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我们还是宅家吧
孟飞转过头来，看到队伍中所有人都向他们投来同情的目光。
这两口子可真惨。就是不知道是第几回被拒签乐？
女神满脸的不开心。孟飞则情绪复杂。
他一方面为不用再想办法阻止老婆出国的渴望而觉得省心，另一方面又觉得被当场拒签尤其被后边这帮人耻笑好没面子。
拉着她的手走回阳光下，孟飞搂着她的肩安慰道：
“没什么。不一定非要西洲才有森林啊。东北的长参山也不错啊，听说还有人参挖。”
这种明显不真诚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艾婷脸上越来越阴云密布。
孟飞只好认真地看白色卡片上的拒签理由，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根据8021年2月14日早10点收到的饕餮国外务院的建议性通知，我们遗憾地告知您：
“我们将不再受理任何来自现任或前任青芒共和国国家工作人员及其直系亲属的签证请求。
“外交渠道的签证申请除外。”
孟飞愣了一下。心想你们不是讹兽国大使馆吗，怎么受饕餮国外务院管了？
换句话说，饕餮人给讹兽国下了指令，以后凡是给青芒国家机构干活的人员，一律禁止入境！
这是非常恶心人的招数。意思是你既然给青芒国家工作，我们就不欢迎你。
但对饕餮人的此举，孟飞想说一句：干得好！干得漂亮！
不知道多少有钱人将国内搞到的不义之财转移到饕餮和西洲。不知道多少犯罪分子潜逃海外。
有一种叫“裸官”，家人全跑国外了，就剩下自己光棍一条在国内当官的。
现在倒好，饕餮亲自出手，帮你全给堵上了？
孟飞还真没想明白，老乔这么干，是出于什么动机？难道这家伙其实是青芒派去的内应不成？
因为获得饕餮或者树根签证是一种福利，所以剥夺所有青芒的国家工作人员这个福利？
这样或许能让更多的青芒人不愿意为国家工作，从而起到打击青芒国家机构作用？
但这也太荒谬了吧。他们怕是不知道每年参加国家工作人员考试的人可以说是挤破了脑袋？
什么行业都可能缺人，唯独做官的不会缺……你不想干，后面几百号人哭着喊着求着要干呢。
如果这能给过于火爆的国家工作人员考试降降温，腾出一些人才来输送各行各业，也是一件好事。
孟飞拉着艾婷的手，快速地带她走出这条拥挤烦闷的街道。
他满脸微笑，决心用正能量的情绪来驱散女神脸上的阴霾。艾婷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发现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其实你压根就不想陪我去国外是不是？”
女神警惕地望着这个似乎因为某个阴谋得逞而得意洋洋的家伙。
“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别说国外，哪怕你想去月球，我也一样想去。”
孟飞抚摸着她肌肉紧绷而皱起的眉头，轻轻地让她舒展开。
明知就是纯舔的情话，但女神就是无法抵挡。
“好吧。”
“榕都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南长城听说过吗？”
南长城是神国时代修在南疆边缘用来防御蛮族部落入侵的城墙，沿着陡峭无比的横隔山脉修建。
“听说光是爬山就能累得要死。”
艾婷再次看了看孟飞在阳光下有点单薄的影子，和发黑的眼圈，有点不太放心。
刚做了通宵的床上运动，才起床他就能去爬横隔山？
“没关系，你爬不动的时候，我会背你继续上山的。”
孟飞再度厚颜无耻地说。
“唉。”
女神为这个缺乏自知之明的男人叹息了一声。
“但是现在去也太晚了。”
“没关系，山上有宾馆呢。”
旅行就应该说走就走。
孟飞已经开始打开滴滴叫车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们都在全国各地旅游。既然无法出国，就只能国内游了。
他们的辞职没有被批准。用黎牧的话说：“审批需要一段时间，先给你们放个半年的长假吧。”
在国家工作人员政策里边可没有半年长假这样的规则。
老黎给他们办的是“停薪留职”。你们可以不上班，但不批准你们辞职，薪水和补贴也都没了。
他们对此是不介意的。管你批准不批准，反正不给钱，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干活了。
不但国家机构的职位不用干活了，连孟飞在螳螂软件的劳动合同也成功解脱了。
这涉及罗安，就必须要解释时光螺旋爆炸影响了当前世界线之后，诞生的新的世界线中罗安的经历了。
时光螺旋中饕餮被杀，和原来的千年历史中完整力量的饕餮合并之后，饕餮并不是死亡，只是变得虚弱了。就像0和1之间求平均，变成了0.5一样。
所以罗安继续着以前的轨迹，和朱雀签订契约，历经神战、开办螳螂软件，为青芒建造国家空算机。
直到他在情人节那天出现在卷柏城的饕餮唤醒仪式上之后，便落入饕餮人之手，下落不明。
然后被提升上来替代罗安，成为管理螳螂软件整个安全技术部门的不是别人，而是孟飞的老冤家刘岗。
刘岗当然立刻报复，很快找了一个“公司不养闲人”的理由，和孟飞解除了工作合同。
孟飞对此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他早就不在乎那每个月五万八万的钱了。现在他老婆每个月固定打给他零花钱，也就几百万吧。
恢复了自由之身，他们在全国各地像徐霞客一样旅游了一个月，孟飞和艾婷不约而同地发现，还是回到梧桐市、宅在家里最舒服。
梧桐市的口号是：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这句话在你钱足够多的前提下简直是颠不破的真理。
因为这里人足够聚集，所以一切烦恼，均可以用钱解决。一切需求，均可以用钱满足。
绝不像旅行途中，缺着缺那，有时候前不着后不着店，有钱都没处花。
想吃饭又懒得做？手机下个单人家就送饭上门来了。嫌不好吃？加钱，米其林主厨亲自上门给你做。
有事要办又懒得出门？下单让人替自己跑腿。只要钱给到位，翻雪山过草地也不是问题。
寂寞无聊？这里有上门陪聊陪玩陪吃服务。睡不着的还可以专业上门哄睡。
为什么要出去受苦受累，不宅在家里呢？
329 过去的人们会重逢
孟飞打算就这样安顿下来，不折腾了。
他决定无论这异世界风云如何变幻，他都坚持走最普通的人类的最普通的轨迹。
赚钱、买房、娶老婆、生娃、养娃、退休、老死。
其中第一步和第三步已经意外提前达成，那就从第二步开始吧。
为了买房，艾婷认真地研究了一大堆资料。包括整个梧桐市地铁的规划、教育资源的分布、配套措施的完善程度、马路是否拥堵。
然而，她的一切研究都成果都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孟飞三言两语哄着她到浅水湾花园跑一圈，事情立刻就搞定了。
孟飞之所以到这里，因为这是他在梧桐市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过的别墅小区。
充满了饕餮西部风格的陶土颜色的外墙、四处蜿蜒的小溪、布满了睡莲的池塘，还有树荫下幽静的小花园都深深吸引了艾婷的目光。
这和艾云在樟岛上给她造的的那过于华丽，而且严重粉红色系给人装嫩的感觉的房子风格完全相反。
而且独栋别墅才一千二百万这么便宜？
忘了看交通忘了看学校忘了看配套。对女生来说，买东西只要好看就已心满意足。
接下来，就是烦人的装修了。这就是少数不是花钱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你固然可以花高价请设计师、请装修公司、请监理来一切搞定，但最后喜好依然是自己的。
别人不可能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试样的地板和沙发，也不知道你喜欢淋浴还是喜欢泡澡，更不知道你喜欢蜷在沙发上看书还是喜欢躺在床上。
对女人来说，更要命的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总是装完了才发现不对。
这时期，孟飞赫然发现艾婷看的书已经从《中洲兴亡史》变成了《家庭装修从入门到精通》、《改造梦想家：来自赤乌的装修创意》和《打造让孩子自主学习的住宅》。
若有不懂，先买书。这是从艾婷到女神一直坚持的行事风格。问题是尽信书不如无书好不好？尤其国内有些作者的书纯粹都是复制加粘贴忽悠钱的。
别墅的装修旷日持久，没有大半年根本搞不定。这段时间，孟飞带着老婆依然住在慕恩堂的办公室里。
他们只是停薪，又不是停职，原本能使用的办公室还是可以继续使用的。
这地方就在市中心，出门就是商圈。又典雅幽静，没有一般小区空地上烦人的跳舞大妈们。
上网速度快，看片从来不卡。水电费全免，有食堂不用做饭。还不用租金。这么好的地方去哪里找去？
当然他们有钱可以租到更好的地方，但是就大半年时光，也就懒得去找了。穷病有得治，懒病没得治。
两人的既辞不了职，又不干活，梧桐市异能局自然不能没有人管。所以上面又派了一个高人空降过来。
第一次在慕恩堂看到这个人，孟飞呆了半晌，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以为时光倒流。
这个人大约四五十岁，身材高大，气宇轩昂，有着一双在青芒人中非常罕见的淡灰色眼睛，肤色白净，留着两撇彰显成熟的小胡子，面容狭长，神情干练。
但孟飞差点脱口而出：“你丫的除了眼睛颜色变了不知道是不是戴了美瞳之外，不就是那个被死神吃了的李世白吗？”
理论上李世白如果被死神当祭品给吃了，灵魂也会变成死神的一部分。好在死神吃了他之后不久，他又被朱雀给从死神的意识中掏了出来。
虽然当时他被死神的意识严重感染，但看来经过轮回的重启和清洗之后又恢复如初，还重新走上辉煌腾达之路了。
孟飞甚至怀疑，这家伙的异能会不会还是没变，依然是“禁止”和“取代”？
但就算他转世了，也应该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才对，为什么偏偏会在这里又碰到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猿粪”？
“时光就像螺旋梯一样，过去的人们会重逢。”
他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也包括这个姓李的！
看到孟飞惊呆的眼神，李世白倒是没什么怪异的反应，而是温和地一笑，疾走两步伸出手来与孟飞一握：
“您是大名鼎鼎的孟专家？久仰久仰。我是新任的梧桐市异能局副局长，名叫李获。”
然后他又将魔爪伸向孟飞身后的艾婷。孟飞很不爽地看着他和艾婷还颇为相熟地握了握手。
“艾局，好久不见了。我到这里来暂时替代你的职责，可要拜托你多多关照了。”
艾婷这时候已经逍遥了太久，感觉很不好意思地说：“一摊麻烦事丢给你了。”
李获讨好地笑道：“哪里哪里。能为你这位女神局长效力，鄙人求之不得。”
孟飞差点心中一惊，李获竟然知道艾婷是女神？
再一想，不是这么回事。“美女”这个词早已被嘴甜的人用烂了，“女神”也已经差不多了。
孟飞拉着艾婷的手回到004办公室把门一关，把李获关在了外边，问：“这个人你以前就认识？”
“是呀。”
艾婷点了点头。
