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有没有要帮忙的
听得这话,负责盥洗的宫人们都吓了一跳,端着盆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陆皇后朝榻上看了一眼,却只看到被褥,她怒斥道:“什么人头?装神弄鬼!”
说完,她亲自上前来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忽然,一颗人头出现在了床脚,那人头似乎还不甘心,一双眼瞪大着,直直的与陆皇后看了个正着。
饶是陆皇后手中人命无数,猛然与这人头相望也被吓了一跳,僵立在了原地。
云姑见状立刻上前,立刻用被子将人头盖住,而后转眸扫了一眼在场的宫人冷声道:“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半句,这人头便是你们的下场!”
听得这话,所有宫人身子都是一颤,纷纷低了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可那人头的模样却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宫人们齐齐抖若筛糠。
这时,陆皇后回了神,她深深皱了眉头,朝这些宫人冷声道:“滚下去!”
宫人们听得这话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退下了。
待她们退下之后,陆皇后才对云姑道:“将那个东西处理了,莫要碍了本宫的眼!”
云姑应了一声,上前一步用床单将人头包好,而后快步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此时的陆皇后正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她回来冷声开口道:“死的是什么人?”
云姑低声回答道:“是太子府主院小厨房的厨娘。”
听得这话,陆皇后先是一愣,而后冷哼一声:“看来,翅膀是真的硬了。”
云姑没有接话,转而问道:“娘娘可要换个住处?”
“换?”陆皇后冷笑:“本宫为何要换?这坤宁宫死的人还少么?就这地下还不知道埋了多少人,本宫会在意这些?!”
云姑听她这么说便没有再劝,只是道:“奴婢替娘娘更换床铺。”
陆皇后嗯了一声,云姑便去撤换床铺,正在掀开被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荷包,她伸手摸了摸见并无异样,这才将荷包递到了陆皇后面前。
陆皇后皱眉看了一眼伸手接过,打开荷包取出里面的字条来展开,只见上面娟秀的小楷写着:“皇后似乎忘了什么叫井水不犯河水,此乃警告,若再有下次,莫怪我不顾念二皇弟的情义,皇后年纪大了,该懂得为子孙积福才是!”
“混账!”
陆皇后看后怒不可遏,一下就将荷包和字条仍落在地,她怒声道:“区区一个秦家的女儿,居然也敢来威胁本宫!”
云姑默默将地上字条捡起来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说实话,在她看来,在皇后派人去谋害秦婠落胎之后,秦婠只是送了一颗人头来警示,还留下这么一张劝诫的字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甚至,还有些妇人之仁。
可是陆皇后却不这么想,她只觉得一个原本被她踩在脚下的蝼蚁,一朝翻身居然也敢向她示威!
不过一个蝼蚁而已,仗着秦家的身份,仗着李澈宠着,竟然也敢来同她叫嚣!
李澈她动不了也就罢了,一个秦婠她还动不了么?!
至于秦家,如今西北战事已起,兄长与西凉已经达成同盟,她还怕秦家作甚!
陆皇后只觉得胸口一股怒气,憋的她恨不得杀个人来宣泄!
她转眸看向芸娘道:“替本宫传信告知国公爷,本宫要秦婠的命!”
云姑闻言一惊,正想要劝说,却看到陆皇后狰狞的面孔,还有那已经气到发红的双眸,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无用,便只得低低应了一声是。
陆皇后给秦婠下药,还得秦婠险些滑胎的事情,暗卫终究还是没有敢瞒着李澈,在夜间的时候,悄悄将消息传递给了韩先生。
韩先生听闻了来龙去脉之后,便知晓陆皇后并不会因为秦婠的警告而收手。
又是一晚的批阅,韩先生来到李澈身旁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李澈听闻顿时面若寒霜,他猛的站起身来就要回府。
韩先生一把拉住他,低声劝道:“娘娘特意吩咐莫要惊动殿下,显然是想让殿下专心科考之事,若是殿下此时回去了,岂不是辜负了娘娘的一番心意?”
“再者,据青雷所言,娘娘虽食了一些麝香和藏红花,却半点也没有损伤,若真是有损,绝不会是眼下这般情况。还有几日便结束了,殿下莫要辜负了娘娘一片苦心。”
听得这话,李澈握了握拳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按捺着坐了下来。
他转眸看向韩先生冷声道:“婠儿就是太过纯善!若那毒妇当真能收手,又岂会等到现在?!她的脑中根本没有悔改二字,她只会变本加厉,说不定此刻正在想着如何取了婠儿的性命,好报这羞辱之仇!”
不得不说,李澈对陆皇后确实了解。
韩先生开口道:“我以命青墨加强太子府守备,也将青荇派了回去,只要娘娘不出府,即便是陆国公插手也无法伤娘娘半分!”
这对李澈来说是不够的,他眸中皆是冷色:“治标不治本,岂能因为那毒妇,便将婠儿困在后宅之中!”
听得这话,韩先生有些无奈,秦婠如今有孕在身,即便没有陆皇后这事儿,也不会出府的。
但他看了看李澈面上的冷色,识趣的没有说,只是低声问道:“殿下打算如何?”
李澈正要开口,外间暗卫突然禀道:“陆公子求见。”
李澈和韩先生对看一眼,冷声开口道:“唤他进来。”
陆子昂如闲庭漫步一般进了屋,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答卷,抬眸笑着对李澈道:“忙着呢?”
李澈现在心情欠佳,委实没有兴趣与他打太极,冷声问道:“你来何事?”
“没什么。”
陆子昂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径直找了个凳子坐下,看着他道:“只是今儿个知晓了一些事情,想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毕竟你忙的很,而我却闲的慌。”
他这话,再配上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委实让人觉得有些欠揍。
李澈冷着凤眸没有答话,一旁韩先生开口道:“卫公子知晓了何事?”
第482章:我死的好惨啊
“也没什么大事。”
陆子昂笑了笑:“就是知道了秦婠险些滑胎,送了一颗人头给陆皇后,然后陆皇后气不过,同陆国公商议如何让秦婠一尸两命罢了。”
此言一出,韩先生和李澈的都冷了眉眼。
尤其是李澈,周身的气息顿时冷冽起来。
陆子昂见状连忙道:“你别冲着我发火呀,我可是得了消息就来告诉你了。”
李澈冷冷的看着他:“你不仅仅是来告诉孤陆国公要对婠儿下手的吧?你到底想从孤这里得到什么?孤很忙,没有空跟你打哑谜!”
“你这人还当真是无趣,也不知秦婠是如何受得了你的。”
眼看着李澈气息又冷冽的些,陆子昂耸了耸肩,坐直了身子道:“好了,不跟你绕圈子,我今日来除了通风报信之外,主要的目的是想同你商议下陆皇后以及陆家的处置。”
李澈闻言皱了眉,说实话,前些日子忙着火炮与玻璃,这些日子又忙着科举,他早已将陆家的事放在了一旁,已经许久未曾想起过了。
从前,陆家是他最大的敌人,可如今有了秦婠之后,尤其是在见识过大炮知晓了各种可能之后,陆家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确切的说,是陆家在他眼中已不配成为他的对手,他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倘若陆皇后这次没有跳出来,李澈或许就这么将陆家给放在了一边。
看在她是李翰生母的面子上,看着陆家已经绝后,看在他终究还是有着一些陆家血脉,看在陆子昂的面子上,将陆皇后轻飘飘的放下,将陆国公一家丢给陆子昂带走,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陆皇后却自己跳出来找死!
李澈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但他却没有说,只是看向陆子昂冷哼了一声道:“你来的倒是时候。”
陆子昂确实来的是时候。
若是今日他不来,只要陆家敢出手,李澈必然会借此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陆子昂来了,与其说他是来通风报信,倒不如说他是来救陆家一命。
陆子昂收了面上一贯嬉笑神色,正色道:“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李澈自然记得,他与他除了约定琉球之外,还曾约定要留下陆家的性命,让陆子昂将人带去琉球。
李澈沉默了片刻,冷声道:“并非是孤出尔反尔,而是他们一而在再而三的挑战孤的底线,若非你将陆国公送给西凉的见面礼截获,大胤还不知会落入何种境地!”
“无论国事还是家事,陆家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超出了孤忍耐的极限!”
听得这话,陆子昂叹了口气:“见面礼被劫,西凉以为是你在戏耍他们,满朝震怒,陆国公已派了心腹前往西凉,他日渐疯狂,已全然不考虑百姓于疆域,对我,也已开始有所隐瞒和防范,此次西北战事,想必会持续许久。”
战事越久,消耗国力就越大,对已经国库空虚的大胤就越不利。
这事儿,李澈和陆子昂知道,陆国公也知道。
陆子昂沉声道:“我今日来,不是劝你,而是要助你,陆家该动了。”
一旁的韩先生听到此处,开口道:“便从废后开始。”
听得这话,陆子昂和李澈互看一眼,眸中皆是一亮。
李澈看着陆子昂道:“你来的正好,孤有事要你去办。”
翌日,夜深人静。
兴安侯府内众人早已歇下,殷老夫人的梅香苑如往常一般宁静,只有两个丫鬟在外间守夜。
因着如今已是深秋,夜间已经满是凉意,两个丫鬟裹着一张毯子,靠坐在一处打着盹。
忽然一阵暗风拂过,只听得噗噗两声闷响,两个丫鬟的脑袋瞬间无力的耷拉下来,两颗小石子滚落在地,在脚下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才停。
两个蒙面的黑衣人互看了一眼,悄然从树上跃下来到屋边,然后打开窗户轻轻一跃进了屋。
屋中殷老夫人正在酣睡,两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渐渐靠近。
来到床边之后,其中一人试了试殷老夫人的鼻息,而后从袖中去出一个瓷瓶来,倒出一颗药丸,就要伸手捏住殷老夫人的下巴给她喂下去。
这在这时,忽然屋中出现一道白影,那白影快如闪电,那两个黑衣人都没反应过来,那白影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那白影,正是陆子昂。
瞧见陆子昂之后,两个黑衣人都是一愣,露在外面的两双眼睛都露了几分惊慌,二人正要开口,陆子昂却猛然出手,一只手扼住一人的咽喉。
他美目陡然一冷,只听得咔咔两声,这两个黑衣人便垂落了脑袋,再无声息。
此时,殷老夫人已经醒了,她坐起身来看了看那两个黑衣人的尸体,又看了看陆子昂道:“卫公子,这是……”
“没什么。”陆子昂从地上捡起一颗药丸,朝殷老夫人笑了笑:“陆国公想要秦婠的命,可太子府又滴水不漏,他只得将主意打在了老夫人您的身上。”
听得这话,再看他手中的药丸,殷老夫人瞬间便明白了。
陆国公这是要造成她病重的假象,好引秦婠出太子府,然后行刺。
殷老夫人郑重朝陆子昂行礼:“老身代表秦家谢过卫公子。”
陆子昂收好药丸摆了摆手:“老夫人不必客气,您接着睡吧,我还要赶下一场。”
老夫人闻言一愣:“下一场?”
