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接管郿县
其实刘范也预想过傅干之所以能默默配合,肯定是他心里有处信念,比遵从马腾的命令更加重要。
这也是刘范之前为何一定要让刘诞从天子那里拿一份诏令出来,在如今的天下没有天子的诏令,行事是名不正且言不顺的。
瞥眼刘诞,他也马上将锦书从衣襟内取出来,交到傅干的跟前。
看着纹龙金丝锦帛诏书,傅干也同样慎重无比,退后一步,恭敬朝着锦书长揖行礼后,傅干双手展开平举头顶,刘诞将锦书放置他手上。
之后,傅干才抬头,缓缓展开锦书看完内容,默默折叠起来,放置刘范身前的案几上。
“刘中郎将既然奉陛下诏令,与征西将军里应外合,为何来郿县城时不曾携带将军的文书?”
“马征西在长平观同郭汜、樊稠的大军决战,我也只不过在阵前宣读了陛下的诏令。彼时我手中只有数百人,与战况根本起不到丝毫裨益,所以我选择先行回到郿县后方,接应蜀中援军的同时替征西将军稳固后方。”
瞥了眼刘诞,示意他将锦帛收起,刘范沉稳的同傅干解释起缘由。傅干作为马腾留在郿县的行军主簿,也算是他的心腹,若能得傅干相信并支持,刘范在郿县会更舒服些。
眉宇间凝思片刻,有天子诏令在手,傅干也潜意识会选择相信刘范。
“既然刘中郎将要接手郿县,那为何要击晕孟起,须知他乃征西将军长子,有戍守郿县的职责,若不能得他支持,中郎将恐怕也不能全数掌控郿县城。”
傅干言外之意,就是想让刘范先放了马超,毕竟马腾在郿县城内的旧部还是信任马超的。
闻言,刘范看着傅干,忽然笑了一下,“其实彦材应当知晓,以孟起的性格若放任不管,这郿县城内必然会乱。所以,我之想法,暂时约束其行动,待确保郿县安全后,再将其释放。”
沉吟数息,傅干看了看刘范,又环顾四周兵卒,最后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于是,在傅干同意暂时交接郿县后,刘范迅速安排刘诞跟着他一起将城内的事务尽数熟悉,而后安排人更换掉重要岗位。
与此同时,刘范也不忘将郿县本地的豪绅召集起来,询问一下他们城内的情况,这是他的习惯,汉末时期人才辈出,说不定在某个不起眼的城邑内就能遇上一位可用的贤才。
只不过可惜的是豪绅们要么极力推荐本族的青年,要么就连连摇头,避开与刘范的牵扯。最后,刘范敲打了一下他们,便放了各自离去。
接着刘范又拿起县寺内,在籍的各胥吏、尉率名录查看起来,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用的人才。这就像是游戏中占领城池后,搜索在野名将一样,如今刘范的地盘小,所以他只能很用心的去寻找。
苍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刘范以为郿县大概真的没有可用之才的时候。郿县城尉率登籍名录里的一个人名,却让他心头升起涟漪。
城门曲屯长,孟达!
孟达此人熟悉三国的人都知道,在历史上也算是有过几笔记载,先是追随刘备驻守上庸,后因关羽兵败又投降曹魏,最后在诸葛亮诱导泄密下,被司马懿急行军斩杀。
孟达其本身才能如何,刘范暂且不需去管,但他有一名好友法正,却是刘范此时急切需要的。
法正作为后期刘备入蜀的肱骨之臣,深得器重,就连刘备伐吴战败,诸葛亮还曾感叹,“法孝直若在,则能制主上,令不东行;就复东行,必不倾危矣。”
而法正自从追随刘备后也是战绩卓著,被刘备引为谋主,其才能可见一斑。
由于孟达的出现,让刘范迅速想起了这位避难益州的大才,原本刘范以为至少回到益州后才能收拢一些干吏良才,却不想竟让他在此地遇见,当下刘范自然不会放过如此难得的机会。
于是刘范迅速遣徐晃亲自去将城门尉麾下的曲屯长孟达唤了过来。
由于是徐晃亲自拿人,孟达也迅速被他从家中捉到县寺来。
孟达后来从法正家中出来后,回了城门处看过,见城门已经被庞德接管后,他索性就直接回了家中暂避。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在家中,他还是被刘范的抓了住。初始他还以为刘范军法森严,是要惩处逃犯以儆效尤。
后来才知道,只是刘范忽然要见他。
虽然不明白刘范为什么特意要寻找自己,但眼下整个郿县都得听刘范的,孟达自是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双手抱拳,身体呈大礼躬曲,孟达头埋得很低,杵在大堂中央向刘范行礼。
看着执礼甚恭的孟达,刘范大抵上也确认了,他恐怕就是历史上的孟达。
“免礼吧。”笑着与孟达招呼,见他抬头,刘范也上下打量起这个稍显稳健的青年,“我内左中郎将刘范,奉天子令前来郿县甄选武才,听闻你颇通武略,所以将你唤过来试一试。”
“回禀刘中郎将,在下微末才能,恐入不得中郎将法眼。”
“你也无需自谦,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说罢,他扭头向身旁的徐晃斜了斜眼。徐晃会意,两步行到孟达跟前,粗犷着声音,抱拳一礼,“孟屯长,还请赐教!”
当下,孟达也是一愣,连忙看向刘范,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拒绝。徐晃就已经向孟达出手,仓促下,孟达只能出手抵挡。虽说孟达有些防身的拳脚功夫,可那又怎么比得上战场厮杀数年的徐晃,只是数十招,孟达便被徐晃拿下。
反手被羁押,孟达单膝叩在地上,抬头看向上首的刘范,面色惊疑不定。
他想开口解释两句,却不料话未出口,上首位的刘范已经勃然大怒,“混账!是谁与我说的,孟达乃是郿县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此等身手竟也敢称俊才,左右与我拖下去砍了!”
惊恐的盯着刘范,孟达瞬间慌了,当下脑海中心思电转,直接对着刘范大喊道:“刘中郎将息怒,我有一好友,绝对可称才俊!”
第32章:好说话的法正
闻言,拉扯着孟达就要往外走的徐晃也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刘范,似乎在看他怎么说。
而刘范此刻却是眉头微微蹙起,单手拿着书简朝孟达点了点,“你别告诉我就是那位同理一道名列才俊的法正。”
心下咯噔,孟达瞪眼瞧着刘范,艰难的滚动下喉结,连忙解释道:“中郎将切莫误会,法孝直是有真才实学的!”唯恐刘范不相信,孟达还信誓旦旦保证,“中郎将可以让我带人亲自将他请过来,我与他感情极好,他定能让中郎将满意!”
上下打量着孟达,刘范面色犹疑,“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与他都将接受严惩!”
“中郎将放心,孝直才干我最知道!”见刘范语气缓和,孟达也赔笑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表情严肃的摆了摆手,刘范示意他下去。而孟达也是连忙看了眼徐晃,在他的威严笼罩下,讪笑着退出了厅堂。看着上方的刘范微微颔首,徐晃也会意的点点头,转身跟了出去。
此刻,刘范面无表情的脸上才逐渐展露笑容。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终究孟达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青年,在凶狠的武力压迫下,他只能迅速选择保命的方式。
从县寺出来后,孟达一直低垂着头,身后个数名健硕的郎卫汉子。孟达已经看到他们腰间挂着的手弩了。他看来是没有逃跑的机会。
来到法正的家中。
看着刚刚被自己送走没多久的好友,法正皱起眉头,“你怎么又来了?”
“孝直,你说若是有贵人忽然看中你是种什么感受?”脸上舔着笑容,孟达龇着一口大白牙盯着法正。
眉梢微蹙,法正有些不确定,“你向左中郎将投诚了?”
“你看你这话说的!”嗔怪着来到法正身边,从他手上拿下书简,“你哪次说话我不是照办的,这次是因为我城门卫中做事干练,得到了左中郎将的赏识,于是我就顺带举荐了你!”
怀疑的看着孟达,这些年相处下来,他是什么性格,法正是最清楚不过的。虽然孟达做事干练,但下决定前总是会瞻前顾后、摇摆不定,不可能这么果决的。
“你现在同我说实话,说不定我还能分析出点原因,否则当真见了左中郎将就迟了。”
法正话落,孟达也是面色一苦,当即委屈的向他大倒起苦水。
半柱香后,法正也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摸了清楚。眼眸中包涵思索,法正凝重说道:“我观这前后事,他刘范似乎是奔着我来的。”
兀自一愣,方才还委屈无比的孟达也忘了再装样子,“难道是季谋公曾经得罪过他!”瞬间惊起,孟达连声道:“不行,孝直,你我赶紧收拾一下,现在就逃出去。”
“眼下整个郿县四门紧闭,如何逃?”摇摇头,法正没好气道:“就算我们逃出去,不能入蜀中避难,难道去西凉?”悄然吐一口气,法正冷静道:“还有一种可能是他真的想征辟你我二人为其所用!”
豁然瞪眼,孟达不可置信,“哪有这般征辟人的!”
轻轻抖了抖衣袖,法正昂然起身,边向城外踱步边道:“是与不是,你我去看看便知。”
连忙紧跟在法正身边,孟达不断念叨,“孝直这可不能儿戏,若当真有仇你可要记得让我先跑啊。别最后你自认为惊才艳艳,把我给害惨了。”
没有理会他,法正一边思索着与刘范的会面,一遍向外走。而走出院落后,郎卫的武卒靠过来后,一直小声嘀咕的孟达也乖乖的闭上了嘴。
不多时,二人在武卒的引领下,来到了郿县的县寺中。
背着手在堂内来回踱步,当听到门口处有响声后,刘范连忙快步走回到案几后,抄起一本竹简装模做样的看了起来。
稍倾,法正二人在郎卫的带领下进入厅堂,拱手作揖向上首位的刘范行礼,“郿县法正见过左中郎将!”
闻言,脊背挺正端坐在案几后的刘范,微微侧首看了眼说话的法正,故作威仪道:“免礼吧。你便是法孝直?”
缓缓直身,法正冷静的看向刘范,面上浮动着笑容,“正是!”
法正身材消瘦穿着服袍,此时不卑不亢的昂首矗立堂中,倒别有一番儒雅。
“我听你好友孟达说,你是你们郿县少有的青年才俊。本中郎将平素也极其喜爱俊贤才子,你可愿入我军中,替本中郎将效力?”
说完,堂上忽然安静了。
而刘范也愣住了,先前他其实已经有腹稿,准备先考核一番法正,再勉强将他收入麾下,怎么现在直接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然而就在刘范想着再说点什么补救的话的时候,让他与孟达皆是错愕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法正躬身再次作揖,微微俯首,语气诚恳道:“法正愿入中郎将麾下效力!”
“吱”刘范猛地握紧手中竹简,不可思议的看着法正,心下已经开始自我怀疑起来。难道现在的谋士这么好招揽的?就算之前他诓骗徐晃、庞德这两个武夫都花了不少心思啊!
“孝直,某可不是在同你玩笑。你既不问我入为何职,又不问我将要行何事,你就这般贸然答应,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面上带着微笑,法正默默看着刘范,淡定回应道:“我以区区白身入为中郎将麾下,至多不过一文属掾吏而言,纵使想有高官厚禄,中郎将恐怕也给不了我。
至于所行何事。如今关中大战,所行莫过于兵事。而中郎将麾下良将悍卒充沛,又岂需我一区区文士冲锋陷阵。那么,所供职位当是跟随中郎将左右,行临机决断军事之职责。”
怔怔的看着法正,听他一番话,刘范直接愣住了。
而法正见刘范状态,也不以为意,只是微笑躬身拱手,请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正先行退下了!”
下意识张了张嘴,看着法正,想再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问点什么。于是只得木然点点头。
而法正却在转身离去前,又看向刘范,建议道:“中郎将下次阅读,其实可以把书简拿正了再看的。”
闻言,刘范一低头,瞬间脸红。书简拿倒了!
第33章:马腾将至
尴尬肯定是有些尴尬的,甚至那边一直矗立在侧的徐晃都不忍直视的扭过头,假装没看见。
不过刘范终究是刘范,只见他轻轻咳嗽一声后,便直接将手中的书简放在案几上。直身跽坐而起,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平视法正,深情而诚恳,“方才听闻先生前来,一时失态,仓惶间失礼处还请先生海涵!某若能得先生辅佐,往后必不离不弃!”