“我被任命成梧桐市异能局局长之前，到榕都培训过一段时间。
“李获是一起培训的同学。他就坐我旁边，很热心助人的一个人。
“培训完了之后，他一直在榕都异能局当副局长，没想到被派到这里来了。”
把话说完，艾婷的眼神玩味地看着孟飞，房间里的日光灯的倒影在她眼眸里闪烁不定。
“你是不是又多想啥了？”
孟飞的确是对李获的前世李世白印象恶劣。
李世白在死神的赌局上，一开始就大言不惭，高举各种名义想让所有人都把牌给他，这就已经让他很不爽了。
但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他虽然不爽也能忍。然而李世白竟然又打起了小落的主意？
你要拉上别人给你垫背，我管不着。你有种冲我来，你我明刀明枪动手，我不怵你但也不至于恨死你。
但是你敢打我家老婆孩子的主意，性质就变了。我就绝对饶不了你，不择手段也要解决你！
还好小落够强，他塞给小落的两张牌也起了作用，小落不但没有吃亏，还打爆了这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孟飞按住艾婷的双肩，目光诚恳地说：
“这姓李的真不是好人。”
330 虚度时光
艾婷目光诧异地盯着他，问：“你也认识他？还是你听说过什么？”
孟飞想了想。
这事的确不好解释。如果解释时光螺旋，就会不可避免地牵扯到女神，还会涉及前世轮回之类荒谬无比的理论。现在和她说女神的神威，只怕是拔苗助长。
最后他把未来的女神摁在沙发上，问：“你相信我不？”
“当然相信啊。”
艾婷瞪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毋庸置疑地回答。
“既然你相信我那就好说了。这个姓李的真不是好人。
“我怎么知道的不好解释，但是这绝对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虽然不好说，但你总可以说出来试试吧？”
女神的眼神并不是不相信，而是非常好奇。凡事不提还好，你说这事存在但不好说，别人的兴趣反而更浓。
“我前世和他有仇。”
“什么仇？”
“他想对我老婆不利。”
“哦？你前世的老婆，谁呀？”
女神带着隔世都能闻到的酸味问。
“我前世的老婆也是你。”
“哦？对我不利？”
“不，是我前世的另一个老婆。”
“你居然有两个老婆！”
“都说了是前世。”
“前世也不行！”
“我说了不好说的嘛。”
“好好好，我知道啦。”
假装生气的女神勉强一笑，从沙发上起来了，打算回到卧室里去了。
她觉得孟飞说的故事并不好笑，但又不能完全不笑这样太令他尴尬。
“你呀，不要每天神经兮兮地担心别人的男人好不好？你真以为你老婆是女神啊？”
孟飞想说：“但是你真的就是女神啊。”
女神又接着说：“这世界上比你老婆长得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
孟飞仔细想了想。
在他看来，就这个异界所有他见过的女人中，除了朱雀之外，好像还真没有人能和她比拼颜值。
只是她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
他立刻诚恳地提醒道：“老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
女神拍拍他的脸说：“拍马屁得舒服吧？你老婆早就被你拍麻木了，没感觉了。我要学编织去了。”
说完便自己进卧室去认真地修炼去了。但她并不是在修仙。
玄幻小说里那种要每天吐纳吃丹药练功才能成仙的情节在这个世界里是不存在的。
研究完装修之后，她觉得自己辞职了也不能整天无所事事，一定要找一种爱好来进行长久的研究。
不知道是神使鬼差还是天生的贤妻良母的基因在暗中作祟，她现在认真地学习起了毛衣编织。
卧室里堆满了她买来的编织方面的书籍、杂志，以及大量的毛线。
还有给老公编织的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导致半途而废的半成品毛衣。
平心而论，她编织的帽子还是不错的。而且她的技艺也在一天比一天增长。
其实不光是艾婷，就是孟飞也处在每日不知道该怎么过的惶恐中。
起得太早、睡得太少一天会昏昏欲睡。起得太晚，睡得太多反而会头疼。
整天忙碌，一天会过得超级快，让人担心不知不觉就老了。
整天无所事事，慢是慢了，但是无聊到发狂，就像关在疯人院里一样。
不是说生活不但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么？不是说身和心至少要有一个在路上吗？
现实是旅游太疲惫，看书又太想睡。
正常人类纠结到这一步，最好的办法就是生娃了。生娃之后就会很自然地失去一切不知该如何打发的时间。因为你以后所有的时间和心情都属于娃了。
但孟飞还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向命运投降。他决定在投降之前发起最后的抵抗：改变自己无聊乏味的生活，让自己充实起来。
他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生活作息。
早6点起床，跑步机上跑步三千米。洗澡、刷牙、下单早饭。
早7点，叫老婆起床（这是老婆要求的，但又总是叫不醒装睡的老婆）。
7点到9点，研究原码。
9点，陪老婆吃早饭。
10点到12点，学习unity游戏编程。
12点：做午饭。
下午1点：陪老婆一起吃午饭，然后午睡。
3点-5点：学习最新的网络攻防技术。
5点-7点：做晚饭，吃饭。
晚7点-9点：研究原码。
9点到-10点：学习最新的逆向破解对抗技术。
10点-12点：陪老婆看片。
12点-第二天6点：陪老婆睡觉。
每天睡眠7小时（包括午睡），不多不少。同时学习四种技术，技术水平天天向上。
为家庭分担了家务，厨艺也突飞猛进了。娱乐时间虽然偏少，但也恰到好处。
最重要的是，没有再需要发呆和纠结的时间了。
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玩意“原码”，被他学习得差不多了。
原码作为构筑世界的编码，看起来好像很高大上，其实并不比x86指令集或者arm指令集复杂多少或者神奇多少。
说穿了，输入指令，执行命令，返回结果，就是这么简单。
早在他的原始世界的公元1936年，图灵就已经说清楚了世界的本质。其他的一切都是换汤不换药。
原本孟飞以为自己是必须去一条条指令尝试调试才能研究明白的。后来他发现根本不必如此。
对原码的详细研究恰是从失忆的何马开始的。孟飞穿越到时光螺旋中，自然地获得了一些何马的记忆。
他回到他的藏书室之后，发现藏书室里大堆的经典神学著作，不少就是对原码的解读。只不过它们是用古怪的形似巫术的符咒写成的罢了。
和一般人想像的不同。掌握这些原码并不就能学会神奇的魔法。甚至可以说，一无用处。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原码编写了世界并不错，但是它们并不是随意执行，而是受控执行的。
比如在计算机上跑的任何一个进程都可以给自己写入任何指令去执行。但问题是，操作系统接受吗？
你可以调用系统调用去杀另一个进程。但不好意思，系统会返回“权限不足”。
你也可以尝试提升自己的权限，但不好意思，系统会提示“请输入管理员密码”。
你也可以尝试去偷偷开启别人的数据库阅读信息，但不好意思，系统会返回“开启失败”。
你可以做任何事，但是有系统在底层管着，你任何超自然的事都做不了。
331 朱雀东南飞
但如果操作系统有漏洞，而且被你发现了，而且你又成功地构造了能利用漏洞的环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好像你调用了一个有漏洞的系统调用，输入了能激活漏洞的参数，在溢出的缓冲里写入了你自己的指令。
调用，结果你的指令被复制到了操作系统内核里，内核执行了它们，实现了你的目的。
奇迹出现了，你银行账户上神奇地多了五十个小目标。恭喜你，你就成了这个世界的异能者。
原码知识的进步使得他终于可以完整地解读他手中那份1.8m字节的“行刑者之钥”了。
和他预想的不同，这份“行刑者之钥”并不是任何人只要拿走就能直接成为和他一样的异能者的。
这些原码并不能直接执行，它们需要他身体独有的环境，通过他的脑波开启才能管用。
或许是依赖他才有的独有的基因、独有的蛋白质，或者是独有的意识？
很多异能者误以为“行刑者之钥”是可以由别人来开启异能的，这其实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但有一个人可以无视这个限制，那就是x。不但是x，就是饕餮本身和其他的分身，可能也不受这个限制。
原因就是x具有完整地复制一个人的能力。他能复制从基因到**到意识的全部。
所以只要行刑者之钥落到他的手中，他又复制了行刑者本人，他就一定能开启行刑者的异能。
这样一想饕餮确实可怕。他能一个又一个地吞噬异能者，而且能复制更多，等于可以拥有无限多种异能和无限多个异能分身？
幸好他的行刑者之钥没有落入饕餮的手中。不然像分支这种恐怖的能力要是被饕餮得到了，那他们就真只能打出gg了。
就在孟飞好不容易觉得生活充实起来的这段时间，慕恩堂又发生了一件事。
某天，一大堆箱子经过他们办公室的楼道，被搬运工们扛到他们办公楼的顶楼去了。
据李获说，考虑到梧桐市异能局负责的异能案越来越多，上面已经决定要在这里增加一个本源学实验室。
实验室会有一名从本源学会聘请的专家驻守，专门负责研究涉案的异能和异能犯罪份子。
艾婷虽然是局长，但只等房子装修好就搬家，当然不会再管这种事了。孟飞对此更没有任何兴趣。
但又过了两天，孟飞正在办公室苦学unity游戏编程的时候，微信叮咚一声响了。
“喂，你猜我在哪里？”
这是一个自从加了就再没有和他发过一句话的真正的僵尸账号，头像是一个酷似网图的红发美女，名为“朱雀”。
“你在梧桐市。”
孟飞冷漠地回答。心想这是傻子也能猜到了。
朱雀的另一个身份是玄女，本源学会会长。这是本源学会会长亲自视察梧桐市异能局本源学实验室？
即便是异能局的本源学实验室也是属于本源学会的派出机构，归她管的。
“咳，真没意思。你再猜猜我在具体的位置。”
“你在慕恩堂。”
孟飞心想，你这种游戏也太明显了吧。如果不是来了慕恩堂，你会用这么暧昧的语气想惊吓我么？
“那你再猜猜我在哪个楼，哪一层？”
“办公楼，顶层。”
孟飞很无趣地回答。
“好吧。你到顶楼来见我。”
“原来还是真的啊。”
“真的，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好吧。”
孟飞回复了一下，然后正打算想喊老婆一起去。
毕竟是去见朱雀这种颜值和青芒有得一拼，还时不时对他非常暧昧的美女。
与其让艾婷像上次看到她的东西堆满房间那样莫名怀疑，还不如一开始就光明正大地大家见一面。
听说美女单个单个见的时候都很难比较，但放在一起见面就很容易分出高下？
但偏偏这时微信又叮咚一声响了。
“你悄悄上来，千万别让你老婆发现。”
“为什么？”
孟飞立刻无语了。
“国家机密。”
朱雀只用四个字就堵住了他的嘴。
孟飞放下手中的unity书，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女神老婆正在床前的写字台前继续编织。
“老婆，我有事出去一下。”