“是啊,下一场。”陆子昂一手提起一个黑衣人的尸体,长长叹了口气:“您的孙女婿可真是会物尽其用,明明有暗卫,却偏偏来使唤我。”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眨眼消失在了屋中。
殷老夫人闻言皱了皱眉,孙女婿?他是在说李澈?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陆皇后躺在寝殿的榻上,丝毫没有因为曾经有个人头在榻上出现过而受影响,她依旧好眠。
然而,就在她睡着香甜之时,忽然有冰凉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脸上。
陆皇后皱了皱,从熟睡中醒来,半睡半醒之间伸手往脸上一摸,却只摸到了一片粘稠。
陆皇后顿时彻底醒了,她睁开眼借着月色一看,那粘稠的液体不是旁的,正是血!
就在这时,一道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皇后娘娘……我死的好惨啊……”
第483章:奴婢来伺候你
陆皇后寻声抬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床幔顶上,一颗人头真瞪着双眼滴溜溜的看着她,更可怕的是,那鲜血正是从那人头的眼睛里滴落下来的!
而这颗人头,正是昨日她见过的那一颗!
陆皇后手中人命无数,岂会真的就被一颗人头吓破了胆。短暂的惊吓过后,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冷声道:“是何人装神弄鬼?!”
那颗人头听得这话,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好似粗粝的沙子一般:“皇后娘娘,您不记得我了?昨儿个我还同你见过面的,你真的好狠得心啊,我都为你死了,你却还要杀了我全家。”
看着人头说话,陆皇后即便再镇定也有些胆寒,她立刻朗声大叫:“来人!来人!”
然而,坤宁宫内却如死水一般沉寂,根本无人回应。
陆皇后这才真的有点慌了,她强制镇定了心神,怒声道:“装神弄鬼就想吓唬本宫?!本宫手中人命无数,岂会被区区冤魂吓到!”
“桀桀桀~~”那人头听得这话顿时笑了,它从床幔顶上忽然砸落下来,落在陆皇后面前,压在了她的腿上。
陆皇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尖叫着,一把将人头掀落在地。
那人头在地上滴溜溜的滚了几圈,不动了。
陆皇后咽了咽口水,见它不动这才略略松了口气,然后她这口气才松到一半,那颗人头忽然又转了过来,满目鲜血直直的看着她:“我死的好惨啊皇后娘娘,你来陪我好不好?”
那人头一边说,还一边朝她这里蹦跶,似乎又想要到她面前来!
陆皇后见状顿时惊叫起来,她一边往床里缩,一边尖叫道:“滚开!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庶民,能为本宫而死是你福分!”
听得这话,那人头忽然大笑起来:“是啊,好大的福分呢!所以我即便死了,也想要无时无刻不侍奉您呢!”
那人头一边说,一边朝床边蹦着,陆皇后彻底被吓着了,她高举起被子遮住自己,尖叫着道:“滚开你个贱民!”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影出现,一脚将那人头踹开了。
那人看着那人头冷哼一声:“呸!皇后娘娘岂是你能肖想的!”
陆皇后听得这话,微微一颤,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就在她疑惑之时,那有些耳熟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道:“皇后娘娘莫怕,有奴婢在,就绝不会让那个贱民近您的身。”
听得这话,陆皇后以为是哪个宫人来护驾了,她不愿在宫人面前失了仪态,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定了定神这才拿开被子,轻咳一声道:“你救驾有功,本宫定会重重有……”
“有什么呀,皇后娘娘?”
陆皇后看着眼前的人,整个人都吓的呆住了,一只手颤抖着道:”你……你是马嬷嬷?你不是……不是死了么?”
马嬷嬷愣了愣,忽然朝她笑着道:“皇后娘娘您说笑了,奴婢怎么可能死了呢?奴婢明明为您办了事儿,虽然没办成被秦婠那个小贱人给赶了出来,可您说好了奴婢没有功劳却有苦劳,要犒赏奴婢呢!”
陆皇后看着她面上讨好的笑容,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然而就在她怀疑是不是她弄错的时候,马嬷嬷那张讨好的脸,那上面的肉忽然一块块的掉了下来。
陆皇后顿时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马嬷嬷愣了愣,连忙伸手将掉落在床铺上的肉给捡起来,着急的往脸上粘,她一边粘一边道:“娘娘您别怕,我不是死了,我怎么可能死了呢,这些肉它们只是有些不听话。”
陆皇后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往脸上贴肉,这比她看到人头说话刺激还要大。
她整个人都因为恐慌颤抖起来,尖叫着道:“走开!你给本宫走开!”
马嬷嬷似乎被她给吓到了,捡起最后一块肉,连忙退到了一边:“娘娘您别怕,真的是这肉它有些不听话,奴婢粘上去就好了。”
陆皇后见她好歹还听得进话,连忙呵斥道:“你……你离本宫远点!”
马嬷嬷还想再说什么,屋中忽然不知从何处又出现一个人来,那人仿佛没有脚一般,就这么轻飘飘的飘到陆皇后面前。
马嬷嬷见到飘来的人,顿时就怒了:“姓刘的!你活着的时候抢我的功劳,死了还要来抢么?!”
刘嬷嬷冷哼了一声:“明明是你自己办事不利,皇后娘娘这才又派了我去,怎么就变成了我抢你功劳了?再者,你瞧瞧你那样子,赶紧把脸上的肉粘好,别吓着娘娘了!”
这刘嬷嬷和马嬷嬷,正是当初秦婠大婚之前,被派去兴安侯府的两个教养嬷嬷。
马嬷嬷听得她的话,连忙又将自己脸上的肉按的紧实了些,冷哼一声道:“我不过是脸上肉掉了罢了,不像你,整个就只剩下了骨头!你敢让娘娘看看你的手么?”
刘嬷嬷听得这话轻哼一声:“我可是为娘娘办成事儿的,娘娘定然不会嫌弃。”
说着,她朝陆皇后伸出手去:“娘娘,奴婢来服侍您啊!”
陆皇后看了一眼她的只剩骨头的手,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尖叫着往后退:“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刘嬷嬷听得这话似乎有些受伤,她一边往床上爬,一边道:“皇后娘娘是我啊,我是刘嬷嬷啊,我替你给秦婠下了药了,我事情办成了,让我来伺候你把娘娘。”
马嬷嬷见状,也朝陆皇后伸了手:“皇后娘娘,奴婢来伺候你好不好……”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啊啊啊啊……!”
陆皇后尖叫着晕了过去。
见她晕了过去,马嬷嬷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转眸对刘嬷嬷道:“公子,她晕了。”
‘刘嬷嬷’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人头’淡淡道:“走吧。”
二人来到屋外,云姑被人绑着口中塞了白布,陆子昂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应该还记得,你真正的主子是谁吧?”
云姑连忙点了点头。
陆子昂取下她口中白布,云姑立刻行礼道:“云氏元春,见过殿下。”
第484章:擦不掉的血手印
陆子昂点了点头,手指一弹,捆着云姑的绳索顿时断裂,他看着云姑淡淡道:“这么些年,辛苦你了。”
云姑闻言垂眸恭声道:“奴婢的命是主上给的,能为殿下效命,是奴婢的福分。”
陆子昂听得这话,朝大殿内看了一眼,低声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云姑低声回道:“奴婢知晓。”
陆子昂点了点头,唇边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好,我明日再来,你给她用些安神助眠的药物,免得她睡不着。”
云姑看着他面上的笑容一时有些晃神,愣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是。”
陆子昂拎着人头走了,临离开之时,他看了眼马嬷嬷道:“你倒是演的很像,脸上的肉帖的很真实。”
马嬷嬷闻言垂了眼眸,从脸上将肉给取下来,露出险些只剩下骨头的脸来,朝陆子昂笑了笑:“奴婢的肉是真的没了。”
陆子昂:……
马嬷嬷似乎知晓这副模样会吓着他,连忙低头将脸埋入了阴影里,低声道:“奴婢当初被陆皇后派出的人暗杀,几次躲闪被那人削去了脸颊上了肉,后来胸口又被刺了一剑,九死一生。若不是太子殿下救下奴婢,奴婢的白骨还不知道埋在了何处。”
陆子昂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而且这张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脸也委实让他有些看不下去,便转眸看向了别处,淡淡道:“明日你想些新的花样,光贴肉这招,看久了就腻了。”
马嬷嬷低低应道:“是。”
马嬷嬷和陆子昂走后,云姑回到了坤宁宫,将被打晕的几个宫人唤醒,冷声道:“睡够了没?!”
宫人们闻言接是一凛,齐齐站直了身子道:“奴婢……”
“行了,我又不是皇后娘娘。”云姑摆了摆手:“往后警醒着些,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小心你们的性命不保!”
几个宫人闻言齐齐行了一礼:“谢过云姑姑。”
云姑嗯了一声,抬脚悄悄进入寝殿。
此时的陆皇后还躺在榻上,保持着被吓晕过去的模样。
云姑看了看地上,取了帕子将地上的血迹擦去,然后又来到床边,轻轻将陆皇后放成入睡前的姿势,整理好床铺,为她盖上了被子。
借着月色,看着陆皇后躺在榻上那惨白的双唇,云姑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世间皆有因果,这便是你得的果了。”
说完,她又看了陆皇后一眼,轻手轻脚出了寝殿。
半个时辰之后,寝殿内忽然想起了陆皇后一声尖叫。
云姑和几个宫人急忙进了殿,只见陆皇后满脸是血,一脸惊恐的蜷缩在床的内侧。
瞧见了云姑她们,陆皇后尖叫着道:“点灯!点灯!”
灯很快就点了起来,陆皇后仍嫌不够,宫人们又急忙将外间的灯盏都调了过来,一时之间,寝殿之内亮如白昼。
屋内灯火通明,陆皇后这时才稍稍缓过了神,她看向云姑和几个宫人,厉声呵斥道:“你们这帮奴才!刚才到哪去了?!”
宫人们闻言一惊,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作答。
云姑上前一步,似有些不解的道:“娘娘,奴婢们一直都在外间守夜,并未去何处。”
陆皇后闻言尖声道:“胡言乱语!本宫先前唤你们,为何不应?!”
听得这话,云姑面上更疑惑了:“娘娘合适唤的奴婢?奴婢一直都在外间,不曾听闻。”
说完,她回身看向身后的几个宫人,问道:“你们可曾听闻娘娘唤人?”
宫人们连忙摇头:“不曾,奴婢们不曾听闻。”
陆皇后闻言一惊,双唇顿时又惨白了几分。
云姑好似未觉,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忽然露了惊恐的神色,看着陆皇后的脸,结结巴巴道:“娘……娘娘,您的脸……”
陆皇后闻言一惊,条件反射的就朝自己的脸摸了过去,略有些惊恐道:“本宫的脸怎么了?!”
面上的血迹一惊干涸,她又在榻上床幔的阴影之中,加上先前宫人们都被她的尖叫和厉声给吓着了,也没人敢去看她的脸。
此事经由云姑这么一说,宫人们这才抬眸朝陆皇后的脸上仔细看了过去。
然而这一看,宫人们面上都露了惊恐的神色。
陆皇后见状心头更是惊慌,可她自己却又摸不到什么,便只能朝云姑吼道:“本宫脸上到底有什么?!”
