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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全文阅读

作者:坐望南山     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txt下载     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一章 你们的心可真大

    “两位都是太医院的神医,说实话,干这个真的有些屈才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有的话告诉我,我去替你们找陛下说说,回头把你们调到太医院去——”

    王子安一边说着,一边提起酒壶,亲自给两个人倒上一杯二锅头。

    说起来,这两位混到今天这种情况,还有自己的锅。

    当然,主要还是李世民这狗皇帝的锅。

    煽猪而已,找几个兽医不就行了?

    找什么太医!

    李世民在旁边听得不由嘴角抽搐,狗东西,啥意思,说朕糟蹋人才呗?

    “不屈才,不屈才,下官在太医院也不过是个边缘人物,打打下手而已,能得陛下信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我们手上,我们感激不尽……”

    秦渚连忙停下筷子,连连摇头。

    开玩笑,皇帝老子在旁边坐着呢!

    当然,也不全是违心,这养猪司医正虽然腌臜了点,但他还记得皇帝那天在御书房的叮嘱,知道这养猪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与其在太医院当个不受重视的小透明,还不如趁此机会,独立出来,说不准还能闯出一条路来。

    最起码,不用再受那些窝囊气。

    王子安仔细地看了看他,见神色不似作伪,便也不再多提。

    人各有志,人家伺候皇家伺候腻歪了,想去伺候猪,那自是再好不过。

    “你自己喜欢就好,其实如今盛世开端,农村天地广阔,正是大有作为的好地方。这养猪关系千家万户的福利,将来必然大有可为。我这里有点专门给牲畜看病的小手段,回头交给你……”

    秦渚:……

    啊,这——

    这位鼎鼎大名的长安侯,竟然还是一名兽医?

    “啊,那下官就先谢过侯爷了——”

    作为太医院的边缘小透明,秦渚这些人自然不知道,如今太医院搞的轰轰烈烈的新医典,真正的策划和主编,正是眼前这位要教给自己一点兽医小手段的年轻人。

    还以为又是一位年轻得志,看过两本医书就自我膨胀,认为自己神医再世的年轻人呢。

    故而,话虽然说得客气,但还真没怎么往心里去。

    王子安也不以为意,左右不过是些给牲畜看病的手段,自己又没有开宗立派或者是亲自做兽医的打算。在这个时代,难得有位愿意干这一行的太医,能把这些小知识传出去,倒也是一桩好事。

    毕竟,养猪的风险其实挺大,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兽医指导,一旦出现猪瘟这种大规模的疾病,对大唐的养猪业发展,必定造成无法预测的影响。

    没人敢养猪了怎么办啊?

    啊,自己的餐桌,岂不是要少很多人间的美味——

    不要说红烧肘子红烧肉,也不要说鱼香肉丝粉蒸肉,但就那脆生生的凉拌猪耳朵就能让一场小酒增色三分。

    皇帝不吃了,在旁边等着自己吃呢——

    这饭哪能吃得安稳?

    再美的佳肴,也吃不出那四平八稳的气度来。

    秦渚和苏太医小筷子扒拉的飞起,简单地垫了垫就赶紧抹了抹嘴,识趣地站起身来。

    有些忐忑地冲在座的各位大佬微微躬身。

    “下官吃好了,不知道侯爷……”

    望着可怜巴巴的秦渚和苏太医,王子安干脆地起身。

    “老李,这可是我们的养猪场,你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李世民想了想,干脆起身。

    他也很想知道,王子安到底怎么把那些奸猾好动的家猪,养得又肥又大,还没有腥膻味的。

    他好奇,他爹也好奇啊。

    多稀罕啊。

    能把猪养到几百斤,还能养得没有腥膻味。

    长乐公主一看大家伙都去,顿时也蹦了起来。

    “我也去,我也去——”

    王子安:……

    啊,姑娘,我们是去个小猪们割蛋蛋,这个你真不适合去啊——

    但,人往往就这样,越不让去,越觉得心中好奇,尤其是长乐这种漂亮的小姑娘。

    大冬天的出门,当然要坐车了。

    出了城门,一路往西,半个时辰之后,十里坡已经赫然在望了。

    还是第一次出西门,王子安有些好奇地撩起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积雪未消,各处都是皑皑的白雪。在阳光的映照下,各处都散发着盈盈的白光,让十里坡的养猪场显得分外的惹眼。

    “怎么样,这处养猪场的位置选的不错吧?”

    见王子安打量远处的养猪场,李世民不由乐呵呵地开口。

    这里是处朝阳的小丘陵,视野开阔,光照十足,倒确实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还行,回头在猪圈旁边再种上点杨树柳树,就差不多了,夏天没有阴凉,猪比较容易生病——”

    王子安正和李世民讨论着前世的事,忽然听得一声惊呼,马车猛地一晃,接着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王子安瞬间掀开车帘,跳了下来。

    却见秦渚一脸苦笑着冲他拱了拱手。

    “回侯爷,下官的马,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尖利的小石子,蹄子坏了,怕是不能用了……”

    这匹马虽然是一匹驽马,但对他来讲,依然价格不菲。

    “蹄子坏了?”

    此时的李世民也下了马车,闻言不由看了一眼,那匹微微悬着后蹄的驽马,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看情况伤得不轻,恐怕是真的废了。

    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别说这样的一匹驽马,就算是上好的战马,也没辙。

    即便是在军中,马蹄受伤,也是军中战马折损的最主要的因素,每年因为这个,耗费的军费都是个可怕的天文数字。

    “怎么还会伤到蹄子?”

    王子安有些纳闷地皱了皱眉头,有些好奇地凑过去,撩起马腿,掀开一看,顿时就惊了。

    “不是,我说你们心可真大,走这种破路,你们都不给马钉马掌,马蹄子要是不破那才怪了?”

    所有人:……

    李世民不由心中一动,赶紧凑过去。

    “你刚才说的什么马掌?”

    王子安一边观察着马蹄子上的伤口,一边随意地点了点头。

    “对啊,马掌——唉,你看这伤的,先牵过去吧,回头我给你配点药,好好养上几天,应该还能凑合着用——”

    秦渚闻言不由又惊又喜,在那里连连拱手。

    “那就多谢侯爷了——”

    驽马也不便宜啊,能给治好,当然是再好不过啊。

第四百零二章 二师兄没有了春天

    “你说的那个马掌是什么东西,能保护马蹄不受伤?”

    李世民闻言,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平时没事,多跟着这臭小子准没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发现了不得的好东西。

    王子安闻言,不由一愣,旋即醒过神来。

    啊,这——

    大唐竟然还没有马蹄铁?

    说实话,他前世还真没怎么关注过这个问题。

    见李世民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王子安一边放下马蹄,一边直起腰来,点了点头。

    “一种保护马蹄子的小铁片,你可以理解为是专门为马匹设计的鞋子……”

    为马穿的鞋子——

    “马也需要穿鞋的吗?”

    听到他说的有趣,跳下马车看热闹的长乐,忍不住凑过来,仰着粉嫩光滑的小脸问道。

    啊,姑娘,说话归说话,你别凑那么近啊。这光天化日的,你爹,你爷爷和你未来可能的公公可都看着呢——

    王子安为不可查地往后轻退了半步。

    “当然,人穿鞋要保护脚掌,这马穿鞋也可以保护脚掌啊,你看,他们不仅得自己走,有时候还得驮着人,或者拉着车,要是不穿鞋,那脚——咳,蹄子能受得了吗?”

    长乐公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家的马都钉着马掌吗?”

    王子安:……

    啊,姑娘,不会聊天你就别聊了好吗?

    他家的马钉个屁的马掌啊,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大唐的马是不钉马掌的。

    李世民和李渊等人,光顾着激动了,没有注意到王子安此时脸上的表情,闻言不由猛地一拍大腿。

    “对,对,对,快,快把你的马卸下来,让我们看看,这马掌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王子安:……

    “瞎折腾什么劲儿,没正事干了是吧,还得赶着去养猪场呢——走了,走了……”

    二话不说,掀开车帘,直接上车。

    李世民、李渊、长孙无忌:……

    能保护战马蹄子,让朝廷每年节省天文数字军费的军国利器,不是如几头猪重要?

    但,还能怎么办啊——

    虽然心中恨不得现在就把王子安拽出来,看看他所谓的马掌有没有那么神奇,但也不得不强行憋住,跟着去养猪场。

    终于把人给请来了啊!

    留守的几位太医,看到自家医正终于把王子安这位大爷给请来了,感动的差点哭了。

    当然,等他们知道,自家那位陛下亲自也过来了的时候,那就真哭了。

    这些日子受的苦没白受啊!

    一个个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原来的沮丧颓废抱怨一扫而空。

    原来,陛下对这养猪场重视到了这种地步,原来,自己不是被人排挤发配,而是被提拔重用了!

    当然,有了秦渚的叮嘱,几个人虽然心中激动,也至于傻乎乎地上来纳头便拜。

    倒是让李世民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看着秦渚的眼神更加友好起来。

    这位秦渚,还是很会办事,很有前途的嘛。

    “这些猪,之所以上蹿下跳,每天精力旺盛的不行,不肯好好吃,好好睡,包括肉有腥膻味,其实都是因为裤裆里那二两——咳,性激素闹得——”

    看了一眼,好奇宝宝似的跟在身边的长乐公主,王子安不由干咳一声,换个稍微含蓄点的说辞。

    秦渚和秦太医等人闻言,不由露出沉思的神色。

    李世民、李渊、裴寂和长孙无忌等人露出奇怪的神色。

    “所以,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在他们小的时候,给他们去势就好,从小没了念想,自然就老实了——”

    “啊,我知道了,就是像那些小內侍一样——”

    长乐公主闻言,顿时一声惊呼。

    “怪不得那些小內侍那么听话呢——”

    说着,她不由遗憾地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王子安。

    王子安:……

    说话归说话,再看我,我要翻脸了啊——

    拿出准备好的工具包,掏出消过毒的针线和手术刀,跳到猪圈,捞出一条小猪秧子。

    咳,好吧,这猪秧子其实养的有点大了。

    此时,这位被王子安抓住的二师兄,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一边扯着嗓子嚎叫,一边奋力的挣扎。

    然而,它那点力气,哪里是王子安的对手,轻轻松松就被镇压了。

    刮毛,下刀,把货清理干净,又草草地缝了几针,简单地用酒精消了一下毒,就给扔回去。

    这小猪大概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神绝望地哼哼着回自己窝里去了。

    “看着它们点,刚刚动完手术,最好不要让它们趴在污泥里——”

    王子安说完,扫了一眼秦渚和秦太医等人。

    “看清楚了吗?”

    几个人:……

    所以,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的话,不要说我们,随便找几个乡野村夫,都能处理的干干净净啊。

    “看清楚了——”

    声音洪亮,精神饱满,差点把王子安给吓一跳。

    看清楚了就看清楚了,吼那么大声音干嘛。

    当即,这群精神焕发的太医们,在王子安的指导下,每个人都亲手处理了几个,很快猪圈里就多了几双幽怨的目光。

    这样就行了?

    就能长成又肥又大又好吃的猪了?

    李世民都不由瞧得蠢蠢欲动,当即跳进猪圈,自己亲自操刀处理了一只。

    当然,那位不幸中奖的二师兄,也并没有因为是皇帝亲自帮它去除人间烦恼,就多么的心甘情愿也就是了。

    煽猪并不复杂,但养猪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小事。

    来都来了,王子安也不忙着回去,当即结合着情况,给他们详细地讲解了一些养猪需要注意的常识,以及养猪经常出现的一些问题和治疗方法。

    这些太医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很快脸上的神色就变了起来。

    因为,王子安讲的是一些瘟疫防治的办法。

    这些办法,看似浅显,但是仔细琢磨,又暗合医理,颇有一种拨云见日,别开天地的感觉。到后来,这些太医们,激动地打断了王子安的讲解,一个个飞快地跑回办公室,取来了自己的纸笔。

    用舌头蘸着笔尖,在那里跟小学生记笔记似的,唯恐漏掉了一个字眼。

    王子安:……

    果然,任何一行,要想做出一点成绩来,都有其必然的原因。

    人家这群太医,能混进太医院去,都不是侥幸啊。

    王子安心中感慨,讲得便更加认真细致起来。

    “你讲的这种猪瘟的防治办法——如果套用到防止一般的瘟疫上来,能有用吗?”

    王子安正讲得起劲儿的时候,跟着旁听的李世民忽然忍不住插嘴问道。

    “啊,大部分是管用的,当然,人类的瘟疫防治会更复杂些——”

    果然,任何一行,要想做出一点成绩来,都有其必然的原因。

    人家这群太医,能混进太医院去,都不是侥幸啊。

第四百零三章 一边呆着去

    瘟疫,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里面,都是社会的顽疾。而且每一次出现,都会给社会带来沉重的灾难。

    朝廷上下可谓畏之如虎,谈之色变。

    其实,最近已经有一些太医院的官员,向朝廷表达了这方面的担心。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今年的大唐,水旱霜冻各种灾难接踵而至,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受灾规模更是空前。

    虽然长安地区因为大唐长乐商行不计成本的招人,加上朝廷出人意外地从淮南地区运来了粮食,情况还算稳定,但其他地方的情况,就没这么乐观了。

    各地都有百姓伤亡的报告。

    现在天气寒冷,还好一些,开春之后,一旦天气回暖,瘟疫几乎是不可避免。

    故而,虽然尚未开春,但朝廷已经在制定防治瘟疫的措施,开始调拨防治瘟疫的钱款和人手,为应对开春后的严峻局面做准备了。

    可如今,听王子安这意思,这瘟疫,似乎可以提前预防?

