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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全文阅读

作者:坐望南山     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txt下载     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出了点小意外,一不小心就……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这话王子安自己说着说着都快说不下去了,造孽啊,谁让自己现在光着膀子在人家闺女被窝里呢?

    说是栽赃陷害也得有人信啊!

    实在太坑了,你们想这么干早说啊,早说我不喝这么多,现在倒好,鱼没吃到,惹一身腥!

    看着高福老耿这些老家伙,王子安满肚子的怨念啊。

    看着床榻上,满面羞红,手足无措,裹在被褥里面恨不得当鸵鸟的宝贝女儿,程咬金不由黑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子安,又没好气地扫了一眼高福和老耿这群为老不尊的老东西。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出去——王子安,你个臭小子,也赶紧给老夫我滚过来!”

    程咬金说完,甩袖子就走了。

    今天这事,他好说不好听啊,待会出去一定得封口,这群老东西谁要是敢喝醉了酒胡咧咧,嘴给他撕烂啊!

    高福和耿占等人,看看一脸幽怨的王子安,再看看惊慌失措的程颖儿,然后再看看板着一张臭脸的李世民,不由偷偷缩了缩脖子。

    这事好像办得有点糙,但以后颖儿会感谢我们的吧?

    会得吧?

    莫名有些心虚,一个个灰溜溜地下去了。

    绣楼里面顿时陷入一片奇怪的安静中。

    “咳,程姑娘,那个啥,刚才我不是——我还以为,我真的,我……”

    说着说着,王子安就觉得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事到如今,我还能说点啥啊!

    看着把自己死死地埋在被子里,已经开始轻声啜泣的程颖儿,王子安无奈地挠了挠头,穿着自己让人特制的大裤衩,光着膀子从床上爬起来找衣服。

    万幸这群老东西没把自己衣服给拿走啊!

    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趿拉上鞋,随手扯过床头上的一块毛巾,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

    刚才被泼了一头的凉水,这大冬天的,千万别给冻感冒了。

    不过,这才擦了一半,就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低头一看,自己手里哪是什么毛巾,分明是个绣着鸳鸯的红肚兜……

    瞧着盯着自己,羞愤欲绝的程颖儿。

    王子安:……

    “姑娘,我刚才真不是——”

    话没说完,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王子安自己心虚,一边伸手接过来放到旁边的椅子上,一边转身往外走。

    刚要出门,又觉得自己这么走了,显得有点不够绅士,赶紧又扭头关心了一句。

    “程姑娘,天气寒冷,你这里都湿了,记得赶紧换一下,别受……”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往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

    话没说完,一道白影又扔了过来,王子安一看大事不妙,赶紧扭头就跑。

    唉,我只是关心一下而已啊。

    王子安觉得也很委屈。

    出来院子,发现大家都气势汹汹地盯着自己呢,尤其是李世民,生吞自己的架势都有了。

    王子安:……

    干嘛呀,这不关我事啊,跟我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但到底是当着人家爹和这群老家伙的面上了一手,心中莫名有些发虚。但我发誓,我那绝对不是故意的,是这手它……

    客厅里肯定是不合适了,程咬金把人带到了书房,把丫鬟仆人都给撵下去,然后黑着一张脸,气势汹汹地盯着王子安。

    “臭小子,你就说怎么办吧——你今天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程咬金说着,起身在书架后面摸出一个红彤彤,带彩绸的圆球,砰地一声砸在了王子安的怀里,然后挑衅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

    为什么我忽然感觉这么心虚。

    王子安:……

    还以为是被程处默和李思文这些夯货给弄丢了,原来是这个老东西偷跑了啊!

    给的时候不要,不给的时候偷拿,这也是没谁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

    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他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好好的说话,撸什么袖子啊,君子动口不动手,有啥事就不能好好地坐下来讲道理嘛!

    玩仙人跳的都这么猖獗了吗?

    这大唐,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是像我这样漂亮的男孩子,以后在外面可得注意安全。

    打架他当然不怕,但自己总不能真的把这群老家伙一个个捶一顿吧?

    更何况,现在仔细想一想,他们这事干得漂——咳,还是毛糙了点。

    “我,我会负责的——”

    见这小子终于上道,高福等人脸色顿时好看了起来,就连一直黑着脸的程咬金看着王子安眼神也好了许多。

    只有李世民,脸色更黑了。

    “老李啊,你看这事——”

    王子安摊了摊手,唉,这事我也不想,我也很无奈啊。

    瞧着这狗东西,占了便宜又卖乖的可恶嘴脸,李世民气得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朕心烦,不想看见你!

    下面的环节,就和王子安没有关系了,他被高福和耿占架着,去前面大厅喝茶了。

    新姑爷嘛,上门不能总钻被窝,该有的茶水还是应该有的。

    刚才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谁也不提,嘻嘻哈哈,聊天打屁。

    过了不大一会,程咬金和李世民从书房那边走了过来。

    不知道两个人进行了怎么样的幕后交易,反正王子安看着程咬金走路有点挺胸抬头,李世民明显脸色有些发黑,连高福和耿占等人热情洋溢地留客都没搭理,甩甩袖子就走了。

    王子安一看,此地好像也不宜久留,刚拔腚要走,就被程咬金给拦住了。

    “你小子就这么一走了之——”

    程咬金语气不善,王子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被高福一把拽了过去,压低声音谆谆教导。

    “生辰八字,生辰八字……”

    王子安顿时恍然大悟。

    这个可以有,求之不——咳咳,其实这是一个误会,我也不想的。

    写这个啊,那我在行,上午刚看人家写过。

    王子安拿过早已经预备妥当的笔墨,提气凝神,笔走龙蛇,唰唰唰——

    一张精妙绝伦的小楷,跃然纸上。

    状态好,字就好,王子安感觉今天这副字写得格外的漂亮,嗯,配得上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颖儿姑娘。

    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围拢过来的这群老家伙,故作谦虚地扬了扬眉。

    “这样还行吧?”

    “行,行,行,行得很,你看这字,它又黑又大,好,真好——”

    老丁煞有介事,逮住王子安一阵猛夸。

    王子安:……

    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来的,走的时候倒是知道怎么走的,闻知自家师傅已经成功地兑换成了自家妹夫,程处默和程处亮,开心的见牙不见眼,一口一个妹夫,亲亲热热地赶着马车把他送了回去。

    然后也没进家门,美滋滋地回家了,这么大喜的事儿,不得回家庆祝庆祝啊?

    已经先他一步回到小院的孙思邈,显然已经听说了今天上午的盛况,一看王子安进来,顿时就乐呵呵地上前拱手道喜。

    “恭喜小友,贺喜小友,成就了一桩好姻缘啊,老夫可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看着一脸笑容的孙思邈,王子安轻咳一声,脸上现出一丝腼腆的神色。

    “同喜同喜,说来惭愧,出了点小意外,一不小心,就变成了两桩,你看这事,唉,我实在是太难了——”

    孙思邈:……

第二百三十八章 封侯非我意(二合一)

    正发愁鱼塘的鱼儿要飞的时候,没想到高福和老耿那群老东西来了一个神助攻,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搞定了。

    真是——

    意外之喜啊。

    王子安心头松了一口气,晚上睡得格外的香甜。

    李世民却有些睡不着觉了。

    倒不仅仅是因为到手的女婿,又被人分走一半的缘故,而是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从程咬金府上,黑着脸回到御书房,还没等喘一口气呢,就看到了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自己御书房门口转圈圈的鸿胪寺卿李道宗。

    一看李道宗脸上焦虑的神色,李世民便不由心中一凛,顿时把那些儿女情长的小事抛诸脑后。

    天色这么晚了,再过不久,就到了宫门落锁的时间了,自己这位大兄还来这里找自己,定然是遇到了什么特发的情况。

    “陛下——”

    一看李世民回来,李道宗赶紧迎来上来,就要躬身施礼。被李世民上前几步,一把给扶了起来,故意沉着脸色,嗔怪道。

    “此地又没有外人,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如此拘礼——”

    李道宗顾不上客套,刚一进御书房就忍不住神色焦急地道。

    “陛下,不知道为何,今天下午,吐蕃和吐谷浑那边的使者,忽然态度大变,已经令人正式知会了接待的官员,说开通榷场和求娶大唐公主一事,明日早朝,必须给出答复,否则,他们就要马上返程,一切后果,有大唐负责……”

    李世民听完,脸上顿时涌现出一丝怒色。

    “这群不通教化的番邦蛮夷,竟然趁火打劫,实在是可恼可恨,朕早晚有一天,要让他们好看——”

    其实,也不怪李世民失态,主要是这两拨使者来的时机,实在是太会选了。几乎就在突厥大军压境不久,他们的人就到了。

    而且提出了两个匪夷所思的条件。

    一,要求大唐开放榷市,放开盐铁管制。

    二,求娶大唐公主,结秦晋之好。

    开放榷市,有条件的允许双方买卖倒不是不可以,其实这些年,双边私下里的贸易往来从外断绝过,但放开盐铁管制那是绝不可能。迎娶大唐公主的事,也被他以公主年幼,尚不宜婚配为由,给一口回绝了。

    这是求亲吗?

    这是交好吗?

    这分明就是在趁着突厥大军压境的机会,恶意敲诈!

    大唐的朝廷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荒谬的要求?

    但人家时机卡的太好了,此时的大唐可谓是内忧外患,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这两个邻居。

    所以,面对这个问题,大唐的基本策略就是拖。只要能拖到来年开春,灾情缓解,或者是漠北传来好消息,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所以,针对这两个问题,双方你来我往,已经谈了不少时日了,没想到今天下午忽然就变了脸。

    看着神色暴怒的李世民,李道宗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上前一步道。

    “陛下,他们此番,忽然态度大变,微臣担心事出有因,莫不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

    说到这里,李道宗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闪过一丝忧色。

    “莫非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

    李世民听到这里,顿时心中一凛,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你是说漠北——”

    李道宗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态度变得太突然了,几乎毫无征兆——除此之外,微臣想不出他们为何忽然变得如此有底气……”

    李世民闻言,不由默然起身,在御书房转了几圈,然后沉声吩咐。

    “传李君羡来见——”

    不一会,李君羡匆匆来到,躬身施礼。

    “陛下——”

    “你即刻派人,沿途向边关打探漠北消息,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李君羡二话不说,立刻出去安排人手了。

    边关若是有什么消息动向,自然有专门的传通渠道,陛下特意安排此事,怕是有了什么变故了!

    “即刻召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入宫来见——”

    这种事情,无论明天如何应对,都必须事先拿出一个主意来。因为一个处理不慎,朝廷可能就要面对三面开战的糟糕局面。

    而如今的大唐,禁不起了。

    河南、河北,山东和西北地区的灾区还在延续,各地受灾百姓还在增加,各地向朝廷求援的奏折如雪花白飞入。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粮食大战,李世民狠狠地捞了一笔,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如今虽然还能勉力维持,但决不可能再面对另外一场战争了。

    事态严重。

    御书房彻夜灯火通明,几位大佬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宫禁已经落锁,虽然几个人被李世民安置在了偏殿里暂时安歇了。但第二天起来,一个个顶着熊猫眼,脸色严肃。

    ……

    早朝。

    当李道宗把吐谷浑和吐蕃的最后通牒说出之后,朝堂之上,顿时炸锅。

    “番邦小儿,竟然敢如此放肆,陛下,臣请出兵——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大唐天兵的厉害!”

    程咬金等人一听,蹭地一声就蹦出来了,一个个拍着胸脯请战。

    李世民目光深沉,从各位大臣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问道。

    “各位爱卿,可有什么良策——”

    “陛下,如今漠北战事紧急,各地受灾严重,前些日子刚刚入库的粮食已经消耗了大半,若是再起战事,微臣担心……”

    唐俭不由脸色发苦。

    刚刚说手头的日子好过了些,谁知道这安生日子没过几天呢,就遇上了这种糟心的事。

    这民部尚书真是没法干了。

    “陛下,开办榷场,放开盐铁之事,几乎等同资敌,此事断不可行!若是此时应了下来,必然遗祸无穷——微臣以为,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妥协——”

    魏征眉头紧锁,朝廷的局面他也知道,但有些事,真的是不能开口子啊。

    “陛下,唐尚书和魏秘书监言之有理,但如今局势就摆在这里,若是我们一口回绝,恐怕我们马上就要面临三面作战的风险……”

    大理寺少卿王纲目不斜视,沉声道。

    “微臣以为,一味强硬,于事无补——如今之计,不若先暂时安抚笼络,徐徐图之……”

    听到这里,李世民不由眼睛一亮,微微颔首。

    “王爱卿,你有何良策——”

    “他们所求者,无外乎三,开通榷场,放开盐铁限制和迎娶公主。正如魏秘书监所言,放开盐铁,等同资敌,断不可行。”

    说到这里,王纲语气一顿,缓缓道。

    “但开办榷场,对我大唐而言,并非一无是处。更何况,这些年来,我们与吐蕃和吐谷浑的民间交易从未断绝,即便应允了,也不过是从私下转为官面而已,反倒是方便了朝廷管理,何乐而不为……”

    开办榷场,已经争议了很久了。

    但赞同与反对者各执一词,争论不下。

    王家、郑家和长孙家这一派的大臣,大都是支持的态度。认为开通榷场,互通有无,利大于弊。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可以有限制地开放一部分盐铁,换取高昂的受益,填补国库。

    当然,大家心知肚明,他们这些人背后的家族,每年与吐蕃和吐谷浑交易数额巨大。一旦形成正式的榷场,便可以由明转暗,好处当然是肉眼可见。

    反对的,则认为,吐谷浑和吐蕃都是不毛之地,物产贫瘠,开放榷场只会让他们从中受益,从而慢慢壮大起来,而大唐得不到多少实惠。此消彼长之下,必然遗祸无穷。

    但如今形势忽然,王纲再次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不由陷入了沉思。

    毕竟,相比较而言,这个问题也不是不可商量。

    顿时就有不少人纷纷附议,这一次,就连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都不由保持了沉默。

    其实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在这一点上形成了共识。局势如此,如果不给人家一点甜头,根本安抚不下啊。

    “既然诸位爱卿,都这么认为,那此时就交给鸿胪寺卿和王爱卿协助办理——”

    王纲沉声领命,然而并未退下,反而抬起头来,看向坐在金銮殿上的李世民。

    “但微臣认为,此三项,关键者,不在榷场,不在盐铁,而在迎娶公主一项,若是仅仅答应榷场一项,恐怕难以安抚对方——”

    此言一出,李世民面沉似水,朝堂上议论纷纷。王纲置若未闻,冲着李世民深施一礼。

    “若是我大唐肯出嫁公主,与吐谷浑和吐蕃结成秦晋之好,从此双边再无刀兵之险,边关和睦,百姓安乐,我们也因此得以喘息,避免了三面作战的风险——何乐而不为?”