云姑默了默没有答话,而是从一旁的梳妆台上拿了铜镜,递到了陆皇后面前。
其实,倘若直言告诉陆皇后她面上有血,陆皇后顶多受几分惊吓罢了。
但云姑将铜镜拿了过来,陆皇后直接就看到了自己满是血迹的脸,而她那脸上还有一个不似活人的血手印,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映入了陆皇后的眼帘。
再加上如今是深夜,烛火摇曳,她又半处在阴暗之中,那虚虚实实摇曳的烛火,加上脸上那个非人的血手印,顿时就将陆皇后七魄吓走了六魄。
她猛然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顿时一声尖叫,一把挥了铜镜,又晕了过去。
云姑立刻上前,着急的唤着:“娘娘!娘娘!”
整个坤宁宫顿时一阵兵荒马乱,云姑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凉水,这才将陆皇后给唤醒了。
陆皇后醒后缓了许久,终究还是一贯的冷静与心狠占了上风,她再三确认宫人一直守在外间,并未听到她唤过人后,冷静的命人打水来净面。
不愿让旁人瞧见她的胆怯,双腿发软的陆皇后并没有下榻,只让云姑给她净面。
云姑上前,小心翼翼的给了她擦脸,然而越擦手却越抖。
陆皇后冷声道:“云姑,怎么连净面都做不好了么?”
云姑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只更加用心的擦着她脸上的血迹,可擦着擦着,不仅是云姑的手抖了,就连端着水的宫人也跟着抖了起来。
陆皇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厉声问道:“怎么了?!”
云姑犹豫了片刻,低低道:“娘……娘娘,您脸上的血手印,擦不掉。”
陆皇后闻言一愣,沉默了片刻之后,冷声让人将铜镜拿来,自己擦脸。
然而任凭她怎么擦洗,她脸上的血手印始终不曾淡去半分。
这一夜,坤宁宫彻底人心惶惶,有鬼的谣言也不胫而走。
第485章:陆皇后疯了
因着脸上有血手印,陆皇后谢绝了所有来探访的嫔妃。
云姑建议她寻个可靠的太医来看看,却被陆皇后拒绝了。
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太医能看的事情,她的脸上分明没有任何病症,可这血手印就是不消!
陆皇后一夜晕了两次,精神实在有些不振,可她一闭上眼,眼前就浮现出那张没有肉的脸,还有那双只剩下白骨的手。
天色越来越暗,陆皇后却越来越心焦不安。
明明很困了,明明身体在叫嚣着要休息,可陆皇后却一直干瞪着眼到了亥时,仍旧不肯歇下。
云姑低声道:“娘娘不若换个寝殿吧。”
陆皇后闻言顿时厉声道:“本宫为什么要换寝殿?换了寝殿岂不是说本宫怕了她们?!”
云姑故作不知,诧异问道:“娘娘说的她们是谁?”
陆皇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双唇紧抿。
云姑见状便没有再问,而是岔开话题道:“娘娘可要用些安神的香?”
陆皇后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也好。”
云姑在香炉里燃起了香,寝殿内很快就弥漫起了香气,而坐在床上的陆皇后,也渐渐闭了眼。
云姑看了她一眼,来到床边将一扇窗支起了一些,然后静静的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偶尔外间传来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叫声。
沉睡中的陆皇后,猛然睁开了眼。
昨天的马嬷嬷,带着她那张没有什么肉的脸,飘了进来。
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白影,最重要的是,那白影居然没有头!!!
……
翌日,陆皇后的脸上又多了一个擦洗不去的血手印,与之前那个一左一右,显得极为对称。
第三日……陆皇后换了寝宫。
然而,白影依旧如约而至,任凭她如何呼唤宫人如何呼救,依旧无人理会。
她的身上渐渐出现了伤痕。
第四日……
第五日……
短短几日,陆皇后整个人如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就能弹跳而起,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而她整个人也变了,虽然样貌未变,可那张明明看上去极其困倦的脸上,却有着一双鼓楞起的双眼。
十日之后,科举放榜的那天,陆皇后疯了!
她已经分不清虚幻个现实,经常看着一地方突然尖叫,还会突然拔出发簪要刺伤宫人,口中还尖叫着喊着:“来啊!本宫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你活着的时候本宫都不怕,难道还怕死了的你不成!”
整个坤宁宫人人自危,云姑迫不得已,瞒着陆皇后将消息传递给陆国公。
陆国公匆匆进宫,陆皇后看到他非但没有半点欢喜,反而拔起头上发簪朝他刺了过去,尖叫着道:“你这个贱民!刁民!以为换了身皮囊,本宫就不认得你了不成?!”
陆国公看着她的模样,深深皱了眉头,一掌将她劈晕,看向云姑冷声道:“皇后这般情形多久了?!”
云姑躬身答道:“回国公的话,已经好些日子了,原本还有些清醒的时候,奴婢想要通知国公,或者寻个大夫,皇后娘娘却不允,这才耽搁了下来。”
陆国公闻言,看着云姑的双眸顿时露了冷色,他冷声道:“皇后一直唤有人要害她,这宫中当真没有异样?!”
“不曾有异样。”云姑躬身答道:“这些日子,奴婢日日夜夜守着娘娘,不曾发现任何异常,国公爷若是不信,也可问问坤宁宫的宫人。”
云姑陪了陆皇后几十年,从陆家到皇宫,陆皇后的每一件事都是经由她的手去办。
陆国公上上下下看了云姑几眼,终究还是相信了她,冷声问道:“皇后疯癫之事,可曾泄露?”
云姑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道:“怕是已经晚了。”
陆国公闻言顿了顿,而后深深吸了口气:“罢了,日后好好照顾她吧,若是缺了什么,派人通知我一声。”
云姑低低应了一声是,而后目送这陆国公离开了。
第二个来看陆皇后的是李翰。
终究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陆皇后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并没有像对待陆国公那样喊打喊杀,相反,她很是温柔的牵了李翰的手,拉着他在一旁坐下,而后柔声道:“翰儿,今日课业如何?可曾将那个贱人的儿子给比下去?!”
李翰看着陆皇后那一脸期许的模样,垂了垂眼眸低声道:“母后,您别想了,孩儿永远比不过皇兄。”
啪!
一个响亮的掴掌声,在殿内响起。
陆皇后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李翰喝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连一个贱人生的杂种都比不过么?!本宫要你这个儿子有何用?!”
李翰抬眸看她,动了动被她扇痛的脸颊,哑声问道:“母后,我若是比不过皇兄,便不是你的儿子了么?”
“当然不是!”陆皇后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你这么窝囊!这么无用!怎么会是本宫的儿子?!”
李翰听得这话,看着她面上狰狞的神色,缓缓闭了眼。
他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睁开眼看向陆皇后道:“母后,你认命吧,我……”
啪!
又是一个巴掌,打断了李翰即将说出口的话。
陆皇后抖着手指着李翰道:“滚!给本宫滚!本宫没有你这么窝囊的儿子!”
李翰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好,儿臣这就滚,过会儿会有太医来给母后医治,母后你好好休息,明日儿臣再来看你。”
说完这话,李翰匆匆行了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陆皇后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儿,忽然大笑起来:“哈哈,本宫的皇儿永远都比那个贱人生的杂种强!本宫的皇儿,才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本宫的皇儿才是皇帝,你们听到了没!”
坤宁宫的宫人,各个噤若寒蝉,只恨不得自己聋了才好。
承德帝听得陆皇后疯了的消息,皱了皱眉,转眸看向坐在下首位的李澈道:“现在该如何?”
李澈闻言淡淡道:“德不配位,自然得让贤。”
承德帝点了点头,忽然笑了一下:“忍了这么多年,忽然一下得偿所愿,朕还有些不习惯呢。”
李澈淡哼一声:“父皇若是念旧,留着后位也可以,只是儿臣得提醒您,帝后是要同葬的。”
听得这话,承德帝立刻一慌,连忙唤道:“来人研墨!朕要废后!”
第486章:美男沐浴
废后,是要写诏书昭告天下的,诏书里自然不可能写堂堂一国之母疯了,只得另寻罪名。
陆皇后的罪名,自然罄竹难书,然而在承德帝询问李澈的时候,李澈却只说了两个,第一谋害皇嗣,第二刺杀太子妃。
承德帝很没形象的撇了撇嘴:“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你的太子妃呗。”
李澈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承德帝有些闷闷的叹了口气:“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哦不,是忘了爹……”
李澈闻言纠正道“是父皇。”
承德帝一愣:“嗯?”
李澈淡淡的又重复了一遍:“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父皇。”
承德帝:……
这是个肯定句,别以为他听不出来!
李澈没有多留,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秦婠了,此刻早已是归心似箭,淡淡说了一句:“父皇看着办。”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秦婠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三个多月,开始有些显怀了,小腹微微隆起。
旁人有孕,孕妇都要多休息,可秦婠有了身孕,三个月一到,就被芸娘天天督促着散步和运动。
所谓的运动,其实是芸娘自创的一些拉伸姿势,同有几分瑜伽的味道,但秦婠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拉伸都叫瑜伽,摆在现代,这应该是叫孕妇操。
古代是没有剖腹产的,生产那是真正的鬼门外走一圈,胎儿过大、胎位不正、脐带绕颈、骨盆开合,等等都会造成难产,弄不好就会一尸两命。
秦婠惜命的紧,自然芸娘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李澈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床上做操。
被褥被拢到了最里面,她只穿着里衫和亵裤,里衫是上好的白绸制成,轻薄透气,里间的红肚兜若隐若现。
修长的四肢摆出各种姿势,小腹微微隆起,因着怀孕而变的更加壮观的起伏,正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李澈顿时就口干舌燥起来。
他入门时,便止了紫嫣等人的通报,如今紫嫣等人瞧着他的模样,立刻面上一红,悄悄退了下去,还轻轻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唯有红苕退的有些不情愿,关上房门之后,她就忍不住低声道:“娘娘如今还有着身孕呢!”、
绿鸢看着她,低声笑着道:“你这就不懂了,芸娘都说过,三个月后胎儿就稳定了,适量的房事对身子有益无害,再者说,太子殿下不必你更心疼娘娘。”
听得这话,红苕瞬间没了声音。
如今天气有些凉了,秦婠做完了一套动作却微微出了些薄汗,她弄的淋雨花洒早些日子便已经做好了,正要吩咐红苕她们备水冲个凉,一转眸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李澈,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滚烫的温度直直射在她的身上。
秦婠当即就红了脸,微微有些不自在的侧了侧声,带着欢喜看着他道:“你回来啦?”
“嗯。”
李澈原本清冽的嗓音此刻有几分暗哑,这样的声音落在秦婠耳中,却好似耳边的低吟。
再配上那火热的目光,秦婠顿时就红了脸。
李澈的凤眸暗了暗,抬脚大步来到床边,他伸手将秦婠抱了起来,然后在床边坐下,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先是深深的看着她的眉眼,用眼神描绘了一番她的轮廓之后,这才将目光移到了她的小腹上。
他用大掌轻轻抚摸着微隆的小腹,低声道:“这便是孤与婠儿的孩子么?”
