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秦叔宝:我们的机缘到了啊
这到底是谁家啊——
对这老东西,王子安连吐槽的**都没有了。
王子安家的院子小,大家把马匹拴在门口的柳树上,一个个好奇地鱼贯而入。
然后,大家瞬间就傻了。
“子安,你这孩子过得也太惨了点吧,这大冬天的连个窗户都没有——咦,不对!”
牛进达话没说完,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几个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震撼的神色。
刚才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么大一块清澈透明的琉璃!
这个王子安,用这么大一块琉璃做窗户!
豪横,太豪横了啊。
程咬金因为夫人生病,好久没来了,也是第一次见到王子安的玻璃窗户,一双牛眼也瞪得溜圆。
“子安,你这是琉璃窗?”
瞧着一群人大惊小怪的样子,王子安忍不住心中好笑,也懒得再给他们解释琉璃和玻璃的区别,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算是吧,没别的,我就图个亮堂暖和——来,大家别在外面站着,里面坐吧……”
瞧着王子安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几个人不由哑然失语,看得出来,人家对这种琉璃是真的毫不在意,就跟自己说,今天晚上我们喝一杯似的。
望着王子安的背影,几个人不由相互对视一眼,眼中不由就有了一种敬畏。
虽然,不是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前辈,但实锤了,人家就是彻彻底底的世外高人啊!
不然,别说普通的人家,就算是那些达官显贵,王侯世家,谁用得起这个?
然而,还不等他们震撼完呢,眼睛就被旁边的大棚给吸引了目光。
中午走的急,没来得及盖上草苫子,那一大片的晶莹剔透,泛着微光的玻璃,更是亮瞎人的眼睛。
实在是太有钱了,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造法,这,这实在是太奢侈了!
“哦——那是大棚,这个老程他们应该知道啊,我种菜用的——吃习惯了,这天寒地冻的,没有点青菜,我真有点受不了……”
几个国公,不由齐齐捂脸,恨不得抱头痛哭。
亏自己还是什么国公,将军,跟人家一比,过得那叫什么日子啊!
穷啊!
进了屋里,坐下,几个人都还没回过身来,反而是程咬金四下里打量了一圈,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王子安。
“子安,你这屋里怎么没安暖气片啊——你又不差那点钱……”
程咬金这么一说,大家才顿时反应过来,今天卖的火爆的暖气片,原来也是出自这个王子安之手啊!
怪不得这么有钱,用得起琉璃的窗子,原来人家生财有道啊,那小钱,来钱多容易啊。
就那么一小会,半个时辰也没有,就几万贯进账啊。
秦叔宝、牛进达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儿子,又扫了一眼站在程咬金身后的程处默和程处亮,眼中闪过一丝火热。
这师傅,无论如何也得让自家孩子拜啊。
别说学武功了,就算能学点鸡毛蒜皮的小手段,恐怕也能受用一辈子啊。
“今天辛苦大家了,先坐下喝一杯白开水,我去给整个小菜,弄个火锅,大家待会一起喝一杯——对了,小明明啊,你过来搭把手……”
王子安说着,打了个招呼,起身就走。
李承乾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神情僵硬地起身跟了出去。
小明明——
听着这个奇葩而新鲜的称呼,几个人险些被手上的水给呛着。程处默、程处亮和秦怀玉等人,更是憋得脸蛋通红,险些乐出声来。
自然没有太子打下手,做臣子的端坐喝茶的道理。
得了,大家都跟着去搭把手吧。
呼啦啦,都跟出来了。
“来,大家想吃点啥自己拔,注意点哈,别给踩坏了——怀玉,你个兔崽子,小心点,这琉璃打碎了,你赔得起吗……”
都不用王子安招呼,程咬金就熟门熟路咋咋呼呼地招呼上了。
看着大家小心翼翼,唯恐碰坏了玻璃的小模样儿,王子安忍不住嘴角偷偷抽搐了一下,都不敢在院子里待下去了,唯恐一不小心乐出声来。
人数多,时间紧,一个个炒菜实在是太耗时间,还是火锅来得方便。
配料和锅底都是现成的,青菜现摘现洗,只要羊肉和牛肉片好,就可以开动了。
看着程处默兴匆匆地拿着一把菠菜冲进来,王子安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
“你小子属土匪的吧,哪有斩草除根的,割下来,割下来,别把伤了菜根……”
这群没见识的,一个叮嘱不到就会出篓子啊。
程处默不由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滋溜就跑出去了。
“唉——我师傅说了哈,要割菜,不要拔——”
秦叔宝和牛进达不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带着根须的青菜,然后偷偷地把菜根给割下来,扔到了一旁的角落里,用脚踢了点土,盖了盖……
人多力量大,王子安一会就整好了弄好了几个下酒的小菜,火锅也开始泛起了水花。
“喜欢吃辣的,吃左边,不喜欢吃辣的,吃右边——大家随意哈……”
王子安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率先夹起一片羊肉涮了下去。
“咦——”
等秦叔宝和牛进达下筷子,他们才发现了异常。
只见面前盘子上的羊肉和牛肉,薄若蝉翼,大小均等,每一片的厚薄都几乎一模一样。
“子安,你这个是如何做出来的——”
秦叔宝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正色问道。
“什么怎么做出来的啊?你说这些肉片啊,当然是用刀片出来的啊……”
王子安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秦叔宝,这个前世只能在门框上看的大佬,莫非是个逗比,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
“用刀?!”
秦叔宝和牛进达望着盘子里面的羊肉和牛肉,不由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何等可怕的刀功!
以小见大啊,怪不得程处默、程处亮还有李思文这三个小兔崽子,在人家手上调教了几天,功夫就突飞猛进,但就这刀功,自己就远远不如啊。
这片肉跟刚才打架可不一样了,刚才还只能说,王子安膂力惊人,现在简直就是技近乎道了。
这是妥妥的绝顶高手啊!
不管了,不管了,待会无论如何,也得舍下这张老脸好好的请教一番,能不能更进一步,全看这次的机缘了啊。
第二百零八章 老秦,你有病啊
“好刀法,秦某真是自愧不如啊——”
秦叔宝一脸唏嘘地感叹了一句,然后看着王子安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小友可是专门练刀的?不知道这刀功练了多久了……”
我也想跟你说实话,可我怕您不信啊!
瞧着这位门神,一惊一乍的小模样,王子安忍不住心中吐槽。
“你说这个刀啊——我倒是每天都练,一天怎么也得练三次吧……”
秦叔宝和牛进达闻言,不由肃然起敬。
果然是一分辛苦一分才!
这个年轻人,不仅天赋高的可怕,人家也用功到可怕。
一天练三次,岂不是说,人家上午,下午和晚上都在练啊!
“小友这份毅力,真是让人钦佩!”
秦叔宝和牛进达忍不住一脸正色地冲着王子安抱了抱拳。
王子安有些无奈地回了一礼。
我也不想一天练三次啊,可一天不练三次我怎么吃饭啊……
“来,来,来,别光顾着说话,尝尝我的手艺——别的不敢说啊,但说这厨艺,出了我这个门,你找不出第二家能作出我这个口味……”
王子安乐呵呵地举着筷子邀请道。
穿越过来,蹭到的这些技能,最让他满意的就两个。
第一个就是李世民给带来的这厨艺,让自己在大唐的生活品质直接飞升了好几个档次。
第二个,才是武力,让自己在大唐终于有了一丝安全感。
李元霸,那可是双锤匹马,干败十八路反王的超级存在啊。
有这本事,真是让他少了很多顾虑,连行事作风,都不知不觉比前世放肆恣意了许多。
“这个才是原滋原味的鸳鸯锅啊——”
程咬金夹着一筷子羊肉,刚想往辣锅里放,手又下意识地犹豫了一下,中途一拐弯,给涮到了清汤里。
唉,没办法,现在一看到红汤,他就觉得下盘发紧,心头发憷啊。
“我就喜欢吃口辣的——”
秦叔宝闻言,笑着举起了筷子,夹着牛肉,就要往辣锅里涮。
王子安扫了他一眼,忍不住多嘴提醒了一句。
“这个——老秦是吧,我劝你还是少吃点辣吧,就您这身体,都已经病到了这种成色了,我看啊,以后这辣啊,酒啊,什么的,基本上该忌就忌了吧——”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秦叔宝再过个**年就要没了。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年轻的时候受伤太多导致的,但现在来看,不仅仅是受伤多的问题,这位饮食习惯也很成问题啊。
秦叔宝闻言,不由神色一愣,牛进达也不由神色古怪地看着王子安。
这孩子看着也不像个抠门的人啊,怎么这酒还没开始喝呢,就开始劝人戒酒了……
只有程咬金闻言,不由神色一凛,脸上露出了一丝郑重的神色。
“二哥,听子安的——你可知道,你弟妹的身子是谁给治好的?”
“谁?不是孙思邈老先生吗?”
秦叔宝闻言不由一愣,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神色严肃的程咬金,这都有多久没看到老程这种表情了,牛进达也不由一脸疑惑地看了一眼程咬金。
由于王子安不愿意暴露自己会医术,甚至医术超过孙思邈的事情,所以程咬金一直也没有具体说起过。
但是大家自己会脑补啊。
那天家里可是去了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一打听就知道是孙思邈老先生了。
“不是,是子安——那天孙思邈老先生束手无策,是子安出手救了你弟妹的性命,他的医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连孙思邈老先生都想拜其为师的地步……”
程咬金这话一出,除了程处默、程处亮和李承乾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连孙思邈都想拜其为师?
你怕不是在说梦话!
如果不是程咬金还没喝酒,大家还得以为这是喝多了胡吹大气,为了吹捧自家未来的女婿迷了心智。
医术通神,超过孙思邈?
可这个王子安一共才多大啊,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学医,他又能学几年?
看着秦叔宝和牛进达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王子安没好气地瞪了程咬金一眼,这个狗东西,真是太不守信用了啊。
明明说要守口如瓶的,这酒还没喝呢,就给自己卖了!
“咳咳——老程,别乱吹大气,人家孙思邈老先生医术精湛,仁心仁德,岂是我一个后辈可比的……”
王子安话音未落,就听院子里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
“子安小友,你何必替我这个老朽吹嘘,医术来不得半点虚假,不如你就是不如你,有什么好遮掩的——你要是改变主意,老朽现在就拜你为师,在您面前做一个奉茶听令的学徒……”
望着须发皆白,仙风道骨,大步走来的孙思邈和王和,王子安不由捂脸。
老先生啊,您这一刀补的!
“咳咳——老先生,过了,过了啊,你这么说,简直就是害我啊……”
王子安不由痛心疾首。
孙思邈,孙老先生!
看着迎面走来的孙思邈,程咬金、秦叔宝和牛进达等人,不由纷纷起身。
老先生医者仁心,名满天下,上至皇帝王侯,下至贩夫走卒,谁不给三分面子?