    “放你娘的轻巧屁——姓王的,你说的这么好听,你怎么不把你闺女嫁出去!”

    不等李世民搭话,程咬金便不由蹦着高的大骂。

    “我大唐男人难不成死绝了不成,要一个女娃子去给我们换取太平——陛下,此事断不可为,微臣愿意提兵三万,平息纷争!”

    谁知道王纲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起头看着龙椅上的李世民,声音平淡如初。

    “若是我王家嫁女,能换取边关稳定,王家义不容辞——”

    说到这里,王纲上前一步,沉声道。

    “陛下,微臣冒死直言,我大唐公主蒙受皇恩,锦衣玉食,自当为朝廷解忧。边关将士,可以为我大唐抛头颅,洒热血,难道陛下就舍不得为我大唐出嫁一公主吗?”

    这简直是诛心之言!

    朝堂上顿时一静,李世民一张脸色阴沉似水。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个问题就容不得他回避了。

    “陛下,王少卿之言,虽然鲁莽,却也不无道理啊。若不是突厥作乱,战火不息,我们又何至于此啊?若是陛下不允,老臣担心一旦我们大唐陷入三面作战的局面,昔日渭水河畔之祸就在眼前啊——可恨老夫年迈老朽,不能提三尺剑,为陛下解边关之危啊……”

    谏议大夫卢友直说着,站出班列,深施一礼。

    “老臣冒死,请陛下出嫁公主……”

    李世民面上看不出喜怒,但一双拳头,已经捏得咔咔只响。他强忍着心中怒火,淡淡道。

    “为了大唐,朕自然不会舍不得出嫁公主,但朕的女儿年纪尚幼,恐怕不宜远嫁——”

    “陛下,吐蕃使者听闻,豫章公主端庄姝丽,秀外慧中,年逾二八,昨日专门通知老臣,让老臣回禀陛下,说愿娶之——”

    头发花白的鸿胪寺少卿王典,闻声出列,躬身一礼。

    李世民如今适龄嫡亲的女儿,不过三人。

    长乐公主李丽质,据说有意嫁于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高阳公主李丽清,据说有意嫁于房玄龄次子,剩下的一个就是豫章公主李月明了。

    李世民被这老贼一刀,补得差点吐血。

    但却不知该如何解说。

    不要说,他从心眼里,根本不愿意远嫁女儿,进行这么屈辱的和亲。就算他愿意,这豫章公主也不合适啊,昨天刚刚跟王子安定亲啊。

    可惜,王子安这个狗东西不在朝堂上,不然应该有办法对付这个王老狗吧?

    但跟王子安定亲这事,除了经手的李孝恭之外,他还并未对外公布,若是此事提出来,恐怕马上就会遭到百官的反对。

    公主金枝玉叶,岂能嫁给一个没有任何官身的普通百姓?

    此时,李世民后悔的肠子都有些发青。早知道会有今日这种局面,无论如何,朕都要先给他一个爵位再说啊。

    就在朝堂忽然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之中的时候,忽然听得大殿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边关急报,八百里加急,襄城大捷,活捉颉利——”

    人还没进大殿,通报大捷的消息,已经传入了大殿之中。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李世民蹭地一声从龙椅上蹦下来,露出狂喜之色。

    “速传——”

    话音刚落,一位风尘仆仆的校尉,跟着值殿武士,脚步匆匆地从大殿之外跑了进来。

    “启禀陛下,边关大捷——襄城大捷,颉利溃败,李靖将军已经亲自押送颉利可汗,星夜赶来——”

    这校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捷报,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了过去。不等內侍伸手,李世民亲自上前接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

    越看,脸上喜色越重,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子安,不愧我大唐麒麟儿!”

第二百三十九章 报仇不隔夜(二合一)

    渭水之耻,犹在眼前,自己转移就抓住了颉利小儿,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李世民恨不得仰天长啸,痛饮三杯!

    看这次以后,谁还敢再拿渭水之耻说事!

    如今突厥已灭,那自己当年就不是耻辱,而是卧薪尝胆,战略避让!

    王子安,你可真是朕的大宝贝疙瘩啊!

    这臭小子不是想要当侯爷吗?

    封!

    必须封!

    李世民激动的手都隐隐有些发抖,恨不得立刻退朝,去找王子安痛饮一场。

    王子安?

    这又跟王子安有什么关系!

    满殿文武还没从漠北大捷,生擒颉利可汗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呢,没想到李世民又扔出这么一个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题。

    王子安这个名字,最近风头很盛,虽然很多人没见过他这个人,但也多少听过他这个名字,知道一点他的事情。

    不要说他轰动长安,传唱一时的经典诗词,也不要说让虞世南等书法大家都击节赞叹,自愧不如的书法作品,就单说一个大唐长乐商行,就足够让人记住的了——

    谁家孩子还没个倒霉孩子被人家坑过啊!

    几组暖气,愣是被人家赚走了几千贯!

    想一想,就扎心啊。

    但偏偏人家王子安这一手玩的高明,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自家儿子不争气,交了智商税,自己也不好出头找场子啊。

    但王子安这个名字可算是记住了。

    更何况,昨天河间郡王李孝恭还搞出那么大的阵仗,亲自上门说亲,长安上下一片热议,纷纷猜测到底是哪一位皇室子女与这位风流俊雅的青年才俊结亲,这种情况下,王子安想让人忘记都不可能。

    但这又如何?

    有才怎么样,有钱怎么样,长得好看又能怎么样?

    跟击溃突厥,生擒颉利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只有少数人,心中隐隐有所猜测,露出一丝震撼的神色。程咬金、唐俭和魏征等人,不由露出期待振奋的神色,长孙无忌则不由心中一沉,他忽然想到了东山之上,那支滑雪板大军。

    莫非——

    自己这边刚刚费尽心思,克服重重阻力,才让读书人非科举不得入仕成为律法。

    没想到王子安那狗东西,这边回头就立了军功了?

    而且,还是泼天的战功!

    真是猝不及防啊!

    他忽然感觉心头发闷,嗓子隐隐有些发甜。

    见满殿文武大臣,都被这个消息给镇住,一个个交头接耳,李世民心情大好,也不制止,反而看向面前前来报信的年轻校尉。

    嘴唇干裂,双手红肿,满眼血丝,风尘仆仆。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动容之色,微笑点头道。

    “将军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稍后朕自有封赏!”

    年轻的校尉满脸激动地抱拳行礼,然后跟着退了出去。

    李世民这才把手中的捷报递给身旁的内侍,由内侍拿着,通传左右。

    左右仆射,六部长官,捷报在几位大佬中流传,终于有一位老臣,忍不住心中激动,声音激动地大声诵读起来。

    大殿里,落针可闻,只有这位老先生带着几分嘶哑的颤音在大殿里回荡。

    “臣凭王子安先生苦心训练之铁军,千里奔袭,一举攻克襄阳,其后,颉利奔逃。幸而有手下校尉王玄策、席君买,依据其师傅王子安先生事先之提点,在通往阴山的道路上将其成功截获。随后,臣与灵州都督柴绍,并州都督李绩,灵州都督薛万淑通力掩杀,突厥军大败,杀敌……”

    胜了,大胜!

    真的击溃了突厥的主力大军,真的抓住了颉利可汗,真的解决了北方边境持续多年的边患!

    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哗然声欢呼声逐渐响起,声音越来越大,就连值殿御史的鞭子都镇不住了。

    虎踞漠北,一直威胁中原腹地的突厥,竟然被一战而平,彻底解决了心腹大患!

    简直不可思议。

    突厥那可是几十万的大军!

    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如果领军的将领不是素有军神之称的兵部尚书李靖,如果不是边关报捷的文书上还有这苏定方和李绩的署名,大家几乎都要怀疑这是谎报军情。

    确凿无疑了,突厥溃败,颉利被捉,甚至还找到了前隋的萧皇后,这份功劳简直逆了天了。

    看着军功单上那一个个亮眼的名字,许多人心中不由直泛酸水。

    早知如此,无论如何,也得把家里的兔崽子们送到军中去啊。

    酸归酸,但大家都知道,这次军功单上的这些人都要发达了,尤其是被浓墨重彩,反复强调的三个名字,这一次大放异彩,定然要一飞冲天,摁都摁不住了。

    王子安、王玄策、席君买!

    原来,这次能击败突厥大军,主要依靠的是王子安亲手训练出来的滑雪板大军,雪橇运输大军。

    最让大家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王子安不仅能提前预测到颉利的逃窜,竟然连颉利逃窜的方向都能进行精准的预判。

    这还是人吗?

    如果李靖、李绩和苏定方等人没有夸大其词,没有虚报战功,那这个王子安简直就厉害到离谱!

    王子安才多大?

    据说才二十出头!

    想到这里,所有人不由心中暗自凛然。

    以后这大唐朝堂之上,恐怕又要出现一位超级新贵了。

    这军功,怕不得一个侯爵吧?

    等大家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李世民这才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的金銮殿上。

    看着已经回到金銮殿上,扬眉吐气的李世民,不少大臣顿时心中回过味来,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王纲、王典还有卢友直三人。

    这三个人的点,实在是太背了啊。

    若是这封战报晚来一天,哪怕是再晚来一刻钟,恐怕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功败垂成。

    就得接受功败垂成的苦果。

    望着已经悄悄地退回自己班列的王纲、卢友直以及刚刚出列附议,让自己嫁女的这些大臣。李世民忍不住嘴角上调,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卢爱卿,朕刚才听你说,年龄老迈,心有余而力不足,仔细想来,是朕的过错啊——朕不该不体恤老臣,让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要操持国务。不如你暂且卸下朝廷的职务,即日起,回老家休养去吧——”

    李世民虽然语气温和,但任谁都听得出来,皇帝心中的愤怒。

    这是皇帝**裸的报复了。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卢友直不由脸色一白,就像忽然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慢腾腾地站出班列,颤抖着双手,摘下头上的冠带,跪伏在

    “老臣谢陛下恩典——”

    见卢友直直接被李世民罢官免职,王典和王纲也不由心中一凛,但心中并不慌乱。

    卢友直可以以年龄老迈,体恤老臣的名义罢免,自己可是正当壮年呢。

    难不成,这狗皇帝还敢当场翻脸,直接算后账吗?

    刚才自己所言,可是占据了为大唐安危着想的大义!

    刚想到这里,就看到李世民目光淡淡地扫来。

    “刚才王纲爱卿所言开办榷场一事,朕仔细斟酌,感觉甚有道理。既能与吐谷浑和吐蕃互通有无,又能表达朕睦邻修好的心意,事关重大,不可轻忽——”

    听到这里,王纲不由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这狗皇帝,到底是不敢跟王家直接翻脸啊。

    王家世代公卿,高朋满座,到底不是已经落魄的卢家可比。就在这时,他忽然听李世民淡淡地补充道。

    “我看王爱卿,对此颇有见地,不如就把此事交付于你如何?”

    王纲闻言心中顿时一提,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但皇帝已经把话说到了这里,也容不得他多想,只得站出班列,沉声道。

    “承蒙陛下看重,微臣义不容辞。”

    李世民微微点头。

    “如此甚好——朕命你为大唐与吐蕃榷场督察使,即日起,赶赴河州,修建榷场,并主持其后大唐与吐蕃、吐谷浑两部榷场交易一事,相关的章程朕会派人与他们磋商交流,你且头前准备去吧——”

    王纲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端坐在金銮殿上的李世民。

    这是把自己发配了?

    自己堂堂的大理寺少卿,这一杆子就给支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王爱卿,此去山高路远,还望多多保重啊——”

    见王纲脸色惨白,李世民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

    真是痛快啊!

    若不是估计朝廷的体面,真想把他的闺女收为义女,给他嫁到吐蕃去!

    王纲看着假惺惺地李世民,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可惜他不敢。虽然王家根深叶茂,但并不意味着他敢公然违抗皇帝的命令。

    他悄然回顾,见家族之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要出来为他说话的意思,顿时心中苦涩,站出班列,冲着李世民深施一礼。

    “微臣遵旨——”

    李世民微微点头,把目光看向已经脸色发白的鸿胪寺少卿王典,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在王典两腿发软的时候,李世民又轻轻挪开了目光。

    这个,不急,有的是机会。

    若是一巴掌打的太狠,恐怕会引来王家的反弹,反倒不美。

    见李世民没有理自己,王典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脊背上不知什么已经全是汗水。

    ……

    漠北大捷,生擒颉利!

    不等散朝,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就随着报捷校尉的入京,轰动了整个长安!

    渭水之耻犹在眼前,大唐就已经活捉了颉利可汗。

    这是一种怎样的扬眉吐气!

    万民庆祝!

    不少男女老少击掌欢庆,有一些老人,甚至抹着眼泪,带着香烛纸钱,去祭祀在与匈奴作战中死去的亲人了。

    城里,已经有人自发的燃烧起了爆竹,不少的店家挂起了大唐的龙旗,甚至有不少酒楼商家打出了半价促销的牌子。

    普天同庆!

    长安城低迷了一个冬天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起来了。

    等到早朝散后,一个最近已经亮瞎了大家眼睛的名字,再一次闪瞎了大家的眼睛。

    王子安?

    王子安!

    时隔一日,王子安再次成为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热议的话题。

    陶然酒家。

    这家酒楼虽然规模不大,而且处于深巷之中,但设置雅致,颇有闹中取静的几分意境,再加上酒水和食材也颇有特色,在长安上层圈子里面颇有盛名。

    不少达官权贵,或者是国子六学小圈子里的相聚饮酒,往往愿意到这里来。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这是太原王家的一处产业。

    自从上次被王子安踩断手臂之后,王通不愿意待在家中静养,索性搬到这里。

    此时,正坐在雅间,与几位同窗旧友喝酒。刚刚喝了没有几杯,就听得隔壁争论声越来越大,郑观不由眉头一皱,忍不住放下酒杯,刚想呵斥几句。

    就听得隐隐有一个名字传入耳中。

    王子安——

    又是王子安!

    雅间里顿时气氛一滞,大家不由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王通一眼,谁不知道,这位王公子,如今对王子安恨之入骨,据说连那条手臂都是断欲王子安之手。

    王通也瞬间捏紧了酒杯。

    “王兄,我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不开眼,竟然在隔壁大声喧哗——”

    王通强笑着摇了摇头。

    “无妨,且听他们怎么说——”

    ……

    “长孙兄,想不到那王子安竟然还有这般运道,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坐在家里就蹭到了一份泼天的功劳,真是走了狗屎运呢——”

    杜荷一边夹着酒菜,一边酸溜溜地吐槽。

    “倒不是这么说,那王子安到底是有几分本事,我听父亲说,这次朝廷之所以能快速的击败突厥,活捉颉利,王子安贡献的雪橇和滑雪板据功不小……”

    张顗闻言放下酒杯,有几分羡慕地说了一句。

    “雪橇、滑雪板,不过是奇淫技巧而已,说到底也不过一个手艺高超点的工匠而已,我看这外头传言确实有点言过其实了。就那种情况,若是是换了我们,肯定能比他做得更好,他一个乡下的土包子,懂个屁的打仗……”

    杜荷一边说着,一边望向长孙冲。

    “长孙兄,你觉得呢——”

    长孙冲默默地把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

    “你们知道个屁——那王子安之所以能有今天,自然是得到了贵人的看重——”

第二百四十章 偷偷地戳个火

    长孙冲说着,他用手指了指上面,然后压低声音道。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你们知道最近太子殿下在忙什么吗?”