    !!!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子安,这瘟疫真能预防?”

    王子安本来就是想到哪里讲到哪里,结果被李世民这么连续几次打岔,险些连自己接下来要讲什么都给忘了,这给气的啊。

    这不是纯心捣乱吗?

    “去,去,去——不愿意听就先一边待着去,没看我这里正忙着呢吗……”

    李世民:……

    这狗东西,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我现在是你老丈人了啊,老丈人!

    瞧着自家这倒霉儿子吃瘪,李渊不由嘴角上翘,心情愉悦地在旁边连连点头。

    “嗯,有道理,子安小兄弟,你只管讲你的,有些人啊,你就不能惯着——”

    长孙无忌:……

    本来想站出来,表现一下自己忠心的长孙无忌,又悄无声息地把脚收了回去。

    啊,这——

    神仙打架,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李世民:……

    爹啊,爷俩没有隔夜仇啊——

    李世民委屈巴拉地躲一边去了。

    好,我等,我等还不行吗?

    看着灰头土脸,乖乖地躲到一边去的李世民。

    秦渚和苏太医等人,不由目瞪口呆。

    啊,这还是我们那位威猛霸气说一不二的陛下吗?

    “侯爷,要不您先给,给——那位李掌柜说说……”

    秦渚和苏太医等人不由偷偷咽了口唾沫,试探地看着王子安。

    “不用——”

    王子安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让他等着,他就是没啥见识,单纯好奇。养猪关系到千家万户,关系到我吃——咳,关系到我们大唐百姓的福祉,这是大事,正事,好事,来,我刚才说到那里了,我们继续——”

    秦渚和苏太医等人:……

    好吧——

    到底是太医院出来的高手,底子厚,虽然以前没接触过兽医这一块,但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接受起来很快。

    加上王子安讲的,也只是一些常见疾病的防治以及一些养猪需要注意的问题,多半个时辰,就交代的差不多了。

    王子安一脸轻松地拍了拍手。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你们尽快熟悉一下业务,把手术做完,如果出了什么其他意外情况,可以再去找我——”

    秦渚等人,早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

    虽然王子安只是给他们讲的养猪当中,家猪比较常见的疾病,但水平在那里摆着呢,深入浅出,鞭辟入里,那深厚的医术造诣,依然让他们有拨云见日之感。

    一些平日里困扰很久的问题,竟然豁然而解。

    “谢侯爷指点,下官等一定会全力以赴,把事情做好——”

    那炯炯有神的小眼神,把王子安都看得一蒙一蒙的。

    临走的时候,见养猪场的猪粪,都一股脑地在不远处堆着,王子安忽然心中一动,停下脚步。

    李世民等人,正准备上车呢,见状纷纷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望过来。

    “这些猪粪,就这么晾着有点可惜了,挖个坑,沤起来吧——”

    秦渚和养猪场的这些官员,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就是挖个坑,把猪粪和稻草麦秸之类的一起扔进去,沤上一段时间,就可以挖出来当农家肥用了——”

    啊,又学到一手!

    李世民赶紧默默记下。

    决定了,回去之后,就让工部那边试一试。

    “下官谨记,回头就安排人手处理——”

    王子安点了点头,他也只是兴之所至,随口这么一说。至于,别人听不听,其实他也并不在意。

    交代完,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飞驰来一匹快马。

    几个人,不由纷纷停下脚步。

    来人速度很快,不一会就看清了对方的身影。

    来人,赫然是王子安府上的管家顾忠。

    王子安不由眉头一蹙,李世民等人也不由目光疑惑地望了过来。

    “启禀侯爷,印刷厂那边传来急信,说纸张告急,一些合作的纸坊忽然中断了供货,说是仓库里的存货只够三天了,想问问要不要从明天开始减少发行的份数……”

    顾忠快步走到王子安跟前,躬身禀报。

    王子安闻言,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冷笑。

    果然,又来了——

    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

    大唐长乐商行的时候卡粮食,现在变成了卡纸张了,这群人,还真是不思进取,一点新鲜花样也没有。

    “子安,不用着急,我名下还有两处造纸厂,可以先帮你支应一段时间——”

    由于顾忠知道,这位李掌柜是自家侯爷的合作伙伴,那位老李头和裴先生也是大唐晚报的顾问,所以,顾忠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可以避开几人。

    李渊和李世民等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当即开口道。

    王子安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李世民。

    “长安城最大的纸作坊事谁家的?”

    “基本上各家都有一些,但要说规模和影响最大的,应该还要数王家——”

    李世民也不由眉头紧蹙。

    这种事,还真是没办法。人家就不卖给你,难不成还要去抢吗?

    “王家啊——”

    王子安了然地点了点头。

    “还能撑三天是吧?那就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按照原计划发行吧——”

    顾忠虽然心中疑惑,但既然自家侯爷吩咐了,他也就不再多问,当即躬身告退,打马而去。

第四百零五章 李世民:我信你个鬼哦

    第四百零五章

    望着顾忠飞驰而去的背影,李世民不由眉头一皱,凑到王子安的身边。

    “子安不可意气用事啊,我那两处造纸作坊,规模不大,若是按照原计划发行的话,恐怕也供应不上……”

    见这货竟然真的忧心忡忡地考虑这个,王子安不由哑然失笑。

    轻轻地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

    “放下吧,不是还有三天吗?他们王家啊,蹦跶不了三天了……”

    “你是说?”

    李世民眼中不由精光一闪,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王子安冲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个时候,鱼儿应该已经要上钩了……”

    ……

    王家。

    书房里。

    刚刚从郑家吊唁归来的王泓,正拢着一卷书,微眯着眼睛,斜靠在软塌上看书。

    脚边还跪伏着一位年轻的婢女,在那里手法娴熟地揉捏着他的小腿。动作轻柔,唯恐影响了他的思绪。

    正在这时,老管家王忠轻轻地推开房门,垂着手,站在门口。

    “家主——”

    王泓挥手把婢女打发下去,这才淡淡地道。

    “怎么样,可联络上了那几个西域商人,有没有查清他们的底细……”

    王忠上前一步,微微欠着身子,有些兴奋地道。

    “回家主,已经查清楚了——那确实是一支贩卖琉璃的小商队,以前也和我们王家有过合作,不过规模一直不大,这一次,不知道他们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搞到了一批绝世珍品——”

    说到这里,王忠语气都不由微微有些异样。

    虽然他只看到了一个样品,但凭借着他多年的经验,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那绝对是绝世珍品。

    那做工,那质地,绝对是生平仅见!

    听着自己管家声音有异,王泓不由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

    “珍品?”

    “老奴生平仅见——每一尊,都是价值连城,可以作为镇店之宝——据说是一套,足足有十几尊……”

    王忠用力地点了点头。

    王泓顿时就坐直了身子。

    “去跟他们谈,就说这批货,我们王家要了——”

    王泓说完,见王忠面有难色地站在那里没动地方,不由眉头微蹙。

    “怎么,他们几个小小的西域商人,敢不卖王家这个面子?”

    “不是——是河间郡王那边插手了……”

    王忠提着小心,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家家主。

    “李孝恭?”

    王泓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王忠。

    他知道李孝恭向来喜欢收藏琉璃制品,算是他们王家的一个老主顾。但李孝恭先来只是喜欢购置收藏,没有听说他插手这一行当啊。

    “嗯,据说是这匹西域商人,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直接给河间郡王进献了一副绝世珍品级别的琉璃制品,深得河间郡王的欢心——”

    说到这里,王忠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就在今天上午半晌的时候,河间郡王已经把几位西域商人接到了他的府上,并且放出风声,说是要帮助这些西域商人举办一次琉璃珍宝拍卖会,要为这些旷世珍品找到真正的主人……”

    “老匹夫,多事!”

    王泓忍不住砸了一下面前的几案,低声骂道。

    但,骂归骂,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那可是河间郡王——

    “听说长安各大琉璃作坊和一些喜欢琉璃制品的王公贵族都已经收到了河间郡王府上的请柬,说是两日后在他府上举行鉴宝兼拍卖大会——”

    王泓:……

    沉吟良久,王泓才缓缓道。

    “如果东西真像你说的那么好的话,那就绝对不容错过,通知下去,让下面回笼一部分资金,务必把东西拍下来——”

    作为长安城琉璃作坊的龙头老大,这种珍品自然不能落到别人的手上。

    再说,凭自己王家的底子,就算是拍卖会,吞下几尊琉璃制品,还能算什么大事吗?

    琉璃制品龙头老大的地位决不能动摇。

    ……

    “子安,你这事靠谱吗?那王家也不是易于之辈,他们怎么可能会傻乎乎地站出来,倾家荡产地买那些东西……”

    死皮赖脸,硬挤上王子安马车的李世民,差点变成三不放心。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亏你还是叱咤关外的大富商,动辄几千贯声音的主儿,这点小生意就紧张成这样子?”

    王子安懒洋洋地靠着车厢里软垫上,调侃道。

    李世民:……

    这叫小生意吗?

    这是几十万贯的大生意,朕一年的税收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见李世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王子安不由心中好笑。

    “我们那里曾经有一句话,顾客并不知道他们自己想买什么,直到我们告诉他们之前——王家要不要买,肯付出多大的代价买,他们不知道,需要我们告诉他……”

    李世民:……

    你这是在给我讲鬼故事吗?

    李世民还要再问,可王子安已经不愿意再搭理他,他只得把一肚子疑问都憋回肚子里去。

    不然还能怎么办啊?

    听这个混账小子冷嘲热讽,在自己面前秀优越感吗?

    回到王子安的府上,李世民软磨硬泡,终于让王子安给画出了马蹄铁的图纸。

    “啊,就这——”

    李世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图纸。

    这玩意儿是不是太简陋了点?

    就这么一点小玩意儿,就能让战马的蹄子不再受伤,就能为朝廷每年节省出十几万贯的军费开支?

    “嗯,就这——不然呢,你难不成还真想给这些牲畜打造一批铁鞋啊?”

    李世民:……

    这狗东西,我现在是你的老丈人啊,老丈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坏毛病就不能改改吗?

    他本来还想教训这狗东西一顿,但目光在自家老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上一扫,顿时就从心了。

    算了,惹不起。

    咱走总行了吧!

    详细地问清用法之后,李世民就图纸揣到怀里,拉着长孙无忌,兴匆匆地走了。

    回去之后,二话不说,当即召集铁匠,快马加鞭地赶制,不一会儿就打造出了十几对马铁蹄出来。

    他本来还想教训这狗东西一顿,但目光在自家老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上一扫,顿时就从心了。

    算了,惹不起。

    咱走总行了吧!

    (请十分钟后刷新)

第四百零五章 辅机兄,你说该怎么赏他

    马蹄踏在殿前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硿硿声。

    看着这马脚步轻快,毫无异常反应,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不由相互对视一眼,偷偷地捏紧了拳头。

    这可是关系朝廷每年十几万贯的开支啊!

    小太监把马拉过来,李世民飞身上马。

    试探着在殿前来回走动了一圈,见似乎感觉不到异常,这才放心地催动马匹,在殿前轻快地驰骋起来。

    清脆的马蹄声,听在李世民的耳朵里,就像听到了仙音一般,脸上的喜色再也掩饰不住。

    “来人,撒碎石——”

    李世民兴奋地勒住缰绳,回顾着站在一旁的长孙无忌,捋着胡须,眉飞色舞。

    “把朕的长枪也送过来,好久不曾习武,今天朕正好借此机会活动一下身手——”

    “陛下,这马蹄铁的作用如何,尚未可知,您且不可以身犯险——快下来,让微臣来——”

    说着,长孙无忌就想过来抢马。

    李世民忍不住哈哈大笑。

    “辅机兄,休要小觑了朕,朕虽然久未提枪冲阵,但一身功夫并未放下多少,你这身手——还是在一旁看着的好……”

    长孙无忌:……

    身手好了不起吗?

    拦不住,也就不拦了,长孙无忌赶紧吩咐左右的侍卫,做好随时救援的准备。

    碎石子撒上,李世民催着胯下战马,轻快地小跑了两趟,见没有丝毫异常,并拉开架势,快速左右冲杀起来。

    看着战马,在洒满碎石子的地面上,左右驰骋,所有的侍卫都不由偷偷捏了一把冷汗,绷紧了神经。

    他们都是军中选拔的精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危险。

    但很快,他们就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

    若是换了寻常的战马,这会儿恐怕早就要马蹄受伤了吧。

    这匹马——

    没事!

    难不成蹄子是铁打的不成?

    虽然李世民刚骑上去的时候,觉得自己很行,起码能大战三百回合,但事实证明,他是真有点不太行了。

    不到一盏茶功夫,就累得气喘吁吁,腰酸背痛了。

    勒住缰绳,在长孙无忌的搀扶下,从马背上跳下来,拄着长枪,在那里呼呼直喘——

    长孙无忌:……

    啊,就这?

    “朕才多久没有提枪,想不到体力就下滑的这么厉害——”

    李世民摸着额头的虚汗,感慨了一句,随即便亲自弯腰,撩起战马的蹄子。

    完好无损!

