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人造玻璃刀
谁也不知道他猜测的游戏设计者的心思到底是否属实，但他至少提出了一个可能，让这两个慌张的家伙冷静下来。
“砸玻璃是正确的步骤？”
安盛默默地再次操起板砖。
“我觉得破坏窗玻璃肯定是正确的步骤之一。但我们破坏的方法并不一定正确。”
孟飞趴在窗玻璃上，仔细地看被安盛猛烈敲打过的玻璃表面。
没有裂痕，只是表面有一些轻微的划痕。
“李局，你不是很熟悉装甲材料吗？来看看这是什么玻璃？”
“不不不，我熟悉的是装甲合金好吧。对玻璃这种东西并不懂啊。”
李获虽然说摇头，但还是凑上去仔细摸了摸。
“不对，这不是玻璃。”
“那这是什么？”
“虽然我对这类材料不是很熟，但这东西材质明显是pc的。这可能是一种超强的pc。”
“pc？”
安盛脸上写着“请讲人话”？
“pc就是聚碳酸酯，简单地说就是一种塑料。但它耐压耐冲击，军品上可以用来做飞机座舱盖和防弹玻璃的。”
“一厘米厚可以防弹？”
“当然可以。按行业标准超过3毫米厚，普通人用榔头就锤不开了。
“超过6毫米就是防弹玻璃。这个厚度10毫米，估计可以防机枪弹。
虽然说安公子不是普通人，但他的异能增加的主要是身体的强度。力量和速度方面虽然有一定提升，但抡起板砖来肯定比不过子弹。
所以方法不正确。
“但是这种材料其实并不非常坚硬。硬度不如玻璃。
“不要说金刚石钻头了，如果有一般的钻头就可以打孔。
“如果有玻璃刀可以轻松切割。”
李局长看了看手无寸铁的三人。
“可惜的是，我们什么也没有。光用拳头打、用牙齿啃，就算是安家的肉身再强，也是绝对是破坏不了它的。”
看着不断滴滴答答的闹钟，李获的语气有些绝望。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孟飞脑中删过一个前世看过的好莱坞大片里的场景。
大致是男主被关在一个防弹玻璃封闭的玻璃橱窗里，无论怎么踢打都打不碎玻璃。
反派壮汉进去逼供，被男主反杀。但杀了壮汉之后男主还是打不开玻璃窗。
这时男主灵光乍现，把反派的嘴弄开，头紧紧地按在了窗户上，然后从上往下划拉。
壮汉的大门牙在防弹玻璃了留下了一条深深地划痕。
于是男主凌空一个潇洒的飞踹，防弹玻璃轰然而碎，男主终于逃出生天。
看来看片多也有助于绝境逃生啊。
“我们有玻璃刀。”
孟飞先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看了看李获，最后才把目光定格在了安公子身上。
“哪有？”
安盛奇怪地问。
“我先问一个问题。”孟飞小心地把话题岔开，“你们安家人即便不动用异能，肉身强度是不是也天然要超过普通人？”
“这当然！安氏基因上本来就有优势。无论是肌肉的坚韧程度还是骨骼的硬度，都比普通人强。连体重和寿命都要……”
安公子对自家基因如数家珍。这是除了他的钱和豪车之外，为数不多能在妹子前吹嘘的东西之一。
“所以就是你了。你的牙齿就是我们的玻璃刀。”
“卧槽，为什么是我？”
他立刻换成了一脸震惊。
孟飞指着他继续说道：“你的牙齿应该是我们三人中最强的。所以用你的牙齿最有可能划开这块玻璃。”
刚刚才吹嘘过的公子哥无言以对。
时间紧迫，他们迫不及待开始了尝试。安盛强行将嘴张大，并靠在窗玻璃上做一个啃玻璃的姿势。
但玻璃是个平面，他又没有龅牙，所以咬起来就很不给力了。于是需要旁人的辅助。
相对孟飞而言，李获明显身材更壮实，而且臂力也更大。
所以姿势就变成了安盛张嘴趴在玻璃上，而李获用力将他的脸强行按在玻璃上，从上往下划拉。而孟飞在旁边观察效果。
效果不佳。
安盛的脸太胖了。肥厚的面部脂肪成了缓冲地带，使得李获无论如何发力都不方便。
李获的力量不足也是原因之一。而且安盛一直都在发出如杀猪般的嚎叫声，严重干扰了进度。
窗玻璃上的确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刻痕，但估计也就十分之一毫米深。按这个速度，半个小时内划穿玻璃是不可能的。
“等等，我有办法了！”
被叫了暂停，安盛如蒙大赦。
孟飞将大拇指和食指张开成八字形，放在自己的下巴上。
“我们必须有一柄锋利的玻璃刀，由安盛来操作。安公子施展异能的时候身体会变得如同钢筋铁骨，相当于一台强力车床。”
“除了安公子的牙齿，我们哪有什么玻璃刀！”
“我们可以制作。”
孟飞拿着手中的闹钟板砖掂了掂。
“把安公子的牙齿敲下来就可以了。”
安盛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为什么又是我？”
“因为你的牙齿最坚硬啊。我们公认的。”
孟飞无奈地劝说。
“不对！李局说过这种材料硬度本来就不高吧？应该除了我的之外，你们的牙齿也绝对可以的！”
“这……”
孟飞举起手来，说：
“要不这样，我们投票表决如何？我选安公子。”
李获也举手说：“好吧，那我也投安公子一票。”
短暂的争执之后，在晓以大义的情况下，安盛勉强接受了三人投票的结果。
他们都不是牙医，所以也没人知道怎么拔牙。再说牙医就能徒手拔牙吗？
所以只能用敲的方式。具体由孟飞将他摁住在台面上对准位置，而李获用板砖砸他的嘴。
神奇的是，虽然安盛每次都被砸得皮开肉绽、满嘴吐血，但他的牙齿就是掉不下来。
“我明白了。”
孟飞再一次握住自己的下巴做思考状。
“我们每次用闹钟砸安公子的牙齿，都会激发他的异能。这是他自己也无法克制的。
“他的异能一旦激发，就是子弹也奈何不了他，我们也不可能把他的牙齿拔下来。
“所以在砸他的牙齿之前，必须采取预防措施。
449 硬核求解
“李局你的异能是禁止吧？只要你先禁止他使用异能就可以了！”
千年之前的李世白拥有两种异能。但现在的李获注册的异能只有一种，那就是“禁止”。
孟飞怀疑这些异能和他的系统技能一样，是不断升级而增加的。就像一个bug触发另一个bug。只不过李获暂时没有领悟罢了。
“好主意！”
在李获发表意见的时候，安盛满嘴血肉模糊，嚅嗫着说不出话来，一脸绝望的神色。
“禁止使用加强肉身的异能！”
当安盛的牙齿连同红色的血丝和神经纤维一起被拉扯出来之后，孟飞无法立刻“修复”他。
因为他的“修复”是一种利用负熵实现的类似时光回溯的过程。如果“修复”，会导致被拔出的牙齿回归原位。
好在安盛是行刑者，他的身体本来就有一定的恢复能力，只是比孟飞的“修复”要慢一些。
“使用你的异能，用手指捏着这颗牙齿，在这里摩擦，就像钻孔一样。面积不要太大。”
保险起见，孟飞决定从小范围尝试起。
“呸！没……问题！”
安盛吐掉口中的血沫。
他的回答有点儿含糊。毕竟他的嘴唇刚刚还肿胀得就像一根烤肠，但这会儿正在肉眼可见地缩小恢复。
安家的“钢筋铁骨”再次启动，孟飞感觉虚空中仿佛有许多无形的力量以安盛为中心挤压了过来。
在挤压之下，他的两根手指变得宛如铁钳，夹住那一枚牙齿，宛如一个无坚不摧的五金件加工机器人。
他的手中的牙尖在pc玻璃表面快速刮擦，比起李获的操作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仿佛是用挖耳勺在挖果冻。
pc玻璃肉眼可见地被打穿了。
但他们并未能打穿游戏位面之外的虚空，或者闻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而是有一股很细的水流激射而出！
“我擦！外面居然是水！”
安盛眼疾手快，果断用手指把漏动给堵住了。
“准确地说，是海水。”
李获用手指在安盛被水打湿的手背上，蘸了一点闻了闻，他闻到一股海洋的咸腥味。
“怪不得这外面为什么这么黑，因为这是在海底啊！”
安盛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被这深黑的海底给吞没了。
如果外面是海底，那怎么可能逃出去？把窗户打开岂不是等于被海水活活淹死？
“外面是海水也不一定是海底。虽然很黑，但是即便是浅海，如果现在外面真的是晚上八点多，那水下也是很黑的。”
李获说。
“你是说我们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这窗户彻底拆了游泳出去？万一外面很深怎么办？我们又没有氧气瓶。”
这个就是徒手潜水，不带任何设备，直接潜水，人类历史最高纪录达113米。
但这是专业选手。他们作为普通人，推荐徒手潜水最好不要超过10米深。否则很容易变成徒手找死。
行刑者安盛身体强壮，又有恢复力，但他再恢复也变不出氧气。大脑缺氧会导致他陷入昏迷，异能也随之嗝屁。孟飞也是一样。
“所以，我们虽然在海中，但不一定是深海。我们现在要确定的是我们所处海洋的深度。”
李获不断发表着很科学的见解。
“如果深度小于5米，或许我们可以破窗逃出。如果深度大于10米，在这种黑暗得连海面方向都搞不清的情况下，就得重新考虑了。”
“现在外面一抹黑，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有多深？”
安盛问。
“这个可以计算。”
李获想了想说。
“水压和深度有一定的关系。只要知道水压，就能推算出我们所处的深度。”
“我已经算出来了。”
孟飞接着李获的话说道。
他趴在地上注意着水痕的位置，开启了微操。微操开启之后，他能精确判断物体的位置，计算也变得极为迅速。
不到一秒钟，他已经计算出他要的一切。但如果他不把时间放慢来讲述一下实际的过程，那就太无趣了。
除了艾婷、朱雀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微操异能。所以他还是要装模作样做一番计算，并简要描述给在场两人听的。
至于他们能不能听懂，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这一线水流激射，威力非常之猛，从小房间内直射客厅，以他的“微操”目光计算，最远处达到了6米外的地板上。
这就是已知条件。现在求解目标是小孔所在水位的深度。
按照液体压强的计算公式，小孔能产生的压力f为压强*小孔横截面积。假定横截面为s，而水深h处的水压强为水的密度1000*重力加速度g*水深h。所以：
f = 1000 * ghs，获得方程式（1）。
设小孔长度为dl，那么小孔内水的体积为dl*s。且已知水的密度为1000，那么小孔内水的质量m为：
m = 1000 ** s。
根据动能定律，小孔内的水在压力f作用下加速dl的距离，获得的动能将为二分之一乘以质量乘以速度v的平方，等式如下：
f*dl =(1/2)* m *(v^2)。
m已经确定是1000 ** s，因此等式为：
f*dl =(1/2)* 1000 ** s *(v^2)，获得方程式（2）。
将方程式（1）代入到方程式（2）中得到：
1000 * ghs *=(1/2)* 1000 * s *dl*(v^2)
消去两边都存在的1000* s * dl，最终得到：
v^2 = 2gh
换句话说，高度h和射出水的初速直接相关。如果已知水流出小孔的速度v，直接就可以求出小孔所在水位深度：
h =(v^2)/(2g)
其中g为重力加速度9.8，因此唯一需要求出的未知量便是水流初速v！
水流速度为横向，射出了6米远之后落地。粗估空气阻力的损耗30%的距离，无阻力可以射出9米远。
这9米的距离用了多长时间呢？时间即是水滴从小孔小落到地板所花的时间，此为自由落体运动，如何求解？