    杜荷无所谓地夹起一个软糯的蚕豆扔到嘴里。

    “鬼知道他天天瞎忙乎个什么劲儿——这天寒地冻的,一起喝酒听曲,打个猎什么的不好吗?天天神神秘秘的,叫他喝酒都不出来了,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实在懒得管他……”

    反倒是张顗停下了筷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这段时间,也在奇怪呢,我们这太子些时日,天天神神秘秘的,到底忙什么去了,竟然连宫里几位老夫子的课都敢翘——真是咄咄怪事,他难道不怕这些老夫子跑到陛下面前去告状吗?”

    “告状?告什么状?这事这是陛下特许的——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可别说出去,不然陛下若是怪罪下来,谁也救不了你——”

    长孙冲冷哼一声,端起酒杯,在眼前晃了晃。

    见张顗和杜荷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好奇地望过来,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据说太子这段时间一直在跟着那个王子安在一起——以后,我看啊,这老不如新,十有**,我们兄弟都要靠边站喽——”

    “这些日子,太子殿下是跟那个王子安一块厮混去了?”

    杜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不方便我们知道呢……”

    瞧着这蠢货一惊一乍的样子,长孙冲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瞎嚷嚷啥——隔墙有耳,你在东宫也有一段时间了,这种事该不该说还不知道吗?”

    杜荷闻言,悻悻地坐了回去,有些无聊地端起酒杯。

    “反正这里就我们哥几个——那个王子安不就是个乡下泥腿子吗?我听人说连县学都退了——咋了,陛下莫非还想过让他以后跟我们哥几个一起侍读啊?”

    “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我们那位陛下……”

    这话就有点犯忌讳了,长孙冲说了一半就住了嘴,举起酒杯喝酒。张顗识趣地举起酒杯,把话头岔开。

    “不过这王子安也确实是好大的运道,不仅能得陛下的看重,还在这次与突厥的交战中立了大功,我估摸着离这封爵的日子不远了,你们说会封个什么爵位……”

    对于王子安可能会封爵这事,张顗和长孙冲就是这么一说,除了有点不爽风头被这么一个人抢走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心思。

    他们都是家长长子,以后要承袭父亲国公的爵位的。

    那个王子安再牛逼还能封国公了?

    但杜荷就不一样了,作为家中次子,承袭爵位没他的事啊,混到现在还只是个东宫陪读,爵位的事更是没有盼头。

    听到张顗提起这个,他忍不住又酸溜溜地补了一句。

    “一个乡下的土包子而已,你们别看他现在风光得意,其实没有什么根基,兔子尾巴长不了——你看他前段时间坑了多少人,拿这些人当傻子耍,你以为大家回过味来不收拾他?更何况——”

    说到这里,杜荷阳腔怪调地挑了挑眉,指了指隔壁,故意拔高了声调。

    “更何况,他还得罪了王通那厮,我就不信王通能咽得下口恶气?反正是换了我,被一个土包子欺负成这样,肯定忍不了——这口气要是不出,以后还有脸在长安混,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就是看王子安不爽,自从这个狗东西出现,太子殿下跟自己等人都生分多了。

    能顺手给他上点眼药的事儿,那真是何乐而不为啊。

    ……

    隔壁房间。

    还在强作镇定的王通,已经脸色铁青,握住酒杯的手都不由微微有些颤抖。

    隔壁是谁,他自然知道。

    对于长孙冲三人,他自然不敢得罪,心中的恨意全发泄到了王子安的身上。

    就是这个狗东西,先是在孔府上让自己颜面扫地,之后又在万年县踩断了自己的手臂!

    让自己彻底沦为长安权贵圈子里的笑柄。

    他虽然没往外说,但这事闹这么大,当时那么多人,又怎么可能瞒得住人?

    所以,王通坑人不成,反而被人打断了手臂的事,早已经在长安贵族圈子里流传成了无数个不同的版本。

    见这么个装逼犯吃亏,大家虽然不至于说到脸上,但自然也是喜闻乐见啊。

    这些日子,虽然是躲到了这里,也难免会遇上几个说话皮里阳秋,假惺惺关心唏嘘一番的狗东西。

    虽然知道那些狗东西,一个个没安好心,都是存心来看自己的笑话,但大家面子上倒也能维持的过去,没谁会像隔壁三个人那样,说得那么直接难听。

    “王兄,在下忽然想起,家中还有点事儿,就先行一步了,过几天我做东,请哥几个万花楼喝酒——”

    陶然酒家房间装修的不错,隔音效果还算好,若不大声喧哗,基本上不会彼此影响,所以隔壁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后来他们这屋里是在太安静了,加上杜荷又有些戳火,他们哪里还听不出来对方是谁?

    那是当朝右仆射蔡国公杜如晦家里的公子!

    能跟他在一个小圈子里的,还用多想吗?

    惹不起啊,惹不起!

    这会儿,哪里还敢帮王通说什么硬气的话,赶紧溜之大吉。

    这会儿,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一个个趁机起身,再三告罪,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很明显,这位王家的公子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自己这小身量,扛不住,掺和不起啊。

    看着瞬间一空的房间,看着杯盘狼藉的酒桌,王通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咬着牙根,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名字。

    “王子安——”

    ……

    被这么多人牵挂着的王子安,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再次成了大家眼中的小心肝。

    他一大早地起来,趁着兴致,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其实,他一直想试试自己大锤子的威力,可惜找不到合适的武器,他曾经试着让老温叔帮忙打了一对——

    但老温叔手上那些材料,完全不合适。打出来,看着倒是挺大,挺沉的,但拿在他的手里完全没感觉,还是太轻,完全找不到感觉。

    “也不知道当年李元霸那对大锤子是什么材质的——”

    王子安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没劲啊。

    自从他从牛进达那里蹭来了三十六路天罡斧,并传给程咬金等人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ps:十点半才下班回家,紧赶慢赶,弄出来一章,明天一定补上。

第二百四十一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

    若是以完整的三十六天罡斧对上拿着擂鼓瓮金锤的自己,不知道能打上多少回合?

    一定要找个机会试一试。

    嗯,到时候控制一下力道,别一不小心,把人直接给锤飞了!

    洗漱完,就着小菜,美滋滋地喝了一碗熬制的香浓可口的米粥,吃了两个香喷喷的大包子,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嘴来。

    自己做饭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比前世最顶尖的厨师还要强上几分,哪怕只是简单地做个早餐,也好吃到连自己都停不下来。

    这么下去,自己早晚得变成一个大胖子啊……

    一想到这个,心里就越发想搞到李元宝那对大锤子了。

    拿着其他武器锻炼,根本起不到锻炼的效果啊。别人练功夫,能举个石锁啥的,自己举个石锁能干啥?

    跟大海划桨似的,完全没感觉啊。

    力气太大,就这一样不好,就跟玩游戏似的,别人还新手村打狼,自己已经开始屠龙了,完全找不到体验感啊。

    王子安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美滋滋地回房间看书了。

    经过王子安的点拨,李义府竟然真的跑到茶楼给他找了几个说书的先生!

    效果立竿见影,这更新速度和精彩程度顿时就上去了。

    说书先生讲故事的天赋,加上这些国子六学高材生的文笔,这故事虽然还是跟前世看到的有些不同,但起承转合,波澜起伏,也不比前世逊色多少。

    王子安不二话说,又扔出去几十贯。

    赏!

    爷就是有钱!

    这让

    李义府找到这几个写手,跟打了鸡血似的,那更新速度嗷嗷的,用毛笔,竟然一天也能给干出两三章来。

    果然还是大唐的这些写手比较淳朴啊。

    不像狗作者,天天换着花样的拖更。

    唯一让王子安感觉有点遗憾的就是,文笔还不够友好,有事没事喜欢拽个文啥的,咳,不是咱看不懂,主要是这群狗写手还是不够贴近群众啊。

    这能行?

    必须严厉制止!

    截止到目前为止,自己交出去的三份大纲,《隋唐英雄传》已经更新了差不多快四十章,其次是《封神榜》,竟然也差不多已经有了二三十章,速度相当感人。

    最让他不满意的,是李世民这狗东西给抢走的《三国演义》,到现在为止,竟然一共才给写了三章!

    半个多月了,一共三章,你这是准备让我孙子烧给我看吗?

    关键是,写得还文绉绉的,动不动就来一首诗,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怀!

    王子安觉得,下次老李来的时候,自己得好好的给他谈谈了,翰林院的就可以这么拽了?

    能写写,不能写换人!

    嗯,还是这些茶楼的说书先生更对自己的胃口,这些翰林院的狗东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王子安躺在自己的躺椅上,一边美滋滋地看着专门为自己写的书,一边暗自腹诽。

    结果还没看几章呢,这种安闲的小日子就被人给打断了。

    “先生——咳,妹夫,大喜啊——”

    娶了个媳妇,直接掉了一辈,以后连调教太子的快感都要打折了,你说这该找谁说理去啊。

    人生,真是太艰难了。

    王子安一脸无奈地把书放下,没好气地训斥道。

    “瞎嚷嚷啥,一点沉稳劲儿也没有!你都多大了,遇到点破事就这么一惊一乍的,以后老李怎么放心把那点家业交给你啊——说吧,啥大喜了?莫不是老李已经把我和月儿姑娘的婚期定下来了?”

    王子安有些期待地看着李承乾。

    “咳,这个倒还没有说——不过漠北大胜了,李靖将军平定漠北,活捉了颉利可汗,这两天就要返京了——”

    李承乾不由脸色一滞,微微有些尴尬,但旋即就又忍不住兴奋起来。

    漠北大胜,颉利被抓?

    王子安闻言也不由神色一怔,抓着书本,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前几天,不是说局势还挺严峻的吗?咋这转眼就被抓了——”

    王子安也不由心中有些好奇,但也同时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有段时间,他曾担心自己穿越会带来蝴蝶效应,导致唐朝的历史大变,现在看来,还好。

    “一切都是托先生的福!如果没有你发明的那些雪橇和滑雪板,估计这场战争就算最后能取得胜利,也还得拖些时日。所以,你这次是立了大功了——”

    王子安不由目瞪口呆!

    怪不得老李这个狗东西让自己给他训练滑雪板大军,原来是打的这么个主意!

    现在,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老李这狗东西,是让他训练的那批人为教官,训练出了一支可以在雪原上神出鬼没的大军,从而掏了人家的老窝,或者是从背后发动了突袭!

    所以,这次灭突厥之战,也有我的一份?

    王子安不由脸色古怪起来,所以,另一个时空的我,会看到我自己的历史?

    李承乾还没从自己的兴奋劲中缓过神来,继续兴冲冲地道。

    “相信朝廷的封赏很快就要下来了,我估摸着,先生这次你一个爵位是绝对跑不了了……”

    怪不得李承乾兴奋。

    自家这位先生,隐居在这里,都能左右自己父皇的决定,这要是以后有了爵位,那影响力还不得翻倍?

    自家的大腿,更粗了啊!

    爵位?

    王子安不由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

    他对这个真是不怎么感兴趣。

    以自己如今的身价,以自己如今的能力,爵位不爵位的,其实真有些无所谓。

    有,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啊。

    说实话,王子安对这次的突厥战事也很好奇,他很想知道,这次的大唐突厥之战,跟自己前世记忆的有多大出入。

    但今天真不是个能坐下来,好好说话的日子,李承乾的到来,似乎掀开了一个序幕,王子安这个小院里,很快人满为患。

    程处亮、程处默、李思文,秦怀玉、牛津,到最后,就连马周和李义府等人都纷纷赶过来道喜了。

    王子安:……

    所以,你们消息都这么灵通的吗?

    人多了,很多细节就没法问了。

    他不问,不代表大家不会说啊。

    于是,王子安的小院里,直接化身为故事会现场。不到半个时辰,王子安足足听了三四个不同的版本。

    最离谱的是,程处默从茶楼带回来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王子安俨然已经化身陆地神仙一流。

    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前知八百后知八百了。

    突厥大军,就是被王子安在长安朝着天上撒了一把豆子给消灭了……

    王子安:……

    所以,你们是看我寂寞,集体跑我这里给我讲故事来了吗?

    实不相瞒啊,各位,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啥的有点过了,这前知八百后知八百说得都有些谦虚了,我其实能后知八百,我能后知一千多年呢……

    感谢历史老师的谆谆教导!

    这些人带来的消息,把李承乾都给惊呆了。

    这才多久,一上午的时间,就给传成这样了啊?

    他身为太子,自然知道真相。

    但在自家父皇摊牌之前,也不敢说得太细,扯犊子呢,一个富商家的孩子,知道这么细致——哪怕自家老爹,已经让自己的多了一层深受皇帝看重的皇室马甲……

    “王公子,隐居长安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为我大唐消除边患,立下不世之功,必然会流芳百世,千古留名,为万民敬仰——”

    马周忍不住一脸仰慕地感叹道。

    “岂止如此,王公子此番,不知为我大唐免除了多少战乱之苦,救活了多少大唐百姓,我想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为公子日夜祈福呢——”

    李义府一脸正色。

    真会说话,这就很舒服啊!

    “其实我也没干啥,我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大家言过其实了,言过其实了——”

    王子安谦虚地摆了摆手,高人人设不能崩啊!

    “王公子之才,经天纬地,王公子之为人,虚怀如谷,学生叹服不已,真恨不得拜在公子门下,做一个端茶奉水的弟子——”

    说到这里,马周忍不住站起身来,深施一礼,眼中全是仰慕啊。

    “我也是,我也是,还请公子不要嫌弃义府资质愚钝,不堪造就——”

    李义府冲王子安拱了拱手,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

    王子安:……

    这狗东西倒是会顺杆爬,人家马周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再说了,人家马周人品学问在那里摆着呢,收也就收了,你这么个口腹蜜剑,笑里藏刀的狗东西,我敢收吗?

    他刚拒绝,但忽然心中一动,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极会看眼色,办事也十分利索的李义府,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神色。

    这可是大唐赫赫有名的奸相啊。

    从某种层面上讲,这是一个比马周更厉害的角色了。

    若是自己收下他,有了自己的调教,这厮会不会走上另外一条道路,那大唐是不是也会有另外一种局面?