    李世民兴奋地一捏拳头。

    “子安这臭小子,真是朕的福将啊——来人,招工部尚书段纶来见——”

    必须马上,全力打造马蹄铁,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大唐所有的战马都能配上合适的马蹄铁。

    从此,大唐将士不用担心自己胯下的老伙计,打着打着就因为马蹄受伤,给自己来个马失前蹄了。大唐的将军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军中战马损伤太大而影响战力,朝廷也将因此减少每年十几万贯的庞大开支。

    想到这里,李世民心情越发愉快起来。

    “辅机兄啊,你说,子安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该如何奖赏他才好……”

    长孙无忌忽然间就很不想说话了。

    好在李世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也没有非要他回答。

    “你说这刚封了侯爵没几天,提爵位有点不太合适了,给他未来的子嗣爵位也不太合适,这还没成亲呢,已经许了两个儿子的爵位了,再封有点不像话,他未来妻子的诰命也有了呀……”

    李世民在那里一边掰着手指头数,一边小声嘀咕。

    长孙无忌:……

    陛下,您这样过分啊——

    不过王子安这狗东西,竟然已经不知不觉间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虽然看上去,人家只是一个侯爵,但他知道,这只是陛下的手段而已,凭着这小子的恩宠和折腾事情的能力,不要说国公,恐怕郡王也未必没有机会。

    “陛下,微臣倒是有个建议——”

    想了想,长孙无忌轻咳一声,看向了李世民。

    “说来听听——”

    李世民接过身边小内侍递过来的湿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饶有兴趣地看向长孙无忌。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长安侯如今已经风头太胜,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微臣以为,为长安侯长远打算的话,短期内不宜再有大的封赏……”

    长孙无忌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李世民的神色,见李世民若有所思,知道这是说到李世民的心里去了,当即笑道。

    “但陛下赏罚分明,长安侯有功又不可不赏,既然他未来的妻子和儿子已经有了爵位,陛下何不追封其父母……”

    李世民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

    “辅机兄,果然是好办法!”

    封赏父母好啊!

    王子安光宗耀祖,有了个好出身,自己也有了个好亲家,以后说去,脸面上也好看些。

    关键是惠而不——咳咳,关键是能弘扬孝道!

    对,弘扬孝道!

    “来人,拟旨,追封长安侯王子安之父亲为谏议大夫,安乐县公,令工部修缮其墓——”

    ……

    王子安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那位从未谋面的便宜老爹,已经由万年县王洼村某不知名小地主,摇身一变,成了大唐谏议大夫,安乐县公。

    此时,他和李渊、裴寂还有长乐公主等人,没有家,直接顺路去了西市。

    好久没来西市了。

    王子安饶有兴趣地各处打量着。

    与东市相比,西市固然是没有那么多鳞次栉比的建筑,但却更接地气。三道九流,贩夫走卒,人喊马嘶,熙熙攘攘汇集在一起,煞是热闹,让王子安颇有些前世小时候在老家赶年集的感觉。

    走街串巷的货郎,占摊杂耍的手艺人,提刀背剑牵着马匹的游侠儿,各处支着摊子吆喝叫卖的小吃摊。

    可惜,手艺大多都入不了王子安的眼,看一眼就没了吃的**了。反倒是长乐公主和李渊,颇有些荤素不忌的架势,祖孙二人,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吃得不亦乐乎。

    不过,两个人也就是图个新鲜,啃两口感觉不好吃,就随手递给路边的乞丐或者是路过的小孩了。

    没谁嫌脏,这年月,有口吃的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有那么多的破事。

    东瞧瞧,西逛逛,

    几个人正漫无目的地逛着呢,走在前面的王子安忽然脚下一顿,把目光投向街边。

第四百零六章 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个实诚人

    那是一个蹲在路边卖山鸡的青年。

    长得很瘦,但骨架很大,背着一支长弓,蹲在那里,给人一种爆炸性的力量感。

    让他惊讶的是,那几只山鸡。

    跟寻常猎户的山鸡不同,他跟前的山鸡,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伤口,仔细观看的话,才发现,竟然是清一色地被射瞎了眼睛!

    长乐公主正在后面跟着呢,王子安这猛地一停,她反应不及,险些一头撞到王子安身上。

    “你怎么搞的——”

    长乐公主有些不满地看着王子安,刚才险些撞掉她刚买的零食。

    结果抬头一看。

    王子安竟然直接跑了——

    “你这山鸡,莫非是镶了金边,凭什么一只比人家的贵两文钱……”

    此时,正有个小厮模样的家伙,蹲在摊位前,一边翻看,一边在跟摊主纠缠。

    “我的山鸡品相好,就值这个价——”

    那青年蹲在地上,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也不解释。气得那小厮,放下山鸡,甩手走了。

    那青年看了一眼小厮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又把目光收了回来,盯着脚下的山鸡发呆。

    “这位兄弟,好俊的手法——”

    王子安饶有兴趣地蹲下身来,翻看着这些色泽亮丽的山鸡。

    刚才他看的没错,这些山鸡,致命的伤口都在眼上。

    此时,李渊和裴寂也围了过来,有些惊讶地查看着这些山鸡的伤口。

    “老哥,你不是吹牛说曾箭射青雀之眼吗?怎么样,这一手,你玩得转吗?”

    王子安扫了一眼,啧啧连声的李渊,故意调侃道。

    “咳,不能比,这位小兄弟乃是神箭手,一手箭术恐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李渊话音未落,王子安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

    就再刚才,随着李渊的一句神箭手,那久违的酥麻感,竟然再次席卷全身。

    一瞬间,如醍醐灌顶,就像经历了数十年苦练,无数的射箭技巧,席卷全身,内化为一项本能。

    还以为这挂消失了呢。

    没想到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场景!

    所以,我该感谢李渊,还是该感谢眼前的这个高大消瘦的年轻人?

    神箭手啊,在这个时代,这算是一项不错的技能了。

    当然,上战场是不可能上战场的,但平时没事的时候,打个猎,装一波也好啊。

    不过,这年轻人到底是谁,竟然能让自己蹭到技能。

    他确信,今天蹭到的技能,一定跟这年轻人有关。因为李渊曾经在自己面前说过,自己箭术高超,但自己的超能力没有半点反应。

    “老丈谬赞了——您要买这些山鸡吗?”

    见李渊和王子安等人,一个个衣着华丽,气度不凡,这年轻人眼睛猛然一亮,试探着问道。

    李渊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山鸡。

    “若是单论射箭的水平,小兄弟即便是开价千金也不为过,但若只是论山鸡的话——一只贵两文,确实是贵了,你可知道,两文钱,买粗粮的话,省着吃,都够一家五口吃几天的了……”

    高瘦青年闻言,眼神一黯,低头沉吟了一下,旋即抬起头来。

    “老爷子,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就按照寻常山鸡的价格卖给您——您能不能先多支付我二十文钱,我稍后一定多打几只猎物,给您送到府上去……”

    “送到我府上——”

    望着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的年轻人,李渊不由哑然失笑。

    自己府上,哪是谁都能进的吗?

    就算是自己答应,自家那个孝顺儿子也不会答应啊。

    “看起来,小兄弟是遇到了难处——”

    李渊轻快地拍了拍手。

    “这样,这些山鸡我都要了,你也不用再专门给我送猎物了,就按照你说的,每只十五文——”

    高瘦青年闻言,颇为英俊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犹豫了下,还是倔强地深施一礼。

    “请老爷子告知贵府地址——”

    李渊忍不住眉毛微挑,颇有兴趣地扫了他一眼,笑了笑。

    “崇仁坊,长安侯府——小兄弟若是有空的话,可去找老夫喝酒——”

    王子安:……

    那是我家,我家,我家啊——

    高瘦青年郑重其事地深施一礼。

    “原来是长安侯府上的贵人,小子必不敢忘——”

    说到这里,这年轻人语气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地问了一句。

    “听说贵府上的侯爷不仅风流倜傥,惊才绝艳,出口成章,仁心仁德,乐善好施,而且武力惊人,有霸王之勇——小子仰慕已久,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二……”

    王子安听得不由嘴角上翘。

    啊,这——

    继续,不要停!

    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个实诚人!

    李渊和裴寂不由面色古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蹲在身边的王子安。王子安脸上马上露出一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神情。

    高人风范不能少!

    可惜现在是蹲着,不能负手而立,仰望天空,终究是少了几分风度。

    王子安:……

    “不知道这位兄弟高姓大名——”

    啊,不能再听下去了,不然会社死。

    王子安赶紧接过话头。

    “不敢当公子动问,在下薛仁贵——”

    薛仁贵!

    王子安一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河东道绛州龙门县修村的薛仁贵?北魏河东王薛安都的六世孙?”

    薛仁贵也瞬间目瞪口呆。

    他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位长得俊美无俦的贵公子,竟然知道自己的根底。

    (请十分钟后刷新)李渊和裴寂不由面色古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蹲在身边的王子安。王子安脸上马上露出一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神情。

    高人风范不能少!

    可惜现在是蹲着,不能负手而立,仰望天空,终究是少了几分风度。

    王子安:……

    “不知道这位兄弟高姓大名——”

    啊,不能再听下去了,不然会社死。

    王子安赶紧接过话头。

    “不敢当公子动问,在下薛仁贵——”

    薛仁贵!

    王子安一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河东道绛州龙门县修村的薛仁贵?北魏河东王薛安都的六世孙?”

    薛仁贵也瞬间目瞪口呆。

    他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位长得俊美无俦的贵公子,竟然知道自己的根底。

第四百零七章 我这是生病吗?我这是憋得

    望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薛仁贵整个人都快傻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是怎么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来的呢?

    李渊和裴寂也不由傻眼,目光古怪地看着王子安。

    小兄弟,你这是搞的啥啊?

    只有长乐公主,满眼都是小星星。

    啊,这个小书生,真的是很好看很好看呢,尤其是刚才说话的时候,那风姿,那气度,那语气——

    一个想法,忽然蠢蠢欲动。

    我要是绑回家的话,不知道颖儿姐姐和月儿妹妹会不会找我拼命呢?

    薛仁贵张了张嘴,只道这是眼前贵人一时心血来潮的调侃,旋即苦笑着冲王子安拱了拱手。

    “公子可真会开玩笑——”

    看那周身气度,穿着打扮,这种人,一看就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啊。

    “在下王子安——”

    王子安目光平静,声音淡然。

    薛仁贵:……

    我信你个鬼!

    虽然我没见过长安侯,但长安侯力能扛鼎,有霸王之勇,是你这么个文弱书生能比的吗?

    “咳,公子,听说长安侯力能扛鼎,有霸王之勇……”

    薛仁贵说着,眼神含蓄地瞄了一眼王子安的小胳膊小腿。长得这么瘦弱,自己扇一巴掌,会哭很久吧?

    不用听说,就是!

    王子安下意识地挺了挺小胸脯,脑海中努力地回想着傅红雪的风姿,淡然地摆了摆手。

    “过奖了,民间谣传罢了,当不得真——”

    薛仁贵:……

    你这还谦虚上了!

    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长安侯仗义疏财,仁心仁德,以一己之力,养活东山无数流民,可谓万家生佛,薛某向来敬重仰慕,这位公子还是不要随意开玩笑的好——”

    哟呵,这还急眼了!

    王子安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这还证明不了我是我了是吧!

    气得他伸出大手,一巴掌拍到薛仁贵的肩膀上。

    如泰山压顶——

    薛仁贵一个趔趄,险些当场给他压趴下。但即便如此,一张俊脸也瞬间涨得通红,咬着牙,瞪着眼,在那里苦苦支撑。

    原本见眼前的这个傻大个,竟然当着王子安的面,怀疑王子安的身份。

    长乐公主觉得还挺有趣,正一边啃着手的零食,一边乐滋滋地看热闹呢,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王子安一张手掌轻轻地搭在这个叫薛仁贵的肩膀上,而薛仁贵忽然间就变得面红耳赤,脸上的神情都快扭曲了。

    还以为这傻大个忽然犯了什么毛病,顿时一声惊呼。

    “子安,子安,你不是神医吗?快帮这个傻大个看看吧,他好像忽然发了疾病……”

    薛仁贵:……

    姑娘,你傻的吗?

    您看看我,我这像生病吗?

    我这是给憋得——

    但他也不敢犟嘴,因为他怕自己一口气泄了,会当场趴地上。

    此时,他心中的震撼,早已经无以复加。

    他自己身上的力气,自己知道,说九牛二虎之力有点夸张,但这双臂之间,少说也得有几百斤的力气,从小到大,与人角力,从未曾遇到过抗手。

    然而,如今,竟然抵不过人家轻飘飘的一只手掌!

    李渊和裴寂倒是看出了些端倪,在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王子安给这个年轻人下马威。这可比宫里那些枯燥乏味的轻歌曼舞有意思多了。

    他就很想知道,王子安能不能把眼前这个大个子给摁趴下。

    他们在那里看热闹,却不知道王子安心里也很淦啊。

    一巴掌竟然没摁趴下——

    这一波装的不够圆润了啊!

    心里偷偷估摸了一下,除非自己拉开架势,拼劲全力,否则一只手根本不可能把人家给摁趴下。

    但那样,反而失去了高人的风范啊。

    所以——

    “果然天赋异禀,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王子安不做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掌,一脸赞许地点了点头,露出满意之极的神色。

    呼——

    薛仁贵不由长出了一口气,下意识地身手揉了揉肩膀,望向王子安的目光已经全是敬畏之色。

    此时,心中已经对王子安的身份有了判断。

    无他,这种人物,何至于冒充别人调戏自己一个无名小卒?

    自己不配啊!

    “在下薛仁贵,见过侯爷——”

    薛仁贵郑重其事,一躬到地。

    望着大礼参见的薛仁贵,王子安不由嘴角微微上翘。

    妥了——

    虽然没有装圆润,但是效果还不错。

    “你叫我什么——”

    王子安也不拉他,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弯腰行礼的薛仁贵。

    薛仁贵顿时福至心灵,直接就势趴在地上,端端正正磕了几个响头。

    “弟子薛仁贵,拜见师父——”

    王子安不由哈哈大笑。

    终于,又一名传奇人物入账!