他的底线是不能对老婆撒谎。所以“有事”两个字说得有点儿飘。当然这不算撒谎，但如果老婆问“什么事”怎么办呢？
好在老婆从来就不会问。只是“嗯”了一声就放过他了。
孟飞走后大概十分钟，艾婷的手机也叮咚一声响了。她响起来的是女神app，副局李获发来的消息。
“艾局，虽然你现在是休假期间不该来打扰你，但这事涉及到局里的架构和人事变动，我想还是应该知会一声你的。”
“什么事？”
“我们局里不是增加了一个本源学实验室吗？实验室主任今天刚到梧桐市。
“她虽然个性有点傲慢，但身份不简单，是个超级大人物的弟子。
“你要不要我引荐你们认识认识？人脉难得呀。我现在正要去见她。你要不要一起来？”
看到这里艾婷都有点儿懒得回他。
李获就是这样的，但凡有一点积累人脉关系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艾婷是相反的，平时就对这种人际交往的事漠不关心，更何况她事实上都等于已经辞职了。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她客气地回复了一句。
但接下来她又想到，实验室就在办公楼顶楼，而她还要住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万一将来走廊里碰到，不知道如何打招呼那就尴尬了。所以她只要知道该如何称呼就行了。
“这位主任贵姓？”
“哦，”李获说，“她姓朱，叫朱鹮，据说是玄女大人的弟子。”
“朱鹮？”
心止如水的女神，听到这个名字就像是不小心吞了个枣核的感觉。
那天看到孟飞酒店房间里堆满了这个女人的东西，虽然她并没有生气，但并不意味着心中毫无波澜。
怎么，这女人还不死不休地一路从榕都追杀到梧桐市来了？
“你现在去见她？”
“是呀。这个人有点本事，但非常傲慢。她有她的学者脾气，来了也不和我们打招呼。我没办法只好自己上门去拜会一下了。”
“好，等下三楼楼梯口见，我也去看看。”
332 朱雀的鸟巢
五分钟前，孟飞走到办公楼的顶楼。
那顶楼是一个小阁楼，原本是堆积得都是一些数百年来积累的陈旧杂物。
在那儿抬头就可以看到巨大的石块交叠在一起，相互支撑构成的巨大拱顶。
一条悬崖栈道般的沿着石壁的陈旧木廊通往拱顶之下的六边形阁楼。
孟飞走在布满灰尘的木廊上，听到腐朽的木板发出吱吱咯咯的响声。
木板之间露出的缝隙可以直望到数十米高度之下的一楼大厅。
这些都让他感觉腿有些发软。
他曾经不怕高的。齐美给过他飞行的异能。但那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他的这个异能已经消失无踪。可能因为死亡转世等原因消失了？
走廊尽头的小木门是虚掩的，上面挂了一块牌子，写着：“工作中，无需敲门，请进。”
木门有些矮。孟飞吱呀一声将门推开，这时他才真正大吃了一惊，差点以为又一次走进了时光的漩涡！
这个房间的布置和朱雀在朱雀阁的实验室一模一样。
一样的桌子，一样的木椅，一样的置物架，置物架上一样繁多、古朴的杂物。
只不过房间中央那尊铜锅现在是空空荡荡的，下面也没有火，尚没有煮任何东西。
孟飞感觉下一个画面就是那张木椅吱吱咯咯转过来，穿着红袍的朱雀就坐在那椅子上微笑。
但现在木椅上并没有人。
“出来吧，我们到外面聊。”
外面传来朱雀的声音。
房间里还有一个后门。孟飞推开门，强烈的阳光和风扑面而来。外面是一座四面当空的钟楼。
朱雀靠在灰色的、古老的花岗岩砌成的栏杆上，望着梧桐市的钢筋水泥丛林构成的风景。
“你居然把你的实验室搬到这里来了？”
你搬家居然连着你的鸟巢一起搬？
不知道为何，孟飞莫名地觉得朱雀不怀好意。
他开始考虑为了避免意外，他和艾婷是不是应该提前搬走？
“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你才搬到这里来的吧？”
朱雀穿着红色的丝绸衬衫、黑色的女士西裤，和一双红棕色的尖头高跟皮鞋，放松地背靠在石栏杆上。屋顶的风将她红色的长发吹散在白皙的脸上。
“好吧。”
孟飞不得不尴尬地承认有一瞬间他的确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那你把实验室搬到这里是为什么？”
“为了你家女神啊。当然你也是危险份子，算你们一人一半吧。”
“你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她？”
“算是吧。”
朱雀的眼神里似乎有大半的不情愿。
现在的朱雀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完整的在世之神。
她在三战中受到重创实力没有完全恢复，但在这个诸神齐暗的世界上依然是无敌的。
让她驻扎在慕恩堂保护未来的青芒女神是最靠谱的选择。
但这样一来，岂不是以后他和艾婷搬家到哪里，这一位也得跟着搬家到哪里？
“这不好吧？”
孟飞犹豫了一下。
“要保护艾婷，最重要的是保密。只要没有人知道她和女神之间的关系，别人就无从下手。
“这件事现在只有你和我知道，就连总统、黎牧他们都不知道，艾婷本身是很安全的。
“但实力最强的玄女亲自驻守慕恩堂，饕餮人反而更容易猜到慕恩堂有这个国家最需要保护的人？”
“嗯。”
朱雀理了理头上的乱发，露出那张精致得就像人偶一样完美的脸。
“你虽然说得对，但前提是有人知道朱鹮和玄女之间的关系。
“目前知道玄女和朱鹮是同一人的除了你我之外，只有总统、黎牧和安图三个人。这三个人都很可靠。
“世界上所有人都认为玄女是百岁老太婆，见过我这副年轻样子的人都已经老死了。
“而且众所周知玄女现在在榕都朱雀阁闭关，根本不见客，谁会想到出现在慕恩堂的我是玄女呢？
“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的出现会让你家女神的身份暴露。”
“好吧。”
孟飞得承认，朱雀就住在头顶上，给了他不少安全感。
“那你让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这么久不见，当然是和你打个招呼呀。”
朱雀笑魇如花。
“从今天开始你和你家女神如果离开慕恩堂，就提前发个消息给我吧。用微信就可以了。”
“这……”
孟飞心想，每天把老婆的行踪汇报给另一个女人，这是怎么个事！
要是万一被老婆知道，怎么解释呢？说你是女神，需要另一个女神保护？
“好了，我也没啥事了。”
朱雀笑眯眯地望着孟飞。
“你有什么话要说我听吗？”
“没。我就先回去了。”
孟飞决定马上回家。在外面呆久了，万一回去老婆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刚刚干嘛去了？”
那就完蛋了。
他刚走回到实验室里，刚要拉门，门却被人一推，有人出现在了门口。
李获？
孟飞懒得理这个人，正要一侧身让开路让李获先过去，却赫然看到李获后边还跟着艾婷？
“孟飞？
“你会怎么在这里？”
艾婷只是想来当面看看这个追杀来的朱鹮到底是何等神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孟飞？
“我被朱巡法叫来商量一点事。”
在这危险的至暗时刻，孟飞脑筋狂转，内心已经构思了一个完美的说明。
“哦。”
艾婷哦了一声之后，并没有在这里继续追问孟飞。反正家庭内部事务，再严重也可以回家解决。
她现在只想看看那个叫做朱鹮的女人。所以把孟飞拉到一边，自己大踏步地走进了朱雀的实验室里。
这间实验室里每一件东西都给她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好像在梦里见过一样。
但她非常明确，自己从没来过这里，也没有在其他地方见到过类似的东西。
朱雀刚好一低头，从后门走了进来，缕了缕耳边有点散乱的红发。
照片和真人的体验真是天差地别。从照片上看那不过就是一个有点吸引人的红发美女罢了。
真人站在面前，艾婷才感觉到这个女人的颜值对她构成了真正的威胁。
两位女神，骤然四目相对。虽然相对无言，却仿佛火星飞溅、电光四射，气氛非常紧张！
333 日常审讯
孟飞仿佛感觉到空间出现了某种异样，仿佛被两股强烈的气场相互挤压撕扯得快要崩溃了。
只有李获毫无察觉，笑呵呵地掺合进来，说：“艾局，这位就是……”
“不用介绍了，这位我认识的。”
艾婷简单地一摇手，示意他闭嘴，然后继续盯着朱鹮和她进行目光的隔空交火。
朱雀的气场是炽热型的，千般妩媚万种风情百花齐放，在滚烫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个让我讨厌的样子一点都没变”的不耐烦。
而青芒的气场则是锋利的、撕裂性的。眼神中似乎在说：
“这人我认识，这人我见过，这人烧成灰我也认得，但这人到底是谁了？为啥我就是想不起来？”
两人电火四射地对视了一会儿，孟飞把从中间把她们拉开了。他把艾婷拉到一边，小声在她耳边说：
“朱主任到这里来有重要使命，回去我详细和你说。”
“嗯。”
艾婷总算点了点头，又回头打量了一番朱雀，终于决定暂时休战了。
“好，回去再说。”
说完她就已经拉上了孟飞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强行拉下楼。这样一来，朱雀的实验室里就只剩下朱雀和李副局长了。
李获终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
“朱主任，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
没想到朱雀脸色一冷，手直接放在了门把，把门拉开了：“我这里还有一点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李获表情并没有任何波动，洒然一笑说：“那您忙。”然后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来。
像朱鹮这样，凭借自己有点本事，又是大人物的学生就目空一切，对他这个副局长都不屑一顾的年轻人，他见得太多了。
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混出前途呢？即便学问做得再好，没有人缘又有何用？
玄女都超过百岁了，闭关不出很可能是寿限已近。她能保得你一时，难道还能保得你一世不成？
所以他只是深表同情地摇了摇头，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去继续上班去了，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另一边艾婷好不容易挨到了进入图书室，立刻把门一关，问道：“你刚说朱鹮到这里来有什么重要使命来着？”
孟飞把双手搭在女神双肩，安抚道：“她之所以被派来我们这里，表面上是为了负责这个实验室，但其实真正的任务是保护你。”
“保护我？”
艾婷之所以没有当场表示无法置信，完全是觉得就算撒谎也不至于找这么荒谬的理由吧？
当时也是这个女人，说是要保护孟飞，结果竟然强行和孟飞同住一房。
现在竟然又故技重施，以保护她为名，搬到慕恩堂来？
她堂堂一个异能局局长，手下几百号人马，专业对付异能犯罪分子，难道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嗯。”