吃火锅就这一样好,只要肉食准备的充足,再来几个人,你也不用考虑再加菜之类的,直接拉张凳子,挤个位置,坐下就可以开吃。
“子安这个火锅是个好东西,温阳滋补不上火,老夫就是好这一口,看起来今日又有口福喽——”
孙思邈不管王子安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笑呵呵地举起筷子,直接下手。
“孙老先生,不如您先帮我二哥看看,这身子没啥大问题吧——待会喝了酒怕是影响诊断……”
虽然程咬金和孙思邈把王子安的医术吹上了天,但牛进达下意识地还是相信孙思邈。
没办法,王子安这长相,俊俏倒是俊俏了,但说医术高超,也太没说服力了啊。
“冀国公身子不适?哦,瞧着这面色是有点不太好,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来给你看看——”
孙思邈倒也不推辞,直接挽起袖子给秦叔宝把起脉来。
其他人也没心思吃火锅了,一个个屏气凝神地看着孙思邈老先生。没办法啊,王子安刚才那话太吓人了。
什么叫都病到这种成色了啊!
第二百零九章 这狗东西,能说句人话不
尤其是秦怀玉,一会儿看看自家老爹,一会儿看看屏气凝神,微眯着双眼的孙思邈,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反倒是秦叔宝脸上比较淡定,一边伸着胳膊,一边笑着环顾众人。
“我秦叔宝,戎马一生,历经大小战斗二百余阵,屡受重伤,前前后后流的血能都有几斛多,怎么会不生病呢?”
说着,下意识地回顾了一眼,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心中不由心中一软,声音转柔。
“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这身体,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现在依然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还能有什么大问题——”
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慢条斯理涮着火锅的王子安,和正在替自己诊脉的孙思邈,单手捋须,笑着冲王子安和孙思邈点了点头。
“小问题肯定得有,我最近几年,确实是经常生病,尤其是到了现在这个季节,就觉得浑身上下,如披冰霜,若是两位神医能帮忙诊治,让秦某过几天舒服日子,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说话间,孙思邈已经缓缓地抬起手指,脸色变得有些严肃,示意道。
“换左手……”
秦叔宝不由神情一怔,但旋即,还是笑了笑,配合地伸出了左臂。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孙思邈的动作和语言,已经说明了一切,王子安的话恐怕十有**不幸言中了,秦叔宝的身体看样子真的出了问题,而且还不是小问题。
“子安小友,所言非虚,冀国公的身体状况,真的是不容忽视了——”
孙思邈捻着胡须,一脸郑重地看着秦叔宝。
“老神仙,我父亲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自家父亲,打从这几年起,就一六三八的生病,连宫里的御医,都没少上门给父亲开药诊治,这一点自己是知道的,但也没见哪位御医说自家父亲得了多么了不得的大病啊。
秦怀玉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所有人,都不由眼巴巴地望着孙思邈。孙思邈看着一脸紧张的众人,不由苦笑着微微摇头。
“若真要说起来,国公身上这原本算不得什么大病,但是耐不住每一次都留点病根子,这积少成多,相互影响,到如今几乎已经把身子掏空了……”
说到这里,扫了一眼,一脸关切的众人,孙思邈脸上露出一丝歉然的神色。
“这种情况,老夫恐怕是已经无能为力了……”
大家闻言,不由猛然一惊。
人还好好的呢,你就给人家说无能为力了啊?
如果不是眼前的是传说中的神医孙思邈,大家恨不得一人上去唾他一口沫,然后再免费送上一脚,让他体会体会什么叫无能为力。
秦怀玉一张小脸,顿时变得惨白,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还请老神仙不吝出手,只要能治好我父亲的身体,晚辈愿意倾尽家产,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孙思邈:……
我这是吝不吝的问题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冀国公英雄一生,忠肝义胆,名满大江南北,乃是朝廷柱石,就算你不求老朽,老朽也很愿意出手为国公诊治,然而国公身上的这病,最早的几乎要追溯到二十几年前——几乎每一次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加上饮食无度,平日里又不注意调养——”
说到这里,孙思邈脸上都不由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
“国公屡屡不顾身体,透支本源,这身体如今几乎成了一副空架子,老夫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勉力维持,让国公少受一些煎熬罢了……”
秦叔宝闻言,不由哈哈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脸色苍白仓皇无助的小儿子。
“那就多谢孙老先生了——我秦叔宝如今年过四十,身居国公之位,早已经封妻荫子,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就算是现在没了,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请老先生只管出手……”
孙思邈下意识地刚想点头,余光就看到了在那里慢悠悠吃喝的王子安,顿时眼前一亮。
“国公此话言之过早,你这病——若是王小友肯出手,未曾没有转机……”
此言一出,程咬金顿时一拍大腿,霍然站起身来。
“对,还有子安——咳,别光顾着吃啊,快过来,给你秦伯伯看看……”
这个老东西,闺女都没送来呢,就自动代入老丈人的角色了。
王子安不由偷偷吐槽了一句,抬头冲大家笑了笑,一边伸手邀请大家涮锅,一边笑呵呵道。
“我已经看过了——孙老前辈法眼如炬,诊断的分毫不差,国公这身体确实被透支的差不多了,不过放心吧,再撑过七八年还没问题,来,来,来,美食当前,别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先吃饭……”
所有人:……
这狗东西,能说句人话不!
一顿不吃还能饿死咋地啊。
“子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跟你秦伯伯,情同兄弟,你要是能帮忙,可千万别藏着掖着……”
程咬金脸都黑了,这臭小子,说话聊天,就不分个场合。
见大家都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王子安不由无奈地放下筷子。
“我不是说了,老秦这病,一时半会的没事,你们咋就听不明白话呢——这人生在世,唯美食和好景不可辜负,如此良辰美景,对着如此美食,你们却……算了,跟你们这些俗人说不明白——”
大家:……
跟着你没心没肝地一起大吃大喝就不俗人了啊。
反而是秦叔宝听完之后,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王子安的肩膀。
“子安小友说得好,有我们年轻时候的三分快意——唯美食和美景不可辜负,人生在世,就得潇洒快意,该吃吃,该喝喝,来来来,喝酒喝酒——”
不愧是我家门框上的大佬!
见秦叔宝这么潇洒豁达,王子安不由在心里点了一个赞,看着秦叔宝就有了几分亲切。
王子安刚想举杯响应,不过瞧着程咬金和牛进达等人,一个个脸色沉重,兴致不高的样子,只得又无奈地放下酒杯。
ps:两连发,十二点前还有第三章,求支持。
第二百一十章 陛下,我们自己不小心撞的
“放心吧,老秦这身子虽然透支的厉害,但还没到山穷水尽,针石无效的地步,等吃完,我给他开个方子,以后每七天到我这里来复诊一下,调养上一年半载的,应该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一听王子安这么说,所有人,顿时齐齐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家看着王子安的眼神,就有了几分莫名的敬畏。
怪不得人家毫不在意,感情这病人家根本没看到眼里啊。
这样的神医,还不得端着点捧着点啊,跟人家关系搞好了,简直就等于是多出一条命来啊。
“哎呀,这话你早说啊,吓我一大跳——”
程咬金动作夸张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坐下来,一脸欣喜地举起酒杯。
“来来来——喝酒,喝酒,今天是秦二哥的最后一场酒,大家敞开了喝,今儿个不醉不归——”
听着这老东西的话,秦叔宝忍不住嘴角偷偷抽了抽,都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峰回路转,秦叔宝的身体竟然有了痊愈的希望,别说秦怀玉和程咬金,就连孙思邈和王和都替他高兴。
两个老爷子,二话不说,端起酒杯,滋溜就干了。
“来,来,来,倒上,倒上——”
王子安家的小酒跟外面的那些就是不一样。
滋味醇正的让人欲罢不能啊。
……
就在王子安这里喝得热火朝天,其乐融融的时候,两仪殿的偏殿里,李世民终于等来了自己的苦主。
“陛下,我们好惨呐,请陛下为臣等做主啊——”
一进大殿,高挺二话不说,直接扑在地上,以头抢地,鼻子一把泪一把地就哭开了。
“陛下,那程咬金、秦叔宝和牛进达三人,仗着陛下宠信,带着家丁,冲击县衙,殴打万年县县令,臣听闻之后,带兵前往调解,谁料他们竟然肆无忌惮,凶残至极,连臣等也一并打了,求陛下做主啊——”
鼻青脸肿的池方回惨兮兮地单膝跪地,控诉着程咬金和秦叔宝等人的凶残放肆。
至于王子安,他们是不好意思告的,自己带着大军,都打不过一个赤手空拳的毛头小子,这脸还要不要了啊?
但只要能扳倒程咬金和秦叔宝等人,区区一个王子安还在话下吗?
一个人再厉害,也顶不住千军万马。
“陛下,微臣王俨,也要状告那程咬金、秦叔宝和牛进达三人,他们仗着陛下宠信,无视朝廷法纪,不仅冲击县衙,对抗官兵,就连我们王家因为不忍见他们肆虐县衙,前去城防军报信的晚辈子弟都给打了——硬生生踩折了手臂,残忍冷酷的令人发指,请陛下为臣等做主,严惩凶手,以儆效尤!”
王俨虽然没有出仕,但作为王家家主,那就是底气,更何况他也有着爵位在身。站在大殿上,声色俱厉,气势一点都不虚。
望着惨兮兮的高挺、池方回和王通三人,李世民嘴角忍不住偷偷抽搐了一下,王子安他们几个小兔崽子,下手是真狠啊。
“哦,此言当真?高挺——你来说说,这里不是你的万年县县衙,你可得想好了再说——”
李世民轻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脸色严肃,声音威严,充满了逼人的压力。
“此事千——咦——”
刚才的声音好耳熟!
话未说完,高挺就忍不住轻咦一声,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望向端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
瞬间,如遭雷击!
龙椅上坐着的,可不就是那个和王子安一起抓到的狗——咳,中年男子,虽然后来这人用衣襟蒙住了脸,但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能认得出来,眼前的陛下,就是那个被自己抓起来的人!
倒不是说高挺瞎了眼,身为五品大员,连皇帝都认不出来。
这事,说起来,他也挺委屈啊。
高挺虽然是朝廷的五品大员,跟着上朝的资格和义务。
但满朝朱紫,遍地权贵,哪里有他一个小小的县令的地儿啊。所以,每次上朝,他都需要站在大殿门口最靠边的地方。
这夏天还好,到了秋冬天,冷风嗖嗖地往脖梗子里钻呐,最坑爹的是,旁边的值班御史还瞪着大眼睛盯着,敢乱动就给扣个殿前失仪的帽子,那遭遇,真是惨不忍睹,想起来都是泪啊。
更何况,早朝的时候还早,自己影影绰绰地也看不清龙椅上那位陛下的样貌啊。
当然就算是看得清,他也想不到,自家陛下会被自己派去的人抓到大牢里去。
谁能想到这皇帝这么坑爹呢?
好好的皇宫不待着,跑到一个农家小院里面跟一位乡下的土包子喝闲酒!
但此时跪的地方有些近,加上刚刚在大牢里和李世民朝过面,这一抬头可不就看了一个仔细?
所以,我这是把陛下给抓到大牢里了?
人家程咬金、秦叔宝和牛进达不是冲击大牢,而是去自己县衙救驾了?