    到如今为止,不算程处亮、程处默,秦怀玉,李思文还有李承乾这种记名弟子,正式的徒弟阵容已经十分恐怖。

    文有马周、李义府,武有王玄策,席君买和薛仁贵。

    任何一个拉出去,都足以亮瞎人的眼睛。

    “行了,起来吧——你上面还有四位师兄,两文两武,回头招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薛仁贵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整个人都跟做梦似的,自己明明就是出来卖个山鸡,给媳妇换点汤药钱,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长安侯的徒弟了……

    “这位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你叫李老,裴老和长孙姑娘就好——”

    王子安简单地给薛仁贵介绍了一下李渊等人,薛仁贵又一一给众人见礼。

    “别卖了,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王子安瞥了一眼地上的山鸡。

    啧,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回去可以来一个小鸡炖蘑菇,再加一个宫保鸡丁。

    薛仁贵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转身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远远地跟着的马夫,很有眼力劲儿地过来,帮忙挂车辕子上了。

    就近找了一处茶摊,坐下了解情况。

    当然,喝茶是不可能喝茶的,他就对着上来的几碟小吃使劲儿。

    “你不在龙门老家,这冰天雪地的,怎么跑长安来?”

    王子安依稀记得,薛仁贵是在李世民东征高丽的时候才从军入伍,一飞冲天。

    东征高丽是哪一年?

    他虽然记不清楚了,但明显不是最近两年的事,所以,他颇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听到王子安发问,薛仁贵不由脸泛苦笑。

第四百零八章 好惨一男的

    “弟子家道中落,生活过得有些艰难,所以就想着到长安来投奔一位远房的亲戚,想着看看能不能谋一个出路,谁知亲戚没有找到,贱内反而受了风寒,一病不起……”

    还是带老婆来的——

    王子安看了看薛贵人身上有些单薄的衣服,瞬间给他脑补了一套寻亲不遇,落魄街头,秦琼卖马,杨志卖刀的狗血剧情。

    仔细一打听,还真是差不多。

    小两口盘缠花得差不多了,才辛辛苦苦一路赶到长安,结果那位远房亲戚,早已经举家搬走。

    两个人只好暂时寄住在一家小客栈里,想找看看能找一门谋生的手段,等攒够了路费,再回老家。

    结果——

    入住客栈的第二天,薛仁贵的妻子就发起了高烧。

    请大夫,抓汤药,一番操作下来。

    人还没好,钱花空了——

    所以,为了给老婆治病,薛仁贵身上能卖的都卖了,这几天,当过脚力,做过小工,但那点工钱,吃饭都难,别说看病了。

    他只能出城打猎。

    今天运气好,竟然遇到了一窝山鸡。

    原想着卖掉这些山鸡,就能给妻子再抓几幅汤药,结果就遇到了王子安等人。

    好惨一男的!

    王子安不由偷偷咧了咧嘴。

    他在那里听得津津有味,旁边的长乐公主听得眼圈都红了。

    “所以,你家娘子现在还在客栈里生着病……”

    说到这里,她顿时转过身来,眨巴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一脸同情地看着王子安。

    “王子安,王子安,你这徒弟真是好惨啊——”

    “不过,听着好像跟你那本《隋唐英雄传》上的秦伯——咳,秦叔宝差不多……”

    薛仁贵:……

    《隋唐英雄传》他知道,如今正在大唐晚报上连载呢。

    虽然他没有看过,但作为上面最大的卖点之一,这个正在连载的这个故事,早已经火爆了长安城。

    这么说吧,你就算是不识字,只要带着耳朵,在大街上走一圈,就能把这故事给听得七七八八。

    也不知道那故事是真的假的,反正听上去,秦叔宝就是好惨一男的——

    望着一脸娇憨的长乐公主,薛仁贵不由嘴角抽搐了一下,有心吐槽,却最终化为无声的叹息。

    别说,自己还真是好惨一男的。

    王子安险些也被这姑娘忽然的关注点给逗乐了。

    憋着笑,在薛仁贵恋恋不舍地目光中,把最后几个小吃扔到嘴里。不要问口味,问就是不如自己做的好吃。

    但出来逛,要的就是这么个乐子。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客栈看看你家娘子——”

    王子安摸出几个大钱,扔到桌子上,拍拍手,站起身来。

    李渊和裴寂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反正就是逛着玩。

    就在西市,一处挺小的客栈。

    地方偏僻,环境和卫生都不太好。

    “薛大郎回来了,今日可曾拿到工钱?这房费可不能再拖了啊——”

    薛仁贵有些尴尬地冲对方拱了拱手。

    “稍后,稍后就算——今日遇到了几位朋友,过来看看就走……”

    那掌柜的看了一眼王子安和李渊等人,见几个人衣着打扮,周身气度,都不像寻常人间,知道这薛仁贵怕是遇到了贵人。

    当即也不再催促,反而友好地冲他笑了笑。

    “不是小老儿苛刻,主要是本小利薄,若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薛公子多多包涵——”

    店里有股子说不清的异味儿,王子安扫了一眼这里的环境,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径直跟着薛仁贵爬到二楼。

    站在门口,薛仁贵轻轻地敲了敲门。

    “是夫君回来了吗?”

    “是,我带师父和几位朋友过来看你——”

    听到里面传来自家妻子虚弱的声音,薛仁贵应了一声,这才推开房门,把几个人让了进去。

    房间很小,也很简陋,没有点火炉,人一走进去,只觉得清冷逼人,还不如外面阳光下暖和。

    见自家丈夫竟然领来了几个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客人,床榻上的女人挣扎了一下,似乎是想坐起来,但没有成功。

    这才微微喘着气,一脸歉意地冲王子安等人笑了笑。

    “妾身失礼了——”

    王子安扫了一眼,床上这女人秀丽端庄,气质温婉,只是面容消瘦,脸颊上泛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姐姐身体不好,不用招呼我们,躺着就好——”

    长乐公主说着,往前推了一把王子安。

    “你傻站着干嘛,还不快来帮这位姐姐看看——”

    王子安:……

    这还是个急性子!

    其实就在刚才,王子安看的时候,已经有了大体的判断,不过还是认真的号了号脉,发现只是风寒稍微有些严重了,没有什么大碍,这才笑着安慰了一句。

    “没事,就是旅途劳累,加上风餐露宿,心情焦虑,染了点风寒,现在有些病毒入里了,不是什么大病,稍稍调养两日就好了。”

    说完,王子安扫视了一下这个简陋冷清的房间,站起身来。

    “收拾一下,住到我那里去吧,也方便养病——”

    薛仁贵这次倒是没有犹豫,非常干脆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代的师徒关系,那真的是如父子般的,磕头拜师了,那也就差不多是一家人了。

    原本薛仁贵的妻子还有些犹豫,等到薛仁贵告诉他,这位俊美无俦的年轻人,就是自己的师傅的时候,才一脸震惊地答应下来。

    自家夫君,竟然拜了一位这么年轻的师父?

    一直到被薛仁贵抱到马车上,告诉他,自己那位师傅,就是长安侯王子安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小妇人,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长安侯嘛,听过,仁心仁德,活人无数的万家生佛啊。

    王子安这府邸,别的且不说,就是大!

    光跨院就七八个。

    西院住进了云虚子师徒三人,东院被李世民和程咬金提前霸占,但没关系,还有其他的院子。王子安大手一挥,直接把紧挨着东跨院的那个院子拨给了薛仁贵夫妇。

    人家小夫妻的,没必要跟自己挤一个院子。

    咳,倒不是怕他们撒狗粮,主要是怕人家小两口不方便。

    他这边刚刚把薛仁贵夫妇安置下不久,正带着李渊和长乐公主参观自己后院装修的情况呢,就见帮自己装修后院的管事脚步匆匆地迎了上来。

    “侯爷,您来的正好,我们有个问题正想要去请教您——”

第四百零九章 阎立本:可怕!

    这位管事,是帮自己修建山庄的几位管事中最年轻的,好像是姓廖,是这次给自己府上装修的总负责人。

    瞧着,大约有三四十岁,面容黢黑,身材精壮,走起路来,脚下带风,一看就是位雷厉风行的人。

    王子安停下脚步,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廖管事——”

    面容黢黑的廖管事马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他想不到,这个年轻的侯爷竟然还记得自己这么个小人物,脸上的神色愈发恭敬了。

    “您说的钢化玻璃什么时候能到,还有您说的那些壁画,是我们先留出位置来,还是看到等看到实物之后,再统一装修?我们这边好估摸一下工期,看看能不能紧着在年前给您装修完——”

    说着,还讨好地笑了一下。

    没办法,与其说这是一次装修,不如说是一场进修。这位侯爷的那些要求和随口的指点,都让他们眼界打开,只觉得如同发现另一个世界一般。

    无论是城东建筑队那边铺设的地暖,改建的厨房,还是自己负责的门窗改造,桌椅打造,以及墙面的装饰,都让自己耳目一新,惊为天人。

    王子安沉吟了一下,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辛苦你们了,回头我给大家伙加餐——玻璃和壁画的事,我会尽快处理,估摸着再有三五天就能到位了——”

    廖管事得了准话,兴匆匆地下去了。

    不大一会,就听后面传来了工匠们欢呼的声音。

    在长安侯府干活,实在是太惬意了啊。

    不仅能学到好多的东西,伙食还好到爆炸,时不时还会给加餐,吃上一顿香喷喷满嘴流油的猪肉。

    美得很!

    “钢化玻璃,什么钢化玻璃?”

    廖管事走后,李渊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那天说这事的时候,李渊、裴寂和长乐正好晚了一步,没有听到王子安的对钢化玻璃的介绍。

    “没什么,就是一种像钢铁一样坚硬的玻璃而已——”

    长乐还不觉怎么,李渊和裴寂却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像钢铁一样坚硬的玻璃!

    玻璃他们知道,就是琉璃的意思。王子安这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经常喜欢把琉璃叫做玻璃。

    王子安正琢磨着怎么解决壁画的事呢,没有觉察到气氛有异,随意地摆了摆手。

    “对了,你们认识比较有水平的画师吗?我这边客厅里还缺几幅上点档次的壁画——”

    他不是不知道阎立本,但人家阎立本什么人物啊,父亲是前隋宰相,兄长是大唐将作大匠,自己也是堂堂的刑部郎中,朝中大臣。

    以自己的身份,上门求一副画还有可能,让人家来给自己画壁画?

    李世民都不带这么作践人的!

    所以,他也不敢想这事,就琢磨着,能找几个高明的画师也行,反正自己也不懂绘画,差不多也有那个意思就行了。

    “认识啊,阎立德,阎立本,这兄弟俩画的都不错……”

    李渊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旋即意识到有些不对,抬起头来一看,王子安正眼神怪异地看着自己呢。

    当即干咳一声,急忙补救。

    “咳,就是远远见过一次,远远见过一次,没什么交情——”

    见这老头在那里欲盖弥彰地解释,王子安不由哑然失笑。

    也不戳穿他,似笑非笑地调侃道。

    “照你这么说,我还认识皇帝呢——远远见过一次呢……”

    李渊:……

    这能一样吗?

    你堂堂一开国县候,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

    当下,两个人相视一笑,看对方都跟看傻子似的。

    就在这时,忽然见看门的青衣小厮,脚步轻快地跑了过来。

    “启禀侯爷,前刑部郎中,将作少监阎立本求见——”

    王子安:……

    这么邪门的吗?

    提谁谁到——

    “有请——”

    青衣小厮王猛当即,精神抖擞都出去了。

    不容易,终于遇到一个能拦住的客人了啊……

    李渊不由瞥了一眼身边的裴寂,裴寂当即心领神会,干咳一声站出身来。

    “我家里和这阎少监还有些渊源,你们先在此稍等,我去迎接一下——”

    当即,快步跟了出去。

    李渊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子安这臭小子,咋还和这阎立本联系上了啊?

    待在这里,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啊——

    阎立本是一个三十左右,看着挺富态的中年男子,面目和善,礼数周全。

    “下官阎立本,见过长安侯——”

    说着,阎立本从王子安躬身一礼,然后又故作淡定地给李渊打了个招呼。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太上皇不在太极宫好好待着,却在这里出现啊——

    他转身就跑的心思都有了。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这位和当今陛下的情况啊。

    他这里心中叫苦不迭,王子安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富态的中年男子。

    这就是那位上过历史课本的大画家啊!

    客厅正在装修,王子安把阎立本让到了书房里。

    然后,下人就很有眼力劲儿地送上来了热气腾腾的白开水。

    阎立本:……

    到过那么多大臣的府邸,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直接上白开水的。侯爷,您这门扣的,过份了啊——

    一番客套寒暄过后,阎立本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白开水,然后把茶杯放下,向王子安拱手为礼。

    “下官已经被任命为将作少监,来年开春之后,即将开赴漠北,主持漠北筑城事宜。听闻,设立都督府,筑城建制,乃是出自侯爷的手笔,所以,此次前来,是想向侯爷请益……”

    啊,这——

    王子安想了想,挥手让下人送过笔墨,当场刷刷地画了一份地图。

    按照后世的划分,标注出几座主要的矿产和城池所在地。

    李渊、裴寂、阎立本:……

    这个,有点厉害啊——

    王子安表示,这只是后世,迫于地理老师和高考的压力,熟能生巧而已,你来你也行啊。

    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除了茫然不觉的长乐公主,其余几人早已经被震的目瞪口呆。

    那里可是是漠北之地啊。

    你了如指掌,连哪里有什么矿产,矿产储量如何,容不容易开采,适不适合筑城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啊?