在自由落体运动中，高度h等于二分之一重力加速度g乘以时间t的平方。所以：
h =(1/2)* g *(t^2)
已知h为小孔到地板之间的垂直高度，经过孟飞的“微操”视觉测量为1米左右，重力加速度为9.8，所以时间t为：
(t^2)= 1 * 2/9.8
t大约是0.2的平方根，也就是0.45秒左右。
水流横向速度v在0.45秒里射出了9米远，那么这么这个速度也可以很简单地求出来！
450 唯一的线索
v = 9 / 0.45 = 20
别看安公子刮出的这个小孔很小，但是水流激射的速度居然能达到20米/秒！
那么小孔处的水位深度为：
h =(v^2)/(2g)=(20^2)/(2*9.8)= 20
他们所在的位置足有20米深！
20米深，相当于7层楼的高度了。
说起来花了这么多篇幅，但在孟飞的“微操”之下，这个计算过程只不过是小菜中的小菜，用不了一秒也就计算出了结果。
甚至孟飞还计算了一下安盛的难受程度。
因为安盛是用一根手指堵住小孔的。那么他手指尖承受的压力大小就是他现在的难受程度。回到方程式（1）
f = 1000 * ghs
其中g已知是9.8，h为20，假定s为一平方毫米，也就是0.0001平方米，那么安盛指尖受到的压力为：
f = 1000 * 9.8 ** 0.0001 = 19.6
19.6牛顿，差不多是2公斤的重量。
这两公斤也就是四斤，看起来不是很重，问题是指尖的受力面积只有一平方毫米。
等于说4斤的重量全在一根铁丝那么大小的横截面上，顶在安盛的手指尖。和容嬷嬷拿针戳他的效果差不多了！
当然，对他的异能加强版肉身来说，这不算什么。
但如果破口继续扩大，哪怕只是扩展到一平方厘米，也就一个指甲盖的大小，这力道就会急剧增加到二百公斤！
二百公斤的力道顶住你一根手指尖，这是传说中的“一指禅”的两倍以上！
如果破口扩大到一平方米呢？水压之力将有两万公斤。这种状况下十个安盛也顶不住。
怪不得孟飞觉得安公子现在就有点呲牙咧嘴的。
“二十米徒手潜浮，未必不能挑战一下。”
李获对自己的身体和水性还是很自信的。他即便成了局长之后，依然每天坚持锻炼，每周都会去游泳。
“不行。”
孟飞看着被安公子用手指堵住洞口的窗外。窗就像一片墨色的镜子。除了反射着的他自己的脸和房间里的景象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外面一片漆黑。水涌进来之后这里的灯光也可能会短路而消失。到时候伸手不见五指。你根本不知道海面的方向，又如怎么游出去？”
“确实，风险很大。”
“还有个最大的风险。”
“什么？”
“我不会游泳。”
孟飞老实地交代说。
游戏通关的条件是所有玩家存活。所以即便是李获和安盛游到了海面，不会游泳的孟飞死在了这里，他们也不算通关。
李获快要怒了。一个连游泳都不会的家伙，是怎么混入异能局的队伍的？
他虽然在军队受训过，但为了进入异能局，还是经受了射击、游泳、格斗等各方面基础技能的特训和考核。
“你们能不能快点拿个主意？”
用手指顶着玻璃破洞，寸步难行的安公子越来越受不了了。
他发现在这一局游戏中，他不是用来敲牙齿当刀具，就是用来当木塞堵漏洞，简直是单纯的工具人。
这待遇让他觉得很不爽。
孟飞拿着手中的被安盛抡过的闹钟，捏在手里思考。
“游戏为什么要提供一个小闹钟？”
“这还用说吗，自然是用来砸玻璃窗了。”
安盛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对。”
孟飞摇了摇头。
“如果这个小闹钟是用来砸玻璃窗的，那刚刚以你的暴力早就砸开了。”
“也许它就是用来倒计时，提醒玩家游戏时间限制的呢？”
李获给了一个看起来更合理的解释。
“如果要倒计时，客厅里不是已经有一个大号闹钟了吗？为什么还要单独提供一个小闹钟？
“相比上次游戏，场景中没用的东西几乎全部不见了。连客厅里的椅子也只剩下了三张。但为什么独独还留着一个小闹钟？
“我觉得，我们应该再搜查一下房间。房间里一定还有别的线索。而且这线索必须要用到这口闹钟才能开启。”
孟飞和李获回到客厅里，把呲牙咧嘴的安盛一个人留在小房间里堵漏点。
时光在不断滴滴答答地流逝。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十五分钟过去。剩下的十五分钟里，他们必须找到新的线索。
孟飞想象着线索的设置。什么样的线索会必须要有一口大小、形状和重量都酷似一块板砖的闹钟才能找到？
“但是所有能搜的地方我们都搜过了。”
李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但没有找到任何物品，甚至连任何文字、图案、标记都没有。没有任何提示。”
“线索一般都有特殊的标记对吧。比如说高亮显示。”
孟飞前世玩过的很多密室逃脱游戏里，特殊的道具都有特殊的标记。
比如比周围的东西亮一些，或者上面特别标记着有颜色的亮点，总之它们看起来会有一点儿特别。
他也见过有些线索需要特别操作才会发现。比如房间的天花板上用荧光粉写着字。但只有把灯关掉才能看到。
“但这里没有任何有特别标记的东西。甚至根本没有东西。”
李获绝望地提醒着他。
“或许要关灯才能看到线索呢？”
孟飞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嘟哝着。
“呵呵，这里的灯根本没法关。我就没看到这里有任何开关。从上次游戏开始就是这样。”
孟飞抬起头来。
“我看到了我们没有找到过的高亮显示的特殊道具。而且也找到了关灯的办法。”
“你是说？”
李获连忙抬头寻找孟飞目光的方向。
“顶灯？”
是啊，要说高亮显示，没有比这东西更明亮的了。它是嵌在天花板上的一个明亮的大圆盘。
但因为它本来就是整个场景里唯一的光源，所以没人会把它的明亮理解成“高亮显示”。
“你打算怎么关它？”
李获感觉有点儿不妙，孟飞好像又要搞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果然，孟飞掂了掂手里的板砖。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东西之所以做成一口闹钟的样子，就是为了混淆视线。它真正的作用，就是一口板砖。用来给你砸灯用的板砖！”
“等等，你确定？”
强烈不安的感觉像是大网一样当头将李获罩在其中。这灯如果砸了，房间可就是一片漆黑！
451 老套的出口
房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然后他们还在二十米深的水下，窗户还在漏水……简直就是等死的节奏。
“嗯，我确定。”
孟飞的目光和思绪再次如同扫描一般扫遍了整个房间。其实他用的是排除法。
当其他任何线索都被确认不再存在，那么剩下的唯一能动的就是推动情节发展的物体。
“好吧，那让我来。”
李获搓了搓手，从孟飞手里拿过板砖。
即便只是砸东西，要用手中的砖头砸中八米高处的天花板上的顶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李获是运动健将，运动神经很发达。孟飞则躲在尽量靠墙的角落，仔细观察即将被打碎的顶灯。
李获好几次都没有砸中顶灯，只打中了顶灯附近的天花板。天花板传来沉重的闷响。
如果他猜得没错，那全都是厚实的装甲钢钢板。
安盛还在房间里用手指尖和房间外强大的水压作斗争。
但他惊悚地听到了“哗啦”一声，似乎远处某种玻璃器皿被打碎时发出的脆响，然后是轰一声某个重物坠落地板的声音。
接着房间里的灯光就变成了不断闪烁，仿佛恐怖片里接触不良的日光灯的那种感觉。
“你们在搞什么鬼！”
他无助地大喊。但是没有人有空来理他。
李获在客厅的角落里把掉落板砖捡了起来。
他们至少确定了一件事，就是那个顶灯的外壳是玻璃的。被板砖打碎之后，s型旋绕在内的日光灯管露了出来。
同时这一次攻击撼动了灯光的电路，使得日光灯管开始以一秒好几次的速度开始闪烁。
房间顿时被笼罩在一种如同连续闪电的夜晚般的诡异气氛里。
盯着那个闪烁的日光灯，李获没有看到任何线索，只是感觉眼睛很不舒服。
“没有线索，没有出口。我感觉这一砖白砸了，反而差点毁了房间的照明。”
他没有好气地对孟飞说。
“不，并没有。”
孟飞的眼睛也盯着头顶破碎的顶灯没有放，灯光在他的眼中就像电火花一样噼噼啪啪闪烁不定。
“这个顶灯很不对劲。”
“为什么？”李获问。
“听刚刚发出的声音，它的上面应该有一个空间。
“从这个角度观察，s型灯管被一个铁架上的灯座固定。
“但灯座的上面，是另一层玻璃板，材质和刚刚打碎的玻璃外壳是一样的。
“如果能再打碎上面那层玻璃板，或许就可以看见上面的出口！”
孟飞说。
李获再次仔细地看了看。即便在闪烁不定的灯光下，他也能看到灯管座的上层，的确是一层白色的毛玻璃板。
“你想打碎它去看上面是不是一个出口？但这是不可能的啊。
“如果你想打碎它，就必然会先敲碎下面的日光灯管。房间一片漆黑的情况下，就算上层玻璃板打碎了你又能看见什么？”
李获捏着手里的板砖，他只觉得孟飞想出口已经想得有点疯了。
“如果能用正确的角度击中右上角的一片空白处，还是有可能首先击碎玻璃板的。”
孟飞仰头冷静地估算着空余的面积、砖头的形状和最优的入射角。
微操开启之后，他的目光犹如激光雷达所射出的激光，一扫而过便可实现精确的建模。
存在那么一个绝妙的入射角度，闹钟板砖的一角会首先击破顶灯之上的玻璃板。
“就算玻璃板会先碎，但也绝对免不了击中灯管导致熄灯！那一瞬间你又能看到什么呢？”
“那一瞬间看清上面有没有出口，应该足够了。”
“你这是在赌！”
李获并不知道孟飞具有微操的异能。他只知道孟飞在异能部注册的异能是修理各种出问题的电器。
“不，这是合理的推算啊。”
孟飞很凡尔赛地看着他，然后伸手要过了砖块，爬到了桌子上。
桌子将他的高度抬高了一米，再加上他一米八的身高，距离八米高的天花板还有五米多。
这个天花板确实高得不太合理。但孟飞倒是越来越相信出口就在那个顶灯内。
如果他们三个人把强大的安公子踩在最下面，像表演杂技那样搭成一个人梯，也能有四到五米的高度。再加上桌子，就能到六米了。
如果天花板的高度只有七米，他们或许可以这样提前送一个人上去看看状况。
目前这个八米的高度简直就是专门为他们设计的不可能触及的天花板。
这就是挑战难度的设计。但这种难度本身也就提示了线索所在。
孟飞在微操之下经过准确的计算，精确地控制着身体的每一条肌肉，高高跃起到半空，然后将“板砖”凌厉地丢了出去！
玻璃碎裂的脆响和灯光破裂、发出的嗡一身、以及房间内灯光倏忽间的熄灭几乎同时发生。
李获连眼睛都不敢眨地仔细盯着，整个过程他感觉迅速但又漫长。
他看到的一切仿佛变成了许多破裂的碎片，最后随着消失的灯光变成了视网膜上一团毫无意义的残影。
其实如果仔细观察这些他见到的影像的话，他还是能看到一些东西的。
问题是这一瞬间实在太短暂，他的思考就像捧起水中的倒影，等到捧起的时候影像已经破碎在他的指缝里了。
绝望之中，他只能大喊一句：
“完了！”
“不，没有。”
黑暗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传来了孟飞冷静而理性的声音。
“我看到出口了。”
“怎么可能？你居然能看到出口？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当然，刚刚你距离顶灯至少有七米远。我在桌子上，而且我跳起来了。我离这个顶灯的距离只有大约四米远，比你近多了！”
