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 樊老板的开挂人生
从宏图市场开车回慕恩堂是比较远的，六十公里。虽然凌晨路上车少可以全速前进，也要花大约一个小时。
孟飞坐的不再是六菱宏光，而是一辆标准的异能局紫白两色涂装的警用轿车。
艾婷开车，孟飞坐副驾驶。后排坐着樊步。头上带着异能者专用头箍，手上戴着手铐。
他旁边的座位上坐着萧涵，手里拿着电击头箍的遥控按钮。
这个樊老板是真身，他是真正的活人。
人偶已经被萧涵用朱雀专门定制的设备给“暂停”了，所以不能坐上轿车，是用六菱宏光打包装箱运走的。
李获、陈晗和其他人负责押送人偶，而孟飞、艾婷和萧涵负责押送活人。
樊步头上戴着的“异能者禁锢头箍”是朱雀吸收了人意所的“意志之盾”中的特殊bug的技术制造的新品。
没有必要控制者按下按钮，只要戴上头箍的人动用异能，释放出异常脑波，它就会立刻释放高压电流，给异能者酸爽极致的体验。
就算是平时，它也会不断地释放某个频率的微弱电流，干扰异能者的大脑，使得异能者即便想要使用异能，也只能释放出混乱的脑波。
樊老板的异能就这样处于被禁锢的状态，他无法再自由地阅读别人的意识了。
艾婷在开车，孟飞正坐在副驾驶上，在脑海中点开了最强bug系统中的消息，仔细阅读樊步的异能。
［bug名称：非法利用系统漏洞解读他人意识的bug。］
［罪犯称谓：读心者。］
［bug细节：］
［1、使用此bug的系统罪犯能接收到300米范围内任何拥有大脑的生物的脑电波。］
［2、使用此bug的系统罪犯能通过接收到的脑电波解读脑波发出者的内心活动。］
［3、能解读的内容包括感官感受到的所见、所听等，也包括大脑活动的所想。］
虽然早就对这个异能有所预计，但是孟飞还是在想，卧槽，这异能实在是太变态了。
以至于他都舍不得修复了这个bug。修复了它他也就能获得500点经验值而已。如果留着呢？
朱雀不是正在研究异能的复制吗？而且她的手段那么简单粗暴，只要恢复了莫笙的异能就能做到了。
而且莫笙又是完全听他这个主人的指挥的。只要他让莫笙干个私活，把樊老板的异能复制给他的话……
上一个有这么变态的能力的是他刚到榕都的时候遇到的魔灵。
魔灵本质上并不是在“偷窥”他，而是真的入侵了他的意识。樊步的异能，才是真正的居家偷窥必备技能啊！
芸芸世人在樊老板面前完全没有秘密。这才是真正的金手指！孟飞还想问问你这家伙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
不管樊老板是不是穿越过来的，他根据自己的金手指选择了最为简单而且安全的升级方式：抱紧一条老板的大腿去经商。
一般人会觉得有读心能力去赌博就无敌了。但赌博在青芒违法。非法赌博赚了钱也不好洗白。
即便去国外合法的赌场，他也有可能被无理由当成是老千而扣下来的。
在商场上直接知道老板的心思、客户的心思、合作伙伴的心思，别人所有的阴谋阳谋在他面前都没有任何遮掩，还能有更强的挂吗？
到了后期，他连经商也懒得经商了。经商还要用脑子。他开始整天和那些上市公司老板一边打高尔夫一边聊天。聊一些内幕消息什么的。
不用对方回答，只要问到就行。别人即便不想回答，内心也会浮现答案。他偷窥到这些消息，预计股票涨跌，然后去炒股了。
结果就是他明显的内幕操作，大发其财，狂割韭菜，但控方就是找不到任何他获取了内幕消息的证据！一个兢兢业业的检查官都被他逼疯做起了伪证。
虽然最终没有被判有罪，但被羁押了几年之后樊步也学乖了。他并不贪婪。反正已经很有钱，他开始享受人生。凭着读心的能力，他开始在杀游中享受爽感。
这里有一个问题，杀游的睡眠舱具有隔离异常脑波的功能。
所以异能者如果需要发出异能脑波来实现异能，会被睡眠舱中的安全芯片拦截掉。
但为什么樊老板在杀游中依然能用异能解读别人的内心？
因为大多数时候他不需要发出异能脑波。只有碰到萧涵甚至是艾婷这种无法解读的超强意识，他才会主动发出脑波去试探一下。
面对一般人，他只需要接受对方的脑波，就能感知对方所思所想了。
杀游睡眠舱对人类的正常脑波是正常传输的。樊步即便是在游戏中也能接收到。所以他能解读其他游戏玩家的内心活动，杀游无敌！
喜欢在游戏中装13的樊老板真正掉入陷坑是因为他在游戏中碰到了一个无法解读的异常意识。
那时他情不自禁地动用自己的异能，发出脑波试图去强行“解读”对方的内心。因为“意志之盾”芯片中bug的存在，激发了“十二小时噩梦”！
后面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激发了“十二小时噩梦”之后，他被月蚀组织复制了一个人偶，并且设计陷害，人生陷入绝境中。
“能不能开一点窗？感觉车里有点闷。”
樊步看着车外飞速后退的路灯和树木。
艾婷听到之后，从驾驶位上把天窗开了一条缝。不同于空调风味道的、沾染着海洋和森林味道的自然风吹了进来。
越往前方，两边的灯光越是绚烂，夜幕越是明亮。当轿车开上高架，整个城市灿若繁星的灯火展现在他眼前。
虽然脑袋被禁锢着，此时樊步内心却觉得无比放松。
自从杜鹃岛案发之后他的自由、清闲、奢靡的生活就结束了。从那之后他一直生活在逃亡的紧张中。
虽然他拥有读心的能力，因此在逃亡中占有不少的优势，但这种生活还是非常紧张的。
最让他痛恨的就是价值数十亿的家财完全无法动用。他被迫利用读心能力搞一些偷盗、窃取之类猥琐的活动维生。
就算是有了钱又有了住处，在满布摄像头的梧桐市他也不太敢上街，基本就是宅家不出，还得随时准备着跳窗逃走。
想到亿万财产和奢靡的生活很快就要回来了，他情不自禁地面露高雅的微笑。
464 公平的头脑交易
虽然并非出生在富裕的家庭，但他迄今为止一直自认是一个有钱、有智慧、又有着健康的体魄和高人一等的品味的高质量人类男士。
他应该住着富豪小区，有着五百平米的花园和游泳池的大房子，开着跑车，而不是在城郊的物流中心和平民小区里和官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虽然这种游戏他以他的头脑也是游刃有余的。
异能的存在并不能抹杀他生与俱来的卓越的头脑。这世界上有异能的可不止他一个。而且不少异能者都把自己玩死，或者被别人给玩死了。
而他在这世界上始终混得风生水起。
直到，他碰到了这位，孟飞！
作为一个具有读心能力的的杀游高手，他竟然在这场现实的游戏中被杀得一败涂地，以至于沦为阶下囚，这让他心中纳闷不已。
“你们怎么知道和你们联系的系人偶不系真人的？”
想来想去，不问明白就不爽快。
他自己深居简出，所作所为都让人偶替代自己完成，而且人偶也极度小心，即便在最坏的情况下也准备了后备方案。
打算与孟飞接触的时候，他第一件事是获得了孟飞的住址。然后让自己的人偶出现在慕恩堂的围墙下。
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堆静坐的反异能运动人士。他的人偶坐在那儿毫无违和。
然后他继续给孟飞发微信提问，无需孟飞回答，他便能探知孟飞的内心。
然而他失败了。
整个慕恩堂非常奇特，那些古老的石板和瓦片仿佛被施了妖法，每一处都在离奇地反射着脑波。
他根本窃听不到这个区域里的人物的内心。而且他的脑波也无法入侵进去。
所以他必须让孟飞远离慕恩堂，他们才能有一次“安全的接触”。
于是他实施了这个计划。让人偶先坐404夜宵车回到宏图物流中心，在那儿等着。而他的真身则待在紫苏苑隐居的房子里。
孟飞会坐上下一班404夜宵车。路过宏图物流中心站的时候，和人偶的距离在300米内，他就能探知对方的心声了。
结果从他读心的结果来看，来的根本就不是孟飞。果然有诈是吗？
按他的计划，给来的人小小的惩戒，然后人偶消失，自己安然在房间里睡一觉就行。
过几天再联络孟飞，下次孟飞应该会老实很多，乖乖和他接触，讨论一下合作事宜了。
没想到孟飞居然早知道他是控制人偶行动的，分头同时抓捕人偶和他的本体。
而且来的人都是专门克制他的能力的人。让他的三百米警戒范围失效，所有退路也没有起任何效果。
如果这是一局杀游，他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对方很明显知道在宏图中心出现的他是人偶。因为他们专门准备了对付人偶的异能者和道具。
多年来任何人的心思对他来说都是透明的。现在忽然封闭了，就好像眼睛给蒙上了一样让他觉得郁闷。
听到提问的孟飞决定和樊老板坦诚相告，以减少他的疑虑，提升信任。
毕竟樊老板的异能那么重要，他都没舍得修复，免不了要送到朱雀的本源学实验室里“研究研究”。
作为一个光荣的灵长类实验动物，如果他不配合的话，工作会困难很多啊。
当然，坦诚也不是白坦诚的。
“我们来个交易怎么样？”
孟飞笑道。
“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抓你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控制住你的人偶的。”
樊步居然能和他的人偶合作，这事在孟飞看来也明显不合理。
月蚀组织的风格是制作了异能者的人偶之后，让人偶杀死异能者的真身，并取得真身的部分**培养来做为人偶的“外皮”，从此让人偶替代本体活下去。
至少万怡变成了白月的例子来看，就是这样的过程。而且其他的被制作成了人偶的异能者大概率是如此。
但樊步的真身依然存在，还反过来掌控了人偶？这让他很吃惊，但偏偏这是事实。
即便樊步不交代，将来朱雀的研究也会搞清楚原因。但如果他能主动说，至少增加了参考信息。
虽然戴着手铐，樊老板依然翘起了二郎腿，用戴着手铐的优雅地翘起一个大拇指。
“很好很好，这郭交易很合理。
“但孟先生，我现在被控制在你手里。
“公平起见，系不系应该由孟先生先开口说起呢？”
樊步父母都是桧岛人。因为做生意，在他十来岁的时候带他来到梧桐市，后来就再没回去过。
但他依然带着浓厚的桧岛口音，说话斯条慢理、语气轻柔，又有点啰嗦，带着点“娘”味。
这他高大威猛的国字脸、强壮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以。”
孟飞点了点头。
刚好这车上除了他只有艾婷和萧涵。艾婷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萧涵很懂事，不存在泄密的问题。
反倒是进了审讯室，他就不方便和樊步“私下交易”了。
“如果我选择相信杜鹃岛杀人案中杀人的不是你，就会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如果说杀人和你没关系。你一直待在游戏睡眠舱里，根本没有去杜鹃岛。那杀人的会是谁？
“你说你从没主动出过睡眠舱。从前天晚上进入游戏起，到第二天刑调们来了，你都在睡眠舱里没有出去过。
“但实际上从你离家到经过码头坐船去杜鹃岛，一路上都有监控视频拍到你。杜鹃岛上还留着你的头发、皮屑，各种能证实你去过的证据。
“从睡眠舱和云豹娱乐的后台记录来看，你进入游戏没多久之后就退出了。直到第二天早晨刑调们来之前你才主动重新登录的。
“如果说有一个人偶代替了你，开车去往杜鹃岛完成了杀人，倒是勉强说得通了。
“所以我相信，要么你杀了人。要么存在一个和你长相一样的人偶。
“至于岛上留下的你的头发、皮屑和指纹也不难解释。
“我看了你在云豹娱乐登记的信息，你是‘真实玩家‘vip用户，你授权了云豹娱乐收集你的生物特征信息，其中包括指纹。
“所以那些人给你打造的人偶一开始就和你指纹是一样的。
“所以他可以刷指纹进入你的住宅，然后收集到更多东西。比如你头发、皮屑之类的。
“在杜鹃岛杀人案中把这些东西撒在现场就可以了。”
“还系有个不合理的地方。按你的说法，人偶去过我家。”