    可怕!

第四百一十章 你这是画圣在世啊

    或许来的时候,阎立本还抱着应付差事,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想法,但此时,他早已经换了心态,拿着毛笔,恨不得把每一句话都给记下来。

    啊,如果这位侯爷不是信口开河,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自己此行筑城可以参照的标准啊。

    万金难求的那种。

    河流绿洲这种信息可以调查,底下矿产这玩意儿,是一时半会儿能调查清楚的吗?

    若是没有这副地图做参考,自己过去,怕是花费数年,都别想了解的这么清楚。

    比照着地图,王子安大致的说了一遍,这才笑眯眯地道。

    “我没去过漠北,跟记忆中相比,这河流和绿洲的方位或许已经有了变化,单底下矿产的位置和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你到哪里亲自调查一下就知道——其实以你的才能,根本不需要紧张,只管就地取材,就地招募就好……”

    阎立本连连点头,一边小心翼翼的地把自己的笔记收起来,一边看着王子安画的简易地图,陪着小心,试探着道。

    “侯爷,这张地图,不知道能不能——咳,送给下官……”

    瞧着阎立本那小心翼翼,唯恐自己一口拒绝的架势,王子安不由哑然失笑,心中吐槽。

    我家地理老师,若是知道,他当年心血来潮的壮举,能被你这位大画家奉为至宝,怕不是做梦都要笑醒?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若是不嫌弃,只管拿去便是——”

    王子安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不过随手一画的玩意儿,搁在后世,自家地理老师都得嫌弃。而且,说起来,人家这位大画家,明年开春就要远赴漠北,做牛做马了,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一部分锅呢。

    见王子安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阎立本不由喜出望外,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多谢侯爷厚赐——”

    这玩意儿,可是无价之宝啊。

    有了这个,自己就不用再风餐露宿,顶着严寒,在漠北各处游荡进行实地勘察了。这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想到这里,阎立本一本正经道。

    “侯爷厚赐,下官无以为报,以后侯爷但有吩咐,只管开口,能力所及,必不推辞……”

    王子安:……

    啊,这——

    我要是说让你给我画几幅壁画,算不算是挟恩图报?

    是不是显得我小家子气啊?

    正在他内心吐槽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长乐公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一拍小手,眨巴着大眼睛,好心地建议道。

    “哎呀,阎少监,干嘛非要以后啊?你不是擅长绘画嘛,长安侯正愁找不到人帮忙绘画呢,你帮他画几幅,不就可以了——”

    阎立本闻言,不由眼睛一亮,有些心虚地看向王子安。

    “下官别无所长,唯有丹青一道还算勉强拿得出手,若是侯爷不嫌弃的话,下官愿意为侯爷效劳——”

    他心里忐忑啊,长安侯这份地图可是一份厚礼,万金难求啊,是自己几幅画能媲美的吗?

    王子安一听,顿时喜出望外。

    这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以一副简易的破地图,换来这位大佬的亲笔绘画,这笔生意赚翻了啊。

    若是能保留下来,传到后世,我这里个侯爷府,怕不是要成为书画家的旅游圣地啊。

    “如此,就叨扰了——”

    两个人,当即一拍即合,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这次可算是捡到大便宜了。

    得知王子安想在客厅里画几幅壁画,阎立本神情不由微微一愕。

    他的画,可不是寻常的画,如今在长安城里,已经是千金难求,多少人排队都求不到。而这位侯爷,竟然是让自己给他在客厅的墙壁上画几幅装饰性的壁画——

    他这是不知道有高射炮这玩意儿,不然一定会升起高射炮打蚊子的卧槽感。

    看着自家孙女和王子安,你一言我一语,三下两下就把阎立本这种宗师级别的画师给坑去画壁画了,李渊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好。

    你们这也太不拿宗师当一回事了啊——

    但这事,他也没办法插嘴啊。

    人家,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自己有什么办法?

    想到就干。

    当即领着阎立本到正在装修的客厅里走了一圈,大致说了一下大致的要求和设想,阎立本脸上自信的神色顿时消失大半。

    恨不得偷偷给自己两巴掌。

    没事,瞎逞什么能啊,这下完犊子了吧!

    人家说的那种一位美女抱着一个罐子的图,自己倒是没问题,但那种绿草如茵,青山绿水的风景画,自己不擅长啊——

    (请二十分钟后刷新)

    这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以一副简易的破地图,换来这位大佬的亲笔绘画,这笔生意赚翻了啊。

    若是能保留下来,传到后世,我这里个侯爷府,怕不是要成为书画家的旅游圣地啊。

    “如此,就叨扰了——”

    两个人,当即一拍即合,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这次可算是捡到大便宜了。

    得知王子安想在客厅里画几幅壁画,阎立本神情不由微微一愕。

    他的画,可不是寻常的画,如今在长安城里,已经是千金难求,多少人排队都求不到。而这位侯爷,竟然是让自己给他在客厅的墙壁上画几幅装饰性的壁画——

    他这是不知道有高射炮这玩意儿,不然一定会升起高射炮打蚊子的卧槽感。

    看着自家孙女和王子安,你一言我一语,三下两下就把阎立本这种宗师级别的画师给坑去画壁画了,李渊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好。

    你们这也太不拿宗师当一回事了啊——

    但这事,他也没办法插嘴啊。

    人家,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自己有什么办法?

    想到就干。

    当即领着阎立本到正在装修的客厅里走了一圈,大致说了一下大致的要求和设想,阎立本脸上自信的神色顿时消失大半。

    恨不得偷偷给自己两巴掌。

    没事,瞎逞什么能啊,这下完犊子了吧!

    人家说的那种一位美女抱着一个罐子的图,自己倒是没问题,但那种绿草如茵,青山绿水的风景画,自己不擅长啊——

第四百一十一章 这臭小子,老毛病犯了

    一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新奇技法。

    就见王子安,凭借着手中拿只奇怪的“笔”,通过变化统一,疏密相间的线条,只是寥寥的几笔,一个充满质感,甚至有些立体的画面便跃然纸上!

    神乎其技!

    以阎立本的绘画水准,自然能一眼看出,王子安的这种全新的绘画技法,还只是一个雏形,甚至手法生疏,就连线条都有些稚嫩,但这是重点吗?

    不是!

    试问,这世间哪一种技法流派的开创,不是从稚嫩到成熟,成雏形到完美?

    所以,手法生疏是问题吗?

    线条稚嫩是问题吗?

    不是!

    问题是人家长安侯才这么年轻,就已经推陈出新,另辟蹊径,走上了独树一帜,开宗立派的道路!

    可怜自己,只是在传统技法上稍有所得,就沾沾自喜,顿足不前,在世人的追捧中险些迷失了方向。

    真是——

    惭愧啊!

    阎立本觉得,自己皮裘下的“小”字都快给王子安的高大形象压出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

    人家自己的绘画水平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为什么还要帮忙绘制壁画?

    对了,一定是怕自己受了恩惠,心中不安,才特意给自己留了一个报答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对了,也许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不动声色地把这种技法传授给自己!

    不图名,不图份,就想提携后进,引领自己在绘画一道上在进一步。

    这是何等的心胸,这是何等的气度,这是何等的情怀啊。

    阎立本越想越对,不知不觉就垂手而立,神色恭敬,跟个小学生拜见老师似的了。

    长乐公主,只觉得王子安这种画法新奇有趣。李渊和裴寂就不一样了,他们也算是各种老手,眼光和见识在那里摆着呢。此时,看着王子安别开生面的素描,也不由目露惊色。

    因为了解,所以震撼。

    只有他们这种深入研究过绘画的人,才能真正明白,想要推陈出新,别开流派能有多少的困难。

    李渊不由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小兄弟”。

    别说自家那个孝顺儿子对这个年轻人动了爱才之心,甚至作出让自己的女儿与程咬金的女儿共事一夫的举动,哪怕是自己,都难免心动啊。

    细细想来,这个性情跳跃,整天嘻嘻哈哈,随性洒脱的年轻人,竟然无所不通!

    精通农家之学,精通墨家之学,精通医家之学,精通兵家之学,精通治国之策,诗才旷古绝今,书法空前绝后,如今看来,就连这绘画之能,都已经走到了推陈出新的地步了!

    叹为观止啊——

    屏气敛神,静静地看着王子安把手上的作品大致勾勒出来,轻轻地放下笔。

    阎立本才整了整帽子,倒退两步,对着王子安深施一礼。

    “侯爷提携指点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王子安:……

    不是,我提携指点你啥了啊!

    看着煞有介事的阎立本,王子安一脸无语。

    就我这破水平,在教室里办个黑板报都被人嫌弃的主儿,你就说,我能指点你啥?

    你就算是说句客套话,也请你走点心啊。

    你这敷衍的态度,还不如不客气,太扎心了啊,老铁!

    “我就是大体的比划个样子,咳,瞎比划——水平有点次,拿不出手,让你们见笑了,见笑了——”

    王子安有些尴尬地放下炭条笔。

    干笑着摆了摆手。

    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啥水平,自己心里有数啊。画成这熊样子,连美女的肚子都快给画走形了,能当得起人家阎立本这种能上历史课本的大佬这么夸?

    阎立本、李渊、裴寂:……

    你管这叫瞎比划?

    你管这叫有点次?

    你管这叫拿不出手?

    你这是笑话谁呢!

    “侯爷真是说笑了,你这水平,下官望尘莫及……”

    阎立本仔细揣摩着王子安刚刚描摹出的大唐加衣版的《陶》,越看越是震惊,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赞叹连连。

    王子安:……

    我说老兄,咱差不多得了哈,再这么一本正经地夸我,我要翻脸了哈。

    “你看这造型,巧夺天工,你看这线条,疏密而有致,把女性的恬淡纯真,深情而婉约,静宁而飘逸,表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是这微显丰腴的手臂,微微隆起的小腹,更是神来之笔,恰到好处地彰显了我大唐女性的雍容和华贵……”

    王子安听闻,表示很想死。

    我可去你的丰腴的手臂,隆起的小腹吧。

    哪是神来之笔吗?

    那是老子水平不行,把人给画得走形了啊!

    走形了!

    果然,论起不要脸,还得是这群搞艺术的啊。别管你画的啥熊样,哪怕是烂成一坨臭狗屎,只要想捧你,也能给你夸得天花乱坠,世上少有。

    还好,我心里对自己还有点逼数,不然非得膨胀了不可。

    王子安内心默默地吐了个槽。

    干咳一声,强行打断了这位毫无节操的吹捧。

    “惭愧,惭愧,这个——”

    王子安想了想,随手抓起自己刚刚描摹的这玩意儿,擦擦,团成一个,抖手给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篓里。

    阎立本、李渊、裴寂:!!!!!!

    长乐公主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过分了啊!

    这么漂亮的画——

    阎立本下意识地冲了过去,一脸痛惜地把被王子安“残忍”地揉成一团的作品给捡了起来。

    “真是,真是暴殄天物啊——”

    “对对对,臭小子,你要是不想要,你早说啊,给我啊——”

    李渊也不由一阵牙花子疼。

    这臭小子,真是造孽啊,也太不拿宝贝当宝贝了啊。

    前有拿琉璃碗喂狗,今有拿艺术品扔垃圾桶。

    王子安:……

    老阎,你演的有点过了哈。还有你,李渊你个糟老头子也坏得很,没事跟着瞎起什么哄啊。

    “行了,咱都别闹了,我自己啥水平,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就这玩意儿,别说送人,我自己看着都臊得慌——”

    老子摊牌了,我画得就是个垃圾,我承认,行了吧!

    李渊、裴寂:……

    得,知道了,这臭小子老毛病犯了,搁着里炫耀呢——

第四百一十二章 你这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吗

    不过,李渊转念一想,这也正常,谁让人家有炫耀的资本呢?

    若是换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有这水平,说不准能狂得找不到北。

    阎立本闻言,不由肃然起敬。

    懂了!

    怪不得人家小小年纪就能推陈出新,别开生面,就这一份精益求精的精神,就这一份对自己严加要求,永不满足的创作精神,就远非自己所能比拟啊。

    想到这里,深施一礼。

    “侯爷谦虚了,你这画技,已经到了推陈出新,别树一帜的宗师之境——”

    我可去你,你——

    王子安一个槽没有吐完,脸上的就不由浮现出一丝哭笑不得的神情。

    就在阎立本话语刚落的瞬间,一股酥酥麻麻的熟悉感,再次席卷全身。海量的绘画经验,古今中外,各种绘画技法流派,醍醐灌顶般涌入脑海。

    宗师级画师,成了——

    “咳,这个——”

    王子安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想低调,可才华他不允许啊——

    “老阎呢,瞧你那点出息,手里那玩意儿扔了吧,你真要是喜欢,我再画一份好了——”

    阎立本闻言,不由精神一振。

    这,终于要认真了吗?

    “来,侯爷,我来帮你抻纸——”

    阎立本说着快步抢了上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中的破纸团收到了长袖里。

    扔掉是不可能扔掉的,打死也不能扔。

    王子安不由嘴角抽搐,这狗东西,这是要保留我的黑历史吗?