孟飞一边郑重地点了点头，一边顺道按着老婆的双肩，把她推到了沙发上，然后开始给她揉捏肩膀和后颈。
“你忘了吗，你的血，可以用来制造电离武器。
“虽然现在电离武器被禁止生产了，但你的血依然是国家极为重要的资源。
“一旦战争爆发，随时可能要投入使用的。
“而且就算我们国家不用，也很难阻止别的国家对你有想法。比如饕餮人？
“其实那天去申请树根签证我情愿你不成功，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女神认真地盯着地面，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她在估量这件事的危险性。
知道此事的人至少有孟飞、她老爹、艾岩、还有国家的一些大佬比如黎牧，以及本源学会负责审核这个案子的若干专家们。朱鹮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人都签署了保密协议，但很难讲会不会有纰漏。如果有人有意或者无意地泄露了出去，甚至可能碰到了魔灵那种东西，她的确可能遭遇危险。
所以本源学会派人来保护她是有道理的。
但为什么老是派来这个令人不安的朱鹮呢？真是让人讨厌。难道诺大的国家就没有其他人更合适了？
“那你今天去见朱鹮，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艾婷还是觉得有点儿怪异。
孟飞对她说“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但一转头他居然就出现在朱鹮的房间？
为什么让她觉得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这是原因的。”
孟飞冷静地回答。
“如果我一个人跑去见她，显然不合适，我也怕你会多想，所以我本来是想叫你一起上去的。”
“哦？”
“但是，我正要叫你的时候，忽然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说完孟飞点开微信，直接给老婆展开了他和朱雀的聊天记录。
“她在微信上说，千万不能让你知道。”
“你们居然还加了微信！”
“你忘了吗？他们派她来保护我的时候，身份是保密的，她主动搭讪我加了微信。
“但是从几个月前加微信到现在，都没聊过几句。”
艾婷以刑侦的眼光仔细翻看着这些微信。果然一共也没有几条。
第一条是几个月前十元借款的交易，然后就是今天的对话了。
“明明是公事，她为什么不用女神app，非要用微信！”
这些聊天记录在内容上并没有太多可疑之处。
艾婷对她老是用“你猜猜”这种暧昧挑逗的语气和孟飞对话很不满，但也说不出有什么过火。
“大概她是考虑到我们俩都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实际已经不在岗，所以担心女神app我不会看吧。”
孟飞想起了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被艾婷审问了一夜的情景。
变化的是，现在可能要审的不是一夜，而是一生。
不变的是自己始终是那么逻辑清晰、才思敏捷、滴水不漏。
“国家机密？这么点事儿非要算国家机密？”
艾婷对“国家机密”这四个字也是无话可说。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嘟哝几句。
“其实国家机密并不是重点。”
孟飞小心地给她捏脖子和肩膀交接的地方。
“重点是她制定了一个保护你的计划。其中有一部分可能会导致你不快，所以不希望你听到。”
“不快？”
艾婷警惕地抬起眼睛来。
334 真神罗安
“嗯。她建议以后你只要离开慕恩堂，我都要把你的行踪汇报给她。”
“……”
这涉及个人**，的确是让她感觉很不快的一件事。
但她作为前任刑调官，对“证人保护”的手续也很熟悉，清楚行踪是二十四小时保护的基础，这其实也没什么话可说。
“好吧。
“下次别再偷偷跑上去找她了。”
“放心。
“除非是为了你的安全，我根本都不会见她。”
虽然心头总有一点纠结挥之不去，但孟飞手指熟练的按压让她感觉格外地舒服，很快便把心中的不快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其实朱雀的搬来影响真的极小。到了慕恩堂之后朱雀就像消失了一样，几乎从不下楼。
加上孟飞和艾婷这两人也很宅，所以他们基本没有在走廊里遇到过。
于是这个风波就这样安静地过去了，直到一个月之后。
8021年，5月，正是旅游的季节。
朱雀居然主动上门邀请他们夫妇二人到东南州的狻猊国去旅游。
这一极端不合理的事件，不可能不引来艾婷极度的警惕。
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朱雀将一件淡红色短衫穿在白色的衬衫外，下身是墨色的长裙，裙摆下露出她的棕色长靴，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她把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放在脚边，悠闲地坐在藏书室的沙发上，等着艾婷从卧室里换好衣服出来。
艾婷则在慌张地从衣柜里找衣服。穿哪件呢？淡绿色上衣+黄裙子？还是这件青色的连衣裙？或者干脆穿职业装正式一点？
反正坚决不能输给外面这个讨厌的红发女人！
可恨，这里的衣柜太小了，导致储备严重不足。不光是储备不足，大量的空间还都被早几年前舍不得丢的旧衣服全给占了。
下次找个机会全捐给南州的失学女生去。
孟飞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有些慌张焦急的老婆，安慰道：
“放心，随便选一件就好了。我老婆就是什么都不穿，也比这世界上任何女人都好看。”
“色情！”
女神白了他一眼。
最后她选择了一件里边里边是碎花葱绿色、外面是一层透明轻纱的连衣裙，又在裙子上套了一件薄薄的米黄色针织衫。
脚上不穿袜子，只拖着一双拖鞋，露出葱白的脚趾。
但对孟飞来说，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时光倒流，回忆里的青葱少女，清纯得就像蒸馏水一样。
因为她在猫眼里看到的朱雀的装束和她那专有的红发已经占据了成熟女王风，她便只好反其道而行之走小清新路线了。
她来到外面藏书室的阅读区，犹如地球强势入侵火星轨道，两位女神的气场再度猛烈相撞。
朱雀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基本确认这房间是安全的，而且也只有他们三个人存在。
“你们还记得罗安吗？”
“当然记得。”
孟飞和艾婷不约而同地回答。
孟飞不必说，罗安作为梧桐市最强的本源学专家，也被艾云请来给艾婷上过课。
“根据我们的情报，他现在被饕餮教教廷当作神子在培养了。”
“他？为什么是他呢？”
这让孟飞吃了一惊。按理说左锋的哥哥左格才是真正的饕餮分身吧？
罗安只不过一个感染了饕餮的基因，却又有自我意识的“假饕餮”罢了。
那么高大上的饕餮教廷竟然连真假都分不清？
“嗯，因为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运送神子的飞机在经过叶尖半岛的时候发生了坠机。另一名神子坠机死亡了。”
“死亡？未必吧！”
“就算没死彻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朱雀冷笑道。
孟飞想起了艾义。就算身中炮火碑打成碎片，依然能强势感染人类恢复自身。
继承饕餮力量的神子竟然怕坠机？
但仔细一想，孟飞也大致理解了。
饕餮那种感染或者复制的方式而存活其实是有很大缺陷。
从艾义的精神状态就能看出，他的意识混合了不知道多少的意识，还吸收了特别多的负面情绪，自己常常处在一个人格分裂的状态。
像饕餮那样，强到能把别的神变成自己的分身，他自己必定具有强大无比的意识，这才是他最核心的力量。
在时光螺旋中，这核心力量被左格和罗安两个人给瓜分了。
左格在坠机中死去后，即便通过感染能复活**，也未必能复原饕餮原本就不完整的意识力。结果成长起来的饕餮很可能会变成一堆精神分裂的怪胎的组合。
在知道青芒女神已经降世的强大压力下，饕餮教廷已经没有重头开始的时间，只有培养罗安了。
如果饕餮教的神子是罗安，那青芒这边就有很多想像的空间了。
“如果罗安站在我们这边，岂不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卧底？”
敌国的真神是我方派出的间谍？
孟飞又构思了一个令他自己都得意不已的小说情节。
“你想多了。
“罗安这个人我很了解。他是罕见的天才，聪明绝顶。他永远冷静地追求他的目标，从不被情绪和感情左右。
“他绝不会因为为这个国家工作一千年就对这个国家有任何认同感。
“如果要打造一个饕餮，他这种完全理性的生物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候选。”
“你是说罗安会配合真正成为饕餮？”
“这要看成为饕餮是不是有助于他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罗安就是这么一个矛盾而尴尬的人。
一个永远冷静追求自己的目标，从不被情绪和感情左右的人，其最根本的目标居然是来源于一段年轻时代相当不靠谱的主仆恋？
而且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巫女早就忘记他了。
但从理性来说，在齐美下落不明的情况下，成为饕餮，拥有更大的力量和更多的信徒，绝对是有利于他找到齐美的。
饕餮拥有吞噬的力量，这使得他有了无限的可能。无论哪个神能找回齐美，他就吞噬那个神就可以了。
理论上，他可以成为那个无所不能的唯一真神，当然也包括找回也许压根就不再存在的齐美。
甚至包括找回已经不存在或者根本就没存在过的，齐美的对他的爱。
所以只要他清楚饕餮教廷的目的是让他成为饕餮，他绝对会和饕餮人合作。
335 千年女尸
“这么说还真完蛋了。”
孟飞烦躁地挠了挠头。因为看了一眼饕餮最大的对手，也就是快奔三了眼神依然天真得可爱、只是在一边听得有些懵逼的青芒女神。
让这个天真善良的妹子和罗安那种冷血生物pk？这太不靠谱了，简直是鸡蛋碰石头——不对，是肉包子打狗好不好？
“但你不是说，齐美在你手里？
“如果你告诉罗安，说齐美在你手里。他绝对愿意用一切来换取齐美。
“这样他就等于是你的卧底了。”
孟飞又想出一个对付饕餮的毒招儿。
“你说得对，但没这么简单。”
朱雀舔了舔不用口红也很鲜艳的红唇，艾婷立刻给她奉上了一杯温热的茶。
她接过喝了一口，眉头一皱，心想本神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茶。
但这毕竟是孟飞家里，她也只能强行忍一忍。
“我们的情报机构想尽办法，也没有获得能直接和罗安沟通的渠道。”
“所以即便齐美在你手中，你也没办法用来和罗安直接交易？”
“对。”
虽然不知道饕餮、罗安和齐美的关系，但艾婷在一边旁听也大致也了解了粗略的轮廓。