当下,整个厅堂再次安静下来。法正面善隐约浮现的笑意也缓缓退散,孟达则是直接呆住了,怔怔的看着上首位的刘范。
唯有徐晃此刻悄然低下头,发在内心的暗叹一句,中郎将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放眼当今天下,能将姿态间转换做到如此自然,措辞用语使用的如此撩拨人心,也唯有他刘中郎将了!
此时再看法正,方才面上的笑容早已收敛,神色肃重的看向刘范,躬身拱手再深深揖礼后,才缓缓退步至门扉处转身离去。
见他走后,孟达也回过神来,匆匆拱手一礼后迅速追了出去。而徐晃竟不知何时,早就从厅堂内消失不见了。
环顾空无一人的厅堂,刘范才长舒一口气,瘫坐下来。辛亏刚才反应及时,没有在法正面前失态,对于自己刚才那番饱含情感的告白,刘范还是颇为满意的,看那法孝直的反应就知道了。
而此时,县寺外
孟达终于追上了法正,脚步紧紧跟在他身边,回过神来的孟达早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孝直,真没想到啊,堂堂的汉室宗亲,左中郎将竟然会这么看重你!”
“其实你我都一样的。”法正一边谦逊着回应,脚下一边又因为兴奋下意识加快频率。
不过孟达却并没有感觉到异样,依旧紧跟在法正身边,自顾感慨,“孝直,刘中郎将今后或许是继承益州牧的存在,逢他看重,你今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啊!没想到你尚未出仕的白身,竟会有如此大的机缘!”
“子敬,你想的太远了。”停下脚步,法正看着孟达想用言语劝说他冷静一下,可他却没有发现,他从出县寺开始到现在手臂一直是微颤的。
孟达一愣,而法正又迈步急速朝前走去,熟悉,孟达才反应过来,连忙朝他背影追去。
“孝直,你是不是想丢下我!现如今富贵了,就要相忘了?我可告诉你,我也是很有本事的!”
长街上,一道身影追逐另一道身影不断前行,那同样是青春对未来前程的美好憧憬与向往。
青年法正与孟达开始规划起自己美好将来的时候,青年的刘诞已经开始苦哈哈的做起了杂务事。郿县署衙县寺里,刘诞跟着傅干足足奔波了大半日才勉强将城内的情况掌握清楚。
捶着酸痛的肩膀,刘诞来到刘范身边,抱怨道:“兄长,你是时候得招揽些良才干吏了,总不能这些政务的事情都交给我一人来处理吧?”
亲手替刘诞斟杯热茶,刘范温声宽慰,“你在坚持坚持,不是现在手上的人手不够么?你看徐公明和庞令明他二人哪个看起来有你机灵?”伸手拍拍他肩膀,“有些事情,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呐!”
得意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刘诞也自顾傲娇,“并不是我自夸,兄长我同你说罢,你这数千人的队伍现如今,少了谁也少不了我!”
“所以说你才是我们队伍核心的存在,待回到益州,我定在阿翁面前好好褒奖你一番。”
“真的?”听刘范这么一说,刘诞瞬间又喜滋滋的乐呵起来,全然忘了他刚才是来找刘范诉苦的事。
“不过我让你联络孙肇的事情,可有眉目了?”稍倾,刘范凝声问道。
面色肃穆,刘诞也慎重起来,“斥候我已经尽数安排出去了,帛书都缝制在亵裤内,防止被外人截获而导致事情泄露。”
默默点头,“此事还是必须要谨慎些。如今我等能否成功进入蜀中的依仗就是孙肇与他的五千叟兵了。”
面色一变,刘诞惊疑,“兄长的意思是我等入蜀此事可能会受到阻拦?”
“不是可能是一定,你我原本留在长安便是为了辖制蜀地的父亲,若你我遁去,朝廷将会彻底失去对益州的掌控,不管是李傕的西凉军还是长安的公卿都不会让你我离去的。”顿了顿,刘范又叹了口气,“而且我如今恐怕已经被贾诩、李儒等人都忌惮住了,他们会不遗余力的截杀我!”
面色悄然变幻,刘诞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刘范,怎么听他这么一说,眼下关中最危险的就是他们这波人了。
而不待刘诞再发问,外间整顿完城内西凉兵的庞德也大步走了进来,拱手抱拳,“中郎将,城内的凉州兵我已经尽数说服,城内有三千兵卒,其中有一千凉州兵愿意听从中郎将调遣。
另外一千西凉兵,选择不反抗也不效力,我已经派人将他们的兵甲尽数收缴,暂且扣押在封闭军营内。至于剩下的一千人,属于郿县本地步卒,在公明的协调下已经尽数归降。”
默默点头,城内原先有两千马腾留下的西凉军,如今一半选择顺从,一半拒绝投降,刘范只能羁押他们,若是处死必然会引起其余西凉兵甚至庞德的反弹。
虽然这可能是个隐患,但目前也只能这么处理。不过好在西凉兵也属于外来户,在这里没有很深的根基,所以只要防护得当,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随后,刘范又与庞德交代了一些对于收拢来的西凉兵的整编事情。当一切交代的差不多的时候,却见徐晃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迅速抱拳,徐晃直接汇报起来,“中郎将,前方斥候来报,马腾韩遂军在槐里再次败给了郭汜樊稠军,眼下已经率大军向西逃窜过来。恐怕眼下要到武功,很快就抵达郿县了!”
“这么快!”豁然起身,刘范也是面色一惊,连忙道:“赶紧让人去请法正、孟达前来,我等要商议紧急军情!”
一声应诺,徐晃、庞德连忙下去布置,二人互相对视,眼中尽皆凝重。
而刘诞此时却是一愣,“法正、孟达是何人?不是说我才是唯一吗?”
第34章:驱虎吞狼
武功城外
关中的大战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不仅长安,其他各郡县的城邑也都纷纷紧闭城门,严防乱兵滋扰。
如今的关中治安已经远远不如以前了,似郭汜、马腾这类大军阀的争斗虽然少,但各地的小军阀却是层出不穷,而由这些小军阀争斗遗留的流军就会不定时攻击城邑。
因此,关中郡县对这些被大战淘汰下来的流兵,是最深恶痛觉的,而每当关中有大战爆发的时候,各郡县都会默契的紧闭城门,固守不战。
然而这一次,败军似乎并没有像先前一样,他们从槐里溃败后,就一路向西急行,即便是路过武功城也并没有停下来攻破城池烧杀抢掠一番。
正当武功县上下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从槐里赶来的名义上的郭汜朝廷军,却要求县令打开城门,放众兵卒进入。
大军矗立武功城外,郭汜、樊稠中间停着文士李儒,不放心的向西方望了望,郭汜有些担忧,“先生,我等真的不用追逐马腾军么?若让他在郿县站稳脚跟,我们再想攻破可就难了!”
轻轻捋了捋颌下胡须,李儒面色淡然,“先不着急,若我所料不差,郿县城此时应当并不在马腾的控制中。他若赶去,必然踌躇,攻与不攻也是两说。我等若逼迫急了,想来他也并不会攻郿县,而是直奔陈仓。”
神色一怔,郭汜稍微思量片刻后,也不由眯眸轻声道:“先生的意思是那郿县城可能已经被刘范占据了,此时马腾前去,双方必然会产生争斗。”
瞥了他一眼,李儒微微颔首,“刘范此子虽然年岁不大,但却有些奸猾,若是拒守郿县,马寿成若想拿下他恐怕得费一番功夫。”
闻言,两侧的郭汜、樊稠俱是领悟的点点头,坐视别人争斗是他们擅长的。接着,武功城大门打开,郭汜才策马先前,领着众人缓缓入城。
对外,李儒的身份是被隐藏的。
而在武功城迎入郭汜等人的时候,郿县城十里外,马腾、韩遂也接到了来自郿县城的最新情报。刘范趁着拿下马超的便利,在昨日清晨时分,诈开了郿县城门,迫降傅干等一众城内掾吏,如今郿县城已经尽数为刘范掌控。
“混账!”骤然爆喝,马腾真的怒了,他之所以这么努力的驱兵向郿县城来,就是因为这里还留有他的从属掾吏以及大量军资,足够补充他在此地重整旗鼓与郭汜军决战。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这个刘范居然直接抢占了郿县,让他失去了根基,“这刘伯常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与我西凉军不死不休吗?”
面色沉重,此时马腾身边的韩遂面上也有些凝重。欣赏刘范的年轻胆识归欣赏,但是在大战之时私自攻占城池,危害到他的利益就有些不对了。
眼珠来回滚动,数息,马腾还是扭头看向韩遂,“文约,如今郭汜军也不再追逐,不如你我联军攻下郿县,这样也好有补充,否则陈仓距此颇远,再奔袭过去恐怕儿郎们会坚持不住的。”
面色难堪,韩遂沉吟许久,没有出声,最后还是眼角微眯,摇头阴沉道:“并不是郭汜他们追不上,而是他们是故意想让我们攻打郿县,好让他们坐收渔利。”
“他们在我等后面,我等才刚刚得知郿县被占据,他们又岂能知晓?”
“你忘了他们半日策反槐里的事了?”面对马腾疑问,韩遂只是轻轻回了句,便将他的话头都堵住了。
当下,马腾神色凝重。经韩遂这么一提醒,又让他想起了槐里城的恐怖,原本他们以为大军屯驻槐里后,能够有短暂的修养时间,却不想,只是半日,原先对他们战战兢兢的槐里豪族,就好像背负灭族灾难似的,发疯的攻击他们。
导致深夜的槐里城一片混乱,为防止受到更大的损失,马腾韩遂只能连夜从槐里城撤了出来,对于当夜从槐里城撤出时,面临的三面追击,马腾依然记忆犹新。
郭汜军中有恐怖的存在。
沉默良久,马腾再次看向韩遂,“那你说我们该如何做?”
“越过郿县继续向西!”
“继续向西!”眼眸圆睁,马腾有些不理解。
“不错!”沉稳点头,韩遂眸光深邃,“他们之所以放任我等前来郿县,恐怕起的就是驱虎吞狼的心思,让我等来攻打郿县,待我等损兵折将拿下残破的郿县后,他们再随后掩杀,我等必将惨败。”
瞥了眼面色阴沉的马腾,韩遂继续,“因此我等若不想被他利用,就先假意越过郿县往西边的陈仓去,彼时他们若想继续追击就得自己去拔出郿县这颗铆钉,否则他们也不知道这郿县会不会与我等已经暗中有了约定。”
一语话落,马腾也是眸光闪烁,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同意了韩遂的提议。
马腾韩遂在城外的商议,郿县城内的众人并不知道,此时郿县城的县寺内,一众人等也是眉宇轻凝,面色都捉摸不定。
正襟危坐在上首案几后,刘范目光扫过堂内众人的神态,最后也是轻轻咳嗽一声,“孝直方才语言,马腾韩遂并不一定会攻击郿县,诸位怎么看?”
闻言,徐晃与庞德对视一眼,虽然各自皱眉但还是保持着沉默。
刚才的备战廷议中,他二人是将自己积极准备的事情都汇报给了刘范。只是轮到法正的时候,他却说韩遂并不一定会让马腾来攻击郿县。
接着法正从韩遂自身利益,已经他们与郭汜军间的敌对关系,分析出马腾可能会率大军越过郿县。诱导郭汜军抵达郿县,而后双方在陈仓附近展开决战。
如此一来,他们原先准备应对马腾的所有策略都有可能扑空,但法正分析的又似乎很有道理,所以一时半会,二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驳斥。
至于刘范,对法正的分析也不置可否,而是看向他继续询问道:“那孝直可有应对之策?”
面上露出淡淡笑容,法正似乎也预料到会有此问,当下幽幽轻语:“某有一计,金蝉脱壳!”
第35章:金蝉脱壳
法正的话语一出,堂内众人却是神色各异,徐晃、庞德面上略显错愕,孟达眸光微量,刘诞则是满脸质疑,只有刘范依旧微笑的看着他。
“孝直若有良策,可自顾道来,我等洗耳恭听。”面上挂着笑容,刘范看着法正,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有计谋似的。
心下微微凝重,法正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个在刘范面前证明并展示自己的机会。
躬身拱手向刘范,“其实此事我军本可居于郿县城内,坐观城外两军对垒,但终究城内兵员不足,只要城外有一方对我等起了觊觎之心,便绝难与城外相抗衡。因此,与其在城内被动待援,到不如寻机潜出城去,相机行事!”
