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侯府嫡女打脸日常TXT下载侯府嫡女打脸日常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侯府嫡女打脸日常全文阅读

作者:姑娘横着走     侯府嫡女打脸日常txt下载     侯府嫡女打脸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01章:想死的心都有了

    几个丫鬟红着脸,急急忙忙的出了院子,在院门外候着。

    日渐西斜,里间渐渐没了动静,也没人有吩咐。

    其中有丫鬟小声道:“咱们要不要去问问,殿下和皇子妃可有吩咐?”

    小德子白了她一眼:“问什么问?!惊扰了主子你可担待的起?主子若有吩咐自然会说,不说便是没有,莫要随意惊扰!”

    那丫鬟闻言,朝里间看了一眼,当即不说话了。

    屋内满布的**过后独有的味道,**渐渐褪去,理智渐渐回笼。

    秦旸和陆雪一人坐在床的一头,一张薄被,被两人紧紧攥在手中,堪堪遮住了重点部位。

    秦旸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会变成眼下这般情景,他还不如当时就要王诗晴,也好过现在玷污了陆雪!

    这是陆雪啊!国公府的三小姐!二殿下的皇子妃!

    王诗晴好歹还只是陆国公一派的嫡女,可陆雪却是货真价实的陆家人!!!!

    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是有夫之妇!

    秦旸觉得自己是无颜再见秦婠,无颜再见秦家的列祖列宗了!

    无媒苟合已经是他的底线,如今他……

    秦旸恨不得此刻拔剑立刻把自己砍了!若他不是秦家如今唯一的后辈男丁的话!

    但……

    他虽然之前昏了头,可陆雪是个处子之事他还是知晓的,更何况,床上那血迹骗不了人。

    秦旸心情复杂到无法言说,他总觉得有些事情,渐渐的再一次脱离了自己的认知,他不敢去看陆雪的脸色,也没脸去面对她,几次张口却又哑然。

    最终,还是陆雪先开了口。

    她轻咳一声,看着对面俨然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秦旸,低低道:“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句。”

    秦旸攥紧了手中的薄被,连连点头,他敢泄露么?他有脸泄露么?他甚至觉得自己都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陆雪瞧着他点头,又轻咳了一声道:“你也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这是一个意外,虽然不知你是如何来的,但我也知晓,是我的之过,你若想要补偿……”

    等等!

    什么玩意儿?!

    她失了清白,居然还要补偿他?还说是她之过?

    虽然他也丢了清白,但……

    但这是个女子能说出来的话?!

    秦旸抬眸看向陆雪,满目震惊,一时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边陆雪仍在继续,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表哥为何寻了你来,但他既然寻了你来,便是信你的,我……”

    正说着,窗口忽然一动,李翰进了屋。

    一进屋,他就愣住了。

    瞠目结舌的看了看床上的陆雪,又看了看另一头紧紧攥着被子,跟丢了清白的小媳妇似的秦旸,额头青筋突突的直跳。

    好在,他的理智尚存,略略垂了眼眸,不去看陆雪,只是朝着她哑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不要人来么?怎的寻了秦旸?”

    陆雪听得这话,也是一脸的懵:“他不是表哥为我寻来的么?”

    攥着被子的秦旸,看了看陆雪,又看了看李翰:……

    总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李翰:……

    陆雪:……

    过了许久,三人互相看了看,又沉默了。

    李翰背过身去,叹了口气:“你们俩先将衣服穿好,我们再来好好谈谈。”

    好好两个字,李翰说的是咬牙切齿,秦旸此刻不仅理亏,脑子里还一片混乱,闻言之后,当即就起身下榻。

    当感觉到身上的凉意,他这才反应过自己还是一丝不挂的,当即整个人都僵住了,缓缓回头朝陆雪看了过去。

    陆雪的目光仍在看着他。

    秦旸条件反射一把撤了薄被就要遮住自己,然而他却忘了,这薄被只有一条,他这么一扯,陆雪那边理所当然的就……

    什么都没了。

    秦旸慌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陆雪也红了一张脸,急忙去寻自己的衣服。

    最终她先穿好了衣衫,看着用薄被裹着自己的秦旸,低低朝李翰道:“表哥,他的衣衫都是湿的。”

    李翰闻言看了看地上已经不成型的衣衫,轻哼了一声:“他倒是激烈,这衣衫不仅是湿的,还都撕坏了。”

    这话一出,秦旸和陆雪面上都是一红。

    李翰终究是身经百战的,要沉稳的多,他褪下自己的外衫,给秦旸丢了过去,没好气道:“将就着穿吧。”

    短暂的兵荒蛮乱之后,三人在房间内的小圆桌旁坐了下来。

    李翰看着秦旸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陆雪正要开口,李翰却先一步朝她瞪了眼:“闭嘴!”