而且既然这涉及国家机密，不该多问的她也绝对不问，依然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但饕餮人最多把神子保护起来不让别人沟通，不可能关在牢里与世隔绝。这样只会产生反作用。”
朱雀又接着说，这时候她棕色深瞳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所以我到想了一个办法。”
“我知道了。”
孟飞靠在沙发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制造一个轰动性的大新闻，罗安会不可避免地看到这个新闻。然后他会知道齐美活着，而且在你手里。
“像他他们聪明的人，就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设法来联系你。这样就有办法和他达成交易了。”
“对。
“这样的新闻如何？”
朱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屏幕。不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一篇完全由饕餮文显示的新闻。
孟飞将头凑过去看，满眼都是饕餮文，只有几张模糊不堪的图片，基本没有看懂。
当他把头凑过去的时候，两人的头都快碰到了一起。这事艾婷果断出击离开了沙发，将脑袋插入中间，强行分开了意图不轨的两人。
“咳，”
假装认真地看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说话，孟飞只能咳嗽一声。
“就不能翻译一下？”
艾婷体贴地指着新闻上的内容念了起来。
“日前从无果窟地下被意外发掘出的千年女尸的公开展览正在无果窟巴尔寺继续进行。
“被取名为‘祥女’的这具女尸虽然历经千年依然丝毫未腐，栩栩如生，美艳惊人。
“‘祥女’被完整地封闭在一块类似水晶的固体中。专家们对这种物质进行了分析，但暂时还没有结论。
“女权主义者对狻猊政府展示女性遗体的不人道行为进行了大规模的抗议。
“同时国际上也有诸多文物研究者对女尸展示场馆的保存条件表示担忧。
“饕餮文物局首席专家奇富博士提醒说：当地炎热的气候、游客呼吸带来的病菌都有可能导致女尸的**。
“为此饕餮文物局将派出一个专家组奔赴狻猊为女尸的保存提供技术援助。
“但狻猊政府已经拒绝了饕餮文物局提议，并坚持继续举办公开展览。
“无果窟管理局为展览定下的门票价格高达65000狻猊币，合200多饕餮币。
“由于现场严禁拍照，遗憾我们未能拍摄到‘祥女’的照片。”
看完全篇，从上翻到下，没有找到任何照片。孟飞真想吐槽说“没图你说个**”。
“你们制造的这新闻也太隐晦了吧。连个图都没有，罗安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千年女尸”的亮点从来就不是“千年”，而是“女”。你要换个千年老头试试，谁有兴趣去看？
“要不我找唐雯雯去帮你们重新起个草稿，编个故事，换个主题？”
朱雀尬笑了一下。
“这并不是我们制造的假新闻，这是狻猊国最近爆出的真新闻。”
场面沉默了一会儿，孟飞花了点时间去理解这其中的内涵。
“这个新闻和齐美有什么关系？”
“被展览的就是齐美。”
什么意思？
孟飞简直碑朱雀的话惊到了。
朱雀不是一直说齐美在她手上吗？为什么齐美的尸体会被一帮南东洲的人拿去展览，还卖起了门票？
一股无名怨念从他内心升了起来。他感觉很不舒服。任何一个熟人的遗体被人拿去展览卖钱他都会觉得不爽。
但齐美给他的感觉更严重。毕竟齐美是属于他的巫女，虽然他并没想要。
罗安找了一千年的梦中情人，竟然在被展览？
他暗想，如果我是罗安，我就暴怒发起战争灭亡狻猊国。
但罗安不会那么做。理智的他只会设法去把这尸体弄到手，然后设法复活她。
“你别这么看着我，”朱雀看到孟飞震惊的眼神，连忙解释说，“齐美的尸体可不是我埋在那儿的。”
“你能不能告诉我，时光螺旋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齐美去哪里了，经历了什么？”
孟飞问。
千年前的时光螺旋之后发生的事，他只有支离破碎的技艺，而且其中并没有齐美。
比如他还记得何马和小落被青芒一起带去了神界。
但齐美怎么样了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孟飞一边要求朱雀老实交代，一边把同样被震惊得一愣一愣的艾婷摁回沙发上，同时把她的手抓在自己手里。
这是帮她宣示主权。意思是别管历史上发生了什么，也别管现在发生了什么，我们始终是在一起的。
朱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目光警觉的女神，从果盘里优雅地夹起一颗瓜子放到嘴里，说：
“你回来后，何马和小落幸福地生活在神界。但凡人即便在神界寿命也是有限的，他们老死了，转世了。”
朱雀把瓜子囫囵吞了下去。她不是鹦鹉，吃坚果不会开壳。
孟飞脑中闪过的却是很变态的想法：“他们三个一起很幸（xing）福地生活在神界。”
336 三个办法
所以何马转世很多轮之后变成了孟飞。而小落转世了很多轮之后变成了萧涵？
还好现在的女神并不知道何马和孟飞之间的关系，所以她只觉得在听一个不错的童话故事的结局。
“我是问齐美怎么样了。”
“齐美的灵魂也被她带到了神界。和小落一样，她在神界也得到了一个身体并且活到了老死。”
孟飞的邪念更可怕了，变成了“他们四人一起很幸（xing）福地生活在神界。”
“她本来想让齐美也去转世。”
朱雀每说一个“她”字都情不自禁地要看一眼艾婷。
艾婷却快要抓狂了，这种没有来由的代词到底是指谁！偏偏谨慎小心的她又不愿意主动插嘴问。
“但被我阻止了。”
“让齐美转世到人界去和罗安幸福地在一起不是更好吗？你为什么阻止？”
“当时她衰弱得不行，神国全靠我一个人支撑，我怎么扛得住？”
她她她她——她代指的艾婷至今不明白朱雀在说谁。
“罗安是个绝世天才，我需要这个人为我效力。如果放走了齐美，拿什么来掌控他？”
孟飞重新审视着朱雀这个神。
“所以你把她当人质关押了一千年吗？”
朱雀脸上浮现出冷血的笑容，说：
“哪有关押，她只是沉睡而已，没有任何感觉的好吧。等于一觉醒来穿越到未来。”
她解开胸口白色衬衫最上的第一枚纽扣。这时艾婷恨不得把孟飞的眼睛捂上了。
“齐美的灵魂在我这里。”
朱雀两个锁骨之间露出一串淡玫瑰金的细项链，中间挂着一颗如同红色血滴搬的吊坠。
“这是心血石。我问她要了一滴心血把齐美的灵魂封在这里边。因为她的比较有生命力，可以持久。”
孟飞心疼地望了一眼自己老婆，心想为啥非要用她的心血。用你自己的不行吗？
“罗安带到时光螺旋里的复活原液，现在也在我手里。”
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提包。
孟飞真是服了这个女人的心大。复活原液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居然塞在她的手提包里？
“齐美的尸体是罗安藏在那里的。他把尸体封在一块‘静止之石’中，埋在当时已经灭亡的无果国遗弃的都城，也就是现在的无果窟的地下。
“现在既然尸体被人挖出来了，我们只要去把它偷来，用我这里的齐美灵魂加上复活原液，就可以复活出一个完整的齐美了。
“这才是我要的超大的新闻。不管饕餮人愿不愿意，罗安都会听到风声。以他的聪明程度，一定会主动来联系我们，和我们提出交易的。
“但如果我们不去，被饕餮人先得手，用来当做和罗安交易的筹码的话，罗安就会坚定地站在饕餮人一边。”
说完朱雀颇具危险性的目光看了看艾婷，又回到孟飞身上。
意思是，真到那一步，以后就只能靠你老婆去硬刚罗安版的饕餮了，别指望老娘我去送死。
“等等，你为什么说是‘我们’？”
孟飞忽然问。
“很简单啊。”
朱雀又吞了一颗瓜子，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
“你觉得我干嘛拖着行李箱过来？我是来带你一起去的。”
“不行！”
艾婷直接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孟飞现在是停薪留职，等辞职审批的状态。他怎么能再接受任务？”
停薪留职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她绝对无法容忍朱雀这么具有威胁性的女人带着孟飞一起去出差！
给人一种老板带着小蜜出差的错觉。
“啧啧啧，艾小姐，您误会了。
“我不是要带着孟飞我们两个人去无果窟，我是要邀请你们二位和我一起同行。”
“不行！”
这回轮到孟飞抗议了。
他正指望着国家设法阻止他老婆出国到处跑，结果倒好，朱雀反而主动邀请他们出国游？
“你忘了吗？艾婷身上还有电离武器的秘密，出国的话安全怎么保证？”
孟飞脱口而出，但艾婷忽然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囚禁。
“怎么，按你的说法，因为这个，以后我都只能呆在国内，无法出国了？”
“我是说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孟飞连忙抚着她的头发安抚，“只要能保证安全，也不是不可以的。”
“你打算怎么保证你家女神的安全？还有比我天天跟着你们更安全的吗？”
朱雀优雅地起身，从孟飞的办公桌拿起记号笔，然后把挂在墙上的白板拿了过来，竖在沙发上。
“我给你们讲讲我的计划，去不去你们自己决定。”
说完她在白板的最中央画了一个矩形。
“这玩意叫静止之石，形状和一口棺材类似，但它是实心的。重大概两吨左右。
“他们在分析它的成分，没用的，它就是一大块玻璃，纯粹的、古法烧制的玻璃。
“一千多年前，死神帝国的玻璃工艺就已经举世闻名了。这么一大块，很贵很贵的。
“罗安在找到齐美的尸体之后，付出全部的家产打造了这个东西。
“它之所以叫做静止之石，是因为内层玻璃中的各种分子结构有细微的改变，携带了一些负熵。
“这些负熵会抵御时间流逝带来的熵增，使玻璃内部封存的物体保持时光静止的状态，保存一万年不是问题。
“但想要开启它就不容易了。
“如果玻璃被破坏，这些负熵含有的能量会瞬间转换成电能，在玻璃内形成极高电压击穿一切。boom！”
朱雀将合拢的手掌猛然摊开，做了个爆炸的姿势。
“释放的能量是核弹级的，足够夷平整个十多平方公里无果窟风景区了。
“所以任何人要打开这个东西，只有三个办法。”
然后她在矩形旁边写上了第一、第二、第三。
“第一，掌握控制这些负熵的原码，安全地引导出它们的能量。但这些原码只有罗安才有。
“第二，把它搬回去连上国家空算机，让国家空算机计算释放能量的正确途径。
“我们得把这重两吨的棺材偷出来运回国内。这风险超级大，还可能导致外交风波，严重破坏狻猊和青芒两国间的友好关系。”
“那第三呢？”
孟飞对第三种手段有更不好的预感。
337 新婚三人异国游
“第三，艾小姐的特殊能力能在我们开启玻璃的时候控制玻璃棺内的电能，避免爆炸的发生。”
她画了一个可爱的火柴人，外加一个闪电的符号。
“玻璃棺里的负熵会被她吸收掉，什么都不会发生。而且艾小姐的异能还会因此而增强不少哦。
“齐美的身体被释放出来，我立刻用她的灵魂和复活原液复活她。”
接着她在矩形中画了一个破口，另一个火柴人出现在破口上。
