眠术。

    然而,让王子安始料不及的是,这女人眼神迷茫地摇了摇头。

    “妾身也不知道,我们半道上就分开了——”

    不知道!

    王子安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谁带你们过来的,来了之后,谁接待的你——”

第五百三十四章 海上商道

    但凡走过,必有痕迹。

    有超级催眠术加持的王子安,很快就顺藤摸瓜,锁定了当时接洽这位女人的同伙。

    一位在后厨负责采买的老者,六十多岁,身材干瘦,面容少须,人称尹管事。

    一见王子安亲自带着人马冲自己来了,这老者脸色瞬间大变,稍一犹豫,马上就摸出一把匕首,想要自杀。

    然而,自杀了,又没完全自杀。

    因为,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匕首就被人夺走了。

    眼前多了一个俊美无俦的年轻人,动作轻巧地一上一下地玩着从自己手中夺走的匕首。

    尹管事:……

    他自负身手还算不错,刚才竟然愣是没看清人家怎么出手的。

    但也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自杀的机会。

    “给个痛快吧——”

    他是做好了誓死不说的思想准备,但奈何王子安这年轻人不讲武德啊,直接就发动了超级催眠术。

    ……

    燕王府。

    书房。

    李佑一脸不善地盯着自家的总管事常九,恨不得当场撕了这狗东西。

    “这就是你为我谋划的大事?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你可知道,如今我那位父皇已经发了疯,几乎出动了整个百骑司,现在长安城里,遍地都是寻找那位工匠的眼线,一旦被父皇发现他要找的人藏在我这里……”

    李佑想到这里,不由暗自打了一个寒颤。

    他都能想象得到自家父皇知道真相后的雷霆之怒。

    此时的常九,从容淡定,跟当日在王子安家讨要龙驹马时候的萎缩嚣张判若两人。

    “殿下何必惊慌?陛下越重视,越着急,殿下反而应该越高兴才对——”

    李佑:……

    你怕不是石乐志!

    见李佑又惊又慌,常九内心鄙夷,脸上却露出宽慰的笑容。

    “殿下,你想啊,为什么陛下那么重视,那么紧张?还不是因为那炼制琉璃的技术关系重大?我们一旦到手,凭借我们先前打通的商道,必然是财源滚滚——”

    说到这里,常九声音一顿,看了一眼有些心动的李佑。

    “有钱财资源在手,又有我们暗中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李佑脸色稍缓,迟疑了下,又追着问了一句。

    “你确定首尾干净,不会查到我这里?”

    虽然暗中鄙夷,但常九也不得不耐下性子,安抚自家这位殿下。

    “殿下只管放心,就算是他们有天大的本领,也休想查到我们的头上——再说,殿下这里可是堂堂的燕王府,谁敢查到殿下的头上?”

    李佑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倒不是害怕,就是担心你们办事不力,坏了大事——嗯,你尽快把那技术搞到手,然后——”

    说着,李佑挥手下劈,做了个斩首的姿势。

    这个时候,你倒是心狠手辣起来了。

    常九虽然心中有些不屑这厮的为人,但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恭敬了。

    “殿下只管放心——”

    刚安抚完李佑,回到自己的住处,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他一看来人,脸色就不由微微一变,猛然站起身来。

    “官兵已经包围了万花楼——”

    中年男子,此言一出,常九顿时就脸色大变。

    “你去继续盯着,一有变化,速速来报——”

    中年男子神色凝重的转身离开,他不敢怠慢,也脚步匆匆地往后院赶去。

    一进院门,就看到了眯着眼睛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的法令纹老者。

    若是有外人在,定然能发现,这两个人虽然相貌各异,但却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嘴口处,法令纹稍深,看着就有几分阴鸷狠辣,让人一见难忘。

    “九哥——”

    常九快步上前,压低了声音。

    “九哥,外面风声不对——官兵已经包围了万花楼……”

    被常九称之为九哥的老者闻言,不由猛地睁开了眼睛。

    “老十六暴露了痕迹?”