别说揍一顿,当场抽刀砍了自己的脑袋,都没地方说理去啊。
高挺望着大殿上,脸色严肃,目光如电的李世民,脑子里嗡嗡直响。
这算什么罪过?
真要是追究起来,砍了脑袋都是轻的啊。
冷汗,刷地一下就出来了。
望着李世民那若有深意的眼睛,危机之间,他忽然福至心灵急中生智,猛地一个头磕在地上,额头都磕破了。
“陛下,此事千——万不能相信啊——”
池方回、王通、王俨:……
事发突然,他们三个,人都傻了,这什么情况啊?
这狗东西,转眼之间就反水了?
若不是知道这狗东西,原本就是自己一伙的,还得靠着自家混,还得以为这狗东西是在钓鱼。
“陛下,此事千——”
池方回话没说完,就被前面跪着的高挺,一脚后撩,直接踢鼻子上,把话给踢回去了。
鼻子酸痛,鲜血狂涌,两眼泪流。
池方回心里憋屈的哇哇的,如果不是在皇帝面前,他能直接扑上去,把这个狗东西一把给掐死啊。
一见高挺这么识趣,李世民心中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神色。
“哦——那你们这一身伤势是怎么来的啊……”
李世民一脸好奇地望着高挺。
“臣等——臣等是走路不小心,自己给撞的,撞得——”
高挺说着,说着,眼中就流出了委屈的眼泪。
心里憋屈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 圆梦,三十六路天罡斧(上)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宿国公、冀国公和邢国公他们三个,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向来识大体,明大义,怎么可能做出冲击县衙,殴打县令,对抗官兵的事情呢……”
李世民见这狗东西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得这么声情并茂,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狗东西,还算有点眼力劲儿,稍后从轻发落好了。
“嗯,对了,你们几个也老大不小的了,以后走路小心着点,你看这撞得——那啥,快回家找个大夫看看吧……”
一听自家皇帝陛下这么说,高挺心里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自己赌对了啊!
小命可保!
王通见自家这个便宜大舅哥直接反水,不由气急攻心,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王俨见高挺忽然间“性情大变”,瞪着眼睛说瞎话。关键是这么明显的瞎话,这狗皇帝竟然还信了!
这也太反常了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起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啊。
嗯,稳一手!
“小儿辈喝点酒就胡言乱语,臣一时不察,竟然相信了他们的鬼话,臣请陛下治臣不察之罪……”
大势已去,王俨十分识趣地拱手请罪。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淡淡地点了点头。
“王爱卿也是爱护晚辈心切,情有可原,这事就先这么算了吧……”
虽然没能按照王子安说的那样,从这些人身上刮下一层皮来,但李世民还是很满意,看到他们自己打自己脸,瞪着眼睛说瞎话的憋屈样,自己这心里头啊,就跟夏日里喝了冰镇酸梅汤似的,那叫一个得劲儿!
啧,回宫,找自己老婆去!
心情大好的李世民,扶着自己的腰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后宫去了。
……
我跟我们家门框上的门神一起喝过酒!
啧——要是能回到后世,那还不得吹爆了啊。
所以,在王子安的殷勤劝酒下,这场圆梦般的小酒,从下半晌,一直喝到傍晚,直接连晚饭都省了。
等收拾李承乾和程处默他们几个,自觉地起来收拾桌子的时候,除了喝酒很节制的孙思邈老先生,大家都已经有了三分酒意。
“子安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啊——”
秦叔宝打着酒嗝,拉着王子安的手死活不放。
王子安顿时一个激灵,酒都醒了一分,一脸警惕地看着醉醺醺地秦叔宝。
他现在对不情之请这四个字过敏啊。
“什么事,你只管说,反正我也不一定答应……”
额!
秦叔宝不由神色一滞,有些尴尬地松开王子安的大手。
“我见子安兄弟见识广博,功夫超群,想让犬子也拜入你的门下,不知道子安兄弟能不能给几分薄面……”
王子安:……
你们这一个个的,想干毛呢,把我这里当不良青年集中营吗?
“秦伯伯,这个事我懂规矩,我们师傅收徒弟得看诚——”
程处默一个意还没出口呢,就被王子安一脚给踢出去了。
喝点熊酒就瞎咧咧!
他真怕这狗东西当场,把自己让他们在东山偷偷喊口号的事情给抖露出来啊。
见王子安这番举动,秦叔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笑容。
“子安兄弟啊,不用说了,我懂,我懂——”
程处默和程处亮拜师准备了厚礼的事他知道,这还被程咬金这老货炫耀了很久呢。
人家子安不让说,这分明是给自己面子。
但正因为这样,自己才更不能坏了人家子安兄弟的规矩啊。不仅不能坏,咱还得投桃报李!
“子安兄弟,我也懂,我也懂——”
一看这架势,一身胖得跟一只球似的,还硬穿着一身白袍的牛进达,脸色红扑扑地也挤了过来,那胸脯拍的,都一颤一颤的。
你们这又都是懂啥了啊。
王子安无奈地捏了捏眉头,这狗屁倒灶的事,真是说不清楚了。
就在内心纠结的不行的时候,没想到家中又来了不速之客。
李义府!
“王公子,您要的书,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写好了,您看看,可还能入眼,不行的话,我再拿回去让他们重新写——”
李义府说着,恭恭敬敬地双手把书递了过去。
王子安一看,不由心中大喜。
终于有书看了啊!
虽然是自己出的大纲,但有总比没有强啊!
天可见怜啊,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甚至连个老婆也没有的时代,这么多夜晚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赏,必须赏!
想到这里,王子安乐滋滋地回里屋,提溜出几十贯钱,一谷脑地都塞到李义府的怀里。
“书先留我这里,我稍后慢慢再看,这个点钱你先拿着,让兄弟们喝杯茶水——告诉他们好好写,写得好了,稍后我这里重重有赏!”
啧,咱不差钱!
李义府推辞了一番,见王子安态度很坚决,这才千恩万谢,喜滋滋地抱着铜钱走了。
“子安,什么书啊——我看看,我看看……”
国子监的高材生门写了书都需要让子安看!
这子安的学问,还需要说吗?
李承乾还好点,跟着王子安久了,知道王子安的“学问大”,秦叔宝和牛进达对王子安的印象直接就推到了一个小高点。
程咬金这老匹夫说得没错,人家真是文武全才啊!
几个人凑过去,一看书名,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肃然起敬。
《隋唐英雄传》!
“子安,你这是在写史啊——”
写史书是闹着玩得吗?
干这事的,哪一位不是鸿学大儒啊。
人家子安才二十出头,就可以写史书了!
再看看自家这些狗东西,除了喝酒打架,惹是生非,到平康坊搞扶贫项目,就不会干点别的了。
王子安:……
望着这些人一脸仰慕的眼神,王子安都快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能告诉你们,我就是想找本小说看看,打发一下这漫漫的长夜,寂寞的时光吗?
“咳咳——不是,不是,就是一本小说——啊,就跟那传奇话本似的,讲故事的……”
讲故事?
原本只是震撼于王子安学问的几个人,这下可真是来了兴趣。
读史书啥意思,还是看传奇话本有趣儿啊。
“来,我看看,我看看——隋唐英雄传啊,上面有我没有啊——”
趁着酒劲,几个人顿时一股脑地挤过来,身子单薄,被几个人挤出圈外的李承乾,不由一脸的幽怨。
这些老东西,真是一点为人尊长的觉悟都没有啊!
李承乾都被挤出来了,程处默、程处亮、秦怀玉和牛津这小弟兄四个就更不用说了,只能可怜巴巴地在旁边看着,敢怒不敢言。
“咦,有我,有我——”
秦叔宝捋着胡须,乐得嘴角都翘起来了。
别管事是不是真的,但这书上面把自己写得侠肝义胆,光正伟岸,看着心里就是爽!
这个子安小兄弟,有前途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 圆梦,三十六路天罡斧(下)
“也有我,也有我——不过,子安呢,我有这么挫吗?还卖筢子,你小子是故意埋汰我吧,怎么说我老程好歹的祖上也阔过啊——”
程咬金虽然嘴里嘟囔着,但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这个书上的自己,虽然出身穷了点,但又朴实又孝顺,为人还仗义,这妥妥的草莽英雄。
这人设就很赞啊!
“我呢,我呢,这这个尤俊达是谁——竟然跟我一样,喜欢穿白袍……”
牛进达有些不解地扭头看向王子安。
王子安:……
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这个牛进达就是传说中的尤俊达啊。当初自己听评书的时候,恨不得把这位揪出来暴打一顿的家伙——若不是这个狗东西喊那么一嗓子,程咬金岂不是学会了三十六路天罡斧?
王子安仔细打量着这个评书中的山东绿林总瓢把子,把程咬金忽悠地去劫皇纲的白衣土匪。
嗯,白白胖胖,也看不出悍匪的气质来啊。当然白衣秀士的气质就更看不出来了——一个词就可以概括了,圆润。
“咳咳,这个都是细节,细节哈,戏说故事而已,不用深究,不用深究……”
牛进达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王子安,但这事确实没法深究啊。
只得闷着头往下看,忽然间,他目光一凝,口中发出一声轻咦。
“三十六路天罡斧——这不是处默和处亮准备学的功夫吗?你这就给老程这个老匹夫安排上了……”
牛进达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反而被秦叔宝和程咬金的剧情给秀了一脸,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对了,师傅,你什么时候传给我们三十六路天罡斧啊——”
在旁边大眼瞪小眼地干等着的程处默和程处亮,闻言不由眼睛一亮,一脸讨好地望向王子安。
王子安:……
我这里倒是有一套夏姬八砍,就是不知道你们俩想不想学?
当时就是突发奇想,戏弄一下这两个狗东西,谁能想到事情阴差阳错地发展到今天啊。
见自家儿子发问,程咬金也不由一脸期待地看向王子安。
这斧法,到底有多厉害不知道,但王子安既然在书上说是自己梦中神授,自己只学了三招就成为瓦岗山上的五虎大将,靠着这三招,所向披靡。
那这斧法要是全学会了得牛皮到什么样啊?
一想到自家儿子有希望学会这个,程咬金整个人都激动坏了。
秦叔宝和牛进达也忍不住目光火热地看向王子安,如果这斧法真那么牛,自己说啥也得观摩一二,不,说啥也得让自家儿子拜入门下,学上个一招半式的啊。
“子安,要不你今天先露一手,让我们看看这三十六路天罡斧,到底是何等神奇的绝技,三招怎么够啊,老程我今天要学全喽——”
程咬金说着,情不自禁的擦拳磨掌。
打定主意了,无论如何得白嫖到这套斧法,谁让王子安这狗东西说这斧法是自己梦中神授所得的呢!
王子安:……
他脑海中顿时又浮现出演义中这个老家伙的形象。
蓝脑袋,靛脸朱眉,铜盔铁甲,骑着大红马,端着大斧子,见着人就嗷嗷叫着冲上去:掏耳朵——
我是真想成全你,也成全我儿时的记忆啊。
但我现在是真不会啊。
“咳,这个——一切得看机缘,机缘知道吧,这玩意儿就跟书上说得一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高人的人设能不崩,最好还是不崩啊。
王子安背着双手,干咳一声,继续忽悠。
会不会这玩意儿谁能说得准呢,万一哪一天忽然就会了呢?