听得这话,秦婠顿时高兴起来,这家伙之前对孩子一直没什么感觉,眼下真的有了,渐渐的也开始有做爸爸的心情了吧?
她欣慰的点了点头:“嗯,这就是我们的孩子,等到月份再大些,你就能感觉到他动了。”
李澈低低嗯了一声,然后又哑声道:“若是孤没记错,应该三月有余了。”
秦婠轻哼了一声:“难得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
他这个字还没说出口,秦婠就见李澈忽然抬了头,一双凤眸暗涛汹涌,就连呼吸也带了几分热气:“孤同韩先生和洪太医都打听过,三个月后就可以同房了。”
秦婠一时之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愣愣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回答她的是李澈密密麻麻的亲吻,以及那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哑声低喃:“孤会小心的。”
秦婠:……
敢情他不是关心孩子,是关心那个!
好气!!
然而她终究是心软,既心疼他一个月多的辛苦,又怜惜他自从怀孕以来的隐忍,这么一来,就让李澈得逞了。
好在他还记得秦婠是孕妇,也做到了如他所承诺的那般小心。
一番折腾之后就到了中午,秦婠兴致勃勃的拉着李澈去用她的花洒。
让他看花洒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想欣赏下只有在前世在见过的美男沐浴。
温水从头顶洒下,滑过他俊逸的脸庞,再滑过胸肌,滑过一块又一块的腹肌,再……
秦婠捂了捂鼻子,不行了,天干物燥,绝不是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李澈对花洒表示十分满意,觉得不仅能节约时间,而且流水也比较干净,最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直盯着他的秦婠目光灼灼,。
沐浴后,用完饭,秦婠和李澈依旧没有要人伺候,二人坐在一处,互相依偎着闲聊。
李澈的手,一直轻轻放在秦婠隆起的小腹上,时不时轻轻抚过。
秦婠见他并非不在意孩子的模样,便不同他计较了,只依偎在他怀里问道:“如今秋闱也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殿试了吧?”
李澈嗯了一声:“明日放榜,此次孤还是寻到一些可用之才。”
说起放榜,秦婠就想起秦惜那个未婚夫来,想了半天,才想起名字:“中榜的人中,有没有一个梁生的?他是秦惜的未婚夫,就等着他高中之后迎娶秦惜呢。”
李澈仔细回想了下中榜的名单,摇了摇头道:“并无印象。”
听得这话,秦婠惊呼一声:“不会吧?我瞧着秦惜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个梁生应该是文采斐然,当不至于落榜才是。”
李澈闻言解释道:“此次秋闱并非如从前一般只考文采,再者中榜着数十人,孤也未必都能记得姓名。”
“这倒也是。”秦婠没有再问,反正明天就要放榜,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487章:坑银子的
聊完了秋闱的事情,秦婠又规划起她的美妆大赛来,前些日子方大来报,招商已经满了,举办大赛的位置也已经确认规划好,就只等秋闱结束之后,开始宣传大赛了。
秦婠还将自己的宣传方案给了方大,如今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化妆刷和眉笔也已经上市,眉笔因为比黛粉方便,卖的很是不错,已经加急生产过,但化妆刷问津者却不多、
最主要的原因是,售卖的小二自己都不会用,根本没办法让顾客体会到化妆刷的妙用。
秦婠同李澈商量:“我想将海棠坊的小二们唤道府中,为他们做个培训,卖东西的都不知道这东西如何好,又怎么能将东西卖给别人呢。”
“不成。”李澈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秦婠皱了皱眉:“为何不成?”
李澈没提他已经知晓了秦婠曾被下毒一事,只开口道:“陆皇后已经疯癫,废后诏书明日随秋闱的皇榜一道下发,陆国公恨孤入骨,难保不会借机派人混入其中行刺杀之事。”
“莫说是唤人入府培训,就是那美妆大赛,你也不能亲自坐镇了。”
听得这话秦婠一阵震惊,她没来得及去想美妆大赛,只急急问道:“陆皇后疯了?!她是怎么疯的?她心狠手辣手中人命无数,可见性情极为坚韧,这样的人怎么会疯呢?她受了什么刺激?”
李澈并未告知她其中缘由,只道:“孤也不知。”
虽然他说不知,面上也是一副坦然模样,可秦婠莫名就觉得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便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吧。”她感叹了一声,随即又犯了愁:“可我的美妆大赛怎么办?!我的化妆刷怎么办?”
李澈不是很理解她的对这些的在意:“你那化……”
“化妆刷!”
“嗯,化妆刷。”李澈淡淡道:“你那化妆刷,待到日后推出也不迟,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危。”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虽然秦婠有些怕被旁人抢占了先机,可转念想想,应该不可能。
她正要点头同意,却听得李澈道:“你也不缺那点银子,那化妆刷有或没有,都无关紧要。”
秦婠一听顿时不高兴了,怒瞪着他道:“这是化妆刷的事情么?这是银子的事情么?这是我的事业!事业你懂么!我是为了天下女性谋福祉!为天下女性的美貌而奋斗!”
李澈:……
好像踩到了她的尾巴上。
秦婠气呼呼:“就准你们男子有事业,我们女子就不能有了么?你倒是说的轻巧,化妆刷推迟就推迟了,可我这美妆大赛怎么办?!我可以用评判的名头去招的商,什么都谈好了,定金都付了,若是我这个发起人突然不去,别人会怎么看我?!”
她越想越气,站起来团团转:“旁人说不定还会以为,我是坑银子的!”
李澈冷哼一声:“孤的太子妃,能要他们的银子,乃是他们的福分!”
逻辑是没问题,可真那样,她成了什么?
秦婠恼声道:“这是银子的事儿么?这是我第一次举办这样的大赛,正巧又是秋闱,正是一举扬名的好时机!那些商家都是冲着能盈利,能扩大知名度来的,我若是出尔反尔,我的信誉还有么?!”
“再者我缺那点银子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秦婠如今有了身孕,感情比较充沛,说着说着就要被气哭了。
李澈见状顿感不妙,立刻出声道:“孤代你去。”
“你代我去就有用了么?你代……”
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秦婠顿时愣了愣,狐疑的看着他:“你代替我去,还是你带着我去?”
见她没了要哭的迹象,李澈悄悄松了口气,他看着她道:“孤代替你去,陆国公也已经被逼上了绝路,难保不会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来,你如今身子不便,孤实在不放心。”
听得这话,秦婠有些犹豫:“可你乃是一国储君,出席这样的场合是不是不妥?再者陆国公会不会行刺你?”
“你身为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既然能够去得,孤自然也去得。”
李澈淡淡道:“再者,孤也只是代表你出席罢了,至于刺杀,你不用担心,陆家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秦婠想想也是,李澈与陆国公斗了那么多年,陆家定然不止一次动过刺杀的念头,若能成功早就成功了。她不会武功又有身孕在身,若是当真出了事,只会连累旁人。
但她还是有些犹豫:“要不算了,趁着还没宣发,将商户的钱退了,取消大赛便是。”
“不必。”李澈摆了摆手:“正如婠儿所言,信誉很是重要,再者,若是他敢来,孤便再不容他!”
瞧着他胸有成竹,似乎另有打算的样子,秦婠想了想便没有再开口。
只是莫名的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怀孕的,好些事情都没有做成,孤儿院的事情她没出上什么力,如今美妆大赛亦是如此。
可转念一想承德帝那祈盼的眼神,还有那满打满算一年的寿命,她又觉得还是早些怀孕的好。
早些怀孕,也可以早点有个软团子玩不是么?
翌日,中举的榜单和废后的诏书一道公布于众,在科考面前,废后也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浪,更何况诏书上了说了,陆皇后为妻不贤为母不慈,谋害皇嗣,刺杀有孕的太子妃,还草菅人命后宫干政。
真正引起风浪的,是那中榜的榜单。
因着科考的内容变了,不再以文采为评判标准,故而一石激起千层浪,有许多被众人追捧的才子,纷纷落榜,反而那些不被人看好的,却中榜了。
学子们一开始有些不敢言,只纷纷在私下抱怨此次科考不公。
可正如秦婠所言,学子之言不可小觑,学子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心里有了疑惑觉得不公,渐渐就有了怨,即便一开始不敢,也总有那么些个头铁的热血冲动的,要讨个公道和说法。
可他们却没有门路,那些中举的根本不会理会他们,原先看好他们的那些官员,在李澈提出更改科考试题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今年的不同,当机立断的同他们断了往来。
第488章:落榜的梁生
这些落榜,心怀不满的众学子之中,就有秦惜的未婚夫梁生。
与他交好的几个学子,知道他与秦家的关系,便怂恿着道:“梁兄,你的未婚妻不是太子妃的堂姐吗,你让她去向太子妃打听打听,今年科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啊,我们知道这次科考是太子殿下亲自监督的,咱们也不想说重考什么的,就是想问下中榜的标准,也好让大家心服口服。”
“是啊,梁兄你文采斐然,按理来说即便不是状元也是榜眼,可现在却连榜都没上,你就不觉得不公么?”
梁生紧紧握了握手中的杯子,低低道了一声:“好。”
“太好了!”听得他应下,其余学子们顿时就欢呼起来:“还是梁兄有办法,只要梁兄你出面,我们这些人可算是有盼头了!”
“梁兄,你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啊!”
“大伙放心,有梁兄出面,此事定然会马到功成,定能给大伙讨个公道!”
一声接一声的恭维入耳,梁生握着杯子的手又紧了紧,他沉默着没说话,只微微扬起唇角,端起一副清贵公子,平易近人的模样。
散席之后,梁生上了马车,也不说去何处,只坐在马车里发愣,眼看着后面的路被堵着了,贴身的小厮这才出声打扰道:“公子,咱们回府?”
梁生回了神,沉默了片刻道:“去兴安侯府。”
小厮见他面色不好,犹豫了一会儿道:“公子好似心情不佳?左右这会儿天色尚早,不若回府让杜姑娘开解一番,沐浴换身衣衫再去,也好显得对兴安侯府的重视来。”
梁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道:“也好。”
马车当即掉了头,朝另一处而去。
回到府上,梁生立刻去了后宅,瞧见那个在窗下绣花的女子,顿时一扫心中郁结,上前两步从背后拥住了她。
正在绣花的女子顿时面上一喜,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回头笑看着他道:“公子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奴家还以为公子要在外间用午膳。”
想起那帮学子,梁生的面色就有些发沉,他皱了皱眉头道:“莫要提他们,平白扫了兴致。”
说着,他在女子唇上轻啄一口,笑着道:“本公子出去了半日,想本公子了没?”
女子面上露了薄红,轻轻点了点头:“自是想了的。”
听得这话,梁生心头一阵畅快,手也跟着不老实起来:“是哪里想了?这里?这些?还是另一张小嘴?”
女子闻言顿时一阵羞恼,面上红晕也更甚了些,娇嗔着:“公子!”