听到出城,众人又是面色变化,尤其是刘诞,此刻仿佛一个受气包一般,他分明之前千辛万苦才掌握城内内政管理的基本示意,现在居然就要撤出去!
可是堂中的主将刘范没有开口反驳,一众人等自也不敢有微词,终究刘范在众人间的威信在转战的这段时间内,早已经建立的很稳固。
见刘范没有质疑,众人也不曾诘难,法正心下的紧张情绪也稍微舒缓一些,接着他便又侃侃而谈道:“所以在下以为,不如就趁着双方如今都犹疑的情况下,收拢城内一切可用资源,尽数带走!
而后暗中与孙肇校尉汇合,增加我部实力后,便可以从关中从容撤退。毕竟,此番大战说来终归是马腾与郭汜这两大军阀间的战斗,我等其实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只要不对两方造成威胁,想来他们不会对我等穷追不舍。”
话落,徐晃等众人也都陷入深思当中。其实人的思维都是固定的,当你拥有一座城池的时候,你想的最多的就是固守城池,而不会是弃城而走。毕竟若没有极高的战略眼光,是很难做出这般大的取舍的。
其实有此也能看出,法正虽然年轻,胆子却是很大。
而就在一众思索法正的策略可不可行的时候,刘范却是看着法正,微笑出声道:“若是我等从郿县撤走,孝直与子敬也一同跟随吗?”
神色凛然,法正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吾等必然追随!”
“那二位的家眷是留在城中,还是随同一道呢?”刘范依旧微笑询问。
闻言,法正倒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后,才缓缓道:“只我二人追随中郎将,眼下也并无甚功勋,想来即便马腾重新占据郿县,也不会对他们等动手!”
听他这么回答,刘范却是首次不认同的摇了摇头,“某还是放心不下,既然二位选择追随我一道,我就有必要确保你二人家眷的安全。否则,只将你二人家眷留在这险地,我却是心有不安的。”
当下,法正与孟达互相对视一眼,皆有些动容,连忙拱手称谢。
其实法正之所以选择不带家眷,是因为他知道家眷一旦带上,必然会拖累行军速度。原本刘范麾下皆是骑兵,来去如风,若因为家眷的拖累,机动受到影响,对刘范的撤离会有很多掣肘。
而法正也想着西凉军即便攻下城,也应该不会对他与孟达这两个无名之辈的家眷进行追究,所以就并没有一起带上。可刘范却是考虑到了,说明刘范对他们是重视的。
虽然这其中可能有部分刘范防备他们的意思,但大体上,刘范所受到的限制是大的。或者说,以他二人的此时的分量,并不足够让刘范做出这些牺牲。
但刘范还是说了,所以法正与孟达自然都是很感动。
轻轻摆了摆手,刘范并没有与法正二人就这些许事情多矫情,毕竟他本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稍微停顿了片刻,刘范也开始决断,“此事某还是比较倾向与孝直的策略。
毕竟我刘范也不是喜欢被动挨打的人,既然如今这两方都心怀鬼胎,想用对方来攻灭我,那我就直接让他们找不见。等到他们试探攻击的时候,再发现我已经不在的时候,就只能互相争的头破血流。”
说着,刘范也幽幽笑了,“而且,出了郿县城,八百里关中这般大,我等何处去不得。”眉宇间浮现算计,刘范又自顾着,“说不定,我们还能瞅准时机,给他们来个狠的,让他们涨涨记性,我刘伯常也不是好算计的!”
面色肃穆,当下徐晃、庞德心下也是微凛,追随刘范这么久,确实他好像并不是肯吃亏的主。
当下,刘范既然已经拍板,众人自然也不会有多少言语。于是,徐晃、庞德再次下去整顿兵马,法正、孟达一边回去带上家眷,一边劝说些郿县当地有些本事的青年随他们一起入蜀。
毕竟,这次若真的入蜀,多些同乡他们往后也好有个照应。
只是眨眼间,整个厅堂就又剩下刘诞和刘范兄弟两人。委屈的看着刘范,刘诞闷闷不乐,“兄长,你不是说我才是整个队伍中最重要的么?”
“仲宣,确实如此啊!”缓缓来到刘诞身边,刘范语重心长道:“你想啊,整个队伍中是不是就你能把情况摸的最清楚,也只有你才能联络上孙肇,旁他谁人可以?
别的不说,就徐晃、庞德他们这些只懂整军的糙汉子,能同你相比吗?你也别看法孝直方才说的头头是道,可不也是拖家带口,需要你一路照抚吗?所以说,我们谁也你不开你!”
眉头微微凝结,刘诞默默思考一会,忽然觉得自家兄长说的似乎有道理。当下,喜滋滋的拍拍屁股站起来,“这般说来”
毕竟,这次若真的入蜀,多些同乡他们往后也好有个照应。只是眨眼间,整个厅堂就又剩下刘诞和刘范兄弟两人。委屈的看着刘范,刘诞闷闷不乐,“兄长,你不是说我才是整个队伍中最重要的么?”
“仲宣,确实如此啊!”缓缓来到刘诞身边,刘范语重心长道:“你想啊,整个队伍中是不是就你能把情况摸的最清楚,也只有你才能联络上孙肇,旁他谁人可以?
别的不说,就徐晃、庞德他们这些只懂整军的糙汉子,能同你相比吗?你也别看法孝直方才说的头头是道,可不也是拖家带口,需要你一路照抚吗?所以说,我们谁也你不开你!”
眉头微微凝结,刘诞默默思考一会,忽然觉得自家兄长说的似乎有道理。当下,喜滋滋的拍拍屁股站起来,“这般说来”
第36章:二虎竞食(4K求推荐、收藏啦!)
马腾韩遂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攻打郿县,他们向西边去了,那里还有一座坚城陈仓。
再次扭头看向郿县,李儒神色凝重,“可是这郿县城该怎么办?”
半晌,李儒幽幽叹了口气,终究是他小瞧了韩文约。马腾行事直率,定是不会想到攻打郿县的危害的,也只有韩遂这等老奸巨猾之辈,才会在此时收缩兵力,稳步不动。
目光同样凝重,郭汜默默看着西方,“先生,这郿县城我打还是不打?”
“有什么好打的,城内也就数千人,若让马腾他们跑了,我们此行的战绩就会折损大半。按我说,咱们也弃了这郿县城,追着那马腾等人杀过去!”
“可若是这马腾与郿县城内暗中有了约定呢?”
一语问出,樊稠也哼哧两下闭上嘴,不再鲁莽。郭汜瞪了他一眼,接着才又看向李儒,轻声询问,“那先生觉得我等该如何做?”
眸光深邃,李儒也不废话,直接道:“兵分两路,右将军樊稠领兵继续向西拖住马腾,后将军与我继续留驻郿县,今夜寻觅机会,突袭攻城。”说着他又扭头紧盯着樊稠,“你记住了只需拖住马腾便可,无需爆发大战。”
“遵命!”
终究李儒在董卓时代积威太深,面对他的冷脸下令,两人连声应诺不敢造次。
暮色渐渐降临,郿县城也格外的安静,今夜城楼上岗哨的卫卒又换成之前的答应了投效刘范的西凉兵。
手中握着长戈,被重新替换上来西凉曲长,脸色并不友善,“说是一视同仁,还不是更照顾他原先的老部下,夜了便让我等来。”
“我方才听那庞令明的亲从说,好似今夜他们要庆功。”
“呸!”曲长朝地上啐了一口,恨恨道:“我原先还敬他是个英雄,如今看来也是趋炎附势之徒。”
当下,两人一边抱怨着,一边盯着远处郭汜军的大营。
而此时郿县的县寺后院,刘范及其从属都肃立堂内,环顾众人,刘范凝声开口,“诸位,此战虽然我等目前并未曾受到攻击,但防止接下来有倾覆的危险,我决定率领大家连夜撤离郿县。”
众人神情肃穆,刘范说着他们听着,没有任何人质疑。
“公明,郎卫是否安排妥当?”
“已经尽数补充完装备,更换了刀兵甲胄箭弩。”
“令明,西凉军招揽情况如何?”
“目前只有三百人愿意追随,加上我本部儿郎总共有八百凉州儿郎愿意追随中郎将!”
微微颔首,刘范没有都言,目光投向孟达,“听闻子敬拉拢了一批县中豪杰,眼下有多少人手?”
“禀中郎将,加上府中扈从有近两百名健儿,个个都是豪勇之辈。”当下,孟达拱手回应,言语中颇有些硬气。
其实说来也是,原先他手上没有人手,不敢有野望,如今他有数百名汉子,自然也想要有展现自己的机会,所以表现的更加昂首挺胸。
看着孟达斗志昂扬的样子,刘范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转向一旁的刘诞,问道:“仲宣,此间千余人的物资粮秣后勤补给可都要倚仗你了!”
这句话一出,无形凸显了刘诞的重要性,当下,刘诞努力的挺了挺胸膛,昂然朗声道:“兄长尽管放心,我已经尽数准备妥当!”
微笑颔首,刘范接着又看向法正,“孝直的事情安排如何了?”
淡然颔首,法正向刘范敬重回应,“我已经按照中郎将的意思,以确保郿县城安全为由,将傅彦材囿禁在府宅中,一时间,恐怕不能轻易出来。至于马孟起我也令人绑缚,关进了后间厢房。”
“如此一来,吾等走后。城内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意外发生。”单臂轻抬,刘范冷眸肃声,“诸位听令,人衔枚马裹蹄,半个时辰后从南门撤出郿县城。”
“遵命!”当下,众人尽皆应诺。
半个时辰后
郿县城南城门附近,一支一千五百多人的队伍,缓缓的打开城门,向城外走去。城头留守的是孟达叮嘱过的不愿离开郿县的兵卒。
属于时代特有的乡土情结,这些郿县长大的儿郎,并不想背井离乡。但也不会阻碍同乡追逐富贵的梦想,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孟达等人消失在夜色中。
而在刘范等人走后,郿县城也变得愈发安静。
其实这些郿县的儿郎都明白,等今夜过后,明日又将会是西凉那位傅少君执掌县城了。只要这一夜安然无事便可,可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不能如愿所想的。
在刘范等人撤离郿县城数个时辰后,夜半已过,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明的时候,郿县城北部,一支数千人的队伍缓缓向城下摸去。
城楼上的西凉军曲长已经靠着城垛呼呼大睡起来,等了好几个时辰,不见刘范麾下前来巡城的他,直接抱着长戈就进入了梦乡。
正当他梦中准备欢愉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一阵惊诧,“什么人!”
瞬间惊醒,曲长先是恼怒的看向身旁的同伴,接着似乎想到什么,哗啦一下站起来看向城下,当即变色惊变,“快速速通知中郎将有敌袭!”
“咚咚咚!”紧接着城楼上的战钟也敲响。瞬间,安静的郿县城开始躁动起来,到处都混乱起来,而当戍守的西凉兵奔至县寺发现县寺内早已空无一人的时候,更是七魂丢了三魄。
连滚带爬的奔向傅干的府宅中,而当自顾在府宅中焦急的傅干被突然闯进来兵卒告知,城内的刘范军早已撤离时,也是面色大变!
迅速稳定心神,等傅干得知刘范并没有带走城内所有物资后。
他也开始迅速调集人手,去北城去增援。安排人前去大营,将庞德先前囚禁的不愿降服的近千西凉兵释放出来,纷纷授予武器,让他们赶紧登上城楼抵抗。
同时,傅干立刻安排人在郿县县寺内,到处翻找马超的身影。按照刘范留给郿县的装备人手,傅干也算是看明白了,他是想让郿县的西凉兵自己来抗击郭汜军!
所以作为城内主将的马超,他必然是不会带走的!
果然,众人在县寺的后厢房内,发现了被捆绑在梁柱上,麻布堵住嘴的马超。傅干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将他解救下来。
甫一拿下麻布,马超便破口大骂,“混账刘伯常,竟然敢这样欺辱我,彦材你看罢,我定要叫他碎尸万段!”说着,抖开身上的系绳,马超依旧盛怒无比,“彦材,你告诉我那刘伯常现在何处,我要与他决斗!”