所有人:……
尤其是程咬金,忍不住一脸怀疑地看着王子安。
“子安,你有话直说啊,是不是我们这个诚意又不足啊——不是我不舍得,是我家可真没啥值钱的东西了啊……”
咳咳——
王子安不由尴尬地干咳两声,心虚地往里间屋里瞥了一眼,那里面还放着好几个程家二傻送来的大箱子呢。
讲真,当初自己是真没想让他们送这么多钱啊。
这事闹得……
我都不知道该说点啥。
见王子安神色扭捏,秦叔宝和牛进达不由眼前一亮,下意识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机会啊!
“子安,子安,他老程没诚意,我们可以有诚意啊——但凡你能看上眼的,你就说要啥,我秦叔宝二话不说就给你送过来……”
“对,对,对,我也是,我也是——子安,你放心,规矩我们都懂——”
牛进达也不由目光火热。
他们根本没想到王子安是瞎忽悠这回事啊,人家武力值在那里摆着呢,程处默和程处亮两个教育成果也在那里摆着呢,人家子安这么高的一个人,有必要因为这个哄人玩吗?
唉——你们这是诚心让我社死啊!
王子安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头,决定了,不跟你们瞎扯了,我要摊牌了,我就是瞎忽悠的,我压根就不会什么三十六里天罡斧!
“这个——实不相瞒,我真不会啊——”
“不可能,你当我们傻呢,你怎么可能不会三十六路天罡斧——”
牛进达一听,顿时两眼一翻,神色不满地看向王子安。
我这不会难道还不行了啊!
王子安心中吐槽,哭笑不得。
“哈,我当然不——”
话未说完,王子安就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就在牛进达说话的那一瞬间,那股熟悉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脑海中凭空就多出一套精妙的斧法——三十六路天罡斧!
想不到,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了的牛进达,也是一个送技能的小福星啊!
三十六路天罡斧,这遗憾了自己整个童年的超级技能,竟然就这么送上门来了!
咦,对了,评书中,程咬金学斧子好像也跟这个人有关系啊。
想到这里,王子安忽然心中一动,望着眼前的几个人,目光不知不觉就有了几分深意。
“哈,我当然不——不可能不会……行,既然牛哥你们这么喜欢,那我就把这套斧法传给你们——”
若真的一切都如心中猜测的那样,这份蹭技能的因果可真的不能不还了。
想到这里,王子安哈哈一笑,脱掉身上的长衫,走到门口,随手拿起立在墙上的扫把。
“大家看仔细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王通的自救
哪怕是以王子安目前的眼光来看,这一套斧法,也不由让人眼前一亮。
气势十足,又精妙非常。
在小院里,王子安拎着一把扫把舞得呼呼生风,咳,幸亏这段时间,一六三八的下雪,庭院里没有尘土,不然能扬大家一脸灰……
秦叔宝、程咬金和牛进达三个人都是大唐的一流武将,目光毒辣,望着王子安在院子里辗转腾挪的身影,就如同看到了漫天的斧光,一个个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套斧法,果然厉害!
决定了,以后武器就换斧子了!
三个人,不由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幸亏王子安此时还不知道,不然他得当场崩溃了,他有点无法想象,自家门框上的大佬,忽然间放下双锏,扛起大斧子的鬼畜画面啊。
所有人都看傻了,程处默和程处亮差点扑上去当场抱大腿。
这就是师傅,不,妹夫要传给自己的武艺?
发达了啊!
一套斧法耍完,王子安拄着扫把,气定神闲,环顾左右。
“大体就是这么个套路——瞧着怎么样,学会了多少,有没有学会三斧子……”
程咬金:……
这狗东西,教个东西,也不忘调侃我。
现在大家谁不知道,程咬金梦中学斧,就学会了那么不管不顾的玩命三斧子,而且名字还那么羞耻——劈脑袋,掏耳朵,挖眼睛……
“以你的武艺,若是走上战场,必然又是一位声名显赫的无敌猛将,何不投身军旅,建功立业,也能光宗耀祖……”
秦叔宝忍不住激动地上前一步,一脸诚恳地拉着王子安。
“我的军中正缺一员副将,你可愿意前来助我?”
听见秦叔宝这么说,李承乾不由有些期待地看向王子安,就连程咬金和牛进达都不由一脸期待地望了过来。
秦叔宝这话说得真的是很有诚意了,玄武门之变后,他被封为左武卫大将军,统帅北营大军,但身体多病,很多事务,都委托于军中长史。
王子安若是出任了这个副将的位置,有秦叔宝和瓦岗老人的支持,有李世民的信重,很快就会成为北营大军实际上的掌事人。
“老秦,多谢厚爱——只是我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约束,就想当个富贵闲人,喝喝酒,养养花,钓钓鱼,没事整点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让自己在这里的日子过得逍遥快活些——”
王子安想都没想,就直接给婉拒了。
所有人:……
还有这样的人!
年纪轻轻,身怀大才,却偏偏这么一副惫怠的德性,竟然连做官都不愿意,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啊。
程咬金见状,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二哥,你也别劝了,这事,我和——咳,我和老李早已经劝过好多次了,可就是说不通啊——”
“王小友闲云野鹤,淡泊名利,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说起来惭愧啊,就连老朽,都不得不顶着个虚名,替王小友冲锋在前,主持编修新医典——其实背后都是王小友的功劳……”
孙思邈也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世外高人见得多了,但淡泊名利到这种地步的,绝无仅有啊。
更何况他还这么年轻。
王子安:……
你们有本事活两辈子试试,说不准比我看得更透。
有啥可争的啊,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美滋滋吗?
华灯初上,再不走,就要关城门的时候,秦叔宝和程咬金等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王子安的小院。
本来都不想做完饭的王子安,想了想,又熬了一锅小米粥。
吃喝了一下午,晚上不能不吃饭,再说,就算自己不吃,还有两位老人家呢,人家孙思邈老先生都九十多岁的人了。
老咸菜,配米粥,能嚼出鸡肉的清香味儿来。
喝完米粥,点上蜡烛,就着炉火的余温,王子安惬意地翻看着李义府下午送过来的《隋唐英雄传》。
剧情还是熟悉的剧情,就是这语言,实在是太闹心了——写得半文不白的,时不时地中间还加上一首小诗,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好不容易跑大唐来了,还得接着读这个!
亏我还告诉他们,要写成白话文,白话文……
唉,回头得找他们好好聊聊。
但好歹算是有一本可以看的书了,王子安勉强看了一会儿,就觉得酒意上涌,两眼打架,扔了书本钻被窝去了。
想睡就睡,想起就起,不用听人吆五喝六,也不用996,更不用007,啧,人生真的是很圆满呢。
王子安在被窝里,满足地呻吟一声,倒头睡了过去。
就在王子安美滋滋地睡觉的时候,王府王俨的书房里,气氛却有些凝重。
固定着手臂的王通,鼻青脸肿的高挺,都低着头站在王俨的下方。
“你是说,你今天抓人的时候,连那位皇帝陛下也一起抓了?”
王俨强压着心中的火气,眼神不善地盯着高挺。作为王家的姻亲,高挺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王家出力不小,今天这事,无论如何必须有一个交代啊。
“下官当时也不知道——当时王通公子,只告诉我,这个王子安官商勾结,侵吞民产,让我派人关起来,给他点苦头吃——我也不知道,这个王子安竟然还跟陛下有这层关系,更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这么瞧,偏偏就今天去找他喝酒……”
高挺脸色苦的跟苦瓜似的,心里也委屈啊。
见家主把目光望向自己,王通不由心中一个激灵。
“我虽然知道,王子安这商行背后有些背景,可能有皇室插手,但我真不是不知道,这王子安竟然跟皇帝陛下也混到了一起……”
“查不清楚,就敢贸然下手,这就是你做事的态度——王通,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王俨恨不得一人一刀都给他们砍了,亏自己还以为抓住了秦叔宝和程咬金这些老货的把柄,兴匆匆地跟着去告了一场御状,没想到竟然被这两个蠢货给坑得颜面尽失。
听到王俨语气里的不满,王通不由心中一颤,他跟高挺还不一样,高挺虽然需要仰仗王家,但人家还是高士廉的族侄,离开王家的支持,还能凑合着过,他就不一样了,没有了家族的支持,直接就要凉了啊。
必须要自救啊!
紧急关头,他忽然心中一动,福至心灵,精神振奋地抬起头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穷得只能用琉璃做窗户了
王通望着自家家主那冰冷无情的面孔,声音恭谨地弯了弯腰。
“家族息怒,此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哦——你来说说,这到底好在哪里了?”
王俨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自家这个晚辈,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还不肯认栽,倒是有几分韧劲儿。
“今天这事,虽然因为偶发因素,没能奈何得了那个王子安,但也因此暴露了那商行真正的力量——”
说到这里,王通嘴角不由升起一丝冰冷的笑容。
“我们这位陛下,是位爱惜羽毛的人,若是今天没有照面,他还能在背后给王子安还有石炭商行一些支持。但如今既然都已经落到了明面上——他若是再插手,难道就不怕朝野物议了吗?”
王通话音未落,王俨忍不住微微点头。
这个王通,虽然做事毛糙,但脑袋瓜还真是有点东西。此话说得不错,若是那位陛下再敢插手,就必须顶着与民争利的恶名了。
就以他如今在朝野中的风评,他敢这么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见王俨脸色缓和,王通心中顿时偷偷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又涉险过关了!
啧,我王通岂是那种轻易落败之人!
“所以,我认为,我们的计划没有错,只是遇到了一点小挫折。明天早朝,只管让那方御史继续上书言事,王洼村里那边也可以继续施压了——”
说到这里,王通下意识地挥动了一下手臂——然后脸色就瞬间一片惨白,斗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滑了下来。
手臂上钻心刺骨的疼痛,然他原本有些清秀的脸庞都有些扭曲。
“双管齐下,我就不信那个王子安还能翻了天……”
……
刚刚吃过早饭,送走了去太医院编书的孙思邈老爷子,王子安还没来得及关大门,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就慢悠悠地停在了他的院子门前。
“子安——”
望着从马车上跳下来的这位挺着肚子,捋着胡须,故作威严的来客,王子安不由微微地蹙了蹙眉头,不冷不热地拱了拱手。
“大伯——”
“嗯——当初你不经商量,就擅自变卖了祖业,还以为你翅膀硬了,出息了,想不到竟然还是住在这么个破地方……”
来人眼睛在王子安的衣服上扫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有些破败的院子,不由挺了挺腰板,背着双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冷哼了一声。
王子安:……
我住什么地方,碍你屁事,真神经病啊。
他实在懒得搭理这种狗东西,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关门。
王揆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狗东西,竟然敢直接把自己拒之门外,还有没有点家族规矩了啊!
“王子安,二哥当年就是这么教你的,见了自家长辈就都这么个态度?”