樊步敲了敲车窗，打断了孟飞。
“人偶汗人一样有脑波。如果他进入我家，不汗我打招呼，我的能力、”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一定会察觉他。而且他想什么也不要想瞒我了，我又怎么会可能让他去杀人陷害我呢？”
465 不安全的安全芯片
“嗯。通常是这样的没错。”
孟飞点头认可这个说法
“可惜凡是总有个例外。如果你是在睡眠舱里玩游戏呢？睡眠舱是隔离电磁的，脑波同样被隔离在外。
“所以我让人再次检查了你家的指纹锁，提取了所有开锁的信息。
“所有的开锁都是用你的指纹开的，之前没有引起任何调查人员的注意。
“但我发现杜鹃岛案发当天，8021年8月20日有一条记录很有意思。
“那天你下午3点登录游戏。然而指纹锁的记录提示你2点58分刷指纹从大门进入。
“理论上说，进入大门之后狂奔进入睡眠舱，然后登录游戏是有可能的。
“但是一般的游戏进入之后都有一个好几分钟的排队等待游戏和队友就绪的等待期。
“我后来到云豹娱乐专门提取了数据，确认3点登录游戏之前，你已经在排队至少等待了5分钟。
“换句话说，2点58分的时候你已经在睡眠舱里躺了至少3分钟了，那么你又怎么可能进入大门呢？”
这是一条很明显的线索，但一般刑调只看到2点58分进入大门，3点登录游戏很正常就会放过了。
只有真正体验过游戏之后，才会明白3点登录游戏并不意味着3点才躺进睡眠舱的。
而且云豹的游戏服务器只会记录成功登录游戏的时间，不会把开始排队的时间给专门记录下来。
这个还是靠陈晗通过一些服务器日志给恢复出来的。
“所以当时进入大门的是你的人偶。而且当时你躺在游戏睡眠舱里无法察觉！”
“我玩杜鹃岛那一场游戏的那天，人偶曾经到我家来？
“原来是这样子……”
樊步想要像在玩杀游的时候那样做一个很酷的托着下巴的思考动作，但冰冷的手铐在碍事。
“人偶代替我完成了在杜鹃岛上的杀人？很有意思哎。不错不错，孟先生，你的想法我很佩服。
“但是这个案子还是有事情不能解释。
“我口述了杜鹃岛杀人案中的所有细节。孟先生，你懂的，我不可能是故意自己陷害自己吧？
“如果杀人的是人偶，我应该在睡眠舱里玩另一场游戏对吧？
“我不可能记得杜鹃岛杀人案那么多线索？可是，我记得我玩的游戏就是杜鹃岛杀人案呀？
“到了第二天，刑调们把我从睡眠舱中弄醒，让我交代了我玩的游戏的所有内容。
“然后他们说这些都是和现实中真实发生的事情完全吻合？
“这要怎么才能解释呢孟先生。
“如果不是一个有神奇异能的人把我的游戏变成了现实的话，我真的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解释了。”
“我查过你那天玩的游戏。在云豹娱乐的服务器后台，你登录的游戏并不是《杜鹃岛杀人案》，而是另一部叫做《沉默的森林》的游戏。”
孟飞打开手机，查看他曾经调查过的一些细节记录。
樊步把互相拷着的两只手一起举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樊步可以什么都不信，但不能不信自己的脑子。
“孟先生你说的这个《沉默的森林》我没有任何印象。哪怕我只见过一个片头，一段开场白，我也不会忘记的。
“但是《杜鹃岛杀人案》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从序幕、开场白，我都可以说出好多好多的细节。
“难道你说发生现实中的一场杀人案，还能有导演准备好游戏片头？
“孟先生，”
他再次低头一边说一遍摇着脑袋，强调道：
“这个我真没必要骗你。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罗？我那一大筐罪名这样能洗得掉？”
“即便是在现实中，”
孟飞目光一转，盯着车窗显示着的液晶显示提示。
“你也是可以看到游戏片头的哦。就像这车窗一样。”
他们这个时代的车窗内嵌了透明的液晶显示器。
所以不少提示信息可以用电子显示的方式直接显示在车窗上，司机就不用低头去看仪表了。
从司机的角度看正面车窗，有各种发着荧光但并不干扰视线的提示，看上去还真有点像在玩游戏的样子。
“你是说在现实中，他们把游戏片头和提示投影到了我的视网膜？”
樊老板有点惊讶了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现在没这个技术。除非把肉眼摘了改装电子眼。”
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很明显还是柔软的真的肉眼。
“人偶在换用真人肉眼之前，安装的就是电子眼吧，可以投射任何东西。
“先制作一段游戏片头，在开始的时候在人偶的眼睛内播放一遍，这个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人偶？玩游戏的明明是我自己，又怎么会变成人偶？”
“人偶除了做为独立的个体之外，也是可以当作机器人远程遥控使用的哦。”
孟飞提醒他。
让睡眠舱接管人的意识，通过网络将意识传输到人偶身上来控制人偶，同时人偶把自己感官感觉到的一切都通过网络传输回睡眠舱然后输入人脑中。
这样人即便是睡在睡眠舱里，也感觉自己变成了被控制的人偶，可以在外面自由地活动，而且很安全。因为即便人偶受伤，人的本体也不会真实受伤。
“你是说那一天我所玩的游戏，其实是我在睡眠舱里，控制着人偶在玩？”
樊老板如梦初醒地问。
“对。”
“但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就必须要劫持我的睡眠舱！
“据我所知，现在还没有办法能不引起睡眠舱报警唤醒我的前提下，劫持我的睡眠舱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全世界的睡眠舱都危险了！”
“这个么，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安全的系统。尤其是对核心组件的开发商来说。”
孟飞对这一点刻骨铭心。他给很多安全系统找过漏洞。
一个系统即便能经得起最高强度的安全性测试，也未必就经得起设计者本人的全力攻击。
“更何况睡眠舱中的安全芯片用的是赤乌人意所的‘意志之盾‘。人意所同时也是人偶开发的巨头呢。”
“安全芯片？”
466 杜鹃岛真相
“我们分析过‘意志之盾’，其中有一种手动调试模式，是专门给设计者使用的。
“这种模式下，意志之盾可以拦截住所有从内部往外发送的数据，也可以往内部输入任何数据。
“所以只要进入了调试模式，就等于实现了劫持！
“他们完全可以把人偶获得的所有输入传输过来输入到你的睡眠舱里。也可以把睡眠舱里你的控制命令传输到人偶身上去。
“这样就变成了你控制着人偶完成一场现实中的游戏！
“人偶的眼睛是电子眼，他们想让你看到游戏片头还不容易吗？预先准备好并在电子眼中播放就行了。
“他们还能让你看到各种游戏中的提示信息，让你对这是一场游戏毫无怀疑。”
“手动调试模式？你说我在睡眠舱里，睡眠舱外的人能随时操作睡眠舱进入手动调试模式？”
“不，表面上看当然没这可能了！”
孟飞摇了摇头。
“睡眠舱上没有开关可以让意志之盾芯片进入手动调试模式。如果有，这产品肯定无法通过审核。
“真正的开关在意志之盾的主板上。主板上可以通过复杂的跳线来实现开启。
“至于如何跳线，厂商从未公开过，也就等于说，不承认有这样的调试接口。”
“而且主板是封在睡眠舱内部的。
“理论上不开启睡眠舱外壳就无法进行跳线。如果开启外壳就会报警。所以睡眠舱看上去很安全。
“但只是看上去安全。”
孟飞叹息一声。
“只要用一个微型的机械手、带上摄像头，从睡眠舱外壳上的排风口伸进去，小心操作就可以修改主板跳线，实现安全之盾芯片进入手动调试模式。
“当然，前提是你知道可以跳线，还有知道该如何跳线。
“但这两点，对设计芯片的赤乌人意所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了。除了他们之外，外界根本都不知道存在这样的接口。”
“原来是这样子！”
这回樊老板是真正恍然大悟了。困扰他大半年的古怪案件，终于得到了一个现实的解释。
孟飞把他构思的8月20日杜鹃岛连环杀人案的情节讲述了一遍。
“8月20日那一天，应该是下午接近3点你进入游戏的时候，他们控制的你的人偶立刻从大门刷指纹闯了进来。
“然后人偶用特制工具操作你的睡眠舱进入手动调试模式。
“这样你就从云豹娱乐的游戏中断线了。在游戏服务器上留下的记录是登出。
“而你的意识被意志之盾接管，通过网络转发到了人偶身上。人偶这时候应该还没有受你控制。
“他按原定的计划在你的房间内收集了一些头发、皮屑之类的物品，打包放在口袋里。
“然后他开启了控制，你的意识开始操控人偶。你看到了游戏片头，你就以为游戏开始了。
“接着你去杜鹃岛开始了你的杀人游戏。作为杀手角色你成功杀掉了所有人获胜。
“撒下你的头发和皮屑可能是游戏中的任务之一。想让你这么做很简单。
“只要提示你口袋里有别人的头发和皮屑，撒在犯罪现场可以混淆警方的视线就可以了。
“到这里为止，情节都和背后操控人偶的犯罪组织期待的一致。
“整个过程，是因为他们需要使用你的意识来驱动人偶，但你的意识本身是不受控的。这样的人偶对他们没有意义。
“所以他们让你的意识犯罪。你的意识会因为成为罪犯而被这个世界排斥在外，唯有跟随他们才能生存。
“接下来，按他们的计划，应该是人偶回到你家里，恢复睡眠舱的模式，把你唤醒，然后找机会杀死你。
“你的尸体会被制作成人偶的一部分，让人偶更逼真，更适应使用异能。
“同时，人偶中会被复制的你的意识控制。你会以为你自己杀了人，证据掌握在他们手中，导致你受他们的控制，成为他们操控的傀儡。
“但这中间出了一个意外。
“因为他们虽然知道你有异能，但并不知道你的异能是什么，所以出了篓子。
“你应该是通过读心的能力，在游戏中了解到了一部分真相，发现你玩的游戏其实是现实，你是真杀人了。
“所以在回家之前，你在码头主动打电话报警，导致刑调们收到报警之后出动了。
“犯罪组织察觉你报警之后，只能立刻切线，让他们控制了人偶，关闭了你控制人偶的通道。
“然后他们立刻控制人偶回到你家里，清理掉所有证据，恢复你的睡眠舱。
“所以用来给芯片跳线的工具被处理消失无踪、还有芯片跳线上曾经的修改都恢复了。所以后来刑调们的技术调查在睡眠舱上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但这个时候他们想杀你的真身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你已经报警，刑调们很快会上门。他们如果动手杀你，来不及处理尸体。
“所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清理掉所有线索之后，人偶逃离现场躲了起来。
“所以你的真身从睡眠舱中醒来，第一感觉应该是：还好，这只是一场逼真到让你误以为成了现实的游戏，并不是真的。
“但面对上门来的刑调们，你老实地交代了一切。结果才发现，你玩的游戏是真的成了现实，你也成了杀死多七个人的凶手！
“你并不知道游戏是怎么变成现实的，所以你坚持认为有一个奇特的异能者可以把游戏从虚拟化为现实。
“这就是8月20日杜鹃岛连环杀人案的真相吧？”
樊步的手铐上的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他正在热情地鼓掌。
“孟先生，你果然厉害，所以我并没有找错人！
“同样的线索，我也想过很多回，对睡眠舱的软硬件我也用我能找到的所有的信息进行了推理。