    常九摇了摇头。

    “不知道,官兵已经包围了整个万花楼,我们的人不敢贸然进去打探……”

    法令纹老者沉吟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此事,怕是走漏了风声——不过老十六应该知道轻重,就算是死也定然不会暴露我等,应该问题不大,就是可惜了老十六……”

    常九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不过现在承志那边不能再在这里待了,万一对方找上门来,事情恐怕有些麻烦……”

    法令纹老者轻轻地摆了摆手。

    “动用王府这边的渠道吧,赶紧把人送出去,夜长梦多……”

    两个人商量妥当,也不犹豫,直接推开厢房的房门。

    “承志,走吧,我们先换个地方——”

    阴承志闻言也不反抗,只是徐徐地站起身来。

    “你们必须保证家母的安全——”

    “你放心,她不过是一妇道人家,没谁会为难她……”

    说到这里,见阴承志脸色有些难堪,连忙补充道。

    “就算是有个万一,你也不用担心,怎么说也是我们阴家娶过门的媳妇,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快走吧,若是再不走,我担心说不准会有意外……”

    这边商量好了,当即为阴承志就张罗着为阴承志换上一身侍女的衣服,就要出门。

    可惜,已经晚了。

    王子安和李君羡已经亲自带着大军包围了燕王府。

    “李将军,你这是何意——”

    李佑万万没有想到,李君羡竟然敢直接包围自己的王府。这让他觉得脸面无光,当即勃然大怒,气势汹汹地冲出府门,看着站在大门口的李君羡,厉声质问。

    李君羡对这根本就不感冒。

    “微臣奉陛下之命追讨江湖匪类,如今又确切证据证明,那些江湖匪类恐怕藏匿在了殿下的府上……”

    “李君羡,你竟然敢诬陷本王窝藏江湖匪类!”

    自己这里是燕王府,他不相信,这李君羡敢凭借一些子虚乌有的证据就强行搜查自己的王府。

    然而,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李君羡直接抢上前去,拨开了他的身形。

    “微臣不敢,但如今有证据证明,江湖匪类就在殿下府上,为了殿下的安危考虑,微臣不得不亲自搜查一番——得罪了——”

    说着,大手一挥。

    呼啦啦,身后的百骑司精锐就冲进了燕王府。

    李佑脸色瞬间惨白。

    什么江湖匪类,不过是就是一个托词。

    他知道,这李君羡就是奔着那个工匠来的。

    此时,顾不上生气了,他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走,已经一边想着该如何甩锅了。

    刚跟上去进步,忽然间拉过一个小内侍,急声吩咐了几句,小内侍二话不说,冲着皇城匆匆而去。

    虽然外面全是官兵,但没有李君羡的吩咐,也没人真的敢死活阻拦燕王府上的人。

    男扮女装的阴承志,也就是老张叔家的便宜儿子张承志,被堵了个正着。

    一块被堵住的,还有燕王府上的大总管常九。

    倒不是他们不知道躲避,而是,王子安和李君羡来的太快了,他们的殿下李祐也没能帮他们拖延多少时间。

    本来,王子安还没有注意到到他,但奈何这位张承志和王子安打过照面,而且不止一次。所以,这位张承志看到王子安亲自找来之后,下意识地就心虚胆怯,把头一低,就像往旁边溜——

    这慌里慌张的架势,让人不生疑都难了。

    “站住——”

    王子安这边只是一喊,张承志顿时就麻爪了。

    他再是聪慧早熟,也不过是一十几岁的孩子,哪里经过这种阵仗?

    两腿一软,当即险些当场瘫坐在地上。

    人找到了。

    剩下的事情,王子安懒得管了。

    像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王子安感觉自己不亲手打死,就已经很仁慈了,至于李世民会处理,他才懒得多嘴。

    倒是老张叔的媳妇,他多了一句嘴,让人给老张叔送回去了。

    别管怎么说,还怀着老张叔的骨肉,至于怎么处理,就看老张叔自己的心意了。

    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大总管常九和阴承志被李君羡当场抓住带着,李祐也有点傻眼。

    你们得有多蠢,才会做出这种自投罗网的举动?

    我这么大的王府,你们就不知道躲一躲的吗?

