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请立即降落！
最初的焦点在孟飞他们居住过的鼹鼠别墅酒店。这里每一个摄像头的画面都被通过网络传输而来的程序读取并拷贝走了。
然后是一堆人工智能深度学习图像识别的程序轮番上阵，开始扫描每个摄像头拍摄的每一帧图像，在里边寻找普桑见过的那三个人。
9点21分之后就再也找到过他们的形象了。
另一个更高级的程序则是在思考。
他们预知了未来，然后消失了，不辞而别。那么他们会在哪里？
这个程序倒是非常简单地就想到了答案：他们会回青芒了。
狻猊国是内陆国，既没有出海口，也和青芒不直接接壤。中间还隔着一个睚眦国。
当年正是睚眦主动发起意图吞并狻猊国的战争。如果不是青芒果断出手围魏救赵，狻猊国已然不复存在。
从狻猊回青芒，最直接的当然是从金边兰机场坐飞机回去了。
那个高级程序经过很多的思考就这样做出了结论。在鼹鼠别墅酒店寻找他们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直接搜索航班！
“今天上午10点以后飞往青芒的航班有几班？”
“只有三班。”
“把这个航班的乘客名单和照片都发过来。”
许多指令和数据在网络上不断流动。
它们也时不时遭遇各种阻碍。大多数情况下，它们都能申请到正确的令牌进入。而且这个过程几乎是以毫秒计，几乎可以说是瞬时的。
但也有时，黑客攻击会意外地失效，又或者数据库里的数据意外地缺失，甚至是程序意外地出现bug引起了一些小混乱。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走正常的途径，等待某些人类的签署或者是手动查找了。
每次一旦动用到人，耗时就很不确定了。最起码是以分钟，更糟是要以小时、甚至天来计算的。
不管怎么说，多管齐下之下，程序们还是得到了他们要找的资料。三百多个乘客的基本信息被收集到了某片内存中。代码开始不断地扫描它们。
“没有找到那三个人的信息。”
护照基本信息对比完毕，和那三人入境狻猊的护照进行了对比。这三百多人里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人存在。
“出入用了不一样的假护照吧？”
一段程序灵光一闪地提议。
“建议对所有护照进行核实。”
护照核实又是一件没完没了的工作。
除了在网络上申请各种权限突破各种漏洞查阅各种资料之外，有些网络不可及的地方是真需要动用人力去查的。
尤其是狻猊国这种很穷，而导致信息化系统有些落后的地方。
像孟飞他们手中这种动用国家的力量制造的“假身份”比起真身份来其实差不了多少。
除非福尔摩斯或者柯南亲自登门造访，否则真很难发现蹊跷。
时光在流逝，机会正在不断浪费。
“未发现问题。”
“未发现问题。”
“未发现问题。”
“……”
“照片呢，如果用这批护照上的照片和对方真实的照片信息进行对比？”
有代码发出了一个有趣的新的提议。
超级好的想法，真正的灵光闪耀，就是出现得慢了一点。这是因为程序的思维方式和人脑还是有点不同。
大海捞针般的繁琐的手段往往是程序的首选。而偷懒的捷径反而是最后才被程序关注到。
虽然护照资料可能伪造，但护照上的照片必须是真的。否则入关的时候护照与容貌特征不符会无法入关。
人是可以乔装打扮看上去很不相同的。
但即便乔装打扮，大头照上反映而出的脸部骨骼特征和一些其他的特征，比如双眼之间的距离、鼻子和耳朵的相对位置等参数都是很难改变的。
除非做去獬豸国做一趟整容手术，这个可能暂且可以忽略。
“照片容貌对比结果已出。
“他们在fu4928航班上！
“fu4928航班已于11点30分起飞。
“当前时间是11点55分。”
所有正在激烈运行的处理器的性能曲线都猛然平摊了下去，就好像许多心都沉了下来。
心中一沉，或者说如释重负？
其实她可以提前考虑阻碍飞机起飞的。但在拿不准的情况下，她不太想在这个国家搞出太多的事情。
影响太大可能会毁掉她在这个国家的生存空间，更要命的是什么都得不到，得不偿失。
狻猊这样的小果，25分钟足够飞出国境线了。现在他们应该在睚眦国的领空。
睚眦国没有她的多少利益。所以这件事从现在开始和她无关了。
虽然她心情不佳，但是她还不得不放弃。
“他们在fu4928航班上，已经起飞了。
“没我的事啦。”
对面几乎没有停顿，只发过来三个字。
“知道了。”
她很想问搞了这么多事动用了这么多资源，那么报酬呢？许诺的负熵呢？
但她什么都没做成，自然也就不好问对方要什么报酬了。问了对方也不会给。
11点56分，睚眦空管局收到一条紧急通知。
通知说收到匿名举报，fu4928飞机上有恐怖分子和爆炸物。请空管局让这架飞机立刻就近降落，接受检查。
理论上，从狻猊国起飞，飞往青芒，又是青芒的航空公司的航班，从头到尾都和睚眦国没有一毛钱关系。
但只要是航路经过这个国家，便要接受这个国家的空管局的管理。再说你带着炸弹从我头顶飞过，我还不能让你降落吗？
降落之后，逐个调查所有乘客，逮捕恐怖分子，搜查飞机找出爆炸物，也就可以了。
如果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任何恐怖分子怎么办？那还能怎样，放行就好了。最多再找保险公司赔你个一千元的延误险。
空管局立刻给飞经头顶的飞机发去了通知。
在飞机上，起飞一分钟之后，孟飞已经用脑连了口袋里的手机，用飞机上的wifi连接了网络。
还是脑连比较安全啊。一边拉着艾婷的手，一边和青青聊天都没问题。
孟飞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邪恶了。不，这绝对不是出轨或者脚踏两只船，这是非常有必要的操作。
359 公海之上
起飞之后飞机正在缓缓地调整方向。他的感觉中飞机永远都是水平的，而不水平的是地面。
天地在远处交接，他们就像飞在一个倾斜了的三明治夹层中。上层看到的浓云构成的芝士，下面是绿色的生菜和棕色的肉排。
飞机还在爬升。
“老婆。”
他在大脑中显示的手机app里边含了一声。虽然艾婷不可能听见，但他总是有点儿心虚。
“在呀。”
“出去之前在假护照上留下的标记，可以查一下看看了。”
“好，我看看，稍等。”
他让查的又是一个蜜罐。
青青能查的范围仅限于青芒国内的网络。如果她要查国外……
那就是动用国家空算计攻击他国网络。这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嗯，至少我们暂时不能这么写。
虽然青青只能查国内的网络，但并不代表他们身在国外，青青就帮不上忙的。
孟飞在假护照上埋了一些信息。那些信息牵扯到青芒国内。
如果有人要去核实他的假护照的信息，就难以避免会主动去访问青芒国内的数据。
这些数据本身没问题，但保存他们的数据库被青青做了手段。如果短期内有人去访问的话，有一些标记会被设置上。
换句话说，如果青青查到那些标记被设置上了，说明有人在专门追查核实他的护照信息。
孟飞一直想知道，他这一路逃亡是根本无人在意，还是有人会特意追踪呢？
如果是前者，那么这一路一定是安全的。如果是后者，就要提前准备一些措施了。
“嗯，你的担心果然是有必要的。
“有人查了你留的信息呢。”
“什么时间？”
“就在刚刚，11点29分。”
因为对方查得有点晚了，而且那些信息本身就没问题，所以对方并没有拦下他？
果然，来到狻猊偷窃齐美的尸体并不是一个好主意。甚至可能就是一个陷阱。
他不禁为“行动线”里边的自己担心。那边主动穿越过来之前，他是无法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的。
现在虽然已经起飞了，但他并不怎么放心。如果对手是罗安，对手是饕餮，那么一切意外都可能发生。
“青青，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民航和空管之间的通讯频率？”
“你又喊错了。果然每次都不是真心吗！”
“不，老婆，天地可鉴。”
“……”
好不容易安抚了青青关调女神app，孟飞握住老婆的手。
“你现在的能力可以精确控制电磁场？”
“勉勉强强吧。”
艾婷还是有点不自信。
“你能在这个频段发出电磁波吗？”
孟飞拿出笔，在便签纸上写了几个数字。
“你要干嘛？”
这次可没有迷妹的崇拜。
美丽的女神脸上露出了那种警惕的不信任感。因为她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很危险的操作。
不知道这家伙这次又冒出了什么惊人的念头！
孟飞在她耳边小声嘀咕说：“这样可以干扰这个航班和地面之间的通讯。”
“这不是很危险吗？”
“没关系，这个频段干扰的只是语音通讯。不影响飞机安全。”
“……”
另一边，睚眦空管局的空管已经是第三次呼叫fu4928机组了。
联系并没有中断，他们双方都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但是声音里夹杂着大量的沙沙声，就像信号极差的老式收音机，怎么都听不清对方到底想表达什么。
既然有恐怖分子在客机上，干脆出动战机迫降？
但这是一个比发出降落通知困难一万倍的需求。
通过网络篡改数据发送假通知虚报恐怖分子并不难，但要把别国战机送上天空不通过高级别的人类审核那是不可能的。
人类不是不能被操控，但这需要时间。
睚眦国领土狭长，只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飞机已经飞出睚眦国的领空，到了公海上空。
艾婷有点累了。
“好啦，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下面是一望无际的苍茫的海。
从高处望去，海面的波澜仿佛是静止的，变成了贴图。船只就像掉在地面上的白色的狭长的米粒。
孟飞抚摸着艾婷头上黄色的假发，怀念着她那光滑得就像丝绸一样的黑色长发。
她把头靠在孟飞肩上很快睡着了。朱雀睡得夸张，几乎斜躺在了艾婷身上。
南青芒海。
有趣的是，青芒海这个名字不是青芒人取的，而是西洲人首先取的。
等他们把这个名字传响亮之后，就赫然发现，正片海域上所有大大小小的岛屿，都被划入了青芒人的地图。
但海洋依然大部分是公海。所谓的岛屿其实大部分是礁石。和海洋相比，就像是水面上漂浮着的碎屑。
为此饕餮人一直在高喊着“航行自由”。他们宣示航行自由的方式，就是不断出动军舰和战机在这里“自由航行”。
虽然饕餮本土离这里有数万公里，但附近好几个国家驻扎有饕餮人的军事基地。
“军事基地么？”
孟飞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卧槽，罗安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
就在他这个念头刚起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猛然传来一种如同针刺般的恐惧感。
不好！这是系统给他带来的生死警告！这种感觉不常出现，一旦出现就说明有重大危险来临了。
他第一时间想起了朱雀。这时他赫然发现，朱雀已经消失不见了！
艾婷也早就醒来了，她直接越过了孟飞，把头靠向窗口，努力地望着窗外。