“你看到了什么？”李获不放心地问。上面有可以出去的通道？
“我看到顶灯的上面是一条竖直的通道，里面有那种检修通道常用的u型扶手，可以爬上去。
“通道的高度大约为一米。尽头是一扇铁门。门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开门机关，是一个被打乱的三阶魔方。”
“三阶魔方？”
“对！这不是一般密室逃脱游戏的老套路了吗？”
452 孟飞的惊人计划
“很明显，只要把那个三阶魔方还原，铁门就会咔擦一声开启，我们就可以通过那道铁门离开这个场景，也就通关游戏啦。
“我猜测那个通道出去外面肯定不是海水。也许是另一个房间，或许就是游戏之外。”
孟飞的语气显得越来越胸有成竹。
在他的提示之下，李获的大脑也在竭力地过滤在灯光熄灭之前看到的记忆的碎片。
通道、铁门、魔方，这些东西仿佛一个个地在他的记忆中浮现，宛如虚空中飘荡的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
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看到还是没有看到了。
“但是，这里足足有八米高！就算你知道要解开那个魔方，但你根本就没办法到达那里，又怎么去解开魔方呢？”
“嗯，这个问题……”
黑暗中看不见人影，看不见表情，只能听到孟飞那冷静得就像电脑提示一般的声音。
“在敲灯之前我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们是有办法到达那里的。”
“你是想说我们三个人搭人梯？如果是靠着墙还有可能。这里四周都没有支撑，我们三个人根本都站不稳！”
“不，搭人梯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我们可以利用水的浮力。”
李获一下子给震住了。这想法，简直不要命啊。
如果把窗户破坏，让外面的海水涌进来，他们就会随着水位上涨，迟早能抵达天花板的位置。
然后摸索天花板，找到熄灭的顶灯，就能进入通道。然后再解开魔方，打开铁门？
问题是这时间水位一直在上涨啊！如果来不及找到顶灯的位置、来不及进入通道，或者来不及解开魔方，都能将他们直接溺毙！
“但就算我们被海水浮了上去，在一片漆黑之下，你怎么可能解开那个魔方？”
李获依然觉得不解。
“很简单啊，我看到了魔方现在的状态而且记住了。盲转知道吗？
“既然我已经记住魔方的每个面，那我就可以通过盲转来还原魔方。步骤我都已经计算好。”
“但是……”
现在最让李获觉得最不解、最神鬼莫测的并非是这个游戏，而是孟飞那令他望尘莫及快要到绝望的大脑。
让他计算水位深度，让他推理魔方复原的解法，这些都没有问题。
问题是他不可能用眼睛随便一扫就精确量出物体的长度啊？
他也没可能不列等式不打草稿一秒钟直接计算出结果啊？
他也不可能灯光一闪就记住魔方的每个面啊？
他更不可能在一边一片漆黑一边水位暴涨马上就淹死的情况下还能稳如泰山地盲转魔方来开启逃生之路。
人和人的脑子天生的差距就有这么大吗？这让他还怎么活啊？他那么天赋异禀，那么努力地往上爬，结果人家天生就坐在顶端看着他的笑话？
他不服啊！
“你仅仅从下方你怎么可能看到魔方的每个面？
“如果你只看到了一两个面，又怎么可能盲转还原魔方！”
“嗯，我一共看到了五个面。
“对三阶魔方来说，五个面已经确定，那么剩下的一个面的可能性虽然不唯一，但也已经不多，多试几次即可即可排除。
“所以限时盲转完成是可能的。”
“但我很想知道你从下往上，那一瞬间是怎么看清魔方的五个面的！
“从几何的角度来说，在一个瞬间你同时最多看到立方体的三个面不是吗？”
李获的强烈不服的情绪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成功，也没有任何好处，他依然执着地寻找着孟飞构思的计划中的破绽。
“因为玻璃的碎片啊。在闹钟击中玻璃板的时候，碎片四散。”灯光熄灭之前，这些玻璃碎片能反光。
“从它们的表面反射的影像我能看到通道、铁门、魔方的五个面。我唯一没有看到的是向上的那个面。
“我猜测那个面最中心的那个色块是用某种方式固定在一根链接在铁门的绳索上的。”
“你的眼睛也太敏锐了吧？”
“这个，”孟飞想了想说，“其实我是赌神。”
“……”
李获彻底无语。
在这个世界里也有一样有赌片。赌片里的赌王、赌圣、赌神，、手快、耳灵从来都不用道理！
“但我们必须在水位到达铁门的位置之前，还原魔方。否则即便我们能还原出魔方，也无法开启铁门。”
孟飞开始分析这个疯狂计划中的风险点。
“因为水压？”
“对。”
根据孟飞的“目光雷达”的测量，那个铁门的面积应该是一平方米左右。根据之前的水压计算公式：
f = 1000 * ghs
其中h深度为铁门处的水位深度，比小孔位置高8米，所以深度为12米。而铁门面积为1平方米。
所以如果水位上涨到铁门处，铁门外不是海水而是有空气的空间的话，那么铁门受到的压力将达到：
f=1000 * 9.8 ** 1
这是12万牛顿，也就是差不多1.2万公斤的力量。
所以就算是把安盛压榨到极致，也不可能开启这扇门的！
“因此，放水的速度很关键。”
孟飞总结说。
如果说放水很慢，剩下的十多分钟用完水也漫不到天花板，游戏直接结束，他们也就失败了。
如果放水太快，他们来不及操作魔方打开铁门，结果是一样的，得全部被溺死在那个通道里。
“最优的放水方式是，当水位抵达铁门的同时，游戏的时间也刚好结束。
“这样是在时间限制内最慢的放水方式，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开启铁门。
“当然，我们要可以让水稍微放快一点儿，对我们操作影响不大而且可以避免真碰上游戏最后时限。”
孟飞眼中蓝光微闪，他已经计算出最优的操作方式。
根据他的微操目光雷达对整个房间的计算，八角别墅客厅的面积大概是100平方米，水从地板漫到天花板需要的体积是800立方米。
加上8个小房间，每个小房间还有50立方米的空间，整个别墅的空间一共刚好800 +* 8 = 1200立方米左右。
现在还有10分钟，也就是600秒。如果想要水漫到天花板刚好时间到限，注水速度应该是
1200 / 600 = 2 立方米/秒！
453 当海水吞没所有空间
根据之前的计算，水流的初速度差不多是20米/秒。
水流速度*放水孔的横截面s就是注水速度。所以：
s *= 2
s = 0.1 平方米
小房间里一扇窗的面积并不大，为30，差不多0.12平方米。
换句话说，让安盛彻底破坏一扇窗，放水速度是2.4立方米每秒，注满水到天花板的时间将是
1200 / 2.4 = 500 秒
差不多刚好满足需求？
实际上所花的时间会比这个长。因为随着水位上涨，压力减少，注水速度会逐渐减小。但是肯定超不过600秒。
而水位上涨的最高速度将会是2.4 / 100 = 0.024，也就是每秒上涨24毫米。之后只会逐步减缓。
最后的半米距离，他们应该能爬上通道。此时从他们进入通道到水位彻底吞没所有空间，至少还有
500 /= 20.8 秒！
换句话说，他们有超过20秒甚至30秒的时间解决那个残破的顶灯然后爬进通道，最后开启还原魔方开启铁门。
这对李获来说紧张到不可接受，但对开启了微操的孟飞来说不是问题。
“我和你在水里，首先把安盛推出水面，让他第一个爬上去。”
“为什么是我第一个上？”
安盛在房间里听着，语气不安地问。
“因为顶灯虽然被打破了一个大洞，但依然挡在门口，需要你去把障碍全部清除。”
简单地说，用他的钢筋铁骨去清理所有碍事的玻璃碎片。
“好吧。”
“然后安盛把我拉上去，最后再拉你，李局。
“我会花费10秒解开魔方。假定铁门会在5秒内开启。然后我们有最后5－10秒的时间离开通道！
“你明白了吗？”
李获硬着头皮说：“明白了。”
他很想说这个计划按正常人类的理解完全就是找死。
先让水涌到没过自己头顶很多米的程度，然后在最后的封闭空间里、最后的几秒时间，在一片黑暗中去玩盲转开门！
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连魔方都拿不稳吧？
“安公子，你呢，清楚了吗？”
安盛从用手指摁住窗玻璃无法离开之后，就一直在狂躁的忍耐中。
现在那两人总算商量出了一个办法，让他可以摆脱这个“止漏阀”的工作，他已经足够满意。
“很好！开搞吧！”
“我数倒计时，到0的时候你就动手，将那扇窗玻璃毁掉。”
“没问题！”
“三。
“二。
“一。
“动手！”
安盛发动异能，握着自己的牙齿尖，在窗玻璃上划了一个叉。对他来说，和拿着餐刀划牛排的感觉差不了多少。
坚韧无比的pc材质无法抵御切割。二十米水深带来的二千四百公斤的压力突破狭缝，将破裂的窗口就像破纸板一样顶开。
一条接近十米长的水龙带着海水的腥味咆哮而出，水声、风吼声混合在一起，犹如鬼哭神号！
可惜没有光，一片黑暗。黑暗中水面迅速上涨，海水在别墅内如同巨大的史莱姆怪物般剧烈流动。
纵然是有着钢筋铁骨的安盛也被汹涌的水流一拍，直接推进了客厅，撞在墙上。
他的钢筋铁骨和装甲钢打造的墙壁相撞，发出轰然巨响和凄厉惨叫，但两者都相安无损。
虽然水流很猛，但并不会冲到孟飞。因为孟飞早有预见，他一直待在客厅的桌子上。
别墅就像不断注水的大浴缸，很快变成了澡堂。当水位漫过腰身，孟飞明显感觉轻浮了起来。
可惜不是温水，一下子让人从脚凉到头。
此时此刻，他其实是会游泳的。
本质上说，他不会游泳。但是当微操开启的时候，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复杂的流体力学模型。
流体力学求解可没有刚体力学那么简单。但是他的大脑开启了流体模拟，再加上精确地控制肌肉，他做出了有效的踩水和划水的动作。这使得他的头始终能伸出水面。
李获一直在他背后试图抓住他的腰将他托起，但意外地发现这家伙自己也游得不错。
“你明明会游泳！”
“不，我这是在危机之下大脑所激发的本能。”
“……”
李获实在难得和他瞎扯，他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这里一片漆黑，等水位涨起来，我们也不可能保持固定在桌子上。等会怎么确定通道的位置？”
“这个简单。”
孟飞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在脑中对整个房间的结构看得一清二楚。
“客厅是正方形的，边长为10米，所以对角线长14.14米，对角线的一半是7米左右。
“如果我们保持呆在一个角上，当天花板距离头顶还有一米的时候，保持两个墙壁中间的夹角正中线往房屋中间游出7米就能到达房间的中央。
“当然黑暗中我们可能会偏离方向，但我们有三个人，任何一个只要能找到正确的位置，发出喊叫，其他人跟着声音就能游过来。”
“游出7米……我特么可没有这么准！”
“这个也很简单，现在时间也很充足。你可以在房间里游来游去，多熟悉几次就很清楚了。”
“这么说倒是还有些道理。”
水流汹涌只是最初的一段时间。当海水填充房间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至少上层的水面就变得相当安静了。
当然，在“水底”水流依然以每秒超过两吨水的流速注入，可以说暗流汹涌。但他们保持在水面上的时候，这还算个宁静的泳池，只是不能作死沉下去。