    嗯,这货跟自己年龄差不多,收下之后,有了这份师生名分在,这货若是再敢像历史中那样胡作非为,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收拾他啊。

    “宾王兄,你也这么想?”

    既然决定要收了,那就不在乎再多一个啊。

    若是不出意外,这个马周,很快就会进入李世民的眼中,从此一飞冲天了。

    “学生早就有此想法,只是不敢冒昧请求,若是能入公子门下,宾王真是三生有幸——”

    听王子安这么一问,马周顿时眼前一亮,抢上前两步,噗通跪倒。

    “学生马周,见过先生——”

    “学生李义府,见过先生——”

    王子安一脸笑意地把两个人扶起来。

    “你我年岁相当,不用行此大礼——不过,既然你们入我门下,就要牢记我的门规——”

    马周和李义府闻言,顿时神色一凛,端正了神色。

    “请先生垂训——”

    王子安看着眼前的两位未来的大唐宰相,回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影视作品中的高人形象,干咳一声,下巴微微扬起,目光斜视天空,背起双手,露出庄严肃穆的神色。

    “我门下,没有陈规陋习,也没有繁琐的戒条,但有四句,你们务必牢记在心,不可有一日或忘,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王子安说着,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李义府。

    这厮低眉顺眼,看不出任何的异色。

    “我门下弟子,无论何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必须记住这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言一出,马周顿时露出动容的神色。

    端正衣冠,整理妆容,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学生马周,对天发誓,此生必牢记先生教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竟然被这么个酒蒙子抢了先机!

    这能行!

    李义府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指着上天。

    “学生李义府,对天发誓,此生牢记先生教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立志做一个像先生一样,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正直高尚的君子!”

    咳——

    果然还是收个奸臣当徒弟舒服。

    太会拍了。

    “起来吧,起来吧——你们虽然拜我为师,其实我也教不了你们什么,像什么诗词啊,书法,算学啊,医术啊,杂学啊,武功啊什么的,我也就是只会一点点……”

    所有人:……

    过分了啊!

    眼看着,三个人转眼就成了师徒,李承乾眼中不由露出艳羡的神色。

    自己虽然也叫人家先生,但是真没办法像他们似的,拜师入门啊。

    程处默和程处亮:……

    自己如果现在也正是拜师,会不会比较亏?

    好端端的大舅哥,直接变人家徒弟了啊——

    算了,算了!

    算来算去,还是当大舅哥比较沾光。

    秦怀玉和牛津就比较纠结。

    王子安跟颖儿姐姐定亲的事,他们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自己要是拜了师,就直接比程处默和程处亮这两个狗东西低了一头啊……

    王子安一看他们这纠结的小眼神,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把话头就岔开了。

    自己这徒弟是随便收的吗?

    不能让他们破坏了自己的行情档次!

第二百四十一章 春风楼,春风楼!

    “妹夫,今天你可算是双喜临门了啊,你看,我们今天是不是该好好庆祝庆祝——”

    程处默擦拳磨掌,有些兴奋地凑到王子安面前。

    王子安:……

    看着自己这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顿时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是都留在自己这里吃饭,自己还不得忙到天黑啊,再说,自己大棚利的青菜何其无辜啊,要遭遇这种浩劫!

    想到这里,他果断地一拍大手。

    “走——春风楼,我请客!”

    程处默:……

    我是说的这个意思吗?

    我这是在馋你的手艺啊!

    这满长安城里,哪家酒楼能及得上你的手艺?

    哪家酒楼能及得上你家里的二锅头啊!

    不过春风楼啊?

    那好像也还行。

    本来还想死皮懒脸在王子安这里蹭一顿的几个年轻人,当即一拍即合。

    说走就走,大家呼啦啦走出门外,一个个搬鞍上马,王子安则施施然地爬上了李承乾的马车。

    有马车,为什么要骑马喝风啊?

    这大冷天的。

    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王子安挑着车帘,没好气地看着自己那俩还在原地发傻的弟子。

    “宾王,义府,你们俩还傻愣着干嘛,难不成还想走着过去啊,还不赶紧上来——”

    一行人,就自己这两位便宜弟子寒碜,别人骑马,他俩连驴子都没有。

    竟然是直接走过来的!

    一听自家师傅招呼,两个人顿时来了精神,掀开车帘就爬了上去。

    拍拍车窗。

    “小明啊——走起——”

    李承乾:……

    所以呢,明明父皇的马甲是深受皇帝器重的富商,为什么还非要自己赶马车来呢?

    找个马夫他不香吗?

    他生无可恋地爬到车辕上,紧了紧衣领,扬起了马鞭。

    话说,这一段时间,自己赶马车的技艺都进步了好多。

    看着李承乾非常自觉地给王子安等人赶马车,程处默和李思文纷纷昂首看天,嘴角抽搐。

    大家从小在一块长得的,谁还不认识谁啊。

    但这货非要掩饰自己太子的身份,傻乎乎去给人家当马夫,这个谁能拉得住啊,对不对?

    车马滚滚,呼啸而去。

    ……

    王子安刚走不久,王揆坐着自己那辆有些破旧的小马车就赶了过来。远远地把马车停下,提着礼盒,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走到王子安的大门前。

    铁将军把门!

    望着上了锁的大门,王揆似轻松又似紧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回自己的马车旁。

    “王管家,那个——王子安不在家,您看——要不我们改天……”

    望着马车,王揆神色有些忐忑。

    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家对王子安那个狗东西竟然那么看重,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能把他逐出家族啊……

    闹到现在,自己竟然要想那个狗东西低头做小,赔礼道歉。

    一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老脸火热,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原本,老管家还建议自己找个跟王子安关系比较好的在中间做说客。

    但自己能那么干吗?

    那样的话,自己在王子安这边拿低做小,丢人现眼的事儿,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那根本就是拿着自己的脸在地上摔啊,以后在王洼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怎么办?

    还用说吗?

    当然是毫不犹豫就给回绝了啊。

    王子安那狗东西,在村里众叛亲离,谁跟他关系好啊?

    没有!

    马车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有些枯瘦的老脸来。

    “改天?”

    瞧着眼前这个畏畏缩缩,又黑又蠢的家伙,王忠不由眉头微蹙,抬头看了看天色,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去问问,人到哪里去了——”

    王揆只能提着礼盒,到旁边邻居家打听。

    看看眼前这位穿着还算得体的黑胖子,再看看手里还拎着一个礼盒,老洪叔脸上顿时露出热情的笑容。

    “今天子安家里有客人,请人城里吃饭去了——”

    “老丈可知去了哪里?”

    王揆黑胖的脸上努力地挤出几分笑容。

    “这个倒是没听他说,不过我听着旁边一个长得跟你这么黑的小年轻嚷嚷,好像是什么春什么楼——唉,老汉也没怎么去过城里,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王揆也是一脸懵,他虽然是王洼村的族长,在村里是个响当当的小地主,但他偶尔进城去西市一趟就感觉挺了不得了,哪里知道春什么楼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春什么楼?春风楼?”

    听着王揆的禀报,王忠忍不住眉头一挑,挥手放下窗子。

    “走,春风楼,我们也去看看——”

    ……

    “什么?王子安带着一群人去了春风楼?”

    正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生闷气的王通,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来了精神,眼珠子发红地盯着前来回报的贴身小厮。

    小厮被自家公子的表情险些吓了一跳,陪着小心道。

    “嗯,我们的人亲眼看到他带着人进去了,足足有十几个——”

    王通听闻,忍不住嘴角上翘,露出一副狰狞的笑意。

    “要是去别的地方,我还真的没有办法——走吧,我们也去春风楼,看看热闹……”

    虽然吊着膀子,但奈何心情好啊。

    自从孔府诗会之后,第一次感觉心情是如此的舒畅。

    陶然酒家没有侍女,王通勉为其难地让贴身小厮给帮忙整理了一下仪表,登上马车,欣欣然地出发了。

    看着自家公子兴致勃勃的样子,陶然酒家的老掌柜,不由羡慕地叹了一口气。

    年轻是真好啊!

    这吊着膀子,都不耽误事儿!

    ……

    春风楼。

    一进春风楼,王子安莫名的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他不由好奇地停下脚步,微微蹙起眉头。

    虽然他对大唐的这种地方,十分好奇,但还真没到这里来过。

    但这熟悉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莫不是这里的氛围有些像前世的一些特殊场所?

    不等他多想,已经得到消息的老鸨,便满面春风地拧着屁股,从楼上娇笑着迎下来。

    楼梯下到半截,就一眼看到了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王子安,以及一边走,一边往人群中缩的李承乾。

    眼睛瞬间就快拔不动了。

    这人间竟然有如此俊俏的小哥儿!

    如果不是胸前平平无奇,脖子上喉结鲜明,她都险些疑心这两位是两个女扮男装的雌儿。

    “哟,程公子,李公子,秦公子,牛公子——真是好狠的心啊,我们家里的姑娘,想你们想得眼睛都快哭瞎了——”

    “哈哈,少在这里跟爷几个扯犊子,去,把最好的姑娘叫过来,今天我妹……”

    程处默轻车熟路,一马当先地迎上去,在老鸨的屁股蛋子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咳咳——今天我们师傅请客,不差钱……”

    妹夫是不能提的,这还没成婚呢,自己俩大舅哥就带着妹夫逛春风楼,回家怕不是被老头子给揍死。

    程处默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处亮一阵咳嗽给打断了。

    “师傅——哟,长得可是真俊啊!姐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少年郎——”

    这老鸨一边说着,一边娇笑着往往王子安怀里凑。

    你这么一大半年纪了!

    王子安:……

    我就知道,像我这样帅气的男孩子,到这里不安全!

    关键是,你这也不是像长孙皇后那样,长了一副偶像集合脸的人间绝色啊。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干笑道。

    “这位大姐,这天干物燥的,小心火烛啊——”

    “小心火烛——”

    虽然没能蹭到这位一看就让人心里痒痒的俊俏公子,心中微微有些遗憾。

    但老鸨毕竟是久经沙场的风月老人,咯咯娇笑着给王子安抛了一个媚眼,便晃动着腰身,侧身让开了去路。

    “这位公子,说话真是风趣——几个公子爷,楼上请——”

    态度好的一塌糊涂,就连衣着寒酸,看着跟这群人格格不入的马周和李义府,都没有感到丝毫的冷落。

    选了一个宽敞的房间坐下,大家纷纷做好,点就点菜点姑娘。

    到这种地方喝酒,虽然不见得一定要真刀实枪,但即便是真要喝酒,也得叫几个姑娘侍酒听曲,该有的调调不能少。

    “去,把你们楼上最漂亮的姑娘都给爷几个叫过来——我师傅不差钱,伺候的好了,少不了你的赏钱——”

    秦怀玉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摘下腰上挂着的玉佩,扔了过去。

    “谢公子赏——”

    老鸨赶紧双手接住,脸上的笑容顿时生动了几分。

    不一会儿,就进来一群莺莺燕燕的姑娘,瞧着倒是有个七八分的姿色,嗯,就是穿得不如后世夜店里的那些姑娘们豪爽。

    他忽然有些怀念那些互不相识的姑娘们,那些细长白嫩的大长腿了。

    “醉时同交欢,醒后各分散。”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那种忙里偷闲得几回的小日子,真是诗一般的浪漫啊,可惜穿越了。眼前的姑娘们,都换成了专业的人士,这就很有些无趣。

    所以,对身边的姑娘,他倒是真没怎么在意。

    反倒是秦怀玉等人,不由脸色微变,眉头微皱。

    “浮香姑娘呢——”

    见几个人神色不快,老鸨赶紧赔笑道。

    “回几位爷,浮香姑娘最近有些不舒服——您知道的,女人嘛,总要有那么几天不方便……”

    “屁话,爷几个就是过来喝酒听曲,又不是要她陪睡,你弄这些过来糊弄谁呢——”

    老鸨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子安。

    她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俊俏的不像话的年轻公子哥,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瞧着大家这众星拱月的架势,就知道这位才是正主啊。最关键的是,她眼睛多毒啊,一眼就看出来,这位爷对眼前这些姑娘们是真的不在意。

    “算了——”

    见状,王子安不由微微皱眉。

    喝酒听曲而已,反正大家都是附庸风雅,好坏的也听不懂,差不多就得了。

    没必要勉强。

    见王子安这么说,秦怀玉和程处默等人,这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原本以为,大家还没喝酒呢,可能会有些放不开,结果,他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

    眼前的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老练,就连年龄最小的秦怀玉,都熟稔的很。

    很快就跟身边的姑娘打的火热。

    反倒是王子安身边的姑娘,微微有些尴尬。她虽然很想往这位俊俏的公子哥儿身上蹭蹭,但奈何人家似乎根本看不上自己啊……

    委屈得想哭。

    “你不用多想,我就是最近有点上火,不宜亲近女色……”

    王子安好心的安慰了人家一句,谁知道,安慰完,姑娘更想哭了。

    好在王子安说话风趣,言笑晏晏,偶尔还会打趣调戏自己几句,跟自己喝一杯,倒也不至于太下不来台。

    说起来,这氛围还不错。

    身边有姑娘温香软玉地陪着,对面还有专门的姑娘坐在隔间里,给自己这些弹琴,房间设置的也够雅致。

    若不是眼前这群粗鄙的夯货,破坏了氛围,还真有几分品酒话诗的风雅感觉,看不出风月场所的俗气来。

    就是这酒菜实在是有点难以下咽。

    唉,我真是太难了。

    跟想要贴到自己身上来,又不太敢的姑娘轻轻地碰了一杯,王子安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也许自己可以开个酒楼,这样就不值得出来喝酒的时候,这么难以入口啊。

    男人在一起,没有比酒色更能融洽气氛的了。

    几圈之后,氛围就起来了。

    就在大家逐渐忘记了浮香姑娘无法出来给自己表演的不快时,不远处的雅间里,忽然传来清扬优雅的琴声,叮叮咚咚,听着还颇有些欢快喜悦。

    就连王子安这种,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都听出来比自己房间的姑娘弹奏的高明多了。

    “我听说这春风楼里,有一位浮香姑娘琴艺高超,堪称大家,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位可以与之媲美者,真是了不起啊——”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琴音,李承乾忍不住放下酒杯,真心实意地赞叹了一句。

    秦怀玉则脸色微微一变,挥手制止了自己房间姑娘的弹奏,侧着耳朵听了一会,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你误会了,这首霓裳曲,真是浮香姑娘的成名之作,我不会听错,对面弹奏的恐怕就是那位据说身子不方便的浮香姑娘——”

    这话一出,瞬间冷场。

    这是瞧不起谁呢!

    我们来,你身体不方便,别人来,你就方便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浮香有毒(二合一)

    旋即,程处默、程处亮、李思文和牛津等人就勃然大怒,就连李承乾眼中都不由闪过一丝怒色。

    这简直就是打脸!