“他跑了!”
“跑了?”瞪大眼眸,马超不可思议。
苦涩点头,傅干也是无奈,“城外郭汜大军攻城,他率领余部跑了!”
“混账!他岂能如此!”当下,马超勃然大怒,“那现在城内守军几何?”
“大概还有两校我凉州儿郎,此时正在城楼上殊死抵抗!”傅干忧心忡忡道。此刻,他其实也同样犹豫,他不知道该劝马超率领大家撤离,还是留下来抵抗。
所以,一时半会,他也无法开口。
然而,以马超的火爆性格,却从来没有撤离的说法,当下,马超直接对外怒吼,“来人取欧我战甲长枪,但凡有可战之卒,皆随我城楼搏杀!”
一声怒吼,马超的豪勇,却是直接带动了众西凉儿郎的豪迈之气。二话不说,迅速有人捧上他的战甲长枪,马超一边着甲,一边虎虎生风的向北城奔去。
而此时北城上早已杀的不可开交,由于曲军候的大意,当城上戍卒们发现郭汜军的时候,他们已经直接兵临城下了。随着领兵校尉的呼喝,郭汜的先登军,迅速向城楼上攀爬而来。
在曲军候的匆忙抵挡下,不断被先登军爬上城楼,双方士气也有极大的差距。因为缺乏领军主将的指挥,此时城楼上的西凉军都有些势弱,已经有逐渐溃败的趋势。
然而就在那郭汜军的先登校尉,以为就要轻松拿下郿县城的时候,忽然从城下冲上来一名手持长枪的贯甲青年。此人一出现,方才士气低迷的西凉军迅速振奋起来!
“少将军!”
随着马超一步步向先登校尉毕竟,那校尉也感受到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尽压力。眼看郿县城就要攻下,此时纵使马超表现的威势再强,他也要搏一搏!
嘶吼一声,校尉挥舞手中长刀便冲了上去。然而,只是五个回合,他便被马超一枪挑飞大刀,长枪洞穿胸膛,当场刺死在城楼上!
随着他被马超挑杀,整个城楼上,瞬间爆发出惊天的呐喊声!西凉军的士气也攀升到了极致,迅速压制住郭汜的先登军,继而开始反攻!
而城下,冲锋到一半,即将抵达城楼下的郭汜军援兵,也在中军校尉的率领下,默默停下了脚步。因为,此刻城楼上不断有郭汜军的兵卒摔下来,惨呼声也此起彼伏。
天色也渐渐明亮,当马超长枪挑死城楼上最后一名残留郭汜军候,郿县的城楼上有重新站满了马腾麾下的西凉兵。
长枪杵地,马超俯视下方纵马列兵的郭汜,冷冷道:“刘伯常已经逃出郿县城,如今,这城已经重新过我马超!尔等若想来送,尽管来攻!”
傲气的话语,夹杂在清晨的露水中,显得格外霸道。
而城下郭汜面色难堪至极,先前中军校尉禀报城楼情况后,他就赶了过来,也亲眼目睹了马超的勇猛。厮杀战场多年,他能看出来,想拿下马超这千余人并不容易。
扭头看向身旁面色同样凝重的李儒,郭汜不知道该说什么。多年领兵,虽然无甚谋略,但此时他也知道他们又被刘范算计了。
不仅是他们,还有马腾。
而此时,在郿县与陈仓中间,距离郿县四十里,马腾韩遂临时停驻处。一名斥候正急速的向马腾汇报着,“属下出城时,少将军已经占据优势,替将军守住了郿县城!”
“刘伯常居然弃了郿县城,被我儿孟起重新夺回。”目光从傅干派来的信使身上挪开,马腾看向韩遂,大些兴奋,“文约,眼下正是好机会,趁着郭汜大军被纠缠在郿县,只要我等回身反杀过去,其两面受敌,必然溃败!”
从军多年,马腾不会设谋,但临战军机他还是能敏锐洞悉的。
眼珠在眼眶中来回滚动,说实话,韩遂此时也有些心动,率领大军从金城千里迢迢赶来,一直都被郭汜樊稠压着打,怎么说,也让他这位曾经叱咤陇西的豪杰不爽快。
虽然他也知道这是被刘范算计了,但诱惑力却也同样很大,沉吟许久,韩遂终于长叹一声,回应道:“孟起贤侄骁勇,乃我西凉不可多得的健儿,我等不能弃他于不顾,儿郎们随我们一同杀回去,与贼子郭汜决战!”
随着韩遂的一番发言,大军迅速定下了东归反攻郭汜军的战略。
不论郭汜军,还是马腾军,此时他们的决定已经与刘范没有多少关系了。因为他早已经出了郿县境,进入秦岭山脉,只要寻一处山道穿过去,就能抵达益州。
目光从孟达、法正的面上扫过,刘范温声道:“如今已经出了郿县,你等也算安全了。孝直与子敬,先行率领家眷撤往益州吧,我带着公明再回去找找机会!”
面色一变,孟达与法正俱是惊讶,盯着刘范,“中郎将这是何意?我等留下,让家眷先行便是!”
看着二人坚决的神情,刘范稍微犹豫了下,又道:“那就让子敬护送家眷撤离,孝直随军参谋!”摆摆手,打断想说话的孟达,刘范凝声,“此乃军令!”
最后,孟达只得带上家眷随着继续向西撤离,而刘范则率兵回身伺机寻找机会。
与此同时,郿县城外郭汜军大营
军师李儒私人营帐中,飞熊军的将领李利,正躬身听着他吩咐。
眸中闪烁着寒芒,李儒语气阴沉,“你率领飞熊军绕过郿县城,一路向西,必要将那刘范截杀,此子断不能流入蜀中。”
第37章:挑事
郿县往西约二十里,有一处秦岭北麓黄土台原,当地人称之为“五丈原”。
五丈原山脚往南走便是褒斜谷道口,因此斜谷峪关也是入蜀的途径之一。
其实从关中入蜀地,有多处山道。一处是从散关往陇右走官道入益州,一处是从陈仓走故道,另一处则是走褒斜谷入汉中,还有一处就是由槐里往汉中的傥骆道。
由于斜谷道距离郿县较近,孟达等人也颇为熟悉,便准备从这条道入蜀。而分开后,刘范也没有耽搁,直接率领众人向渭水北岸的北原行去。
北原地处陈仓与郿县间,相比与渭南与秦岭间的狭长地段,渭北才是关中的主要土地,而北原之地更是郿县往陈仓的必经之地。马腾韩遂反攻郿县的大军刚刚返身,没走几步就只能在北原停驻,因为樊稠的大军就在北原下。
北原马腾军大营
马腾面色有些不善,原先的喜悦之情早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文约,他们这些长安的兵马装备实在太优良了,我们的儿郎更本不是对手!”
此时,韩遂也神色阴郁。当他们在北原瞧见樊稠的时候,既然已经决定反攻,双方遇见都没有什么好犹豫的,韩遂直接让马腾率军冲上去干了一仗。然而即便他们兵力是樊稠的两倍,却依旧被他给抵挡了回来。
双方的兵甲差距太大,马腾韩遂这边的西凉儿郎身上基本上都没有甲胄,所以,互相骁勇厮杀的时候,两三名儿郎才能兑掉他们一个人。
这么大的战损,让马腾与韩遂都犹豫起来。眼下是他们在急着攻打樊稠,而他只是一味保持着防守姿态,这更让马腾等人束手无策。
紧握着腰间战刀,马腾在大帐内来回走动,有些急躁,“原本以为我等是敌不过郭汜、樊稠的联军,却不想,如今连他樊稠一部我等都无法攻下。”说完,马腾却是面色格外肃重,“文约,此次你务必要助我回攻郿县搭救孟起!”
而就在韩遂眉宇凝结,沉思不决的时候,帐外突然有一名西凉斥候送来一份绢帛,“将军,这是左中郎将刘范差人送来的密信。”
互相对视一眼,韩遂接过斥候手中封蜡的密信,拆开后,只见上面写道:“午时后,樊稠军乱,彼左右夹攻。”
“是何人送信来的?是否可靠?”表情犹疑,马腾看完密信不由询问。
“乃原先庞校尉麾下的军候,我识得那人。”
再次对视,马腾与韩遂依旧怀疑,但也迅速整顿起兵马,密切关注樊稠军的情况。
樊稠军后方五里处一道斜坡后
手里握着有一半牙印的干粮,刘范屁股随便搭在一块石头上,抬手环指下方不远处的樊稠军大营,“公明,倘若有朝一日,我使你领兵十万,你可敢替我扫荡天下?”
“莫说十万,只需给我万人,我就敢带着他们替你扫平关中!”
“嘿,没成想你徐晃还挺猖狂。”笑呵呵打趣一句,刘范又扭头看向一旁啃着干粮的庞德,“令明,你敢不敢?”
摇摇头,庞德沉声老实道:“我不想在关中作战,不过中郎将若能给我一万铁骑,我敢兵出肴函,同山东豪杰们斗上一斗!”
“你倒是敢想,我要是有一万铁骑,我也敢去单挑袁、曹。”笑着怼了一句,刘范一口包下手中的干粮,接过法正递来的水,仰头灌了两口,余光却瞄着他。
干完水,刘范抹一把嘴,看着法正,“孝直为何忧虑?家眷皆已送走,打完这一仗,让马腾与郭汜他们再斗起来,咱们也该撤了!”
张了张嘴,法正想说些感谢的话,却又不知道如何说,最后只能点点头。其实,刘范之所以送家眷们先走,就是因为行军时家眷中有人念叨过。按照正常情况,像法正他们这种,一半投效一半避难的追随,刘范是完全没有必要理会的。
不过,刘范还是仁至义尽,没有让法正开口,自己决定带着他们,并护送他们先行撤离。
法正是聪明人,也是恩怨分明的人,终究他到现在都没有为刘范立下过什么功劳,所以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随意拍拍法正肩膀,刘范吃饱喝足后,转身朝坡下走去,熟络的与一众兵卒们打起招呼。而法正则是看着他的背影,将他方才提到的袁、曹二公深深记在心里。
半柱香后,斜坡下,刘范扫视众人,朗声道:“如今征西将军与樊稠大战僵持在此处,我等作为大汉天子亲兵,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我决定率领诸位偷袭樊稠军粮仓。
大军行进做重要的便是粮食,樊稠军也不例外,如今樊稠将军队停驻在这北原之下,就是与征西将军对峙的,他想打持久战,我却偏偏不让他这般做,放他一把火,让他知道厉害!”
众将听令,刘范随即震喝,“我令,仲宣与孝直率领八百弟兄在北部山丘后,制造出烟尘漫天的架势,你二人是知道如何选择地带,掀起烟尘的!可有问题?”
“谨遵将令!”当下,刘诞法正同时拱手。
见状,刘范又笑着看向徐晃、庞德二人,“待北方烟尘漫天,樊稠以为北方鲜卑来临的时候,你二人随我,率领四百郎卫,迅速向樊稠后营突进,记住,只要逼近八百步,就火弩射出,趁其不备,烧了他后军营帐!”
“遵命!”二人迅速应诺。
午时许,正在樊稠军埋锅造饭的时候,忽然北场的天空中升起漫天烟尘,声势之浩大,若是鲜卑怕有不下数万之众。当下,樊稠震惊不已,而马腾韩遂却是对视一眼,迅速下令兵卒准备。
而就在樊稠忧心北方胡人南下时候,忽然又感觉到大营后方有异响,随即后方就传来戍卒惊呼,“敌袭!”
“轰!”紧接着,后营突然多处燃气大火,火焰依次连接,火势越来越旺!
当下,直接有胆小的戍卒,放声大呼:“鲜卑人南侵了!”
于此同时,北原上马腾韩遂的大军也同时俯冲下来,刹那间,整个樊稠军大营,一片混乱!
任凭樊稠如何嘶吼制止都已经无法平息,无奈之下,樊稠只能率扈从向西退撤。然而这一撤,便让他撞见了纵火的刘范等人。
旋即目眦尽裂,樊稠疯狂怒吼,领着部众就向刘范追杀过去!
第38章:三英战樊稠
当樊稠第一眼瞧见刘范的时候,也是猛地的愣了会,只是当他反应过来后,就发现这青年正是那日在两军阵前捣鬼的刘伯常!