    陆雪无奈的闭了口,不说话了。

    秦旸不大明白李翰的意思,准确的说,他听懂了他的话,可却不知道怎么打算。

    他哑声道:“此事是我之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无二话。”

    “呵!”李翰冷笑一声:“我杀你剐你,要你这条命有何用?你是秦家现在唯一的后人,杀了你岂不是在断绝大胤的江山?!”

    秦旸低了头:“出了此事,我已不配为秦家人。”

    听得这话,李翰更怒了:“我表妹是配不上你,还是如何?她冰清玉洁聪慧无双,怎的就玷污你秦家门楣了?!”

    秦旸:……

    其实这事,李翰想过了。

    陆国公在今日安排了这一出,又派了人在陆雪身边,他和陆雪这般下去,定然处处是破绽,想要取得陆国公的信任,房事这一关就必须得过。

    今日秦旸既然误打误撞,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陆雪迟早都是要离开的,离开之后就算她有他的人护着,可总归是一个人,外间男子也配不上她。

    但这京城的贵公子,却没有人愿意娶一个假死的,见不得光的陆雪,为妾那是更不行的。

    可秦旸就不一样了!

    他是秦家唯一的后人,将来是要镇守西北的,无论是皇家还是陆国公,都得忌惮几分,非但不能拿他如何,还得将就着哄着,最起码,在没人能取代秦家军之前,得哄着。

    所以,即便将来陆雪假死换了个身份,秦旸也有能力护住她,更何况西北山高皇帝远,谁知晓秦旸娶的是陆雪呢?!

第302章:世子可有心仪之人

    隔个十年八年回来,即便有人觉得陆雪就是死去的二皇子妃,但他们没凭没据,敢说么?

    李翰觉得此计甚好!

    若是能将秦旸拉拢过来,那他和陆雪的房事就有了着落,也能避开了陆国公的耳目。

    李翰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好,眼下的问题是,陆雪的态度。

    至于秦旸……

    这家伙,占了陆雪的便宜,还想不负责么?!

    李翰转眸朝陆雪道:“你随我过来下。”

    陆雪起身,随他去了外间书桌旁。

    因着秦旸也是个耳聪目明的习武之人,李翰没有直接与陆雪交谈,而是随意取了点水研墨,然后将要说的话,写在了纸上。

    李翰:【撇开今日之事不谈,你觉得秦旸此人如何?】

    陆雪看着纸上的内容愣了愣,很快便反应过来,李翰这是起了撮合她和秦旸的心思。

    她认真想了想,提笔写道:【有时虽然糊涂了点,但到底是秦家人,品性样貌都是极好的。】

    李翰懂了,他与陆雪之间多有默契,也知道陆雪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清楚,于是他将其中利弊都写了下来。

    【咱俩身边都是陆国公的眼线,尤其是你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中有国公府的人,房事想要瞒过他们已然不能,秦旸虽是误打误撞,但若你俩真能成,依着秦家的门风,日后你也算是有个好归宿。】

    【此事有些委屈与你,可眼下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这取决于你,毕竟此事太过大胆,有些离经叛道,你可以好好想想。】

    写完这些,李翰又愤愤的补了一句:【不管怎么招,都不能便宜了他!】

    陆雪看着最后一句话,觉得有些好笑,但她也确实需要好好想想。

    她不爱李翰,也不爱任何人,她看起来很坦然,但身为女子失了贞洁,哪个人会不在乎?

    天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现实,费了多少理智,才告诉自己,来的幸好是秦旸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今天这事确实是阴差阳错,她不知道秦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身中媚毒,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表哥说的,对她和他们而言,都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只是,不知道秦旸会如何作想。

    陆雪并没有考虑太久,她没有再写字,而是开口对李翰道:“多谢表哥替我考虑,但这事儿,我想自己跟他谈。”

    李翰沉吟了一会儿道:“行,便宜他小子了!”

    说完他起身走出外间,瞪了一眼,仍在发呆回不过神的秦旸道:“我先出去,你们好好谈谈,警告你一声,别以为你是婠婠的兄长,是秦家的唯一的后辈男丁,就能不负责任!”