“但是我还是怎么也没想到，我玩的虚拟游戏怎么就会变成了现实中的案件。
“原来他们让我直接操控了人偶。啧啧啧啧，真是巧妙啊。
“但撇开他们的手段不谈，我真正佩服的还是你呀，孟先生。
“连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我有什么异能，还知道我在控制我的人偶？
“我只不过给你发了几句微信，那么隐蔽的藏身之处怎么就会被你发现了呢？”
“这个太简单了。”
说起这个话题孟飞简直觉得有点无聊。
467 快捷审讯
“你在微信中的第一句话就暴露了你自己的异能。你问的是‘你是孟飞’？”
“哦？我问这一句为什么会暴露我的异能？”
樊老板露出好奇的神色。以前总是别人一开口他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吊胃口了。
“因为知道我在调查这件案子的人很少，几乎能数得出来。你作为一个亡命天涯的逃犯，竟然能调查出来？”
“呵，如果我有内线……”
“不，你没有内线。”
孟飞摇了摇头。
“如果你有内线，想约我见面有更多办法，哪用得着让我上404夜宵车这么麻烦？
“你既然非要约我见面，就因为你没有更多可以信任的人。只能亲自行动。
“我回想了一下，在葡萄大厦事件中，我根本都没有露过面。真正露面的只有安公子。
“我就想如果我的消息被漏了出去，源头会不会在安盛那里？
“安公子因为在葡萄大厦事件中引发了舆论轰动，所以他躲在郊区别墅里不接受任何访客。
“所以我查了他所有的网络通信记录，还有他打过的电话我都一个个详细问了对话的内容。
“他绝对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和案件相关的任何话，更别说关于我的信息了。
“但是昨天下午他接到的一个电话很奇怪。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记者要求采访他，但只问了两个问题。
“‘是你查到了葡萄大厦毁了他们的计划？’
“‘他住在哪里？’
“安盛两次都回答‘无可奉告’，但奇怪的是对方问完两个问题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你不觉得这电话很奇怪而且很不符合逻辑吗？第二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毫无关联。
“我想了想如何才能把这段对话补充完整变成逻辑合理的。结果应该是这样：
“‘你查到了葡萄大厦毁了他们的计划？’
“‘不，不是我，是孟飞干的。’
“‘他住在哪里？’
“‘他住在慕恩堂二号楼。’
“这样，挂了电话才合情合理，而且也刚好泄漏了我的信息。
“所以我猜测这是你打的电话。你必须有一种异能，即便对方不回答，你也能知道答案。
“换句话说，你具有窥视对方内心的能力？
“毕竟安盛即便不回答你，只要他听到你的问题，心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答案来。
“然后我查了一下电话的来历，发现你是用公共电话亭打的这个电话。
“但这个电话亭的距离安盛的别墅是五百米。
“这又不合理了。根据现代本源学者的研究，人类异能的作用范围为三十米到三百米之间。
“世界上还从未有过异能作用超越三百米的记录。”
异能作用被限制在三百米，是由于异能是靠人类的脑电波生效的。
虽然人类脑电波强弱不均，但一般最远传播也就三百米。
超过三百米米，脑波就会衰减到任何仪器都检测不出的地步。
神的能力不受人类标准的限制。所以现在的艾婷放个大招已经可以轻松突破三百米的距离限制了。
除了神，人类都受这一条的限制。萧涵这样脑波超强的人类，她控制物体的最远范围正是三百米。
“所以这个电话不是你本人打的？
“考虑到你的能力作用范围是三百米，所以我在安公子周边三百米画了一个圈。
“然后我又在那个电话亭周边三百米画了一个圈，结果有意外的发现。”
孟飞打开手机画面，反身过来展示给樊老板看。
“两个圈的交接点范围不大啊，只有这个十字路口的这家咖啡厅有点惹人注意。咖啡厅入口走廊上是有摄像头的。就在这通电话之后，这个人走了出来。
“虽然戴着太阳帽、口罩，脸完全遮住了。但看这身材，这不就是樊老板您么？
“再看一下这张。这是几乎同一时间，在公共电话亭附近有摄像头拍到的一个男子背影。看这个背影和前一张的背影是不是很像？
“我们可以用数学建模的方式还原这两个人物形体，就会发现他们几乎完全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同一时间，隔了两百多米的两个地点同时有两位樊老板？
“其实两个都是人偶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是每个人偶都非常昂贵，需要投入大量的成本。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一个真人与一个人偶一起行动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获得我的住址之后了，也就是几个小时之前？
“你无法进入慕恩堂，所以你应该是待在慕恩堂的旧大门旁边的围墙那儿。那儿和二号楼只隔着一堵墙，而且有很多人在那里静坐。
“你一边通过微信试探我的身份，大概是试图阅读我的意识？
“但是你肯定失败了，否则就用不着约我出去了。大概因为慕恩堂是个特殊的地方，许多意识类的异能会在这里无法使用。
“于是你临时改变主意，打算把我约出去，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你的异能或许就可以起作用了。
“所以我知道有两个你。所以要抓你就是要把两个你同时抓到。否则抓捕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就跑了。
“但两个你为了相互沟通会保持最远三百米的距离，所以只要定位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必然在三百米圈的范围内。
“你的人偶在物流中心的位置很不巧。只要画一个三百米圈，就会发现能覆盖到的旁边的小区只有一栋楼。
“拿到一栋楼的业主和租户名单，一番排除，基本上就可以找到你的藏身之处了。
“不是吗？”
在目瞪口呆的樊老板面前，孟飞无奈地摊了摊手，提醒他道：
“樊老板，我们可是在交易，光我说我知道的那就不是交易了。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想知道的东西。该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控制住他们的人偶的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之所以躲起来，不但是在躲避警方追捕，更是在躲避人偶的组织的暗杀吧？
“他们是不会允许一个知道他们存在的真正的活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活人的意识，他们可以储存、复制，也能轻易删除，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但一个无法控制的活的人类，我想不到他们有任何和你合作的理由。
“即便真需要和你合作，把你的意识复制出来，杀死身体之后再合作也可靠多了。
“所以警方抓你你不会立刻死，一旦被他们抓住你就死定。
“但神奇的是，你不但没有被他们抓到，而且本应该是由他们控制的人偶，居然也被你控制了。
“这是我最初都不敢相信的。直到我现在真正抓到你，确认你是个活人，才确认这一点。
“所以你最好给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的处理也很简单，把当你国外人偶犯罪组织成员处理，要么服刑到死，要么戴罪立功，当实验材料！”
468 我是我，他也是我
孟飞看着车内后视镜盯着樊步。这家伙在这连番恐吓之下，依然心情很放松地翘着二郎腿，一副要继续喋喋不休的样子。
“其实很简单的啦，但越是简单的事情越是不容易有人明白。”
樊老板并不介意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孟先生，你智慧超群，可你知道何为一个人，何为两个人么？
“我不明白你在问什么。”
“那我举个例子吧。
“我是我，樊步。
“他们把我的意识复制了一份，输入到了一个人偶中。那么那个人偶也认为自己是樊步。
“那么我汗人偶，我们有一样的意识汗不同的身体，算是同一个人呢，还是不同的两个人呢？”
就像一个玄学神棍，樊老板露出神秘的笑容。
这个问题还真让孟飞仔细地想了一想。
“你和人偶原始意识是同一份。但是从分开之后，都有独立的感官和思考，不可能完全一致。
“所以分开之前，你们是同一个人。但分开之后，你们就是独立的两个人了。不是同一个人。”
“你说得对！”
樊老板竖起大拇指，然后又低声神秘笑了起来。
“但如果我们的感官相通，思考也相通呢？
“就是说。我汗他，能感觉到对方感觉到的东西，也能互相知道对方脑中的想法。”
孟飞这一下还真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樊老板具有的“读心”能力不光包括读心，还包括对方感官所感觉到的一切，其实是“读心”+“通感”。
那么两个樊老板相遇会怎么样？他们相互之间都可以“读心”+“通感”。
换句话说，他们之间的感觉和思考是完全相通的。
那他们到底算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
我能感觉到我有另一个身体，我能感觉到“他”感觉到的一切，而且我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且“他”也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的一切，而且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么他不就是“我”么？
我们不就是同一个大脑的左右半脑么？
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把左右半脑当做两个不同的人？还不是因为它们能相互连通？
一旦内部连通坏了，也就成了所谓的人格分裂。
但连通不拘泥于人体的内部。像樊老板这样的，和一个他的人偶只需要遇见，就立刻合二为一。
等于他有了两个身体。还不是那种被主体控制分身，是真正的“相互控制”，“完美统一”的两个分身。
如果是人工智能，让一个人工智能掌控很多身体不难。但作为人这样的生物却很难。
神饕餮具有无限分身的能力。但那也只是被他控制的分身。和樊步这种完全平等，每个身体都是他的一部分的能力还是不同的。
人类在此之前，没有实现过人类意识拥有多个身体这种情况。
即便赤乌人能复制人类意识，放到多个人偶身上，这些人偶也依然是独立的个体。
这其中根本的原因是这个世界的科技还没有发展到能解析人类意识的地步。
否则统治者改造一下普通人的意识，植入想法什么的，改造社会多简单啊。
人类意识虽然可以被复制，但无法被解读，也就无法知道更无法控制人想什么，自然无法实现读心和通感，更不可能实现合二为一。
但樊老板能解析人类意识。他靠的可不是技术，而是这个世界天然存在的漏洞！