王子安本来都不想搭理这货了,听到这话,不由斜挑着眉毛拉开了大门。
“你还知道是自家长辈?图谋我们家那点家业的时候,咋不见你们提长辈这个茬了呢?”
王揆被这话差点给噎得半死。
这狗东西,半年没变,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犀利尖刻起来了?
他气得浑身黑肉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脸红脖子粗地骂道。
“你这混账东西,我们那是图谋你们那点家业吗?我们是怕你年纪轻轻把二哥那点家业给败光了,想替你暂时掌管……”
王子安顿时就呵呵了,斜挑着眼睛不说话,就看着他。
见王子安眼神戏谑,若不是记得自己还有使命,王揆都险些恼羞成怒,直接挥袖而去。
这个不当人子的狗东西,实在是太目无尊长了!
“行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你们自己心知肚明,我懒得搭理你们——你今天过来,到底啥事,直接说,没事的话我要关门睡觉了……”
王子安懒得跟他周旋掰扯,事实上,若不是看着前身也出自王洼,眼前的这个黑胖子是自己那一脉的族长,他搭理都懒得搭理他。
自己虽然没有继承前任的记忆,但穿越过来之后,这些狗东西可没少动自家那点家业的歪脑筋啊。
若不然,也许自己正舒舒服服地做自己的大唐小地主呢。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混得好了,见不得老家的穷亲戚,直接连大门都不让进了?”
王揆黑着一张脸,站到了王子安的面前。
眼看着周围的邻居都要出来看热闹了,王子安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眉头,猛地把大门拉开。
“也好,进来说吧——”
王揆背着双手,挺胸叠肚地蹩进了王子安的小院。
还以为这狗东西混了多大的局面,连王家都惊动了,点了名的让自己过来给说事,结果——
就这?
破屋烂院三两间!
若不是王家那边点名,请自己,自己都不会踏进他这个穷地方半步。
简直脏了自己的鞋子!
“呵——出来混,知道生活不易了吧?可怜啊,二哥好强了一辈子,他的宝贝儿子,大冬天的连个窗户都安不起啊——”
站在大门口,往里望了一眼,王揆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早点把那点产业交给家族打理,你何止于混到这种地步……”
王子安:……
有些无语地瞥了这黑货一眼,语气戏谑地揶揄了一句。
“说得好有道理,我这日子确实有点不太好过,穷得只能用琉璃做窗户了……”
“嗯——知错就——啥?琉璃?”
王揆头刚点到一半,就点不下去了,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了一眼王子安,又猛擦了擦眼睛,浑身肥肉乱颤地往前小跑了两步,看向那两个硕大的玻璃窗户。
咕咚——
王揆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是真的!
两个清澈透明的琉璃窗!
王揆的眼中,顿时隐晦地闪过一丝贪婪。
这玩意儿得多少钱?
怪不得这个这狗东西目无尊长,竟然真的混发达了!
不过,自己也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如今入了太原王家的族谱,成了王家在王洼的代言人,自己的脸面,那就是太原王家的脸面!
他小子若是知道了,还不得乖乖地低头做小?
难不成,他还敢对太原王家无礼?
嗯,再按照王府家主那边说的,许他一个小小的前程,就他这种连县学都读不下去的废物,还不得立马感恩戴德,纳头便拜?
第二百一十五章 技能的负面作用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进了房门,也不用王子安招呼,王揆挥了挥袖子,大摇大摆地往主位上一坐,环顾了一下王子安房间的设置。
虽然外面的大琉璃窗子比较唬人,但里面可是真寒酸啊,简直就是家徒四壁,好歹也是一位曾经读过书的,不仅墙上没有一张字画,就连桌上也没有一本书。
反而是床头上,随意地扔着一本,从翻卷的书皮字迹来看,应该是什么英雄传,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学问书,真是不求上进啊!
这我就放心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废物,从哪里弄来两大块琉璃,但他竟然堂而皇之的装到了窗子上,连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还能指望他有多深沉的小心思?
王揆心中越发笃定了。
这就还是以前那个废物点心,虽然变得牙尖嘴利了些,不过问题不大。
正在他四平八稳,老神在在地坐着,等着王子安过来给他倒茶的时候,李承乾缩着脑袋从外面走了进来。
“先生,我今天过来的时候,特意在市场上拐了一圈,买了点菜——”
他是东宫太子,不能在王子安这里住着,差不多平日里只要处理完东宫的一些事务,就会见缝插针的跑到王子安这里来。
跟刚开始迫于李世民的压力,应付公事不一样,现在是打心眼里想过来,这里不仅吃的好,喝得好,能学到学问,关键是还有大粗腿可以抱啊。
“哟——你这还找了个小厮,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李承乾长得跟李世民有七八分相似,不仅容貌俊朗,还有着长孙皇后的几分柔和。
此时,他虽然刻意低调,故意穿了一身最寻常破旧的常服,但东宫那规格在那里摆着呢。
那衣服的料子和做工,一看就是一等一的上品。
王子安虽然没有刻意装穷,但他穿衣只求舒适自在,对衣服的料子做工反倒并不在意,此时跟李承乾比起来,反而不如李承乾的华美几分。
这个时候,李承乾才发现,王子安屋里竟然还坐着一个黑胖子。他不由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
这死胖子到底是谁,竟然出口不逊!
王揆并不知道,自己一见面就给惹来了麻烦,他打量着一脸恭顺的李承乾,再看看一脸淡定的王子安,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眼神。
这主人不像主人,仆从不像仆从的,好像有故事啊!
啧啧,他不由啧啧两声,目光下意识地在王子安和李承乾的屁股上扫了几圈,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咳——子安呢,不是大伯说你,你这年龄也确实到了该娶亲的年龄了,有些别的心思也属正常,但**之流,到底不是正道啊……”
王揆望着细皮嫩肉的李承乾,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
“你这个小厮,不如今天就转让给我,回头我托人给你说一门亲事,也好成家立业,传宗接代……”
王子安:……
李承乾:……
尤其是李承乾,气得整个人脸都红了。
他不由捏了捏拳头,目光探寻地看向王子安。这个黑胖子,说话谱儿很大,他有点搞不清楚这个黑胖子和王子安的关系。
“我不熟,你随意就好——”
王子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王揆,这个狗东西,在王洼的时候就没少带人挤兑自己,想要谋夺自家那点家产,今天竟然又跑到自己作死……
一听这话,李承乾心中顿时了然。
二话不说,抡起拳头,照着王揆的黑脸就砸了过去。
李承乾虽然不是武将,但那也是弓马娴熟,正儿八经的练过的人啊,岂是王揆这么个乡下土财主能对付的?
一拳就给砸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砰砰砰——
一顿老拳,打得王揆哭爹喊娘,鼻涕眼泪都下来了。
李承乾出足了气,这才一脸厌恶地在王揆的身上,蹭了蹭手上的血迹,拎着衣领,拖死狗一样给拖了出去。
“王子安,你个目无尊长的狗东西,你竟然放任自己的小厮,殴打长辈——我要去县衙告你……”
王子安一听,顿时乐了,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请随意——出门左拐,好走不送……”
这里属于万年县啊。
这万年县的县令,有本事今天再把李承乾给抓进去。
啧啧,前脚皇帝,后脚太子,到时候,想不青史留名都不行了。
见王子安这么个态度,王揆气得好悬吐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冲王子安喊道。
“王子安,你会后悔的,实话告诉你,我们老王家已经入了太原王家的族谱——”
说着,他又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自己肥硕的胸脯。
“我今天就是代表王家过来的,你可想好了,忤逆我的下场……”
王子安不由一脸无语,入个破族谱有啥好骄傲的,入个族谱你自己就基因变异,乌鸦变凤凰了?
望着被胖揍一顿,还气焰嚣张的王揆,王子安不由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代表王家过来?太原王家?”
“怎么怕了?若是怕了的话,就乖乖地把祛除石炭中烟毒的办法交给族里,我到时候再替你美言几句,或许还能宽恕你的恶行……”
见王子安皱眉,王揆还以为他心中害怕,顿时气势又膨胀了几分。
果然是奔着这个来的!
这还没完没了!
先是粮食危机,背后使绊子,后是勾结官府,强行拘捕,这下竟然还明火执仗地欺上门来了!
王子安心中忽然不可抑制地升起一股杀意,有一种冲上去,把对方撕成碎片的冲动。他脚下刚动,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滚——再不滚,当场打折你的狗腿——”
在刚才那一瞬间,王子安继承自李元霸的杀气宛如实质一般的笼罩在王揆身上,把王揆吓得一个激灵,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见王子安没有动手,这才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来。此时,他也不敢久留,一边往外走,一边扭着脖子喊。
“王子安,你忤逆长辈,大逆不道,我要回去召开家族会议,取消你年终祭祖的资格,把你逐出王家……”
第二百一十六章 彻查大唐长乐商行
取消祭祖资格,逐出家族,在古代,这可是比丢官罢职更加严重的处罚。
传出去,可是要遭人唾弃的罪行。
王子安虽然对这个所谓的家族毫不在意,但并不代表着,他可以忍受这种欺辱。
此时,他望着王揆,狼狈而去的背影,心中杀意翻卷升腾,眼珠子都有些隐隐的猩红。心中忍了又忍,这才勉强止住了心中的杀意。
李承乾见自家先生眼睛都红了,还以为是被刚才那个黑胖子的话给气的,赶紧安慰道。
“先生尽管放心,我父亲在长安还是有些影响的,量刚才那个黑胖子,也不敢真的把你驱逐出家族……”
王子安勉强地摆了摆手,沉声吩咐道。
“你先出去,我要静一静。”
刚才的情绪不对劲!
就刚才那种情况,若是换了前世,自己大概率也会把对方痛骂一顿,最过火也就是给对方打出家门去,但绝对不会有想要把对方当场撕碎的想法。
而且自己刚才不仅仅是有想法,竟然还有冲动,若不是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控制了自己,恐怕刚才那黑胖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摊碎肉。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戾了?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其实昨天在县衙的时候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虽然最后控制住了杀意,但好勇斗狠,越打越兴奋,而且还当场踩断了那个王通的手臂。
虽然解气,但根本不是自己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
我这是……
受了李元霸的影响?!
蹭来了他的技能,然后受到了他一部分经历的影响?
想到这里,他才突然发现,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自己虽然以前也是个吃货,喜欢自己整点好吃的,但自从有了厨神技能之后,自己就变得特别喜欢做饭了!
别管来多少人,自己都乐滋滋地去亲自做饭,关键是还乐在其中,感觉美妙极了……
有了医术之后,自己竟然能跟孙思邈这位老爷子,秉烛夜谈,探讨一些艰深晦涩的医学知识,有时候,两个人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出去,依然兴致勃勃,不觉得厌倦!
这要是换了以前的自己,你敢想?
出去逛逛街,看看风景,调戏调戏唐朝的小姑娘,都不可能坐得住。
自从蹭到烧制玻璃的技能之后,自己上次烧制琉璃的时候,竟然对着那个模型精雕细琢了好几个通宵……
王子安越想,心中越惊。
果然,就算是这技能,也不是能白嫖的,蹭到了书法这样的技能还好些,这玩意儿需要平心静气,不会对自己影响太多。若是再蹭到几个像李元霸这样的技能……
蹭人须谨慎啊!