她用红笔画了令一个身姿优雅的火柴人，用注射器给前者在注射“复活原液”。
“她只要老老实实配合我们，跟着我们去到我们的大使馆就万事大吉。
“齐美一定会配合我们。因为她是巫女。而你是她的主人。巫女对主人绝对服从。”
主人、服从之类的词汇让艾婷连皱眉头。但在这个她已经习惯了各种异常的时代里，她觉得还能忍。
“怎么样，我的计划不错吧？”
朱雀得意洋洋地笑道。
“你是说我们三个人以游客的身份进去偷尸体？”
孟飞捏着自己的下巴纠结。
他以前是“披尸人”，现在又成了盗尸者……
更要命的事，这么猥琐而且危险的事情，还得带着艾婷一起。
如果没有艾婷，静止之石无法开启。
但同样如果没有他，齐美未必会配合回到青芒。大概这就是朱雀非要来叫他们一起去的原因了。
“饕餮人已经在打主意了。新闻里边那个所谓饕餮文物局不可能真的是对文物保护有什么兴趣。
“我猜罗安肯定已经看到这条新闻。而饕餮人一定会千方百计去弄到这具尸体。
“时间不等人啊。我看到这条新闻就开始打包行李了。
“我们今天下午2点的班机起飞，4点抵达金边兰机场，5点半场馆封闭之前我们还赶得上进去。
“然后我们三个就躲藏在场馆中。等场馆闭馆之后就动手。
“复活了齐美之后，离开无果窟把齐美送到我们青芒驻狻猊的大使馆就可以了。”
没有预先的敌情刺探、没有周密的行动计划、没有各种意外的预案的设计，说干就干，这就是朱雀的风格。
她本来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思考和谋划。因为时间不等人。
饕餮人现在行动到那一步了她一无所知。对她来说，剩下也就只有尽快行动。
“万一我们在那被捕怎么办？”
艾婷严重不安地问。
作为一个多年以打击违反犯罪为本职的女人，这次居然要跑去违法犯罪。她内心深处充满了抵触。
“这是外交事件，自然有国家来捞人了。”
朱雀并不在乎地说。似乎这种事对她来说兼职就是家常便饭似的。
“然后如果你们有兴趣，本姑娘还可以亲自担任导游，带你们畅游无果窟。
“这可是公费的新婚异国游哦。”
唯独她最后这一句话让艾婷目光露出了一丝亮色。
东南州虽然比起北西洲来落后和贫穷太多了，但异域风情和悠久的历史文化反而更胜西洲。
这里的人们开始崇拜无果并大规模修建神庙的时候，北西洲的人们还在丛林里打猎为生呢。
令人讽刺的是，相对法制严明的饕餮和西洲国家，一直被称“独裁”的狻猊反而对更安全。
至少这个和青芒友好的国家的法院不可能会收到饕餮司法部的通知就开始扣人。
“不好意思，你在这里等等，我们先商量一下。”
“请便。”
孟飞拉着艾婷的手走进办公室里间的卧室里。老婆大人在上，他绝不敢擅自决定。
“老婆，这事你怎么看？”
老婆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太危险了。这种事就让专业特工去做吧。”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不是觉得危险，你是懒吧？你只想宅在家里。”
女神明显不快乐。
“好，那我们去吧。”
孟飞瞬间转变了立场。老婆简直猝不及防。十分钟之后，他们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
三小时候后，下午两点，三人一起出现在机场的候机厅里。
孟飞惊讶地发现，这两个女人在最初的提防、抵触和攀比之后，竟然很嗨皮地混到了一起。被朋友圈排斥在外的反而是他了。
其实艾婷是一个亲和性很强的女人。
但她平时面对的不是上司就是下属，要不就是具有竞争关系的平级，所以生活圈子里朋友很少。也因为如此她很渴望结识朋友。
所以孟飞当初尝试勾搭她的时候她并没有特别抵触。只是她没想到孟飞是心怀不轨的。
而朱雀本是一个极度傲慢，谁都看不起的高冷女人。但她对艾婷不可能高冷。
因为她知道艾婷就是青芒女神。她可以看不起任何女人，但绝不会看不起一位神。
更何况这位神还是她衣食的来源。她的负熵可都指着这位呢？青芒不完全觉醒过来，她都只能从国库“贪污”一点负熵来维生。
所以她难得地拿出了她乐于助人而且关怀备至的那一面，轻而易举地赢得了艾婷的信任和好感。
从在候机室的开始，她们就在热火朝天地相互交流各种皮肤保养的秘诀了。
而孟飞的想法是，你们两个的皮肤都已经完美到了神的地步，还有必要在这方面浪费金钱吗？
有，当然有，事实证明，宇宙是有限的，但女人对美貌的追求绝对是无限的。
艾婷从实习调查员、月薪2000元开始的时候，就能每月拿出500元以上购买护肤品了。
变得有钱了之后她在这方面的开销开始大幅度提升，但相对朱雀随手从手提包里掏出的小瓶小罐而言，她那些根本拿不出手，都是垃圾，垃圾中的垃圾。
朱雀带上飞机的都是每瓶少于100毫升的旅行装，任何一瓶的价格都远超孟飞领薪水时的最高月薪。
“你的皮肤真的很不错，白皙、细嫩，但又不是那种病态的白，带着红晕，真不错。”
朱雀的一番恭维让艾婷心花怒放。
“但是你一定经常熬夜吧，油脂稍微有点旺盛。虽然现在还好，但要是再多一点的话就会出问题了。”
338 赤古所
艾婷熬夜是真的，但脸绝对不油。奔三的女人了（当然对她来说年龄没有意义），就像少女的脸一样白里透红而带着少许蜡质般的光泽，正是恰到好处。
如果完全没有油脂，那就是会感觉干燥发涩了。
朱雀拿出了她的箱底藏宝，一大包精致的瓶瓶罐罐。从里边选了一瓶，用指尖点了一点，开始在艾婷脸上涂抹。
艾婷享受地闭上眼睛。
“哇，感觉好清爽。我都感觉油脂分泌开始减少了了。这是什么东西？”
孟飞实在听不下去了。油脂分泌多少这是能当场感觉出来的吗？他拿出手机默默地刷新闻。
“这是sk8的控油仙水。”
“那这是什么？”
艾婷好奇拿起另一个瓶子。
“这是la praiyie鱼子精华。”
“这个呢？”
“哦，这个是……”
这个瓶子没有标签，试样也比较普通。朱雀拿起瓶子来仔细看了看。
“这是罗安用饕餮碎片搞出来的复活原液。”
这话说得孟飞心悬了起来，连新闻都看不下去了。
用那么恐怖的东西你就直接放在护肤品瓶子里？万一用错涂在了艾婷脸上怎么办？
“这个呢？”
“哦，这个瓶子别动。里边有几个刚死掉的异能恐怖分子的灵魂，我正在用他们做一些小实验。”
孟飞终于坐不住了。
“你带这种东西出海关上飞机？”
朱雀这会没空理他。她靠在艾婷耳边小声说道：
“我最近做了一点研究，发现在护肤品中加入少量饕餮的复活原液，对皮肤的修复效果真是惊人。
“可惜这次这一瓶要用来复活齐美，没有多余的。下次我从实验室里弄点给你试试。”
“好呀好呀。”
孟飞要急了。你搞实验别拿我老婆当小白鼠啊。
争执的结果，老婆坚决站朱雀一边，他彻底被排挤出女神圈外。
孟飞放弃了，拿出耳机带上开启了音乐，希望听不见就不用忧心了。
好在登机之后，朱雀的昏睡病又犯了。
由于艾婷坚持节约，所以三个人全都是经济舱的票。孟飞被俩女人赶到靠窗那个座位，艾婷坐在中间，朱雀靠着过道。
朱雀和以前一样，哈欠连天，开始了鸡啄米的过程。不一会儿，她感觉左右靠比往前啄更舒服，便开始往中间倒，堂而皇之地靠在艾婷肩上。
但哈欠是很容易传染的。很快艾婷也打起了哈欠，开始往孟飞这边靠。
两个美女组成的多米诺骨牌靠在他一个人身上（虽然有一个是间接的），导致前后瞥见这一排座位的过客都对他投来无比羡慕的目光。
虽然这世界美女资源的分布很不均匀，但全集中倒向某一个人的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只是孟飞没空睡觉。
等飞机起飞完进入平稳的飞行，他在自己脑中开启了放在行李架上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了飞机上的wifi，输入各种关键字。
狻猊国。
四叶草市。
无果窟。
巴尔寺。
祥女。
千年女尸。
朱雀的计划实在太简单了。
下午4点飞机降落。
5点30之前他们抵达无果窟巴尔寺并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们藏在那儿到晚上8点动手。
9点全体带着齐美撤出来。
晚上10点打的到达大使馆，一切ok。
简单得不可思议。
所以说么，朱雀是性如烈火的急性子，靠她的计划是根本不行的。
他需要很多很多的信息。
他并不用自己搜索的，可以召唤青青。青青可以帮他过滤出有用的内容，然后一条条发到女神app上。
有趣的是，挖出“祥女”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考古队，而是一伙国际流窜的盗墓贼。他们臭名昭著，几乎挖遍了全球的名胜古迹。
巴尔寺是有上千年历史的无果神庙，传说无果神庙的地下都有地宫。大概是这个原因引起了这些盗墓贼的兴趣。
大约三个月之前，他们在几公里外花秘密地租了一间民房，然后从往巴尔寺的方向挖掘了足足几公里。
现在的摸金校尉们打洞已经不用铲子和锄头了。他们使用“管道炸药系统”。
这种系统有一个钻头，能在地下钻出长长、直径只不过相当于水管大小的孔洞。
然后塞满了炸药的水管被捅进孔洞中引爆。轰一声，孔洞就被爆炸的力量扩展成了一条足以供人爬行的隧道。
这样一个晚上就足够挖出长达几百米的隧道了。加上他们深夜在地下操作，地上的人根本感觉不到。
也许是运气不好，他们压根就没有能挖到巴尔寺的地宫。
也许是运气爆棚，他们挖到了罗安在千年之前埋下的静止之石，整块古法工艺的玻璃，里边居然还封了一具栩栩如生的古代女尸！
这绝对是个国宝级的东西。就是价格昂贵无比的古代玻璃不算在内，里边这千年不腐的真正女尸绝对能吸引全世界的男人纷沓至来的。
问题是相对于他们的只能爬行的隧道，这玩意实在太大太重了。足足两吨的重量，又不能拆解。想通过他们长达几公里的狗洞回到原位根本就不可能。
于是他们大胆做了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决定：直接向上挖掘，打通一条更大的、垂直的隧道先把玻璃棺吊出去，然后再想办法偷偷运走。
结果等他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通垂直隧道的时候，狻猊的军警和巴尔寺的保安们已经在外边等着了。不但宝贝贡献给了国家，人也都被一网打尽。
不久之后，无果窟的旅游就多了一个重要项目，那就是玻璃棺中的千年女尸展。票价巨高还观者如潮，据说无果窟的收入因此而暴涨了一倍。
“狻猊国，应该安防措施很一般吧？”
孟飞开始继续看无果窟的地图、安保措施等等。
狻猊国是穷国，也就是所谓的最不发达国家之一。这个国家缕经战争和内乱，又加上饕餮制裁，国家贫弱。但最近十年相对稳定，经济有点起色。
理论上安保措施不会特别强大？
“赤乌古文化研究所？”
如雷贯耳的赤古所！
搜索到这个名字，孟飞简直心中一沉。
339 人偶之国
如果说要突破的是赤乌人布置的安防，那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赤乌人正是以古板和严格著称的。
说来奇怪，明明是和青芒亲近的国家，作为他们的国宝之地无果窟，居然是“分片承包”给饕餮为首七强国集团的。
七强其中就有赤乌。
无果是一千多年前被南东洲广泛崇拜的神明，这个信仰最强大的时候几乎统治了南东洲，但后来毁于内乱。
无果崇拜中最大的神庙无果窟也被废弃。广达数平方公里的神庙建筑群居然就这样被遗弃在了荒野中，四周长满了雨林，再也没有人知道。
7961年，西洲的昴日国有个探险家深入丛林，才意外发现这片让人叹为观止的古建筑。