真的是漏洞么？也许是设计者故意留下的后门呢？
目前还只是两个樊老板，一连接就变成了“一个”人。等于他有了两个大脑、两副感官，两个身体，比正常人不止强一倍吧？
如果制造出四个、八个、甚至成千上万个樊老板，会怎么样呢？
这成千上万个人，会不会相互连通，成为“一个人”？
一个人拥有千个万个脑子，感官，身体，而且每个脑子都可以思考，这特么会变成什么？还是人吗？是怪物还是神？
有了樊老板的能力，赤乌人仅仅通过技术手段就能制造出神来？
孟飞感觉脑门有点出汗，这事太大了。
“他们真的不知道你的异能吗？”
他决定再次确认一下。
“当然啦。”
樊老板微笑道。
“我读过他们的意识。他们虽然制造了我的人偶，但因为不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而无法使用。
“因此他们内部一直在争论，对我的这个人偶是继续研究还是废弃。
“但他们最后的结论是，等待人偶完成杀死我的任务之后，就进行废弃。
“只是呵呵，他们想不到，他们派来杀我的人偶在汗我相遇的第一个照面，就汗我融合了。
“他不再是他，我也不在是我。现在的我，其实是两个人。这两个人，又是一个人。
“你说神奇不神奇，奇妙不奇妙？”
樊老板不无得意地诡笑着炫耀。
赤乌人虽然复制了樊步的意识，也等同于复制了他的异能，但现在还不知道这异能是什么。
所以他们暂时无法使用，也无法批量应用在他们制造的人偶身上。
若他们发现，那他们可就走在通往神，或者是毁灭这个世界的道路上了。
但谁怕谁呢？朱雀不也走在一样的路上？
孟飞觉得这世界简直是危如累卵。
“但你无法一直这样。因为他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等他们的耐心消磨光了，不但可以远程处死你的人偶，还可以派别的人偶来追杀你。”
孟飞回头就给樊步泼冷水。
“所以你开始做一些事情来反击。比如你自称要向异能局自首，要求异能局派异能者和你联络等等。
“你的真实目的是，从异能局拉一些官方的异能者进入他们的游戏中，作为驱虎吞狼之计？
“但你这样做很蠢。因为更多的异能者进入他们的游戏，就可能导致他们制造出更多的异能人偶。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不直接跑来异能局自首，然后协助官方打击人偶犯罪组织？
“这是你保全自己最合理的办法。”
“何必要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地搞这些小动作？”
被孟飞问到这里，樊老板原本轻松的目光变得沉重，脸色也阴暗了下来，额头上大汗渗出，面部肌肉紧缩，在不时晃过的路灯光中变得明暗分明。
“因为我……看见了神！”
469 我看见了神
凡人是看不见神的，最多能看到神的在世之身。但即便凡人看到了神的在世之身也认不出这是神。
比如艾婷，每天坐在办公室上班，偶尔上街走走，往来同事和路人也没有把她当神的，最多也就艳羡一下：哇，这女人真漂亮。
朱雀也是。虽然身为玄女混迹上千了，但信徒们看见她的想法只是：
“这个装神弄鬼的死老太婆，如果不是坐着玄女的位置，还不就是个死老太婆么……”
倒是像黑月那样用仪器测试一下脑波能得出惊人的结论。
但脑波就是脑波，人类的脑波本来就有强有弱，并不是脑波强就是神的。
归根结底来说，神不是某种物理上的属性，而是意识上的。
只有解读意识，才能意识到神与人的巨大差距。
偏偏无人能解读人类的意识，除了樊步。
樊步在掌控了自己的人偶之后，就曾试图对制造他的人偶的组织予以反击。
但这时候他阅读到了一个恐怖的意识。
就像只会玩8位红白机的小孩，第一次遇到了用整个国家堆积而成的超级计算机般的那种恐惧。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是有神！
这种恐惧不光是面积或者体积上的。
他看到了一头浑身散发着红色光芒的黑色巨鸟，身下有三只如同山峦般的举爪。
她的眼球中布满了如同河流般的血丝，血丝涌动的不知道是神的血液、太阳的火焰，还是地脉中的熔岩。
这些血丝并不局限于它眼中，而是四面蔓延，连接着天空、大地，每一处空气。
甚至樊步感觉身上每一根血管和神经都和着玄异的生命脉络连接着。
明显高人一等的傲慢意识在其中流动。
我是你的掌控者。
你是我的细胞。
我已经给你设好了所有的程序。
过来把，让我就像神经控制肌肉一样控制你。
别想反抗，没有意义的。
凡人永远也别想和神对抗！
一贯自信的樊老板此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自信。
他差点当场跪下膜拜。但是对面传来的却是银铃般的少女的笑声。
“大叔你的目光好色吖。”
“……”
樊步不敢答话。
他脑中充斥着阅读对方内心得到的恐怖信息，把他视觉看到的对方的形象洗刷一空。
但对方的反应倒是提醒了他。
他面对并不是神的本体，或许只是神所延伸过来的一只触手。他通过这道触手，阅读到了神的部分内心。
好在因为神自身太过庞大，渺小的他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在这种直面神的绝境之下，他依然想到了应对之策。
神要掌控我，那我就假装被神掌控好了！只要神不怀疑，不关注，我就能活下去！
“快去吖。”
“把任务完成掉。
“把另外那个碍事的你干掉。
“你才能活得下去哦。”
对方依然快乐地笑着，就好像在说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
他接受了这个任务。
他本来就是人偶，去杀掉自己的本体就可以了。
不管怎么样，直接违抗神是不可能的，但躲一躲总是可以的。
他曾考虑过和国家官方合作，去对付这帮人。但面对过神明之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陷害他的不是人，而是神！
如果只是异能者，或许国家还能对付，但一个外神谁对付得了？
所以找官方合作也是白搭吧，说不定死得更快。
他的智慧和异能都是用来苟活的，可不是用来送死的。
“他看见的，难道是……”
听桧岛腔的樊老板神神叨叨地讲着故事，连专心开车的艾婷都插话了。
“赤乌？
“赤乌觉醒了？”
赤乌如果真的觉醒，这又是一桩惊世骇俗的大事啊。
饕餮虽然现在和青芒敌对，但还隔着大洋呢。赤乌就不一样了。
赤乌和追逐利益、相对理性的饕餮不同。
东洲最好的主体大陆都被造物主留给了青芒，赤乌只占了边角料办的海岛。
赤乌这个国家一直生存于青芒的阴影之下。
所以赤乌对青芒这个国家之恨，是自古以来就夹杂着病态和畏惧的恨。
这位尊神是完全无法平等相处的。
她要么彻底被你打服，甘当你的舔狗。要么就会不死不休，用尽一切手段都会把你往死里搞。
如果赤乌觉醒，威胁近在眼前，可以说比大洋彼岸的饕餮威胁还大。
更何况赤乌本来就是饕餮的一条狗。二郎神怎么也还得守点规矩，哮天犬咬人可就不一定了。
“至少是觉醒了一部分。”
孟飞点了点头。现在他更深刻地意识到了樊老板的价值。
神是国家最大的机密，但现在樊老板可以辨认神的存在！
通过樊老板就能找到赤乌！
你们不是一直在想方设计想扼杀我们的神么？难道还只能你搞我，我就不能搞你了？
现在有了樊步，有了赤乌的线索，我就可以主动出击。
管你赤乌不赤乌，一枪爆头你死不死？不行我送你一颗中子弹再试试？
至于异能，你有多少异能，我就能升多少级……
就算我干不死你，还有朱雀呢，还有正在觉醒的青芒呢。当年的死神虽然说转变成了饕餮，但也可以说就是被这二位弄死的。
饕餮灭不了，先灭个赤乌练手试试？
樊老板果然超级有价值，孟飞简直兴奋得要搓手了！
“但没关系，既然她醒了，我们就让她再睡过去就好。”
孟飞嘴上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了艾婷，然后回头继续对樊步说：
“你现在却不抗拒和我们合作了？”
这一点孟飞早就发现了。
在案卷中的樊老板滑溜得就像一条鲇鱼，无时无刻不在设法逃跑。
而现在他老实得就像时刻争取表现的三好学生，在这车上和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
樊步依然心有余悸地望着前座。
“我已经看到了我们的神……”
群魔乱舞的剧目里，令观众最疑惑的不是邪神妖魔有多厉害，而是我们的神哪儿去了？
玉帝哪儿去了？上帝哪儿去了？释迦摩尼哪儿去了？你们咋随便让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自己地盘上肆虐？
但本剧中樊老板完全没有这个疑惑。在他被捕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
原来神话时代的传说是真的，青芒女神是真实的存在！
470 女神下凡了
在他最初试图窥探艾婷的意识而给他带来猛烈的灼伤之后，他很快感觉到另一种温和的、充满了生机的力量涌了过来。
这种力量宛如灵丹妙药，使得他所受到的伤害极速修复。
传说中的青芒女神是生命之神，万物众生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手里都能恢复正常。
他虽然无法解读神的内心，但他能解读这股力量。这力量和传说中青芒女神的生命之力别无二致。
眼前这位绝对是青芒人自古以来崇拜的真正的青芒女神！
邪神出世了，真神也出现了！
樊老板在那一瞬间早就放弃了一切要逃跑的念头。他反而是觉得，他拥有的一切都要回来了。
女神是无敌的，女神万能的，女神更是正义和公正的。
他的冤屈可以被洗刷了。
他的亿万家财很快就可以解除冻结，任他继续享用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凡人，是异能者，还是充满了智慧的异能者。
只要忠心耿耿为女神效命，抱紧女神的大腿，要什么没有？
到了今天，他才真正走上了飞黄腾达之路！
这才是他春风满面地戴上头箍，兴致勃勃地坐在囚车里的原因。
其实艾婷平时抑制自己的力量抑制得很好。被黑月的仪表探查到强脑波是因为那时她是战斗状态。
正常状态下她和凡人毫无区别，即便是孟飞的“扫描”也不起作用。
但樊步的“读心”异能主动对她发起意识渗入的时候，即便是她也是无法抵御这种能力的。
bug是世界的客观存在，无论是人是神，都无法抵御bug的效果，除了孟飞的“修复”那种变态能力之外。
所以她意识中本能发起了反抗，并非是抵御，而是反击。只要在对方成功解读自己的意识之前，给对方猛烈的攻击，消灭bug的
这就和杀毒软件差不多。哪个进程看起来有异常，我虽然不能抵御这种异常，但我可以关闭这个进程。
但当时她的感觉就是：不好，力量没控制好，嫌犯要被弄死了！
然后她用她最近才觉醒的“生命之力”对嫌犯进行了治疗。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嫌犯看起来正常多了。
“我樊步永远信奉女神！
“任何邪神都休想让我屈服！
“我愿为女神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樊老板在车里厚颜无耻地高喊着口号。
“你给我闭嘴！”
孟飞严厉警告道。
“有些东西不能乱说。有些事说出去了，你有一个万个脑袋也赔不起。”
樊步像鸡啄米一样点头，连声说：
“我懂的！我懂的！”
赤乌的存在是秘密，我们的青芒女神当然也是秘密了，这是毫无疑问的。
掌握了秘密可能给他带来危险。但反过来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作为老道的生意人，他对风险丝毫不惧，反而有点甘之若饴。