这一天云很少，又是接近正午的时间。太阳刺目到令人窒息，抬头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从下往上正对阳光，当然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从更高空往下看，还是能看到一点东西的。
一枚“赤练蛇”空空导弹反射着阳光，在苍茫的、暗绿色的地面的背景上，犹如一枚飞射而出的银针。
它身后拖着火红的尾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追逐着上百条性命，往前方被阳光照耀得浑身雪亮的客机撞了过去。
然而这时不可思议的现象发生了。
当赤练蛇飞到距离飞机不远处，眼看就要命中的时候，飞机尾部忽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火球，直接往赤练蛇撞了上去。
360 青芒人的外星武器
空中爆出一团明亮的火光。即便是在正午太阳的猛烈照射下也能看到。还有许多亮晶晶的碎片，就像一朵吹散的蒲公英，正在四散。
孟飞首先听到一声雷鸣般的闷响。然后飞机外传来一阵噼噼啪啪撞击声，仿佛有人在楼上阳台上晾衣服，水滴低落在了楼下的车顶上。
飞机里的乘客中传出一阵不安的骚动，但是飞机的飞行只是颠簸了两先，并没有其他的异常。空姐的声音在喇叭里响了起来。
“各位乘客，飞机有安全的避雷措施，不会被雷击影响。撞击云层中的水滴的时候，飞机会发出轻微撞击声，不影响安全。请大家坐好，系好安全带。”
机舱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有点儿恐怖。
这时其实所有人都有一个疑问。
谁说这是打雷了？
万里无云的天气里，哪来的云层，哪来的雷击，哪来的水滴？只是他们都头皮有点发麻，根本没有人敢开口提问。
“红外诱饵弹？”
这时一样纳闷的还有刚刚发射赤练蛇的海雕战机中的飞行员。
他原本以为对付一架笨重又手无寸铁的民航客机一发“赤练蛇”足矣。
“该架客机已被劫持，正在撞向紫菜岛基地。如果不及时击落，很多人会死。”
他收到的命令就是这样的。
饕餮国经历过这样的惨状。许多架客机忽然间被劫持撞向饕餮国各个重点建筑。战机起飞击落最后一架客机才保住了饕餮的总统大楼。
但在这里，离开饕餮本土几万里的地方，恐怖分子劫持一架客机去撞布满了防空武器的空军基地？
这行为有够蠢的啊。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叫他干他就来干了。
不管前面那客机上有没有恐怖分子，这事有正儿八经从上层发来的军令，他根本无需担心误击的可能。就算是误击，也不是他的责任。
所以面对着有上百条无辜者的民航客机，他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在内心念了一句：
“尘归尘，土归土，饕餮会保佑你们直升天堂。”
其实他按下发射按钮的瞬间想了一下，他自己的家人会不会在那架飞机中？
结论是不会。他老婆和孩子还在饕餮西海岸的小岛上度假呢。
父母也绝不可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跑到东洲来旅游。
然后他便轻松地按下了赤练蛇导弹的发射按钮，准备欣赏这个空中烟花的盛大美景。
但客机居然也能发生红外诱饵弹引爆了赤练蛇，这简直是让他大跌眼镜。
他立刻对僚机下令：
“对方拥有红外诱饵弹。
“关闭所有导弹红外引导头。
“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发射，将剩余五枚导弹全部发射出去！”
赤练蛇虽然以红外跟踪技术天下闻名，但也同样拥有多种跟踪方式。
虽然关闭了红外引导头，以其他的引导头命中那么大目标依然是没问题的。
五枚导弹齐发，对方生存概率绝对为0！
两架飞机就像跟着紧紧跟着猎物的两头虎鲸，在长空中一左一右地展开，然后在一两秒之内，就把所有的近距格斗弹全射了出去。
这时，长机飞行员听到耳机中传来一声尖叫。
“不是红外诱饵弹！”
“你在喊什么？”他怒道。
“那是ufo！你没看到吗？”
对方的的声带仿佛在颤抖。
朱雀飞到客机之外，立刻就迎头撞上了飞过来的那枚赤练蛇，引发了猛烈的爆炸。
爆炸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伤害。她就是一团火而已，爆炸了也就是一团火。对她来说，一枚赤练蛇的威力还不如一个灭火器。
但爆炸确实会使得她极速膨大、还会迅速消耗空气中的氧。但这没关系。
她不需要氧气。她直接燃烧负熵，所以维持足够的温度她就足以存在了。
“什么小人，竟然放暗器射你老娘！”
她抬头就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天空中，极高极远处那两个如同尘埃一样的小黑点。那是两架海雕，饕餮的隐形战机。
某种虐杀的**立刻充斥了她那烈火构成的意识。在心中冷笑一声之后，她便极速冲了过去。
但没想到的就是，一路上迎面而来又是几枚导弹。她一路横扫撞击，也只引爆了三枚，还有两枚无可挽回地往她身后的飞机飞去了。
“青芒大姐，你可千万给点力啊。”
好容易待到机会正打算杀个痛快，她实在懒得分身再回头去追导弹了。
但说穿了，飞机被击中，那两口子也只不过是掉到海里。
以孟飞的治疗能力和青芒那几乎无穷尽的生命力，死肯定是死不了的，再捞起来洗洗干净送回梧桐市去好了。
至于飞机上其他人的性命，从来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她正这样想着，回头望的时候，却看见那两枚导弹正要追上飞机之前，先后撞上了空中一个无形的屏障，爆炸闪出的火光都形成了球面的形状。
那显然是艾婷的电离护罩起作用了，飞机安然无损。
“看来没有白觉醒嘛。”
她轻笑一声，速度却一点都没减。那两架银色的、由许多直线构成的多边形组成的飞机，宛如两个折纸的玩具，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视野正中心。
“ufo？别瞎扯淡了好吗？”
长机的飞行员觉得自己带的菜鸟伙伴有点大惊小怪了。他可从不相信什么外星人。
他深信那个火球是青芒人发明的某种防御武器，释放出来抵挡导弹的攻击，类似于坦克上的主动防御系统。
青芒人居然往民航客机上安装这么强大的防御武器？他相信，这绝对违反了国际民航协议的某个条款。
那玩意不但能主动吸引和引爆导弹，而且还具有某种智能。五发导弹过去它居然引爆了三枚！
好在这东西不是神。还有两枚漏网之鱼飞了过去。不要说两枚，就是一枚也足够让这架客机沉沦海底了。
“这是什么，传说中的电离护罩？”
但他再次惊呆了。因为最后两枚格斗弹先后在雷达屏幕上消失，而客机安然无损！
361 敲门的少女
早几年青芒人展示过电离护罩的原型，他是听说过的。
但有人怀疑这种东西要么价格昂贵到不可思议，要么根本就不具备实战能力。
结果轮到他第一次出场就连民航客机都装上了？
“老大，这不是ufo，这特么是……是太阳！”
僚机还在耳机中疯狂乱喊。
这时候开僚机的家伙真的是要疯了。
他从来就没有巨物恐惧症，但现在有了。
一个表面翻滚着火焰的巨大火球，直接就笼罩在他的头顶。火球上翻滚的火舌已经舔到他的透明的黄金镀膜的舱盖上。
这东西直径至少有几百米，甚至一公里，但距离他最多两米。
驾驶舱被强烈的光芒染成了火红色。温度越来越高，他就像是穿着飞行服在蒸桑拿。
他一度以为他的飞机空中完全是静止的。因为他头顶这个火球始终保持着相对的静止。
但从仪表和地图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自己维持着超音速的飞行！
无论他往那里飞，往左、往右、往下，这个火球与他的相对位置都始终保持不变。
任何方向他都逃不掉！几秒钟后他精神崩溃了。
他只剩下一个方向没有尝试过。因此他猛地拉起了操纵杆，飞机猛然抬升，直接往火球撞了过去。
然后他连同飞机便立刻被火焰给熔化了。
长机的飞机员终于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火球。但在僚机失去联系的瞬间，那个火球便消失不见了。
他果断决定调头返航。现在对付的绝不是恐怖分子，而是正在试验外星武器的青芒人！
也许自己就是被国家所牺牲，专门用来试探青芒人的外星武器的，所谓抛砖引玉抛出去的那块砖。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回去，上法庭，把给他下命令的那帮人渣告上法庭！
但就在这时，他的透明舱盖上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他往外一看，差点惊得魂飞魄散。
一个有着闪亮的黑色长发、皮肤白皙、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孩，正趴在他的飞机舱外微笑着敲着门。
她穿着动漫里常见的那种jk装。超音速的狂风只是如同和煦的春风般吹着她的长发和裙摆，让画面显得更有动感。
在这种时候他显然不可能开门，他甚至分不清这特么的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
但他有着强大的心理素质。他决定将一切超自然现象视而不见，认真地注意仪表，无论如何都要把飞机开回基地。
这次能活着回去他以后就再也不飞了。
但这时，他忽然感觉膝盖上一沉。这个jk妹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进入了机舱，还斜坐在了他的膝盖上。
在这样的瞬间，他的第一反应是弹射逃亡。但他从精神到**完全僵直了，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清纯的jk女孩有着一张白皙得异常的脸，但棕色的双眸中却透着火红的、滚烫的、妖媚的光芒。她的嘴唇红得就像鲜亮的血玉。
一只白皙的、指甲却涂得血红的手，就像蛇一样悉悉索索地爬了上来，捏住了他的脖子。
虽然说明明看上去是很柔弱的一只手，他却分明感觉夹住他脖子的是一把烧得通红的铁钳。
被烙铁烙脖子的剧痛让他忍受不住想要惨叫，但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都叫不出来。
“小乖乖，你得活着回去。
“回去告诉他，他要的东西在我手里。”
说完她另一只手摇了摇手中一枚水滴大小的红色吊坠。
“想要？让他来找我，我不接受任何中间人。
“让他亲自来找我。我只和他一个人谈。懂么？”
话说完，他只觉得眼前火光一闪，这大活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长空万里，碧海蓝天，一片空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逃亡分支”的后续就像这海天一样毫无波澜，孟飞带着两位女神顺利地回到了梧桐市慕恩堂。所以无需再水更多的字数了。