安盛和李获都乘机在客厅里练习游泳。他们首先自己摸索着到一个角上，摸黑游往另一个方向的对角。
孟飞也装模作样地练习了几次，非常成功。
微操开启之后，即便他眼睛看不见，仅仅通过在游泳过程中皮肤对水流的感受、水浪冲击墙壁的声音就能估算出自己的位置。
时间不断流逝，水位继续上涨，空间逐渐狭小。虽然根本都看不见，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越来越狭窄的幽闭感。
孟飞心中倒计着时间，大致可以估算出水位的深度。
“好！现在开始！”
454 代价惨烈的通关
三人在三个角上，都用力在墙上一蹬，身体就如同游鱼一般窜了出去。
“我找到了！”
孟飞第一个钻出水面，用力一踩水，将胳膊尽量伸长，摸到了一大片残破的玻璃。
“好，我来！”
顺着孟飞的声音游过来的安盛，就像铁人一样往破碎的顶灯中一钻，乱挥了几拳将两层玻璃板彻底砸毁，连同灯架等一同扯落下来丢进水里。
电线被拉断，爆发出几点火星，猛然间照亮了黑暗的通道。
“卧槽，这里真有个魔方，还有一道铁门！”
这是那种人防工事中常见的铁门。
一般这种铁门上开门和上锁的机关是一个类似方向盘的手轮。摇动手轮就可以开关。但现在原本应该是手轮那儿的位置换成了一个魔方。
从门上凸出一根金属杆，将魔方最上的一面最中间的那个色块固定在了铁门上。而除了这个色块之外，其他的色块依然可以旋转。
“别碰那玩意，让孟飞去解！”
李获连忙提醒，避免安盛毛手毛脚毁了一切。
“废话，我当然不会动。
“你们上来的时候注意不要碰到电线！
“别特么触电死在这里！”
一切都按孟飞的计划进行，他第二个攀上了顶灯被砸掉之后露出来的通道中的铁扶手。
如果说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就是第三个往上爬的李获被他一脚踩中了鼻子，顿时鼻血直流。
李获忍辱负重地往上爬。
通道里只有一点五个立方米的空间，要容下三个人有点困难。但李获不能跑太远。如果跑远了找不到入口，他就死定了。
此时水当然还没有漫到天花板，但也快了。以他的估算，水面距离天花板的位置还有不到半米也就是差不多400毫米。
随着水位上升，上涨的速度已经慢了一些，但至少也还有20毫米每秒。
20秒的时间之后，等水淹没到天花板，因为通道狭窄，剩下谁填满通道的时间连一秒都不用！
所以他坚持抓住最下的一个铁扶手。期待孟飞按计划，5秒内解开魔方，他还有15秒时间逃离。
但马上有一只脚踩在了他的手指上。
“谁在踩我！”
“你是说我吗？但孟飞踩在我肩上了！”
安盛在上面喊道。
“把你脚挪开！”
“我挪开就得全掉下去！”
“至少你别开异能！卧槽，太重了，我骨头都要碎了！”
李获感觉踩在他手指上的不是一只脚，而是一块铁。
“危机时刻我克制不住啊！”
李获倒是克制住了再次动用“禁止”禁止安盛使用异能的冲动。万一安盛被禁止使用异能，身体瘫软掉了下来，那可就全玩了。
随着李获的指骨被踩得咔咔作响，头顶有一声清脆的机械声传了出来。孟飞单凭一只手盲转，成功地解开了魔方！
耗时和李获期待的差不多，5秒左右。还剩15秒！
然后孟飞顺势抓住魔方之后的铁杆用力一拉。沉重的铁门仿佛牵连着某种液压装置，缓缓地开启了。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简直就像是乌龟一样慢。尤其是铁门是往下开的，因此孟飞不得不同时往下移动。
孟飞踩安盛，而安盛则用他的钢筋铁骨继续劈头盖脸地踩李获，踩得李获欲哭无泪，只能绝望地喊：
“赶紧！水马上就上来了！”
但孟飞已经用尽全力拉门了。液压装置就是这样，阻尼超大，不是你想多块就能有多块的。
八秒、九秒、十秒……
水流如果涌上来，半开的铁门会被水流的冲击而轰然关上，那几万斤的力量绝对不是任何凡俗之力能够阻挡的。
“可以了，爬！”
孟飞忽然大喊了一声，然后顺着半开的铁门的缝隙强行钻了出去。
他一边钻一边用力，力图将铁门开得更大一些。然后往下抓住了安盛，用力拉扯。
安盛发挥了他的钢筋铁骨之力，哧溜一声爬了上来，然后反身拉扯已经被踩得指骨碎裂、鼻青脸肿的李获。
还剩下三秒！
李获在最后的时刻，激发了返祖之力，以猿猴般的敏捷抓住了最后一线希望，大半个身体爬了出来。
水位在到达天花板的瞬间，就仿佛是摇晃之后开瓶的可乐一样猛然往外溢出。强烈的冲击推动了厚重的铁门，轰然一声关上了。
这时候李获的一双脚还在铁门的那一边呢。
在双脚一齐被斩的剧痛之下，他立刻发出恐怖无比的惨叫。随着这样的背景音，每个人眼前都亮出了一个泛着蓝色光芒的对话框。
“恭喜您！您已成功通关本游戏！”
孟飞这才想起，通关只要求存活，并没有要求身体完整啊。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
孟飞忽然感觉浑身一抽，醒了过来。
他并不是在梦中身体抽了一下，而是在现实中。女神还蜷缩在他的臂弯把头靠在他胸口睡觉呢。被他这一动，这一对神人都醒了。
“你怎么啦！”
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艾婷慵懒地把本来攀在他胸口的手伸上去捏了捏他的脸，仿佛在确认他是否还完好。
“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孟飞也感觉自己心很慌。
“噩梦？什么噩梦？”
“我感觉刚才还记得很清楚，现在却忘记一干二净了。”
孟飞有点无奈地挠挠头。
有时梦就是这样的，醒来的瞬间自己觉得记得很清楚，但是几秒钟之后，念头一转，随便想一点别的事就会忘记。
“据说有时候晚上做噩梦，是因为有心血管方面的问题。白天感觉不出来，睡觉的时候就会心悸心慌。”
艾婷有些不安地说。
孟飞连忙给自己的心脏扫描了一番。
一点儿毛病没有。
“刚检查过，没问题呢。”
孟飞还在继续给老婆挠背。
但房间里的景象很诡异。因为孟飞睡觉之前只是把电视机调静音了，并没有关闭影像。所以整面墙依然光影晃动地正在播放着恐怖片。
艾婷瞥了一眼屏幕，说：“谁叫你看这些东西。肯定会做噩梦的呀。”
说完她抢过遥控器，直接把电视给关了。房间里顿时一黑了下来。只有窗帘的缝隙中还能看到外面暗橙色的天幕。
455 再度现身的樊老板
孟飞把老婆搂得更紧了，心想：“我住在教堂里，抱着女神睡觉还能做噩梦？什么鬼魅这么不长眼？”
叮咚一声，他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突兀地亮了起来，成了漆黑中的一个鲜艳的亮块。
“你又撩什么人了，怎么半夜发消息啊。”
艾婷不满地说。
孟飞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神色变得异常紧张。他低声说：“是樊步。”
“樊步？”
在八角别墅连环杀人案的游戏出来之后，孟飞尝试过用这个微信再次联系他。
但是樊步就像死了一样完全不回复。
孟飞之所以还登着这个工作微信号，只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根本就没打算再能沟通到这人。
没想到樊步居然会再次主动吭声？
孟飞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拨了陈胖子的电话强行把睡得正熟的陈胖子叫醒。
“樊步上线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把陈胖子的睡意一扫而空。他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就振作了起来。
自从孟飞联络过樊步之后，陈晗就一直在设法通过网络追踪樊步的下落。
他做了很多布置，设下很多陷阱，但奈何樊步一直不上线啊，现在就等这位大驾光临。
过了几分钟，陈晗已经准备好，孟飞挂了手机，打开微信。
樊步发来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心中一惊。
“你是孟飞？”
他当然是孟飞了。但问题是，樊步是怎么知道的？
孟飞一向自认行事谨慎，最讨厌抛头露面，更讨厌背后被人调查。
“这货竟然在背后偷偷调查我？”
被嫌疑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让他顿时产生了挫败般，并启动了“亡羊补牢”的自觉。
“漏洞，漏洞在哪里？
孟飞的脑子开始了碰到奇怪问题的惯常疯狂运转。
疑难中心的建立并没有大范围公开，依然处于机密的状态，但要知道梧桐市异能局，或者说慕恩堂有一个叫孟飞的人，这件事不难。
难就难在，樊步是如何知道这个通过异能局专用的秘密工作号和他对话的人，是孟飞？
现在的梧桐市异能局已经不再是刚成立的那个时候几十个人的状况了，人数已经暴增到数百人，成为青芒东部最大最重要的异能局。
樊步为什么会这么精准地知道，正在调查他的名叫孟飞？
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网络上直接通过这个微信号追查到了他。
第一、通过内线在官方查阅内部信息。
第三、在现实中通过外部公开信息抽丝剥茧找出内部信息。
第一种可能他可以直接排除。
且不说通过微信来定位没有官方的介入本身就很难，孟飞登录更是官方介入都很难定位他。
他把自己的网络安全措施称为“洋葱”。
洋葱是剥去一层又是一层，剥去一层又是一层。你可以一层一层剥下去，但剥到最后发现一无所有。
别人想破解他的“洋葱”防御？休想啊。
再考虑是第二种。
难道说这家伙在异能部有内线？或者说有人通过内部查阅了案件的档案资料？
“老婆。”
躲着现实中老婆的目光，孟飞用女神app给网络中的虚拟老婆发消息。
“帮我查一下任何可能通过网络查阅了资料，得知我在调查樊步的人。”
“这有点麻烦啊。”
“杜鹃岛案并入十二噩梦案之后由我接手这件事，应该是存在案件记录中的吧？
“这案子我接手也就差不多半个月？看看这半个月里有谁查阅过这条信息？”
“你这么说，倒是很简单了。”
“那到底有谁？”
“没有人。”
“那查过其他人的呢？专案组中任何一个人？或者获取过专案组的其他信息的人？”
“也没有。最近没有人查过十二噩梦专案组的信息。”
“……”
居然没有人？
那就是对方不可能是通过在网上查阅资料获得这条信息的。
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在现实中抽丝剥茧找到他的信息。
现实中知道这件事的就是他们专案组的几个人。这些人都很可信，守密几乎是大家的本能。
专案组也没有公开露面过。
除了专案组自己人，就连梧桐市异能局也没人知道这个专案组的存在。
“樊步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带着安盛一起出去云豹娱乐调查，他都是易容化妆之后才去的。自己连证件都没有带。
“对，有个家伙曾经出现过在公众面前，极为高调，而且现在几乎无人不知！”
他和安盛一起出去调查云豹娱乐，这本身就是一种抛头露面。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葡萄大厦。
在葡萄大厦倒塌事件中，安盛“驱逐业主”、“强拆大楼”的“行径”被曝光，使得他一夜之间成了顶流，只不过是反面的。
网上流传的很多照片上，孟飞出现在安盛的身边。