“他看到了另一位神？”
艾婷问。
“哪来的另一位神？谁？在哪里？”
孟飞安抚性地在她大腿上摸了摸，说：“没事。他遇见你的时候因为你的脑波太强，把你当成了神。”
艾婷皱了皱眉。樊步这种忽然的舔狗态度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樊步一直以尊崇无比的目光看着前座，但这时他看到孟飞伸手摸女神的大腿。
这让他怒不可遏。
女神不被供奉在神坛上，被你们用来当司机也就罢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敢随便对女神动手动脚？
“即便你现在愿意和我们合作，我还是有一件事没想明白。”
孟飞却若无其事地问。
“你为什么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你为什么非要找我？”
樊步低头小声回答道：
“从邪神内心我读到一个片段，她畏惧一个人。那个人多次破坏了她的计划。
“我从安盛那里打听，发现这个人就是你。所以我打算找你合作，看有没有摆脱邪神控制的办法。”
“原来如此，那你找对人了。”
孟飞自信地笑道。
但樊老板其实是很不服的，他暗自想：
你真的就是一个凡人而已，或许有点儿聪明，但聪明我也有。没什么了不起啊。
邪神为什么会害怕你？
他头上带着铁箍，已经不能再用异能去解读对方的内心了，但通过对方泄漏的脑波来判断这是人还是神还是可以做到的。
抬头一看，孟飞的手居然还放在女神大腿上没有拿开，他要跳起来捍卫女神！
被他的眼神给弄恼了。孟飞指着正在开车的艾婷介绍道：
“这位是贱内。”
樊步在半小时之前刚刚被打碎然后重建起来的世界观再次破碎了。
你说女神是你老婆？
女神也可以娶？
果然，神话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女神下凡了。
你是神的男人……
怪不得连邪神都怕你！
……
被带回慕恩堂之后，无论是樊老板本人，还是樊老板的人偶，都成了对各部门都极为烫手的山芋。
以孟飞、李获他们收集到的证据，加上国家空算机对樊步本人的意识分析和测谎，杜鹃岛连环杀人案终于被重新定性了。
这是国外异能犯罪组织“月蚀”实行系列恐怖案件之一。樊步本人在其中非嫌犯，属于受害者。
所以，他理应被立即解除羁押，当场释放？
但高层对此持强烈的怀疑态度。一个什么都不做，就能随时洞悉他人想法的人，放出去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连黎牧都不敢亲自见他。虽然樊步现在脑袋上戴着头箍，他也老觉得自己内心那点苟且的秘密要藏不住了。
但让樊步老戴着头箍、或者把他关在法拉第罩里也不合理。
要上措施就必须要有理由对吧？如果他不是嫌犯，那么关押控制他的理由是什么呢？
异能部、大理会行刑庭、专家院本源学会等几个和异能相关的要害部门讨论了几天几夜，最终决定和樊老板签署一个免罪协议。
樊老板在杜鹃岛一案中的确是无罪的。但其他的呢？一个身价几十亿的家伙，不可能一点污点都挖不出来吧？
内幕交易？行贿受贿？偷税漏税？还有更明显的，比如非法使用异能罪？
这些罪行都没有明确的证据。尤其是内幕交易都判了好多年了，只要樊老板抵死不承认当时使用了异能，这官司还是有得打的。
但他一旦打输，得锒铛入狱很多年。而且几十亿财产都有可能被当作违法所得没收。
所以，安盛和老黎他们恰到好处地向樊老板抛出了“免罪协议”。
协议的核心要求有三条：
第一、他必须向异能部注册异能。
第二、他的异能接受本源学会的改造和监控。
第三、他必须“自愿”为官方效力三十年！
471 请改造我！
如果这三条满足，他的一切既往行为都不再受任何追究。
根据青芒法律，异能相关犯罪必须由异能局发起调查，提交检查部门起诉，由行刑庭提请大理会判决，最后行刑庭执行判决。
有了异能局和行刑庭这两机构保证不再追究，他的几十亿家财自然安享无忧了。
这对明智的樊老板来说根本不用费神选择，甚至有点求之不得。他果断地签署了协议。
但他附带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他只为异能部疑难中心效力。
因为疑难中心主任就是女神，很显然抱紧女神的大腿才是真正的飞黄腾达之路！
于是协议签署了，接下来就是对他的异能的改造了。这个正是朱雀最擅长的。
她能在对方的意识中编写一个系统。虽然不能改变对方的异能，但是能对异能的施展加以限制。
就像她给孟飞开发的最强bug系统一样。
孟飞的最强bug系统不但限制了循序渐进的使用，还加入了对官方异能者无效的限制。
那是为了避免孟飞早期误打误撞把官方异能者的异能给修复了，引发他和国家机构之间的冲突。
现在这条意义已经不大，限制已经被她删除。
但如何限制樊步的异能？限制到什么程度？这在高层引起了激烈的争议。
每个人都害怕被樊步给阅读了自己的脑子，抖出无数的个人**。
但每个部门又都意识到樊步的能力很有用，简直是刺探情报的核武器。
相对而言，异能部希望限制放宽一些，以便能充分利用他的能力去对付国内的异能犯罪分子和国外的异能恐怖分子。
行刑庭则希望限制严格。尤其是老顽固安图不希望《**保护法》被异能部随意践踏得体无完肤。
如果樊步愿意为行刑庭工作，他倒是愿意利用这家伙的能力阅读嫌犯的内心为大理会断案提供依据。
但事实并非如此啊。
最终大佬们讨价还价之后确定了如下的原则：
第一、不能让他对任何青芒国家机构五级以上官员使用读心的异能。这一点将被写死。
如果樊步能阅读官员的内心，其实是很有好处的，尤其是在对付内奸这方面。
但因为所有的官员都同时反对，所以这一条是最先通过的原则。
第二、不经过特别批准，他无法对任何人施展他的异能。
即便经过特别批准，他施展读心异能读取到的信息也会被限制为被批准的内容。
比如限制他只允许在一群人中搜索“恐怖分子”的信息，那么只有类似“我要搞爆炸”、“我要杀人”之类的信息他才能读取到。
至于其他的和恐怖事件无关的私人信息，在被他的异能解读出来之后，进入他的大脑的阅读理解中心之前，就会被朱雀的系统“过滤”掉。
第四、他读取到的信息将会全部被记录下来，事后行刑庭将随时通过国家空算机从他脑中提取这些信息，来判定他是否“越权”。
这就是事后监督了。免得有人利用樊步的能力为所欲为，无人监管。
犹豫樊步坚持要在异能部疑难中心效力，所以监督的职责就留给了行刑庭。
除了监督之外，这样改造的另一个效果是，樊步自身变成了一台自带对他人内心“录音”的机器。
凡是他读过的内容，都是被记录下来，可以提取出来作为证据的。
对樊步读心权限的批准，只掌握在两个人手中，那就是疑难中心的艾婷和孟飞。
批准方式很简单，只要孟飞意念一动，脑波被附近的樊步捕获到，他就可以获得批准，能尝试对某人内心的解读。
同时只要孟飞心念一变，收回权限，樊老板的异能又会失灵。
换句话说，樊老板将成为这两人的御用工具人。离开了疑难中心，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凡人。
但精明的樊老板对此并不介意，这正是他想要的。女神就不用说了。孟飞那是什么人？女神的男人！
传说中的女神高坐神位，并不实际干涉凡人俗世的生活。这个男人恐怕会是这个国家实际最有权势的人。
比起随时可能下台的总统、总理之类，他的地位完全靠和女神的裙带关系，简直是坚如磐石
换了这是古代，他都情愿把自己阉了来换取这种效力的机会。何况这个只是限制一下自己的异能呢？
虽然说孟飞要批准樊步的读心异能很简单，但是他同样不能违反《**保护法》。
孟飞在批准樊步对任何人使用读心异能之前，必须向行刑庭申请特别批准，否则不能实行。
他对这些繁文缛节并不介意。你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去，只要你们给个结论就行。
终于一切搞定，樊老板戴着头箍签下了皆大欢喜的卖身协议，结束了被监禁在法拉第罩牢房里的生活。
孟飞把他带到朱雀的实验室。
樊老板再度被震惊到重建世界观了。
原来慕恩堂的女神还不止一个？
朱雀为了给他植入系统，把他的头箍摘了下来，然后在他的主动配合下，进入他的意识。
他的脑海立刻被金红色的火焰给填满了。
如果说他看到的艾婷的脑波还只是“像太阳一样强烈”，这一位完全就是真正的太阳。
和青芒女神的温柔的生命之力不同，这位不知名女神的意识整个就是由真正的火焰所组成的一头绚烂夺目、清高冷傲、炽热无情的金红色的大鸟。
火焰在他的脑海中剧烈燃烧，仿佛是有人拿着火焰喷枪，在他脑中刻下一行行玄奥的原码。
这些东西他想要自己改动是不可能的。因为原码中有自校验代码。
在他不知道密钥的情况下随便改动，代码会因为自校验失败而bugcheck崩溃，类似蓝屏，导致他大脑当机损毁。
在经历了感觉十几个小时、浑身被气焊的折磨之后，樊步感觉自己全身都被焊上了控制代码。
最后火焰重新凝固而成的火焰女神以人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则五体投地般地趴伏在地上。
“你好像知道了不少不该知道的东西呢。”
女神一边玩弄着手上的火焰，一边微笑道。
朱雀进入他的意识的目的虽然只是为了给他的异能加上系统限制，但在他全力配合、不做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朱雀也会看到他的一部分内心。
至少他的抱紧女神的大腿、从此飞黄腾达的小心思自然就瞒不过朱雀了。
换句话说，知道艾婷是青芒女神的在世之身的人又多了一个？
按朱雀正常的思维，可能就甩手一把火，来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
“至高无上的神啊，我将永远信仰您。您要我保守的秘密，我发誓会烂在肚子里，带入坟墓！”
472 流落今世的皇帝
面对充满了杀气的女神，樊步一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边厚颜无耻地表达心声。
朱雀很满意。她第一次听人喊她“至高无上的神”。一般在青芒国内这个称呼都是青芒独享的。
当然樊步送的这顶高帽逻辑上很扯淡。
既然是“至高无上”，那就必然只有一个的。如果有两个平起平坐就不算是“至高无上”了。
从樊步的内心来看，如果看到青芒，他会更毫无犹豫地高喊“至高无上”。
但朱雀还是觉得很受用。因为女人大多数时候是不需要逻辑的。
几秒钟的犹豫之后，她的指尖优雅地划动，炫目的光芒随之跃动而出，宛如一个个金色的音符，如使用烙铁般烙印在樊步的意识中。
“如果你对不该泄漏的东西泄漏一丝半点，这些原码就会立刻毁灭你的大脑。”
她刻下的这些原码很复杂，而且带有自保护措施。如果樊步擅自去触碰，就可能直接爆机。
至于“不该泄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朱雀并没有明说。
这显然包括了她和青芒两位神的身份，至于其他还有什么“不该泄漏的东西”，那就得看个人理解了。
没有说明的规则就像没有标记过的地雷，比明确的规则还更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她一边露出难得的仁慈的微笑，一边从樊步的意识中逐渐消散，消失了。
樊步浑身大汗地在实验室的沙发上醒来。
虽然吃了很多的苦头，但他从生意人的角度毫不怀疑，代价越大，风险越大，收益也越大！