但“行动分支”的牵涉更多。虽然在孟飞心中这已经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舍弃的盲支，但在这其中获得的信息却是很重要的。
晚上11点30分左右，孟飞还在普桑的越野车上享受这盘曲坎坷的路面带给他的全身按摩。艾婷一直在认真地开车，而朱雀在坚决地和呕吐感作斗争。
而在此更早一些的时间，角井，不，现在角井已经死了。
杀死角井的，现在已经改名叫角井的人偶，已经在天狗人偶公司的地下室里呆了两天，现在是第二个的夜晚又降临了。
角井死亡案件的处理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尸体经过触音的妥善处理后已经交给了狻猊警方。
事实上人类角井的死亡甚至没有被算成是他下的手，被触音伪造成了一场真正的意外。
但现在的角井，或者说这个人偶的麻烦并没有结束。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人偶。
他没有证件、没有一分钱，甚至不知道如何给自己充电，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人类的东西。
所以他只能呆在这里，等一切结束，然后听触音小萝莉的下一步交代。
就这样忐忑不安地被关在一个密室里待了两天，第二天晚上深夜的时候，触音终于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大堆文件。
“大叔，首先你得买下这具人偶。
“基本款的内部优惠价格是1940万赤乌币。”
赤乌币非常便宜，15元赤乌币相当于1元青芒币。但对角井来说，这个价格已经高不可攀了。
他现在身无分文。他只是一个人偶，连工作都没有。刚签了工作合同的是人类角井，并不是人偶角井。
赤乌的法庭也未必会认可他继承已死的角井的财产和权利。
“如果租用的话，大约每月160万赤乌币就可以了。”
租用比购买其实更变态。因为一年多的租金就差不多可以买下来了。
“但无论是租用还是购买，你的身体可能也需要每月10多万赤乌币的养护费用。这包括充能、清洗、零件的更换等等……”
“别说了，你直说，我要怎么样才能活下去吧。”
角井最后终于认清了现实，冷静了下来。
162 第一个真人偶
“大叔，虽然你已经是人偶了，不可能再获得工作。但是我可以和你私人交易吖。”
触音双手组成了一个“丫”形，在桌上托着自己可爱的脸蛋。她长长的绿色头发铺满了一桌。
“加入我们的组织帮我做事吧。我这里刚好就有一个任务，价值500万赤乌币。
“哼，这点钱我都买不起这个人偶。”
在认清现实了之后，角井破罐子破摔，反而变得更强硬了。
“你说得对吖。
“但是任务前后一个月，你都可以免费租住这个人偶，不用付出任何租金呢。
“而且组织会不断地给你新的任务。
“只要你能完成更多的任务，迟早都能付得起人偶的费用吖。
“对未来要有点儿信心啊，大叔！
“人类这简陋猥琐的身体迟早要被淘汰的。
“你才是人类的未来吖。
“有什么好怕怕的呢？”
一个小时之后，角井不但认清了现实，连自己的使命也认清了。
他是第一个长期由人类意识控制的人偶。
在他之前用人类意识代替人工智能控制人偶只有非常短期的实验，传输成功之后很快就删除了。
换句话说他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永驻人偶的人类。“人偶之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公民。
他们的组织由赤乌国家直接支持，无论是赤古所还是天狗人偶公司都只是他们的组织的表面实体。
这个组织名就是“人偶之国”。
“你这次的任务，是去截杀这三个人，从他们身上抢夺一件东西。”
触音带他来到地下的一个隐秘的赤乌古典风的房间，拉开一道绘着樱花的木框加纸糊的移门，里边已经坐了三个人偶。
“这几个人脸都是昨天才紧急打造的，可能有点儿粗糙啊。但让你用来认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啦。”
触音带着点儿歉意笑着说。
这对触音来说有点儿冒险。因为按原计划，所有的人偶都是被人工智能程序控制去做这件任务的。
现在的人工智能已经有了惊人的进步，有些方面甚至比真人还强。
但糟糕的是，在应付各种复杂条件下的异常的时候，人工智能的处理能力还有缺欠。
换句话说，特别的情况下ai会犯非常愚蠢的错误。真人在处理异常这方面要好得多。
比如前不久在赤乌国举办的世界杯赛上，人工智能摄像师混淆了裁判的光头和足球，把摄像头始终对准裁判的脑袋，搞得主办方欲哭无泪。
将真人的意识输入到人偶这是前沿研究的命题。本来签下角井作为测试员只是一系列实验的一部分。
但她灵光一闪，直接就推动角井去执行他们的任务了。这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飞跃，但也是一个重大的冒险。
角井却带着艳羡的目光看着这三个人偶。
这是一个帅男带着两个女神。
无论是红发那个，还是黑发那个，他几乎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是和赤乌人一样的黄色人种。她们突破了他对女人幻想的极限。
“我能买下这三个人偶吗？”
完全移不开目光，他先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又咽下了一口口水。
从本能上说，他只对那两个绝美无比的女性人偶有兴趣。
但是，他也想把那具阳光、帅气，双眼中仿佛充满了智慧的男性人偶也买下来，给自己当做身体使用。
说完这句话他才发现这三个人偶是“活”的。两个女人眼中不约而同对他露出嫌恶的目光。而那个男性人偶则一脸杀气地盯着他。
“当然可以了。”
触音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
“但是你要足够有钱。我估计你再做二十个任务，也就差不多了。”
她丝毫不讲任何情面地说。
“二十个么？”
角井心中涌动着希望。
他这小半辈子以来，好像还从未这么有着一个渴望的目标，而又切实地觉得，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成功过。
而真正的孟飞、朱雀和艾婷在黑暗的丛林间的小路上坚持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了，路面情况不但没有任何的好转，反而越来越糟。
道路越来越窄，有时甚至隐没在草丛中消失不见。如果不是这越野车犹如坦克一般给力，他们早就被卡在半路上了。
“我记得来时候的路都不是这样的。”
朱雀就像得了禽流感的鸟儿一样无力且颓废。
“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孟飞指着汽车导航屏幕上的路线。
“这条路虽然不是来的时候的，但是是普桑为我们专门指定的撤退的路线。在他发来的计划上就有。”
在导航界面上，这条路线被标出了红线。这并不是孟飞操作的，显然是普桑操作的。
“但是你看，这里有一个红色的圈，就在我们要去得前方。这个红圈可是他没告诉过我们的。”
“得了吧，知道就行了。我哪有力气过来看。”
朱雀懒得理他。
艾婷一边开车一边瞥了一眼，看到了普桑标记的这条路线上，前方一个红色的、画着许多向内的三角形的圈。
“这是伏击圈？”
她忽然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嗯，这一带叫做野鸡山，一连一百多公里的道路完全没有人烟，是狻猊国著名的无人区。
“按照他们的计划，肯定是派人在无人区伏击。
“这样无论动起手来有多大的动静，对狻猊这个国家的影响都很小。
“伏击的时候普桑会乘机带着齐美撤离，这样就把齐美的灵魂带走了。
“只不过普桑已经带着齐美先走了，所以计划有一点点变化。
“但我觉得他们发现齐美的灵魂是假的之后，还是会再来伏击的。”
“不会吧。连普桑提前走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边？”
“车上肯定有定位器。”
孟飞毫不怀疑地说。
“明知道他们会在那儿埋伏你，你还往那儿走！”
艾婷真是被他惊到了。
她想了想一下要不要踩下刹车。犹豫再三之后，她还是继续往前开了。
既然孟飞选择了这条路，他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相信他就对了。
“嗯，因为我觉得他们一定会伏击我们。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那里。”
孟飞有些无所谓地说。
“这就是一场自投罗网的游戏。”
363 Boom！交锋开始了
“无论是在无果窟，还是在金边兰市，还是在机场动手，可能都会死伤无数吧。
“所以我们还不如走无人区，至少无辜伤亡少一点。
“罗安身为饕餮神子，是不会本尊离开饕餮的。
“所以这就是一场看牌的游戏。
“我们自投罗网，然后看看罗安的罗网里有些什么牌。
“尤其是在东洲，在狻猊，在赤乌。
“什么人在为他卖命对付我们。也顺便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嗯，这也是个办法。”
艾婷表示赞同。
就算是在一条十之**可能要放弃的盲支中，青芒也不希望有无辜的人死亡。
“无聊，让老娘冤枉陪你们遭罪。”
朱雀对他们的圣母心态表示极端的鄙视。
“鹮姐姐别生闷气了，等回到梧桐市，我带你去吃野牛道的牛肉火锅。”
“好。”
朱雀得到了少许安慰，但还是只回应了一个字。
但就在这时，忽然“轰！”地一声。
孟飞心里想说“卧槽！”
他感觉屁股下面被人爆揍了一拳。
这一拳的威力如此之猛，他不但飞了起来，而且听到了自己的脊椎断裂的声音。
强烈的生死警兆、猛烈的火光以及爆炸的声音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和内心。
他的系统可以提供生死危机的提前预警，但这也仅限于存在预警时间的危险。
比如一枚导弹飞来，只要导弹不是瞬移到自己面前爆炸，预警就多少有点用处。
这一次，他想到了普桑的车上有定位器，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自己车里安装炸弹这么变态啊。
预先安装的炸弹猛然爆炸这种事，不是说直觉里没有预警，只是有了预警，反应也来不及了。
不但他反应来不及，就是艾婷也来不及开启她的电离护罩。
整辆车都被炸碎了。孟飞和艾婷也都同时受了重伤。
如果不是穿着军骨，孟飞怀疑自己会瞬间被炸药的威力撕成肉块，在能治疗自己之前就失去意识毙命了！
当然即便是毙命在这里，他依然可以穿越回“逃跑分支”恢复一切。但这次的经历的凶险还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爆炸之后，汽车的底盘之上的部分已经完全消失了。他落在至少二十米外的一团荆棘丛中。