当下,他还岂能不反应过来,恐怕就是这厮在偷袭军营!
于是,樊稠率领着扈从怒吼着便朝刘范追杀过去。
表情一瞬间,变幻了好几个神色,最后,刘范只是笑吟吟的瞥了眼怒气冲冲杀过来的樊稠,当机立断低喝道:“撤!”
随着他一声清喝,徐晃、庞德的人也是二话不说,当即操控这战马迂回遁逃。
樊稠在后面疯狂的追赶,刘范领着他们一路向东,期间还不忘扭头看看樊稠追到哪了。而樊稠也不知是狠下心定要追上刘范,还是本就要往西撤,只见他一路向东狂奔。
同时扭头看了数眼,徐晃也不由吐槽,“此人已经穷追我等十里地,难道真的这般痛恨我等?”
“中郎将,不如我们回身与他斗一斗吧!”庞德也开始建议道。
扭头再次看眼樊稠,刘范眉梢也有方才挑事后,嘚瑟的感觉,变成不悦。稍倾,刘范深吸一口气,朝身后大喊,“樊稠,率军强追,算什么本事,有没有胆量停下来单打独斗?”
闻言,樊稠丝毫不怂,直接震声回应起来,“打就打,难不成我还怕你!”
“好!那你先让你的兵卒停下来,我们与你比斗!”
“止步!”随着刘范话落,身后樊稠直接一声冷喝,身旁尾随他一道追逐刘范的扈从,尽皆停了下来。而刘范扭头看了眼后方情况,见樊稠真的停了。当下,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吁的一声,勒住马缰缓缓停了下来。
手中握着大刀,樊稠一人策马,缓缓向刘范靠拢过来,面上丝毫没有担忧。
看他这副样子,刘范心下小声嘀咕一句,“放弓弩射死你个脑残!”可惜,行事光明磊落的刘中郎将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对着对方,震声呼喊道:“樊稠,我敬你是条汉子,今日就用武将的方式,我等比斗定胜负!”
荡了荡手中的刀刃,樊稠只是默默抬眼看了看刘范,不说话。其中挑衅、轻蔑的意味格外明显。
“中郎将,某愿出战与他比斗!”见状,自诩刘范麾下第一将的徐晃直接拱手请战。
“某也愿出战!”紧接着,庞德也请战。
看了他两人一眼,刘范却是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你二人不是他对手,我去吧!”
此言一出,徐晃与庞德也是各自惊愕。随即,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刘范,接着,只看见刘范单手握着长枪,目光淡淡平时,前方的樊稠,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待会,我若不敌,你两人一起上!”
说罢,不待徐晃二人应诺,刘范已经策马杀了出去。见他,挺枪跃马而来,樊稠也是眸光一亮,大喝一声来得好,便随即挥舞起手中长刀与他战了起来。
只是一个过招,樊稠与刘范间的实力差距就体现了出来。枪尖与刀刃激烈碰撞后,两马错过,刘范身形陡然踉跄数下,而樊稠则是纹丝不动。
只听樊稠调转马头后,当场仰头哈哈大笑,大刀点了点刘范,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聒噪!”闻言,刘范只是一声冷喝,便又纵马冲了过去。
随后,两人你来我往过了有二十个回合后,刘范一招后仰倒背躺在马背上堪堪避过樊稠的横劈大刀后。再次起身,刘范毫不犹豫的大声吼道:“一起上!”
闻言,早已蓄势待发的徐晃、庞德也是迅速策马冲了上来,一左一右,直接对樊稠发动起攻击。樊稠瞪大眼眸,还没有来得及怒喝无耻,就已经被二人打的左支右绌,招架不住。
待稍微稳定局势,勉强抵挡下来后,樊稠也怒喝道:“刘伯常,说好的你我比斗,你竟然叫喊援军,你无耻!”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抽红包!
“我刚才明明说的是我们与你斗,你自己没听清楚,还反过来说我!”闻言,刘范却是一点不客气,直接反怼了过去。
瞪大铜铃眼,樊稠怒气冲冲的瞪向刘范,却也只能干瞪眼。然而不仅干瞪眼,这一瞪眼,他又要防备起刘范不时暗戳戳刺出的偷袭一枪。
刘范可不同他讲什么武德,趁着徐晃二人斗的他无力招架的时候,他在一旁瞅准时机,不时给上那么一枪。
总是能让樊稠应付的满头大汗,甚至有些力不从心,随着混战的继续僵持,樊稠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有的是徐晃的斧伤,有的是庞德的刀伤,而最多的却是刘范冷不防刺过来的抢伤。
猛然大喝一声,樊稠用尽全身力气,横扫荡开三人的合力一击后,再也忍受不住的嘶吼道:“你们三人鏖战我一人,算什么英雄!”
闻言,徐晃二人对视一眼,低头不吭声。
“我三位豪杰战你一个西凉莽夫,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而刘范黢黑“我刚才明明说的是我们与你斗,你自己没听清楚,还反过来说我!”闻言,刘范却是一点不客气,直接反怼了过去。瞪大铜铃眼,樊稠怒气冲冲的瞪向刘范,却也只能干瞪眼。然而不仅干瞪眼,这一瞪眼,他又要防备起刘范不时暗戳戳刺出的偷袭一枪。
刘范可不同他讲什么武德,趁着徐晃二人斗的他无力招架的时候,他在一旁瞅准时机,不时给上那么一枪。
总是能让樊稠应付的满头大汗,甚至有些力不从心,随着混战的继续僵持,樊稠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有的是徐晃的斧伤,有的是庞德的刀伤,而最多的却是刘范冷不防刺过来的抢伤。
猛然大喝一声,樊稠用尽全身力气,横扫荡开三人的合力一击后,再也忍受不住的嘶吼道:“你们三人鏖战我一人,算什么英雄!”
闻言,徐晃二人对视一眼,低头不吭声。
“我三位豪杰战你一个西凉莽夫,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而刘范黢黑“我刚才明明说的是我们与你斗,你自己没听清楚,还反过来说我!”闻言,刘范却是一点不客气,直接反怼了过去。瞪大铜铃眼,樊稠怒气冲冲的瞪向刘范,却也只能干瞪眼。然而不仅干瞪眼,这一瞪眼,他又要防备起刘范不时暗戳戳刺
第39章:截杀
脸色难堪,面前的汉子刘范认识,正是当日跟在孟达身边,颇受倚重的郿县壮勇。
滚鞍落马,汉子都来不及顺口气,就立即禀报道:“中郎将,子敬带领家眷队伍在斜谷峪口遇到了西凉铁骑的截杀!我来时弟兄们仍在殊死抵抗!”
闻言,刘范面色一愣,旋即阴沉无比,“那骑卒是否极为精锐?”
“正是!”那汉子惊恐的咽了咽口水,“那骑将不管不顾,见着我等就杀。子敬还与他争执过,却还是免不得一场狠斗,后来场面极其混乱,大家四散逃开就都散了。”
面色低沉,刘范颔首冷言,“恐怕是郭汜的飞熊军!”
“飞熊军?”面色一怔,庞德格外敏感,“他们怎会去褒斜谷?难道专门是为了截杀我们?”
脸色暗沉的点点头,刘范没有多言,而是看向汉子继续问道:“那子敬与孝直的家眷可能安全?”
悲伤摇头,汉子也略显羞愧,“当时都冲散了,我也不敢确定,只知道子敬是拼死保护着的!”
神色难堪,刘范深吸一口气,看着汉子沉声叮嘱,“你自此往北走,绕过山坳法孝直就在那里,你去把消息告诉他,来两人,护送他一道。”说罢,刘范直接大喝一声,“其余人跟我走!”
再次持枪纵马,刘范领着众人向褒斜谷方向疾驰而去。
徐晃神色凝重,有些顾虑向刘范道:“中郎将,我们需不需要再等等,万一这汉子是故意设计谋害我等呢?”
缓缓摇头,刘范轻声叹息,“那汉子仓促奔来,肩甲后襟掉落都不知道,身上的血污还散发着血腥味,现在我等赶去说不定还能有点用,再去迟些,我怕真的伤了子敬与孝直的亲人就不妥了!”
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刘范抬手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等小心些便是了,但是此等情况却容不得丝毫耽搁,我不想因为我的丝毫犹豫,而让友人痛失亲人。纵使今后,你等亲人遇到此情况,我也会如此!”
话已经说到这里,徐晃也不再多言。其实他也是顾忌与樊稠的恶斗才刚刚停下,还没得到休整,若就这样杀过去,只怕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效果。
只是刘范说的也有道理,若换做自己的亲人,谁又不着急。
当下,众人也都无言,纷纷骑乘着战马向褒斜谷急行而去。
秦岭,褒斜谷关口
依靠着错杂的山势,此地属于关中连接汉中险隘要塞,寻常时候为防止流寇作乱,也都是有兵卒核查的,只是如今关中混乱,关下的盘查也大多成了一种形式。
只是孟达率领数百人从这里过的时候,由于声势过于庞大,与那城关都尉产生了纠葛,而正是这段意外的纠葛,让急行而来的飞熊军直接追上了他们。
其实,刚开始李利也不知道孟达等人就是从郿县出来的,来到关隘后他还特意以朝廷的名义询问了一下,左中郎将有没有从此处路过。
城关都尉自然是如实应对,却不料这话被孟达听到了,心急的他见这群人旗帜鲜明,甲胄在身,看着就像是朝廷的禁卫军,于是便主动上去攀谈,希望他们能打声招呼。
可是让孟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群人不仅不是来追随刘范的,还是来追杀他的。
随后双方就直接爆发了激烈的厮杀,眼看着飞熊军威势骇人,孟达只能一边组织乡勇抵抗,一边带着家眷们往山林中撤。
而没有截杀到刘范的李利本就心中怒火难平,刚好将怒气全部都发泄到孟达的头上。双方厮杀的极为惨烈,总是孟达与李利难分胜负但乡勇们还是比不上飞熊军。
不断有乡勇在自己面前倒下,孟达第一次感受到,厮杀竟然会这么残酷。
冷血的看着督促着飞熊军不断向山林靠近,李利舔舐着嘴角,目光中有一丝疯狂,他要用这些人的脑袋,来警告追随刘范的人,违抗朝廷的旨令必死无疑!
而就在李利下令,飞熊军准备对山上数十人的窝藏点进行,最后围剿的时候,下方有军卒奔跑上来,禀报,“有数百骑兵向关隘处靠近!”
“遣曲军候前去阻拦,其余人围剿生擒山上的逆贼!”当下,李利关注力全都放在山上孟达这群余党身上。若不是孟达方才说他们是刘范亲自送来的,李利才不会费这么大功夫选择生擒这些人,来要挟刘范。
当下,随着山下的飞熊军,不断向他们靠近,孟达看着人群中自己同法正的亲人,面色发苦,“是我无能连累了大家,待会我会冲下去挡住他们片刻追杀,你们趁此机会,能逃走就逃吧!”
说罢,孟达也是面色一阵绝决,紧握宝剑就冲了下去。
紧接着,下面就爆发了激烈的打斗。而就在李利盯着已经显露出疲态的孟达,准备上前将其擒拿的时候,忽然后方有兵卒连滚带爬的跑了上来。
“李中郎将,前去拦截的曲军候被对方当场斩杀了,如今他们已经杀到关下来了!我们...”说着,兵卒语气颤抖,应该是害怕极了。
而李利也是神情急速变幻,兀自滚动一下喉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闲心在管这孟达的困兽之斗,李利当即率领部从往山下冲去。
与此同时,刘范已经率领众人,杀到斜谷关下,看着满地的老弱妇孺的尸体,还有些总是断臂的都死死咬住一名飞熊敌兵赴死的郿县儿郎,他的心情低沉到了谷地。
孟达与法正在郿县的这一群同乡亲朋好友算是被屠杀了个干净。
稍倾,山上李利也率领余部飞熊军匆匆赶来,当瞧见刘范时,他也是神色一惊,在看看他浑身浴血的样子,李利心下有些不安,但还是震声喊道:“刘伯常,我原以为你已经逃了,还想着可惜,没想到你现在居然亲自送上门来了?”