人肉搜索高手们对这个身材高瘦、有着酷似西洲人的满脸络腮胡、一头卷发的年轻人的身份进行了深挖狠挖，但没有人得出“孟飞”这个正确答案。
有人指出这人的胡子和卷发、体型，和著名的网络安全企业螳螂公司的安全技术部总监刘岗很有相似之处！
这导致刘岗莫名受到了波及。他接到了很多辱骂他的电话、家门口也被人泼了大粪，还有人举报他隐瞒并非法使用异能。
樊步看到这些照片几乎是必然的。而且樊步和月蚀组织很可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他可能就是月蚀的成员之一。
他知道葡萄大厦与月蚀有关，所以他通过这个公众事件了解到孟飞的身份？
尽管事实被串联了起来，但孟飞觉得这其中还欠缺几个关键的连接点。
根据网上这些照片，要剥去他的伪装揭开他的真实面目可不容易。
他那次出去并不是简单地戴上假发套、贴上胡子那么简单。
那是朱雀利用了从赤乌人偶那里学到的人体组织培养技术，专门生成的一次性人皮面具。被识破真实身份的概率接近0。
当他被朱雀从葡萄大厦里拎出来之后，就连张力都没有认出他。
456 新的游戏
“难道是安盛泄漏了我的信息？”
孟飞一边拨打安盛的电话，一边回复樊步。他决定和这家伙敞开了谈，先抛自己的条件。
“喂，安公子，在睡觉呢？”
睡眼惺忪的安公子半边脑子还没醒来。
“是啊。啥事？”
“把你离开葡萄大厦之后，接触的所有人，所有说过的话，都说一遍我听。”
“……”
安盛头更晕了。
樊步无事不会找他，要么想找他合作，要么想诱他进入陷阱。所以孟飞手中是有筹码的。
最糟的情况下他可以无论你说得多天花乱坠，我都一概不合作。这样樊步必失败无疑。
“你怎么会知道我？”
他的意思是你老实交代怎么知道我的，说得合理我或许还可以配合你一下。否则我就懒得理你。
“葡萄大厦的事这么火，谁不知道？”
樊步回答。
他这也只是一种敷衍。孟飞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樊步的确是通过葡萄大厦事件知道他的存在。
但最关键的，他是如何识破了孟飞的伪装？这一点他显然并不肯说出来。
“这和他的异能有关？
“难道这家伙有透视能力？”
透过人皮面具直接看到他本来的样子？
想来想去，孟飞想到一个很多宅男渴望已久的异能，让自己感觉真是觉得菊花一紧。
在这种敷衍之下，孟飞来了个釜底抽薪，干脆不回复他了。
你可以装神弄鬼，我也可以置之不理。
过了十几分钟，没有收到回复的樊步硬着头皮发来消息：“想不想见我当面聊？”
艾婷好不容易才听孟飞和安盛打完电话挂机，昏昏沉沉地睡了几分钟，又被叮叮咚咚的手机声弄醒。
“这人真讨厌啊。”
她抱怨道。
孟飞决定尽快和这个讨厌的家伙来个了断，免得影响女神的睡眠。
樊步这人太自以为是，以为别人是随他摆弄的玩偶。
他提议玩游戏，孟飞玩了，结果碰到十二小时噩梦，但他并没有出现。
后来孟飞在微信上找他，他又装死不回复。
现在孟飞只打算在微信上聊上几句，让陈胖子好追踪他的信息，由李获带人去追捕他。
“我对你没有丝毫兴趣。但我给你一句话的机会来说明你的价值。
“如果你的话超过四个字还没有引起我的兴趣，我会把你拉进黑名单，避免影响睡眠质量。”
孟飞毫不客气的回复。
一秒钟之后，樊步回复了八个字：
“新的游戏，北极星号。”
本想直接拉黑了这货的孟飞再一次怔住了。
北极星号？
著名的反异能运动领袖盖德的豪华邮轮？
刚刚在睡着之前，他还在想，月蚀组织如果想搞事，北极星号正是个不错的目标。
樊步这家伙怎么会提起这个？
慢着，他是掌握了月蚀组织恐怖活动的情报？
还是说，这就是他的计划？把北极星号当做人质？
“你到底想怎么样？”
孟飞有极大的被对方掌控节奏的不爽的感觉。
“我有你需要的情报，我们可以合作，各取所需。
“你不想发生异能恐怖袭击死很多人吧？
“而我要洗清这该死的冤案，拿回我的财产，恢复我的正常生活！”
“合作？呵，”孟飞冷笑一声，回复说，“我可以理解成你的勒索？”
“勒索？好吧。我已经背上那么多条人命，再多上几条罪名也是虱子多了不痒不是？”
这家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倒是让孟飞暂时也无计可施。
“你想要怎么合作？”
“这事很重要，我要见面说。”
“不好意思，我对和你见面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接受微信和电话。”
孟飞想说，你特么说好的游戏里见呢？结果把爷拘禁在游戏里十多个小时。还想约爷奔现？
但樊步为什么一定要约见面？
见面对樊步其实是相当不利的。因为见面他必然要暴露自己的真实位置，而增加被逮捕的可能。
樊老板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共和国的通缉要犯榜单上排名老几吧？现在他的悬赏身价可是一千万青芒币！
但他应该是出于同样的原因，才相信孟飞会接受他面谈的要求。因为能逮捕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三十分钟之后，404路夜宵车会停在慕恩堂站。想见到我的话，就上那班车。
“来不来随你。但这是你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的唯一机会！”
说完这句话之后，孟飞没有再回，樊老板也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
孟飞在打字的同时，艾婷的脑袋穿过他拿着手机的左手的胳膊弯，一直挡在前面看他打字。
当“404夜宵车”的消息收到之后，她立刻脱口而出：“不许去！”
孟飞满头黑线地说：“我还没打算去呢。”
“不管你打不打算去，我都不许你去！”艾婷的眼神显得格外认真。
“但是这是抓捕樊步的一个好机会呀。”孟飞有点纠结地说。
樊步大概率是人而不是人偶。也就是说，即便抓捕他，也不用担心像黄月一样忽然间被清空了数据。
有可能樊步是月蚀组织的成员，也有可能是被月蚀组织绑架或者陷害的受害者。
毫无疑问的是，樊步掌握着月蚀组织下一步甚至更多的行动计划。比如袭击北极星号邮轮或者别的？
抓到他简直就是抓到月蚀组织的罩门啊。
“他明显是针对你的。让你去的话，正中他下怀。所以这事我绝不同意！”
艾婷趴在在他胸口，将他紧紧抱住。
女神的动作不是重点，重点是主任不批准，孟飞也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这么说如果有一个人冒名顶替代我去不就可以了？”孟飞忽然灵光一闪。
“你开玩笑吧？”
艾婷抬头起来看着他，一双绝美的眼眸在手机的微光照耀下就像夜空里的宝石。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去哪里找人来顶替你？
“而且姓樊的这么谨慎，换个人能骗过他？”
“这个么……”
其实孟飞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在整个网络上，我的照片并不多。主要就是月亮电影院案那一次，被人拍到的‘披尸人’的照片。”
457 大一号的孟飞
“披尸人”经过网络流传的照片以及唐雯雯的网络小说的渲染，俨然已经成了梧桐市的都市恐怖传奇之一，可以用来恐吓不听话的小朋友的那种。
“那些照片虽然有露脸，但托了电影院里光线的福，脸部并不是很清晰。
“想要获得我的清晰的照片，必须通过女神app。”
孟飞的前身是一个只会调bug的超级宅男，连自己都没有保存过自己几张照片。孟飞穿越过来之后屡屡遭遇危险也使得自己非常谨慎。
女神app会保存他的清晰的照片，但也不是人人能看到的。头像只有一个标准化的卡通形象，而真实照片需要有访问权限的人才能看到。
“但我查过最近并没有人通过女神app访问过我的资料。
“所以可以大胆猜测，樊步并不非常清楚我的相貌。
“只要弄一个我和身材差不多的人，戴上一个我的样子的面具，冒充我问题不大。”
“问题是现在大半夜的，你去哪里找这么个人呢？
“得要能冒充你去冒险抓樊步，风险超级大，不是专业的根本不行。不一小心回来就不再是活人了！
“你难道想去找那帮值夜班的小伙？我绝对不会批准的！”
艾婷左想右想也觉得不靠谱。
对方是通缉要犯榜上的老逃犯了，刑调局追捕了他那么久也还是一事无成。
对手可能只是一个有未知异能的樊步，但也有可能是有着一大堆异能人偶的月蚀组织。
如果要抓捕他，绝对要经验丰富的老手，而且要制订周密的计划，考虑各种意外情况，也不一定会成功。
仓促行动只是白白折损自己人，还打草惊蛇，真不如按兵不动。
“有个人现在准在慕恩堂，他不但绝对胜任，还绝对会抢着要去。”
“谁？”
“李局。”
“唔，这倒是可以。”
没错，孟飞点的就是李获。
前世青芒神国皇帝李世白，今世还在官场路上慢慢往上爬的梧桐市异能局局长李获。
他的目标其实和前世差不多。那就是共和国总统的职位。他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坐上那个位置的。
专案组有不少人是住慕恩堂的，可以随叫随到。只是能冒充孟飞去抓樊步的不多。
像朱雀、莫笙、孟飞和艾婷都是住在办公楼里。而朱雀和莫笙则是住在顶楼的实验室。
陈晗和萧涵则是和刚加入异能局的年轻人一样，住在慕恩堂后院的员工宿舍中。
李获是个例外。他在梧桐市有豪宅，自己不住在慕恩堂。但这几天为了十二噩梦案，他几乎不回家。
十二噩梦名列重案榜首，简直就是直达高层的天梯。他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但如果孟飞立了头功，对他来说就很不利了。不管实际情况如何，同个团队里总只有一个c位。
一个人升迁，其他人都是他的垫脚石。他可不愿意被这位置上的小小偏差挡住吃个大亏。
他白天疯狂跑现场，搜集一切可能搜集的资料，晚上则在办公室里分析整理资料，推理案情。
在二楼的局长室已经被他变成案情分析室。到处都贴满了标签和资料，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示意图。
困了累了，他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一躺。
所以接到孟飞的电话，说让他去抓捕樊步，他简直一蹦就跳了起来。
樊步就是案情中关键的关键！如果能亲手抓到樊步直接问到第一手情报，比任何分析推理都管用。
五分钟之后，孟飞、艾婷、李获都到了慕恩堂顶楼，朱雀的实验室门口。
这时李获已经穿上了孟飞常穿的体恤加牛仔裤，还戴上了一顶夏天常见的太阳帽，起遮挡脸部的作用。
他身高和孟飞差不多，比孟飞要壮实。但在夜里穿着黑色体恤，对方只要不是孟飞的熟人，应该看不出来。
到了朱雀的实验室，他们是来找人皮面具的。朱雀最近对人皮面具的“培养”制作很有兴趣。
培养制作一个指定人物容貌的“真人版”人皮面具很困难，朱雀还没有完美掌握这样的技术。
所以人皮面具这东西用来隐藏自己容貌还可以，要冒充某人很难。
但凑巧的是，朱雀一开始参考的就是“孟飞版”面具。
她在狻猊捡到又被她收藏的那个人偶头就是孟飞的人偶。上面就有酷似孟飞的“面具”，一直被她好好地保存着。
李获戴上孟飞面具和人偶带上孟飞面具有点不同。因为他是不可能把他原始的“面具”给摘下来的。
这就导致他的脸盘看上去“大”了一圈。加上他身体也比较强壮，总地看来就变成了一个“大一号”的孟飞。