王子安不由心中暗自警惕,目前来看,其他的影响还不算大,就算有一些,也还能接受,就李元霸这个有点危险。
这哪一天要是上了杀性,自己不会当场杀人吧?
……
就在王子安担心自己哪一天,会突然发狂杀人的时候,李世民心中可是真有想要杀人的想法了。
望着大殿上,忽然发难的方御史,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心中忽然有些后悔,昨天为什么不趁机发难,把这些狗东西连根拔起……
“陛下——孔颖达身为国子监祭酒,不思报效皇恩,为国育才,却亲自操持商贾贱业,与民争利,更让人发指的是,他与那大唐长乐商行的奸商王子安勾结,侵吞民产,谋取暴利——一个小小的暖气片,就敢卖几百上千贯,其贪婪可耻的嘴脸,简直让人作呕……”
方御史梗着脖子,唾沫四溅,挥舞着衣袖,一副随时准备慷慨就义的样子。
“臣请严惩孔颖达,彻查大唐长乐商行作奸犯科之事——”
“臣附议——”
“臣附议——”
“……”
呼啦啦,大殿之上,一个又一个,足足站出来二三十位低阶官员,一个个言辞慷慨,满脸义愤,瞧得李世民不由偷偷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当场拔刀,一个个砍下他们的脑袋。
这群狗东西,又来!
什么彻查商行,分明就是在谋夺洗炭的工艺。
这严查之下,还能有什么秘密可言。
望着不时站出来附议的这些马前卒,长孙无忌忍不住眉头微挑,想要说话,但终于还是垂下眼睑,没有挪动地方。
那商行里面,虽然有着自己的五万贯股份,但还犯不着跟这些世家翻脸,再说,就算是他们扳倒了长乐商行,无论换了谁经营,也不敢少了自己的那一份……
再说,就算是要出手,这也不是个好时机,必须先让王子安那狗东西吃足了苦头,然后自己再出手——
精盐啊!
我长孙家一定要拿到手。
“大唐长乐商行,自成立以来,救活了城东足足六七万流民,仁心善举,天下皆知,就连我等都心生钦佩,情愿前去站台助威,方御史莫要血口喷人——”
这是要杀人诛心啊!
于志宁见状,忍不住眉头紧皱,站出身来,为好友分辩。
张玄素、阎立本、也纷纷为孔颖达出头,就连一向习惯骑墙的虞世南,都忍不住站了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没办法,谁让自己开业那天去助威了呢。
这要是大唐长乐商行被打上奸商的帽子,自己一世英名就得跟着受损啊。
“那叫仁心善举?真是恬不知耻——”
方御史这一次,明显准备的十分充分,他冷笑着扫视了一眼站出来和自己对垒的这几个老腐儒。
“你们可知,那些流民在东山过的什么日子?他们住在冰雪做成的房子里,不论男女老幼,都必须早起晚睡,没日没夜的为他们卖命干活,就算如此,他们也拿不到哪怕一文工钱——”
方御史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这些流民,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本来就已经十分悲苦,却被这些黑心的商人,当成了免费捞钱的劳力,就连老人妇孺和孩子们都不肯放过,其行为之卑劣,简直令人发指——臣以项上人头担保,今日所说,句句属实,恳请陛下为那些可怜的流民做主,彻查大唐长乐商行……”
第二百一十七章 魏征VS郑九公
图穷匕见。
彻查大唐长乐商行!
方御史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直到值班御史,甩着鞭子,大声呵斥,大殿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虽然有些人对大唐长乐商行没有深入了解,但奈何大唐长乐商行最近搞出来的事情太多啊。
先是让人瞠目结舌的直接招聘了六七万灾民,连老弱妇孺都一网打尽,然后又为了养活这些流民疯狂撒钱,几乎是不择手段的拼命买粮。
长乐公主、程颖儿和孔颖达,一个老腐儒,两个小姑娘,为了那些流民,舍下脸皮,四下奔走。迂腐天真的做派,让那些准备对付他们的人,都不得不说一句钦佩。
但佩服归佩服,你开玩笑吗?
多大的成本,才能养活这么一群坐吃山空的流民啊?
很多人,都等着开笑话呢,
然而,人家竟然愣是阴差阳错地就撑了过来,大家认为可能随时都会崩溃的六七万流民,纹丝没动,还一个个欢天喜地地去干活了!
更别说,前段时间,还因此闹了一场粮食风波,险些引发长安读书学子的暴动。
最近开业,又来了一场匪夷所思的营销,一种全新的取暖工具,直接让他们营销成了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狂卷几十万贯,顶了大唐一年的财政收入!
大唐长乐商行,这段时间,光芒万丈,你想不注意都不行。
但正因如此,大家才意识到这商行背后的水有多深。
孔颖达事国子监祭酒,士林清流的代表,程颖儿是程咬金的女儿,焉知不是瓦岗军的代表?
长乐公主这个就更让人回味了,就长乐公主那单纯跳脱的性子,若说是她自己主事,打死也不能信啊,陛下的影子若隐若现啊。
所以,此时听方御史,言之确确,把炮口直接对准了大唐长乐商行,想不哗然都难。
这方御史哪里是在对孔颖达发难啊,这分明是借着孔颖达的名头,在对着陛下开火。
惹不起,惹不起,看热闹就好了。
所以,许多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杜如晦和房玄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由眉头微皱,感觉有些棘手。
刚才站出来的,虽然看着只是一些低阶官员,但却几乎涵盖了关陇和山东的所有门阀世家。
山东世家和关陇门阀竟然合力发难了。
眼前这场争斗,看似是针对商行,其实已经是是世家和皇室的利益之争了。
两个人,犹豫了几犹豫,还是忍了下来。他们身为仆射,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没有考虑好跟世家门阀摊牌之前,绝不能轻易表态。
还是再看看吧。
“你以脑袋担保,你以为你的脑袋能值多少钱?”
就在此时,魏征冷哼一声,板着一张脸站了出来。见魏征主动站出来了,李世民忍不住偷偷松了一口气。
有这个老东西出头,事情就好办了啊。
想不到这老东西不仅仅是会怼自己,还会为自己出头,啧,不错,有前途。
他们家老大好像还没有爵位啊,可以考虑赐位公主。
驸马都尉虽然不是什么爵位,但驸马的儿子却是可以有爵位的。所以,虽然那些门阀世家看不上大唐的公主,但这些大唐新贵家对尚公主这件事,还是很有兴趣的啊。
已经戏精上身,放飞自我的方御史闻言,一怔,旋即一张老脸便涨得通红,刚想跳起来跟魏征争辩。就听魏征嘲讽的声音传遍大殿。
“这个时候,你们跳出来给那些流民伸张正义了,那些流民饥寒交迫,那些妇孺嗷嗷待哺,缺衣少食的时候,你们跑哪里去了?你们的正义和善心呢?”
说到这里,魏征豁然挺着了腰杆,转过身来,扫视着这些站出来冲锋陷阵的低级官吏,一甩袖袍,厉声呵斥。
“你们分明是见人家生意做得红火了,想分一杯羹了,就站出来,假模假样的往别人头上倒屎盆子——我呸,一群蝇营狗苟,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鼠辈,我魏征羞于你们同殿为伍!”
望着声色俱厉的魏征,李世民第一次觉得这个老喷子是如此的威武霸气加贴心啊,以前咋没发觉这老东西还这么可爱呢!
长孙无忌眉头微蹙,没有说话,房玄龄和杜如晦目光不由闪过一丝忧色,这魏老道,这是不要命了吗?
这么直接粗暴的打脸,就不怕这些人后续的疯狂反扑吗?
“魏秘书监真会贼喊捉贼啊,这反咬一口的手段,倒是用得炉火纯青——”
就在大殿里众人被魏征气势所夺的时候,一个满含讥讽的声音淡淡响起,所有人不由闻声看去。就见一个面容清瘦,胡须雪白,眉目疏朗的老者,拄着拐棍,不紧不慢地站了出来。
所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郑九公!
荥阳郑家当代家主的族叔公,翰林大学士,吏部左侍郎,渊国公,历经前隋文帝,隋炀帝、武德和贞观四朝的硕老。
这老爷子,平日也很少问事,天天跟个泥胎木塑似的,在那里养老,没想到今天竟然蹦出来给魏征打擂台了。
魏征瞥了他一眼,微微拱了拱手。
“郑公何处此言,不妨说说,我魏征是如何反咬一口了的……”
郑久功对魏征看都没看一眼,颤巍巍地转过身来,拄着拐棍对着大殿上的李世民抬了抬手。
“老臣见过陛下——”
虽然心中很烦,但李世民脸上还是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站起身来,双手虚扶。
“郑老爱卿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给朕上个折子就好,何必再亲自跑一趟——来人,给郑公赐座——”
郑九公恭恭敬敬地谢了座,这才在內侍的搀扶下,不急不缓地坐了下来。他这才望着魏征,顿着拐杖,淡淡地道。
“如今谁不知道,魏秘书监跟大唐商行关系匪浅——不然,一个小小的商行开业,何至于劳动你的大驾——”
说到这里,郑九公捋着胡须,以长辈的语气,语重心长地劝诫道。
“玄成,你先侍逆贼李密,后又追随隐太子,隐太子俯诛之后,你又追随陛下,三姓家奴,本来就没有什么节操可言……”
第二百一十八章 程咬金:有本事来单挑啊
重提隐太子旧事,这老头,真敢讲啊!
大殿上,落针可闻。龙椅上,李世民都忍不住脸色铁青,如果不是讲这话的是年近九旬的四朝元老,德高望重,他能当场翻脸砍人。
魏征那张刻板严肃,跟所有人都欠了他几吊钱不还似的老脸,也瞬间涨红。
今天这话要是流传出去,别管结果如何,这三姓家奴的称呼,怕是要传出去。
这老儿杀人诛心,该死啊,该死!
郑九公就像不知道周围的反应似的,一边不紧不慢地拄着拐棍,一边道。
“如今,你好不容易仗着陛下心胸广大,落了直言敢谏的名头,何不爱惜羽毛,跟那些操持贱业的黑心商人划清界限,好歹的给自己留一个清廉的名声,若是真的遇到难处,需要一些钱粮支持,不妨告诉老朽,老朽虽然不富,但还薄有祖产……”
望着倚老卖老的郑九公,魏征怒急反笑。
他撅着稀疏的山羊胡子,目光仔细地从这些站出来的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后落到了郑九公身上。
“若我魏征是三姓家奴,那不知道郑老先生您又该是几姓家奴——”
“魏征,你个黄口小儿,你竟敢辱我——”
郑九公气得浑身哆嗦,拄着小棍儿,身子晃了晃,险些当场晕了过去。
多少年了,大家都尊着敬着,就连陛下都得给几分薄面,没想到这个魏征竟然敢当堂辱骂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魏征这话一出,不少人都不由齐齐闭嘴,眼观鼻,鼻观心,啥也不想说了。
由隋入唐的,岂止一个郑九公啊。
这些大唐新贵还好,五姓七望的这些,好多人都是——
魏征放完地图炮,不管面色涨红,险些气得昏厥过去的郑九公,豁然转过身来,扫视着那些站出来的官吏,嘴角上挑,露出一丝浓浓的嘲讽。
“究竟是谁贼喊捉贼,究竟是谁官商勾结,不用泼污水,不用打嘴仗,我们一查便知——”
魏征说着,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解开冠带,双手捧着,放到殿前的台阶上。
“微臣魏征,恳请陛下彻查微臣家产,也恳请陛下一并彻查这些人的家产——看看究竟是谁家官商勾结,又看看究竟是谁家名下有哪些坏了良心的钱财——”
站出来的这些低级官吏闻言,不由面色大变。尤其是方御史,更是忍不住倒退几步,看着魏征就跟见到鬼似的。他心中有数啊,收的王家那些厚礼,现在还没暖热乎呢。
满殿之上,顿时响起一阵不可抑制的窃窃私语声。
这个魏老道,这个魏黑子,果然是个不可理喻的老疯子啊!