他一边治疗自己的伤势，一边透过重重叠叠几乎挡住了他所有视线的荆棘从往外看去。
前面的密林里停着一辆装着许多大灯的越野车，强烈的灯光正在扫射过来，将密林照得雪亮。
几个人的剪影出现在雪白灯光的背景下。
为首的那个形象孟飞很熟悉，即便只看到剪影，脑中也浮现出一个绿头发的二次元萝莉，穿着花里胡哨的洛丽塔裙。
这不是赤乌人的虚拟偶像触音么？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玩cosplay的妹子？
她手中玩着一个形状像打火机的遥控器，看了看觉得没用了就丢到了地上，嘴里说着：
“boom！全死光啦？”
……
狻猊国的总统普杰坐着狻猊总统的位置已经超过二十年。
但他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那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了，时常会感觉到疲惫。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半夜12点被人叫起来开回的时候。
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年轻一代的崛起让他感觉压力山大。特别是年轻的副总统西叶。
这次会议就是西叶发起的，号称“必须在三十分钟内解决问题”。
普结对此很窝火，但无法置之不理。
“赤乌人说我们在巴尔寺展览的国宝‘祥女’，被人盗走了。”
普杰刚进会议室，西叶就宣布了这个消息。
丢失一具被定位国宝的“千年女尸”的确会让狻猊损失一大笔旅游收入。
但这事的严重性应该还够不着半夜叫他起床来的地步。因此普杰阴沉着脸，说：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赤乌人丢的，赤乌人赔就是了。反正他们有的是钱。”
这事在无果窟古迹运营之初定下的协议中就有明确的。
凡是任何无果窟古物丢失或者古迹遭到损失，都由负责运营的一方赔偿。巴尔寺是由赤乌古研所负责维护运营的，那就古研所赔偿就是了。
虽然损失了的古物不可能再变回来，但是狠敲赤乌人一笔也是不错的。
“赤乌人发来这段视频。”
西叶用快进的方式播放了一段视频。
在这段视频中，一男两女在夜里潜入了巴尔寺“祥女”的展坑，在哪里施展各种手段把祥女的玻璃棺弄了个粉碎。
然后更加神奇的是，“祥女”居然活了过来，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这段视频当然不是真实的。
在孟飞去盗取“祥女”的时候，整个安保系统和所有的摄像头都被他黑了，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不可能被拍到这样的视频。
而且就算拍到，他和艾婷都穿着军骨戴着头盔，怎么可能会被拍到脸呢？
这一段视频其实是普桑接了孟飞等人之后，天牛人偶连夜赶制出这三人的“头雕”装在了人偶上。然后触音操控着这几个人偶做角色扮演弄出来的假视频。
“就算是这几个人把祥女偷走，安保不力照样是赤乌人赔钱！
“至于你们，不赶紧去抓贼，还有空在这里罗里吧嗦地开会？”
普杰完全不觉得这视频对他有任何吸引力。现在他只想回去好好睡觉。
“古研所的人说，这三个人都是青芒人。”
西叶一边说，一边把这三人的资料显示在了屏幕上。
“青芒人？”
普杰的心头似乎被针扎了一下。他忽然明白西叶兴师动众非要把他弄来开会的意图了。
坐着总统的位置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青芒和饕餮两大势力之间左右逢源，相对更接近青芒一些。
不管怎么说，饕餮虽然强大，毕竟在万里之外，而青芒则近在眼前。
远交近攻那是大国才玩的游戏，他只是小国，随便玩火是不行的。
如果他全面倒向饕餮，青芒和饕餮开战他就是第一个被青芒拿来祭旗的。
但如果他左右逢源，青芒和饕餮都得来拉拢他，谁都不好动他。
可惜的是国内一直有一股势力想要彻底倒向赤乌，赤乌的背后自然就是饕餮了。
这些人其实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因为他们从赤乌和饕餮手里得到了极多的好处。最典型的就是西叶。
364 夹缝中的国家
将天狗人偶的东洲总部引入到金边兰市就是西叶家族力推的项目。
赤乌人的大公司在这里落脚带来了就业和税收，也刺激了经济的发展。但更多是让西叶的家族赚得盆满钵满。
传统强人普杰更讲究平衡。青芒人也好、赤乌人也好、饕餮人也好，他绝不会单吊一方，更不会给某一家做狗。
但西叶如果能成功挑起狻猊和青芒之间的矛盾，狻猊国就不得不彻底倒向饕餮一方。
这样西叶也就同时打击了他这个更依靠青芒的强人总统。
如果赤乌饕餮和西叶里应外合，借着“祥女”再在国内煽风点火一番，引起群情激愤，局面就会不可收拾。
那就是西叶顺势上位的好机会了。
“这三个都是些什么人？”
普杰问。
“孟飞，是青芒国梧桐市异能局特聘专家。
“艾婷，是青芒国梧桐市异能局局长。
“朱鹮，是青芒国梧桐市异能局本源学实验室主任。
“总统大人，这是三名异能特工。”
异能者！
这几个字让所有在场的人心中都咯噔一声，有了一种强烈的不对称的卑微感。
自从异能被公开之后，所有的国家都发现，异能者的数量和国家的实力完全正相关，而且比国力的差距更大。
据有研究者估算，这个世界上的大约100亿人口中，天生的异能者超过总人口的百万分之一，也就是说总数过万。
但作为狻猊国总统，他清楚地知道，全国近两千万人口，被他们登记在册的异能者绝对没有20个。
事实上，一个都没有。他们国家异能者人数为0。
这绝对不是造物主有什么厚此薄彼，而是真正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他们这样的国家但凡出现一个异能者，立刻便被赤乌、饕餮这些势力重金挖走了，都轮不到他知道。
而青芒人果然财大气粗，为了一具千年女尸竟然出手就是三名异能者。
要命的，这是他们的一个梧桐市出手就是三名异能者，都没到国家的层面。在座很多大佬不甘地想：
“狻猊虽小也是一个国家，莫非都轮不到你国家出手，一个市出动就把我们摆平了吗？”
“他们来做什么？盗尸体？这有点荒谬吧？青芒人怎么说？”
“青芒人表示否认。但赤乌人给出了解释。”
西叶保持着风雨不动的姿态，如同一个冷峻的法官。明知顶头上司厌恶自己，他照样有恃无恐。
“赤乌人说，这具尸体不是一般的尸体，关系到神的觉醒。所以青芒人不惜代价也会夺取它。
“他们说他们无法赔偿这具尸体的真正价值，因为它是无价的。他们只能按照协议，赔偿旅游方面的损失。
“但三名青芒异能分子已经被他们困在野鸡山无人区。他们愿意出手对付这三个异能分子。
“但要求我们能配合他们的行动。希望总统大人批准他们在野鸡山区域内获得临时的执法权。”
神的觉醒？
狻猊人当然也希望狻猊能觉醒，这样他们就有了神。但谁都知道这需要大量的负熵，他们自己是绝对弄不来的。
与其不切实际地去试图自己唤醒神，不如抱紧青芒或者饕餮中任何一家的大腿。
这两家大神觉醒之后，两个巨头剩下的负熵就成了拉拢盟友的资本，到时狻猊的觉醒也就水到渠成。
“总统大人，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为好。
“即便是对青芒，我也绝不能接受让出国家的根本利益。”
西叶颇具压迫性地说。
在座的高官们也纷纷附和。
这就是逼迫普杰表态了。
你是打算对你的后台继续忍气吞声，不闻不问，将自己国家的利益拱手让人？还是为了国家奋起反抗呢？
但普杰老谋深算，不会这么容易就范。他并不想和青芒为敌。
一旦和青芒为敌，他也就失去了支撑他的后盾。到时候要么沦为赤乌和饕餮手中的傀儡，要么下台。
但如果他不批，西叶很快就会以总统普杰竟然和青芒人勾结窃取国宝之类的名义轰他下台。
所以他扯开话题，趁势提出条件。
“他们不止要求异能者的执法权吧？
“他们要求了什么，一次性全说出来好了。”
西叶犹豫了一下。他本想让普杰先批准了赤乌人在他们国土上动用武力的，然后再追求下一步。
但普杰要求他全说出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他们要求军队配合他们行动，希望能动用西南21炮兵团的火力。”
“还有呢？”
“他们要求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呵呵，怪不得他们要在无人区动手。”
普杰冷笑道。
“核武器？他们早就把东西备好了吧？什么时候运进来的呀。西叶，海关系统竟然没有发现？”
海关系统是由西叶主管的。如果说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被运进来，他显然是有责任的。
“不，是中子弹。而且他们也没有运进来。”
西叶被逼问得有些尴尬了。
“东西还在睚眦国车前草军港。
“他们会用运输机运过来，只需要几十分钟。
“当然，这需要您的批准。”
“让我批准他们用中子弹轰炸野鸡山？”
普杰冷笑着反问道。
中子弹会爆射出大量的中子，瞬间杀死方圆几公里内的一切生物，当然也包括其中的异能分子。
“这是一份来自七强国集团的信件，总统大人。”
西叶在电脑上操作，把一份文件显示在了屏幕上。
“异能恐怖分子是人类面临的共同威胁。我们绝不容忍动用异能恐怖威胁平民的行为，无论这种行为发生在何处。
“我们七国强烈建议贵国政府批准我们提出的一切有利于人类消灭异能恐怖分子的行动申请，并为行动的顺利进行创造条件。
“如果贵国坚持要与异能恐怖分子站在一起，甚至提供庇护，与全体人类为敌，我们将不得不采取必要的反制措施。”
信件明显是赤乌人写的，但签名是由七强国联署。信件中没有说具体会有什么反制措施，但西叶补充道：
“他们暗示，东洲银行的50亿饕餮币的贷款将会无限期延后。”
365 高级战斗人偶
“我们有可能被纳入支持恐怖分子实体名单。出口关税可能会大幅度增加，甚至可能被踢出雨燕系统。”
雨燕系统是一个很有趣的报文系统。国际贸易大部分交易转账钱款都要通过它。
理论上如果被踢出了雨燕系统，他们不要说出口了，就是任何交易都会变得很困难。
总之，被西方大国们联合制裁的后果，狻猊国承受不起。
“把赤乌人提供的视频发给我，我要进行技术分析。”
普杰立刻转移了话题。他提出的要求极为合理，以他做为总统的威权，西叶是无法说什么的。
“至于他们的要求么，呵呵。”
普杰老谋深算地了冷笑着。
“我可以批，但为了狻猊的利益，我得精确地知道我批了什么。
“所以，让他们把行动计划详细地发给我，要精确到几点几分哪架飞机哪个人用什么武器开哪辆车。
“我收到什么我就批什么。
“西叶，你告诉他们，别在我这里打马虎眼儿。如果他们做了任何我批准之外的事。呵呵。
“我当然动不了他们，但我可以动你。”
副总统西叶的脸上尴尬地抽动了一下。
……
“艾婷你怎么样了？”
在森林里，孟飞当然不会傻到主动暴露自己的位置。但他第一时间用军骨头盔上的耳麦和艾婷通话。
用军骨耳麦并不用说出声来，只需要用声带微微发声，这细微的震动就会被麦克风捕捉到传送给对方。