只不过这片古迹风吹日晒，杂草丛生，而狻猊国根本没钱去修复，更没钱维护。
这时候世界国家联合会建议，狻猊国将这片古迹分片出租给七大强国。
七强国负责修复、维护和经营各自分到的区域，也有权益在区域内进行考古活动。
土地和一切古迹、以及出土的文物都归狻猊国所有，七国从游客门票中提取百分之三十收益作为补偿，剩下的全归狻猊国。
为啥这其中没有青芒呢？不是狻猊不愿意，只是那时青芒自顾不暇，比起穷来比狻猊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七强掏钱、自己躺赢的事狻猊国当然同意了。所以无果窟实际上是七国的公司或者组织在经营。而展出“祥女”的巴尔寺的经营者，正是“赤乌古文化研究所”。
赤乌古文化研究所绝不像它的名字一样，就是研究古文化那么简单。非要找一个类比，它更像是老黎建立的“女神信仰文化研究会”。
这是一个背后有着赤乌国家支持，兼具考古、神学、科研、异能的强大机构。
“人工智能安保系统？人偶保安？”
孟飞挖出的料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让他感觉意外。
经过赤乌人的改造之后，整个巴尔寺都是在一套人工智能安保系统的保护之下。而且所有的安保人员，百分之九十都是赤乌人偶。
这里就不得不介绍一下何为赤乌人偶了。
三战之后，信息技术疯狂发展，机器人也火爆了起来。几乎所有的大国都在开发能替代人类士兵的战斗机器人。像青芒的猞猁机卒、战蜂都是名品。
有一个国家例外，那就是三战之中的战败国赤乌。这个国家成了饕餮的被保护国之后，连军队都不能拥有，更严禁开发“具有智能的战斗器械”。
但青芒逐渐强大之后，饕餮越来越看重赤乌对青芒的牵制作用，对赤乌暗自发展军力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黑纸白字的条约不能明目张胆地违反，所以赤乌人虽然有了自己的军队，名字却不叫“军队”，而叫“国民护卫队”。
不能开发“具有智能的战斗器械”，赤乌人便开始开发“具有智能的民用人偶”，结果走上了一条邪路。
各国的战斗机器人都是为了战斗而生，考虑的是战力和续航，长相千奇百怪。
而赤乌开发的“人偶”则只有一个标准：像活人一样，真假难辨，越是漂亮、好看、逼真，销量就越好。
他们最初使用和人类骨骼类似的合成材料作为骨架、使用树脂、硅胶来模拟人类血肉和皮肤的感觉。
后来进步到连皮肤也是用真人皮肤“培养”在硅胶机体表面而形成，皮肤下面的肌肉、血管更是极尽精微，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
赤乌人偶都具有基础的智能，能听从主人的命令做任何事，还能通过联网获得更强的智能。
这么好用的东西自然畅销全世界了，而且价格奇贵。一具精美的赤乌人偶最低配价格也在十万饕餮币以上。各种定制版、高配版就无法封顶了。
赤乌人偶专用的高端护肤品的价格比起朱雀包里那些有过之而无不及。
赤乌人由此走出一条新路，发展出一个庞大的“人偶产业链”，相关产业的产出几乎占了这个国家gdp的三分之一。
同时这些人偶身上虽然没有设计武器，但扛起枪来也就是“战斗人偶”，军事科技的发展一点都没耽搁。
近几年来，赤乌人小心翼翼地走出一步又一步。用人偶替代保安，就是其中小小的一步。因为很多情况下保安是可以持枪的。
只要饕餮人不吭声，他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继续做下去。
孟飞想像了一下，他带着朱雀和艾婷跑去一个布满了摄像头、到处都是人偶安保的文物古迹里边盗尸体。他们还没动手，人偶们就持枪冲过来了。
他当然相信朱雀能一把火把这些人偶烧个干净，但古迹恐怕也保不住了。狻猊人会和你没完的。青芒的盟友本来就不多，为了这件事失去一个盟友显然不值得。
看来只有使用他最拿手的手段了。
孟飞嘿嘿一笑，关掉了自己的电脑。然后开始脑连前面三排处隔着过道的座位上，那个头发稀疏、脸红得就像胡萝卜的一个老外膝盖上的笔记本。
这人十之**是个饕餮人，要不就是西洲人。
饕餮人虽然在操作笔记本，但孟飞开了一个只在他脑子里能看到的隐藏的控制台做事，老外是看不见的。除了偶尔硬盘在转，还真看不出什么迹象。
先连到饕餮的翻墙代理。这倒不是他从这里访问不到，而是通过代理可以有效隐藏来源。
然后目标是能破解巴尔寺的安防系统，让自己能登录进去随时操控整个系统。
对他来说有了最强bug系统，破解只是小菜一碟。麻烦的是他根本不知道系统的地址在哪里。
像这种安防监控系统，不会直接开一个接口在互联网上等着你去破解。就算真有这样的接口，你不知道它的地址也是白搭。
但有一点，巴尔寺的管理机构中总有一些人需要在工作的时候，随时能监视安防系统的状况。
所以他们坐在办公室里开着电脑的时候，电脑就能直接连接到安防系统。
那么问题就变成了，如何入侵赤乌人在巴尔寺的办公室的电脑呢？
340 网络入侵
请读者注意以下的行为是严重的违法犯罪，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与之对应。
像这种名胜古迹，一般都会有一个介绍和欢迎的网页。这个很容易通过搜索搜出来。
“欢迎来访无果窟巴尔寺。”
下面是一堆巴尔寺的介绍、游览注意事项的说明。
网页的域名直接就是网页服务器的地址。只是网页这种东西太过简单，和办公室关系不大。
而且网站服务器十之**是托管给别人的，所以黑了它换个竖中指的图片，也就是个宣传的意义。
孟飞将语言选成了饕餮文，然后开始寻找“有任何问题请联系”。
一般“请联系”之后都是一个邮箱地址。这个地址就比主页地址要更有价值了。
邮箱地址的之前是用户名，之后就是邮件服务器的地址。
找到了邮件服务器的地址孟飞就不客气了，果断破解黑了进去，拿邮件用户列表。
邮件用户列表就是个通讯薄，是个很重要的东西。里边不但有每个人的邮箱地址、还有每个人的姓名、职位。
等于整个单位所有人的基本资料都在这里了。
有些猎头挖人，邮件横扫整个公司，靠的就是邮件列表。当然他们不一定是黑进去拿到的，多半是有内鬼帮忙。
孟飞把职位里边和安保沾边的人的邮箱地址挑选了出来，然后直接就在饕餮人的笔记本上开始写脚本，往这些邮箱地址群发邮件。
邮件的内容是一篇极具诱惑性的赤乌*爱网站的广告，不但图片相当诱人，还带有免费的小视频。
这是他从赤乌的某网站直接下载的。下载了之后他做了少量的修改，植入了木马发了出去。
明显的网站小广告，办公室的邮件系统都有起码的过滤规则，会直接过滤掉，根本就不会发到员工邮箱里。
然而邮件系统已经被他黑了的话，暂停一下过滤规则也不是难事了。
一分钟之后，脚本上弹出一句话来。
“已实现远程连接。”
这是那个办公室里的安保人员中有人打开了邮件还点击了小视频的后果了。
小视频里有孟飞植入的木马，通过播放器漏洞直接感染操作系统。然后建立连接、截屏、接管输入、传输。
孟飞在脑中一回车，那人的桌面显示了出来。全部赤乌文的桌面，而且还在继续播放小视频。
克制住了和赤乌小伙一起欣赏艺术的冲动，孟飞开始在这台机器中开启隐藏窗口、埋下后门、扫描系统，寻找访问安保系统的入口。
这个人貌似是安保系统的重要维护人员，所以权限还不低。
系统入口轻松找到。孟飞现在可以随时以这台机器为跳板操控巴尔寺的整个安保系统了。
后门被他以rootkit的形式深埋系统，一般的杀软也很难扫描找出来，更别说除掉了。
当孟飞在飞机上完成这一切的时候，坐镇赤乌古文化研究所巴尔寺分部的年轻人角井的电脑上，屏幕上忽然蹦出了一个二次元jk妹子。
她有着一头飘逸的绿色长发、清秀可爱的萝莉脸型，穿着清凉的白色短袖衬衫加深蓝色方格百褶短裙，裙摆下是一双修长的美腿。
这是他的偶像触音明美的形象。触音小姐当然不只是他一人的偶像，而是这世界上无数宅男的老婆。
触音在二次元文化发达的赤乌，在无数的二次元动漫和影视作品中担任过女主，是数不清的粉丝的梦中情人，很多宅男直接以“明美老婆”称呼之。
很多赤乌宅男，只要有一条触音的床单便足以慰藉一生。当然，这样的宅男在青芒、在狻猊，在整个东洲甚至整个世界也都不在少数。
触音小姐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在屏幕上看看了看，然后看了看年轻人猥琐的表情，不客气地说：
“大叔，你是不是又在看什么不好的东西？”
可惜的是这个披着触音明美画皮的是他们研究所开发的一个用来监控系统安全和他们员工工作情况的ai程序。这让他有一种糟蹋偶像的不爽的感觉。
事实上他正在看的cg小视频的女主正是触音明美。
作为一个系统安全维护人员，他很清楚不应该去点击这种邮件中的视频。可惜没办法，他被击中了致命点，心痒难耐。
话说回来，谁会攻击他的电脑？为了黑掉一个破旧古迹的安防系统？为了逃票吗？
他迅速关掉了正在播放的让他差点流鼻血的视频，然后说：
“哪有？我只不过在例行检查一段可疑的视频而已。”
触音虽然会时不时出现督促他的工作，但并不会直接窥视他的屏幕和邮件内容。毕竟赤乌的**保护法还是很强大的。
“刚刚有人攻击了你维护的邮件系统呢。”
触音提醒道。
“呵呵，怎么可能？”
这下就轮到角井冷笑了。要说对系统安全的专业性，他觉得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不如一个人工智能程序吧。
“有人刚刚在十分钟内，往你负责的办公室发送了五十多封一模一样的邮件。我猜可能是群发的钓鱼邮件。”
“可惜你猜错了。”
角井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舒缓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你说得这封邮件我已经检查过了。小网站推送广告而已。这种邮件我在家里每天能收到好几封。”
这无形中暴露了他喜欢的网站，但他并没有发觉这一点。
他还想说要不是你跳出来打断我就已经将视频连同你都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这种邮件不是应该被邮件系统过滤吗？”
“垃圾邮件过滤规则又不是万能的。”
角井决定好好地教育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小萝莉。
“垃圾邮件过滤系统在不断改进，但是垃圾邮件也在不断进化寻找空子。”
“我建议全面分析邮件的内容，看是否存在隐藏恶意代码。另外我建议全面扫描内网所有服务器和pc。”
“现在是下午三点，正是游客最多的时候。
“我们要处理上万个头像的捕捉。
“你却把cpu处理时间用来扫描小广告？”
“以防万一呗。”
触音明美不依不饶地要求着他。
341 玩偶毁一生
就在他们相持不下的时候，万米高空的飞机上，孟飞安装了后门之后并没有着急下手，而是输入命令，在脚本之后加了一个/的参数。清理开始了。
第一个被清理的是正在看小视频的角井的电脑。除了深埋的后门之外，所有动过的东西都被他清理干净，连系统日志也一并删除恢复原状了。
这时候的角井刚刚关闭了多管闲事的小萝莉。但他也只能按触音的建议开始了扫描。
同时他也打算手工检查一下刚刚收到的邮件和视频。但他发现下载的视频甚至刚刚还打开着的邮件都不见了。