    王子安不由皱了皱眉头。

    “去,把你们管事的叫过来——”

    不一会儿,老鸨就出现在了门口,人还没进门,就忙不迭地给王子安等人打躬作揖,满口子地道歉。

    “几位爷,几位爷,息怒——可不是妾身故意要怠慢几位贵客,实在是浮香那丫头——唉……”

    说到这里,老鸨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实不相瞒,实在是浮香那丫头最近有了恩客,这几天正闹着要赎身,死活不肯见客,妾身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你们知道,我向来宠她,倒也不好勉强,坏了母女的情分——”

    王子安瞧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好勉强,坏了情分之类的,都是鬼话,估计是这位恩客,身份有些不一般啊。

    但看破不说破,虽然自己没有心思劝妓子从良,但人家姑娘决心要赎身,自己也没必要添乱。

    “哦——”

    房间里所有人,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

    大家虽然纨绔,但也不是不通情理,浮香姑娘若是能赎身,跳出这个地方,对她而言,确实是一桩大事。

    “这么说来,现在他房间里的就是准备为他赎身的恩客?”

    秦怀玉伸手揽住老鸨的腰肢,拉到自己的大腿上,有些八卦地问道。

    这品味,真是没谁了!

    看看秦怀玉稚嫩的面庞,再看看老鸨徐年半老,风韵犹存的架势,王子安不由暗自吐槽。

    老鸨也是风月老手,大概是见过了这般的调笑。一边娇笑着从秦怀玉的魔爪挣脱出来,一边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这浮香这傻丫头,也是吃猪油蒙了心——在我这里多好,我一直拿她当宝贝闺女一般看待,这锦衣玉食的,何曾亏待了她一日?没想到这丫头铁了心的要跟人走,真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小白眼狼啊……”

    听到老鸨这么说,房间里的人顿时满脸惊讶,情不自禁地纷纷议论起来。

    跟王子安不同,他们这些人,除了李承乾需要顾及身份,很少主动来这种场所之外,其他几个人,哪一个不是春风楼的常客啊。

    哪一个不认识这位艳名远播,才艺双绝的浮香姑娘,哪一个不曾心里有过几分念想啊!

    不然,谁傻啊,大把大把的赏钱扔出去?

    可惜人家是春风楼的台柱子,当红的头牌,响当当的清倌人,大家也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谁能想到,这肉还没吃一口呢,回头就被人连锅一起端了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东西,竟然要吃独食!

    大家虽然不至于坏人好事,但也不由心中微微泛酸。

    听着房间里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说起浮香姑娘名噪一时的琴技,又说起浮香姑娘温婉贤淑的气质,惊艳妩媚的容貌,宛若凝滞的肌肤,以及昔日受人追捧,名噪一时的盛况。

    把浮香姑娘,夸得是天花乱坠。

    大唐的小姐姐们,水平都这么高的吗?

    听得王子安都不由心中有些好奇起来。

    “君子成人之美,这浮香姑娘有恩客赎身,倒也是一桩美事。不过你们这么一说,我对这位浮香姑娘倒是有几分好奇起来——”

    王子安扫了一眼正殷勤地配坐在秦怀玉身边的老鸨。

    “那还不简单——红姐儿,去把浮香姑娘请过来,就说我师傅想见识见识她的才艺,表现的好了,重重有赏——”

    秦怀玉在老鸨肥臀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把她撵了出去请人了。

    这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

    白居易那老家伙,大半夜的,都能邀请人家已经从良,独居空船的琵琶女出来陪大家一起喝一杯,弹一曲,还大张旗鼓地写了一首长诗,纪念自己的艳遇。

    跟他这位大诗人比起来,自己请个还没从良的姑娘过来清弹一曲,那就更不是什么事了。

    叫红姐的老鸨,出去不大一会,还真领来一位身材窈窕,长相秀美,气质端庄温婉,宛若大家闺秀的女子。

    虽然隔着门帘,看不清楚具体的容貌,但就这一份气质身段,就已经足以让人惊艳了。

    在这位女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青涩的小丫头,双手抱琴,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奴家浮香,见过几位公子爷……”

    声音清婉,楚楚动人。

    王子安却不由眉头一皱,这声音,莫名的就有些耳熟。

    他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眼,已经开始在隔间打着横儿坐下,不紧不缓地焚香净手的浮香姑娘。

    虽然隔着窗帘,看上去稍微有些影影绰绰,但王子安自信自己不会看错。

    确凿无疑,不认识!

    难不成是前身见过?

    但真要说起来,王洼那些人,前身也没少见,自己竟然半点印象也没有,反而是这个姑娘就有了印象了?

    他心中狐疑,脸上不动声色。

    琴音渐起,叮叮咚咚,听上去觉得挺好,但究竟弹得是个什么东西,王子安完全懵逼。

    说好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呢?

    不知道前身的水平怎么样,反正是自己除了后面这两项外,是一窍不通。

    但自己高人的人设不能崩啊。

    王子安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煞有介事地轻轻点头,两个手还按在膝盖上,跟着节奏,轻轻地打着拍子。

    一曲终了,王子安率先鼓掌喝彩。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浮香姑娘,真是名不虚传——”

    “不错,不错——”

    “……”

    王子安都这么说了,那估计是弹得真的好!

    大家不管听得懂的,还是听不懂的,都纷纷喝彩,大声叫好,这么风雅的事儿,能让人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这弹得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吗?

    当然不能!

    程处默巴掌都快拍红了。

    “不错,不错,比我弹得都要好上三分啊——”

    大家:……

    这臭不要脸的,差不多点就行了,大家从小一块玩大的,谁还不知道谁有多少斤两啊!

    赏!

    大家都是不差钱的,当即非常豪爽地慷慨解囊。就连身上临时没有带钱的,也从身上扯下玉佩,眼都不眨一下地扔了过去。

    王子安也入乡随俗地赏了几十贯。

    别问这么多钱怎么弄来的,问就是李承乾背着来的!

    见大家一个个出手阔绰,红姐笑得胸前乱颤,脸上险些都开出了花。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赏钱,一边故作嗔怪地道。

    “哎哟,浮香,我的好闺女,还不赶紧地谢谢几位公子爷——”

    说话间,门帘响动,一位肤若凝脂,杏眼桃腮,眉目间带着三分妩媚二分忧伤的女子,俏生生走进门来。

    果然不愧是春风楼的台柱子!

    这身段容貌,就算是搁在后世那个化妆术已经近乎妖术的时代,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当红花旦一个级别的存在。

    确凿无疑了,真不认识!

    王子安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自己这个前身,跟这位浮香姑娘有什么风流瓜葛。

    倒不是他不讨厌做同道中人,主要是自己一点游戏体验没有,上来就给前身背锅,太吃亏了啊。

    正在微微有些走神的当口,浮香姑娘已经捧着酒杯,娉娉婷婷地走到他的身前。

    “王公子,真是好久不见啊——”

    听着这娇媚中带着几分幽怨的声音,王子安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有故事!

    程处默和程处亮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李承乾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今天这小酒喝的,还喝出古人相逢的戏码来了?

    这要是闹出点什么丑闻来,回去会被自家老爹给打死的吧?

    会的吧?

    会吧?

    ……

    其他几个人,就完全没有这个压力。

    一个个顿时来了精神,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坐在那里兴致勃勃地等着吃瓜。

    “姑娘——我们以前见过?”

    王子安有些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春风楼的当红花旦,艳名满长安的浮香姑娘。

    他是真没底气,谁让自己没继承前任的记忆呢。

    嗯,虽然比不得自己那两位没有过门的未婚妻,也比不得那位呆萌呆萌的长乐公主,还有那位善良的——咳咳,长孙皇后!

    但姿色真是不错,在自己后世邂逅的那些美女当中,绝对是超一流的存在。肤白貌美大长腿,容貌气质都没得说,若是前身真跟这么一位美女有点什么,也不算什么太吃亏的事儿。

    “公子已经不记得我这个苦命之人了吗……”

    浮香姑娘,忽然面色一惨,盯着王子安脸庞痴痴发呆的眼睛中渐渐地失去了最后一丝神采。

    所有人:……

    这就有点过了哈。

    大家都是大男人,谁还没到这种场合来过啊。

    逢场作戏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至于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啊!

    过了啊,过了!

    反倒是程处默、程处亮和李承乾三个人,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气。很明显啊,自己这位妹夫,在照顾自家妹子的脸面啊。

    嗯,虽然小家子气了点,但能有这份心思,那就很好啊!

    王子安:……

    不是,这位姑娘,什么情况啊,你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啊!

    “不是,我——”

    王子安不由张口结舌,男女间这点事,有时候还真是说不清楚啊,就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哪怕是在后世,若是你不当场藏起来点什么关键物证,只要不闹出人命,过上几天,也是死无对证的事,更何况是在大唐啊。

    幸亏大唐没人玩仙人跳,不然——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忽然感觉又有些扎心了。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神色惨然的浮香,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这闹什么啊,难不成自己还真有锅啊?

    不过,就算是有锅应该也没事啊,在这种场合,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一个凭本事花钱,一个凭本事赚钱,也谈不上什么渣男不渣男的问题吧,你搞出这副表情来是个什么情况啊?

    “师傅,何必如此不爽快,若是真和这位浮香姑娘有旧,何方大大方方的认下,我们又不会笑你什么——别说是认下,就算是收下做一房小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看王子安这么吞吞吐吐,把人家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惹得梨花带雨,神色凄苦,李思文顿时有些忍不住了。

    “不错——先生,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算今日您认下这位浮香姑娘,也不会有损您的半分清誉,何必拒人清理之外——”

    马周也不由眉头微皱。

    自己这位先生,瞧着也不是那种翻脸无情,薄情寡义的人啊。

    见两人开口,几个人也不由纷纷劝解。

    浮香姑娘那梨花带雨,怯弱幽怨的小样儿,真是我见犹怜,恨不得以身相代啊。

    这么漂亮的姑娘,您不愿意要,让给我们啊,我们不嫌弃!

    到了最后就连程处默、程处亮和李承乾都忍不住开口了。

    反正人家都要有人赎身的人了,就算是自家这位妹夫认下这段风流韵事,也不会有损自家妹子分毫,何必做得这么绝情呢。

    帮着说句好话,落个好人缘,万一哪一天还有机会呢……

    王子安:……

    我不是,我没有,事情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但,我真是不认识啊。

    望着王子安“故作茫然”的神色,浮香姑娘眼中神色渐渐失去最后一抹亮色。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盈盈一拜。

    “多谢各位贵人替浮香说话,其实我跟这位王公子没有什么,只是浮香当年年幼无知,有些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了——对不起,王公子,是浮香失礼了——”

    王子安:……

    所以,这还真是自己前身的大锅!

    不过,这锅到底有多大,自己完全不知道啊。

    “咳,浮香姑娘——说句实话,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最近失忆了,有事些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所有人:……

    我信你个鬼啊!

    你这才华本领,一样没忘,就单单忘了人家这位姑娘!

    不过,不过大家也不真觉得王子安有多薄情寡义。

    这可是青楼楚馆,

    拔掉无情,提起裤子就走,才是这种场合的长态,真要是牵扯不清,那才是脑袋有水不正常啊。

    所以,大家劝说了几句,见王子安“丝毫不当一回事”,也就笑着放弃了。

    估摸着,这姑娘也是贪恋自家妹夫(师傅)(先生)的美色,还有如今的声明地位而已,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浮香明白——前尘如梦,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浮香今日前来,只想想给自己的过往做个了断,还请公子能够赏脸,尽饮杯中之酒——从此,相忘于江湖……”

    王子安:……

    姑娘,你这么说,显得我好像大反派啊!

    王子安有些无可奈何地接过了酒杯。

    “若是在下真和姑娘有什么过往,他日定然会亲自前来跟姑娘谢罪——”

    王子安说着,接过酒杯,在嘴边微微一停,然后有些诧异地抬起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这位浮香姑娘。

    然后在浮香姑娘渐渐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神中,猛地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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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不是我干的就好啊

    “王公子——对,对不起——”

    眼看着王子安把酒水一饮而尽。

    浮香姑娘眼中默默地流下两行清泪,微微屈身给王子安行了一礼,这才转过身,脚步踉跄,失魂落魄地掀开门帘,往外走去了。

    似乎刚才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就连老鸨红姐招呼她,都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跟在她身边的那位青涩的小姑娘见状,神情愤愤地挖了一眼王子安,这才伏身抱起几案上的瑶琴,脚步匆匆地追了上去。

    又是一个红颜薄命的女人。

    大家还当她是情场失意,心情低落,也不去计较这些。

    马周更是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但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外人是没法插嘴的。

    总不能说因为你喜欢,或者是可怜,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真要是那样——

    想到这里,马周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自家先生那俊美无俦,宛若谪仙人的面孔。

    这根本就是男人中的祸水啊。

    哪怕没有才华,没有富贵,单凭这俊俏得不像话的小白脸,家里的媳妇就能从皇城一直排到朱雀门外去。

    这个浮香姑娘,大概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对大家探寻的眼神视而不见,王子安望着晃动的窗帘和浮香姑娘逐渐远去的背影,沉吟片刻,才回过神来,一脸认真地看向老鸨。

    “红姐儿,说说刚才那位姑娘的事——”

    “这——”

    红姐儿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王公子,您知道,我们这种地方的姑娘,向来都不愿意提及家人和从前的事……”

    王子安目光淡然。

    “五百贯——”

    “啊——不是妾身见钱眼开,公子您既然问起,妾身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子安微微点头。

    “说起来,这姑娘也是个可怜人,父亲曾经还是我们长安县学的教谕……”

    莫非还真认识我,跟我的前身有过什么瓜葛?

    王子安顿时心中一动,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会这么狗血吧?

    自从孔家诗会风波之后,随着王通名声烂大街的同时,王子安的过往也被人扒了个底朝天。

    都知道这位,曾经是长安县学的学子,只是后来自己退了学。

    故而,大家听到这里,顿时脸色古怪,下意识地抬头朝王子安这边望了过来。

    一个曾经是长安县学的学子,一个曾经是长安县学教谕的千金?

    如果不是对王子安的人品还算信任,这些人脑海中瞬间就能给他编出十八套古代渣男始乱终弃,落难女子求助无门的戏码来。

    但,此刻见王子安若有所思,神色严肃,这些人虽然心中好奇地跟猫挠似的,但也不敢出言打扰,只是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准备吃一个大瓜。

    “只是后来听说是父亲犯了事,被流浪到了柳州那边,母亲又生了重病,才自己卖身到了我这里——这件夏天闹得沸沸扬扬,王公子听人说过吧?”