“我没事，没怎么受伤。”
艾婷回答说。
“看见车灯了吗？距离多远？”
“看见了，距离三十米左右。”
孟飞松了一口气。
他估算他和那个明亮的车灯处的距离也不到三十米。这说明他和艾婷的距离很近，最多也就五六十米的样子。
爆炸这么猛烈，艾婷居然还没事，青芒女神的生命力绝对不是瞎吹的。
至于朱雀，并不是他有意无视，而是这家伙身体随时都可以化成火焰，无论怎么爆炸也奈何不了她，所以孟飞并不怎么担心。
他从军骨肋下将“饕餮之鹰”抽了出来，透过荆棘，瞄准前面的出现的人影。
“能开枪吗？”
他问艾婷。
“能。”
艾婷对自己的枪法信心很充足。
“我对付那个男的。你对付女的。瞄准胸部中央，心脏位置的动力电池。”
“没问题。”
“我数到三的时候，我们一起开枪。”
“好的。”
小萝莉触音明美和一个男性的人偶正在车灯的照耀下四处寻找。
经过猛烈的爆炸之后，孟飞他们的越野车已经成了一堆燃烧着的废墟，零件散布在一万平方米的范围。
不少树木也被爆炸的冲击给冲到了，倒下的姿态光怪陆离，有些颇像人梯残肢。
在灯光下，触音明美身边那个人偶露出帅气的长相和充满智慧的气质。
他手中端着一台类似相机的生命探测仪，说：“生命探测仪显示这周围没有活着的人。”
“孟飞，我看没办法找到你的基因啦。以后你就只能顶着这具假面孔了呀。”
触音明美遗憾地说。
“不。”
名为孟飞的人偶摇了摇头。
“根据最新的模拟计算，虽然普桑用了一公斤的塑胶炸药，但不足以将他们瞬间致死。
“考虑到柔性军骨的保护作用和他的疗伤能力，我猜测他依然活着。
“青芒人的柔性外骨骼可以隐藏人的体温，使得表面温度和环境温度一致。所以除非他自己走出来，我们看不到他。
“另外两个女性中一个穿了军骨，估计处于重伤状态。但另一个没有穿军骨的肯定是死了。”
“你是说我么？”
听到回答的声音，两个人偶猛然将目光转过来。
他们看到一个穿着jk服的女孩有些茫然地坐在只剩下被烧焦了的底盘，还有些余火的汽车废墟上。
刚刚他们还亲眼看过，那堆废墟上除了一些残余的火焰外，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忽然会出现一个大活人？
但触音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思考。她立刻将手指张开，掌心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毫不犹豫地开火了。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长长的火蛇从她的掌心吐出，她的身体因为猛烈的后座力也不断地颤动，就好像站在振动减肥机上。
她是高级战斗人偶，设计和一般的民用人偶不同。手臂实际上是一挺轻机枪，枪口就开在掌心。
一口气将体内保存的二十发机枪弹全部射光她才罢休。
每发子弹都射穿了这个jk女人的身体，从脑袋到躯干，她的身体上爆出一个个血花组成的破洞。
但这些破洞马上便被明亮的红色火焰填满，就仿佛她只不过是一个内部充满了火焰的蜡像。
枪声停止，火焰消失，她的身体随之愈合，只留下jk服上一个又一个的破洞。
“你不是说没有活人吗？”
触音明美很不爽地问孟飞人偶。
“她根本不是人。”
孟飞人偶毫不客气地说。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不可能有活人承受二十几发机枪弹不死的。
就算是孟飞那样能自愈的行刑者，被枪弹击中脑袋也会瞬间毙命的。
但朱雀皱起了眉头。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怀疑她的“人”的身份。毕竟她的身份是有点儿可疑。
她正要出手狠狠报复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忽然看到这两人的胸口一齐爆开了。
嘭！嘭！
正常人听来只是一声枪响，她却能分辨出来这是两声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接着又是连在一起的轰的两声，两个人偶的胸部都爆炸成一个大洞。
饕餮之鹰，贫铀爆炸性弹头，饕餮人的杀人武器果然名不虚传。
两发子弹准确地穿过了两个人偶的胸部装甲的最薄弱处，直接打入了人偶的中心动力电池中。
人偶的动力电池能力密度很大，本来就很容易被引爆，这也被视为人偶最大的弱点。
孟飞用的是微操，艾婷可是实打实的射击。
朱雀有点儿遗憾。但她又看了一眼两个耷拉着脑袋不再动了的人偶。
366 人偶的亡灵
她对怪里怪气的虚拟偶像没兴趣，但另一个惟妙惟肖的孟飞头雕吸引了她的目光。
不知道带回去洗洗干净还能不能再用呢？
于是她尝试拧这个人偶的脑袋。特殊碳纤维制作的强力脊椎没有撑住她的反复拧绕，终于断了。
她把这东西的两缕头发在自己腰带上打了一个结，像一个腰包那样挂在了腰上。
然后她看向停在林中的那辆亮着车灯的车。
“别怕，那车里没人，这附近没有人了。”
朱雀捡起被孟飞人偶丢下的生命探测仪看了看，然后又丢掉了。
每个人偶都和人一样有体温，是能被生命探测仪的红外探头察觉的。
而且她的双眼能也察觉到人类的脑电波和人偶内部电信号流动以及和外机通信发出的细微的电磁波。
这里既没有人偶，也没有人类了，除了孟飞和艾婷。
两人从树丛里的不同方向爬了出来，不约而同盯向了两个人偶留在树林中的越野车。
孟飞故意开车闯包围圈的确能在这条分支中刺探到更多的情报，但他们要吃的苦头也更多了。
自己的车爆炸了，如果没有车，要走出这片方圆几十公里的无人区可就费劲了。
尤其是以这几个人路盲级别的方向感。
他们都想开车。但如果车里有炸弹怎么办？
这时，孟飞看到那辆车车顶上，就像出现了一片显卡接触不良时才会出现的闪烁的花屏。
触音明美再次在车顶上出现了，她愉快地坐在车顶边缘，无聊地甩着艳丽洛丽塔裙下自己如同葱白般的小腿。
“你们果然还活着吖。低估你们真是是不对的。”
艾婷根本没答话，直接开枪了。
贫铀弹穿过了这家伙的胸膛，然而只是穿过一团虚无的影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这只是全息投影。”
孟飞拉住了要继续射击的艾婷。这不是异能，而是赤乌人科技的产物。
赤乌的虚拟偶像开演唱会的时候常用这个技术技术。让一个全息影像来表演歌舞、和粉丝互动，非常真实。
但这种全息影像没有脑波，也没有实物，只是一团纯粹的光影。能察觉脑波的本源学者识别起来并不难。
全息投影需用投影仪。在追求“打破次元壁”的赤乌人的工匠之心的努力下，投影机已经被做成了只有硬币大小。
“是从这家伙身上投出来的。”
孟飞蹲下看了看被已经倒在了地上的触音明美。她的脖子上前后左右各有四个不起眼的小孔，就是投影灯。
其中一个小孔正对着全息影像出现的方向，孔洞中还有光芒在不断闪烁。
他用手指遮住这个闪光的孔洞，车顶上的触音的全息影像便消失不见了。手指松开，影像再度出现。
就像是人偶的亡灵。
“她可以在四个方向上随时显示全息投影，战斗的时候可以用来混淆视线。”
孟飞说出自己的猜测，他不得不感慨赤乌人做的东西真是精巧无比。
青芒的兵器都有火力缺乏恐惧症，丧心病狂地发展火力，看看猞猁军工开发的机卒上各种武器就知道了。
而赤乌人被限制军备之后，走了另一条剑走偏锋的道路。
“你想要怎么样？”
孟飞对这个死掉却阴魂不散的人偶的影像说。
对他来说相互pk并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希望挖出更多的情报。
他们究竟布下了多厉害的陷阱，他们究竟有多少能耐，他们究竟知道多少？
和他们谈判比直接和他们动手能了解更多。
“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哇？”
可爱的触音明美的影像不断地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生气的样子。
“把你们手上的东西给我，经过他们检验没问题之后你们就可以走了吖。”
“什么东西？”
孟飞就是要明知故问的。
“我不知道耶。”
触音鼓起了腮帮，涨红了脸。
“但你们自己知道的嘛。”
罗安果然很谨慎，孟飞估计赤乌人的了解也很有限。
他们确实没有必要知道，本来他们只需要把拦截了齐美灵魂的人偶交给饕餮人就完事大吉了。
“可我们不知道啊。”
孟飞假装无辜的样子摊了摊手。
“那就把你们全杀了尸体和遗物都交给他们也可以吖。”
触音越来越不耐烦了。
“你知道的，他们有空算机。
“哪怕是被破坏过的东西，只要负熵够多，恢复原来的信息也不成问题呢。
“你们宁可变成碎片再被送过去还原，我倒是没意见吖。”
“你们要抢东西是一回事，”
孟飞忽然看到了朱雀腰上挂着的自己的大头雕，立刻极度不满了起来。
“为什么弄个我的人偶？
“这严重侵犯我的肖像权不是吗？”
“这个嘛。你想想吖。”
触音做出了认真思考的可爱姿态，笑眯眯地说：
“如果你死在了这里，你在青芒的财产怎么办？
“你老婆怎么办？你的工作怎么办？还有你的那些朋友、同事怎么办？
“有了这样的一个人偶，无论你死在哪里都没有关系啦。你的一切自然有他继承哦。
“当然，现在这个并不好。指纹、dna，哪个去验一下，都会发现是假货。
“没办法，我们都没有弄到你的基因和指纹吖。
“如果你死在这里，我们就有了你的皮肤。就算皮肤被弄坏了，有了样本也很容易培养。
“如果你的眼球也保持完好就更好啦。
“我们可以用你的皮肤、眼球制造一个更好的人偶。
“除非被人拉去体检拍x光片，否则是不会被人发现的。这两位美女姐姐也一样。
“这样你们就可以放心地去死了。
“说实话，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呀。”
她看着孟飞，情不自禁地润了润嘴唇。
“看来我倒是得谢谢你让我后继有人了？
“你真是有病。”
孟飞在想，如果无视这个惹人厌的投影，他直接进那辆越野车去把车开走，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问题是他现在对汽车炸弹有心理阴影了。会不会才坐进去又是轰！地一声爆炸了？
“你们要的东西就在我这里。”
朱雀摇了摇手中的吊坠。
“杀了我就可以拿走它。东西不在他们俩身上，你们再怎么费劲对付他们也没用的。”
367 重炮
“嗯，要杀你确实有一点困难。”
小萝莉认真地盯着这个连中二十发机枪弹连脑袋都碎了却丝毫无损的女人。
“我还不知道怎么杀你呢。但这也不是问题吧。只要这两个人在我们手里，你就会拿东西来和我们换吧？”
她眨巴着硕大的眼睛充满期待地说。
“哼，这可不一定。”
朱雀把东西挂回到脖子上，双眼扫荡着周围，想寻找敌人的真正方位。
但是很遗憾，根本没有敌人。这个人偶的残体应该是被远程遥控放出这个投影的。
“不一定吗，那就只有试试啦。”
触音明美遗憾地打了一个响指。
不知道哪个方位，传来了“嘭”地一声，接着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在夜空里冉冉升起。
孟飞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烟火，名叫彩珠筒的玩意。