    算了,反正上面也没署名。

    王子安两眼望天,对他的小动作假装没有看到。

    这一次,王子安炭条笔一入手,整个人就觉出不一样来了。

    思绪放空,气敛神凝,只觉完千技法在心中缓缓流过,那炭条笔熟悉的就跟自己的手臂一般。

    这一次,就连阎立本、李渊和裴寂等人也察觉出了不一样,顿时端着起神色来。

    王子安没有管他们,彻底的投入到了创作中。

    依然是大唐加衣版的《陶》,不加衣服怕惊世骇俗,被这个时代的人打死……

    阎立本顿时就惊了。

    那优美的线条,那完美的比例,那精巧的构图,那质感的肌肤,下笔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

    可怕!

    这才是长安侯真正的水平!

    实锤了,这就是宗师!

    我说刚才怎么感觉微微有些别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原来是人家刚才是在藏拙,想照顾自己的情绪,不着痕迹地点化自己呢。

    感动!

    长安侯实在是太厚道了,为了照顾自己,为了点化自己,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知过了多久,王子安心满意足地收起炭条,看着纸张上的作品,眼中露出一丝目眩神迷的神色。

    真好看,我实在是太牛了啊——

    王子安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轻轻地把笔放在一边,还没等直起腰来呢。

    就听身后噗通一声。

    回头一看,阎立本直接给跪地上了——

    “学生阎立本,想拜入侯爷门下学习,恳请侯爷成全——”

    说着,长跪不起。

    王子安:……

    啊,这——

    你这资质有点不太行啊。

    王子安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阎立本。

    虽然也是个宰相,但好像到了六七十岁,才成为宰相,还是一名丹青宰相——你听,你品,这是什么好名声吗?

    这就好比夸一名歌手,你小说写得真好……

    阎立本这一手,也出乎了李渊等人的意料之外。

    这可不是什么马周、李义府之流能比的,人家好歹是官宦世家,堂堂的前刑部郎中,刚刚走马上任的将作少监。就算是单论绘画,那也是在大唐首屈一指的人物。

    能这么直接跪下拜师,其中诚意可真是满了啊。

    别的不说,只要今天这事传出去,立马就能轰动整个长安城。

    “这个——其实不必,你若是想学的话,我们可以相互切磋——”

    王子安想了想,斟酌着言辞,就想弯腰把这位给扶起来。没想到阎立本愣是不肯起来。

    啊,这——

    我要是直接把你强行提溜起来,会不会显得太粗暴了点?

    “侯爷,学生想拜入门下,学的不仅仅是绘画的技艺,还有这侯爷这份心胸和人品啊——”

    说着,阎立本一个头又给磕地上了。

    王子安:……

    这么会说话的吗?

    你这肉麻的程度,都快要赶上李义府那狗贼了!

    一想这一位也是李治时期的宰相,他顿时就一阵无语了。李治这熊孩子,这到底是选了一波什么宰相啊——

    不过,也行吧——

    这事吧,主要是看他诚意十足,绝不是因为他说话好听,马屁拍的飞起——咱又不是那么浅薄的人。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好吧——”

    王子安当即安之若素地承受了他的三个响头,等到阎立本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笑眯眯地吩咐道。

    “这几日你上心点,这府上装修和壁画的事就都交给你了——”

    阎立本:……

    感动!

    师傅竟然不嫌弃我技艺浅薄,把家里装修这么大的事交给我练手。

    我能辜负师傅这一份心意吗?

    不能啊!

    “多谢师傅成全——”

    阎立本当即深施一礼,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当即撸起袖子,大干一场。

    王子安:……

    啊,这——

    老阎啊,你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啊?

    今天又有两名徒弟入账。

    一位是大唐最富传奇色彩的大将,“良策息干戈”、“三箭定天山”、“神勇收辽东”、“仁政高丽国”、“爱民象州城”、“脱帽退万敌”,被异族供奉在庙里的战神薛仁贵,一位是大器晚成,又丹青宰相之称的阎立本。

    虽然说资质稍微有点差,但好歹也能凑个宰相的数。

    而且还顺带蹭到了两个新技能。

    神箭手,绘画宗师。

    也算是收获满满,当然得好好的庆祝庆祝了。

    大摆酒宴——

    而且亲自下厨,整了几个硬菜,尤其难得的是,今天后厨竟然买到了牛肉,这可真的就很难得了。

    在这个时代,能吃到这个,那真的需要看运气了,杀牛犯法啊。

    啥也别说了,就家乡菜,葱爆牛肉!

    清香、鲜嫩,吃起来味道纯正,关键是材料也好凑啊——

    李渊、裴寂和长乐公主早就见惯了王子安下厨,但阎立本可是第一次啊。

    这给感动的,险些当场就给哭了。

    自己拜师,自己师父亲自下厨做饭庆祝啊,这得多大的人情,这得多大的脸面,这得是对自己多大的期待啊——

    啥也不说,回家之后就安排安排,住在师父家里的工地上,装修不完不回家了!

    ……

    西跨院。

    “什么——王子安又收了两名弟子?”

    云虚子听到自家大徒弟清玄子打听来的消息之后,顿时转过身来,看着自家小徒弟,恨其不争地叹了一口气。

    “你说你还能干啥?让你天天守在他身边,时时刻刻地盯着他,缠着他,你偏偏不听,你看,机缘错过了吧——”

    说到这里,老道士喘了一口气,一脸严厉。

    “现在,立刻,马上去,成不了他的女人,就成为他的徒弟,总之,这是我们师门最后的机缘,绝对不能错过!”

第四百一十三章 这徒弟也太不靠谱了(二合一)

    哎哟,让我白送啊——

    正躲在一边美滋滋地啃侯府秘制零食的苏飞儿,闻言,小脸顿时委屈成了一个大包子。

    “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调查和观察,我发现那王子安十有**就是仙家子弟——”

    见自家小徒弟情绪有点抵触,云虚子轻咳一声,走到苏飞儿面前,摸着她的头顶,语重心长地劝道。

    “师傅也是在为你长远打算。你年龄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就算是抛开仙家子弟这层身份,这王子安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属不是吗?”

    苏飞儿被师父忽然的温和给一下子弄得束手无策,手里的零食都忘了往嘴里送。

    “可,可是——”

    苏飞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王子安那清风拂面,朗月入怀的温和笑容,一时间俏脸绯红,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云虚子人老成精,哪里还不知道自家养的这颗小白菜已经动了心思?

    当下也不点破,反而语重心长地帮着自家徒弟分析。

    “没什么可是的,你看他容貌俊美,丰神如玉,性情温和,谦逊有礼,多才多艺,又年少多金。”

    说到这里,云虚子语气顿了一下,都差点被自己感动了。

    “而且,他年不过弱冠,已经是开国县侯——这样的年轻人,论人才,论长相,论身家,论地位,这你就算是打着灯笼去找,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吧,还有啥不满意的……”

    “可,可是……”

    苏飞儿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但一时又想不明白。

    “没什么可是的!”

    云虚子大手一挥。

    “师父是过来人,这种事比你看得清楚多了——”

    “可,可是,师父,你好像一直单身……”

    云虚子:……

    这呱没法聊了!

    “咳咳——凡事不一定目见耳闻,为师这些年游历人间,早已经看透一切……”

    说到这里,云虚子觉得必须快刀斩乱麻了。

    这个小妮子这才出来几天啊,竟然学会质疑老师了。

    “总之,师父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正说话间,就见侯府的下人来请他们前去赴宴。

    “咳,老道身体不适,就不过去叨扰了——飞儿,你去吧,代表为师好好地谢谢侯爷的一片美意……”

    说着,不容分说,就把苏飞儿给推了出去。

    啊,这——

    苏飞儿迷迷糊糊就跟出去了。

    等到苏飞儿走远,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徒弟清玄子再也忍不住了,迟疑着开口道。

    “师傅,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云虚子老神在在地往床上一躺,枕着双手,两眼望天,语气悠悠。

    “王子安是仙家子弟,固然最好,我们可借此人之手,窥仙家门径,得长生大道,如果不是,我也为飞儿找了一个如意郎君,了却一桩心事——总之,这一波,我们横竖不亏……”

    清玄子:……

    ……

    几天没见,这位故作傲娇的小道姑,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肌肤愈发娇嫩,脸颊也变得更加圆润,那一身稍显宽松的道袍,不仅没能掩去她的身材,反而给她一种飘然出尘,风姿绰约的美感。

    至于云虚子老道和他那位大徒弟没来?

    没来最好。

    有这位小道姑,就足够了!

    见李渊、裴寂两人眼神暧昧地在自己和小道姑身上来回打转,长乐公主也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

    王子安不由一阵无语。

    “这位是——咳,我的一位远房表妹……”

    “远房表妹?不是说远房师妹吗……”

    王子安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李世民一声轻嗤。

    听到李世民的调侃,屋里的几个人,眼神顿时就越发古怪起来,就连薛仁贵都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叫师娘啥的。

    王子安:……

    我的门房呢?

    叫王猛是吧,回头直接打死吧!

    额,我叫他不用通报的——

    那没事了。

    “咳,谁说远房表妹,不能是师妹的——”

    王子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倒是挺会来,我这里刚准备开饭,你这边就上门了……”

    虽然如今已经是翁婿,但两个人早已经习惯了谈笑无忌的相处状态,谁也没觉得对方出格,反倒是跟在后面的长孙无忌不由微微有些尴尬。

    “当然,本人掐指一算,你这边要有大餐……”

    李世民忍不住哈哈一笑,随手把身上的披风挂在门口,非常自觉地在李渊下手坐下,做好了开吃的准备。

    王子安:……

    不是,咱好歹也是个皇帝啊。

    “对了,你那个马蹄铁的事,我给陛下说了,陛下很高兴,让我把这个捎给你——”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非常随意地扔给王子安。

    “陛下厚赐,追封你父母的圣旨,好像是封了个谏议大夫,安乐县公,啧啧,一个小小的铁片就有这么大的封赏,我说你这次便宜沾大了,光宗耀祖啊——”

    王子安:……

    还真是好大的便宜啊!

    王子安忍不住撇了撇嘴,出手倒是怪大方,直接县公,你这是不用担心开工资吧?

    不过,虽然心中吐槽,明知道又被这狗皇帝给白嫖了一回,但这是对自己那位从未谋面的便宜父亲的追封,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所以,很认真地拱了拱手。

    “那可就多谢陛下了——那啥,你说我现在都已经是侯爵了,是不是得抽个空见见皇帝啊……”

    王子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煞有介事地请教了一句。

    李世民一听,顿时就惊了。

    “咳,这个不用着急吧——陛下想要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不用着急,不用着急……”

    “这样啊?合适吗?”

    王子安有些疑惑地望着李世民。

    李世民赶紧连连点头。

    “合适,合适,合适的很——你想啊,陛下日理万机,得多忙啊,哪有时间随便见你……”

    王子安顿时放心地坐了下来。

    “也对,陛下那么忙,肯定不能像你似的,一天天没事似的,到处瞎溜达——对了,你关外的生意不做了吗?这么闲……”

    李世民:……

    “咳咳——这位年轻人是……”

    这话不能再聊下去了,李世民赶紧强行扭转话题。

    “哦,你说他啊——薛仁贵,我新收的徒弟——”

    薛仁贵闻言,赶紧站起来冲着李世民抱拳行礼。虽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但一看就知道跟自家师傅关系匪浅,自己礼数周到点就对了。

    “你又收徒弟了?”

    李世民闻言,不由来了兴趣。

    他可是知道,这个臭小子眼光毒的很。

    无论是王玄策、席君买,还是马周和李义府,都是个顶个的人才。

    如今竟然又收了一个。

    这能差了?

    嗯,仪表堂堂,气度沉凝——

    李世民一看,心中就先有了三分好感,态度友好地冲薛仁贵颔首为礼。

    “是啊,收了两个呢——对了,立本怎么还没过来,还在书房里琢磨绘画呢?仁贵,快去把他叫过来……”

    薛仁贵当即起身,快步往书房去了。

    立本?

    绘画?

    李世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瞥了王子安一眼,故作随意地问道。

    “立本?这名字怎么听着有几分熟悉啊——”

    “哦,你熟悉啊?那正常,我这个徒弟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名气稍微大了点——你可能是听过,原刑部郎中阎立本,就是画画还有点基本功的那个……”

    李世民闻言,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白开水直接给喷了出来。

    李渊:……

    这狗东西,存心的吧?

    你喷就喷,干嘛扭头啊——

    望着被喷的湿漉漉的胸襟,李渊不由一阵无语。

    “不就是收了个阎立本当徒弟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凭子安的本事,收个阎立本有什么好奇怪的?亏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一惊一乍的,没点儿沉稳劲儿……”

    李渊一边擦着胸襟上的水渍,一边没好气地看着自家这个倒霉儿子。

    李世民:……

    啊,这玩意儿能一样吗?

    阎立本可是当朝将作少监,建筑大师,绘画宗师,不是王玄策,席君买或者是马周李义府之流啊——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吗?

    不是,是待会阎立本一进门,自己恐怕就得当场社死啊!

    想到这里,他顾不上好奇阎立本为什么忽然就成了王子安的徒弟,赶紧冲着一旁的长孙无忌使了个眼色。

    长孙无忌顿时心领神会,干咳一声,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我出去方便一下……”

    说完,一溜烟地就出去了。

    他来过不止一次,倒是知道王子安的书房在那里,故而,虽然晚了薛仁贵一步,但还是险之又险地把阎立本给堵在了路上。

    “啊,阎少监,别来无恙啊——”

    知道薛仁贵也是王子安今天新收的徒弟,按规矩,还是自己的师兄呢,所以,阎立本态度放得很低,一边走,一边和薛仁贵轻声地交谈着。

    所以,对忽然间冒出来的长孙无忌完全没有预防。

    此时,一抬头,发现竟然是齐国公长孙无忌,顿时一惊,下意识地就停下脚步,想要躬身行礼。

    然而,长孙无忌多机灵啊。

    二话不说,一把就抓住了阎立本的手腕子。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长孙府上的大管事,长孙尚啊,想起来没?就上次代表长孙尚书,去你家喝喜酒的那位——”

    一边说,还一边偷偷地给阎立本使眼色。

    阎立本:……

    “啊,啊——哦,想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长孙无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自己家里到底什么时候喝的喜酒,阎立本还是非常机灵地点了点头。

    第一关,顺利通过!