瞧着她的模样,梁生朗声一笑,双臂微微用力,抱着她就朝内室走去。
小厮和丫鬟瞧见这模样,都很又眼力劲的退了下去。
一番颠鸾倒凤之后,梁生沐了浴,又与女子一道用了午膳,小憩了一会儿,这才神清气爽的上了马车去了兴安侯府。
他走后没多久,又有一个男子悄悄翻窗入了房,瞧见女子衣衫半解躺在榻上,当即嘿嘿一笑:“杜姑娘,想在下了没?”
杜姑娘瞧见来人顿时皱眉,她紧张的四处望了望:“你怎的现在来了?”
男子轻笑一声:“梁生已经去了兴安侯府,一时半会回不来,府中丫鬟又都是你的人,怕什么。”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脱了鞋袜上了榻,杜姑娘瞧着他猴急的模样,轻嗤了一声:“瞧你这样子!”
男子不以为意,仍急急的脱着衣衫,朝杜姑娘扑了过去,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哑声道:“其实我早就来了,只是梁生突然回来,我进退不得只能窝在屋后窗下,看你们行快活之事。”
听得这话,杜姑娘面上顿时一红:“呸!你个不要脸的!”
“是是是,我不要脸。”
男子猴急的不行:“那梁生一边惦记着娶兴安侯府的姑娘,一边还要假借与我合住之名金屋藏娇,我再不要脸,能有他不要脸?好了好了,这等要紧时候别提他扫了兴致,你看上的那套头面,我已经买回来了,完事之后送给你。”
听得这话,杜姑娘顿时露了笑,半推半就的戳了戳他的额头,道了一声:“死鬼!”
屋内很快又传来了床幔摇曳的声响,外间的两个丫鬟顿时低了头只做未闻。
梁生忽然造访,让向氏有些意外,在她看来,梁家的这个孩子是有些心高气傲的,否则不会一直避着不见秦婠,更不会为了不让旁人闲话,从侯府搬了出去。
她也是书香门第出生,对梁生的文采多多少少有所了解,本也觉得此次秋闱榜上有名,乃是十拿九稳之事,可却没想到,连个末尾都没上。
昨日向氏还想着,梁家那孩子性子这般倨傲,之前有信誓旦旦高中了京城迎娶秦惜,眼下却连末尾都没上,怕是自觉没什么颜面来见她们了。
她本还打算,给他几日时间好好接受现实调整下心情,再请他进府来好生谈谈,却没想到,这才放榜的第三日便来登门了。
这般想着,向氏心头对梁生不由又满意的几分,虽是倨傲但也受的住打击,是个能抗事的。
面上带了些许笑意,向氏朝丫鬟吩咐道:“请梁公子进来,顺道派人将惜儿唤过来。”
丫鬟领命而去,没过一会儿,秦惜便先到了:“母亲唤我?”
向氏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秦惜一眼,见她妆容衣衫都还行,便开口道:“梁生过来了,我寻思着,他定然不是来见我的。”
听得这话,秦惜顿时红了脸,低低道了一声:“娘!”
向氏笑了笑,叮嘱着道:“梁生是个心气高的,此次未能中榜定然懊恼非常,你可切莫在他面前提及此事。免得让他误以为,他未中榜,咱们家就看不起他了。”
秦惜嗯了一声:“母亲放心,我省得的。”
没过一会儿,梁生到了,瞧见秦惜他面上略略有些不自在,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恭敬的朝向氏行了一礼:“见过伯母。”
向氏连忙道:“都是一家人,无需这般多礼。”
第489章:兹事体大
梁生起了身,从小厮手中接过油布包,递上前道:“晚辈来的时候路过一品香,想起伯母和惜妹妹都喜爱吃一品香的糕点,便顺手买了些。”
向氏示意身边的丫鬟接过,笑着道:“哪里是我喜爱吃,是惜儿喜爱吃才对,从你那宅在过来路不路过一品香,我还能不知道?终归是你有心了。”
听得这话,梁生略有些不自在的抬眸朝秦惜看去,两人四目相对,又很快撇开脸去,面上都微微泛了红。
向氏瞧着这两人的模样,面上笑容更甚,开口问道:“近日来,可是有事?”
梁生略略低了头:“并无,就是许久未曾见过伯母,今日特意来拜访。”
听他这么说,向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站起身来笑着道:“行了,伯母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我就先走了,你们两个好好聊聊,眼下桂花开的不错,若是无事不妨去看看。”
说着,向氏便带着自己的丫鬟笑着走了。
留下秦惜和梁生二人,略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梁生看了秦惜一眼,轻咳一声道:“惜妹妹,不知这桂花开在何处?”
秦惜面上一红,低低道:“我……我带梁大哥去。”
梁生笑了笑:“那就有劳惜妹妹了。”
秦惜带着梁生往桂花开了的后院走,梁生很是守礼的落后两步,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身边跟着小厮丫鬟,规规矩矩,任谁瞧见了,都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言语。
更何况,二人还有婚约在身。
一直到了桂花林,梁生这才近了两步,与秦惜并肩走着,走了一会儿低低道:“对不起惜妹妹,我食言了。”
秦惜知道他指的是何事,当下抬眸看他,认真开解道:“无妨的梁哥哥,此次不中还有下次,你的才学我们都是清楚的,高中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听得这话,梁生苦笑了一声:“以往我也是这般想的,可前些日子皇榜出来之后,我却不这么认为了。”
秦惜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开口问道:“为何?”
梁生有些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秦惜道:“此次中榜的名单,众人多有不服,才学斐然的许多皆未中榜,反而是那些文采一般的榜上有名,大家都在说,此次科举不公有舞弊之嫌。”
秦惜并不知晓,此次科举从出题到阅卷都是李澈一手把控,闻言立刻低声道:“梁哥哥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这话说了委实有些不妥。”
梁生叹了口气:“还要有什么证据?难道那榜单还不足以证明么?那些文采好的,众人公认的才子纷纷落榜,反而那些文采欠佳,平日里连名号都没有的榜上有名,这不是舞弊这是什么?”
他看向秦惜道:“惜妹妹,我听闻此次科举乃是太子殿下一力包办,我落榜是小,若是让小人蒙蔽了太子殿下,造成学子哗然,质疑科举公正,有损太子殿下声名就不好了!”
秦惜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梁生上前一步,牵了她的手柔声道:“其实,高中对我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罢了,即便我没有高中,凭着家中与侯府的关系,我谋个小职还是可以的,即便中榜也不过如此罢了,我是真心实意担心太子殿下受小人蒙蔽,毕竟太子妃是你的堂妹,是自家人。”
听得这话,秦惜踟蹰了一会儿,犹豫着道:“那……那我去跟太子妃说一声?”
梁生点了点头:“兹事体大,此事就拜托你了,若是能知晓此次科举评判的标准为何,那是再好不过,如此才能堵住外间那些非议。”
听他说的好像很严重的样子,秦惜不免也有些着急起来:“我现在就去。”
梁生点头道:“好,我送你。”
如今虽然秋闱结束,但殿试还没结束,故而一品香对学子的优待还是在的,如今虽然已经没有了高谈论阔,可学子们都已经养成了习惯,将这一品香当成了聚集之地。
于是,学子们的那些激动的言论,很快就传到了李澈的耳中。
后山的宅子因为比较简单,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再过上半个月差不多就能完工。
李澈最近闲了下来,加上好些日子没有陪秦婠,特意空了时间出来,每日陪着秦婠散步,两人可谓是焦不离孟,就连芸娘都觉得二人太过腻歪,自动退到了一边,琢磨起秦婠生产的准备来。
李澈听到学子们不满的消息时,正与秦婠散步,顺道看一看后山府邸。
韩先生皱着眉头道:“这般下去不是办法,正如娘娘所言,学子之言可大可小,若是当真扇动起来形成了气候,恐对殿下不利。”
这次科考是一次改革,也是李澈第一次亲自住持科考,倘若真的弄得怨声载道,确实对他名声不利,说不定陆国公还会利用这些学子,扇动朝堂。
哦不,确切的说,朝堂之中,已经有很多人不满了,只是碍于眼下李澈的势头,没人敢跳出来罢了。
秦婠闻言倒是不以为意:“他们既然怀疑,那就将中榜学子的卷宗贴出去,也好让他们心服口服。”
韩先生叹了口气:“按理来说,这般做确实没有问题,可问题是,这些中榜的学子之中,有好些文采不佳,但思路敏捷又颇有想法,以往科考只看重文采立意,若是将那些卷宗贴出去,非但不会平息风波,反而会引起更大的问题。”
听得这话,秦婠皱了眉:“我有些不大明白,科考是为大胤选拔治国之才,不是比谁的文采更好,若是单单只看文采,那治国策谁来提?难道那些华丽浮夸的词藻,比能治国的策略更重要?”
韩先生闻言又叹口气,这是长久以来的积弊,早已深入骨髓,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秦婠见李澈不说话,开口问道:“真的很麻烦么?你不能亲笔写个评判标准什么的,和那些卷宗一起贴出去么?”
李澈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正好借此机会昭告天下,科举,举的治国之才,不是学究、文豪,更不是什么只会写华丽文章的吹嘘拍马之人!”
第490章:不是很在意
秦婠点了点头:“但话说回来,科举当举的是各方各面的人才,真正文章写的好的,也是人才,好的文章可以陶冶人的情操,各行各业的人才都该爱惜才是。”
听得这话,韩先生笑着道:“娘娘放心吧,殿下有所考量的。”
秦婠嗯了一声:“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些事情我并不懂,也不能瞎掺和,自然是你们拿主意。”
三人正说着,忽然有内侍来报,说是秦惜来探望秦婠。
秦婠闻言顿时有些高兴,虽然太子府很大,可再大的地方待久了,终究是觉得闷的,她不能出府,只能由别人来探望她。
见秦婠高兴,李澈温柔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去吧,孤和韩先生去看看后山的宅子。”
秦婠开开心心的走了,瞧见了秦惜,她笑着递给她一个果子:“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秦惜没心情吃果子,急急开口问道:“婠儿,你知不知道这次科考,外面是怎么说的?“
秦婠当然知道,刚刚就在讨论这事儿呢:“大概听说了一些。”
她咬了一口果子,看向秦惜道:“你为这个事情来的?”
“嗯。”秦惜也不瞒她,实话实说道:“今天梁生来找我,他说听闻这次科考是太子殿下一力主持的,但大家都颇有微词,认为此次科考不公,才学好的都没中榜,反而那些才学一般的,却都中榜了。”
“他担心这会影响到太子殿下的声誉,就让我来跟你说说,顺便问问你,太子殿下评判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听得这话,秦婠的咬果子的动作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次秋闱梁生中榜了没?”
“没。”秦惜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他中榜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却没想到,他居然没中。”
秦婠眼神闪了闪:“那你们的婚事怎么办?之前不是说好,他中榜之后就迎娶你的么?”
秦惜闻言,面上红了红,低声道:“不知道呢,他没说。”
一时就沉默了下来,秦婠想了想,还是跟秦惜实话实说:“此次科考没有任何问题,以往科考,考的都是诗词赋,考的是文采,可这次科考,考的却是策,是治国之策。”
“科考历来都是选拔官员的途径,官员是用来治国的,文采好不好并不是特别重要,你觉得呢?”