接着是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如同针刺般的尖啸，然后又猛然消失。地平线上猛然有电光闪过。
再然后，是滚滚的一声闷雷传了过来。
“哇，这准头，真是偏得没边了呢！”
触音明美转向雷声传来的方向，她的蓬松的、微卷的绿色长发随之轻快地甩动了一下。
但接下来就不同了。
一种低沉的、仿佛是头顶有个巨大的陀螺正在转动的嗡嗡声，伴随着强烈的生死警兆，就像死神低声的呜咽，凭空出现在他们的头顶。
孟飞不顾一切将身旁的艾婷摁倒在地，两人一起卧倒在杂草从中。
好吧，他承认他再次无视了朱雀。但朱雀真的是无所谓的，她又死不了。
就在他的眼前，触音明美正坐着的越野车，瞬间变成了一个放射性的火球。猛烈的冲击掀起了一切，将万物撕扯成往外飞射的无数线条。
车子消失了，四周所有的树木也消失了，巨大的声响如同五雷轰顶，瞬间就震聋了他的双耳。
他的五脏六腑就像被人打了一记“通背拳”，仿佛要被震荡成液体从七窍中喷涌而出。
如果他没猜错，这是应该一发炮弹恰好击中了越野车。
车辆消失了，剩下一个直径至少五米的弹坑。周围五十米范围内的密林中已经没有正常的树了，只剩下残破的树枝和仿佛被狗啃过的树桩。
不需要系统漏洞，不需要bug，不需要异能，直接利用规则就能摧毁一切。
人类智慧造就的热武器绝对是足以毁灭将文明送回原始状态的的大神器。
现如今即便只是一支小国的军队，也足够让千年之前的神感觉到震撼了。
孟飞的卧倒对他们自身没有任何保护作用。
在这个范围内，他们根本不用被弹片击中，冲击波就足够把他们的内脏震荡成一团浆糊了。
无论他有再强的修复能力，在施展之前他就会转世而去。
真正起作用的是艾婷在生死警兆下被激发而出施展的电离护罩。
大部分被气浪冲击的物质被她的电磁排斥力排斥在外，所以气浪减轻了，弹片也被阻挡了。
但只是一发么？不，这是不可能的。现在满天都是那种如同冲天炮飞过天空时的怪啸声。
西南21炮兵团的试炮已经结束，正式开火了。在十公里外，50门150毫米重炮同时发威，重型炮弹如同雨点般落下。
黑寂无人的野鸡山上爆发出一个个紫色的光球，然后燃烧起大火，但后来的爆炸又将火焰吞没了。
各种物质都化为尘烟腾起，仿佛整个山区如同正在生长变厚，一团团蘑菇云蠕动着生长。
尘烟中不断涌动着如同闪电般的爆炸的火光，天空被火光染成了橘红色。
“果然，听说猞猁集团的电离护罩很强，真的很强耶，你们竟然完全没事！”
虽然汽车早就被炸飞不知道哪里去了，但触音明美依然很不真实地坐在原处，悬浮在虚空中，就好像那辆她坐着的汽车依然存在一样。
反正她只是一个虚影，并没有重量，所以坐在那里也不重要了。但神奇的是她还能说话给孟飞听。
“我看这个电离护罩的防护力随着炮击是在不断减弱的。只是不知道到底能坚持多久呢？”
触音明美的双目中反射着炮弹连绵不断地爆炸所带来的火光，就好像信号灯在一闪一闪。
她在思考，她在计算。对付三个青芒派出的异能分子，她不会追求好莱坞英雄pk的视觉效果。
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枪能解决的她就定不会用刀，炮能搞定的她绝不会玩什么魔法。
孟飞的两只耳朵早就被狂暴的炮声给震聋了。修复并没有什么用。修复了之后马上又会再度被震聋。
但他还能听到触音明美的声音。因为投影说的话并不是通过声波，而是直接以脑波传入他的大脑的。
“根据我的计算，你们坚持十分钟问题不大耶。”
孟飞没有理她。他摸了一下艾婷的额头，很烫。
“你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艾婷闭着眼睛摇摇头。
“头晕？”
“很严重。”
“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世界在转？”
“是的，但是不睁开眼睛也一样。”
“轻微眩晕。”
“轻微？”
“这是算力逼近极限的征兆啊，我常有。”
孟飞在她耳边直接用脑波和她说话。这时候他们就算耳朵内聋，声音也都被炮声的潮水也淹没了。
“在动用虚空算力的时候，要保持内心的平静，仔细地处理没一行代码。
“你的代码越是优美，就越不容易出问题。如果本身代码就很烂，不断地加补丁，情况就会恶化。
“眩晕不但来自算力逼近极限，还因为各种修补带来的慌乱。”
“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有这么一点感觉。”
艾婷审视着自己脑海中的原码。
她的异能动用和孟飞是一样的，在脑中跑过一段原码来激活异能。算力则来自虚空算力。
但原码并不是固定不变的，需要应付各种意外的情况做出不断地修改。
每一次爆炸掀起的气浪、每一个被激发催动的空气分子，每一次能量冲击，状况都是不同的。
她无法生硬地粗暴地直接抵挡，需要精确模拟计算，并用各种手段进行优化。
就像国家空算机对核爆炸进行的模拟计算一样。
越是慌张，系统越是走向崩溃。越是冷静，系统越是稳定持久！
368 炮在哪儿？
“朱雀说她要去摧毁炮阵。但她是个路痴，不一定能找对地方，我得想想办法。你至少要坚持十分钟。”
“放心，十分钟小意思。”
艾婷还是没睁眼，但是咬着牙表示没问题。
孟飞一直在尝试脑连手机，但是失败了。
这一带有强烈的电磁干扰，使得他无法对外通信。为了对付他们，阴险的赤乌人真是把能想的招都用尽。
没辙了，孟飞只能再次抓住艾婷的手。
“开电离护罩的同时，能另外再做一件事么。”
“……”
艾婷简直无力拒绝他。
“帮我加强一下我手机的信号。”
“你要做什么？”
艾婷有气无力地问。
“我要查狻猊人附近炮兵的位置。
“我还要找老黎。那家伙穿越很快，如果能连上他，或许可以帮上忙。”
艾婷握着她的手变紧了一些，她在默默发力。那种眩晕感对她来说，仿佛头顶上有一个几亿吨重的巨大铁球正在高速旋转。
“老婆，快出来！”
孟飞看到手机信号飙升，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当然这四周都是狂怒的炮声，理论上喊和没喊效果一样。
但艾婷眼睛睁开了，通过脑波问：
“你在喊谁？”
孟飞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明明是脑连手机输入文字就行了，怎么会就喊出来了呢？
“一激动就不小心喊你了。”
他有些语无伦次地回应。
艾婷又把眼睛闭上了。现在她看到的孟飞脑袋就无穷大，而且也在旋转。
或许是孟飞在这种混乱局面下变得胡言乱语了，或许是她自己因为过度眩晕而出现了幻听，也许是脑波出了问题。总之她都可以理解。
孟飞松了一口气，把他现在的位置通过女神app发给了青青。
“我在这个位置，正在遭受猛烈的炮击。
“帮我查狻猊国这附近所有炮兵分布，计算最可能的炮击来源位置。”
“咦？炮兵分布？这要军情处才有资料呢。”
“管他，你不是有最高权限吗，快查！”
“另外帮我连线老黎。
“老黎啊。我看看。占线呢……”
“……”
朱雀有点艳羡地看着满山不断腾起的、简直如同海浪般汹涌不绝的炮火。
活了几千年，她经历了无数的战争，当然也见过规模比还大得多的炮战。但每一次她都有新的感受。
毕竟每一颗炮弹开出的花朵都是不同的。
她要的就是这种毁灭性的、富有美感、近乎完美的真理般的杀伤力。
如果她恢复了全盛时期的力量，她真的可以试试模仿这种爆炸之力瞬间毁灭一个国家。
但讨厌的是，要找到炮击来源的地方就很麻烦了。这玩意与其说是大炮，不如说是黑枪更恰当些。
炮弹飞掠长空，摩擦空气，是会发出声响的。
但是相比这上百平方公里的天空来说，一次几十枚炮弹连一群尘埃都算不上。
就算它们发出声音，也不过一瞬间的事。等朱雀飞过去的时候，早都没影了。
开炮的声音她也是能听到的。
但狻猊国这一带全都是起伏不平、布满了密林的山区，崇山峻岭遮挡了视线。
炮阵隐藏在山沟缝隙、重重密林中。炮声在无数的山谷沟壑中回荡。
最根本地，朱雀是只相当粗枝大叶，而且路痴的鸟儿。所以短时间内，她只能慌张地在空中晃荡。
是这里！
不是。
是那儿？
又不是！
这该死的回音……
终于，她脖子上挂着的电话响了。
“孟飞？”
耳机里只有炮声。
好在她看到女神app上，孟飞已经把炮阵的具体位置发过来了。
“还是你了解我哇。”
她不惜浪费宝贵的时间含情脉脉地输入文字回复道。
但孟飞那边，即便把炮阵的位置发给了朱雀，危机也并没有解除。
除了炮击还在继续之外，更要命的是鬼魅一样的触音明美还一直在原地絮絮叨叨。
“电离护罩好像有个重大的弱点耶。
“如果是普通的物质流攻击，可以通过操控电荷的变化，将物质流排斥在外。
“如果是光之类的电磁波辐射攻击呢？
“或许可以反相波抵消来阻止。
“但有一种东西，很难干涉相消，自身不带电荷，无法以电磁力的方式排斥。那就是中子呢！
“如果在几百米高空爆炸一枚中子弹，你的电离护罩对它发射出来的中子风暴应该完全没有抵御作用才对？
“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吖？”
孟飞感觉有点出汗了。
这个萝莉可不是说着玩的。她特么的就是在做武器试验！
应该说，她可能是在做人类的热武器对抗异能者的试验？
她既然说到了中子弹，恐怕就真会有中子弹……
孟飞迅速联系他所有能找到的所有的知识，考虑了一下。
中子弹算不算核武器？这个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是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狻猊国有中子弹吗？
应该是没有的。
虽然赤乌人在狻猊国有很多产业，但赤乌人更没有中子弹。
他们倒是想有，但第一个不让他们有的是饕餮。赤乌就是饕餮养的狗。
狗会叫，有牙齿就可以了。难道狗还要和主人学玩枪？那是不可以的。
但糟糕的是，离狻猊国很近的睚眦国，那里就有一个饕餮人的军事基地。
至于在那有没有部署中子弹，那就是军事机密，只有饕餮人才知道了。
如果赤乌人和对饕餮主子说，我这里有个好机会，给你们试验一下中子弹对异能者的效果，你们要不要试试？
饕餮还真有可能试试的。更何况这背后是罗安，只要能达成目的就不择手段的罗安。爆一颗把中子弹对他来说和嗑一颗瓜子有什么区别？
既然触音明美这么说，中子弹就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这就是孟飞都有些不淡定了，不禁有些手抖。
还好。即便手抖，他还可以脑连手机不受影响。
“别找老黎了，直接连线总统吧。”
孟飞给青青发消息说。
“好的。
“……
“不好意思，总统也占线啊！”
青青无奈地回复说。
接下来，他的手机信号再次被干扰杂波给吞噬了。
369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紧急会议结束后，普杰没有回到他的卧室，而是驱车来到了金边兰市背面的椰子山。
椰子山是金边兰卫戌11旅的驻防地。卫戌11旅是他的亲军。
本质来说，狻猊国依然是一个军阀之国。名义上大家都是政府军，但各方势力都有偏向自己的军队。