    秦旸身下还穿着湿漉漉的亵裤,本就觉得有些凉,听得李翰的话后,顿时就觉得下身更凉了。

    他不自在的并了并腿,垂头低声道:“秦某不是那样的人。”

    李翰对秦家的门风还是信任的,闻言看了陆雪一眼,而后翻窗出了屋。

    屋内顿时又只剩下了秦旸和陆雪二人。

    两个先前还在做着这世上男女之间,最亲密事情的人,此刻却都有了几分难堪和尴尬。

    秦旸和陆雪并不熟,没有什么交集,也从未想过有什么交集。

    对秦旸而言,陆雪就是国公府的四小姐,以前是二皇子的未婚妻,现在是二皇子妃,是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陌生人。

    对陆雪而言,秦旸就是兴安侯府的世子,以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后来沉稳了下来也是个不太聪明的样子,后来有了秦婠之事,他又多了一个秦婠兄长的身份,但也仅此而已。

    可如今,两个时辰的荒唐,他们明明陌生,此刻却对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你知我深浅,我知你长短。

    秦旸沉默了许久,这才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看向陆雪道:“对不起,今日都是我之过,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这话世子已经说过一次了。”

    陆雪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轻轻推到了他的面前,低声道:“可表哥说的对,事已至此,杀了你剐了你,也无济于事。”

    秦旸看着面前的茶盏,顿时就哑然了。

    陆雪端起面前自己的那杯抿了一口,而后放下看着他道:“今日之事,世子打算如何?”

    秦旸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若陆雪未嫁,他一定会担起自己的责任,哪怕他是陆国公府的四小姐,他也一定会上门求娶。

    可她……

    嫁人了。

    虽然她给他的时候,依旧是完璧之身,而二皇子跟她之间也好像不是夫妻该有的样子,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二皇子妃,他即便想担责任也无能为力。

    陆雪见他沉默不语,也猜晓了他心中所想,沉默了片刻,抬眸看向他,低声道:“敢问世子,可有心仪之人?”

    听得这话,秦旸一愣,不由就想到了王诗晴。

    心仪之人么?

    今日之前是有的,如今却是没有了。

    秦旸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没有。”

    听得这个回答,陆雪的眸子微微有了几分光亮,她又低声问道:“世子若要娶妻,可愿意娶一个没有父母兄妹,没有任何家族背景之人?”

    秦旸不知道陆雪为何这般问,但他还是认真回答道:“愿意,其实在我看来,家族背景有时候反倒是累赘。”

    尤其是当两家背景立场敌对的时候,他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哪些是巧合偶遇,哪些又是处心积虑。

    便如同他与王诗晴。

    听得这话,陆雪的眼眸光亮更盛,她端起茶盏,借着饮茶的动作掩住了她的紧张,轻启红唇尽量平稳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若是我假死脱离了现在的身份,世子可愿意娶我?”

    秦旸闻言愣了,他猛地抬起头来朝陆雪看了过去。

    他想看看她的眼睛,看看她这话是真是假,可他却只看到了陆雪垂下眼眸,静静的品着茶,一派平静。

第303章:你愿意嫁我愿意娶

    秦旸一时拿不准她说的是真是假。

    她是在试探他,还是出自真心,亦或只是在逗他玩?

    可不管哪样,终究是他夺了她的清白,秦家人不是不负责任的,是他种下的因,他就得担起结的果。

    于是,秦旸看着陆雪,一字一句的认真道:“若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嫁,我就愿意娶。”

    没有简简单单的愿不愿意,而是跟她说,如果她愿意嫁。

    陆雪一时有些怔忪,从小到大,她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跟什么人来往,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一切都有安排,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秦家人真的很好啊,他们身上有着她和二皇兄都不具备的自由和选择的权利,难怪二皇兄会对婠儿情根深种,即便知晓已无可能,可还是愿意将心里最柔软的位置留给她。

    愿意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献给她。

    其实这已经与爱没有多大关系,这是一种执念,甚至是一种信仰。

    因为秦家人身上有着他们终极一生都无法享有的东西,在秦家人身上,他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的自己,守护这些,就好似守护了另一个自己,如此一来,他们的人生也跟着完整了。

    陆雪放下茶盏,看着秦旸的双眸有着光亮,她朝他温柔的笑了笑道,予以同样的认真:“我愿意嫁。”

    秦旸闻言微微一愣,看着她带着星光的眸子,莫名就红了耳根,他不自在的撇开了脸去,低低道了一声:“嗯,那……那我等你。”

    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其妙,几个时辰之前,他还是被等的人,而几个时辰之后,他就成了等人的那个。