秦惜愣了愣:“我……我不懂这些,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听得这话,秦婠顿时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嗯,手感不错,难怪李澈那么喜欢薅她头发。
秦婠收了手,看着她道:“这次科考阅卷的,不只是太子,还有秦先生和一众官员,刚刚太子也得了消息,会给学子们一个解释,也会贴出中举前三甲的卷宗,你回去之后告诉梁生,一次不中并不重要,好好研习治国策,关心民生,将来定然会中的。”
秦惜点了点头:“好,我回去跟他说。”
姐妹俩说完正事,又开始聊起其它的事情来。
先是聊了聊孤儿院的事情,又聊了聊美妆大赛。
秦惜并不知晓美妆大赛,听秦婠说了之后,顿时就来了兴致,当然她并没有参赛的冲动,她只是单纯觉得有趣,想要凑凑热闹。
两姐妹聊了一会儿,天色就不早了,秦惜起身告辞。
晚间时候李澈回来,秦婠同他说了秦惜来找她的目的,略有些迟疑着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那梁生对秦惜并不是很在意。”
李澈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嗯。”
见他这般反应,秦婠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也这般觉得?”
李澈又嗯了一声:“孤和你第一次在太子府设宴,他没有来还可以说是名不正言不顺,但第二次孤与你去侯府为兴安侯送别,他也没有出现,就足以说明问题。”
秦婠有些迷糊:“说明什么问题,那会儿他已经搬出去了。”
李澈轻哼了一声:“问题就在于搬出去。侯府那么大,他又住的前院,京城人生地不熟,为何要搬?”
“为了迎娶秦惜啊。”秦婠解释道:“不是婚前一个月都不能见面么?他原本是准备着,一旦高中就迎娶秦惜的。”
“呵。”
秦婠的解释,只得来了李澈的一声冷笑:“双亲都不在,他在京城连个产业都没有,成什么亲?再者,就算成亲也得有婚礼操办,嫁衣嫁妆聘礼这些,他忙着科考,可曾准备半分?”
“他说高中后就迎娶,即便他确定自己能够高中,可他拿什么迎娶,就凭他毫无准备的一无所有么?”
听得这话,秦婠顿时如醍醐灌顶!
是啊,大婚是有诸多事情要操办的,即便是当初她和李澈大婚匆忙,但李澈和礼部也准备了许久。
那梁生当真要娶秦惜,应该要先将双亲接往京城,然后还要筹备聘礼,他之前忙着科考,怎么可能筹备?!
李澈见秦婠一副现在才想明白的样子,略有些疑惑道:“你没想明白这些,为什么会觉得那梁什么的,对秦惜不是很在意?”
梁什么的,就很生动的诠释了李澈对此人的不屑。
秦婠嘟了嘟嘴:“就是直觉,我总觉得在乎一个人不是梁生那样的,真的在乎她,就会在意她的家人,想融入她的生活,而不是像他一眼,总是游离在外。”
说着,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李澈:“就像你一眼啊,明明跟我父亲不是很合得来,但还是会去努力的没话找话说。”
李澈没想到秦婠竟然是这么看他的,他的凤眸微微一暗,当即伸手将人揽入怀中,轻啄了下她的红唇,叹了口气道:“是啊,孤真的是尽力了,但岳父大人总是对孤不喜。”
听出他语声里的那丝哀怨,秦婠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放心吧,他只是吃醋而已,对你,无论是为君,还是为女婿,都是很满意的,不然他也不会同意我嫁给你。”
听得这话,李澈略略抬了抬下巴:“那是自然。”
秦婠轻嗤了下他的不要脸,然后有些忧愁的道:“我有些担心秦惜,看起来她很满意梁生的样子,可梁生不在乎她,我怕将来她会不幸福。”
第491章:心高气傲
李澈倒是不以为意:“既然担心她不幸福,那这桩婚事便作罢,身为你的堂姐,是那梁生高攀了。”
秦婠对李澈很了解,这人虽然身为一国储君,看上去也是一派君子作风,但实际上做事根本不拘一格,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光风霁月。
他既然说了婚事作罢,便定然有手段,能够让这桩婚事不成。
秦婠想了想道:“暂且按兵不动吧,你本就够忙的了,无需为了这点小事操心。”
说到底,她还是心疼李澈,科举和陆家的事情已经够他操心的了,这些日子他又清减了些,虽然看上去更帅,可身为他的媳妇,她不心疼他还有谁心疼。
再者说了,她也总不能事事都依赖他,眼下你侬我侬还好,若是日子久了时间长了,她养成了习惯,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这么所求。
女人呐,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还是得自强自立才行。
李澈不知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闻言只当是她心疼他,便很扬了扬唇角,点头道:“孤听你的。”
翌日一早,秦婠将紫嫣唤到身边,低声吩咐道:“这些日子,你不必贴身伺候,我要去你打听打听那梁生的动静,看看他自从搬出侯府之后,做了什么,见过哪些人。”
昨晚李澈和秦婠讨论的时候,虽然没让人在跟前伺候,可紫嫣她们也是在外间候着的,紫嫣和青衣习武耳聪目明,里间的谈话,虽不是有意详听,也听了个大概,顿时就明白了秦婠的意思。
紫嫣立刻低声道:“娘娘放心,奴婢醒得的。”
没过一会儿,紫嫣悄然出了太子府。
与她同时出门的,还有刚刚上了马车的秦惜。
昨日她得了回复,从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梁生并没有留下用饭,而是回了租来的院子。
向氏对此有些微词,晚间用饭的时候,嘀咕道:“梁生这孩子也是,总是这么生分,即便没有婚约这层关系,我与她母亲好歹也是闺中密友,他独自一人来到京城,住下也没什么不妥。”
“可这孩子倒好,非但要搬出去住,就连一顿饭都不肯留下吃。”
向氏话里的些许抱怨,人人都听得明白,秦惜沉默着没有说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也觉得梁生有些太过生分了,生分的好像根本没有将她当称未婚妻子的打算。
可她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无论是家世还是其它。
秦珍和秦惜虽然已经长大,可两人感情实在太好,到现在还是睡在一张床上,两人也没有分开的打算。
二人之间无话不谈,睡觉的时候,秦惜就将自己的困惑同秦珍说了:“当初他在皖地的时候还十分殷勤,时常留下用饭,为何到了京城就这般生分了?”
秦珍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婠儿的缘故?你想啊,原本在皖地,他父亲就比咱们父亲官低一品,如今父亲调任了京城,婠儿又嫁给了太子,将来仕途定然不可限量。”
“相反的,他父亲却毫无起色,梁生他会不会因为这个而不高兴?他在皖地的公子圈里一向是受人追捧的那个……”
秦珍的话没说完,秦惜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下她们家因为有了秦婠的关系,一家子都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原本门当户对的婚事,也变的不再那么门当户对起来。
梁生习惯了受人追捧,一下子好似成了攀龙附凤的,心高气傲的他未必能够接受。
他坚持要科考,坚持要高中后才娶她,估计也是因为不想被人看清,不想被人闲话。
“可仕途这事儿,又不是我能说的算的。”
秦惜嘟了嘟嘴:“再者说了,总不能为了照顾他的心情,就让父亲不高升吧,婠儿嫁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对她宠溺,顺带照顾着母族也是常事,他需要在意这些么?”
其实不需要。
一旦梁生娶了秦惜,只要他不是个不学无术的,秦羽自然会照拂他,入仕过个几年,即便是无功无过,李澈看在他是秦家女婿的份上,也会多有提携。
更不用说,官场里的那些蝇营狗苟了。
可以这么说,一旦梁生娶了秦惜,这一生的仕途基本上就稳了,哪怕他不曾高中。
秦珍捏了你秦惜的脸,笑着道:“既然你这般在意他,不若明日去找他聊聊,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正是因着秦珍的话,故而今天秦惜一早就出了门。
梁生的住处,她不曾来过,只是当初搬出去的时候,梁生大概说了一嘴。
秦惜来到梁生说的巷子,看着左右几户人家,委实有些拿不准,便让丫鬟一户一户的去问。
紫嫣正巧也打听了过来,瞧见秦惜微微疑惑了一会儿,当机立断的影藏了起来。
秦惜终于确认了梁生租住的院子,便伸手去敲门,开门的是个老仆,应当是新请的人。
秦惜朝那老仆笑了笑:“请问梁生在么?”
老仆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了秦惜一眼,知晓她应当是个贵人,便恭声道:“梁公子出门了,不知小姐是……”
“我是兴安侯府的二小姐。”
秦惜报了家门,但也没说是梁生的未婚妻:“既然他不在,那我便告辞了,劳烦梁生回来的时候,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来过。”
老仆正要应下,忽然后面出现一个人来,那人一副端正的样貌,虽不算出挑,但也不磕碜。
此人正是与梁生合住的张岩。
此次科举他亦是落了榜,与梁生觉得科考不公,等着重考或者翻案不同,张岩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是中不了的,他之所以还留在京城,无非是凑个热闹,留恋京城繁华而已。
今日他正要出门,忽然听得门外一个娇声自报了家门,侯府二小姐。
张岩顿时就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梁生高攀的那个未婚妻么?
张岩看似与梁生交好,实则暗地里对他很是不齿,既要高攀兴安侯府,指着侯府平步青云,私下里又一副清高,万事只靠自己的模样。
如今他瞧见秦惜,对梁生的不齿又更深了一层。
梁生是不是tm的眼瞎?摆着这么好的未婚妻不要,赎了个窑姐儿金屋藏娇当宝呢?!
第492章:真让人恶心
秦惜秦珍和秦婠是堂姐妹,自然有几分相像,样貌也是不俗的,否则秦珍也不会入了宁王妃的眼。
张岩从暗处走了出来之后,笑着道:“这位姑娘是侯府二小姐?”
秦惜看到他,自然想起了梁生与人合住的事情,听得这话,礼貌的点了点头。
张岩见状面上笑的越发和煦起来:“常听梁生提起你,说他的未婚妻有多么好,多么善解人意。”
猛不丁的听个男子夸她,秦惜面上露了点薄红,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张岩这时好像才察觉到这么直白的夸赞一个姑娘不好,面上也有着几分羞敛,轻咳一声道:“秦姑娘要不要进来等,梁生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听得这话,秦惜立刻就要拒绝,毕竟这里是梁生和这个男子的宅子,如今梁生不在,她贸然入这个房子与这位男子独处,委实不好。
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忽然听得这男子道:“秦姑娘不必觉得拘束,后宅也是有女子的。”
说完这话,张岩好似发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连忙手忙脚乱的解释道:“哦哦,没有没有,我记错了,这后宅并没有什么女子,我记错了,记错了。”
秦惜不傻,很快便明白了张岩要表达的意思。
她的心顿时就凉了几分,但秦家的面子得要,她的尊严也决不允许,她像个泼妇似的去问,这院子里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面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听得张岩的话,反而笑了笑道:“那我就更不方便去了,多谢公子好意,还劳烦公子告知梁生一声,就说我来过了,让他得了空去一趟兴安侯府。”
张岩看着秦惜面上的神色,见她没有什么波澜,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他点了点头道:“好,秦姑娘慢走。”
秦惜面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直到上了马车,面上的笑容和血色,这才一起褪了个干干净净。
身旁的丫鬟瞧着她的面色,没有敢多话。
秦惜坐在马车上,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吩咐道:“回府。”
马车渐行渐远,紫嫣从暗处走了出来,看了看远去的马车,当机立断的跃进了旁边的宅子。
张岩看着秦惜离开之后,唇边挂了几分讥讽的笑意,明明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明明在这京城的贵公子面前什么都不是,凭什么那梁生能凭着一桩好婚事,让京城那些贵公子都捧着?