    但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常九不常九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自己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现在,他掐死常九这狗东西的心思都有了。

    趁着李君羡带着阴承志回去复命的空隙,他一溜烟跑皇宫找自己的母妃求救去了。

    ……

    到了下午,王子安就得到了处理的结果。

    来传信的,算是一个老熟人,面白无须,脸上永远笑眯眯的长孙管事。

    张承志和常九赐死。

    因为阴贵妃的求情,燕王李祐被李世民大骂一顿,然后封幽州刺史,勒令马上赶赴幽州之官。

    燕王府长史权万纪被罚薪三年,燕王李祐的舅舅阴弘智被贬斥。

    “长安候,陛下让我转告您一个好消息——”

    长孙管事笑得人畜无害,跟个寻常的富家翁似的。

    “能有什么好消息,莫不是陛下准备还钱了……”

    王子安忍不住眉头微挑,一脸戏谑地看了一眼这个长孙管事。

    好吧,姑且就这么继续称呼吧。

    虽然这算是他和李世民之间,直接来往的第一个中间人,但他至今也不知道这位到底叫什么。

    当然,他也没兴趣知道。

    “因为这次的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阴家的人垂涎琉璃的暴利,想和燕王殿下合作,利用海上商道,把琉璃卖往海外——”

    长孙管事不敢搭王子安的话茬,笑眯眯地把话题岔开。

    王子安闻言,不由心中一动。

    “所以,这条商道被陛下拿下来了?”

    长孙管事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阴家的人虽然不舍得,但是为了脱罪,不得不把这条商道献了出来……”

    王子安:……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如今长安的琉璃价格,虽然被自己打压下去了,但是他心中却清楚,这琉璃的技术只要不公开,那么就会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依然会成为一种奢侈品。

    尤其是在新罗、百济以及东南亚一带的小国。

    本来,他还计划着,等明年开春,就找李世民商量着利用官方力量,开拓出一条商道来,现在好了,有人给送上门来了。

    “陛下的意思是?”

    李世民没让自己以老李的身份过来,而是让这个长孙管事管来,意味着什么,王子安心知肚明,这狗东西,分明就是想多占自己便宜呗。

    不过,王子安也知道,虽然这琉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若没有李世民的力量,短时间内,很难开拓出这条商道来,就算是开拓出来,也无法保证这条商道安全。

    再说,自己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投入太大的精力。

    穿越一次不容易,在现在这种局面下,自己如果还想像上一世似的,只顾撅着屁股赚钱,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不差钱!

    财务自由了啊——

    “二八,陛下占八成,你占两成——”

    长孙管事依然是笑眯眯的笑容。

    咱要是不想笑,能不笑了不?

    王子安心中吐槽。

    想了想,摇了摇头,冲着长孙管事竖起了中指。

    “一成——我只要一成就好了,不过我这边很忙,只提供生产技术,其他的运输、销售等其他一切问题我都不管……”

    长孙管事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侯爷敞亮——您的意思,我一定给你带到——”

    王子安点了点头。

    长孙管事礼数十足地给王子安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

    皇宫。

    听到长孙管事回报的李世民,不由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说自己只要一成?”

    长孙管事恭恭敬敬地道。

    “不错,长安侯说,他这边比较忙,只能提供生产技术,其他的不管——”

    李世民不由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管自己那种生活叫忙?

    忙啥?

    忙着烹制美食,满大街乱逛?

    不过,王子安这次竟然主动提出来要以成,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看起来,这狗东西对皇帝还是比较敬畏的吗?

    嗯,好,好的很啊。

    这要是以后知道了朕的真实身份,这狗东西,会不会惊掉大牙,后悔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的放肆?

    一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画面,李世民忍不住嘴角上挑,露出一丝笑意。

    或许,找个机会摊牌也不错呢——

    起码这狗东西不敢跟自己争利了呢。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想,直接就被他给放弃了。

    开玩笑,摊牌就社死,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而且,他现在还挺喜欢这种生活的状态。

    能撑一天算一天吧。

    ps:最近身体状态不好,休息了几天,恢复更新,明天开始补更。

第五百三十五章 苏苏:你带我逛这个?