    老鸨说着,偷偷看了一眼,眼前这位俊俏的不像话的年轻人,试探着问了一句。

    白瞎了这张脸,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薄情寡义,性情凉薄的人。

    红姐儿虽然见惯了世态炎凉,但还是忍不住替手下的姑娘感到几分不值。

    王子安轻轻摇头,把目光望向其他几人。

    其余几个人,不由面面相觑。

    你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那时候你还在长安县学呢,不,也许是刚刚从长安县学退学,你能不知道这事?

    但王子安目光澄澈,又丝毫不似作伪。

    虽然心中好奇,李承乾还是忍不住轻轻开口道。

    “这事凑巧我倒是听说过,说是这位教谕被人举报,贪墨克扣长安县学生员的补助,在当时影响挺坏,事情都传到了陛下耳中,后来案子移交到了刑部,被判了个抄家流放的罪名……”

    “可曾查到了贪腐的证据——”

    王子安扭头看了一眼李承乾。

    李承乾不知道王子安的想法,老老实实地道。

    “据说是长安县的衙役在他家里翻出了大量的不明财产,其中有一部分金锭,还印着朝廷的印记,铁证如山,容不得他狡辩……”

    王子安:……

    你们管这个叫铁证如山啊?

    “所以,那位老教谕一直没有承认?”

    王子安挑着眉头问了一句。

    “三木之下,什么口供问不出来,更何况人证物证俱在……”

    马周忍苦笑着插嘴说了一句。

    人证物证俱在?

    联想到刚才的事,王子安心中顿时一凛,有些小心地问道。

    “这事到底是何人举报的,证人又是哪个?”

    他现在是真有些担心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不会是自己的前身干的吧。

    “据说是一位姓王的生员……”

    王子安:……

    他不由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子,露出一丝苦笑。

    造孽啊。

    不会真是我前任举报的吧?

    “哪人到底是谁——”

    王子安下意识地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这个我倒真是没有关注,不过后来听说,这个证人很快就失踪了……”

    李承乾倒是没有注意到王子安脸上惶恐的神色,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到后来虽然事后知道这案子怕是有些蹊跷,也懒得有人去为了这么一个区区的教谕去推翻刑部判下来的案子了……”

    程处默、李思文等人,该吃吃,该喝喝,这种事情,和他们没半毛钱的关系。

    作为合格的纨绔和官二代,虽然不怕事,但也不会闲的没事去当什么正义使者,给家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只有马周,脸上隐隐露出一丝不平的神色,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低头端起了酒杯。

    王子安这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失踪了啊?

    那就好,那就好,这就说明自己和那位浮香姑娘没有什么破家灭门的死仇。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中大定,底气瞬间足了起来,脸色严肃地豁然站起身来。

    “快走,带我们去那位浮香姑娘的房间!”

    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眼中露出惊讶不解的神色。

    王子安没有说话,轻轻地举起自己的袖子,朝着众人亮了亮。

    湿漉漉一片!

    见众人面色不解,王子安指着袖子上的湿痕,淡淡地道。

    “这就是刚才浮香姑娘敬的那杯酒——里面有砒霜……”

    ps:十分钟后有第二章

第四百四十五章 熟人相见,心惊胆战

    砒霜在现代的学名,叫三氧化二砷,是一种剧毒之物,也是最古老的毒物之一。它无臭无味,为白色霜状粉末,所以被人称之为砒霜。若是这个名字不能让你对它的毒性有个直观的感受的话,那么你听到它另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就能明白了——

    鹤顶红!

    江湖传说中的鹤顶红,就是它的低配版!

    若不是王子安从孙思邈老先生身上蹭到了神医的技能,接着继承自李元霸的手速,不动声色地把这杯毒酒倒在了袖子里,恐怕刚才那一杯毒酒,就能让他当场肠穿肚烂……

    那位浮香姑娘给王子安下毒?

    下毒!

    所有人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不被王子安发觉了,今天这事恐怕就真是无法收场了啊。

    红姐儿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脸上的粉底都快掉下来了。

    “公子,公子,各位公子爷,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秦怀玉一把把这老鸨推到一边,冷笑道。

    “你可知道我师傅是何等人物,那是连孙思邈老神仙都自叹不如的神医!”

    说着,一行人,呼呼啦啦就冲了出去。

    红姐儿一边心中大骂浮香,这死丫头坑人,一边提着裙角,一溜小跑地跟了过去。

    根本不用老鸨带路,对这里,程处默、秦怀玉等人,轻车熟路。

    推了一下,房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程处默二话不说,砰地一脚就给踹开了!

    王子安目光在房间里一扫,顿时就神色大变,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快——快去厨房拿几个鸡蛋来!”

    此时的浮香姑娘,已经倒在床铺出现了神志昏迷,浑身痉挛的症状。

    以王子安的眼里,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分明就是大量服用砒霜的症状。

    这姑娘恐怕是在给自己下毒之前,就已经心存死志了!

    浮香是春风楼的台柱子,一个人住着一个里外间的小阁楼,虽然地方不大,但五脏俱全。

    王子安目光在屋子里一扫,顿时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时代,人们刷牙用的青盐,以及洗漱用的凉水。

    单手一握,坚硬如石的青盐便化成粉末,融入到清水之中。

    “快,抬起来,把这盆盐水给她灌进去,催吐——”

    对这个想要要毒死自己的女人,王子安也没什么惜香怜玉的想法,简单粗暴地卸开下巴,端起盆子就往嘴里灌盐水。

    灌完之后,就翻过身来,控水催吐。

    反反复复十几次,直到浮香姑娘,已经吐无可吐,只能往外吐清水的时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牛津已经一溜小跑地端着一簸箕鸡蛋跑了上来。

    王子安:……

    你这是要贩卖鸡蛋还是咋地啊!

    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吐槽他,王子安指了指鸡蛋,沉声吩咐道。

    “敲开四五个,给她灌进去——”

    此时,已经被吓得两腿发软的红姐,这才回过神来,身忙脚乱地冲上来,把鸡蛋打开,给浮香姑娘灌了进去。

    虽然她心中恼怒这丫头不晓事,不仅对自己的贵客下毒,还想在自己楼上自杀,恨不得上去掐死她。

    但也不敢真的让她死在自己这里。

    真要是闹出人命来,自己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啊!

    王子安不管他们,起身走到一旁的作案上,抄起笔架上放着的各种款式的毛笔,就着不知何时研好的磨水,飞快地写了一个方子。

    转身交给程处默。

    “去,按照这个方子,抓一副药来——”

    程处默知道事态严重,二话不说,转身一溜小跑的去了。

    “公子,公子——这身真的和妾身没有关系啊——妾身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死丫头狼子野心,竟然敢对您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一看王子安望过来,刚刚把浮香姑娘放下的红姐儿,顿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请罪。

    瞧着神色惶恐的红姐儿,王子安淡淡地摆了摆手。

    “你起来吧,只要这事和你没关系,自然不会牵扯到你——”

    见王子安这么说,红姐儿这才心情忐忑地从地上爬起来。

    “快去查一查,刚才在这里和这位浮香姑娘一起喝酒的是哪位——”

    这屋子里,虽然经过简单的清理,但酒气未散,还能闻到淡淡的肉香。

    这说明,这位浮香姑娘去给自己下酒之前,不仅在给那位客人抚琴,恐怕还陪着喝了两杯。

    在眼下,马上就要为自己赎身的档口,能让这位姑娘这么招待的,恐怕十有**就是那位所谓的恩客了。

    王子安这话一出,都不用人吩咐,程处默和秦怀玉等人,就带着老鸨,脚步匆匆地跑了出去。

    “先生,我们要报官吗?”

    王子安想了想,微微点头。

    “也好,那就报官吧——”

    虽然自己不惧这些牛鬼蛇神,但能借助官方的手,把对方捏死,就没必要再给自己,还有老李、老程他们惹麻烦了。毕竟如今自己也是快要娶两个新娘的准新郎了。

    虽然老鸨红姐儿很不情愿,但她也不敢说话。

    刚才,要不是人家警惕,可是就要了人家的小命了。

    再说,虽然她不认识李承乾,但秦怀玉、李思文、牛津和程处默程处亮兄弟俩,却是知根知底的熟客。

    有这些人在,今天这事,哪怕是自己背后的人出面,恐怕也是摁不下。

    更何况,如今这王子安虽然还没有官身,但声名正隆,十有**,封侯在即。

    “王公子放心,这件事,我们春风楼一定会给公子一个交代——”

    红姐儿把胸脯拍的一阵乱颤,赌咒发誓地给王子安做着保证。

    既然决定要报官,王子安等人也不忙着出去了。

    干脆就在浮香姑娘的阁楼上,叫了一壶好茶,和瓜果点心,一边聊天,一边等人。

    这平康坊本来就离着万年县不远,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捕头带着几个衙役脚步匆匆地爬了上来。

    哈——

    还是老熟人!

    领头的可不就是那个冲到自己家,把自己和老李抓走的那个狗东西吗?

    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竟然还没凉!

    这后台够硬的啊。

    高捕头抬头一看王子安和在座的各位,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小爷们可都是惹不起的主啊!

    长安四害,聚齐了三位!

    程处默、程处亮、李思文!

    其他那几个虽然不像这三位臭名远扬,但也不是好惹的角儿。

    就算不说他们,但说坐在主位那位跟自己笑眯眯地打招呼的小白脸,就够人头皮发麻的了,人家可是前段时间,刚把自家县尊和迟将军打了的主儿。

    大闹县衙,屁事没有,反而是自家县尊好像还受到了什么处分。

    这背景,细思极恐,怕不是大到天上去了?

    都是爷,惹不起,惹不起!

    ps:感谢老书友千幻雪羽999书币的打赏支持!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捉虫工作!

第二百四十六章 老虎不发威

    有了这种想法,高塍的态度恭敬地跟孙子似的。

    “王公子,您没事吧——这贱人竟然敢在王公子酒中下毒,实在是该死,等小人回去之后,一定严刑拷问,好好收拾收拾她——”

    说着这里,这厮才弯着腰,一脸讨好地看着王子安。

    “王公子,上次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情非得已,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人一般计较……”

    瞧着这厮,一副恨不得趴在地上给自己**底板的架势,王子安忽然失去了想要教训教训这狗东西的兴趣。

    跟这种市侩的小人计较,简直就是拉低了自己的品味。

    想到这里,他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做人最好还是厚道点,少捧高踩低,小心有一天撞到铁板上——”

    见王子安似乎真没有跟自己计较的心思,高塍才不由偷偷松了口气。

    “你们家县尊呢?好大的架子——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也不亲自出面了……”

    见高挺没有亲来,李承乾不由眉头一皱。

    “县尊大人临时有事走不开,抱歉,抱歉——”

    有程处默和李思文这些二代们镇着,这高塍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说话必赔笑,转身必打躬,那狗奴才的样子,让人踩都懒得踩一脚。

    事情很简单,这么多人,包括老鸨红姐儿都在边上看着呢,只要验证了王子安袖子上的酒渍,真的含有砒霜,那这个浮香下毒的罪名就板上钉钉了。

    平康坊内就有药店,不一会,一个衙役就抱着一只老母鸡,带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大夫走了上来。

    老大夫拎着王子安的衣袖,自己检查了一边,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衣袖在温水中浸泡了一会,让人给那只老母鸡灌了下去。

    不一会儿,那只鸡就众人的目光中,浑身抽搐,倒在地上死去了。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见到这种场面,众人还是不由露出一丝后怕的表情。

    “确实是砒霜无疑,从剂量来看,足以致人死命了——”

    说到这里,这老大夫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浮香姑娘,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姑娘也是服了毒吗?”

    大概是在路上,就听前去请人的衙役,说了大概。

    见众人点头,老爷子排开众人,挽起袖子走了过去。

    “这种毒,毒性剧烈,中者无救——唉……”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手还是下意识地伸手翻了翻浮香姑娘的眼皮。

    “咦——”

    本来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下意识举动,但打眼一看,顿时就发出一声轻咦。

    一撩衣袍,偏着半拉屁股,坐在了床沿上。抓住浮香姑娘的脉门,双眼微眯,屏气凝神,仔细诊断起来。

    一张脸上,神色连连变幻。

    良久,才放下浮香的手腕,迟疑地问道。

    “这姑娘喝了多少——是不是刚喝一点就被你们拦下来了?”

    “不多,大概也就这么半壶——”

    王子安指了指床头地上掉落的酒壶。

    这个真不是忽悠他,以他如今的医术,结合刚才浮香姑娘的情况,很快就给他估了一个大体的数字。

    老大夫神色一变,伏身捡起酒壶,掀开壶盖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闻了闻。

    目光惊疑不定地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又看了一眼真一脸探寻地望着自己的高塍。

    “这姑娘寻死之心很坚决,应该确实是服用了大量的毒酒,不过——”

    说到这里,这老大夫又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能吧——这砒霜向来无人能解,莫非是老夫我诊断错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想要上前仔细检查一番。

    “这玩意儿毒性强是不假,但只要救治及时,倒也不是无药可治——放心吧,她死不了,稍后再服上几天汤药,静养几天,大概就能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彻底恢复是不可能的,有些神经方面的伤害,几乎是不可逆的。

    王子安可没心情看他在这里研究这个,直接打断了老头的动作。

    “什么?”

    老头豁然转身,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王子安。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绝不可能,但床上躺着的病人,却又真实地告诉他,眼前这个俊俏的不像话的年轻人,说的都是真的!

    “你能解砒霜之毒!”

    不等王子安回答,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程处默举着一个药包,大步走了进来。

    “师傅,药来了——”

    在这种场合,妹夫是不可能叫的。

    能让师傅带自己逛青楼,决不能让外人说自己带亲妹夫逛青楼啊。

    程处默,拎得清清楚楚!

    王子安接过来,扔给站在一旁的红姐儿。

    “让厨房那边熬一下,记住,添锅白水,熬一碗浓汁,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

    “这,这难道就是解毒的方子?”

    话没说完,老大夫就忽然挤了过来,神色激动地问道。

    王子安一边微微点了点头,一边示意红姐赶紧去熬汤药。

    虽然浮香下毒的事情已经确凿无疑,但是自己的前身就算是和她有什么纠葛,也绝不会到了要宁可自杀,也要毒杀自己的地步,这里面,明显有些不正常。

    必须等人醒过来,好好问清楚再说。

    “公子,不知道——咳,不知道老夫能不能帮您去熬……”

    瞧着老头明明想偷学一手,又不敢明着提出来的样子,王子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去吧——”

    这玩意儿,如果是新手熬,他还真有点不放心,如今有个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亲手熬制,那自己就放心了。

    这位老爷子闻言,顿时千恩万谢,屁颠屁颠的抱着药包下去了。

    发达了,发达了啊。

    竟然平白得了一个能解砒霜的药方!

    这可是能藏起来,留传子孙,传子不传女的那种宝贝啊。

    顾不上管这老爷子的小心思,王子安望着床榻上的浮香姑娘,沉默不语。

    这还是他穿越大唐以来,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危机,若不是自己凑巧蹭到了神医技能,这会儿应该已经凉了。

    竟然有人要对自己下死手!