就在樊步经历酷刑，终于转正成为疑难中心的助理调查员的时候，梧桐市异能局局长李获，正在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麻烦之中。
原因在于，围脖上一个名为“异能皇帝”的账号，发了一段耸人听闻的杀人宣言。
其针对的目标，是正在邮轮上筹备反异能慈善晚会的反异能运动领导人物、大慈善家盖德。
“异能者必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这是世界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盖姓小丑，上窜下跳，蛊惑人心，挑拨异能者与国民之间的关系。螳臂当车，可笑至极！
“我，身为未来的异能皇帝，在此宣布判处盖德死刑！
“这次死刑将以现场直播的方式执行，时间已定为8022年6月30日晚上8点准时执行。
“敬请诸位准时观看。”
宣言发布才几秒就被围脖官方察觉并删除，但是居然被人准确地截屏了下来然后在网络上大肆流传。
“有人要直播杀人！”
“就在几天之后？”
“是异能者要公开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反异能运动的领袖啊。”
“这帮异能者疯了吧，还真以为国家不存在了吗？”
一个平时无人关注的围脖账号，一段本来不会有多少人关注到的风言风语，几乎是在发出的瞬间就被截屏了，然后相关话题火箭般冲上了热搜。
早在官方有所行动之前，很快就有高手挖出了更多的猛料。
“异能皇帝”这个账号究竟归谁所有？是谁在背后叫嚣要直播杀人？
网友们搜索各种搜索引擎中的网络快照发现，“异能皇帝”这个账号原本不叫这个名。
原来的名字叫做：“流落今世的皇子皇孙”。
意思差不多啊！只不过是流落的皇子皇孙，现在要继承皇位了？
接着更多的人挖出了“流落今世的皇子皇孙”的更多的线索。
原来使用这个账号没事发发牢骚的不是别人，而是新任梧桐市异能局局长李获！
异能皇帝？他现在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异能局局长嘛，离皇帝还差得远呢。
再说现在已经是共和国，青芒皇帝这个称号早就随着神国一起作古了。
问题在于“皇帝”这两个字，隐含着此人主宰世界，统治一切的野心！
何况“流落今世的皇子皇孙”这也没错，谁不知道李家祖上是当过青芒皇帝的？
但现在都已经是共和国时代了，还抱怨着“流落今世的皇子皇孙”，这岂不是说李家人有复辟之心？
更可怕的是，他还公开叫嚣要直播杀人，要杀的还是反异能运动的领袖！
这事儿一出，舆论大哗，人心涌动，尤其是本来就没日没夜在慕恩堂门外静坐的反异能运动分子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人数至少增加了三倍。
身为国家高级官员，梧桐市异能局局长，却对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如此仇视？
抱着复辟帝国、主宰世界的野心，还公开叫嚣直播杀人？
还有比这更恶劣的事吗？
所以说李获相当倒霉，他极端郁闷。
现在对他进行调查的已经不是异能部的人了，而是由大理会、行刑庭、异能部、本源学会联合组织的调查组，将他从头到尾深扒了一遍。
初步的调查结果表明，那个围脖账号的确是他注册的。
那时他刚毕业不久，少年气盛，注册了那么一个账号，偶尔发发牢骚。
但身入官场之后，他深刻意识到，无论自己抱有任何观点，“慎言”永远都正确。
只有坚决执行上层决定的时候才需要开口表决心，其他时候说任何话都是有问题的。
不管你说过什么，总有话能被人扒出来加上一番解读惹得天怒人怨。
作为一个决心一步步爬到最高层的“登天者”，他能不说话绝不说话。
所以他删除了年少时发过的所有的东西，那些围脖账号也再没用过了。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的围脖这可没有提供“注销账号”的功能。
而且他发过的东西，也都被搜索引擎的历史快照好好保存着呢。
你说删除权？不好意思，这个世界有点儿滞后。只是有人在呼吁“删除权”，还没有开始实施。
“账号虽然是我用过的，但杀人宣言绝对不是我发的！”
面对高压审讯，李获只能苍白无力地辩解。
从技术上分析，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贴的发法不正常。发送者大概率不是李获本人。
473 凶险的前程
它不是用李获的常用手机、电脑发送的。
李获所有的设备在突击检查中，也没有找到任何发送这条围脖的痕迹。
但这并不能说明李获没有使用其他的设备发送。
它的来源地址位于海外，饕餮的服务器。但也不能说就是饕餮人发的。
因为国内的人使用位于饕餮的代理服务器上网也是很正常。某些执迷于“番墙”的人就常这么干。
调查结论只能是“没有证据表明这是李获亲手所为。”
但反过来，显然也没有证据表明这不是李获干的。
李获不得不被架上了国家空算机，对“这个帖子是不是你发的”进行空算机分析测谎之后，才洗清嫌疑。
即便他没有了嫌疑，这事对他的晋升之路的打击也是巨大的。
在青芒国官场，历来看重的就不只是你有没有犯错，而是“爆事”的影响大小。
即便你没有错，你的事牵连影响恶劣，也一样要背锅。
何况别人的账号都好好的，凭啥你的账号就被人盗用了？
对外公布的消息是：
“初步调查表明，梧桐市异能局局长李获曾使用的围脖账号被恐怖分子盗用，发布了杀人宣言。
“相关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当中，事实将及时公布。请勿信谣、更勿传谣。”
吃瓜群众们的反应当然是：
“又是一个盗号的！”
“凡是做事出事的，都是临时工。凡是发帖出事的，都是账号被盗。”
“你信吗？我反正是信了。”
但对真正调查整个案件的孟飞来说，这事根本没有什么信不信需要讨论的。
李获这种一心往上爬的家伙，会偷偷去发个帖自己作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很明显这是月蚀组织的计划步骤之一。
他们把目标对准梧桐市，是因为梧桐市属于东部沿海，入境方便，同时又是真正的青芒国家重镇。
人口规模能和梧桐市相比的只有西南榕都。但榕都是首都，防备森严，不能容忍太大的乱子。
如果在榕都搞事，他们作死的速度会更快。
他们做事的套路也很清楚：不断搞出恐怖事件，同时把污名扣在官方的异能者身上。
安盛就是典型。葡萄大厦事件之后，他的事显然经过了网络上的推波助澜，使得他臭名昭著。
接下来就是李获，这也正常。他和安盛一样，都是世家子弟。
目前异能和世家一样，是一出生就注定的，没有人能后天努力获得异能的。
所以反异能和反世家都一样，很容易挑起人们心中的不公平感，然后想要拼死去反对这一切。
反而是他孟飞，最多算是艾家一个赘婿，就算把他拎出来当靶子也可能走向反面。
“你们看，这货本来只是一个码农。可见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通过努力入赘世家成为异能者的嘛。”
这样一来，效果就不好了。
至于其他人，比如萧涵、张力，都是籍籍无名之辈。就算拿他们出来搞事，也根本吸引不到流量。
所以要搞就搞李获、安盛这帮世家公子。
想要通过网络去抓捕这帮人是很难的。
真正亲手在网上发帖胡说造谣的，都是一些通过网络收钱然后发帖的“五毛党”。
就算抓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收的是谁的钱，办的是谁的事。
真正要抓幕后真凶，还是得靠实打实的线索。比如说，6月30日的杀人直播？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要杀盖德，那么盖德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钓饵。
他们只要守住盖德这个人，理论上至少能抓到几个异能杀手，再顺藤摸瓜就可能找到通往幕后的线索。
当然，也有可能这就是一个幌子。
当官方力量全力去防备6月30日的杀人直播的时候，犯罪组织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搞出更骇人听闻的事出来。
但孟飞决定还是把重点放在盖大款身上。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盖大款现在不在别的地方，而是待在他的邮轮“北极星号”上！
和北极星号相关的情报是樊步在触碰赤乌的“内心”的时候获得的，没有比这更可靠的信息了。
但赤乌的“内心”实在太过庞大，樊老板也只是畏畏缩缩地惊鸿一瞥，并没有看到实在的东西。
他看到了葡萄大厦、北极星号，还有后面更虚无缥缈的东西连接成了一串，是“月蚀”计划重要的一环。
但具体赤乌人要在北极星号上做什么，他并不清楚。
艾婷在抓了樊步回来之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梧桐市异能局调集人手查“北极星号”。
还停在梧桐市的港口，很快要出发环球旅行的这艘邮轮上所有的设施和乘员都被查了一次。
可以肯定的是：邮轮上所有人，都是真正的人类，没有人偶伪装的成的人类。
船上有一些娱乐型人偶，但都是合法的、有着明显外观标记的人偶。
船上的人也经过背景调查，都是正常的合法国民，没有恐怖分子嫌疑的人。
即便如此，也只能保证邮轮在港口是正常的。一旦离开港口出发，尤其是到了公海，就难说了。
北极星号计划很快从梧桐市出发，开始一场环北东洋之旅。
这艘船的第一步是先前往赤乌葵京，然后再开往大东洋中心的饕餮蒲公英群岛。
在这之后它还会再北上前往饕鬄国的叶尖半岛，去领略极地风光。
在北大东洋领略完极地风光之后回转赤乌，最后再回到青芒梧桐市。
介于恐怖组织的“死亡威胁”的严重性，官方的建议是取消这次邮轮航行。
盖德应该暂时进入被保（jian）护（jin）状态，至少先过了6月30日再说。
但盖大款和他的邮轮公司坚决反对。
道理很简单，他的船只要漂在海上，日赚利润超过百万青芒币，一年收入一亿多。
但如果停在港口，不但一毛钱赚不到，每天倒贴数十万！
474 我来保护你的男人
折中之后，北极星号邮轮的航行开始了，但是船上的安保，已换成官方指定的安保公司负责。
大批保卫处的特工被安插在保安中登船，异能部也专门派出异能者对盖德进行专业的保护。
这任务对老黎来说是个烫手的山芋。
如果盖德的安全由异能部来负责，那么只要这位反异能大佬掉一根毫毛，黑锅就会直接当头砸中他。
但置之不理也是不行的。
外界沸沸扬扬说发盖德死亡宣言的就是你异能部下属梧桐市异能局局长。
你不承认也就罢了，人家的安全你撒手不管？那么出了事你不负责谁负责？
有麻烦事就交给疑难中心，这已经是他的基本操作。
但保护盖德的人身安全这并不是异能部、也不是疑难中心擅长的。
所以黎牧专门找了总理大人，把这事交给了中枢省保卫处。
中枢省保卫处，可以说是国内安保最强机构了吧？
由总理大人亲自派保卫处的人负责盖德的安全，这下你们都没话说了吧？
这次负责的是一名叫做许正的中校，是中枢省保卫处顶尖的安防专家之一。
许正虽然不是异能者，但他是真正的安全专家，带来的一批人也都是精兵强将。
作为北极星号邮轮安全的总负责人，他指挥船上所有的安保，也有权调动异能部的异能者。
有他和异能者们合作，按理说盖德的安全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异能部出动的异能者是孟飞、朱雀、安盛、萧涵、樊步，他们五人都以游客身份随船同行。