这是要拉着大家同归于尽吗?
这老东西,以后千万不能惹啊。
魏征有没有无法解释的收入,大家不知道,但他们自己知道自家事啊,这一查,别说这一身官服,脑袋都说不准要换个地方。
“魏爱卿,何至于此——”
李世民见状,不由长身而起,亲自走下,捡起地上的冠带,抻抻并不存在的泥土,郑重其事地给魏征重新戴上。
“魏卿廉洁刚正,两袖清风,朕深知之!”
说着,他拉着魏征的手,环视着大殿上的满朝文武,动情地道。
“所谓良禽择木而息,君子待时而动,名臣择主,自古皆然,何必拿此说事——”
说到这里,李世民扫了一眼兀自站在那里,不肯退下的这些人,嘴角不由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魏爱卿和各位爱卿,都是朕的肱骨,朕从未曾怀疑过各位的道德人品,秉性风骨。但流言可畏,三人成虎,魏爱卿和各位爱卿的清白不可辱——”
听到这里,这些站出来的官吏不由升起一股不祥之感,那些刚想站出来继续于魏征和李世民死磕的人也不由偷偷缩回了脚步。
“唐爱卿——”
说道这里,李世民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民部尚书唐俭,沉声吩咐。
“朕知道,你最近训练出了一批查账的好手,此事,就由你协同三司查办——务必要擦亮眼睛,不可辱了朕的这些好臣子的清名——对了,尤其是郑老爱卿,德高望重,朕更不能让他临到老了,再平白的坏了名声——”
李世民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不少人,更是两腿一软,当场瘫倒在地上。
郑九公更是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脸色灰白,目光绝望地从李世民的脸上扫过,又死死地落在魏征的身上。
“魏征,你这是要做孤臣啊——老夫告诉你,孤臣不好做,早晚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弄不好会被人掘坟抛骨,今日老夫就先走一步,到下面等你……”
说着,老头疾走几步,砰——
一头撞到了大殿的柱子上。
哗——
大殿上顿时一片哗然,值殿的御史,甩鞭子都镇不住了。
这得多少年,没听过有人在大殿上当场撞死的了?
李世民顿时脸色铁青,郑九公这个老东西,临死都想坑自己一把。都可以想象,若是这老东西当场撞死,自己就得承担上逼死老臣的恶名!
老狗,该死啊!
李世民冲上去,踹死他的心都有了。
“啊——祖父——”
“啊——曾祖——”
“啊——郑公——”
“……”
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知道利用起来,这些世家门阀就真的傻了,都对不起郑九公这么玩命的一撞。
一见郑九公这边满头是血的倒在大殿上,不少人悲呼一声,强行挤出几滴眼泪,就要往上闯。
大家看得多明白啊,就老头这身子骨,这力道,撞这一下根本死不了啊——死不了还能行?
必须死啊。
正在旁边美滋滋地看热闹的程咬金一看,眨巴了一下眼睛,蹭地一下就蹿出去了。
一手一个,一手一个。
全给扔出去了。
一边扔,还一边喊。
“狗东西,你们这么冲上来,难道是想害死郑老不行,不知道撞伤了不能乱动啊——”
“程老匹夫,你安敢拦我们救人——”
这些人被程咬金给扔得七晕八素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指着程咬金喝骂,但脚下踟蹰,并不敢真的冲上来。
瞧着这群人的怂样,程咬金忍不住哈哈大笑。
“放你们的狗臭屁,老子这是在救人——不服过来跟老子单挑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最佳搭档
望着程咬金叉腰瞪眼,洋洋自得的熊样,大家不由齐齐无语。李世民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扭过头去假装看不见。
这狗东西,又来这一手!
这得有多不要脸啊,才能说出这样话。
一个人硬要和人家一群读书人单挑,关键是其中有些人都已经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了……
大殿上本来就是随时伺候的御医,赶紧过来抢救。
一看,御医都过来了,大家也不忙着往前挤了,一个个地换上了一副悲愤忧心的样子,在那里憋着气,鼓着眼,使劲儿瞪程咬金和魏征。
似乎不这样,不能表达自己同仇敌忾。
“郑老爱卿如何了——”
见御医处理完毕,李世民忍不住开口问道。
“回陛下,郑侍郎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大碍——稍事休息就好了——”
李世民这才不由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幸亏这老东西,年老体迈,体力和脚步都跟不上,不然,真要是撞死在这里,好说不好听啊。
“来人,把郑老爱卿先送回去,交代他的子女,务必要好生照顾,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朕绝不宽恕!”
呼啦啦,一群人上去,七手八脚地把郑九公给抬下去了。
“陛下,想郑公如此高龄,却被魏征狗贼当廷羞辱,以至于要撞柱而死,这是何等惨事?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有损陛下仁德清名?臣请陛下,为郑公做主,拿下魏征,给天下世人一个交代……”
见方御史,依然头铁地冲锋在前,李世民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冰冷,一边转身走回龙椅,一边声音淡淡地吩咐。
“方爱卿此言有理,此事,朕一定要彻查到底,给郑公,也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到这里,李世民豁然转过身来,扫视着脸色大变的群臣。
“诸位爱卿,尽管放心,不管是谁,若真是作出官商勾结,侵吞民产的事情,朕都绝不姑息——”
“陛下且慢——”
眼看着,此时就要定下来的时候,忽然又有人站出了出来。
望着站出来的人影,朝堂上不少人,都不由心中一凛,露出三分敬畏的神色。
大理寺少卿王纲,太原王家当代家主王俨的兄长,向来以性格严肃,做事方正,不讲人情而著称。
见是王纲出来,李世民不由不由脸色缓和了几分,缓缓坐下道。
“王爱卿,有何话说?”
“今日之事说到底,不过是由区区一商行引起,陛下与其大动周章,彻查这些官员,伤了朝廷体面,不如直接从那商行的东家着手,彻查商行——这样,既能查清各位大臣的嫌疑,又能避免世人笑话,陛下以为如何……”
李世民:……
商行的东家?
自己和程咬金肯定不能暴露,孔颖达如今正被人告着呢,恐怕也没法出头,自己的宝贝闺女堂堂的大唐长公主,显然也不合适。
而查程颖儿和查程咬金有啥区别?
所以,这是要查王子安?
他不由深深地望了王纲一眼,王纲眼帘低垂,脸色如常。
方御史等人,不由偷偷抹了一把冷汗,感激钦佩地偷偷望了一眼屹立在朝堂之上的王纲。
自己等人,被魏征这老贼一通乱拳,险些乱了阵脚。
幸好有这位大佬在啊。
见王纲发话,朝臣之中,顿时呼啦啦又站出二三十人。
“微臣附议——”
这是要把朕架在火上烤啊!
看着这些站出来的官员,李世民虽然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但却不得不强压怒火,环顾左右,最后目光落在了长孙无忌的身上。
长孙无忌乃是关陇世家的领袖,又是当朝宰辅,以身份地位和平日里的威望来说,若是由他出面调和,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长孙无忌,此时眼帘低垂,闭口不言,就像泥塑木胎一样,没有丝毫回应。他虽然知道,此举定然会引来陛下不满,但与趁机铲除王子安这个后患来讲,还是值得的!
李世民不由心中微微一叹,收回目光,沉声问道。
“众位卿家,以为如何?”
“但那大唐长乐商行的东家,前脚刚刚作出帮助朝廷赈济灾民之事,后脚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大肆清查,姓王的,你究竟安的什么鬼心思,这是要置朝廷和陛下于不义吗……”
魏征上前两步,寸步不让地看着面色冷峻的王纲。
“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狗东西,假惺惺的样子,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眼馋人家的生意就明说——巧立名目,简直就是无耻——来来来,有本事跟老程大战三百回合……”
这还不依不饶了?
这大唐长乐商行,可是关系着瓦岗寨那些老弟兄们的饭碗呢!
程咬金眼看局势不利,顿时一声怒吼,撸着袖子扑了上去。当即又有几个瓦岗出身的老军棍,假模假样的冲上去作拉架状,其实推推搡搡,不动声色地又踹了几脚。
大殿上,顿时抓成一片,一地鸡毛。
一堂朝会,最终在值班御史啪啪抽鞭子,和值殿武士手忙脚乱的拉架中不欢而散。
不了了之。
事后,听闻这个结果的郑九公,仰天喷出一口老血,这下可是真的晕了过去了。
……
“陛下,今日臣做的如何?”
换上常服,刚刚溜到御书房的程咬金,忍不住冲着李世民一阵挤眉弄眼。
“滚一边去,丢人现眼——”
李世民没好气地一脚蹬他屁股上,笑着骂道,这种事能摆到明面上说的吗?
“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石炭商行的利润太大了——”
经过程咬金这老货一番插科打诨,心中的郁气倒是消散了几分,他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摇了摇头。
“你瞎担心什么劲儿啊,这种麻烦事交给子安啊,那臭小子,鬼心眼子多着呢,随便弄弄,就够那些狗东西喝一壶的,走了,走了,找子安喝一杯去——”
李世民闻言,顿时就是眼睛一亮。
老程这狗东西,说得对啊,这种烦心事交给子安那臭小子就好啊,自己只管到他那里蹭吃蹭喝就好啊……
“走了,走了——”
刚刚走出御书房的院门,李世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刚刚抬起的脚步。
第二百二十章 这个大唐可能要被我带偏
“怎么了,忘什么东西了?”
程咬金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李世民,李世民干咳一声,点了点头。
“老程啊,你先去,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处理完,随后就到……”
程咬金一头雾水地摸着脑袋走了。
一看程咬金这边走远了,李世民一溜烟地往后宫去了。
自己这段时间,光顾着忙了,都忘了自家女儿的婚姻大事了,这是闹着玩的吗?