    麻烦都是李世民的,跟王子安没啥关系。

    他这边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到了悠然自得的状态。

    所有的学生,都被他放了假,住在他家里的薛仁贵,则因为新兵营的事儿,住进了北大营。因为薛仁贵不在,柳氏也不好在跟着王子安一起用餐。

    所以,他家里的饭桌上,顿时就冷清了许多。

    不过,因为有了苏苏姑娘,他的小日子过得倒也不算寂寞。晚上有了新的娱乐项目,白天里则带着苏苏姑娘逛逛街,购购物,买一些看上去新奇稀罕,实际上并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儿。

    然后,就是梨园听曲了。

    陆德明的梨园,终于上了新曲目。

    王子安抽空帮忙编排的样板戏《沙家浜》,终于赶在年前火爆开演了。

    虽然以前没有听到过京剧这种剧中,但并不妨碍大家的热情。

    归根结底是这剧目本身就很精彩,另外就是大唐的娱乐项目实在是太少了。

    忽然间出了这么一个带剧情的项目,顿时就火热起来。

    如今陆德明这处梨园从早晨演到晚上,场场爆满,一座难求。

    不仅西市的寻常百姓抢着看,就连许多客居长安,等着明年春闱的读书人,以及国子六学的士子,许多达官权贵的家人,也都蜂拥而来。

    “长安侯果然大才——”

    包间里,陆德明提起茶壶,亲手给王子安满上一杯茶水,一边赞叹道。

    “这个《沙家浜》写的真好,不过,敢问他们口中说的那个皇军到底是哪家的军队,老夫为何从未听人说起过?”

    正笑吟吟地准备着谦虚两句的王子安瞬间僵住。

    “咳咳——故事而已,故事而已啊,当不得真,老先生姑且听之就好……”

    见王子安不愿意说,陆德明也识趣地没有继续打听,反而兴致勃勃地谈起了剧情。

    “长安侯,你这故事当真精彩,那阿庆嫂机智勇敢,巾帼不让须眉,颇有花木兰之遗封,如今这长安上下,谁还不会哼几句——这个女子不寻常……”

    望着,忽然间就比比划划唱起来的陆德明老先生,王子安不由哑然失笑。

    老先生过了一把瘾,这才笑呵呵地复又坐下,

    “不知道,长安侯手上,还有没有类似的曲目,若是有的话,老夫觉得从现在就可以开始排演了,估计到年后,这《沙家浜》的热度就要走下坡路了,到时候,心的曲目就可以直接跟上……”

    你这安排的还挺紧凑。

    望着陆德明一脸期待的眼神,王子安忍不住心中吐槽了一句,但是一想到这梨园如今也有了自己的股份,便又开心起开。

    想了想,才斟酌着道。

    “有倒是有,不过我这里有个新的想法,正想跟老先生参详——”

    又有新想法!

    陆德明顿时就来了精神。

    老爷子除了研究学问,没啥别的嗜好,就是喜欢来个梨园听曲啊。

    到底有多喜欢,看看人家的做派就知道了。

    直接自己搞了个梨园!

    也算是大佬了。

    “长安侯,你的想法,定然是好的,且说说看——”

    说着,陆德明身子还下意识地往王子安这边凑了凑。

    “我觉得,你这个园子好倒是挺好,就是项目有点太杂乱了,不如直接改成剧院,以后就专门的唱戏……”

    “你是说像沙家浜这种?”

    不等王子安说完,陆德明已经一脸兴奋地把话接了过去。

    王子安笑着点了点头。

    一见果然如此,陆德明顿时来了精神。

    “这么说来,长安侯手上果然还有好曲目……”

    王子安:……

    老先生,您不是应该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园子吗?

    “还行吧,我手上好的曲目倒是还有一些,再说就算是我没有也没关系,只要有钱,还怕求不来好的曲目吗?”