“是李儒让你来截杀我的?”眼神冰冷,刘范盯着李利森寒问道。
“你不用管是谁,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再回去了!”李利冷眼狞笑,看着四周围拢的飞熊军越来越多,他的胆气也涨了上来。
第40章:血战
先前刘范率领众人冲杀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杀敌,只是一心想着先到关下查看情况。
所以,飞熊军兵卒伤亡并没有多少,而此时当他们围拢过来的时候,双方兵力上的优劣也明显呈现出来。
环顾四周,大约有近千名飞熊军,人数相当于郎卫的两倍,从未央宫将这般弟兄带出来后。这次是他们面临的最严峻的一次战斗。
装备兵器上没有优势,战斗经验与凶残程度上也没有优势,反而人数上还只有别人的一般。
看着李利逐渐勾起的嘴角,刘范也幽幽倾吐了一口浊气,笑道:“弟兄们,看来这次是一场硬仗了,对面那狗一样的家伙似乎在等着我投降呢。你们说我们是战死还是投降呢?”
“战!”瞬间爆喝,众郎卫个个手握缳首刀没有丝毫犹豫,便轰然断喝出来。
战意在不知不觉,已经悄然凝聚。
身后徐晃也默默握紧了手中大斧,说实话,自从跟随刘范以来,他还真没有经历过像今日这样,数倍与己的精锐强敌。
往常大多时候,要么是骑兵偷袭,要么是弓弩射杀,还真没有堂堂正正的打一波硬仗。
听着郎卫们的爆吼声,刘范笑着摆了摆手中的长枪,低声笑道:“公明与令明可曾后悔,今日随我前来似乎是回不去了?”
“大丈夫从军杀敌,战死方为归宿!”当下,庞德畅快的朗声回应道。
而徐晃则是握了握手中大斧,目光已经在逡视猎物了,“伯常,杀吧,今日看我杀翻这些西凉狗贼!”
嘴角一扯,庞德斜了他一眼,也不好多说什么。
仰头朗声大笑,刘范单枪前指李利,“狗一样的东西!今日我先杀你,再去杀那李儒!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敢动我刘范之人,只有死路!”
“杀!!”
一声爆喝,刘范及其麾下郎卫瞬间冲了出去。飞熊军卒们也是征战多年,总是如此,见到刘范等人如此悍天杀意也不由凝重许多。
当下,斜谷峪口关下直接爆发了最激烈的战斗,双方都是豪勇舍生忘死之士,厮杀时只知道将对方置之死地,根本没有想着活着,或者完好无损的活下去。
徐晃、庞德两人就如疯魔了一般,遇见飞熊军就劈砍,根本招招致死,根本没有丝毫的留情。飞熊军虽然精锐,但面对这样的两个狠角色也被杀的有些胆寒,渐渐飞熊军卒中有人开始可以避开他二人。
不会再有和刚开始一样的状况,没有单人会直愣愣的往上中,都五人或者十人来围攻他二人。如此,仅仅他二人刚开始的残暴突袭,就斩杀了不下三十个飞熊军。而此时又替众郎卫纠缠住了不下五十人飞熊军。
虽然飞熊军还在战死,但已经远没有刚开始时战死的迅猛了。随着飞熊军战死的数量稳定,徐晃、庞德又被纠缠住,郎卫的压力顿时大了起来。
刚开始其实还有人奔着斩杀敌将立功的念头,向徐晃庞德发动攻击的,但渐渐随着他二人斩杀时的凶横姿态,直接让一部分飞熊兵卒望而却步,转而以击杀郎卫作为功勋的获得方式。
顿时,郎卫的压力就猛增,尤其是面对单个体能都基本与自己相当的飞熊军,郎卫的眼里越来越大,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消耗战只会使得郎卫越战越少。
刘范疯狂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同李利厮杀在一起,他本就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将,方才与樊稠酣战本就是打着磨炼自己的想法,有徐晃、庞德压阵,所以根本没有留存余力。
以至于此时面对李利这等不入流的武将,他都不能彻底压制。
刘范疯狂的同时,李利也是满头大汗,刘范这些人杀得太凶残了,不仅仅是刘范,就连他麾下的这些人,都和不要命一样的厮杀。这样战斗下去,即便与他可以获胜,恐怕也将会是惨胜。
甚至李利都有些担心,会不会拼到最后,这些飞熊军见伤亡太大,直接弃了他自己溃逃了。
飞熊军虽然勇猛,却也不是不怕死的存在,毕竟他李利原本就不是飞熊军主帅,只是暂时领导若跟着你麾下都会战死,那只要想活着的就肯定会有其他想法。
当下,李利也爆喝一声,眼珠开始赤红,心里担心的不行,他也开始和刘范拼命起来,这个时候,就看谁能先将对方的主将斩杀。
只要主将战死,另外一方必然溃退。
李利抱着这样的想法,刘范又何尝不是。双方,你来我往厮杀的是浑天黑底,到最后,刘范的长枪被李利以胳膊刺穿为代价,挑飞后,他二话不说直接纵身冲向李利,两人就这样肉搏了起来。
而打到这种程度,李利也是个狠人,抓着刘范的衣襟就扭打了起来。双方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招招要害。虽然都疼的直哼哧,但就是没有一人愿意松口气。
一拳追在刘范的下巴上,打的他嘴角溢血,渗人非常,“现在我放你走,不打了信不信?”
挥手一拳直接锤在李利的眼角上,打的他眼冒金星,刘范吐了口血水,“我去你大爷的,现在想不打了,劳资拳头白挨了!”
接着双方你来我往,只打的不可开交。
虽然在李利的对战中,
只要主将战死,另外一方必然溃退。
李利抱着这样的想法,刘范又何尝不是。双方,你来我往厮杀的是浑天黑底,到最后,刘范的长枪被李利以胳膊刺穿为代价,挑飞后,他二话不说直接纵身冲向李利,两人就这样肉搏了起来。
而打到这种程度,李利也是个狠人,抓着刘范的衣襟就扭打了起来。双方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招招要害。虽然都疼的直哼哧,但就是没有一人愿意松口气。
一拳追在刘范的下巴上,打的他嘴角溢血,渗人非常,“现在我放你走,不打了信不信?”
挥手一拳直接锤在李利的眼角上,打的他眼冒金星,刘范吐了口血水,“我去你大爷的,现在想不打了,劳资拳头白挨了!”
第41章:复仇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刘焉派来协助刘范的孙肇及其率领的五千叟兵。
作为刘范家臣的存在,孙肇对营救世子不利这事,自是羞愧,当下低着头也不吭声,任凭刘范发落。
眼神微寒,刘范盯着孙肇,“我在问你原因,不是让你过来受死的。”
“由于属下不甚熟悉秦岭山道,所以从故道转至褒斜谷道口时,绕错了道路,因此耽搁了时辰。属下无能,请世子降罪!”再次颔首,孙肇瓮声请罪。
眼眶中瞳眸滚动,刘范沉默数息,并没有真的对孙肇动手,而此时,后方也穿来了马蹄奔腾的声音,刘诞领着庞德余部也赶了过来。
场上的飞熊军也多已经被叟兵们擒拿,即便有几个奔逃到上林中,也被熟悉山林战斗的叟兵给捉拿了回来。纵马疾驰到刘范身边,刘诞迅速反身下马,“兄长!”
看着鼻青脸肿嘴角都溢出血的刘范,刘诞也是惊慌无比,连忙抓着他的手臂左右查看起来,“没事吧,你受伤了没有?”
龇牙咧嘴抽吸两口气,刘范低喝道:“别乱扯!”
讪讪收回手,见自家兄长还能这般中气十足的呵斥自己,刘诞也知道他应该是没事的。随即扭头,刘诞冷眸盯着孙肇,“孙校尉,从蜀中发兵至此已经将近有一月之久,我就是爬也能爬来了吧!”
“在下办事不利,请少君治罪!”冷汗流淌,孙肇再次向刘诞请罪。
冷哼一声,刘诞语调冰寒,“幸亏我兄长无事,否则你十条命也抵不来!”
“在下知错!”闻言,孙肇连忙认错。
“算了,眼下不是追究罪责的时候。”摆摆手打断刘诞的问责,刘范看向孙肇,“你也是追随我父的老人了,我想你并无害我之心。至于此事到底是谁在暗中算计,我会蜀中后,必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先去整顿兵卒吧!”
“遵命!”当下,孙肇连忙拱手起身去处理事情。
看着他远去,刘诞也面露忧色,看向刘范,“兄长觉得益州其实有人不想让你我回去?”
微微颔首,刘范冷漠道:“具体是谁,我不清楚,但我若返回,终究还是会牵扯出一些人的利益的。”
“那我们?”
摆摆手,“此事暂且不用管。”刘范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道:“孝直人在何处?没有同你一道前来吗?”
“他在同乡的引领下上山去了。”
互相对视一眼,刘范交代了徐晃一声后,二人也迅速朝山林中走去。
此时,山腰丛林中,气氛有些凝重,所有人都低头沉默着,孟达面露羞愧,双膝跪在地上,面色极其悲愤,看着一旁的法正,声音哽咽,“孝直,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老夫人!”
呆呆的跪在泥地上,法正双目无神的盯着,面前躺着老妇人,妇人手里握着利剑,喉颈处还有一道血痕,闭眸躺在地上,她已经自刎而死了。
“咚咚咚”随着刘范等人极速奔上山后,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怔怔的愣住了。呆愣数息,刘范瞬间满脸怒火的瞪向孟达。再看此时的孟达,身上衣甲尽损,浑身血污,脸上满是刀痕,胳膊、大腿上还流着血。鏖战了这么久,他也已经尽力了。
扭头瞥了眼刘诞,他也会意,连忙唤过来随军医匠前来替孟达包扎。
默默矗立在法正身后,刘范并没有上前安慰,只是沉默的等候着他冷静下来。心下幽幽叹息一声,终究他还是没能来的及。
老夫人的性情太刚烈了,她是实在不忍心见孟达与敌人再鏖战下去了,若不是因为她,恐怕孟达也早已经逃遁离去。孟达虽口口声声说他无能,可这种情况下,能一直坚守在老夫人身边不离不弃,已经算是他对法正情谊最好的诠释。
所以,法正并没有怪他,也不会去怪他。怪只怪这个遭天杀的乱世,匪贼掌兵,民不聊生;怪只怪现如今这无能的汉帝,军阀割据,残害苍生,他却无能为力!
数个时辰后,一直跪地不语的法正动了,刘范连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刘君,我想将家母安葬回郿县!”
“应当如此,老人家魂归故土也能安息了。”
点点头,法正没有说什么,自顾的弯腰想要将老夫人,背起来。伸手拦住了法正,刘范轻轻道:“还是我来吧,你身体瘦弱,若万一有个失足,对老夫人也不好。我替你背负。”
说罢,不待法正多言,刘范亲自上前将法正母背到了山下,放置在早已准备好的车案上,用草席简单的覆盖上。
此时,周围的气氛也格外凝重,徐晃、庞德两人沉默的站在一旁,没有吭声。不远处,孙肇正在教训那群桀骜的飞熊军。
沉默许久,刘范还是开口道:“奔波奋战了这么久,大家先进些吃食,补充体力。其他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说罢,一众汉子也不再多言,各自沉默散去,默默吃起干粮。
拿着干粮和水壶,刘范来到法正身边,递给他,“喝点水吧。”接过水,默默喝了起来,法正不是矫情的人,有些事情其实在做抉择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只不过一时间心里还很难接受。
“子敬被医匠们抬下山后就昏了过去。”一边只吃干粮,刘范一边絮叨着说着。好像与他交代些事情,又好像与他聊着家常。“西凉骏马太多,来去如风很难辖制,其实到了蜀中就安全了。基本上不会有贼匪作乱。”
沉默的听着,法正也不会话,许久,才从口中蹦出一句,“多谢!”
愣了片刻,刘范忽然咧嘴笑了,法正应该是在感谢他一路奔袭、死战以及一直的陪伴。没有多说什么,刘范一口吞掉手中的干粮,伸手抄起一旁插在地上的长枪。
看了眼法正,微笑道:“到了蜀中,记得多做些好事!”
说罢,枪尖挑起一旁的兜盔,随意夹在腋下,刘范单手持枪,迈着步伐向外走,“徐晃、庞德,随我去复仇!”