他倒要看看,没了这桩婚事,梁生还如何能清高的起来!
想想,梁生的婚事没了,错将鱼目当成珠,捧在手上的女人还要在他身下承欢,张岩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就在他高兴不已,想要去后宅好好放松放松的时候,一柄剑,悄无声息的架在了他的脖子间。
“别动!”
尽管刻意压低了声音,可依旧能听得出是个女子。
张岩都吓傻了,整个人僵住了动都不敢动上半分,当然他那不停抖动的腿不算,因为那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女……女侠,有话好……好说,刀剑无眼。”
紫嫣懒得跟他废话,冷声道:“我问你答,不要多说一句废话,也不要试图诓骗我,否则……”
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张岩就忙不迭的道:“女侠请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不是刀架在脖子上,他怕不小心被伤着了,他恨不得大力点头来表示自己的诚意。
紫嫣冷声问道:“后宅的女人的梁生的?”
张岩连忙道:“是的是的!”
应该是的吧,他不过是偶尔打个牙祭而已,再说,每次都是银货两讫的。
“那女人是什么来路?梁生从老家带来的,还是京城才有的?”
“京城才有的!”张岩连忙道:“有一回梁生去逛窑子,一眼就看重了这个头牌,后来就他就找上了我,说要跟我合住,然后就将那女人接了过来。”
逛窑子三个字,让紫嫣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她冷声道:“逛窑子?”
“是的。”
张岩现在也琢磨出味来了,身后将剑架在他脖子上的女子,即便不是侯府的人,也跟侯府脱不了干系。
他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我与梁生都是皖地人,对他也还算了解,他虽然不曾纳妾,也没有明面上的通房,可屋里的丫鬟都是尝过的,来到京城之后,突然素了下来就有些不适。”
“因着与侯府的婚约在身,他也不敢去青楼这种贵公子多的地方,只偷偷去了窑子,去了两三次后,就跟那头牌看上眼了。”
紫嫣听明白了事情始末,冷声问道:“也就是说,他从搬出来后,就一直将那女子藏在后宅?”
“是的,他早早为那女人赎身,说是等大婚之后纳为妾的。”
听得这话,紫嫣的冷笑了一声,收回剑足间一点,眨眼便消失了。
危险去除之后,张岩还是愣了一会儿,才敢回头,这一回头,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紫嫣回去之后,秦婠正在用午饭,她立刻将梁生做的那些恶心事儿给说了。
听完之后,秦婠也差点被恶心的吃不下饭。
红苕气愤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亏得二姑娘和二夫人还将他当个好的!也得亏现在没成亲,就梁生那个恶心劲,二小姐真要嫁过去了,还不知道怎样的水深火热呢!”
人就是这么奇怪,环境会决定你的思想和认知。
其实在古代社会,通房小妾都是标配,逛青楼什么的,更是被视为风流之举,前世柳永、杜牧,好些古代文豪都是风流种,那些兴之所至歇写下的诗赋也流芳百世。
可紫嫣红苕她们,眼睛所看到的是兴安侯府,是秦婠和李澈,她们便理所当然的觉得,男子花天酒地,甚至去窑子这种地方委实感到恶心。
再者说了,太子殿下那样光风霁月,这样位高权重的人都只有太子妃一人,都洁身自好,一个区区皖地来的五品官吏之子,竟然敢背着太子妃的娘家花天酒地,
甚至还给个窑姐赎身,将人养在后院,这不仅仅是恶心人的事情了,这简直没有将太子妃放在眼里,简直是在打太子妃的脸!
第493章:秦惜的顾虑
听着紫嫣红苕她们义愤填膺的讨论着,秦婠想了想,好像真的是在打她的脸。
哦,不仅仅是她的脸,还有李澈的,兴安侯府的。
秦婠忽然就有些佩服那个梁生起来,所以,他出生的时候,智商是和脐带一起剪断了么?
红苕气愤的道:“要奴婢说,就该把那个梁生给捆了,然后狠狠的打一顿!打的他爹妈都不认识才好!”
秦婠闻言挑了挑眉:“然后呢?婚约的事情怎么办?秦惜若是对他还有情怎么办?”
红苕顿时就哑然了。
绿鸢出主意道:“要不,将那个女人给捆了丢到二小姐面前,让她好好说说,那梁生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紫嫣、青衣和红苕都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绿鸢一愣:“我……我的主意不好么?”
“好!当然好!”青衣笑着道:“只是忽然觉得你好聪明!”
绿鸢连忙摆了摆手,她并没有什么聪明的,无非是被亲生父母纠缠多了,学会了那些不光明的手段而已。
秦婠想了想:“也好,就按绿鸢说的办,将那个女人丢到秦惜和婶婶那里去,再看看秦惜的态度,若是秦惜对那梁生已无情分,那就直接让人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我要那梁生身败名裂,再也抬不起头来!”
“哦对了,顺道跟婶婶说一声,退婚书的时候,一定要说清楚这梁生到底都做了什么,莫要给他留脸面!办完这事儿,再将那梁生拎到我面前来!”
青衣闻言略有些迟疑着道:“若是秦二小姐,仍对那梁生有情该如何?”
“不会。”秦婠答得斩钉截铁:“秦家人,自有秦家的骄傲,更何况,那梁生他不配!”
此事,本可以交给暗卫去办。
但紫嫣和青衣两人主动领命,要去办这个事情。
秦婠当即便点头同意了。
紫嫣和青衣,径直来到了梁生的院子,不巧的是,梁生正在和那个女人翻云覆雨。
梁生今天心情很好,一大早他就听说,太子写了亲笔书,说明了此次科举录取的标准,不但言辞恳切而且发人深省。
不仅如此,太子殿下还特意贴出了此次科考中榜前三甲的卷宗,以及末尾三甲卷宗的批阅。
那卷宗上,有太子亲笔写下的,关于那些治国之策可取,亦或是不足,但有培养潜力的批注。
这一下,所有人都闭了嘴,即便仍由不服的,也只敢私下里小声说说,甚至连小声说说都不敢。
那帮学子看清了事实,虽然沮丧但并不妨碍他们发现一件事。
那就是,梁生果然能够直达天听!
他们以为,李澈的这番解释,是寻了梁生去递话的缘由,顿时一个个都巴结起梁生来。
梁生如众星拱月一般,一大早就被人各种捧着,耳边全都是夸赞他的话,一个个恭维着他,吹捧着他,说他日后定然前途无量,说他此次未曾中榜也只是因为不曾认真而已。
说着说着,梁生自己都信了。
不仅信了,他能够直达天听,更信了他此次科举不第,只是因为他没有认真。
他甚至还信誓旦旦的向几个最恭维他的几个人,允诺了要为太子殿下引荐。
可当曲终人散,从外回到府中,梁生这才清醒过来!
科考他是认真的,甚至为此准备了多年,话却是也是他递的,但却不是递给了太子殿下,而是递给了那个本该追捧着他,如今却需要他伏低做小哄着的未婚妻。
梁生越想越是窝火,甚至他有些后悔,为了维持自己清高的假象,几番拒绝了与太子殿下相见的机会!
他将这种窝火,通通发泄到了身下的女人身上。
如今的紫嫣和青衣,已不是当初那个听见动静就害羞到不行的小丫鬟了。
她们二人很是冷静的在外听了半天房中的动静,若不是担心看到不该看的污了眼睛,二人恨不得立刻冲进屋内,将这对恶心的狗男女给捆了。
紫嫣和青衣忍耐的等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会儿而已,等到房中结束,等到有了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响,二人这才跳进了屋内。
一人一剑分别指着梁生和那女人,见他们二人衣衫穿的虽不周全,但该遮的都遮了,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点了穴,扛着就走!
此时的秦惜却魂不守舍的坐在屋中,连午饭都没有吃。
她的脑子乱哄哄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梁生的宅子里养了女人,这件事情给她的冲击虽然大,但也不是让她困扰的原因。
她现在担心的是秦家的名声。
秦珍已经退婚了,若是她在退婚,即便不是她的错处,可一旦传出去,旁人定然也会说是秦家的不是。
甚至会说秦家教女无方,极有可能还会连累到秦婠。
她对梁生确实有些好感,可这好感是基于他是个洁身自好,有礼有节的翩翩君子之上。
如今知晓梁生竟然是会瞒着未婚妻,甚至在秦家眼皮子底下还敢与旁的女子苟且之人,那点好感就化成了恶心。
就好似吃个果子,一口咬下去看到半条虫的那种恶心!
秦珍见她不吃饭,只愣愣的坐着发呆,不由关切的问:“妹妹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秦惜面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秦珍与秦惜自小便在一处,同吃同睡,虽不是双胞胎,可也心有灵犀。
见她这般模样,秦珍忽然就想到,今早她去梁生宅子的事情来。
秦珍皱了皱眉:“可是梁生那处出了什么事?”
秦惜知晓瞒不过她,便将事情一一说了。
说完之后,她叹了口气道:“按理来说,我应该告知父亲母亲,让他们好好去查一查那女人,掌握了证据然后退婚。可眼下你退婚了,我若是再退婚,定然会对秦家声誉有损,甚至会连累婠儿,也会对你的婚事不利。”
秦珍皱了眉:“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一辈子不嫁,就咱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可我担心会连累婠儿,她是太子妃,若是出了秦家声誉有损,定会连累到她。”
“是啊。”秦惜与秦珍齐齐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侯府余管家忽然匆匆而来:“大小姐二小姐,老夫人和二夫人,请你们速速去前院大堂!”
第494章:别用你那脏手碰我
秦珍和秦惜闻言一愣,瞧着余管家那着急的模样,秦珍问道:“管家可知祖母和母亲寻我们过去有何事?”
余管家面色复杂的看了秦惜一眼,叹了口气道:“大小姐和二小姐去了便知晓了。”
听得这话,秦珍和秦惜狐疑的互看了一眼,心中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两人来到前院正堂的时候,预感顿时成了真。
梁生和一个女子,衣衫不整的跪在堂下,一旁站在两个侍女,正是秦婠身边的紫嫣和青衣。
而殷老夫人和向氏正一脸怒色的坐在高座上。
瞧见秦珍和秦惜来了,向氏朝秦惜心疼的招了招手:“惜儿过来。”
秦惜看了衣衫不整的梁生一眼,抬脚上前来到向氏身旁。
向氏牵了她的手,心疼几乎想要落泪,这孩子对梁生有多满意,她是知道的,怪只怪她眼瞎,竟然给秦惜定了这么个玩意!