程老匹夫这段时间又一个劲儿的往子安那边跑,再不抓紧点,自家闺女别说招女婿了,弄不好,汤都喝不上啊。
算算时间,这两天漠北的战报应该就要到了,若是能一举重创突厥大军,就凭子安出谋划策,训练军队,提供滑雪板和雪橇的战功,恐怕都足以封侯了。
有了侯爵,就有资格娶自家女儿了啊。
嗯,事不宜迟,今天就让皇后安排人手到王洼说亲去啊,只要亲事敲定,程老匹夫后悔也晚了……
……
望着自家大门口停着的,满满当当的几辆大车,王子安不由目瞪口呆。
“子安,这就是我们的诚意——请务必收下哈——”
一身白袍,身材圆润,留着几缕山羊胡,自以为帅气骚包的牛进达,哈哈大笑着走上来,一把揽住王子安的肩膀,一脸得意地往后指了指。
“子安,你不用说了,人情归人情,规矩归规矩,你们师门的事,我们都懂,都懂——”
秦叔宝善解人意地“安慰”着王子安。
王子安:……
我家门神,忽然上门来送礼,我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那种。
“这个,真不用——”
这一车车的,这两位怕不是把自己家给搬空了吧?
秦叔宝和牛进达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二话不说,大手一挥,车子,哗啦啦赶进了院子。
“用的,用的——臭小子们,还傻站着干啥,还不赶紧的给你们师傅见礼——”
王子安:……
原来这俩货打的是这个主意!
真是——真是好啊!
本来都打定主意,让他们白嫖了,结果非要给塞钱,这让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啊——
“各位客,咳——各位客人,里面请——”
秦怀玉,牛津。
瞬间又多了俩便宜徒弟。
不过,这俩跟程处默程处亮一个待遇,记名弟子吧。
没办法啊,我王子安只收超级精品,至少是王玄策和席君买一个级别的,像这种次一等的,师傅名分就不那么重要了,拉低我徒弟的水平线啊。
当然,既然收了钱,该教的功夫得教。
这边礼物还没卸完呢,就见英国公李绩府上的老夫人,亲自带着李思文找上门来了。
依然是满满当当的两大车。
自从感觉自己被王子安区别对待了之后,李思文就天天在家长吁短叹,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吃饭都不香了。
李家老夫人,一看,这还了得啊。
赶紧打听,一问才知道“真相”。
原来自家孙子的师傅,对自家的诚意不满意,都已经区别对待了啊。
这怎么可以!
这机缘绝不容错过啊!
啥也别说了,不仅不能比程处默程处亮两个兔崽子准备的东西少了,还必须多出来一块,不然不足以彰显我们英国公府的诚意啊。
当下,亲自主持,打理了整整两大车,今天一窝脑地就给送来了。
王子安:……
我王子安是那种贪人钱财的人吗?
啊!
我这真的只是不懂该怎么拒绝!
唉,我这都没地方放了——
真是满屋子的铜臭气啊。
望着被挤得只能放下孙思邈老先生一张床的里间屋,王子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喜滋滋地给大家一人倒了一杯白开水。
就这——
第一次到王子安这里来的李家老夫人,差点呆了。
差点把家都给搬来了,就给喝一碗白开水……
见自家师傅,收下了自家送来的厚礼,李思文只觉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回来了。
这就很好了啊。
自己的诚意再也不比程处默和程处亮他们两个狗东西差了,嗯,从今天开始,自己也要练斧子了!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自家马车上的宣花斧,心中美滋滋。
“那啥,子安,我们想从今天开始就跟着你练斧子,学习三十六路天罡斧——”
秦叔宝有些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
“我也是,我也是——”
牛进达嘿嘿一笑,搓了搓胖乎乎的大手,有些得意地指了指外面的马车。
“那啥,你看,我们的家伙都准备好了——”
望着车夫,吃力地一个一个往下搬斧子,王子安不由一头黑线。
所以,这画风还是被我给带歪了?
我家门神到底还是要拿着斧子上门框了?
真是丧心病狂啊!
但,现在还能怎么办啊,自己钱都收了……
……
所以,程咬金到的时候,王子安家的小院里刀光剑——不对,满院子都是大斧子的影子啊。
秦叔宝和牛进达老哥俩在前面,程处默、程处亮、李思文、秦怀玉、牛津在后面,正一板一眼,一丝不苟地舞动着大斧子。
“子安,你这就不对了啊,你那书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是我老程三斧子定瓦岗啊——不是二哥他们定瓦岗……”
王子安闻言,不由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也很难办啊!
“要不,我改改小说吧——”
程咬金:……
我是这个意思吗!
“咳——算了,那样多麻烦,我马马虎虎地跟着他们一起学吧……”
所有人:……
李承乾一看这种情况,左右环顾了一下,低着头走到墙根,拿起那把扫把,默默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连秦伯伯,程伯伯,牛伯伯这些人都不惜舍下脸皮要学的东西,自己要是白白放过了,会被父皇打死的吧?
见着这一幕,王子安不由嘴角抽搐,两眼望天,可完犊子了,这个大唐恐怕要被我带偏啊——
等李世民和李君羡,拎着鹿肉羊肉,喜滋滋赶到王子安家院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
这些老东西,下手真是太快了啊!
“子安啊,我也要学——”
李君羡把鹿肉羊肉往厨房一扔,就拎着一根烧火棍出来了。既然连秦二哥他们都不要脸皮了,自己还有啥好顾虑的啊。
必须学!
能白嫖的东西,为啥不学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这太子,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
李老夫人不认识在后面拿着扫把,跟着大家伙瞎比划的李承乾,但她认识李世民啊。
这位皇帝曾经到自家去过啊。
见李世民和李君羡一先一后的进来,她险些以为自己花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站起身来,仔细瞅了两眼。
这可不就是那位皇帝陛下吗!
这么大的人物,化成灰自己都认识啊!
赶紧扶着凳子站起来,慌慌张张地就想给李世民行礼,李世民一看,这怎么能行!
你这一行礼,我这不立马社死了吗?
赶紧三步两步抢到李家老夫人的面前,一把拉住了老夫人的双手。
“陛——”
“必须好好聊聊——老人家,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李老夫人话都没说完,就被李世民直接截了回去。拉着手,嘘寒问暖,热乎得不行。
李老夫人:……
这——您也让我说句话啊……
老太太直接懵了。
这皇帝,不对劲啊,啥时候这么热情话痨了啊。
不过李世民这种姿态,还是让老夫人不由心中感动,险些流下眼泪来。
这皇帝,真是太贴心了啊。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程咬金、秦叔宝、牛进达不由嘴角抽搐,自家陛下,为了不马上社死,也算是够拼的了。
虽然大家心中吐槽,但也知道,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皇帝当场社死。
几个人赶紧拎着斧子围拢过去,程咬金打着哈哈,冲着老夫人挤眉弄眼。
“伯母,你这不会是记不得这位是谁了吧,就那谁——我和三哥的好朋友,李家二郎,跑关外的那位……”
李老夫人:……
老夫人虽然年龄大了,但脑子清楚啊,一看这架势,哪里还不明白,自家这位陛下,在搞微服私访呢。
小机灵劲儿顿时就来了。
“瞧你们说的,老身又没有老糊涂,这不就是李家二郎嘛,怎么可能不记得——去年还去找我们家大郎喝过酒呢,对吧,二郎……”
李世民:……
您老人家这还入戏了!
“对,对,对,老人家,您这记性可真好……”
望着他们“其乐融融”,“阔别重逢”的场面,王子安忍不住偷偷抽了下嘴角。
演,使劲儿演。
李世民这狗皇帝都带着菜来了,这分明就是奔着蹭饭来的,不过没带闺女,差评!
人多,本来计划来顿火锅,或者烧烤,但考虑到李老夫人年龄大了,王子安还是认真地炖了一锅鹿肉,一盆羊肉,然后又炒了几个清淡可口的青菜,煲了一份营养丰富,利于消化的粥。
李老夫人,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王子安的手艺,吃得赞不绝口,楞是多下了一碗饭。
瞧得王子安都不由心情好了几分。
“老夫人喜欢,就多来几趟……”
王子安笑呵呵地给老人添了一次粥,邀请道。
“老身怎么好一直麻烦呢,不过你要是不嫌麻烦,能帮老身家里那几个厨子,指点一二,老身就感激不尽了……”
“这个好说,举手之劳而已,老人家只管让他们过来,到时候我挑几个适合您这个年龄段吃的菜式和粥谱,一并教给他们……”
王子安二话不说,当场就答应下来。
老人家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只是想吃顿可口的饭而已,这能叫什么事!
“子安,还有我,还有我——”
“……”
李世民、程咬金、李君羡当即举手,争先恐后。
这事自己等人提了多少次了啊,也没见这臭小子答应这么痛快,结果老人家一开口,二话不说就应了。
你不是说你很忙,没空吗?!
我呸——这狗东西啊!
秦叔宝和牛进达与王子安交往较少,倒是没好意思当场开口,但也忍不住直搓双手,眼神火热。
王子安这饭菜的口味实在是太好了啊。
吃了一顿,就想下一顿,回头再吃自己家里的饭菜,那感觉就跟吃猪食似的,难以下咽啊。
王子安:……
你们这是要把我这里当成某东方厨师培训学校了吧!
“算了,那就一块儿送过来,我教给他们几个普通的菜式——”
“冀国公和邢国公如果想要的话,也一块儿送过来,我教给他们几个普通的菜式——”
系统培训是不可能的,繁琐的花样也是不可能的,自己可没那闲工夫教出几个大唐厨师徒弟。
几个人不由相互对视一样,脸上露出大喜的神色。
真意外之喜啊!
以后终于不用吃家里的猪食了,真好!
大家满载而来,满载而归。
各自喜滋滋的走了。
留下李承乾,生无可恋地收拾残局。
当人家的学生就这一样不好,还得给人家打扫卫生,刷锅刷碗,收拾板凳,幸亏先生没成亲呢,不然自己还不得外带看孩子啊……
最糟心的是,临走的时候,自家老爹还从马车的窗子上探出头来,语重心长的嘱咐。
“高明呢,一定要跟着先生好好学,好好体悟先生的教导……”
一想起这个,李承乾就感觉扎心。
“嗯,小明啊,干得不错,比开始的时候进步多了,我看再过时间,你就可以学着做菜了……”
刚把一沓碗放进橱子的李承乾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个跟头。
大佬啊,我是来跟你学学问,学治国的,不是来学厨师的啊。
但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啊。
瞧着李承乾受气小媳妇似的样子,王子安心中莫名舒畅,端着小茶壶,不紧不慢地抿着白开水,踱着方步,走到李承乾面前,谆谆教导。
“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你莫要轻视这灶台上的功夫,我给你说,这个你学得好了,学得透了,就是出去跟人做个县令,甚至是地方长史,那也是绰绰有余啊……”
李承乾:……
您老人家,真是好高的期许啊。
我这地方长官是做不了了,不知道做个太子,您老人家失望不失望啊。
李承乾心中吐槽,连连点头,赶紧收拾院子去了。
这根本没法交流啊,有没有!
望着李承乾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王子安不由暗暗点头。
前世见多了关于李承乾的谈论,很多人认为这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硬生生把一副好牌,打成了瘪三。
但从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这孩子虽然性子有些浮躁,但头脑清楚,而且拎得清轻重,倒也不是一个不堪造就的主儿。
嗯,看在对自己还算恭敬孝顺的面上,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