    长孙无忌,不由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一边友好地冲站在一旁的薛仁贵笑了笑,一边道。

    “真是缘分啊,想不到在这里又遇到了阎少监——对了,我家妹夫今天也在,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下啊……”

    阎立本:!!!!!!

    你家妹夫?

    那不就是当今陛下吗?

    我还用你介绍吗?

    虽然心中疯狂吐槽,但还是配合地连连点头。

    “啊,啊——好——”

    他现在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是在提点自己,待会见到陛下要装不认识呢。

    这个——

    所以,我拜师的第一天,就是要配合陛下“欺骗”师父?

    阎立本觉得今天这事,实在是太卧槽了啊。

    薛仁贵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个人,直觉这两个人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一时又把握不住精髓。

    不过也不好直接询问,毕竟一位是师父新收的徒弟,一位是师父刚到的客人。

    嗯,观察观察再说,量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幺蛾子。

    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长孙无忌和阎立本一眼,薛仁贵觉得,就凭他们这点身手,自己可以轻松镇压,当即就放下心来。

    “阎兄,这位就是我的妹夫,也是长安侯的岳父——”

    和阎立本几乎是并肩而入的长孙无忌,一边招呼阎立本坐在,一边热情地给阎立本介绍着自己的妹夫。

    啊,这——

    我该称呼点啥啊?

    见李世民一脸友善地冲自己打招呼,阎立本忽然间福至心灵,赶紧站起身来,冲着李世民深施一礼。

    “弟子阎立本,见过师公——”

    师父的岳父,我叫声师公,行个大礼,这个没问题吧?

    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阎立本偷偷地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王子安:……

    啊,这——

    前脚还信誓旦旦地要报答我这个师父,后脚就跟人合伙演我啊。

    这狗徒弟,真是太不靠谱了啊。

    王子安不由心中吐槽。

    李世民也不由一愣,但旋即就忍不住嘴角上翘,笑眯眯地冲阎立本点了点头。

    “咳,你就是子安这孩子新收的徒弟啊,不用多礼,不用多礼——快来坐下,一起用饭吧——”

    啊,还是第一次跟当今陛下同桌而食,内心有点小激动,也有点小紧张。

    阎立本刚想坐下,一抬头就看到了穿着常服的李渊和裴寂。

    (请5分钟后刷新)

    阎立本偷偷地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王子安:……

    啊,这——

    前脚还信誓旦旦地要报答我这个师父,后脚就跟人合伙演我啊。

    这狗徒弟,真是太不靠谱了啊。

    王子安不由心中吐槽。

    李世民也不由一愣,但旋即就忍不住嘴角上翘,笑眯眯地冲阎立本点了点头。

    “咳,你就是子安这孩子新收的徒弟啊,不用多礼,不用多礼——快来坐下,一起用饭吧——”

    啊,还是第一次跟当今陛下同桌而食,内心有点小激动,也有点小紧张。

    阎立本刚想坐下,一抬头就看到了穿着常服的李渊和裴寂。

第四百一十四章 那就先从马周开始好了

    “不知家主为何忽然要调动这么大的资金——这些钱抽调之后,我们那边的资金周转恐怕会出问题,您知道,最近我们那边正在停工,损失不小……”

    一头发花边,清瘦老者,率先发声。

    此人乃是家主这一支的族老王良,负责王家的另一个支柱产业,造纸业和书坊。按照辈分,王俨还得尊称一声五叔。

    这老者一说话,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没办法,这一次,王俨抽调的有点狠,足足抽了二十多万贯。

    王家是家大业大,但那是固定资产啊。

    这其中很多都是土地,田庄,商铺,田宅以及遍布全国的产业,真要是一下子抽出二十多万贯的现金,也有些伤筋动骨啊。

    王俨也不说话,等这些人七嘴八舌地把话说完,王俨扫了一眼群情激奋的众人,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等到屋里都安静下来,才淡淡道。

    “大家的困难我都知道,但这次事发突然,有一伙西域商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批极品琉璃——”

    说到这里,王俨扫了一眼这些家族中各大产业的负责人,沉声道。

    “下午我去河间郡王府拜见的时候看了,都是极品,每一尊都可以作为镇店之宝的那种,若是任由这批货落入别人的手中,我们王家琉璃商行恐怕就要完了……”

    王俨此话一出,书房里气氛顿时一凝。

    王家三大支柱产业。

    造纸,食盐和琉璃。

    造纸和书坊,让王家在士林之中颇有声誉,毕竟这可是造福读书人的产业,向来被人高看一眼。

    食盐则关系千家万户的生计,琉璃则是高端奢侈品,在达官贵人颇有影响。

    如今,作为支柱产业的琉璃,龙头地位受到冲击,自然是一件大事。

    “我们王家的琉璃,早已经形成口碑,这次就算是不能全部拿下,也不会影响这么大吧——”

    负责粮行的管事也忍不住蹙眉出声。

    没办法,前不久,王家的粮行刚刚遭到皇帝的狙击,损失有点严重,如今再被抽这么一下,他这日子就太难了。

    王俨沉吟了一下,缓缓道。

    “这批琉璃,大多都是精美的佛像,其中最为出彩的是一尊观音像,我有消息,有人想重金买下,在皇后寿诞的时候献上去,作为寿礼——”

    所有人神情瞬间凝重。

    谁不知道,如今这位长孙皇后素来信佛,谁不知道这位长孙皇后在那位陛下心中的地位?

    到时候,那尊琉璃观音一旦被人献给乳名为“观音婢”的长孙皇后,可以想象,必然博得头彩,那位陛下也定然会龙颜大悦。

    而这样一尊琉璃,不,甚至是一批,却不是出自王家——

    王家琉璃天下第一的名声来之不易!

    可这代价——

    所有人,都不由沉默,心中有些迟疑。

    这批琉璃有十几尊,每一尊都是世所罕见的精品,估价至少数千贯,甚至要上万贯,加上皇后即将大寿的噱头。要想吃下,王家这次可就得下血本了。

    可不吃下,也真的很难受。

    琉璃产业是奢侈品,要的其实就是个品牌档次。

    王家一旦失去了这个天下第一的口碑,恐怕短时间,想再翻身就难了。

    就在大家心中迟疑纠结的时候,王俨的最后一句话,直接让所有人破防。

    “那一批琉璃,无论从质地,做工,还是从造型设计上,都几乎如出一辙——”

    说着,王俨扫视了大家一眼。

    “所以,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嘶——

    所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这说明,那一伙西域商人手中,极有可能掌握着一个高质量的稳定的琉璃来源!

    “家主英明,这一批货,我们王家决对不能放过!”

    负责造纸作坊的五叔,霍然起身,神情激动,负责粮行,食盐,田庄,布匹,铁矿,药材等各大产业的管事纷纷出声。

    “家主,你放心吧,我们就算是再难,就算是了紧裤腰带,也得把这笔钱凑出来!”

    一旦拿下这批琉璃,不单能做实王家琉璃天下第一的名头,而且会得到一条稳定的极品琉璃的货源。

    甚至,若是有机会的话,甚至还可以更进一步,把这个货源握在自己的手中,对于这个,王家有经验。

    很好,就知道自家这些负责人没有一个庸才,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

    “既然如此,那我们王家这次就放手一搏,让他们知道,这天下琉璃出王家的名号,不是凭空得来的!”

    王俨当即大手一挥,一锤定音。

    随即,王家这个庞然大物,以更加高效的方式,快速运行起来。

    不少人都偷偷地铆足了劲。

    若是表现的好了,说不准还可以在这琉璃的生意上分一杯羹,那可就真的做梦都能笑醒了。

    ……

    崔府。

    书房温暖如春。

    崔鸣的未亡人柳氏峨眉淡扫,正手法娴熟地给自家公公烹茶煮茗。

    手执团扇,跪坐在蒲团上,身体微微前倾,凑在火炉前,一脸认真地观察着壶中的翻滚的花沫。

    那圆润的后臀,顿时绷如圆月,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在炉火的映照下,也泛着一层莹莹的粉红色光泽。

    手握着一卷论语的崔泓,忍不住口干舌燥,偷偷地耸动了一下喉结。眼睛的余光再次不着痕迹地从自家儿媳妇身上收回来,声音淡淡地道。

    “巧儿,你烹茶的手艺越发娴熟老道了——”

    柳氏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轻轻地调整了一下跪姿,声音酥酥软软。

    “谢公公夸奖,都是公公调教的好——”

    崔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只觉得那一团满月,越发的圆润,吸睛。用力握了握手中的论语书卷,崔泓把自己的目光艰难地从眼前人的身段上收回来。

    “那也是你的悟性好——对了,你刚才说想要请一尊琉璃观音供奉?”

    “巧儿听说,佛像以琉璃为尊,巧儿素来信佛,所以,想请一尊供奉,为公公和絮儿日夜祈福——”

    掂着湿毛巾,捏着滚烫的铜柄,柳氏轻轻起身走到崔泓面前。

    茶香氤氲,楚楚可人。

    崔泓不由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瞟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下意识放缓了语调。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

    “多谢公公成全……”

    柳氏声音越发酥软,荡漾的茶汤里,秋波流传,风情无限。

    ……

    不久。

    崔府传出,家主崔泓,欲为亡故的幼子崔鸣及其幼子请一尊琉璃佛像,日夜祈福的消息。府上不少人,当即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悲剧。

    一个痛失幼子的父亲,为自己的孩子以及自己孩子留下的孩子,请一尊佛像,消灾祈福,有什么可指责的呢?

    就连家族中一些老人,都颇为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虽然,一尊琉璃佛像花费不菲,但这种舐犊情深的父子之情,对家族来讲,更是弥足珍贵,可传为佳话。

    ……

    长安侯府。

    “被儿虐待”李老哥,“皇家富商”李掌柜,“长孙姑娘”李丽质,“不是太熟”的祖孙三代小,整整齐齐。

    加上长孙无忌,裴寂,王子安新收的两个便宜徒弟,阎立本和薛仁贵,还有一身道袍,眉目如画小道姑,几个人满满当当一桌子。

    刚开始的时候,气氛还有些微微的诡异,几杯酒下去,气氛顿时就融洽起来了。

    主要是,“被儿虐待”李老哥,两杯酒之后,似乎就放开了怀抱,还和陪着笑脸,不断说好话的“李掌柜”喝了一杯。

    一杯酒下去,冰雪消融,酒桌上的气氛明显开始热烈。

    ……

    曲江池畔,大唐晚报驻地附近。

    刚刚报到不久的王玄策和席君买,百无聊赖地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一边看着不远处不断有人来回走动的报社,一边闷不做声地啃着侍卫刚刚送过来的羊肉。

    过不一会,席君买终于忍不住抬头问了一句。

    “师兄,你说我们这是不是被人摘了桃子……”

    王玄策手上的动作不由微微一滞,旋即轻声呵斥了一句。

    “师弟,不要妄言……”

    席君买闷哼了一声,发泄般,又狠狠地啃了一口手中的羊腿。

    “反正我是不服,那长孙冲除了有个好爹,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领?我们兄弟俩辛辛苦苦训练了那么久的人马,直接一句话就给拿走了,摆明了就是要摘桃子……”

    这件事,让他越想越是郁闷,如果不是军中禁止饮酒,他真想一醉方休。

    王玄策沉吟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羊肉。

    “师弟,你看过大唐晚报吗?”

    席君买闻言一愣,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

    “看过啊——如今这长安城里,谁还没看过大唐晚报啊——”

    王玄策闻言,不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那你就没注意,那上面的题头是谁写的?”

    席君买:……

    报纸那么好看,谁没事去看那题头是谁写的啊。

    见这货果然是没有注意,王玄策只得无奈地提点了他一句。

    “那是当今陛下——”

    “啊——”

    席君买不由神情一愣,不由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陛下的报纸!

    “这份报纸,才出现几天,闹出了多少事了?你自己品……”

    王玄策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席君买的肩膀。

    “虽然我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调我们兄弟两个过来驻守,但我知道,这未必不是一个机缘……”

    席君买并不愚钝,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而已,此时经王玄策点醒,头脑顿时就灵通起来。

    “你说我们之所以来这里,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师父的缘故——”

    席君买越说,越觉得自己琢磨的有道理,一双眼睛顿时就明亮起来。

    王玄策也不由心中一动。

    忽然想起在东山时候的场景。

    那个时候,自家陛下和御林军大将军李君羡对自家师父在东山之上谈笑风生,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现在仔细想来,当时甚至隐隐有以自家师父为主的架势。

    但即便是错觉,也足以说明,自己这位师父在陛下面前恐怕能量不小。

    “好好做我们的事,圣上的心思,不要妄加揣测——”

    听到王玄策的叮嘱,席君买不由撇了撇嘴。

    “我才懒得揣测这些——不过,你说我们回京这么久了,还没有回去拜见师父,师父会不会生我们的气啊——”

    王玄策:……

    啊,这——

    军务在身,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

    希望师父不会怪罪吧。

    ……

    “说起来,目前,为师门下,加上你们两个,一共有六个徒弟,正好三文三武——”

    说到这里,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的王子安,轻轻地打了一个酒嗝,瞥了一眼拎着酒壶,毕恭毕敬地给自己漫酒的阎立本。

    “其中你年龄最大,入门最晚,额,资质也最低——”

    阎立本不由苦笑。

    扎心了啊,师父。

    “说这些你可能不信,不过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你就知道——”

    说到这里,王子安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有些汗颜的薛仁贵。

    “别的不说,就仁贵,就足以扔你十八条街——”

    薛仁贵:……

    啊,师父,你这样说,我很为难啊——

    听着王子安带着几分酒意的评点,其余几个人,看着薛仁贵的眼神,不由就多出了几分审视。薛仁贵才能如何不知道,但阎立本本事如何他们知道啊。

    精通绘画,闻名天下,就不说了。

    这个人做事严谨认真,性格坚毅果敢,而且家学渊源,精通营建之学,再磨炼几年,做个工部尚书,恐怕都绰绰有余。

    这样的人,在他的徒弟中最差?