    看起来,老虎不发威,就一直有人拿自己当病猫啊。

    自己不过是想苟在这大唐盛世,安安静静地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过几天偎红倚翠,腐朽堕落的小日子,怎么还就这么难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 王通,饶不得!

    王子安的心情有些恶劣,沉着脸不想说话。

    就在这时,秦怀玉和李思文两个人,脸色阴沉地走上来。

    “师傅,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浮香姑娘的恩客,就是王家的王通——下面看门的人说,就在刚才,这位王公子忽然匆匆离去……”

    “王通!”

    又是这个狗东西!

    一想到这个狗东西,跳蚤一般,在自己面前一个劲的蹦,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暴戾。

    忽然有一种想要把人撕成八块的冲动。

    以前,因为前世的影响,一有这种暴虐的情绪,他就赶紧的警醒自己。

    但这一次,他不想控制了,他想杀人!

    周围所有人,忽然觉得身上一冷,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半步,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红姐儿,更是两腿发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明明俊俏,怎么忽然就这么吓人了呢?

    “师傅,我们这就把人给你抓回来!”

    这种事能忍?

    程处默、程处亮、李思文、秦怀玉和牛津等人,顿时就蹦了。

    这种事,要是能忍,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不急,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王子安想要抓的人,谁也护不住!”

    瞧着眼前这一群人,杀气腾腾,随时都要闹事的样子,高塍忍不住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找了借口溜出房门,偷偷地招手叫过一个衙役,低声耳语了几声,那衙役就一溜小跑的不见了。

    对此,王子安虽然听到,但是也懒得阻拦。

    今天这事,自己不想忍了,也不能忍了,必须明明白白,光明正大地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

    不然,可以预料,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这次是下毒,下一次呢?

    自己难不成还要时刻的提防着这些不知何时就会捅向自己的刀子不成?

    一见,王子安这种态度,李承乾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虽然这段时间,他看似独来独往,但他知道,暗中一定有人在保护着自己。

    果不其然,自己刚刚走出来,留了个记号。

    就有一个中年男子,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他的身旁。

    “殿下——”

    “火速去告诉陛下,就说王子安在春风楼遇刺,有人想借机毒杀王子安……”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之后,神色一凛,顿时转身而去。

    ……

    不到半个时辰,出去熬药的老大夫,就小心翼翼地提着药罐走了进来。

    红姐儿很有眼色地上前接过,拿着瓷碗倒开,吹的温度差不多了,才扶着浮香姑娘灌了下去。

    “老先生,借你的银针一用……”

    见王子安要借用银针,老爷子赶紧把自己的药箱打开,取出银针,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就在刚才,他借着熬药的机会,仔细推敲了一番药方,发现这药方从理论上来讲,不仅丝毫没有问题,而且君臣相佐,精妙异常。

    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既然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笔,也定然是人家师门长辈的手笔。

    这是真正的高人。

    这些搞专业的,就这一样好,虽然有时候脾气臭,但是若是你真的比他强,他就真的服气。

    王子安冲他点了点头,伸手接了过来。

    刷刷刷,一套银针扎了过去。

    激发潜能,激活药理。

    不一会儿,浮香姑娘便悠悠的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脸色阴沉地望着自己的王子安。

    “王公子,我们这是在阴间相遇了吗——”

    浮香说完,挣扎着想要去够王子安的手,王子安不动声色地收了过来,对浮香姑娘的问话,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我可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为何要给我下毒?”

    “不,是我对不起你——”

    王子安话音刚落,浮香眼中便浮现出愧疚和痛快的神色。

    刚刚醒来,她精神恍惚,自以为已经魂归地府,说话也没有了顾忌。

    “当初家父被人诬告,求助无门,所以,妾身才不得已辜负了公子厚爱,求到了王通的门上——他,他答应我,只要我答应他,他就会让家族出手,给家父说情,尽量争取轻判……”

    王子安:……

    竟然这么狗血!

    怪不得,那王通见到自己就跟疯狗似的,逮住自己一个劲的撕咬不放,敢情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呢。

    啧啧,也不知道自己这前身绿了王通那狗东西没有啊——

    不过王通那狗东西,也真不是东西,这前脚趁人之危,骗了人家姑娘,后脚就把人家老爹扔到岭南去了。

    “再到后来,家父流放岭南,家产抄没一空,亲戚离散,家母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我,我又一时找不到王,王通,只能暂时卖身到这里,为母亲看病——想着等王公子回来再为我赎身……”

    说到这里,浮香姑娘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

    “可是,家母到底还是没有熬过这一劫……”

    王子安听得默然不语,也不知道该说这姑娘傻,还是该说这姑娘天真。

    “就算是按照你说的,我们曾有瓜葛,我也没曾对不起你,你为何今日要对我下毒……”

    “王通说,只要我按照他说的,给你下毒,就会让家族的人想办法,把家父从岭南调回来——岭南瘴毒四布,坏境恶劣,他老人家,身体多病,我担心他万一有个好歹……”

    王子安:……

    所以,你就要杀我?

    我刨你家祖父了吗?

    王子安不由无语。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总不能你可怜,你就能去伤害别人啊。

    你这说好听点,叫孝顺,说难听点叫自私!

    “王公子,对不起,若有来世,妾身就算是结草衔环,为奴为婢,也要补偿您……”

    王子安都险些被这傻女人给气乐了。

    “看在你救父心切,还算是一个孝女的份上,今日我不给你计较,但以后你一定要记得,孝敬父母没错,但是为了孝敬父母,去伤害甚至去杀害别人,那就是自私,就是没有底线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到这里,王子安豁然起身。

    “你可饶,那王通饶不得——他就算是藏到老鼠洞里,我今天也要把他抓回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所以,我是来干啥的啊

    古代的床榻,床头都设有帷幔,再加上王子安直接坐在了床头,几乎挡住了半边床,把浮香的视线给遮挡的严严实实。

    直到这会儿,王子安这么一起身,浮香姑娘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

    于是,红姐儿,程处默、程处亮、李思文、秦怀玉、牛津李承乾等人,以及按着腰刀,拎着铁索,听得脸色有些发白的衙役捕快,忽然闯入了她的眼中。

    她先是错愕,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瞬间便醒过神来,一张脸蛋,瞬间变得没有一点血丝。

    “我,我没死,这不可能,不可能……”

    她说着,她狠狠地在自己身上拧了一下,等刺痛感传来之后,她才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没死!

    被人救过来了!

    一想到自己毒杀王子安失败,尤其是还把王通给交代了个底朝天的可怕后果。

    她顿时浑身战栗,挣扎着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王子安,但身子一滑,一头从床铺上栽了下来。

    她顾不上自己肌肤半露,披头散发,鼻子都有些出血的狼狈。挣扎着伸出手去,看着王子安。

    “王,王公子,求求你,求求你——别,别去找他——”

    王子安闻言差点气乐,这女人脑子到底是咋长得啊!

    你这有什么立场来求我啊?

    选择饶过你,都是看在你有些苦衷,又极可能跟自己的前身,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的份上,算是给前身的一个了断。

    你现在竟然得寸进尺,求我不找幕后真凶的麻烦?

    脸咋这么大呢?

    他脚下微微一顿,头都没有回,声音冰冷地扫视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这些衙役捕快。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现在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不快点前去抓人——”

    高塍:……

    他情不自禁地擦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头上冒出来的汗水。

    “这个,咳,这个,事关重大,王公子,您看,我们是不是从长计议……”

    高塍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自己跑那么快干嘛!

    这一刻,他甚至忽然有些羡慕前段时间,让一位飞贼在肚子上开了一刀的张捕头。

    王子安这位爷,自己是得罪不起的,可王家自己更得罪不起啊。这要是被王家记恨上,自己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再高塍,浑身冒汗,不时地往门外张望的时候,刚刚被红鸡儿半偎着坐在地上的浮香姑娘,目光绝望地看着王子安,做着最后的挣扎。

    “王公子,求你——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看在我父亲曾经帮过你的份上——别去,不然,他一定会杀了我娘亲,一定会……”

    王子安:……

    果然,这个脑袋进水的女人,跟自己的前身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小故事。

    听着这意思,当初那位老教谕,还帮过自己?

    他脚步不由微微一顿,轻轻摇了摇头,他懒得分说。

    “我会把你母亲救回来——”

    说着,举步往外就走。

    “走,我们去看看——”

    程处默、程处亮和李思文等人,二话不说,抬腿就跟了上去。

    王子安脚步一顿,微一沉吟,没有阻拦。

    但心中,却悄悄地把几个人的定位又提了几个档次。

    虽然极不情愿,但高塍等人,还是不得不苦着脸跟了上来。

    如今,只希望高明府能来得快一些了。

    王揆正和王府的老管家王忠刚刚赶到春风楼的门口,就看到王子安一大群人,被一群提着腰刀,拎着铁索,“脸色阴沉”的衙役捕快“押着”从春风楼里走了出来。

    这狗东西,在这里惹事了?

    这是天赐良机啊!

    想到这里,王忠干咳一声,挺起干瘪的小胸脯。

    “走——我们去看看,让他见识见识我们太原王家的脸面——”

    看着王揆带着一个干瘪瘦小,却神气地跟只大公鸡似的老者,大刺刺地站在门前,挡住自己的去路。

    王子安顿时就呵呵了。

    咋地啊,你们大唐人也有梁静茹啊,这么大的勇气……

    “王子安,你个——咳,你过来,我今天给你介绍一个大人物……”

    王揆说着,回头点头哈腰地冲王忠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

    “这一位,就是太原王家府内的大管事,王忠王老……”

    王子安:……

    真是好大的人物啊……

    见王子安果然停下了脚步,王揆顿时士气大振。

    “王老觉得你还勉强是个人才,所以想再给你个机会,只要你今日肯低头认错,便许你再回家族……”

    “太原王家的是吧?那行,我正好要去王家算一笔帐——你们前面带路吧……”

    王揆、王忠:……

    带路?

    小子,你怕是还没整明白自己的身份呢!

    然而,王子安实在懒得跟这种不知所谓的小人多话,不等这两个人斥责呢,就舒张双臂,一手一个给拎起来。

    “走吧——”

    感受着身上,那宛如铁箍的大手,两个人这才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了。

    这个狗东西,这是狗胆包天,想要去王家闹事啊!

    “王子安,你可知道冒犯我们王家的后果——”

    虽然被捏着脖子,但王忠似乎不惧。

    王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是连皇帝都不得不敬畏三分的主儿。

    “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忠:……

    所以,我今天这是干嘛来了啊?

    就在王子安一行,刚刚走到王府大门口的时候,高挺终于带着人,赶了过来。

    “王公子——”

    一想到这个年轻人,跟李世民那种亲密的关系,高挺就不由一阵头皮发麻,连带着腰杆都软了几分。

    主要是怕这狗东西,再抓住自己揍一顿,上一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呢。

    “劳烦了——”

    王子安点了点头。

    一见自家县尊终于赶过来了,高塍差点哭出声来。

    及时雨啊!

    真好!

    回头还是给县尊大人做一个牌位吧……

    有县尊大人在前面顶着,自己就不用被人记恨了啊。

    趁着这个机会,高塍赶紧过去,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难得地一点也没添油加醋。

    高挺听得整个人都傻了!

    竟然是自己那便宜妹夫杀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破门而入

    王子安并不知道,王通和这个狗官,还有这么一曾关系。

    但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怵。

    他已经做好了硬闯进府,把王通给揪出来的打算。

    “咳——王家非等闲之地,你们在外稍加等候,本官亲自进去把事情说清楚……”

    王子安闻言,点了点头。

    若是这个高挺,能成功的把人抓出来,倒也能免去自己的一番麻烦。

    一行人在外等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就见高挺一个人走了回来。

    “很抱歉——王家的人说,王通公子今天一直在府上,没有出门……”

    王子安点了点头,回头看向秦怀玉和李思文。

    “错不了,我特意问过门口那龟公,他们说亲眼见王通进去的,而且据他们说,王通确实就是那个什么浮香姑娘的姘头……”

    王子安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

    王子安说着,扫视了一下左右,见王家的大门口,摆着一对威武雄壮的狮子,当即大步走了过去。

    然后,在门房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舒展双臂,抓住地盘,直接就给举了起来。

    上千斤的石狮子,举在他的手中,似乎并不费劲!

    这一手,别说王家的门房,就连程处默、李思文都不由目瞪口呆了。

    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师傅厉害,但没想到,竟然厉害的如此过分!

    这力气头,怕是与当年的赵王李玄霸相比,也不遑多让了吧?

    “哎,哎……年轻人,你想干什么……”

    王子安这一手,实在是有点惊世骇俗,就连一向嚣张霸道的门房,眼睁睁地看着王子安把自家大门口的石狮子给举了起来,也不敢死活上来阻拦,只得色厉内荏地在在那里吆喝。

    一边吆喝,还一边下意识地往后退。

    这位年轻人,举着这么大一个石狮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这万一要是对方一个手滑……

    砸到自己,怕不是直接要凉凉了啊。

    王子安也不管他们,直接举起石狮子,对着紧闭的中门扔了过去。

    “砰——”

    镶嵌着铜钉的朱漆大门,就跟纸糊的似的,应声而倒。

    尘土飞扬,就连门框都带了出来,露出断裂的口子。

    既然不肯交人,那就自己进去抓!

    王子安知道,自己想要抓住王通,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如果今天空着手回去,等到自己明天再来,恐怕就是撅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了。

    以王家的势力和手段,想要帮助一个人跑路,简直不要太简单。

    “师傅——简直神人也——”

    程处默都被惊,连茶楼说书先生的味儿都带出来了。

    这要换了平时,又少不了一番调笑,但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太应景了。

    此时此刻,正带着一队人们,骑着骏马,狂奔而来的李孝恭,都不由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事情也是凑巧,李承乾让人把消息传递给李世民的时候,李世民正和李孝恭在两仪殿的偏殿里商议王子安和豫章公主的婚事。

    因为王子安那狗东西自己不争气,被人直接给堵到了人家闺女的被窝里,自己只得与程老匹夫签下了城下之盟。

    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二女共侍一夫,不分大小的荒唐要求。

    还能怎么办啊,就当时那情况,他知道,只要自己不答应,他们非得把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不可。

    这群狗东西,简单粗暴,匪性不改啊。

    所以,问题就来了。

    闺女这婚礼应该如何操作,才能不丢皇家的体面,又能满足程老匹夫的要求呢?

    李孝恭,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你一眼,我一语,正对着头商量事呢,一听有人给王子安下毒,顿时又惊又怒,又有三分后怕!

    若不是王子安那混账东西机警,岂不是要出了大事?

    别说朝廷要痛失一无双国士,就但说自家女儿,就得做一个望门寡!

    “你是说王子安要去王家抓人?”