一语话落,刘诞与孙肇皆是面色惊变。
第42章:将计就计
当刘范说出要去复仇的时候,刘诞与孙肇都愣住了。
孙肇的任务是来接应刘范,辅助他攻打长安,如果不行,是要护送他一路回蜀中的。所以面对刘范忽然说要回去杀人这件事,他还是颇为惊讶的。
而刘诞则是不理解,他真的有些不明白,当得知法正亲友遇到截杀,他奋不顾身赶过来与贼兵殊死搏斗已经算的上是仁至义尽了。
如今关中局势混乱非常,而且的眼下的他们恐怕已经成为李儒、韩遂都忌惮的存在,若再返身回去,那情况会凶险许多的。
连忙上前,拉住刘范,刘诞瞪大眼眸,“兄长,你不能去!报仇随时都可以,待我等回蜀中整顿完毕兵马,在杀回来也是一样的!”
默默看着刘诞,刘范心中暗自叹息一声,终究他还是太天真了。当真以为他回到益州,就能顺理成章的继承州牧位置了?没有根基,没有拥戴,他刘范如何成为益州之主。
纵使成了益州之主,恐怕往后也会是暗弱无能的傀儡而已。
所以,在返回益州之前,他必须他巩固起以自己为核心的团队。如今他的团队中,武将似徐晃、庞德这样的已经有了,但谋士似法正这样的却并没有诚心归附。
而谋士的归附,不像武将,若想真正收服一位智谋之士,若没有强大的信念去促使他,就要有足够的诚意去感动他。
曹操之所以能够收拢那么多谋士,就是因为他有兴复汉室的形式;而刘备即使一直都宣扬自己要匡扶汉室,招揽诸葛亮时也是三顾茅庐感动他的。
而他刘伯常如今能给到法正的不多,要想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干那种与天下为敌的大事,就必须要做一件让他刻骨铭心,结草衔环来报答的恩情。
所以,刘范要选择去试一试。
一来,他要给法正一个他永远拒绝不了的恩情;二来,他也要让天下人知道,敢不断挑衅他刘范的人,不管是谁都没有好下场!
“此事我自有计较,而且我只是去寻觅机会,若真不可为,我也退回来的!”安慰了刘诞一句,这句话也同样说给法正听,刘范毕竟要给自己留个退路。
他知道此行去杀李儒,并不是简单的事,若不能成功,他也胡乱搭上自己的性命。
没等刘诞再说,刘范已经看向孙肇,“三日后,我若还不回来,你就立即护送,仲宣及大家回返蜀中。”
“兄长,我要同你一起去!”
拿开刘诞的手,刘范看着他,笑了,“放心,你兄长我何时吃过亏!记住,你的使命子啊益州,跟了我这些日子,你应该也学到了很多,益州需要你!”
说罢,刘范直接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出发!”
随后,徐晃、庞德二人迅速反身上马,跟了山去。这次,刘范没有带上其他人,人多了反而不容易行动,有徐晃、庞德二人护卫,即便不能突袭李儒,他也应该可以全身而退。
怔怔矗立在原地,望着渐渐远去的刘范,刘诞沉默了许久,他在思考刘范刚才那些话的意思。而也是思考,越是对比,他才越发现,他与兄长真的是很难相提并论的。
深吸一口气,刘诞思考了很久,最后,他还是转身来到法正的身边。此时法正也同样怔怔的望着刘范远去的方向独自沉默。
“孝直,你是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现在大概也算看出来了,兄长为了你已经拼命了!”
沉默许久,法正有些茫然,轻声呢喃,“或许法正并不值得他这般做。”
“不论值得还是不值得,他都已经做了!”再次深吸一口气,刘诞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了他,“我想知道,你还有没有方式能够侧面帮助到兄长!”
怅然的姿态微微收敛,法正身上的气势隐隐开始变幻,良久,法正的眼眸中重新凝聚起睿智的光芒,轻声低语,“仲宣一语惊醒梦中人,或许我可以做些什么!”
再次抬头看向北方,法正的神态却是焕然一新。
而刘范率领徐、庞二人离开斜谷关后,就一路向郿县东部行去。途中,刘范还换上了从飞熊军俘虏身上拔下来的飞熊军战甲,打扮成他们模样。
跟随在刘范身后,徐晃有些不自在,“中郎将,我们该如何混进郭汜军的大营中呢?”
默默沉思,许久,刘范才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庞德,幽幽道:“此事还要看令明的!”
当下,庞德也是浑身轻轻一颤,感觉有些不妙。
---------------
郿县城外,郭汜军大营
郭汜已经围攻郿郿县城整整一日了,虽然他在这一日中,不断发起对郿县城的攻击,但最后都被城上的马超以悍勇无比的姿态硬生生杀了下来。
然而多次的攻城战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此刻,郿县城上的西凉军已经不足千人了,而且还是个个带伤的,郭汜相信,只要他再攻击几次,就一定可以攻破郿县。
虽然,西部已经传来樊稠请求援兵的军令,但郭汜还是觉得攻下郿县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并没有搭理他。
而就在郭汜谋划着再过段时间就攻打郿县的时候,大帐外忽然有卫卒禀报,有郿县马超的亲卫前来投诚,想要里应外合,献出郿县城。
得知此事,郭汜也是一愣,当即就让人将他带进来。
看着面前有些眼熟的马超扈从,郭汜隐约记得他应该是在马腾军的军营中见过他,“你何人?此番前来又为何事?”
“回禀将军,我乃马超麾下军司马,多日跟随他一同抵抗将军攻城,如今我再也忍受不住了,特意偷偷潜过来,向将军投诚,约定今夜时分,我打开城门放将军等入城!”
“哦?”面上露出怀疑,郭汜看向来人,“那你的计划如何?且细细说与我听?”
接着那自称马超军司马的人便将计划尽数说与郭汜听,而郭汜也当场直接拍板,就按照他的约定来,最后,在郭汜封官许爵的拉拢下,那军司马才被人带出军营。
而当他走后,独坐大营的郭汜却是嘴角冷笑,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与此同时,在郿县的南城门楼上,一株突然射进来的书信也被卫卒呈到了马超面前。
第43章:大家都是成熟的将领了
郿县县寺
马超握着手中的绢帛,眉头紧皱,这是刚刚南门守卒从城楼上拿下来的书信。
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马超郿县守不住了,让他今夜从西门突袭,他会想办法把人引到东门。
仔细看完书信上的内容,傅干神色也颇为凝重,“此人书信中并没有述说任何缘由,只是告诉我等如何行事,却不知其中有没有诈。”
此时马超也是沉默不语,良久,才悠悠道:“可是眼下的情况是,郿县城我们确实守不住了!”
同样叹息一声,傅干面色凝重,他又何尝不知道,在郭汜军疯狂的攻击下,郿县城早已经摇摇欲坠了,若不想办法突袭,恐怕真的要困死在这城内了。
“难道是城外将军派人送来的书信?”沉吟良久,傅干不由疑惑道。或者说,是郭汜军使出的疑兵之计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眼看着今夜再强攻一次就会破城的情况,他们真的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想到这里,马超所以一狠心,果决道:“今夜就按照信上的指示,我等今夜突围!”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但不走西门,走南门!”
闻言,傅干也是一愣,沉默许久,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马超的想法是对的,虽然不能完全信任这绢帛上的内容,但又要选择突袭,那就不如换个城门,这样反而还能有足够的应变机会。
而在郿县城内马超、傅干商量着今夜的突袭计划的时候,城外郭汜军的中军大帐中,也同时迎来了今夜战前会议。
简单的向李儒述说了,先前有城内马超军司马前来投诚的事情。郭汜高深莫测的看了眼李儒,微微眯起眼眸,幽幽道:“文优先生,以你之见,那军司马的提议是否可行?”
低眉忖度,稍倾,李儒才抬起头,看向郭汜,轻声回应道:“此提议听上去颇有诱惑,但也有可能是诈降计!不过...”
“不过我们断然不会上当!”当下,李儒还未说完,郭汜就颇为得意的说道起来,“看来我与先生的想法是一样的,那小贼看起来虽然眼熟,但我一眼便看穿他那是诈降计!
其不过是想引诱我等在北城门外蹲守他约定的时间,等待他开城放我等进入,而同时他们却会趁这个机会,偷偷溜出城外去。”
拧眉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的郭汜,李儒此刻也不好打断,其实刚才他想说,这般拙劣的诈降计,又似乎有些不甚合理。可惜,他还没有说出口,郭汜便意气风发的说出了他的兵发谋略见解。终究郿县城内并没有多少守军,即便不能拿下马超,也并不会对大军有多大影响。
毕竟,眼下的目标就是攻克郿县,占据这个要塞,然后徐徐西进,将马腾和韩遂打出关中。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李儒也不会展出了驳斥郭汜。
余光瞥见李儒也默默陷入沉思,郭汜也为自己卓越的军事见解,自鸣得意了一会,才大手一挥道:“本将军已经决定,今夜兵分两路,一路有文优坐镇大营,率军盯死郿县北门,若当真有人开城投诚,文优自行裁定!
而另一路则是由我率领,迂回到郿县的南城门,若郿县城内当真是诈降计,他们必定会借着开城门时间从南门遁逃,所以,我在那里必然能将马超小儿生擒!”
郭汜一番论断,当下,众人也都不再多说什么。
郿县外西北丛林
丛林距离郭汜军大营与郿县城都不远,恰好可以观察到两边的情况。此时,正有三个人摸着黑暗,默默蹲在丛林中。
瞅了瞅还没有动静的郭汜军大营,徐晃皱了皱眉头,看向一旁的庞德,小声嘀咕,“你是不是把消息递错了,怎么郭汜军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我可是按照中郎将的交代,一模一样说的。”斜了他一眼,庞德也没好气,“我倒是怀疑你书信有没有真的送到马孟起手中,不然这郿县城怎会也没有动静?”
“胡说!”瞪大眼眸,徐晃梗起脖子,“我可是亲眼看见,那戍卒拆开书信后,急忙往城楼下奔跑的。”
“都消停点!”此时,一直盯着郭汜军营的刘范也开口了,“主要看郭汜军中有没有异动,如果李儒也没有看出缺陷的话,郭汜必然会自恃勇武,率兵出来围城。不管是按照约定,还是有自己的想法也好,我们的目的就达成了。”
其实刘范最担心的还是李儒会谨慎些,阻拦住郭汜,只让他以大势,直接发动对郿县城的攻击。至于,郿县城内的马超,只要他不自己来一波谋略操作,按照指引从西门突袭,成功出城与马腾汇合问题应该不大。
这也算是他以庞德的情谊,送给马腾的最后一点回馈了。
只不过,他永远也想不到马孟起是何许人也,岂能为人所教?他有自己的想法!
而有这个想法的显然不止他马超一个,郭汜将军也同样胸有韬略。
于是,在三人默默等待半个时辰后。郭汜军的大营终于有了动静,没有人喧马鸣的响动,只有影影绰绰的身影,在表示这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人衔枚马裹蹄,郭汜率领这一波精锐就这样悄悄的绕过郿县城,向南门方向缓缓摸去。而在郭汜率兵卒走后,大营的前段也涌上来大量的兵卒,开始谨慎的盯着郿县城,观察情况。
见此情形,刘范眸光闪烁,当即大手一会,领着两人便直奔郭汜军营而去。
郭汜军中军大帐
李儒手握一份书简,虽然低头看着,但眉宇间的忧虑,却说明着他是怎么也没有看进去的。
飞熊军从奉他命令前去截杀刘范到现在已经有一整天了,可他却没有收到一丁点的消息,纵使他不相信飞熊军会败在刘范的手上,但整日的杳无音讯还是让他不得不胡思乱想。
他已经这样心烦意乱了一整天,就连先前郭汜的战略部署,他其实都没有细细思量过。
而就在李儒不断揣度着飞熊军情况的时候,帐外忽然有卫卒,高声禀报,“飞熊军奉命归来,请求拜见李先生!”
第44章:李儒死!
“快快让他们入内!”当下,李儒直接激动的从案几后站了起来,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飞熊军的消息。
快步绕过案几,李儒目光紧盯着营帐门口。稍倾,营帐帷帘被人缓缓掀起,三名身着飞熊军衣甲的汉子,低头走了进来。
三人身材俱是健硕,一看便知道是勇猛不凡的之士,然而由于刻意低着头,火光昏暗下,李儒却是是很难瞧清他们的脸型。
而李儒一边好奇低头打量他们面容的同时,也问出心中一直牵挂的问题,“可曾截杀住那刘伯常?”