    秦旸垂了眼眸细细想了想,他好像并没有什么不甘愿。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陆雪低声开口道:“最多五年,若是期间你有了旁的心爱之人,也亦可以当着一切没有发生过,我……”

    “不会。”

    陆雪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秦旸打断了。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的双眸,认真道:“不会有旁人,我等你五年,秦家人言出必行。”

    这话,陆雪是信的,秦家人重诺,且男子重情,这也是秦家人口凋零的原因之一。

    她仔细想了想,好似秦家人就没有纳妾的,老兴安侯仅有殷老夫人,如今的兴安侯也仅有原先的侯夫人,十多年了,连个妾室都没有,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陆雪甚至觉得,今日这般阴差阳错,定是她上辈子,上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蹲在墙角的李翰,听得这二人的话,实在没忍住出声道:“别磨磨叽叽的,赶紧说正事吧,天都黑了,再不说正事,那几个丫鬟就要过来叫起了。”

    秦旸闻言有些诧异:“什么正事?”

    陆雪腾的一下红了脸,羞涩的不敢去看他的目光。

    秦旸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又问了一遍。

    李翰猜晓陆雪不好意思说,于是从窗户外翻了进来,在桌旁坐下看着秦旸,有些没好气的道:“便宜你的好事!”

    李翰有些不大甘愿的,将陆雪和他的约定,以及如今他们正在取的陆国公信任的事情说了。

    然后瞪着秦旸道:“陆雪身边的丫鬟有陆国公的人,我和她一直未曾圆房,陆国公今日才做出了下药之事,声响可以造假,可陆雪的身子却是骗不了贴身伺候的丫鬟,所以这房事势在必行。”

    “原本我们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本是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可没想到你误打误撞了上来,所以……”

    李翰又恨恨的瞪了秦旸一眼:“便宜你小子了!”

    秦旸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个彻底,浑身都燥热起来,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我……我……”

    陆雪羞红了脸,不敢去看他。

    一旁的李翰没好气道:“你什么你,你小子占了大便宜!想起来就来气,我表妹这般冰清玉洁,怎的就便宜了你!”

    李翰是真的觉得怄气,他与陆雪从小定亲,相处时日比李瑶还长,加上他们有约定的秘密,因着这份秘密,两人关系比李翰和李瑶还亲近。

    陆雪虽是他的表妹,可在他心中,是最最亲近的家人。

    见秦旸像是一只煮熟的螃蟹一般,支吾着不回话,李翰顿时来了气:“就说你干不干吧,机会只有一次,你若不愿意,我给陆雪重新选个好男儿也不是不……”

    “我愿意!”

    一听李翰要重新给陆雪找人,秦旸再也顾不得其它,急急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说完之后,他的脸顿时爆红,目光朝陆雪看了过去。

    陆雪也没比他好上多少,听到他急切的声音,顿时觉得他有些傻气,不由朝他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两人面上又是一红,各自急急的撇开了脸。

    李翰瞧着两人的模样,郁卒不已,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

    事情虽然已经定下,但该说的还是得说清楚,瞧着陆雪如今的模样,李翰便知晓,这个事情只有他来说了。

    于是他开口道:“如今来说,我与雪儿初初圆房,房事上定然是要频繁些,这半个月你每晚亥时前来,我那二皇子府处处是陆国公的耳目,好在如今我身边有太子留下的暗卫,将你悄悄送来再送出去,不是难事。”

    “半月之后,你隔一日来一次,在雪儿特殊的日子里,你不用前来,再往后,你何时来便等我的安排,在雪儿未曾假死脱身之前,她是不能有孕的,因着皇子府上下皆是陆国公的耳目,故而雪儿不能喝避子汤,只能由你吃避子之物。”

    秦旸羞臊的只能点头,这让他有一种,他是侍寝姬妾的错觉。

    李翰如今瞧着秦旸碍眼的很,没好气的道:“我身边有太子的暗卫,所以你与雪儿这事,婠婠和兴安侯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知晓,你最好早些让殷老夫人知晓,等到将来兴安侯回来,好歹有个能护你的人。”

    虽然李翰觉得,依着秦家的家风,秦旸与陆雪之事不会有什么阻碍,但以防万一,还是得先征得殷老夫人的同意。

    更何况,秦旸这样夜夜出府,得有个配合的人,免得万一出了事,没人帮衬。

第304章:主子应该是病了

    秦旸红着脸点头应下。

    李翰没好气的道:“行了,今日便到此为止,你先回去吧,明日晚间你沐浴好,等着暗卫上门寻你。”