    陆德明闻言一怔,旋即笑着点了点头。

    想不到自己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反而没有人家这个小年轻的看得通透。

    这种曲目,虽然难得,但难在形势和唱腔,一旦有了现成的样板,想要模仿其实也不算难,当然能不能写得像这样脍炙人口,那就得看运气了。

    但总归是能写出来就是了。

    “长安侯言之有理——”

    陆德明当即拍板。

    “既然长安侯这么说,那我们就改成剧院!回头我就安排人手,把其他项目的人手给遣散了……”

    老爷子别看年纪大了,做事倒是雷厉风行。

    王子安哭笑不得地拉住陆德明老先生的袖子。

    “慢,不急——总不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让人家丢了饭碗,要不这样,你这里多余出来的那些人送给我……”

    陆德明:……

    他一脸狐疑地看着王子安,忽然很怀疑,这位长安侯建议自己改成剧院的目的就是想把自己这里的人手给掏走——

    “咳咳——实不相瞒,我前段时间也刚刚盘下来一处场地,想上点娱乐项目,你遣散的那些人若是没有去处,我倒是可以帮你收留一二……”

    陆德明:……

    如果不是自己知道王子安根本看不上自己这点产业,他都得怀疑这位是不是一开始就想给自己挖坑跳。

    “行,这个好说,反正大多都是我府上的奴仆,回头我就让人把他们的送给你,随你怎么使唤——”

    他也是个痛快的脾气,主要是他弄这个,本来就是图个乐呵。

    既然王子安想弄点新玩意儿,他自然是热烈支持。

    几个奴仆而已,才能值几个钱,光人家王子安送得这个《沙家浜》自己就赚回来了。

    “那就多谢陆老了——”

    王子安也不客气,笑着拱了手道了一声谢。

    陆德明笑着摆了摆手,半开玩笑地道。

    “以后老夫去看节目的时候,记得给老夫留一个位置就好……”

    王子安哈哈一笑。

    “那是自然,一定给陆老留一个好位置——”

    虽然和王子安单独相处的时候,苏苏姑娘越来越活泼大胆,但在外面,尤其是人前,乖巧得不行,就一直乖乖地跟着,静静地听王子安跟人说话。

    听到这里,忍不住偷偷用手捅了捅王子安的腰杆。

    王子安给她回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笑呵呵地转过头来看着陆德明。

    “陆老,这几次来,怎么没见到那位舞剑的公孙娘子……”

    陆德明见他问起这个,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位公孙娘子技艺高超,但可惜老夫这里留不住,在我这里演了几场后,就离开了,不过,据说现在还在长安天通客栈居住,最近一直出入各大王侯府邸,好像是年后才会离开长安……”

    王子安笑着点了点头。

    当日不仅他对那位舞剑的公孙娘子起了兴趣,跟着的苏苏姑娘也起了兴趣,这段时间一直想着要见一见这位舞剑的高手。

    今日过来,固然是来听曲儿的,也是顺道打听那位公孙娘子下落的。

    其实,就算是苏苏姑娘不催,他也有这个想法,因为他的新项目也要上马了。到时候,就算是不能把那位公孙娘子留下,也能让她在正式开业那天表演一番助助兴。

    告别了陆德明老先生,从梨园出来,见天色尚早,王子安索性带着苏苏姑娘去了一趟天通客栈。

    客栈不算大,也不算豪华,但收拾的还挺干净。

    他到了那里,扔给小儿几个铜板之后,很快就打听到了公孙大娘的下路。

    今日一早,就被汉王李元昌府上请去表演了。

    王子安也不心急,要了一壶白开水,几盘点心,就着水煮的黄豆,跟苏苏姑娘一边说笑,一边等着。

    眼看着,晌午一过,还是没有公孙娘子的踪影,便也不再等了。

    抖手扔给掌柜的一片金叶子。

    “劳烦掌柜的通知一声,就说长安候府上有请——等她闲下来,请她务必到侯府一叙……”

    掌柜的虽然不认识王子安,但见王子安身边带着美婢,衣着华美,气度不凡,哪里敢拒绝?

    当即连连应是。

    一直殷勤地送到门之外,目送着王子安两人走开,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到回到自己的柜台之后,忍不住又从怀里摸出金叶子轻轻地咬了一口。

    真的——

    真是好大方的手笔!