11团装备精良。椰子山上还有防空导弹、和机场、一个空军中队，充足的弹药、燃料和粮食储备，各种电力、通讯设备，是他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西叶不是他选择的副手，而是两派势力妥协的产物。
这些年来亲西方的西叶势力在赤乌人的支持下膨胀了起来。
对方既然敢借着祥女事件发难，平静就已经被打破，双方不可能再维持均势。
这关键时刻普杰可不想自己忽然意外或者暴病身亡。
他走进自己在椰子山上的私人办公室，点亮了屏幕，上网。
野鸡山周边很多有市镇的区域听到了炮声，或者看到了闪电一般的光。社交网络上正在疯传。
其实他还没有批准炮击。但西叶先下了命令。这一点他很难阻止，那个炮兵团是西叶的嫡系部队。
果断动用炮兵打击外国入侵的异能恐怖分能刺激狻猊小国寡民的自豪感，极大提升他的威望。
至于得罪青芒，这正是西叶要的。只有彻底得罪了青芒，赤乌和饕餮才能真正放心地扶他上位。
以后对这个国家会如何，那也是等他先爬上总统的位置才需要考虑的事了。
炮击的消息让普杰感觉时间紧迫，他甚至不知道是否已经晚了。但他还是要竭力表示一下的。
一边仔细阅读赤乌和饕餮这两个国家发来的“紧急行动申请”，他一边打开了一个看上去非常陈旧，如同唱片机一样的机器。
这些行动都在表面上都在等着他申请，但其实都已经在行动了。
西叶的意思很简单，反正你一定会批准的，所以我就让他们先动手还是后动手效果一样。
普杰一边阅读一边批准，然后一边看着唱片机上一个老式的屏幕上显示出完全由字符界面构成、类似十多年前我们玩的“bbs”的界面。
他开始用青芒语输入文字。
“孟飞、艾婷和朱鹮是你们派来的特工？”
大约半分钟之后，回复来了。
“是的。但我可以以青芒国家的信用作为保证，他们的行为无损贵国的国家利益。”
这是当年青芒人给他搭建的一条秘密专线。
紧急情况下，他可以用这条线路直接联络青芒高层，绝不可能被任何人窃听。
信用不信用什么的他无所谓。那具千年女尸，如果青芒人真是要，他完全可以免费赠送加包邮。
“他们现在被困在野鸡山，遭受炮击，生死不明。是副总统西叶擅自下了命令，我没有来得及阻止。”
“能告诉我们具体坐标吗？”
对方问。
他把具体位置范围发送了过去。这些无需他自己调查，在赤乌人的行动申请上有特别的注明。
“普杰总统，感谢你提供的消息，你是青芒人民的朋友。”
这种廉价的恭维话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但至少青芒人对他表示了一如既往的支持。
普杰的意思很简单。你们的特工来我这里偷东西，我实在无法庇护，但我给你们透露了消息，已经仁尽义至。
至于对付赤乌人和饕餮的事，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看完了后面的申请资料，他继续打字道：
“饕餮人正在运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运输机马上就要已经从车前草机场起飞了。起飞的准确时间是凌晨12点45分。
“关于这些的更详细的资料，我会马上通过网络发给你们。”
“谢谢您，普杰总统。”
对话就这样在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
在青芒那边，接听狻猊元首专线的是值夜的收讯特工。
他们从普杰总统的第一句就开始分析，应该让哪位大佬来直接和普杰对话。
因为普杰的话里有“孟飞、艾婷、朱鹮”三个人名，所以这事还是好办的。
他们立刻在女神系统中查询，很快找到了这三人的顶头上司，异能部部长黎牧。
可怜的黎牧睡得正香，被叫了起来，得知了这仨在狻猊乱搞的消息。
传输的每一句话都是通讯特工们给黎牧打手机，一句一句传话的。
那句“以青芒的国家信用作为保证，他们的行为无损贵国的国家利益”是黎牧当场瞎掰的。
他当时以为孟飞等人是不是在那边犯事被狻猊人擒获了。
他不知道齐美和罗安、饕餮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那千年女尸有什么用。
就连艾婷就是青芒女神的在世之身他也不知道的。
除了听说玄女要带着孟飞和艾婷去狻猊国“新婚旅行”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三个人的新婚旅行没让老黎觉得怪异，反而让他觉得艳羡不已。
他尤其艳羡玄女这个老不死的怪物在獬豸整容之后竟然就成功地和年轻人们的玩到了一起。
但你们怎么玩都可以，别在外国惹祸让我半夜起来擦屁股啊。
这是唯一让他觉得愤愤不平的地方。
当听说炮击的时候，他大惊失色，以为孟飞、艾婷都死定了。当然，他知道玄女不会死。
然后他又听到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车前草军港，大规摸杀伤性武器……
车前草军港不止是军港，还有机场，是一个超大规模的军事基地，被睚眦人出租给了饕餮。
饕餮人在那部署了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根据一些条约，睚眦国是无核化区域，因此是不允许布置核武器的。
至于化学武器和生物武器，那早就被条约禁止了。要研究也是秘密的，不可能摆在睚眦国。
“难道是中子弹？”
中子弹算不算核武器一直有争议。要命的是所有有关核武器的条约签署的时候，中子弹都还没诞生。
换句话说，这玩意没有被定性，也就没人管。
如果饕餮人在野鸡山来一枚中子弹，这可不是电离中子散弹枪那种和风细雨。
整个几平方公里范围内，所有的生物有机质都会顺便被中子射成碎片。
孟飞恐怕都来不及启动他的修复，就变成一滩烂肉了！
370 我需要黑客
12点45分……卧槽，现在都12点55分了。
真是老奸巨猾的普杰，既想不得罪青芒，又不想得罪饕餮，取了一个超级诡异的时间节点。
也就是最多还有几分钟，所谓“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会爆炸！
他知道虽然有炮击，但孟飞他们还活着。因为他开着外音和接普杰专线的通讯特工聊的时候，看到孟飞拨了电话过来。
只不过他占线着，无法接听。
接着女神app上的女神ai给他发来了一串消息，大致说明了他们的地点、他们正在遭受炮击。
此外艾还有婷的电离护罩暂时阻挡了炮火，朱雀正在寻找炮阵位置的情况。
女神ai已经把狻猊人的炮兵团的阵地位置发给朱雀去了。想来朱雀很快会血洗那些可怜的炮兵。
看来炮击不是问题，但是那该死的中子弹呢？那玩意鬼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投下去爆炸。
怎么办呢？怎么阻止呢？
他拨打了电话，接军情处。
“睚眦国车前草机场，刚刚，12点45分，起飞了一架运输机。能查出具体是哪一架飞机吗？”
查这玩意他是真不行，但军情处真的是无所不能。
不一会儿，军情处的值班情报员给回电了。
“12点45分，起飞的是一架饕餮空军的星河运输机，飞机编号048372，运载物不明，任务不明。”
老黎挂了电话。
黑客！他需要找黑客！
国家当然有强大的黑客组织，但这时候他也来不及去找到负责人并纠集别人上班了。
他知道有个地方，有随时可以从床上揪起来的世界级的黑客可以用。
这时大约是凌晨一点，让我们把镜头转向慕恩堂的宿舍。
陈晗没有孟飞那么好的待遇，直接就可以住办公室里边。但他也懒得出去租房子，住在异能局的单身员工宿舍。
那是慕恩堂后院的一座三层小楼，有点像大学生宿舍，只是每套都是一居室。
长夜漫漫，胖子无心睡眠。他爬起来靠在椅子上，脚踩着桌角，手里拿着卷纸，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赤乌动作片。
真看得起劲呢，他忽然看到热火朝天的和室内，画风突变。
一个穿着古怪褐色神袍的谢顶白发老头，和一个穿着米黄色体恤、蓝色牛仔裤、白色跑鞋，背着一个大背包的清纯学生妹推门走了进来。
“这谁呀。”
胖子不禁嘟哝道。
“穿上衣服都不认识了。”
但他话音刚落，老头和女孩先后从他的电脑屏幕中钻了出来。这吓得他哐当一声，椅子往后倒到了地上。
“快起来，紧急！紧急！”
老头一爬出来就开始无休止地唠叨。
女孩立刻费力地扶着椅背将胖子抬了起来。陈晗这时才发现，原来穿上衣服的妹子是萧涵。
“你……你们……来干嘛？”
忽然被非法入侵住宅的胖子受到的震惊巨大，有可能留下终身的阴影。
“你是黑客？”
“不……我不是……”
陈晗连忙否认。
老头操作手机，显示出一张运输机的照片。
“这是饕餮空军的星河运输机，飞机编号048372。
“所有星河运输机在驾驶舱内都有一块彩色lcd显示屏。在自动驾驶时，可以作为娱乐设施使用。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最多五分钟。
“你必须入侵这架飞机的网络，在这块显示屏上显示一些东西，吸引飞行员的注意。
“否则，五分钟之后，孟飞和艾婷就会死。”
这是黎牧想出来的时间上最快的主意。理论上，既然黑客够强，他也能黑入狻猊人的防空系统，开火将这架飞机击落。
但发射导弹和播放视频这是两码事。
播放视频可以做到无需人力审批就可以做到，发射导弹击落一架飞机不是光靠系统就能搞定的，一定有人工审批和人工操作在其中。
给狻猊人一万个胆也不敢击落饕餮的飞机。
更何况狻猊的防空导弹用的是北冥联邦的老式产品，人称“飞行电线杆”，能不能击落都是问题。
他还有一个办法是自己穿越到孟飞的手机上去，把孟飞、艾婷这些人一个个通过手机再拉回来。大不了他多跑几趟了。
问题是他发现他无法主动联络孟飞。那边有强烈的电磁干扰。孟飞恐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短暂连上网络的。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能使用温和一点的手段，播放视频。
陈胖子穿好裤子，挠了挠头。开始操作电脑。然后他说：“这需要入侵饕餮军方网络，我破解不了的！”
“如果算力无限，能破解不？”
“算力无限，那就没有什么破解不了的东西。”
“你现在连接国家空算机。”
动用国家空算机攻击外国网络属于国家军事行动，需要总统大人亲自批准。
老黎早就预料到这一点，所以提前就给总统打了电话，获得了批准。
总统被从床上叫醒，接听老黎的电话的时候，孟飞也正好在让青青替他给总统拨电话。
所以很不巧，孟飞那边占线了。
顺利抢到了热线幸运观众是老黎。
“算力无限……那我能破解宇宙。”
陈晗大言不惭地说。
事实上破解和挖洞并不是他的本行。
但算力无限的话，就和问你给你无限力量你能不能挖出石油一样。
虽然我不会钻油井，但力量无限我可以把地壳拆了，还能找不到石油？
国家空算机的算力不是真的无限，但也无限差不多了。
陈晗轻松破解了饕餮空军内部娱乐系统的网络，还连接上了编号048372的星河运输机上的娱乐系统。
然后他直接把自己正在播放的赤乌*****播放在了这架飞机驾驶舱的娱乐系统屏幕上。
机长和副机长正在闲聊，他们没有注意到屏幕上播放的内容。他们在聊他们的奇怪的飞行任务。
一个重要“放射性能源部件”和一批“赤乌人偶原型产品”必须连夜被运送到狻猊金边兰机场。