殷老夫人在一旁叹了口气,哑声开口道:“惜儿啊,梁生和这个女子,是你堂妹派人给送来的。”
秦惜闻言一惊:“婠儿她知道了?”
这话一出,殷老夫人和向氏瞬间就反应过来,齐齐看向她道:“你知道这梁生他……”
秦惜点了点头,也不瞒着她们:“我今日早间去他外住的宅子,听闻了。”
向氏闻言顿时眼眶就红了,拉着她的手,一脸内疚的看着她:“你都知晓了,却不告知母亲,可是心中还有那梁生?”
秦惜正要摇头,跪在堂下的梁生却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开口道:“惜儿妹妹,我只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一次可好?我答应你,往后绝不会辜负你,身边除了你之外定不会再有旁人!我发誓!”
紫嫣在一旁冷哼一声:“狗改不了吃屎,你在京城,在太子妃和兴安侯府的眼皮子底下,都敢逛窑子藏女人,倘若二姑娘真嫁给了你,日后还不知会如何!”
“不会的!我发誓!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
梁生恨不得冲上前去抱秦惜的腿,哭求她的原谅:“惜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梁生是真的后悔了,然而他后悔的不是同旁的女子纠缠不清,而是后悔他竟然脑子昏了头,在京城藏了人,还被逮了个正着。
此次前来京城,他的父亲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科举中不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得笼络好秦家人,赶紧将婚期定下,有了秦家和太子妃的背景,即便不中他日后也会平步青云。
可来到京城,听到那些明面上与他交好,背地里说他无用,同入赘无异的话后,他钻了牛角尖,这才一时昏了头,做出了这种事情来。
秦惜看都不想看他,只沉默着不说话。
向氏瞧着她的模样,却误会了,有些痛心的道:“惜儿,你当真……”
秦惜摇了摇头,俯首在向氏耳边道:“女儿是秦家人,怎的会这般不自爱?女儿只是担心,姐姐婚事已退,若是女儿的婚事再退,会影响秦家声誉,影响姐姐婚事,还影响了婠儿。”
这话一出,向氏的神色也复杂起来。
紫嫣和青衣都是习武之人,秦惜的话自然落入了她们的耳中。
青衣开口道:“二姑娘莫要想太多,这两人是娘娘让捉了送过来的,娘娘说了,秦家自有傲骨,容不得区区一个梁生这般羞辱!二姑娘若是对他无意,立刻退了婚事!”
紫嫣补充道:“娘娘还说,让二夫人写明缘由,无需给那梁家脸面!”
梁生听得这话顿时慌了,急急跪走两步,想要去拉秦惜的衣摆。
秦惜一个闪身避开了他,厌恶的道:“别用你那脏手碰我!”
梁生从未在秦惜面上见过这般厌恶的神色,每每他见她,她的面上总是带着含羞的绯红,一双眸子也是含情脉脉。
他便以为,她对他情根深种,她是非他不可的,他这才渐渐大了胆子。
他看着秦惜眸中的厌恶,好似他是个什么脏东西一般,顿时怒了,他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怒声道:“嫌弃我脏?呵!你以为你又好到哪去?!每每你见我时,不是总是一副恨不得栽倒在我怀里的模样?!”
“你比窑子里的窑姐还不如!当着biao子还要立牌坊!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人耻笑?!若不是你,旁人又怎么会看不到我的文采?!他们说起来,只会说我是秦家的赘婿,根本无人记得,我是皖地的第一公子!”
听得这话,向氏的手都气抖了,她指了指梁生道:“你……你竟然敢这般辱骂惜儿?你!……”
向氏显然被气的狠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
秦珍和秦惜见状,连忙伸手去顺她的背。
殷老夫人冷冷的看着梁生,一股气势与威压顿时铺面而来。
梁生顿时一震,瞬间就有了躲避的念头,可转眼他又挺直了腰杆。
怕什么!左右婚事已经告吹,大不了他回皖地便是!
殷老夫人看了看他的模样,冷哼一声:“梁小公子,你可知辱骂皇亲国戚是何罪名?”
听得这话,梁生心里的那点底气顿时没了。
殷老夫人冷声道:“原本看在两家也曾有过交好的份上,婚事虽然不成,但也不至于交恶,毕竟梁家还不够格让秦家动肝火,但今日你出言不逊,辱骂惜儿,这事儿就不能这么轻易的算了。”
梁生看着殷老夫人眸中冷色,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们要如何?”
殷老夫人却不再看他,面上是明晃晃的蔑视:“来人,将这两人打上二十大板,同这个女子,一道丢出府去!”
余管家闻言立刻带着人上前捉住梁生,梁生顿时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凭什么对我滥用私刑!”
按理来说,梁生一不是秦家人,而不是奴仆贱民,而且他还有功名在身,秦家确实打不得。
殷老夫人闻言,猛的一跺拐杖,冷哼一声:“就凭你得罪的是秦家!”
第495章:凭什么饶你?
梁生闻言一震,然后又挣扎起来,余管家立刻死死的控制住他,正要将他拖下去的时候,秦惜忽然开口道:“等下!”
殷老夫人和向氏闻言顿时皱眉,向氏痛心的开口道:“惜儿,难道你还放不下?”
秦惜没有回话,她三两步来到梁生面前。
梁生见状顿时看到了希望一般,急急的朝秦惜道:“惜儿妹妹,刚才是我昏了头,你原谅……”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见秦惜提起裙摆,忽然抬脚一脚朝他胸口踹了过去。
梁生是个瘦弱儒生,这一脚直踹的他胸口剧痛。
秦惜碾了碾脚,像是踩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好了,现在带下去吧。”
梁生彻底抓狂了,怒瞪着秦惜喝骂道:“你这个……”
然而他话还未说出口,余管家便一把堵住了他的嘴。
一直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连忙抬起头来:“各位夫人小姐,奴家只是无辜的,奴家只是做生意而已,还请诸位夫人小姐开恩,饶了奴家!”
殷老夫人和向氏,自然不会同一个窑姐计较,那简直是玷污了她们。
殷老夫人摆了摆手,吩咐道:“带下去,让她看着梁生受罚,然后一道丢出府去!”
婆子立刻上前,拉着那女子走了。
殷老夫人叹了口气,转眸看向向氏道:“你的眼光真的是太差!就这么个东西,竟然也能入眼,也能配的上惜儿?!”
向氏闻言顿时又羞愧又内疚,拉着秦惜的手掉着眼泪道:“是母亲对不起你。”
秦惜柔声道:“此事怎能怨的了母亲?怪只怪那梁生平日里藏的太好,没让人瞧出这恶心的一面来,母亲莫要自责了。”
向氏仍是哽咽着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连着你和秦珍的婚事都是不顺,今日之后,旁人还不知该如何看待秦家,甚至就连婠儿也被我连累了。”
殷老夫人只是一时气愤迁怒而已,见向氏当真内疚不已,又开口安慰道:“怕什么?秦家的女儿难道还怕没人求娶不成?再者婠儿若能因为这点小事受影响,那她今日就不会派人将那两个东西丢到秦家来!”
话虽然是这个理,可事实上秦家的声誉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影响。
向氏低低啜泣着,只怪自己识人不明。
一旁青衣开口道:“二夫人不必自责,即便有些风言风语也不过是一时的,定然无人敢闹到秦家和娘娘面前,只要两位姑娘日后有个好着落,那些风言风语自然也就散了。”
听得这话,向氏眼睛一亮。
是啊,只要后面秦珍和秦惜嫁的好,旁人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向氏的双眸亮了片刻,忽然又暗淡了下来,转眸朝殷老夫人看了过去,低声道:“秦珍和秦惜的婚事就拜托母亲了,我……我实在不敢做主了。”
殷老夫人之前虽然是迁怒,但向氏的眼光也确实是真的不好。
殷老夫人没有太过犹豫,当即点头道:“成,此事交给我便是,若是寻不到好的,那就宁愿不嫁,兴安侯府还能少了她们的吃食不成!”
此间事了,紫嫣和青衣便准备告辞。
她们等着梁生和那女子被仍在门外,让众人围观议论够了之后,这才拎着已经半身是血的梁生去了太子府见秦婠。
她们也不曾将人丢到后院,甚至为了不污了秦婠的眼,还劝了劝,为了那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污了眼,实在不值得。
秦婠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还是要亲自见上一见。
来到前院,看着趴在地上,半身是血一脸狼狈的梁生,秦婠皱了皱眉,缓缓开口道:“原来长这个模样。”
梁生知晓自己见的是谁。
他趴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秦婠,连忙哀求着道:“求娘娘饶小人一命!小人真的知道错了!”
秦婠闻言笑了笑:“其实本宫有时候挺弄不弄明白,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做事之前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后果,你去逛窑子,还搬出去将那窑姐儿金屋藏娇的时候,可曾想过,你这是在打兴安侯府的脸,在打本宫的脸?!”
梁生闻言一愣,他真的没想过,他以为不会有人知道的,即便知道了,他也只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罢了,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男子好色,那是风流,又有何不可?!
秦婠看着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大概是在想什么。
说实话,她若不是怀孕真的闲的无聊,她也不会来见这个梁生,可真的见了,她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这种人,还真不配让她动手。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梁生道:“本宫本来想打你一顿,为秦惜出出气,可祖母已经将你打了,本宫便不动手了。本宫只想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黄了婚事这么简单,今生今世,只要本宫在一日,你便一日不得入仕,更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就连你梁家,也休想也要受你牵连!”
梁生听得这话,眸中顿时一阵惊骇,他动不了,只得连连磕头道:“娘娘!草民知道错了!恳请娘娘饶了梁家!”
“呵!”秦婠冷笑一声:“饶?凭什么饶?你与秦家定亲之后,在你梁家后宅软香抱怀的时候,你敢说你梁家上下不知情么?”
听得这话,梁生瞳孔顿时一缩。
秦婠见状冷哼一声:“你们梁家上下无人不知,但却没有一人阻止,你们无非打的就是先将人诓骗嫁入梁家的主意,你们明知道我秦家的规矩,可却依旧如此行事。”
“既想沾秦家的光,借着秦家往上爬,却又不想守秦家的规矩,说不定甚至还打着控制秦惜的主意,本宫凭什么饶了你们!”
说完这话,秦婠再也不愿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转身对紫嫣吩咐道:“将人丢出去,不允许任何人来接他,让他自己爬到医馆去!”
紫嫣应了一声是,立刻拎起如死狗一般的梁生,生怕他多留一刻污了秦婠的眼。
秦婠其实并不喜欢仗势欺人,她说不让梁生入仕,那是因为梁生本就无才。
至于梁家,梁生的事情传回去之后,他们自然知晓该怎么做,若是他们之中当真有大才的,她也不会故意拦着。
但即便她什么都不做,梁家也定然会因为此事受到排挤和牵连,这本就是他们种下的因,往后不过是尝尝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