幽幽一声冷笑,“先生就这般急切的想要我的性命么?”
浑身轻颤,一股寒意陡然从脚底升起,李儒神色惊恐的看着面前缓缓抬头的青年。与此同时,其伸手的两名青年也早已经闪身来到李儒身边,手中的匕首已经抵在李儒的咽喉处。
不消多说,来人正是刘范三人。
嘴角浮现淡淡笑容,刘范目光平静的与李儒对视着。他也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面容消瘦的中年,如刀削般的脸颊上,一双眼眸颧突的明显,细长的柳叶眉,搁置在这个留有八角山羊胡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别扭。
只能说如今的李儒实在太瘦了,若是脸上能在丰满些,再多些血色,那样想必也会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双手背负,刘范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会李儒后,自顾绕过他,来到上首位的高座上端坐下来。而李儒也从刚才的惊愕中迅速恢复镇定,他并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放声呼救。
只是默默转身,看向独坐主位的刘范,良久,才怅然叹息一声,“你真的让我感到很意外!”
随意抖开案上的一卷书简,刘范扫了眼上面的内容,并没有抬头去看李儒,只是低头回应,“其实你应该早点预料的!”
点点头,李儒没有否认,“我以为我预料的已经够早的,没想到还是太晚了。”
笑着抬头,刘范挑眉看着他,“所以你以为我回了蜀中整顿兵马后,才会再来寻你吗?”
面露苦笑,李儒也有些无奈,“如果李利没有截杀成功的话。”
“不过李利他确实也没有截杀成功!”微笑着将书简卷起来,刘范朝着李儒扬了扬,“这卷春秋我收下了,就当是你给我的精神补偿。”
依旧苦笑,李儒没有应答。刘范说的只是精神补偿,还有身体,还有其他没有说的补偿,恐怕他李儒只有用项上这颗人头来抵债了。
“其实说来你能扶持董仲颖从西凉一武夫成为权倾天下的权臣,这份功绩,即便千秋万载之后,恐怕也不会被后人所津津乐道。”
闻言,李儒心下更是苦笑。刘范已经开始同他叙说起身后事了。
“董公原本就是我凉州当代的豪杰人物,昔年皇甫将军也对他有爱护之意,只可惜,后来入了洛阳,时局纷乱让他也迷失了自己,迷失了关西人多年来的夙愿。”
“说起来倒是一身正气。”冷笑一声,刘范从主座上站起来,开始负手踱步,“仅一项废立天子就已经是足以被千古唾骂的事情了!难道你觉得他还能在关西赢得身后名?”
说道这里,李儒神情忽然惆怅起来,良久,不禁幽幽长叹一声,“当日我便劝他不可妄自废立天子,他却不听,说什么有袁太傅支持,他的提议是不会出错的。只可惜,袁隗那等老奸巨猾之辈,岂能替他却背上这副骂名。
果然后来,袁氏兄弟举兵山东,顿时山东豪杰云集响应,那时他才幡然悔悟,不应该多贪恋这短短几年的权势,只可以,大势已去,天下名望已不再洛阳。”
默默看着似乎在说着生平遗憾事情的李儒,刘范并没有打断他。
“有些可惜!”听到这里,刘范也莫名的点头附和起来,“董仲颖可能是关西这些年来,最聚合人心,也最有机会使关西崛起的存在,不过他最后还是迷失在权力的**之中。”
面露悲伤,李儒再次长叹一息,相比与董卓后几年,当初在洛阳的董卓也是意气风发,想要成为霍光第二的,这可惜,他终究还是没能斗的过山东世家们。
“董公的身死却是让人有些叹息。”点头认同,李儒此时竟就像是和老友交心一样。目光灼灼的盯着刘范,李儒似乎在他身上发现了希望,“不过,伯常若能以关中再兴,也不枉我关西人这百余年的前仆后继!”
嘴角冷笑,刘范幽幽盯着李儒,“纵使你口若你莲花,今日你恐怕也不能激起我对你生出丝毫怜悯之心!”
摇头讪笑,李儒闻言却是洒脱非常,“伯常言过了。看到今日的你,我李文忧也明白,属于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将来的天下你才是真正的主角。”
“很可惜,那一刻你恐怕看不见了!”说着,刘范淡定的将手中的匕首,放在身旁的案几上,看着李儒,“从公,我身为汉室宗亲,你欺凌少帝,当诛。从私,我身为回家之人,你遣骑截杀,当除!于公于私,在我这里,你都是活不下去的。”
说罢,刘范缓缓直起身,就将匕首放在案几上,任由李儒自己上前将他拿起。
见此情形,徐晃与庞德也是格外小心谨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儒。谨防他突然暴起,用匕首杀死刘范,而同归于尽。
手握匕首,李儒淡淡惨笑,“我本以为,纵使我死了,也能为凉州清理出一片无后顾之忧的退路,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这天下贤才辈出,并不是我能解决的完的。”
缓缓将匕首架在脖颈上,李儒有些遗憾,“我死后,凉州军恐怕会真的失控了。文和虽然智谋深远,但多求自保,想来并不会为凉州而尽全功。还希望伯常能够,念在同为关西奋斗的情分上,给凉州留一份机会。”
没有回应刘范自顾走到营帐帷帘下,默默的等着,知道身后传来一声利刃划过喉咙,身体咕咚倒地的声音。
冷漠瞥了他一眼,刘范掀起帷帘迈步走出大营。
此时,郿县外,两股西凉军已经喊杀震天!
第45章:法正一谋
李儒死了,这个从董卓兵入洛阳开始,就一直为司隶众士族忌惮的存在,今夜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军营中。
其实当初董卓被王允、吕布合谋杀死后,李儒的斗志就已经没有了,只不过内心留存的一丝不甘,让他一直坚持到现在,到西凉大军再次屹立在关中的,执掌朝廷。
可惜,如今的西凉军已经远没有董卓时代有凝聚力了,凉州终归偏僻,一旦这些武夫登上高位后,就会迅速迷失自己。
先前他都是凭借一股毅力在坚持着,而当他亲眼目睹刘范这类青年才俊的崛起,他又那么无能为力的时候,李儒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太累了。
一个当年在洛阳掀起惊涛骇浪的谋士就这样安静的消逝在关中大地上。
郭汜军营依旧很安静,所有的戍卒都引颈向远处的郿县城看去,他们已经攻打郿县一天了,如今也该有个结果,所以大家都很期待。
而他们期待的时候,也都忘记了中军帐内的李儒。
刘范领着二人拱手从中军帐内退出后,便自顾向后方行去。飞熊军在西凉军中的地位,是其他军中兵卒根本无法比拟的,所以,当三名飞熊军在军营中行走时,别的不认识的兵卒,只能敬畏的远远看着他们,不敢盘问。
跟在刘范身后,徐晃与庞德都是低垂着头颅,倒是刘范一直昂首挺胸的,仿佛他真的就是这军营中的一份子一样。
偷摸从军营翻出,三人猫道山坳中丛林中,寻到先前拴好的马匹,刘范领着他二人又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郿县城南门
当郭汜率领大军赶到南门的时候,果真发现马超领着兵卒从城内撤离出来后,也是格外的惊喜,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从军多年的一波预测当真可以这么准。
所以瞧见马超他们出来的时候,郭汜可谓是意气风发,当即大喝一声,就率领大军冲向了马超。
而从郿县南门出来的马超也面色突变,他真的没有料到,居然从南门出来也会遇到敌军,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城内出了奸细,可是仔细一想,他这个决定除了傅干谁也没有告诉过。
至于傅干同他还算是相近,并没有坑害自己的可能,毕竟他也是随着大家一起从郿县撤离的。当下,马超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挺出长枪,对着敌军就是一声怒吼,“贼人奸诈,随我冲杀出去!”
话落,马超率先策马冲杀出去,身后一众骑卒也纷纷追随。
那边郭汜见到马超想跑,也是丝毫不姑息,当即震声大喝,“莫要走脱了马超,儿郎们随我杀!”
紧接着,只见郭汜率领着大军,迅速向马超冲去。从他看到自己谋略成功开始,就已经变的兴奋至极了。
然而,他虽然心情激动,但马超却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即便此时发现被郭汜率兵拦截住了,马超依旧骁勇无比,祭出长枪不断挑杀沿途的敌军。
面对这样强悍的马超,纵使郭汜喊杀声震天,一众戍卒还是默默的向左右后退,在他们的眼里马超已经成了魔鬼,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恐怕不会也不敢再冒然阻拦马超的。
于是马超本就犹如一支锋利的箭矢,硬生生的穿透了郭汜军仓促又薄弱的包围圈。由于双方都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在此时出现,而且郭汜也赶来的时间也并不巧。
马超其实已经出城了一半,于是在这种情况下,郭汜军的包围也就显得可笑了。
马超率领麾下一路向西奔逃,郭汜此时正在兴奋头上,率领兵马一直穷追不舍。前方马超奔袭,后方郭汜追逐,这两人在这一刻,似乎互相杠上了。
两股西凉军,沿着渭水河畔一路向西奔袭而去。
身后,刘范率领两人默默的矗立着,看着杀的起劲的两股兵马,刘范不由惆怅的叹了口气,“都说西凉军悍勇,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因为除了悍勇,就没有其他的了!”
此时,刘范也还是一脸郁闷,都告诉了他们两方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可惜,他们不但没有想好了去做,反而还各自有了自己的想法。
郭汜也就算了,马超这个没有脑子的粗人,居然也学会了思考?
“唉!”长叹一息,刘范也已经无力再吐槽,当下,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自顾向斜谷关方向走去。任由他们杀吧,自己还得赶紧回蜀中继承家业呢。
而就在刘范想着回到斜谷关,带上大部队一起回蜀中的时候。原先在斜谷关下等候的众人,却早已经消失不见。那边郭汜见到马超想跑,也是丝毫不姑息,当即震声大喝,“莫要走脱了马超,儿郎们随我杀!”
紧接着,只见郭汜率领着大军,迅速向马超冲去。从他看到自己谋略成功开始,就已经变的兴奋至极了。
然而,他虽然心情激动,但马超却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即便此时发现被郭汜率兵拦截住了,马超依旧骁勇无比,祭出长枪不断挑杀沿途的敌军。
面对这样强悍的马超,纵使郭汜喊杀声震天,一众戍卒还是默默的向左右后退,在他们的眼里马超已经成了魔鬼,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恐怕不会也不敢再冒然阻拦马超的。
于是马超本就犹如一支锋利的箭矢,硬生生的穿透了郭汜军仓促又薄弱的包围圈。由于双方都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在此时出现,而且郭汜也赶来的时间也并不巧。
马超其实已经出城了一半,于是在这种情况下,郭汜军的包围也就显得可笑了。
马超率领麾下一路向西奔逃,郭汜此时正在兴奋头上,率领兵马一直穷追不舍。前方马超奔袭,后方郭汜追逐,这两人在这一刻,似乎互相杠上了。
两股西凉军,沿着渭水河畔一路向西奔袭而去。
身后,刘范率领两人默默的矗立着,看着杀的起劲的两股兵马,刘范不由惆怅的叹了口气,“都说西凉军悍勇,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因为除了悍勇,就没有其他的了!”
此时,刘范也还是一脸郁闷,都告诉了他们两方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可惜,他们不但没有想好了去做,反而还各自有了自己的想法。
郭汜也就算了,马超这个没有脑子的粗人,居然也学会了思考?
“唉!”长叹一息,刘范也已经无力再吐槽,当下,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自顾向斜谷关方向走去。任由他们杀吧,自己还得赶紧回蜀中继承家业呢。
而就在刘范想着回到斜谷关,带上大部队一起回蜀中的时候。原先在斜谷关下等候的众人,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渭水河畔
刘诞抬头看了看天空悬挂的明月,又看了眼身旁的法正,心下有些微寒,“孝直,你当真决定要这么做?”
默默看了他一眼,法正面无表情,“与其让这群”
渭水河畔
刘诞抬头看了看天空悬挂的明月,又看了眼身旁的法正,心下有些微寒,“孝直,你当真决定要这么做?”
默默看了他一眼,法正面无表情,“与其让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