这些人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孟飞虽然不负责盖德的人身安全，但他还得继续负责调查“月蚀”案。
樊步上船是因为他的读心异能。
理论上只要他在船上，整船人的内心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谁是罪犯，他躺着都可以未卜先知。
但实际上因为法律的重重束缚，他不是想读什么就能读到什么的。
专案组已经给他申请了权限，可以监控任何对盖德有杀意的意识。
所以理论上任何人对盖德动了加害的念头，他都会第一时间察觉。
萧涵读不了人心。但她能控制人偶。她是克制赤乌人偶的超强利器，是必须来的。
安盛除了关键时刻可以当“肉盾”挡子弹之外，最大的强项是拉仇恨，吸引注意力。
他是异能世家子弟，豪门公子，又是传闻中葡萄大厦倒塌、上千人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
胖嘟嘟的安家公子笑脸出现在码头的时候，本身就自带嘲讽，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现场记者纷纷舍弃了其他的八卦，跑来包围采访。
“安公子，听说您刚刚用异能强拆了葡萄大厦，导致上千人无家可归。
“现在又参加这次为葡萄大厦的无家可归者们免费提供的旅行，请问您有什么感想？”
安公子留着带着少许爆炸性的发型、戴着咸蛋超人眼睛，穿着敞开的蒲公英群岛风格的花衬衫。
他不耐烦地应付道：“我就是出去度个假，关你什么事？”
“如果您只是度假，为何非要乘坐向反对异能的大慈善家盖老先生的邮轮呢？”
“请问您是来保护他还是打算杀了他？”
对这种典型的钓鱼挖坑型的问题，安盛一边让保镖冲上去抵挡人墙，一边怒道：
“老子有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管得着吗？”
记者连忙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您有钱就可以随意杀人吗？”
“……”
保镖穿着迷彩体恤，露出肌肉发达、布满纹身的古铜色的胳膊，头顶着一颗锃亮的光头。
一副黑色的巨大墨镜遮挡了他半个脸，脖子上还挂着一根粗大的金链子。
总之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寡言少语，但总能奋涌冲破人群。
其实这是樊步。
他虽然语态文雅而啰嗦，但他还是个健身爱好者，肌肉非常发达。
孟飞让他剃了光头、皮肤抹成古铜色，还增加了纹身，改造成巨石强生的风格。
“请问这位小姐姐是您的新女朋友吗？”
“如果属实，您的品味好像有巨大的改变啊？”
“不，助理而已。这位只是助理！”
安盛迫不得已连忙交代。
他本来就是围脖上的大红人，时不时就有“新女友”亮相。
只不过他的新女友几乎清一色的尖下巴蛇精网红脸，和现在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大相径庭。
他不能让萧涵背上了公子新女友的嫌疑。
萧涵背着一个可爱的棕黄色、熊公仔形的双肩包，穿着一件胸口印着hellokitty的白色体恤和黑色牛仔裤，手中拖着行李箱。
她脸部线条柔和，是非常大众的鹅蛋型的脸。
虽然她眉宇间透着温柔和清纯，但属于放在人群中根本不会惹人注意的类型。
“原来是助理啊。这倒是很合理。”
助理就是这样，要细心勤勉贤惠，但外貌上千万不能抢女主的风头。
萧涵长得就很助理，所以众记者马上把这人略过了。
调查是秘密进行的，安盛吸引了所有的火力，就极好地掩护了孟飞和其他人。
所以孟飞和朱雀一起登船的时候，完全没有吸引人们的注意。
原本想要和孟飞一起来的是艾婷。
考虑到她身为女神的身份，贸然登上一条漂去赤乌和饕餮势力范围内的邮轮实在太危险了。
别的不说，万一船沉了，搞成了泰坦尼克号呢？
她的力量是很强，可未必能从冰冷的北极漂回东洲大陆。
如果她的肉身遭到严重破坏，女神的在世之身也只能重新开号练级。
当然对孟飞来说，更重要的是这是他老婆！谁都可以去冒点风险，唯独他老婆不行。
女神可以不死而且无限开号练级，但他的老婆只有一个啊。开了新号是不是又得从头攻略？
为此孟飞要求老婆不但不要来，而且在这次行动期间，她一定要留在慕恩堂，一步也不能离开。
这不但是因为慕恩堂防备森严，而且也因为慕恩堂的特殊环境。
那里经过全盛时代女神的祝福，每一块砖头每一片瓦都有女神意识残余的力量，能和现在的艾婷的意识能产生一种共鸣。
朱雀教了艾婷一种本源学的方式，正在让她练习利用这建筑里的残余力量，将自己的意界与现实联系在一起，名为“领域展开”。
她现在的力量已经很强了。但如果待在慕恩堂，任何有敌意的意识进入慕恩堂，都会让她的意识有所警觉。一旦展开领域，更是无敌的存在。
所以待在慕恩堂的时候，建筑就是艾婷最好的防护。
但艾婷认为，既然这么危险她不能去，那么孟飞也不能去。因为她不能让孟飞去冒险。
这时候朱雀就站出来了。
“放心啦，我会保护你的男人的！”
475 马桶盖的豪华邮轮
她深棕色的眸子笑眯成了一条缝。
艾婷觉得朱雀这话很不对劲。
这话怎么那么像黄鼠狼给鸡拜年？
凭什么我的男人要你去保护了？
何况你还是威胁性那么明显的一个女人。
但她又知道想要百分之百确保孟飞的安全，让朱雀去最合理。朱雀的异能在目前已知中是最强的。
她几乎刀枪不入，还能飞，情况危险了随时都可以带着孟飞跑路。
更重要的是，如果所有人只能救一个，这鸟人会毫不犹豫的救下孟飞，抛弃其他所有人。
所以艾婷思虑再三，还是同意让朱雀代替自己去执行这次任务。
和艾婷一样，刚刚接受完调查的李获也没有获准登上北极星号。
毕竟他的围脖账号刚刚发出了要在刺杀盖德的宣言。如果他上船了，盖德又真死了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异能部就是跳进大东洋也洗不清了。
所以被黎牧勒令留在慕恩堂。他可以控制梧桐市异能局的力量配合孟飞等人的行动，但绝不能上船！
所以最终黎牧和专案组一同讨论下来，登船的是孟飞、朱雀、安盛、萧涵、樊步。
艾婷、李获、张力、莫笙、陈晗都留在慕恩堂远程配合行动。
8022年6月26日。
孟飞大东洋漂流记的第一个早晨。
离杀手宣布的杀人直播还有好几天，他要先抓紧时间享受一下豪华邮轮上的生活。
北极星号就像漂在暗蓝色大海上的一只漂亮、造型科幻而优雅的白色跑鞋。
孟飞以前不知道邮轮是干嘛的，这玩意听起来像是用来送邮件的。
现在他知道了。
邮轮是漂在海上的豪华酒店，以及汇聚了各种美食、演出、赌场、沙龙、各种吃喝玩乐的场所。
对富豪们来说，船比起不能动的房子，有很多好处。
比如船可以在任何国家注册，也可以漂在公海上，所以就成了他们的自由之地。
许多富豪把游艇建成了自己的豪宅，一年四季漂在水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还有人把游艇变成了自己的藏品馆，从名画到股东、从恐龙化石到人类木乃伊，无一不收。
说不准也有人把某条大船变成了满足一切幻想的私有王国，在那儿享受着为所欲为的帝王生活。
当然，一个用来享受的豪宅，如果不但能享受，还能像聚宝盆一样源源不断地产生金钱就更好了。
尤其是对盖德这种出身贫穷，一贯节俭的人来说。
他的节俭并不是省钱。他是花了多少钱，那就得十倍、百倍地挣回来。这样比省钱还更划算。
北极星号既是邮轮，也是他的私家游艇，是他的享受加赚钱的工具。
这大船一共有十八层甲板。顶层是盖德的私家豪宅，除非受邀不能进入。
其他的甲板都是营业区域，如同印钞机一般源源不断地产生金钱。
考虑到要保护盖德，所以尊贵的官方异能者们都被安排住在了离十八层最近的十七层顶级套房中。
孟飞和安盛、樊步三个男人住一个套房，朱雀和萧涵两位女士住另一套。
这帮人当然是免费住的，所以盖大款的内心其实在滴血。
邮轮上顶级套房房价还在其次，两个顶级套房足够住下两家随便就消费几百万的大款。
现在住的人除了安盛还有点消费能力之外，其他都是免费蹭吃蹭喝的，让他内心肉痛不已。
当然，他并不知道住这套房里的樊步、孟飞，哪个不是身价亿万的大款？
虽然喜欢享受，但盖德更爱节俭。原因很简单，虽然他钱很多，但每一分都是他血汗挣来的。
盖老板六十多岁，扁方形脸，有一只宽大而显眼的蒜头鼻、一双眯缝眼和肥厚的大嘴。
他不是世袭富豪，祖上并未积攒过帅男美女的基因，因此相貌普通一点很正常。
白手起家，成为富豪，这反而更能体现他的努力和实力。
他是在青芒共和国的改革时代，出售陶瓷冲水马桶起家的，人称“马桶盖”。
大约三十年前，7090年代，青芒人家里有冲水马桶的还不多。
大多数住宅楼上都是楼道间共用厕所。所谓厕所，就是水泥地面上留一个长方形的大洞。
人蹲在上面，拉屎顺着斜坡和管道飞流直下到楼下粪坑。整个楼道充满了呛鼻的氨气。
盖大老板瞅准了时机大卖陶瓷冲水马桶，一下爆发了。
要知道青芒有十多亿人口，全要用上冲水马桶那得需要多少？
最好的时候，“盖世卫浴”一年卖马桶就能卖十个亿。
虽然被人叫“马桶盖”，但他并不觉得这有啥，还掏钱请某大明星唱了一首歌，风靡一时。
“我家有个马桶，
“马桶有个窟窿。
“用完了以后，
“逍遥又轻松，
“保证你快乐无穷。”
快乐无穷的孟飞尚不知道马桶盖的心痛。
他一早起来跑到卫生间放松了一下，按下马桶盖的按钮，发出轰隆隆的水声，确实感觉逍遥又轻松。
墙上有另一个蓝色水晶般的按钮，上面用红色宝石镶嵌着一个太阳的标记，非常漂亮。
漂亮得他忍不住摸了一下。
居然是触摸按钮，根本不需要按下的。他只是触碰了一下，整个按钮就亮了起来。
一阵温和的机械声从四面八发传了过来，就像是弱化版的吸尘器的声音。然后所有的窗帘都在缓缓拉起。
犹如舞台的帷幕被拉开，明亮的金黄色的阳光从窗帘拉开的缝隙透了进来，然后迅速地扩大。
昨天上船之后，他一直在和许正、安盛他们东奔西跑，布置各路安防，检查漏洞，开会布置计划。
等回到房间里已经是晚上了，倒头就睡，根本不知道这房间的奥妙。
窗帘自动收起后，真正的房间显露出来。这里每一块墙壁，包括卫生间，全部都是淡蓝色的玻璃。
透明的！
不，如果盖老板在这里，就会告诉他，这是顶级总统套房，这不是蓝色的玻璃，这全部是透明的蓝宝石！
整个套房就是一座玲珑剔透的水晶宫。晨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把淡蓝色的房间染成了茶色。
476 我要教你游泳
从天花板能望见只飘着一丝轻纱般薄云的天空，太阳把东面渲染成了一片荡漾着的火海。
马桶背后的外面种满了各色的花草，花草外是舒适的躺椅、圆桌、遮阳伞，惊艳的泳装美女们走来走去，正在享受清晨橙色的、柔和的阳光。
花团锦簇之中，是一片湛蓝的泳池，往外延伸仿佛没有边际，与远处的碧蓝蓝天融合在一起。
玻璃外，一个走过来的比基尼美女冲他微笑了一下。孟飞有点呆傻地拉上裤子。
这墙特么是双向透明的吗？
他往四周看了看，每个房间的内容清晰可见。安公子把被子踢到了脚边，摆成大字型正在床上酣睡。
再度按下按钮，房间终于恢复了原状。
孟飞有点郁闷地下楼来到客厅里，却发现朱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上身是白色的jk短衫，下身是蓝色花格纹百褶短裙，和刚刚过膝的黑色长袜。
翘着二郎腿，她滑下的裙摆和长袜之间露出一小截令人窒息的的美腿。
“咦，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有门卡？”
孟飞不记得给朱雀敲过门，也不记得给过她门卡。
“我进来还需要门卡吗？”
朱雀不屑地笑道。