    自己这怕不是遇到贵人了……

    离开天通客栈,王子安特意去绕道去平康坊去看了看。

    前段时间,趁着王家割肉,他让人偷偷地置办了一些产业。

    其中就有一家规模颇大的青楼。

    当然,他虽然不排斥这个行业,也没有自己去干这个的兴趣。只不过,这座青楼位置颇佳,占地不小,最关键的是,这家青楼档次挺高,虽然不在三大青楼之列,但是楼上的姑娘们,素质挺好不仅模样周正,而且大多都识文断字,颇通一点琴棋书画。

    底子相当不错。

    最主要的,当然是离家近,来回的方便。

    从接受的那一天,这边就开始停业整顿了,整个楼被一周架子围着,架子上还罩着红布。

    让无数人暗暗猜测,好奇不已。

    但无奈,这里的人,口风很严,愣是打听不出来是准备干什么的,也打听不到这里的主人是谁。

    王子安一去。

    廖管事就一脸笑意地把王子安请了进去。

    “侯爷,您来的正好,小人正想让人去请您——”

    廖管事一脸钦佩地在后面跟着,看着王子安,敬若天人。

    “您看看,可还满意,都是按照您的意思装修的——”

    王子安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世民送给自己的这个施工队,手艺真是没得说,这番装修下来,比自己想想的都要好的多。

    “不错,辛苦了,回头我这里重重有赏——”

    一听王子安说起这个,廖管事顿时眉开眼笑。

    这位长安侯说重赏,那就是真的重赏,人家出手,那是真的大方。

    “那小的就在此先替兄弟们谢过侯爷了……”

    王子安随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些人是免费的,但是王子安不能真的亏待了人家。

    大家出来混饭吃,都不容易。

    咳,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不差钱——

    前世虽然活得很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但穿越之后,莫名其妙的就开始有钱了。现在自己有多少钱,他都有点不太清楚了,反正每天都有钱。

    如果不是考虑到李世民的因素,他都想自己把钱庄开起来了。

    在这个时代,自己又不想干点别的,放着那么多钱不花干什么?

    留着生锈吗?

    他没在意,但跟着的苏苏姑娘却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到处雕梁画栋,铺着猩红的地毯,最让她诧异不已的是,不少墙壁和立柱上挂着高大的镜子。

    不是铜镜,是玻璃镜子。

    那种可以照得人毛发可见的镜子。

    在走廊上,一路走过去,几乎如入仙境,四面八方都有自己向自己走来。

    她有些茫然地一路跟着上了二楼,然后就发现这楼上竟然藏了一大群的女人。

    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神态各异,但无一不容貌俏丽。

    最让她恼火的是,王子安一来,这群女人,就一个个眼波流转,水汪汪地看着王子安,不少女人,甚至还明目张胆地给王子安抛媚眼,瞧那小眼神,恨不得直接把王子安给吞下去。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所以,王子安究竟把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

    虽然她天真烂漫,不娴世事,但她不傻啊,到这个时候要是再不知道这是哪里,那才奇怪了。

    二话不说,伸出二指禅,扭住王子安的腰间软肉,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

    王子安:……

    他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腰间的软肉,一脸委屈地看着苏飞儿。

    “你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苏苏姑娘满脸羞红,恨不得直接甩袖而去。

    一看这丫头的样子,王子安瞬间回过神来,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子。

    “想啥呢,真要是那种地方,我能带着你嘛——咳咳,当然,像我这种正人君子,能去那种地方吗?”

    苏苏姑娘不说话,就看着他。

    王子安:……

    天地良心啊,我真没自己去逛过啊。

    河蟹大神盯着呢——

    “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王子安拉过廖管事,低声吩咐了一句。然后廖管事就匆匆过去了,走到人群中一位身材高挑,容貌俏丽的女子面前,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又冲着王子安这边指了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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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介绍:
穿越大唐,王子安只想当个闲散的富贵闲人,赚点小钱,弄点小菜,喝点小酒,吹个小牛,交一二……个红颜知己……你们这一个个瞎震惊啥呢?你们这一个个瞎凑乎啥呢?我真不想娶……额——长乐公主?……那也不是不行……哎,我真是太难!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