但孟飞可以肯定，如果樊步不是在生活中和他有过密切接触，仅仅是见过他的不那么清晰的照片，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看起来很不错呢。”
朱雀用两个手指抬起这个大号版孟飞的下巴，左右盯着仔细看了看。
李获闪电般往后退了两步。作为李氏家族的精英人士，他不能接受被女人当做物品观赏。
“还有十五分钟。”
孟飞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他一直用地图app关注着下一班404宵夜车到达慕恩堂的时间。
慕恩堂的大门出去并不是大路，而是巷子。顺着巷子走到巷口附近，不远就是公交车站。
步行到那儿只要十分钟左右，可以说绰绰有余吧。
三分钟后，李获把手插在裤兜里，耳朵上挂着耳机，做出在听音乐的样子，从夜深的巷口走了出来。
他耳机其实是无线耳麦，可以低声与慕恩堂的队友联络。身上则带着定位器，随时报告他的位置。
一支值夜班的行动队被临时组织起来，在艾婷的指挥之下配合他的行动。
但相比队友，他更相信在裤兜里握着的手中的电离枪。除了剑术外，他的枪法也是千锤百炼，很准。
对手极大可能也具有异能。但那又如何呢？只要对方入了他的眼，他首先就来一发“禁止使用异能”。
然后用电离手枪一枪“失能”，也就万事大吉了！
458 物流中心
巷子外面是一条大街。青砖铺就的人行便道边，是一条长长的红砖围墙，围墙中间有一扇雕满了花纹的黑色铁门。
这是慕恩堂百年之前的正门。后来被废弃了之后就一直关闭着永远不开。但很多人还是把这里当慕恩堂的大门。
门口黑压压地坐满人了。有人点着蜡烛，有人在玩手机，各种横幅靠在铁门上。写着：
“取缔异能、人人平等！”
“彻查葡萄大厦倒塌案，公布真相！”
“有异能也不能为所欲为！”
连公交站台上的等候椅上也坐满了人。
李获没有理他们，站在公交站台，一会望着路灯下大街的空寂的另一头，一会低头看看手机。
当地图上代表404路公交车的亮点靠近慕恩堂车站的同时，他看到一对炫目的大灯出现在视野中。
停靠、开门，公交车的车门发出“噗嗤”的蒸汽声。这只是一种复古的音效罢了。李获走了上去。
因为是凌晨，所以公交车上人很少。李获找了个位置坐下，立刻打开了手机。
他的手机已经登录好孟飞一直用来和樊步聊天的那个工作号。
同时这个工作号聊天的信息也会被同步监控到陈晗那儿发送给专案组所有人看到。
“我按你说的上了车了。然后呢？”
“别耍花招，该通知你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
总算回话了！
李获连忙打开陈晗准备的追踪页面。
“90%！妈的，还差一点点啊。”
陈晗追踪的是樊步所使用的手机的位置。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手机的定位远没有影视剧里的定位那么精准，偏差几十米已经是很不错的精度了。
何况樊步到底用的是哪个手机，现在也还没能跟踪上。
必须先确定他所用的手机，然后黑进去开启定位，并读取位置数据，这需要一系列的攻击手段。
对方的手机是个终端，所以即便孟飞有“破解”的异能也拍不上用场。
这是因为“破解”相当于是大门的钥匙。只有大门存在，钥匙才有意义。
终端是享受服务而不提供服务的。它连门都没有，也不知道它在哪儿，孟飞的“破解”再强也黑不进去。
而“联网”技能只能用连接几十米范围内的手机。樊步的手机在隔着不知道多远，甚至连方向都未知，自然连不上。
陈晗用了一系列法律手段，调用网络运营商数据，通过分析网络数据来定位樊步的手机的用户身份。
这就全靠网络通信的量了。樊步非常谨慎，惜字如金。但他每多说一句，陈晗的追踪就更逼近一分。
反过来，如果没有足够的网络通信流量，或者樊步总是下线不说话，那就是神仙也追踪不到他。
而李获自从上了这个公交车开始，就没打算真的随对方摆布。
一定要主动出击，亲手把这个滑溜得像鲇鱼一样的头号逃犯捉拿归案！
所以他一路上都在撩拨这家伙，等着他回复微信。只不过收获不佳。
“我已到槐市路站，到底让我在哪儿下？”
“前面就是葵宁桥了。”
“我感觉你在耍我。”
“我不喜欢被人耍。”
“我给你十秒钟时间回复我，否则交易结束。”
“好，时间到了，交易结束！”
李获一句一句地发着消息，直到发出最终威胁，依然没有起任何作用。樊步依然装死不答复。
公交车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葵宁桥已经是市区的倒数一站了。如果过了葵宁桥之后就是市郊，终点站是巴士二汽的城郊停车场。绝少有人会到那里去下车的。
孟飞和陈晗他们在一辆每个车窗都蒙着黑膜的“六菱荣光”面包车上。
这类车一般当货车用，毫不起眼而且位于鄙视链的最底层，被城管碾得满街跑那种。
但实际上这是经过改装的疑难中心通信指挥车。车上有着超强的设备。陈晗和孟飞坐在这里，就和坐在网安实验室没有什么区别。
开车的是艾婷开车。她跟着地图上的404夜宵车，按照孟飞的要求，保持距离一公里左右。
“你是孟飞？一个人来的？”
这时李获的手机、和通信车里的电脑屏幕上，都跳出了樊步发来的微信消息。
“废话！我当然是孟飞。就一个人。
“你快说到底在哪里见？”
李获心情暴躁地回复道。同时他再次刷开了追踪页面。99%！离着确定樊步的手机还差着1%的数据量。
这时公交车内响起了甜美的报站语言：
“各位乘客，葵宁桥站到了，到站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下车前请检查随身物品，请勿遗留在车上。下车时请注意脚下安全。”
“你不要下车，坐到终点站，我们在那儿见。”
樊步在微信上回答说。
100%！
确定了手机用户身份之后，陈晗利用手机厂商的更新接口，给樊步推送了一个“自动更新”。
pc那样的自由时代早已过去，现在都是手机厂商掌控手机的root权限。
手机厂商想要对用户的手机坐什么，用户本人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连察觉都不会察觉。
自动更新的过程中，樊步的手机便会悄无声息地安装上了陈晗写的代码。
这些代码不但会把所有的定位手段都开启，还会不断将自己的位置发送出去。
等于樊步这家伙手里的手机就成了最大的内应！
地图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点，在正在缓缓地移动！
“好。”
李获发完这个好字，心里想的却是：
“好？很好？你人待在葵宁桥，却忽悠我去终点站？老子马上就下车来抓你了！”
他把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躲避着车内的摄像头，混在人数不多的几个下车的人流中下了车。
“宏图中心？”
陈晗看着地图上的标记，打开了搜索框。他对这个地方很陌生。
搜索框展开信息显示，宏图中心并不是一般的购物中心，而是城市边缘的一个巨大的物流中心。
这个地方刚好在梧桐市外环和城郊高速交叉的地方。有眼光的某房产商在这里收购这里的便宜地皮，建了无数的仓库。
各大物流公司、快递公司，纷纷租用这里的仓库。在物资中专运输的时候，货车不用进入梧桐市，在这里就可以直接卸货。
这时在指挥车上，孟飞用手写笔在屏幕的地图上，围着代表樊步的闪烁的红点画了一个圈。
直径300米。
虽然说宏图仓储中心的面积很大，但这个直径300的圈还是画到到了仓储中心之外。因为樊步的位置本来就在边缘。
“这还有个小区呢？”
孟飞用笔尖点了点。
“紫苏苑。这以前是个村子，后来拆迁改造，建成了梧桐市最大的小区，现在住了五万人。”
“这里、这里、这里。”
他在地图上画了几个点。
“不用太多的人，就我们几个分头行动吧！”
459 被当贼抓了
当看到对方的位置离自己已经不过两百米，而且在一个偏僻的物流中心，李获的心中暗喜。
他最担心的是人山人海。那样无论是抓人还是射击都会碰到重重遮挡，碍手碍脚。
物流中心白天的时候车来车往人很多，但是到了晚上，除了巡夜的保安之外，几乎不会有人。
樊步约在这里见绝对是个蠢主意。夜深人静，哪怕他拔腿就跑也免不了发出声音，不可能跑太远。
只是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居民小区，让李获略有点担心。小区里人多眼杂。如果嫌犯混进小区就麻烦了。
他并没有直奔樊步的位置，而是先迂回到了仓库的背后，小区的隔壁。
在这里他看到仓储中心和紫苏苑中间不但隔着一条河，而且对面的高墙上还挂着完好的铁丝网。
除非樊步这小子的异能是飞檐走壁水上漂，否则他绝对跳不过去的。
就算真是有这样的异能，他也不可能在李获的眼皮子底下施展逃脱。
李获背对着紫苏苑，眼前暗橙色的夜幕里，仓库的屋顶呈现出一个巨大的三角形的黑影。
他将电离枪握紧在手中，放轻脚步，屏息静气靠近。
就在李获下车的同一时间，在仓库中巡夜的保安们的对讲机中响起了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
“快到e5区来埋伏。那个专门偷东西的贼马上就要来了。”
“我擦，你怎么知道的？”
一个保安奇怪地回复。他听不清说话的声音是谁，但对这事非常好奇。
“我就是知道，信不信由你。今晚他会来偷手机，就在e5 023货架上！”
这座仓库是叮咚购物在梧桐近郊最大的中转基地之一，物资无所不有。
但是近几个月来连续不断发生的失窃案让保安们伤透了脑筋。
丢失的东西什么都有，从食物到手纸，从衣服到洗涤剂之类的日用品。
但每次丢失的量不大，总价也不贵，虽然报了案，但刑调局也不可能安排太多的人手来查这种小案。就算是叮咚总公司对此也并不太上心。
但对负责这座仓库安保的保安们来说，可就是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头上。
他们试了各种方法。比如故意放松戒备蹲点埋伏等等，都没有起到效果。
这个“今晚会来偷手机”的消息不知道谁打探到的？
不但打探到了这伙贼会来，连会偷什么东西都打听到了？贼中间也有他们安保公司的内应？
但不管是真是假，先去那个货架附近埋伏起来总不会错。就算被调戏一番，也比丢了东西要好。
仓库中仿佛一下变得很安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李获是从后门的窗跳进来的。这样可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仓库内并不明亮，但也不是非常昏暗。高高的屋顶下点着一排顶灯，距离有点远，但还是能看清周围的状况。
他看到的四周都是遮挡视线的高高的货架，上面堆满了箱子。货架之间是足够叉车开过的过道，货架和过道重重叠叠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
打开自己的手机，红点闪烁着出现在屏幕上，离他不到五十米。
那家伙真的藏在仓库里？做什么？做贼吗？
最后这五十米是最麻烦的。因为定位的位置并不精准，可能就在几十米的范围。
而这个地方视线都被货架遮挡了。
如果樊步躲在某个货架或者一堆箱子背后，他可能到了眼前也找不到对方。
这时候他忽然冒出了一个主意。
既然樊步的手机他已经知道了，那么……
他在自己的手机上拨打了对方的手机号码。
几秒钟之后，一串彩铃声如同恐怖片中的夜半歌声，给寂静无声的仓库更增添了一份诡异的气氛。