“这不好吧？”
孟飞顿时感觉没有了任何安全感。
“走吧。今天你的日程我已经安排好了。”
“去哪？”
“先去吃早餐。早餐之后，我给你安排了一个重要的任务。
“下午可以放松放松。我带你在小剧场看一场演出。
“听说有一场赞美曙光女神的小型音乐会。”
朱雀双手握在胸前，开心满意地微笑道。
“音乐会？曙光女神？那也不是你啊。”
孟飞挠了挠头，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就全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曙光女神这个称谓来自椰子岛的渔民，是椰子岛渔民对初生太阳的称谓。
“赤乌人占领椰子岛，逼迫椰子王王室全体自杀，吞并这个国家后，声称曙光女神就是赤乌。”
为了了解这个世界，孟飞是专门阅读过这世界上各国的历史的。
朱雀虽然活了一千年，对青芒国的千年历史了如指掌，但对海外的小国寡民们的历史毫无兴趣。
“随便，只要赞美女神就行。”
她得意地微笑道。当然她说的女神可不是青芒女神，纯属她自己。
“然后呢，晚上还有一场顶层舞会。”
“那上午的重要任务是什么？”
对这“重要的任务”孟飞有点儿不安。
按他的计划，这几天是好好享受富豪生活的时刻。偏偏朱雀给他安排了什么重要任务？
盖老板的人身安全完全由专家许正负责。这一点孟飞不需要担心。
换句话说，盖老板是否出事，是生是死，不关他的事。
盖德在30日之前，都会在顶层豪宅深居简出，由许正和一群特工老手贴身看管，谁都不许接近。
既然船上的人已经经过调查没有问题，那么恐怖分子要来，总得要派人上船来吧？
这是不可能的。
船只本身的安全监控系统极为严密。
附近有其他船只接近，或是船上多了任何陌生人，监控系统都会迅速报警。
孟飞亲自检查过邮轮上的安全系统。整艘船都由一套非常强大的智能服务程序控制。
从发动机到每一个灯泡、每一扇门、每一个摄像头，都由程序自动控制来保证安全。
任何外界因素或者内部操作导致的可能的危险都会发出报警。
整个系统本身也极为安全。想要修改或者关闭他，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盖德本人。
只有盖德脑中有开启系统操作权限的密钥。而且密钥被别人窃走也没用。
船上的主控电脑只接受盖德脑波的输入密钥才能登录。
除了盖德本人的脑波信号，无人可以操控这套安全系统。
孟飞试过用最强bug系统强行破解，发现需要耗费相当多的负熵。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这艘船的安全系统被外界黑客攻破的可能。
而他的任务是，捉拿来袭的异能恐怖分子，找到背后“月蚀”组织的线索。
他之所以呆在船上就是为了监控异能。
只需要待在第十七层，在第十七层和第十八层发生的异能脑波他都能感觉得到。
樊步也会一直待在这里。任何对盖德有杀意的意识都逃不过他的读心。
一旦有异常出现，他可以第一时间“修复”对方的异能。而萧涵能控制月蚀组织的人偶。
安盛和朱雀，还有许正手下大批持枪的特工都会冲出来抓捕恐怖分子。
现在，他只要一边待着，一边享受旅途就行。
所以他的私人任务是：好好体验一下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体验过的豪华邮轮之旅。
“很重要，但是很简单的任务。”
朱雀神秘地微笑道。
“我要教会你游泳。”
“游泳？”
孟飞大吃了一惊。
“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他可忘不了朱雀在密林水库为了救他，被湖水“烧灼”得面目全非的样子。
据说那一次耗尽了她所有仅存的负熵，几乎使得她的在世之身崩溃。
好在当时负熵失窃的大案中，她从里边贪污了一部分，才勉强活了下来。
“不。”
朱雀早有先见之明地摇了摇头。
“人不能两次踩同一个坑吧？所以那次之后，我学会了游泳。”
“你才学会，就来教我？”
孟飞满脸的不信任。
“我会游泳除了来教你之外，根本没有意义。”
朱雀在沙发上无聊地翘着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尖。
“我答应你老婆确保你安全了。
“在这四面不找边际的大海上，如果掉到海里，你会以秤砣的速度下沉。
“我游泳再厉害，也不可能下潜一千米，到海沟里去把你找到捞上来。
“就算我能，你也早就溺水而死了。”
“就算现在临时抱佛脚来学，也来不及了吧？”
孟飞感觉这件事上，他确实缺乏先见之明。
朱雀这个强力保镖是很厉害，但偏偏水是最克制她的东西。
再加上他自己不会游泳，掉到海里死亡率奇高，这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身安全漏洞。
“来得及。”
朱雀捏着自己暗红色的长发微笑。
“你不需要学到游泳健将的地步。
“我只要求你落水后，能在水面坚持五分钟。
“我保证如果船只沉没，五六千人同时漂在水面上，我也能在最多五分钟内找到你。
“如果你沉下去了那就完蛋了！”
（读完更新又懒得等更的读者，可以搜索本人的另一部小说《浑沌记》。注意别把“浑沌”误为“混沌”。有近300万字，可全文免费虽然是古装，但整体风格和本书是类似的。）
477 绝品女人
孟飞也能想象得到如果他沉下去会发生什么。
那种情况下朱雀会化成一个火球直接窜到海底，翻遍每一寸海底找他。
如果找到他还好，没有找到的话……
不是朱雀被海水彻底熄灭，就是大洋完全被蒸干。这两后果都过于恐怖。
“好。我学。
“但我什么都没准备呀，连泳裤都没有。”
“放心，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朱雀变戏法般拿出一个精致透明的小包，里边是她准备好的男士游泳套装。
“从今天开始到6月30日，每天上午，你都乖乖来跟我学游泳！”
孟飞忽然想起前世听说过的追妹子三大绝招：爬山、溜冰和游泳。
即便对有钱人来说，泳池这种地方的暧昧程度也不亚于健身房和户外俱乐部。
可惜这些伎俩对他这个已婚男来说，一切都没有意义。
吃完早饭，差不多上午十点，乘着阳光还不算太强，他们泡在了泳池中。
所谓“无边际泳池”并不是真的没有边界。只是有一面的池壁几乎与水面平齐。
这样从泳池里往那个方向看去，泳池蓝色的水面与远处深蓝的大海、浅蓝的天空以及水天相接处氤氲的雾气都连接在了一起。
孟飞深刻体会到了游泳这项活动的魅力。
在泳池飘来飘去的白花花的美女们就不说了，真正恐怖的是朱雀。她可不是人类，她是神啊。
还好作为青芒国的神，她相对西洲人来说是保守的，没有穿比基尼，只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连体泳衣。
人类的眼睛对不同的物体敏感度截然不同。
比如同样花色的猫在男人眼中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
但当男人看女人的相貌身材的时候，那就完全不同了。
身体形状曲线哪怕是1毫米或者是细如毫发般的弧度的差距，都会造成天差地别的效果。
如果一个女人，无论相貌和形体以及肤色都接近了通过科学计算达到男性美感的极致。
然后她又有着一头显眼的红发，只穿着泳衣出现在泳池中，会有什么效果？
包括泳池和周边所在范围内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男人自不必说，女人也纷纷投来嫉妒的眼神。
这些目光让孟飞感觉很尴尬啊，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凸透镜汇聚阳光炙烤之下的蚂蚁。
虽然别人压根就没空看他。
“听我的，别分心！”
朱雀盯着他的眼睛，每说一句话都恨不得直接钻进他的意识来。
她的红发用发绳束了起来，在脑后束成了一个球。
但还是有些湿漉漉的碎发粘在雪白的额上，或者从耳前一直垂落到锁骨。
再往锁骨下一瞥，性感到让人无法忍受。
“吸气，下蹲！”
孟飞站在泳池水最浅的地方，只到胸口，但他的慌张就和水一起涌上来。
往水里下蹲，简直就是进入另一个世界。重力急剧减少，压力骤增。
根据朱雀的说法，这是和水亲密接触，并学习游泳的第一步。
下蹲了好几次，孟飞感觉对水世界正在逐渐熟悉。这时候朱雀很快提出了新的要求。
要求他得在水里下蹲之后，就像立定跳远之后那样蹬腿，在水中滑行。
“蹬腿容易，然后怎么办？”
孟飞惊慌地问。
“先蹬腿，然后双手划水，然后收腿，再蹬，再划水。
“不就游起来了吗？”
朱雀很优雅地在水中演示了一遍。她泳姿并不是非常标准，甚至有些笨拙。但美貌胜过一切技术。
“你说得简单！”
孟飞有些惊恐的望着幽蓝的，在他眼中仿佛深不见底的泳池。
“怕什么，不是有我吗？”
其实对孟飞来说还真没什么。即便真是呛水，他也可以修复损伤。
只要朱雀及时把他捞到水面之外把他肺里的水挤掉，大不了再来个人工呼吸什么的，他死不了。
想到当年人工呼吸救活自己的保安大叔已经换成了如今的朱雀，孟飞勇敢地蹬了出去。
他蹬腿的姿势很标准，在水面滑行的轨迹最初也很正确。
但他尝试划了一下水之后，便发现他在水中犹如下坠的飞机一般倒栽葱往下。
“我擦……”
戴着泳镜，他在水中能看到不断涌动的蓝色的光影，和许多漂浮在水中的朦胧的优美人体，宛如一幅朦胧而暧昧的水彩画。
想喊却是怎么都喊不出来的，这是一个彻底无声的世界，幽静得宛如不在人世。
这时候一团温暖柔软的感觉靠紧了他的背部，同时他的胸腹被两只手从左右托住了。
只听哗啦一声，他已经被朱雀给从背后抱出了水面。
“做得不错！再来一次！”
“等等，我怎么感觉有点儿奇怪。”
孟飞问。
“哪里奇怪？”
“我怎么感觉水好像有点变热了？”
“哦，没事没事，你继续。”
朱雀满不在乎地打断了他的质疑。
其实这对朱雀来说这是正常的反应。
即便化成人形，她的本质也是火。火终究是有点怕水的，遇到任何让她紧张的威胁会有自然的反应。
她的自然抵御的反应就是迅速升温，将所有水蒸发干净！
但朱雀小心地抑制着这股力量，人们很难察觉。否则这早就不是泳池，而是煮着真人的火锅了。
泳池本来就是有水温控制设备的，水是温水，并不冰凉。
只是朱雀来了之后，水温开始缓慢地上升。正在逐渐地向泡温泉的方向进军。
但没有人有意见。毕竟在海上远比大陆上凉爽，又是上午，水温高一点还更舒服。
就在孟飞还在水里扑腾的时候，两个男子正怡然自得斜躺在泳池边的沙滩椅上。
他们浴巾只盖在下半身，任凭清晨明亮的日光照在自己的身体上。
两人都是富豪家的公子，身体保养极佳。无论是胸肌、还是六块腹肌，都是大小匀称，线条分明。
在这里看来，安公子其实只有脸有点微胖。
至于另一位，留着披肩长发，有些如同刀削般的面容，如同艺术家的男子，正是盖德的公子盖伦。
有钱的年轻人总是和有钱的年轻人在一起才更有话题。
这两位公子哥才认识一小时，就因为臭味相投而开始称兄道弟。
盖伦的如同削过的铅笔般的长脸和他爹盖德的土砖般的方脸大相径庭，导致流传了很多绯闻。
有人说他长得像隔壁的地产老板王大富。
但也有人说，这是因为盖伦他妈的基因太过强大，完全盖过了盖家的土传基因。
他妈是个明星，有着精准得如同被车削过的完美的尖下巴，瓜子脸蛋以及高挑纤长的身材。
安公子戴着墨镜，而盖伦没有。他的犀利目光始终注视着泳池中最完美的那个女人。
经过长时间的感情酝酿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你朋友带来的那个女人可真是罕见的绝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