    李世民顾不上去追究王子安为何要去春风楼的问题,直接抓住问题的核心。

    “太子殿下当时是这么交代的,他说让禀报陛下定夺——”

    “高明倒真是没有白跟着子安学,这事做得越发稳重老练了……”

    长孙皇后忍不住夸了一句自己的儿子。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带着自家妹夫去春风楼……”

    李世民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句,然后抬起头来,看向李孝恭。

    “子安这狗东西,性情刚烈,宁折不弯,要是上来性子,恐怕天王老子都敢动手,我看这一次他十有**会硬闯王家老宅——”

    李世民说完,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忧色。

    子安的武力,他自然是不担心,但有时候,杀人,真的不是单纯地看武功高低。

    王家老宅,非等闲之地,那些豢养的家族死士,有多么可怕,他可是一清二楚。

    即便是王子安能像自己的四弟一样,武功盖世,也不见得能提防得了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卑劣手段。

    若是王子安真的有个三长两短——

    把整个王家平了,都来不及了啊。

    朝廷损失不起!

    如今之际,就是必须找一个分量足够,能镇住王家,以防止他们对王子安下黑手。

    而李孝恭就是最佳人选啊。

    无论地位身份还是名望,都足以震慑王家。

    所以,李孝恭二话不说,直接带了一对御林侍卫,从皇宫打马飞奔而来。

    人刚刚拐过街头,就看到了王子安举着石狮子砸门的壮举。

    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整天笑眯眯的的年轻人,这看似瘦弱的身体里,竟然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

    “启禀家主,那个王子安——”

    说到这里,前来报信的门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在我们王家门前,那个王子安还能怎么样啊?”

    王俨神色平淡地端起茶碗,一边吹着,一边扫了一眼门子,淡淡地问道。

    他很淡定,几百年来,无论是谁,还没有人敢在王家老宅门前放肆,哪怕是皇帝来了,都要给三分颜面,更何况还是区区一个王子安?

    “回家主,那王子安,举着我们门前的大石狮子,破门而入了……”

    “你说什么!”

    王俨双手一抖,险些把茶碗扣到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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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要动真格了

    破门而入?

    王俨腾地一声就站起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下王氏出太原。

    太原王家,如今在天下声誉日隆,无论朝野,天下百姓,提起太原王氏,谁不敬慕三分,道一声久仰?

    天下之人,无不以与太原王氏结亲为荣,天下王姓,莫不郡望太原,自诩为王氏子弟,何曾听过被人破门而入的事情?

    奇耻大辱啊!

    祖上蒙羞!

    王俨目眦尽裂。

    几百年来,天下之人,王家何曾受过这等冒犯。

    震怒之下,他几乎下意识就略过了王子安怎么破门而入的了。

    再说,怎么破门而入的还重要吗?

    无论如何,王子安必须死!

    “真是狂妄至极,来人,马上组织人手,格杀无论!”

    家主震怒,家族震怒。

    王俨一声令下,整个王家瞬间行动起来。

    呼啦啦啦,当即就有家族豢养的数十名江湖好手,以及护院家丁,拎刀带剑,把王子安团团围住。

    看着眼前这一群杀气腾腾的家伙,王子安不仅没有害怕,心中反而升起一股隐隐的兴奋,两只拳头下意识就握了起来,有一种迫不及待,大干一场的冲动。

    这一次,王子安没有刻意的压制这种蹭到技能的副作用。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

    “交出王通,否则,小爷今日要大开杀戒!”

    无形的杀气,宛若实质,让围在前面的几个江湖好手,不由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身形往后倒退了一步。

    但旋即就停了下来,脸上露出羞恼的神色。

    真是富贵腐蚀人心啊!

    想不到自己才接受了王家半年的供养,就变得这般胆怯起来,竟然被这么一个小白脸给吓住了,传出去,岂不是被江湖上的朋友耻笑?

    “小辈,太原王家,德高望重,乃是积善之家,你竟然敢强闯,真是自找死路——”

    当先的一位拎着一把镔铁熟铜棍的中年男子,说完,环顾左右。

    “兄弟们,家主有令,格杀勿论!”

    说着,抡起镔铁熟铜棍,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王子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吓傻了一样。

    家主竟然大张旗鼓的把自己这些人叫过来,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高手,想不到是一个不通武功的小白脸。

    他心中微微有些可惜,但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慢,他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得到,王子安脑浆迸裂的场面了。

    忽然,他看到对面的小白脸似乎举起了左手。

    紧接着就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传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紧紧握在自己手上就被人劈手夺了过去。

    王子安拎着手中的镔铁熟铜棍,简单的掂了掂。

    “实在是太轻了,不顺手——唉,凑乎用吧——”

    大家顿时目瞪口呆。

    中年男子,虽然说不得一流高手,但膂力过人,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角色,一根镔铁熟铜棍,重达一百零八斤,舞动起来,勇不可当。

    即便是武功比他高的人,也很少有人敢当面硬抗他的蛮力。

    然而今天,竟然一个照面,就被人赤手空拳地把手中的武器给夺了过去?

    嘶——

    恐怖如斯!

    所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家都是明眼人,知道这武器,在舞动之间,可就不是简单的一百零八斤可讲了。

    这怕不得有七八百斤?

    这都能直接抓住夺过去!

    这还是人吗?

    所有人看着王子安就跟看着个怪物似的。

    尤其是一马当先的中年男子,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退。

    这货刚才分明是要致自己于死地,王子安哪里肯放他走,手中的镔铁棍标枪一般,闪电般捅了过去。

    强大的力量下,直接把那中年男子捅穿,顺势挑了起来。

    看着中年男子,在空中挣扎哀嚎的惨状,再看看王子安面无表情的脸色,隐隐浮现起的兴奋。

    所有人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然后——

    这群江湖人士,瞬间四散而逃。

    他们本来就是江湖上的游侠无赖,无业游民,甚至不少人是在江湖上犯了事,为了躲避仇家或者官府,才躲进王家,接受供养的,哪里有什么忠诚度可言?

    平时打打顺风仗,要是想这样,明知必死,还硬上,那就想也别想了。

    虽然恶了王家很麻烦,甚至会被王家人悬赏追杀,但那也比惹上对面的杀神,当场毙命的好啊。

    这群江湖亡命之徒,跑了,但那些看家护院的家丁可是跑不了,他们也不敢跑啊。

    全家老小,都在王家手上捏着呢。

    但,那位被家族好好供养着,平时眼高于顶的江湖好手,现在还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没死绝呢,谁敢上啊?

    别说上了,一些从没见过这种场景的家丁,两条腿都软了。

    “交出王通,否则小爷就算是撅地三尺,也要把他从老鼠洞里挖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收李元霸影响的缘故,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王子安不仅没有丝毫后怕的感觉,反而变得更加亢奋起来,甚至有想要仰天长啸,吟诗一首的冲动。

    他一边说着,一边拖着鲜血淋漓的镔铁熟铜棍,大踏步的往里走。所有人被他气势所夺,愣是一个敢阻拦的人都没有。

    有机灵的,直接转身,朝着内院飞奔而去。

    与其在这里冒风险,不如到里面给家主报信啊。

    啧啧,一举两得,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一个站在人群后面的年轻小伙子,悄悄地倒退了几步,见没人注意自己,往旁边一拐,直接撒腿狂奔。

    “费大侠死了?那些江湖人跑了?那个王子安杀进来了?无人敢拦?”

    王俨气得当场把茶杯子都摔了。

    “真是一群废物!家族养你们何用!”

    王俨气得胸脯差点爆炸。

    那群江湖游侠,天天吹牛皮第一,想不到真遇上事了,屁事没用,实在是太坑了。

    生气归生气,但他还是瞬间冷静下来。

    “还真是欺我王家无人啊——来人,拿我腰牌,去让王教头带人过来,把这个猖狂小贼拿下……”

    前来报信的年轻小伙子,闻言不由神色一凛,接过腰牌,飞速的往后院跑去了。

    所谓的王教头,是长期驻扎在王家府邸里的一队精锐私兵。

    这群私兵,一个个装备精良,就算是与李世民的玄甲铁骑相比,恐怕也是不遑多让。

    叫王教头过来,这是要动用私兵了。

    要动真格的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王子安是送财童子?

    武功高,或是有几分蛮力又能如何?

    就算是骁勇如当年的罗成,还不是被人万箭穿心,射成了刺猬?

    王俨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冷笑。

    敢冒犯王家的,必须死!

    与宫里那位皇帝陛下私交很好?

    还与陛下的那位豫章公主遮遮掩掩地定了亲?

    还跟程咬金、秦叔宝那群粗鄙的军汉有来往?

    那又如何!

    私闯民宅,格杀勿论!

    即便是那位皇帝亲自找上门来,自己也有的是话等着他说。

    想到这里,他缓缓地坐了回去,转身吩咐,跟自己一起长大的王福。

    “去祠堂那边催催,让人把王洼那边的名字马上添上去——尤其是那个王子安,可得给我把名字仔细地写清楚了……”

    王福神色一愣,接着便明白过来,冲着王俨拱了拱手,赞叹道。

    “家主,果然是智谋过人,善于转祸为福!这一手,一举两得,高,实在是高啊!若是那王子安知道了,恐怕死了都无法瞑目啊……”

    很明显,家主是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直接把王子安杀死,然后名正言顺地把他名下的所有产业收归家族。

    人都死了,又没有亲戚后裔,这产业自然要收归族里,到时候,哪怕是皇帝也没话可说!

    至于王子安自己说要退出家族,自立门户的傻话,到时候一句年少轻狂,家族已经原谅他就能解决。

    反正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听着这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老伴当的夸赞,王俨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故作嗔怒地道。

    “就你个老东西聪明——来,过来陪我下一局……”

    王俨笑着,从桌子下面摸出围棋,伸手招呼道。

    有了王子安名下的那些产业,王家无疑会如虎添翼,他似乎看到了王家更加繁荣鼎盛的局面,连带着被王子安破门而入的愤怒都烟消云散了。

    王子安?

    这个蠢货,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散财童子啊。

    啧,真好!

    王家的私兵,尤其是镇守在这里的私兵,战斗力,真的是很强。等王子安闯到中院的时候,便被一群手持弓弩,身披战甲的私兵给堵住了去路。

    “无知小辈,竟然敢私闯王府,真是狂妄到了没边——”

    王教头,祖上原本姓柳,是王家的家生子,从祖父那一辈,便被家主赐予了王姓,向来以太原王氏自居,对王家忠心耿耿,归属感很强。

    由于天资甚好,骁勇善战,从小便被王家精心培养,成了家族私兵中最强大的一支。

    甚至在李唐统一天下的时候,还曾带着王家的私兵,帮李唐平定过各地的叛乱。

    望着眼前的阵仗,王子安都很有些意外。

    这就是传说中的私兵?

    前世,他倒是听说过这些世家门阀有私兵的传闻,但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

    家族私兵而已,还能强大到什么地步?

    但是此刻,他看着那些寒光闪烁的箭矢,顿时明白了李世民为什么对这些世家门阀如此忌惮的原因了。

    以他来自于李元霸的经验来看,这些私兵战斗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强悍。

    有钱,有粮,有兵,有装备,还有声望,有人才!

    最关键的是,这些世家门阀,互通姻亲,早已经形成了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

    他们平时或许会有竞争,有勾心斗角,但一旦朝廷翻脸,恐怕立马就能团结起来,动摇大唐的根基。

    听着对面的呵斥,王子安不由哈哈大笑。

    刚才那些一看就是普通人,自己没能打个痛快,现在嘛,似乎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了。

    啧,自从蹭到了李元霸的武力之后,自己还没有真正的试过自己的极限呢。

    “来的好,我的大铁棍,早已经饥渴难耐了啊——”

    王子安说着,对眼前的弓弩视若不见,直接大笑着冲了上去。

    对面的王教头,脸色微微一僵,不是应该自己羞辱折腾对方一番,猫戏老鼠似的把对方玩死吗?

    这年轻人,是傻的吗?

    怎么还直接冲上来了?

    他来的路上,早已经听说了王子安的壮举,知道这货看似细皮嫩肉,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其实是一个人形怪兽,膂力惊人。

    当即后退一步,厉声喝道。

    “放箭——”

    这都跟往前冲!

    我这得是多彪悍呐?

    王子安自己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是我自己吗?

    面对着这些强弓硬弩,不仅不害怕,竟然心里感觉还挺兴奋!

    心里这么想,整个人却已经冲了过去。手中的镔铁熟铜棍几乎挥舞出了幻影,啪啪啪啪,急射而来的箭雨,竟然尽数被他拨飞。

    王教头不由心中大骇。

    这跟两军对阵,拨飞箭矢不同,这可几乎是面对面了啊,二三十步远的距离,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有人敢给自己说,这个距离上能拨飞箭矢,自己能大耳刮子抽他。

    吹牛皮都不带这么吹的!

    以为谁都是那位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李元霸似的?

    那玩意儿,根本就是个妖孽。

    然而,王子安的表现,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些前来狙杀王子安的私兵也都楞了。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王子安就已经蹿到了他们的面前。镔铁熟铜棍甩开,如虎入羊群——不,跟王子安比起来,他们羊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小兔子。

    碰上就死,粘上就亡!

    王教头,不由目眦尽裂。

    自己还是大意了啊!

    早知道,这狗贼如此凶猛,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跑到他的跟前啊!

    房顶围墙之类的地方不香吗?

    然而,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王子安哪里会给他们这个爬墙头的机会,打的兴起,一棍子抽到了旁边廊架的柱子上,哗啦——碗口粗细的柱子拦腰折断,瞬间塌陷,把几个躲闪不及的私兵压在了下面。

    ……

    望着前面王子安直接破门而入,闯入王家。

    李孝恭呼喊不及,急的差点嘴上上火。

    王家是什么地方,他心知肚明。

    那可是有着私兵和死士的地方。

    即便是王家不动用家族死士,就那些私兵,分分钟就能要了王子安的小命。

    根本不用费什么功夫。

    在这种深宅大院里,只需要站在围墙或者是房顶上,一通箭雨,就能把王子安给解决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别说人家还占着私闯民宅的道理,就算是人家不占理,说啥也晚了啊。

    他险些把马抽得飞起来。

    等他到了王家大门之前的时候,看着被大石狮子砸得四分五裂的大门,几乎拆家差不多,李孝恭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狗东西,这一次恐怕是麻烦大了。

    只希望,王家能看在陛下和自己的面上,有所顾忌,不要直接痛下杀手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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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介绍:
穿越大唐,王子安只想当个闲散的富贵闲人,赚点小钱,弄点小菜,喝点小酒,吹个小牛,交一二……个红颜知己……你们这一个个瞎震惊啥呢?你们这一个个瞎凑乎啥呢?我真不想娶……额——长乐公主?……那也不是不行……哎,我真是太难!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