不但有铃声，甚至还有一片白蓝色的屏幕亮光顺着货架的缝隙渗透了过来。
“小子，你跑不掉了！”
李获拔腿狂奔，冲了过去。但这时他感觉脚下被什么忽然伸出来东西一绊。
他反应极为敏捷，这一绊之下并没有立刻跌倒，只是失去了平衡，使得自己踉踉跄跄地往前狂奔了几步。
然后“咚”地一声，他背后传来坚硬结实的橡胶棒击打**的闷响。一条安保橡胶大棍猛轰在了他背上。
他顿时感觉胸中气血翻涌，几乎要把肠子给吐出来。
但事情还没有完。两条黑影一左一右地从货架上的箱子后窜了出来。
其中一个拿着滋滋作响的电棒，往他肚子上猛戳。
电流流过他身体的感觉就像直接在拉扯他浑身的神经，让他脑波变得混乱，身体胡乱抽搐，这会儿连异能都无法使用了。
幸好这电棒电压不足，并没有瞬间将他击昏过去。
另一个则拿着制服犯人用的钢叉，先是狠狠地往他头上砸了一记，使得他往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然后对方又把钢叉当头插下，把他的脖子用钢叉的u型弯固定在了地上。
“总算抓到你了！”
李获不愧是经过特训的老手，在这样的连番打击下依然保持着清醒的意识，而且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帮保安把他当作贼了啊！
“别乱来，我是警察，正在追捕嫌犯。我裤子左边口袋里有证件。而且，我有枪！”
他是有枪，进来的时候一直攥在他手上。但刚刚遭受暴击的时候，枪支脱手，往前滑了五米。
在青芒，枪比证件还容易说明身份。毕竟证件能伪造，而且枪是没办法伪造的。
一个身材壮实的保安在前面捡起了他的枪，对着空中连扣了几下扳机。枪里只发出“哔哔”的报警声。
“玩具枪而已。”
他呵呵一笑，拿着李获的电离枪在手指尖晃了晃。
这些保安不是持枪保安，见到枪的机会本来就不多。
对电离枪具有指纹识别、dna认证才能开枪这些信息就更不了解了。
更要命的是，电离枪的越权警告声听起来真的有点像是玩具枪音效！
“我日……”
李获心里简直要冒火了。
“我裤兜里有证件！”
“你抠一下他的脸试试，他脸很不自然，脸上有面具！”
那个刚刚将他的电离枪拿在手里玩的壮实保安忽然指着李获的脑袋说。
一个保安用钢叉叉着他的头，另外两个狠劲扭着他的胳膊，李获感觉自己两只手都快被扭断了。
还有一个年纪稍大的保安真的蹲下来抠了抠他的脸，很快从他脸上抠起一层皮。
“这家伙真的带着人皮面具！”
只有电影中的传奇大盗才拥有的人皮面具，他们这一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到。
“搞不好是个国际大盗！我们这次立大功了！”
“国际大盗偷手机？”
“别小看，这一箱水果手机，二十四个，零售差不多就是三十万！你看这个都开封了。
“国际大盗还能不能捞点零花钱吗？”
那一箱手机中的确有一个被开封，还插入了手机卡，就是被李获拨打电话之后响起来的那一个。
李获简直要吐血了。
这时候他看到一只脚以稳重的脚步，从他耳边踩了过去。他强行转动眼睛看过去，看到一个宽大的背影。
是刚刚捡走他的电离枪，然后又指出他脸上有面具的那个壮实的家伙，趁着一片混乱，正在开溜。
灯光从头顶照下，保安冒的鸭舌遮着光，他之前一直没看清对方的脸。但这壮实的背影，似乎很眼熟。
他想起了看过的案卷。
樊步：身高1.75，体重80kg，肌肉发达，喜欢健身房撸铁，非常强壮。
卧槽，这家伙就是樊步？
460 疑犯死了？
其实这就说得通了。樊步一直以保安的身份藏在这家仓库里。
手机是他为了避免暴露自己身份，直接拆箱用的新手机。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意识到自己被定位了的，但他立刻反手设下一个陷阱，让自己有时间脱身。
李获迅速冷静下来，竭力寻找自己异能的“入口点”。
异能是一段脑海中的代码。在他的脑海中只要从入口点开始执行，就能顺利启动。
但刚刚有个煞笔保安用电棒电了他，扰乱了他的神经。这一会儿他才刚刚缓过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如何使用自己的异能对付这帮保安？
“禁止对我使用暴力！”
安静到尴尬的气氛中，他用清晰的语言将自己的异能传递了出去。
正在离去的壮汉也听到了这句话，脚步微微一顿，头稍稍一回似乎想看一眼。但他并未进一步停留，反而脚下加速往外跑了。
两个强行扭住他胳膊的保安，听到李获的话之后忽然感觉自己很蠢。
我在做什么？居然对贼使用暴力？这是严重违法好不好？
手握钢叉的家伙更是浑身大汗，忏悔般把钢叉丢到了地上。
他们脑中浮现了很多信息。比如青芒法律规定，只有警察才能对疑犯行使暴力。保安是没有这个权力的。
对疑犯使用暴力、限制疑犯人身自由，这是违法的！
他们抓到贼之后正确的方式应该是劝诫疑犯不要离开，并立刻报警让警察来抓捕。
但即便劝诫无效，扣人也是不行的，这叫非法拘禁。在对方没有主动攻击的情况下打人更是严重违法，这是故意伤害！
年纪最大那个保安默默地拿出手机报警。其他人则呆若木鸡地目送李获挣扎着起身，离开。
到手的国际大盗跑了。
保安们面面相觑，想不通自己在做什么。
但对樊步来说，他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他之所以待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想把这个地方当做和孟飞见面的地点。
他只是在这里监视路过的公交车而已。一旦公交车从这个站点经过，他就会知道他的计划是否安全。
如果一切顺利，他会让孟飞在终点站改乘以终点站为起点站的另一班夜宵车，然后在十公里之外的一个安全的地方详谈。
反之，若是计划不顺，孟飞带了一大帮人来追捕他，他也会适当地给孟飞一个教训，让对方知道在他这里耍手段是占不到便宜的。
这样，下次他们就能在安静和平友好的气氛中好好谈谈了。
他只是没想到他几个小时前才“借”来的别人的手机卡、刚刚拆箱的新手机，居然能这么快被人定位到精确的位置？
来的也不是孟飞，而是一个叫李获，内心极度渴望逮捕他的异能者。
所以他立刻就抛弃了自己的手机，本打算进入紫苏苑之后，悄悄开车逃走。
直接从宏图中心逃走是不行的。这四周一片荒凉，他就算开车也会被人注意到。
只有紫苏苑那样，有超多人居住的小区，才能掩护他顺利逃亡。对他来说，越过一条小河和有着铁丝网的围墙只是小菜一碟。
但他没有想到李获会首先迂回占据了通往紫苏苑的必经之路，直接断了他的后路。
他果断采取了措施，用对讲机呼叫其他的保安，在这里设下埋伏，先把李获摁住，自己再伺机逃亡。
再一次没有想到的是，随着一句“禁止对我使用暴力！”他感觉一阵怪异的脑波进入了他的大脑，给他下了一条无法违抗的禁令。
“好怪异的异能！”
任何动用暴力去对付他，比如说先把他打晕然后再逃走之类的计划都被他自己的大脑无情地打上了“不可行”的标记。
“完全提不起任何对他使用暴力的想法了！”
李获在后面穷追不舍。这样即便他能逃出仓库，逃进紫苏苑，也会被对方看到。警察们很快会封闭这个小区，演变成一场真正的围追堵截。
这是不行的，得另想办法！
他一面在货架间的通道中狂奔，一面不断地扳倒堆积着的货物。箱子哗啦啦地掉落在过道上，形成一道又一道的路障。
但是李获的行动比他预想的要快。他灵活地像猴子一样攀爬，像一百一十米栏一样跨过障碍，或者干催将阻挡的箱子四面踢飞，穷追不舍。
樊步也是一路狂奔，最终离开了货架，进入了通往后门的通道中。一路咚咚咚狂奔通过漆黑的通道，前方只能看到尽头有一扇透着微光的窗。
后门是被铁链锁锁死的。要弄开不是难事，但是费时间。那扇窗倒是并不结实。而且现在已经被人打开了，处于虚掩的状态。
他纵身一跃，随着窗玻璃和四周的铁架一齐破碎断裂的声音，他直接用身体撞出了窗口！
李获也毫不示弱，紧紧跟着，同样如跨栏般一跃而出。
但李获越出窗口之后，并没有在夜幕之下看到一个极速狂奔逃出视野的人影，四周反而沉浸在一片古怪的死寂中。
橘黄色的路灯光下，空空的道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路边安静的树木，和后门外荒芜、有半个人深的杂草丛中，仿佛飘荡着许多鬼影。
但李获并未慌乱，而是果断反身，左手扣住了从后面袭来的樊步的手腕，右手往对方下腹部柔软的地方狠狠地来了一击勾拳！
樊步对他的偷袭软弱无力，根本就不像是要对他发起攻击。
这是必然的，因为他的“禁止对我使用暴力”还在生效的时间中。对方选择偷袭他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他对樊步的这一击可是真的倾注了全力。剧痛足够让一个壮汉半边身体麻痹，乖乖束手就擒。
果然，樊步发出低沉的呻吟，缓缓倾斜了下去，倒在仓库后门窗外杂草丛中，一点声息也没有了。
“不要乱动！”
出来的时候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李获并没有带上手铐，只带了电离枪。但电离枪被樊步捡走了。所以他俯身下来搜樊步，寻找自己的枪。
“这血有点多啊。”
他发现樊步俯身往下倒在草丛里，头部简直如同决堤般流血，在昏暗中将草丛周围的泥土染黑了一大片。
“这家伙是怎么了？”
李获把樊步翻了过来，发现他竟然在七窍流血。不但如此，一探鼻息，居然没有了一丝气息。这家伙只挨了他一拳，就死了？
在远处路灯射过来的橘色光芒下，他依稀能判断出，这张脸的确是樊步的脸。只是脸上沾满了血，龇牙咧嘴，相当可怖。
死了？真的死了？
461 真身逃亡
他再三确认，心跳、呼吸，真的是全没了。瞳孔也在不断放大发散中。这让他不禁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李获被转到异能局之后，查过不少案子，也见过不少死人，也亲手抓过异能罪犯，但亲手杀人，这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一不小心，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了热乎乎的血。一种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或许真是这一记勾拳用力太猛，把疑犯的内脏都震碎了？不管怎么说，他追捕的疑犯死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重大的失败。
疑犯死了就等于线索中断了。不但如此，虽然是在追捕中失手杀死对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至少一番相当麻烦的调查就省不了。
如果调查是公正的也就罢了。如果是竞争对手想搞他，完全就可以乘机大做文章，后果么？可能严重妨碍他的晋升之路。
他越想越是觉得严重，越想越是觉得心烦。但是这种事必须得趁早报告。他越是多拖延一分，将来别人拿着他这事做文章的理由就多一分。
百般不爽地拿出手机，他离开了这具让他感觉强烈不安的尸体，走到了不远处的路边，坐在路沿的水泥护栏上，拨打了艾婷的电话。
“艾主任，我找到樊步了。”
他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他死了。”
最后他才补充说：“被我一拳打中腹部，然后就死了。”