他只是愣了一下，但立刻就放心了。这类小广告被系统判断为不干净的东西直接被安全系统删除再正常不过。既然已经删除，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孟飞接着清理的是他对邮件服务器过滤规则的修改。邮件服务器立刻扫描到了那些看上去明显很垃圾的邮件，果断删除了他们。
清理掉邮件服务器的登录日志、产生的临时文件、连同数据库最后访问时间都通通改回原状。最后和对方的电脑断开了连接。
清理的最后一步是饕餮人还在玩着的笔记本，把网络访问记录、系统日志通通清理干净，脚本自我删除，一切恢复原状。
连接巴尔寺的网络地址和登录后门用的用户名、密码都被他在大脑中的系统拍摄了一个“快照”。有了这些信息，他随便找一个终端都能登上去了。
所以角井虽然按照触音的要求进行了扫描，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现。表面的东西都被孟飞给清理掉了，而深层的东西他又扫描不出来。
这时他觉得办公室里尤其燥热。赤乌人讲究爱护环境，节约用电，正在号召所有办公室温度一律设置为26度。
但实际上热带的狻猊国热得要命，空调匹数又低，开26度的效果简直和蒸桑拉差不多。
他正要起身去调节空调温度，忽然办公室门直接就被推开了。
绿色头发、jk制服的二次元妹子直接走了进来，笑呵呵地坐在了沙发上。亮闪闪的眸子在他房间里转来转去，然后最后定在了他脸上。
动漫里的虚拟偶像，居然能直接走出来？
他不是没见过从动漫里走出来的真人，不是高档的人偶就是玩cosplay的妹子。
如果是人偶，按照法律规定，额头上必须有明显的银色三角形标记。但这位触音妹妹的额头光洁如雪，所以人偶的可能可以排除了？
看来是某个新来这里上班的、喜欢cosplay的女孩？
这位触音远比那些没有厚度的2d动画更动人。简直就是他无数次梦想中的“明美老婆”的完美具现。
尤其是长度恰到好处的jk短裙之下露出的那双线条优美、肤色雪白的长腿，让他看得呆滞到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如果能以后和这位触音小姐一起共事，他愿意付出任何牺牲！
“请问你是？”
“我是天天看着你的触音吖。
“大叔，没想到我们还能真见上一面。”
小萝莉含情脉脉地汇聚在他脸上的目光让他遐想无限。这时候她掩嘴一笑，然轻轻地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脑：
“大叔，有你的邮件哦，快去看看。”
角井回到办公桌前，看到邮箱里弹出hr给他发来的通知：
“尊敬的角井先生，遗憾地通知您，您已被终止职责。请在一小时内收拾个人物品离开办公室并尽快回国。”
他头皮一麻，忽然意识到：我这特么是被解雇了？被一个玩cosplay的小萝莉给替代了？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他感觉整个世界正在离自己远去。
这时候，孟飞正点开手机，选择了叮咚购物app，开始浏览物品。
他忽然对某类以前自己并没有关注过的商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叮咚就是这样，总是给你推荐你曾经买过或者曾经关注过的东西。
所以即便这网站上的东西有千千万万，很大一部分你是永远也看不到了。而另一部分则看到你厌烦。
乘着艾婷还在他肩头未醒，他小心地在输入框输入“赤乌人偶”。
卧槽，这么漂亮。
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罗列而出的赤乌人偶，孟飞有了初见朱雀时的那种感觉。
精致、完美、无微不至，简直就是从二次元世界里直接走出来的女主老婆。
非要说缺点么，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神”。但任何一个首次出现在照片上的陌生人对你来说都是没有神的。
其实这些人偶具有人工智能，真实展现的时候肯定是有神的。就看神到什么程度而已。
孟飞点击了“详情”。
先是一堆红色的粗体字，宣泄着店家无比狂暴的心情。
赤乌原厂出品！赤乌原厂出品！赤乌原厂出品！
最重要的说三遍，绝非国产山寨厂商！
不要再问为什么有“madeqinmang”标签这种蠢问题。
最后解释一遍，现在赤乌所有的原版人偶也都是在青芒生产的，赤乌只做设计和原型，没有工厂！
然后是安静了许多的、带着许多精美图片的说明正文。
精选真人皮肤和头发、生化**。皮肤之下布满仿生血管，令我们的人偶肌如冰雪、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弹性树脂仿生肌肉，和人类真正的肌肉一样，可在电流脉冲控制下收缩，一举一动与真人无异。
体温、呼吸、心跳，眨眼，乃至于站立时随机的姿势变动，一颦一笑仿真入微，绝无任何生硬感。
内设多种可选性格和技能，亦可从商店购买更多的性格与技能包，还可以选择由远程ai控制。
接受各种剧本、进行任何角色扮演，既可实现绝对服从，又可调节任意程度的抵抗，完美满足您的一切幻想！
价格：1650000青芒币
（请注意，此价格仅含素体。服装、配饰以及各类智能升级包、以及远程ai服务请另外购买。）
孟飞知道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未关注过这东西了。165w青芒币买一个娃娃回家？
单反穷三代，玩偶毁一生。
342 失去的工作
但现在，他倒是还真有一点心动。
现在钱多了，一个月收入三百万左右。然而想到钱的来源，他果断遏制了这个念头。
这东西又不是可以放在口袋里的玩具，买回家必然会被老婆看到。
到时候如何解释？难道是嫌老婆不够体贴又买个机器老婆回家？
所以就是有钱也不能买。
虽然不能买，但不妨碍他多深入了解了解。哪怕只是看看美人照片，也是划算的。
这些赤乌人偶虽然一个个容貌绝美无比，但都有一个美中不足之处。
她们的眉心都有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银色的倒三角形。材质为金属，上面一般是厂商logo。
原本厂商的logo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么碍眼的地方。
根据这个世界上关于机器人的国际法，其中有一条规定，机器人在外观上必须具备明显的、可识别的标记。
换句话说，禁止任何用机器人来冒充真人的可能。
因此所有的赤乌人偶都约定俗成地在额头上制作了那个银三角形标记。
那不但是标记，也是一个紧急按钮，在人偶失控、或者发生其他bug的时候用来重启系统。
只要轻轻一按，人偶就会进入关机状态，再按一次则可以再次启动人偶。
这个设计显然只对家用温柔型的人偶起作用。如果是持枪安保或者士兵，就然并卵了。真管用人家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按下去啊。
艾婷迷迷糊糊地醒来了，眼睛正对着孟飞正在浏览的手机屏幕。
“哇，这些女孩好漂亮。”
她感慨了一声。漂亮是漂亮，但她又觉得这些女子的装束和表情、动作有点怪。再看到“赤乌人偶”几个字，她表情立刻变了。
“色情！
“猥琐！
“你居然看这种东西！”
“嘘……”
孟飞小声地提醒她保持安静。
“我这是任务的需要。”
“哦？”
听他这么一说，艾婷果然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
“因为巴尔寺的保安几乎都是由安保系统的控制的赤乌人偶。
“这次我们去巴尔寺偷齐美，我得对这些人偶有充分的了解。”
“原来是这样。”
艾婷乖乖地点了点头。
但是她拿手指在孟飞的手机屏幕上滑了滑，滑过那些花里胡哨的画面，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在青芒出售赤乌人偶或者用赤乌人偶进行经营并不违法，但的确是个不怎么受待见的行业。
青芒人普遍反感这类东西。
虽然不乏有人想体验，那也是偷偷地、低调地体验。这和赤乌人引以为荣是完全不同的。
“把女性玩偶当作商品出售，他们太不尊重女性了！”
艾婷忍不住抱怨道。
孟飞输入了“赤乌人偶，男版”。
这下好了，出现的人偶全是男性。既有饕餮风格的肌肉男，也有獬豸版奶油小生组合。
“他们也不尊重男性的。”
孟飞颇具同理心地对艾婷说道。
艾婷惊讶地看了看：“他们为了赚钱还真不讲究性别。”
但孟飞还没等她看仔细，立刻关了。
他担心某天老婆抱回一个肌肉版的人偶。女人入坑各种怪异癖好比男人快多了，而且钱也更花得快。
把女神带歪，这罪孽可大了去了。
“快到了。”
飞机刚好开始盘旋，有一定的倾斜角度。孟飞看着窗外，苍茫的雨林就像一身绿孔雀的羽毛般繁复，缓缓地倾斜起来。
他的这个话题转移得很是时候。那些露出雨林的神庙的棕色和金色的尖顶成功地吸引了艾婷的目光。
只有睡美人朱雀依然酣睡未醒。
这个时候在孟飞他们要去的巴尔寺，角井抱着一口纸箱，有点木然地从办公区走了出来。
他看完解雇邮件之后，就已经有两名全副武装的保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必须在三十分钟内打包所有私人物品离开，但禁止带走任何一张纸片或者能储存数据的介质。
没有拉杆行李箱，他只找到这一口形状非常令人不适的纸箱。
费力地把沉重的纸箱抱在怀里，无论从哪个角度发力，他都感觉很不舒服。
去哪里？
去哪里？
去哪里？
以前都是坐单位的班车回到市区，单位租住的宿舍里。现在去哪里？碑解雇了就没有宿舍了。
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懂狻猊语，饕餮语都是勉勉强强，连公交车都不会坐。
但相比眼前的窘迫，更糟糕的是暗淡的未来。
赤乌人和喜欢到处跳槽、朝三暮四的青芒人不同。他们的职业几乎是终身制的。
每个大学生一毕业，如果进入大财团工作便等于一步登天，一辈子都有了稳健的饭票。
赤古所虽然听名字很一般，背后却是诸多大财团和赤乌政府投资，可靠无比的一棵大树。
但他居然因为上班时间点了一个小视频就被解雇了？真是欲哭无泪啊。
回到赤乌他就基本完了，等于堕入地狱，只能到处找便利店打临时工糊口，活一天算一天。
在赤乌的成年人的世界里，想要再找到正儿八经的工作，那可比修仙还难。
天空阴云密布，猛然间起了几个炸雷，忽然就哗啦啦地下起了一场暴雨。
湿漉漉的路面上变得一片白茫茫，放眼望去都是水花。
角井抱着纸箱躲在一个屋檐下。然而这屋檐太小了，根本挡不住横飘的雨点。他的纸箱的一边越来越湿。他想干脆把纸箱放地上，但地上已经开始积水。
前途的灰暗和眼前的窘迫浑然天成地融合在一起，给他有生以来最为压抑的心情。
这时一辆有着明快的淡绿色车身的造型可爱的微型车在雨中哗啦地碾过地面，溅起一路水花，最后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摇下，哗啦的雨点中露出了那张可爱的萝莉脸。居然是那个cosplay触音的家伙？
“大叔，上车吧！”
小萝莉亲切地呼唤道。
他没有想到研究所竟然想到了他既不会坐公交又不再有住处的窘境，还会贴心地派人来送他？
但工作没有了，就算有人送他又有什么用呢？
他心情灰暗地把纸箱放在了后座上，然后自己上了副驾驶位，系上安全带。
“大叔，别拉着脸啦，不是我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