    其他几个人那得牛到什么地方去?

    想到这里,李世民不由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不管了,回去之后,赶紧先提拔任用起来。

    嗯,王玄策和席君买还有大用,而且刚刚封爵,暂时还不能动,李义府正在主持大唐晚报,也不能轻易调动,那就先从马周开始好了。

    (三分钟后刷新)

    “我说老李啊,我那俩徒弟呢——”

    借着酒劲儿,王子安

    不管了,回去之后,赶紧先提拔任用起来。

    嗯,王玄策和席君买还有大用,而且刚刚封爵,暂时还不能动,李义府正在主持大唐晚报,也不能轻易调动,那就先从马周开始好了。

    “我说老李啊,我那俩徒弟呢——”

    借着酒劲儿,王子安

第四百一十五章 跟脚在哪

    李世民转眼一想,不对啊,如今这长安城里,谁不知道抓获颉利可汗的大唐英雄,是王玄策和席君买呢?

    这臭小子这是在故意挤兑,找自己算欺骗他训练那一百名“护卫”的旧账呢。

    这段时间,没见他翻后账,还以为他默认了呢。

    想不到在这里等着呢。

    “咳,不用太计较一些细节——再说,我也没亏待你那俩宝贝徒弟啊,我一个人送了他们一场富贵——”

    李世民轻咳一声,故作随意地摆了摆手。

    “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用谢我——”

    王子安:……

    我说要谢你了吗?

    王子安就不说话,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世民见绕不过去,只得干笑着给王子安满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轻轻一碰。

    “咳,我不是存心要骗你,这都是那位陛下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啊——”

    望着李世民在自己面前装无辜的样子,王子安不由都惊了。

    卧槽,你这自己拿自己背锅可还行——

    “我就问,现在他们人呢——”

    王子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把这件事直接掀篇,没办法,他也怕啊。万一问急眼了,老李自己圆不过去了怎么办?

    现在还没做好跟老李摊牌的思想准备呢。

    要知道,一旦但摊牌,社死的不仅仅是老李自己啊,自己也跑不了——

    啊,真要是到了那时候,除了早就把自己摘出去的程咬金,这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啧啧——

    大唐重臣,集体社死。

    王子安只是一想,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社死是早晚的事,但能晚一天算一天吧。

    主要是,他可不想当掀开盖子的那个倒霉鬼啊。可以想象,谁率先破功,掀开盖子,谁得引来大佬们的集体狂殴——

    朱雀门。

    刚刚从襄州回来的尉迟恭,刚一进城门,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坐在马背上,有些诧异地揉了揉鼻子。

    “这好端端的,莫非是受了风寒?老子在北方待了这么多年,啥事没有,在襄州才待了半年,这身子就娇贵成这鬼样子了?”

    他嘟嘟囔囔地骂了一句,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带着随从,一溜烟的回家了。

    回家二话不说,先灌一坛子烈酒。

    就风风火火地让下人烧了热水,在浴桶里好好地泡了半天。

    这一系列操作,把府上的人都给弄愣了。

    不要说一大早就忙里忙外,打扫庭除,然后在府门外顶着寒风,迎接了半天的丫鬟仆人和亲儿子尉迟宝林,就连他的结发妻子苏娬都不由瞠目结舌。

    什么情况啊,这是——

    路上掉粪坑里了?

    啊,不对,这是在消灭证据!

    她忽然想起,自家丈夫以前每次外出偷腥,回来之后必先泡澡的先例。

    那段时间自己还觉得挺奇怪,知道被自己撞破才真相大白。

    这才出去多久——

    “啊,你个没良心的老东西,我给你拼了——”

    瞬间明白过来的苏娬,顿时又气又恼又委屈。

    老娘在家为你孝敬老娘,操持家务,你在外面风流快活也就算了,竟然临进家门之前,还要出去浪,你这是有多嫌弃老娘!

    换好衣服,只觉得浑身舒泰的尉迟敬德,刚施施然地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了哭闹着抓过来的结发妻子。

    顿时整个人一脸懵逼。

    啊,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第二天。

    爱将归来。

    早朝之后,李世民特意留下尉迟恭多聊了一会。

    君臣两个人随意闲聊了一会,李世民忽然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向尉迟恭有意无意遮挡的脸颊。

    “咦——敬德,你这脸上怎么受了伤……”

    尉迟敬德:……

    陛下啊,你这天咱没法聊了!

    “咳,昨日被家中孙儿挠的,对,孙儿挠的——这孩子,半年没见,愈发顽皮了……”

    尉迟敬德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隐隐作疼的面皮,故作豪迈的哈哈大笑。

    “那啥,陛下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微臣就先回去了——”

    望着尉迟敬德逃也一般离开的身影,李世民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

    哈,这货,让你天天给朕翘尾巴添堵,挨收拾了吧——

    ……

    这几天,对市井老百姓来讲,最热闹,也最值得期待的,莫过于每天一期的大唐晚报了。主要是后面的故事好听,花边新闻也有趣啊。

    故而,一大早,一些茶肆酒楼,就座无虚席,挤满了听说书先生说书的客人。就连一些乞丐,都喜欢凑在楼下的墙根处,一边晒太阳,一边里面的故事。

    今天的开场依然是《隋唐英雄传》,那引人入胜的故事,听得不时不少人大呼过瘾。

    一处雅阁里面,两位身穿青色长袍,仪容出众的年轻人,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喝彩声,脸上不由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色。

    “上官兄,据说这火爆长安的《隋唐英雄传》,也是出自那位侯爷的手笔?”

    上官仪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地望了一眼外面欢呼的人群。

    “那位侯爷的果然是世间奇人,不仅能写出《三国演义》这种世间奇书,竟然还能写出《隋唐英雄传》这种雅俗共赏的故事——”

    “这种故事……”

    对面的青年,不由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

    “这种故事,对当今陛下和朝中重臣随意编排,全无敬重之意,不知道陛下缘何会允许这种故事堂而皇之的刊登出来,而且还特意叮嘱我等过来听一听……”

    上官仪闻言,看了一眼有些郁闷的好友。

    “安期兄,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故事,听起来和我们手中的《三国演义》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李安期闻言不由一愣,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

    “上官兄此言何意?那《三国演义》纵横卑阖,气象万千,就算说是兵家奇书也不为过,与这胡编乱造的《隋唐英雄传》有何相似之处?”

    “安期兄,你认为,三国演义,除去兵法战略之外,最重要的是什么——”

    李安期忽然心中一动,试探道。

    “贬曹尊汉?”

    然后两个人不由对视一眼,心中顿时对那位侯爷的敬畏直接提高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

    厉害啊,这位侯爷竟然能借助这种百姓喜闻乐见的故事,潜移默化地告诉天下百姓,甚至是后世子孙。

    李唐得天下是扫除暴逆,大义灭亲,当今天子,是英明神武,天命所归!

    所以,陛下才会对这种随意编排当朝重臣的故事视而不见,所以长安侯才会把这种故事,写得通俗易懂,连市井之中的贩夫走卒,甚至是沿街乞讨的乞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人家不是言辞粗鄙,是格局远大啊。

    王子安幸亏不知道他们的内心戏,否则一定目瞪口呆。

    啊,这——

    我就是随便找了几个自己还大致有点印象的故事,就是想让找人帮忙写出来,消磨一下枯燥的时光。

    两个人自觉悟到了其中真意的大才子,不由轻轻举杯,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

    “安期兄,我终于明白了陛下让我们多听听《隋唐英雄传》的用意,也终于明白了陛下为什么对我们两人所写的《三国演义》不满意的原因,我们不是写给读书人看,是写给那些军营中的武夫啊——回去就照着这个标准写——”

    啊,这——

    李安期不由目瞪口呆。

    我们两个翰林院的大学士,写这种语言?

    ……

    长安侯府,王子安一脸无奈地看着李世民派人送来的《三国演义》文稿,脸都黑了。

    亏他们还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就这水平?

    传了多少次话了啊,让他们写得通俗易懂,通俗易懂,听不懂人话还是咋地啊!

    掀桌啊——

    这是欺负本侯爷看不懂是吧!

    “告诉他们,按照《隋唐英雄传》的水平写,能写就写,不能写就算了——磨磨唧唧,几天不出一章也就算了,还写得狗屁不通……”

    简单地翻了一眼,就随手给扔一边了。

    我是来看小说消遣的,还是来做高考文言文阅读理解的啊!

    负责送文稿的青衣小厮不由眼角直跳。

    堂堂翰林大学士的文笔,写得花团锦簇的文章,到了你这里就变成了狗屁不通?

    你怕不是说错了对象——

    但,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啊。

    连连点头,赶紧回去复命了。

    ……

    虽然寻常的百姓不怎么关注朝政,但云集长安的读书人,却是每期必看。

    果然,他们又从报纸中发现了自己期待的东西。

    尚书仆射杜如晦中毒事件,终于有了进一步的调查结果。调查结果显示,疑似跟前几天杜尚书提出的扩大科举名额,或是征收盐铁商税的提议有关。

    随后文章详细的介绍了杜如晦提议朝廷,在正常的科举之外,另设一项对口招生的建议。

    填报志愿,到漠北去,到穷乡僻壤中去,不少出身官宦或者世家的公子哥,不由微微蹙眉,但不少出身一般甚至是穷苦的读书人,却不由心潮澎湃。

    为什么?

    因为这是机遇啊!

    征收盐铁商税的事情,也被一下子抛到了风头浪尖。

    文章中说的很明白,盐铁是暴利行业,每年盈利,数十上百万贯,是大唐国库收入的数倍,却一文不纳,种地的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夜辛苦劳作,依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陛下深感百姓艰苦,所以想要征收盐铁之税,同时把农田的税收减低到三十税一。

    这是善政啊!

    啊,我们的杜尚书竟然是因为提出了这样利国利民的政策,才遭遇毒手?

    奸商该死!

    当天上午,就在上官仪和李安携手回翰林院的时候,云集长安的读书人就又闹腾起来了,而且随着消息的扩散,原本对朝政漠不关心的普通百姓,也一下子被戳到了g点。

    啊,奸商该死!

    一时间,长安城群情激奋,一些关门迟的盐铁商铺,都险些被人当场打砸。

    御书房。

    刚刚调戏完尉迟敬德的李世民,正心情愉悦地批阅奏章呢,就听到了长安读书人和百姓暴动的消息,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又来——

    王子安,你个狗贼,你还让不让朕过一天安生日子了!

    “立刻通知长安和万年两县,让他们马上出面,组织人手,维持好秩序,若是出了什么乱子,朕要他们的脑袋!”

    骂骂咧咧了半天,等通报消息的百骑司密探下去,他的脸上神情顿时就收不住了,嘴角忍不住地微微上翘。

    卧槽,王子安这个狗东西真是有点东西啊。

    这一下,我看看谁还敢站出来反对!

    一想到这两项政策,明天就会顺顺利利地通过,他就忍不住眉飞色舞。

    啧,这就是大势!

    哎哟,朕终于也可以体会一把手握大势的感觉了。

    ……

    王家。

    王俨看着心腹管家王忠送过来的报纸,险些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征收盐铁税,怀疑跟蔡国公中毒一案有关?

    我有关你乃个腿儿!

    朝廷,这分明是借机生事,要趴在我们这些世家身上喝血啊!

    “齐国公那边怎么说——”

    王俨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地看向王忠。

    王忠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家主,小声回道。

    “齐国公那边没有发声……”

    王俨:……

    盐铁两项,固然是他们王家的生命线,但又何尝不是他们长孙家的生命线,这个长孙无忌,为了讨陛下欢心,竟然跪舔到了这种毫无原则的地步了吗?

    ……

    长孙府。

    打发走了不知道第几波打探他口风的来客之后,长孙无忌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家主,盐铁两项,可是我们长孙家的主业,难道我们真的要带头交税吗?”

    心腹大管家看了一眼自家家主,忍不住开口问道。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这位兢兢业业的老管家,声音听不出喜怒。

    “不要忘记,我们长孙家的跟脚到底在哪里——”

    “只要我们长孙家圣眷不倒,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下去吧,让下面清点这两项的产业,做好随时交税的准备——”

    老管家躬身行礼,倒退着出去了。

    长孙无忌这才

    “只要我们长孙家圣眷不倒,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下去吧,让下面清点这两项的产业,做好随时交税的准备——”

    老管家躬身行礼,倒退着出去了。

    长孙无忌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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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194/ 第一时间欣赏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最新章节! 作者:坐望南山所写的《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为转载作品,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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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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