“好，知道了。”
没想到艾婷既没有训斥也没有抱怨，只是淡淡了回了一句，这反而让他更心乱如麻。
如果说他的顶头上司艾婷要在这件事上为难他，顺便给自己的男人孟飞晋升副部长铺路的话，他就真的成了别人的垫脚石，但他毫无应对的办法！
“那我现在怎么办？”
他将沾血的左手在水泥护栏上擦来擦去，慌乱地问。
“在那看好尸体，我们马上就来。”
艾婷交代一句就把电话挂了，他的手机里变得一片寂静。
李获将同样粘着血的手机塞回裤袋里，就像一个杀人犯般惴惴不安地走回现场。
但他呆住了。
因为刚刚还躺着尸体的草丛现在空空如也，除了残留的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
感觉到那具身体意识的消失，樊步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对他来说，今晚的“约会”虽然不成功，但是已经结束，是时候去洗洗睡了。
即便是在如此极端的情况下，他也做了非常完美的防备。
他当然不会傻到自己亲自在外面活动。在外面做事的是他的人偶。
碰到异能局的异能高手追捕难以摆脱的极端情况，人偶首先会装死，然后再伺机逃脱。
人偶超过三百米的距离就会和他的意识失去联系。但这不是问题。
因为人偶会自己按着预先演练过的隐秘路线逃亡，然后在一个准备好的绝密地点把自己埋起来。
异能局的人不可能想到一个逃犯能活埋了自己，所以不可能找到他的。
等到以后合适的时机，他再去把人偶挖出来就好。
他是真正的樊步，此时正安然地待在紫苏苑的某一栋楼上。
无论他在悬赏通缉榜单上排名第几，他在这里深居简出有一段时间了。
梧桐市街头到处都有摄像头，一不小心就会被拍到脸。所以他一般都不出门。
他的人偶有两张脸。一张和他一模一样，一张和他不同。两者可以随时交换。
平时他的人偶就在他“隐居”的小区旁边的物流中心里做保安，大部分时间在他的直接控制之下。
赚钱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可以随便“拿”必要的生活物资回来。花钱消费容易被人追查到线索。直接拿来用就不会了。
这样隐居也不是从来没有警察找上门过。好在他的异能很强，只要三百米内有试图追捕他的人出现，马上就能察觉。好几次有人上门他都成功逃脱。
这次是不会有人来找他的。因为他有意让人偶使用了他自己的面孔。
警察们会把目光集中在人偶上。但人偶又是注定追不到的，他的真身在小区楼上就可以高枕无忧。
但偏偏他就这样想的时候，心中却咯噔一声。
他的脑海中多出了两个意识的影子。他们急匆匆地从小区门口进来，然后直奔他所在这一栋楼。
两个意识中都在不断闪过他的脸。还有一个房间号列表在这两个意识中飘来飘去。他所在的703赫然就在列表中。
这两个人是冲他来的！就像一张被拉起的弓，他的神经一下就紧绷了。
那两人直奔这座楼之后，并没有一同进入，而是一个守在楼道入口，而另一个乘电梯上楼。
这种情况下，只能使用最后的紧急手段了。樊老板拉起床单的一角猛然掀开。
沉重的木床下露出盘好的一堆绳子。绳子的一头用很专业的安全卡扣卡在一只床脚上。
他一手抱起这捆绳子，另一手将窗户撕拉一声推开。高空的凉风与清凉的夜色一同涌入。
足有半个手腕粗细的绳子被往外甩去，无声地落下，就像因为伸直而显得长得夸张的肥肠。
七楼是比较高的。往下望去，樊老板脚有点软。相对而言他还是更喜欢人偶的身体。
那种经过特制的战斗人偶无论是力量、敏捷都比他这笨拙的身体强太多倍。
但最重要的是，人偶就是人偶，摔下去并不会死。弄坏了赤乌人会修理的。
而他如果摔下去就真死了。
他双手抓着绳子，一边用脚蹬墙壁，一边不断往下滑动。还好，以前专门做过的几次练习起了作用。他顺利地落地了。
这是大楼的背面。他不用担心被守在楼道口的人看到，只是得赶紧溜。
凌晨两三点，虽然小区里路灯明亮，但路上没有一个人。他不用走大路。路的另一边是长满杂草的墙沿。他会顺着墙沿走。
大概一百米外有一处墙比较低矮，上面的铁丝网也不完整。
他可以从那个缺口爬出去，然后沿着外面的河堤走，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紫苏苑。
警察们可能会封锁小区进行拉网式的挨家挨户搜查，但不可能找到他的。
但他刚走到墙沿那，却看到一颗大树下，已经站了一个人。
那是个很好看的影子。身材窈窕，简洁而秀美，想一张漂亮的剪影画。
她手里没有武器，双手很自然地垂在两侧。深黑的瞳孔中反射路灯的光芒，直盯着他。
“樊先生？”
樊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觉得非常奇怪。
三百米内只要有人类出现，意识必然浮现在他脑中。
所以他脑海中有三百米范围内所有人所思所想的一切。但是，并没有包括这个人！
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汇聚到了这个人身上，想直接动用眼睛来探查一下这人所思所想。
除了他的大脑能直接接收脑波，眼睛也可以主动汇聚对方的脑波到视神经再送入自己大脑的。
但是他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捂着双目跪倒在了地上。
恐怖、剧痛、焦灼，混合的古怪的不良感受充斥了他的大脑。
他感觉自己站在了离太阳不远的地方，然后睁眼窥视了一眼太阳的表面。
就像强光扫过底片，太阳射出的光芒几乎瞬间就扫荡了他的整个意识，在他的脑中在他脑中造成了剧烈的灼伤！
462 人偶与傀儡师
离宏图物流中心不远，樊步的人偶一路狂奔到了空寂无人公路边上。
虽然客观地说他是樊步的人偶，但其实他和真正的樊步并没有主从之别，都可以看成是樊步意识的一份同样的拷贝。
尤其他和真樊步距离太远，相互之间中断了直接联系的情况下，他已经真正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也可以认为他就是樊步。
路对面是密林，不远处能看道被高架起来的高速公路上下的入口。
这个时间虽然是交通最冷清的时间，但这毕竟是出入梧桐市的重要路口，时不时还是有车飞驰而过。
他一路都在流血。血迹会成为警察们追查的线索。但一到路边，他的流血便立刻停止了。
因为他是人偶，所以流血、呼吸和心跳都是可以自行控制的。
当李获那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的时候，他就开始主动七窍流血，并暂停了心跳和呼吸。
逃亡之后他故意一路放血。这样异能局的人就会追踪他的血迹。而他的方向和紫苏苑是相反的，可以为另一个樊步赢得逃脱的时间。
到了路边之后他的血迹停止了，异能警察们会认为他拦车上了某一辆路过的汽车。
这样让他们去封锁交通什么的，和真正的目标就越来越远。
止住流血之后，正要他抬脚跑过坚硬的公路，钻进对面的密林中。有一个奇怪的意识忽然接近了过来。
在他为圆心的三百米为范围内大约十多个人，外加一些偶然路过的车上的过客。这些人大多没有敌意，所以他并没有怎么关注。
这个意识起初也混在那些让他没有任何警觉的意识中。当他察觉到这人在异常接近的时候，他立刻习惯性的去阅读这个意识。
但不去理会也就罢了，稍一触碰，他就发觉这个意识强硬无比，根本无隙可钻。
不但如此，对方简直就是一头动作灵活的、形似有着长长触手的章鱼的怪物！
就在他试图接触对方的同时，那边意识的触手已经如同章鱼捕猎般射了过来。
他顿时感觉自己身体一滞。就连已经抬起、马上就要踏上公路边缘的右脚，也停在了半空中。
这并不是一种对他的意识的攻击。对方的袭击似乎有意避开了他的意识。攻击直接针对的是他的躯体！
妖孽般的意识之力就像水母放出了数不清的、微不可查的细线。细线缠绕着他，勒入他的肌肉、深入他的关节。
他的关节中仿佛扎满了细针，每一个违反对方命令的动作都会带来如同针刺一般的剧痛。
穿着淡蓝色短袖衬衫、背着黑色书包、身材看似娇弱，有着天真无邪的女孩一路奔了过来，她脑后的马尾和书包一起随着她匆匆的步伐左右晃动。
“别跑啦！你跑不掉的！”
好不容易跑到离对方只有五十米的地方，看看樊步已经如同服装店里的模型一样僵立在路边，她身体前倾，两手撑在大腿上，弯着腰大口喘着气。
萧涵身体素质不算差的。但她比李获晚到很多。孟飞给她的任务是去堵住樊步的人偶。而这个人偶从李获眼皮子底下溜走之后，一直在一路狂奔。
她是傀儡师，对人偶这种东西有特别的感觉。只要落在三百米范围内能动的、能控制的东西，她都能察觉到。
因此她就一路跟着这个方向狂追，并试图用自己的意识去控制对方。
樊步的人偶不是一般的人偶，其中有从人类复制的意识在掌控。
就像她在运输机上和角井的人偶交手的时候一样，人类意识对她的控制有很强的抵触。
但为了对付月蚀组织，朱雀对她异能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现在她已经掌握了新的窍门，对这种人类意识控制下的人偶，也有了一定的控制力。
只不过想要控制生效，就必须将距离缩小到一百米以内。距离越近，她的控制力越强。这没有取巧的办法，她就只能一路狂追。
这恐怕是她从学校毕业之后，参加的最惨烈的一次长跑测验了。
樊步的人偶惊恐地缓缓的扭头，想看看后面这个意识怪物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他并没有对身体完全丧失控制力。如果他有足够的意志而且不计痛苦，他依然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现在他的关节里就像注满了胶水，全身都好像生锈了，行动起来如同针刺般疼痛。
这痛苦让他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对方的真身缓缓映入他的眼帘，结果只是一个看似很不起眼的年轻女子！
他感觉这个女孩儿有点像他雇过的一个小助理。刚从大学毕业，学业虽然优秀，做起事来却慌里慌张，到处坏事，但很可爱。
这种可爱的外表和她那近乎妖孽般的意识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女孩一边喘着气休息，一边把原本背在背后的背包换到胸前，然后打开拉链开始翻东西。
“别急别急……马上就能找到了！”
她一边慌张地安慰着自己，一边把一堆堆的东西翻出来。
有明晃晃的铁链、锋利的折刀、还有类似手里剑的飞镖，还有一些浑身长满腿和刺的金属昆虫玩具般的玩意。
所有东西共同特点是都可以用来虐人，看上去简直是一个虐待狂的全套装备。樊步看得一阵阵胆寒。
“总算找到了。为什么又到了最底下！”
其实萧涵是很有调理的。出发之前她把所有要用的东西都在包里放得井井有条。
但她总是临到用的时候就会忘记一切顺序，然后只能慌张地乱翻。
走近到十来步的位置，她把找到的一个银色的、形似头箍的东西丢了过去。
“乖乖戴上吧，这个可以让你不会乱用异能哦。”
樊步根本就没有打算做任何动作。在他的大脑下令之前，他的手就敏捷地伸了出去，抓住了丢过来的“头箍”，然后乖乖地将这个东西戴到了自己头上。
一阵让古怪的电流流过了他的大脑，让他身体中的任何芯片都像凝固一样瞬时停止了工作。
“好啦，乖乖等等吧。”
萧涵擦了擦头上的汗，坐在路沿看起了手机，乖乖地等着孟飞他们的车子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