金边兰市就有天狗人偶的东洲总部。所以事情本身不奇怪，奇怪的是这种事干嘛让军用运输机来做？
如果他们没记错，饕餮的军用飞机是第一次被允许进入狻猊的领空。
371 穿越者
因为他们闲聊而不看屏幕，这让老黎伤透了脑筋。
他可以以信息流的形式进入场景中。但他只能进入自己能“看到”的场景，所以只能进入片子的场景。
饕餮人的飞机的驾驶舱内的情景并没有被播放，所以他无法直接进入驾驶舱。
如果飞行员在观看他进入的片子，那么信息流会从屏幕流入他们的大脑。黎牧可以接着这道信息流，从屏幕里出来，进入他们的驾驶舱中。
但如果他们始终不看屏幕，信息无法流动，这就彻底没辙了。
他们都进入了这部封闭在一间赤乌和室内的片子内却无法出去。除了观看现场表演之外什么都干不了。萧涵把眼睛捂上了。
“快，再想个办法！”
老黎再次出去，一巴掌拍在陈晗的胖脑袋上。
被拍醒了的胖子冷静地打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努力作思考状。
“我觉得他们之所以不看片，是因为没有声音所以注意不到。”
他伸出一根手指，炫耀着自己灵光一现的想法。
“既然屏幕已经黑了，那么黑掉耳机连接音响才是关键。”
他再次开始认真操作了。
五秒钟之后，两名运输机飞行员的耳机中都传出了激烈的嗯嗯啊啊的声音。他们终于注意到了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片子。
“what？”
两个饕餮人纷纷表示极大的惊讶。
真正让他们奇怪的不是片子的男女主角，而是两个穿着衣服的配角。其中一个老头服装尤其奇怪。
但就在机长目光看向那奇怪的老头的时候，老头忽然目光一闪，仿佛伸手撕开了某个无形的帷幕。
接着他便看到了令他震惊和永生难忘的一幕。
老头儿就像贞子一样从屏幕上爬了出来，那死人般的花白的头发凑到了他脸上。更要命的是，这么个大活人并没有停止，继续往他的左眼爬了进去！
这整个一幕都被坐在旁边副机长看到了。
“oh，**……”
他正要有所动作，马上就举起双手停止了下来。因为片子里另一个配角，米黄色体恤的女孩也爬了出来。
面相清纯的女孩神情自若，手里拿着一支随时可以爆体的小巧的电离枪，枪就指在了他额头上。
一秒钟之后，老头从那个机长的右眼爬了出来，身体就像充气的河豚一样极速变大。
他嘴里嘟哝着对萧涵说：
“再给我两秒钟，我把另一个搞定。你立刻去后面。要注意，那里有一堆会杀人的人偶。”
“好。”
萧涵点了点头。
老头在副机长惊恐的目光中又一次像泄气了的皮球一样缩小了，往副机长的眼睛中钻去。
就好像异形抱脸虫的受害者，副机长发出恐怖的惊叫和挣扎。
但安全带的束缚和萧涵的手枪的威胁有效限制了他动作的幅度。
而这个过程中，另一边已经被老黎处理过的机长则是认真地、对身边的奇怪人类视而不见地开着飞机。
老黎进入他的大脑之后对他脑中的程序进行了少量的改动。
让他忘记看过片，忘记从片里钻出来的人，忘记去看旁边发生的所有奇怪的事，同时让他对这次收到的任务的内容的记忆也有了一些改变。
当副机长惊恐的目光也变得空洞、激烈挣扎的身体松弛下来之后，萧涵并没有等老黎出来，独自推开了驾驶舱的门。
老黎未必会出来了。
短兵相接需要交手的时候，他就会聪明地躲在别人身后。作为老黎的御用杀手，萧涵对此再清楚不过。
而且孟飞他们时间不多了。随时可能会完蛋。她清楚飞机上运载的应该是一枚中子弹，和一批赤乌人偶。
当飞机飞往金边兰机场的路上，途经野鸡山无人区的时候，就会发生一个意外。
这些人偶会忽然失控意外开启了运输舱的舱门。然后中子弹会在混乱中被投放下去，且“意外”被引爆了。
中子弹会在野鸡山某个精确的坐标点上空两百米处被引爆。汹涌的中子流会杀死几平方公里内所有生物。
如果成功消灭盗取“祥女”的青芒异能恐怖分子，这件事会被传为饕餮和赤乌的功绩，副总统的西叶的威望也会直线提升。
万一没有成功，这件事的另一个解释将由赤乌人背锅。天狗人偶将承认网络被恐怖分子入侵控制了人偶。
恐怖分子企图利用人偶盗窃中子弹制造恐怖事件，好在饕餮特工勇敢地将中子弹引爆于无人区上空，避免了伤亡。
中子弹实际上是一枚小型的氢弹，重量大约800kg。这不是一个人可以抱着走的那种玩意。
它安装在一个大约长宽高都大约是2米的小型集装箱中。箱子上安装有大型降落伞。
集装箱上有控制器和定位仪。程序早已设定好。只要落到空中，程序会控制降落伞往某个坐标降落。
同时控制器会不断检测自己距离地面的高度。只要高度少于200米，它就会立即引爆中子弹。
所以飞机上的人偶们任务很简单，只要到了一定的范围，直接从万米高空把东西往下丢就行了。
这个行动计划都在普杰收到的赤乌人的详细的行动申请中。他批准的同时，原封不动地发给了黎牧。
赤乌人是不怕他透露的。这些信息根本无法证实。而且等青芒人拿到消息，飞机早已起飞，行动早已无法阻止了。
可惜了。如果他们的对手不是老黎这样的无视时间和空间阻碍的穿越者，他们的确是可以成功的。
萧涵推开驾驶舱的门，发现空旷的运输舱内点着明亮的灯，一片雪亮。
那个2mx2mx2m的大箱子正出现在她视野的正中。位于运输机中央的两根导轨上。两边靠窗都是椅子，坐了两排人。
每个人额头都有倒三角金属的标记。显然并不是活人，而是人偶。
当萧涵走进他们视野的同时，这些被人工智能所控制的人偶瞬间就注意到了。
这是一个人。
这是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
这是一个他们不认识的，而且本不应该出现在飞机上的人。
虽然她的眼神很善良，但她的到来很奇怪。
极为短暂、纳秒为单位的计算之后，在场所有人偶瞬间都拔出了枪！
……
372 这个女孩是傀儡师
狻猊西南二十一炮兵团的驻地在深谷一侧的陡坡下。
谨慎的狻猊人把山挖空，在悬崖石壁上打了很多宽阔的洞口。洞外是被和密林极为相似的伪装物覆盖的炮阵。
平时这里没有炮，炮都藏在山洞里。命令下达后，车辆会把大炮从洞里拉出来，固定在阵位上。
草绿色涂装，又披着迷彩伪装布的大炮在伪装密林抬起炮杆，即便是空中侦查也什么都看不见。
现在只要是炮弹掠过天空被雷达捕捉到轨迹，轻松就能定位炮弹的来源，反过去一轮炮火覆盖搞定。
但朱雀并没有修炼过这样的能力。
她是在高空脱离了电磁干扰，收到女神app传来的炮阵位置，才找到地方的。
大炮们依然在不断怒吼着，震天动地的炮声在无数的山谷中反复回荡，让无数丛林生灵感到战栗。
他们收到的命令是进行一次真正的实弹演习。每个人都很认真专注。
以前也常进行演习，但用的都是减轻了装药的演习弹。这一次使用实弹，哪怕射击的是无人区，也是格外让人兴奋的。
虽然他们的耳朵都给震聋了，但他们很多人感觉就好像能听到炮弹落地爆炸的时，被撕碎的生命的惨叫声。这是他们的力量！
但很快意外出现了。炮阵上烟雾越来越大，没多久竟然对面都看不到人了。
放炮肯定有烟这是无疑的。但不会越聚越浓。更糟的是热浪一股一股地袭来，很快四周都出现了橘红色的火苗。
居然起火了？这怎么可能？
整个炮阵的防火措施是极为严密的。所有的伪装都用的是阻燃材料，而且有专人负责消防，任何微小的残余火苗都会消灭于萌芽状态，怎么可能起火？
等他们捂着耳朵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晚了。
头顶密密的伪装网的缝隙里的天空，已经变成了鲜艳的橘红色。而四周都是熊熊燃烧的火墙。气温急剧升高，空气变得滚烫，简直无法呼吸。
从高空望去，山谷的缝隙中，仿佛是忽然冒出了一个淡红色的气泡，笼罩住了大约方圆几百米的一片区域。
区域之外，密林依然是密林，初夏之夜依然宁静，连一点异样都察觉不到。
区域之内烈火熊燃，火焰滔天，然而这些火焰仿佛就像被一个无形的半球型的罩子给罩住了。它们不屈不挠地舔舐着球形罩的内壁，却怎么都出不去。
烈火燃尽一切可燃的东西。起初弹药还发生了一些殉爆，但相比熊熊而起的火焰，这些只不过简单的前戏罢了。
无论是树木，还是密林中的各种生物，还是人类，还是钢铁，或者是空气中的尘埃，任何可以被氧化而燃烧的东西，都烧了起来。
反应剧烈地进行着，将一切有机质都化为二氧化碳和水，以及各种再也无法氧化的氧化物，以气体的形式四散到空气中。
但火焰并没有因为可燃物燃尽而消失，因为空气温度太高，本身就变成了火焰。所有的燃烧殆尽之后的灰烬，从土壤到岩石，一律开始熔化了。
仿佛是火焰烧穿了地壳，熔岩涌了出来，但紧接着又开始汽化，就像一锅煮沸了的魔法药水。
整个炮兵团完完整整地消失了，最终会变成了地面上一个缓缓凝固的熔岩坑，连一根毛都没有剩下。
……
当朱雀玩火玩到嗨爆的时候，萧涵却打了一个寒战。
相对于驾驶舱，星河运输机的货仓实在是太冷了。
道理很简单，这是高空，温度本来就很低。同时货仓在没有载人的情况下不开空调，可以节约燃油。
这里边看似坐了十几个人，其实都是人偶而已。
萧涵是习惯于做好充足准备的人。所以她立刻拉开背包，拉出一件防寒服来，很熟练地穿到了身上。
就在她给自己加衣的同时，机舱内至少有十个人偶抽出了枪冲她射击。
但枪都没有响。每个人偶用力扣下扳机的时候，却发现扳机有一种强烈的反抗意识，怎么都扳不动。
古怪的异常几乎阻塞了所有人工智能的思考。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萧涵能用意识控制物体了。
准确地说，萧涵的异能能控制任何物体的角速度。
她不能让物体毫无理由地悬空、飞起，就像御剑术那样。但可以让任何物体旋转、滚动，关节转动，比如扣下扳机或者扣不动扳机。
在她的强力意识的控制下，所有人偶不管怎么用力，都拗不过她的强力抵触，手中的枪全都卡住了。
她成功地把白色的防寒服穿在身上，扣好了拉链，变得就像一只鼓囊囊的企鹅公仔。
坐在尽头的是绿色头发的触音明美，她旁边坐着的则是角井。没有她的命令，角井并不敢动。
触音则是明眸闪烁，仔细地盯着萧涵，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这个女孩子有异能耶！
“但你也太大胆了吧，一个人就来对付我们这么多人吖！”
触音明美总是很自然地把所有的人偶都算成人。
所有的人偶都把无法使用的手枪丢在了地上。
他们从身上拔出匕首、短剑、铁棍之类的冷兵器，打算一拥而上将这个怪异的女孩制服。
但站起来的时候，他们感觉到了更大的异样。身体所有的关节都像是生锈了，吱吱格格地很难转动。
萧涵是傀儡师，控制傀儡是她的本行。这些赤乌人偶如果除去他们的智能核，那么他们也是傀儡。当然是在傀儡师的控制之下了。
好在他们并不是死的东西，而是自身有着处理能力的人工智能。
所以他们并没有完全被萧涵控制，而是以自己的控制力与萧涵争夺起身体的控制权来。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身体里灌满了铅，关节里充斥了胶水，显得有力却僵硬无比。
而且他们都惊恐地发现，他们的控制力与对方那几乎无孔不入的强大意识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几秒之后，每个人偶都吱吱嘎嘎地将自己双手抬了起来，使劲掰着自己的下颚两侧，然后猛然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