    秦旸被一系列巨大的消息冲击的回不过神来,听得李翰的话,傻乎乎的就要起身离开。

    陆雪红着脸看着他道:“呆会儿吧,你衣服都没了,先让表哥唤人送衣衫过来。”

    真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李翰叹了口气:“找个地方藏好,我唤人进来。”

    陆雪的体贴与周到,让秦旸的心暖成了一汪泉水,他红着脸看了陆雪一眼,然后脑子一抽,躲到床底下去了。

    陆雪:……

    李翰:……

    回过神来的秦旸:……

    如果可以,他想原地挖个坑。

    李翰看了看地上被撕烂的衣衫,一件件的给踢到了床底下,而后低声道:“将外衫褪了丢出来。”

    秦旸低低应了一声,连忙将外衫丢了出来。

    李翰解开亵衣,露出结识的胸膛,伸手在自己身上抓出几条红印。

    与他配合多日的陆雪,此刻也褪了外衫,丢到了地上,而后上榻用薄被盖住了自己。

    这时候,李翰才哑声朝外间唤道:“来人。”

    听得唤声,几个丫鬟连忙朝院子里走,小德子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李翰吩咐小德子准备一套衣衫,然后让丫鬟们进屋伺候陆雪起身。

    丫鬟们上前,鼻尖充斥着的是欢爱过后的气息,入眼的是李翰那明显激烈过后留下的抓痕,还有陆雪脖间领口处那红痕点点,顿时一个个红了脸。

    床铺很是凌乱,地上的水也还未干,可见战况激烈。

    衣衫是马车上一直备着的,小德子立刻命人将衣衫取了来,然后伺候着李翰起身。

    带李翰和陆雪收拾停当准备离开的时候,丫鬟们要将地上的衣衫也给一并收了。

    李翰冷声道:“收拾这个作甚,难道本皇子还缺一件衣衫不成?!”

    丫鬟闻言,立刻又将衣衫丢了下来。

    李翰收回目光,面上带着些薄怒,冷声道:“回府!”

    被人下药,不得已白日里与自己的妻子,在半路上就寻了个客栈春风一度,这般‘强迫劳动’是个男人心情应当都是不好的。

    几个丫鬟们也不敢去触碰李翰的眉头,只要事成了便成,当即一个个低着头跟着走了。

    屋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秦旸才从床下钻出,取了地上的衣衫穿好,收拾好他那残破的衣服,而后寻到了自己的那间上房。

    他在屋中坐了许久,这才有些缓过神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想起那两个时辰的缠绵,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遮住了某个又开始躁动的部位。

    鬼使神差的,他举起自己的手闻了闻,闻到了一股清香。

    秦旸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他急忙放下手,有些唾弃自己的行为,但那手指仍是不自觉的碾了碾。

    又坐了约莫一盏茶的时辰,秦旸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眸中满是坚定。

    莫衡有些急坏了,原本他守在茶楼的雅间外面好好的,只等自家主子出来然后回府。

    自家主子与王姑娘私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虽是私会却十分守礼,最多不过小半个时辰便会离开。

    可今日,大半个时辰都快过去了,里间依旧没有动静,他有些耐不住,便在门口唤了几声,却未曾等到自家主子的回应,就在他着急的准备开门入内的时候,门却打开了。

    可里间却只有王姑娘一人。

    王姑娘似乎很不高兴,不等他询问秦旸去了何处,便朝他冷哼一声,拂袖走了。

    莫衡将茶楼上上下下寻了一遍,又将附近各处寻了一遍,皆未找到秦旸的身影,眼看着日渐西斜,他只得无奈的先回了侯府。

    可他也不敢进府,只敢偷偷摸摸的在街对面候着,直到华灯初上,他终于看到了自家主子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主子衣服好像换过了?他在哪换的?什么时候换的?

    主子好像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哇?!

    莫衡看到秦旸险些喜极而泣,将心头那些疑惑,都抛在了脑后,急忙追了上去。

    可自家主子根本没注意到,他这个担心受怕了半天的小可怜,只是看了他一眼,连话都没说,就直奔殷老夫人的院子。

    自家主子变了,再也不是那个会心疼他这个小可怜的主子了。

    然而让莫衡更加惊悚的是,自家主子一进屋,见了殷老夫人之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殷老夫人面前。

    然后,他就被可怜的赶了出去。

    莫衡自怨自艾的站在门前,盯着自己的脚尖,莫名有种要失宠的预感。

    不等他从这样的预感中走出,屋内顿时就传来了茶盏摔碎的声响,然后便是殷老夫人中气十足的怒喝声:“秦旸!你真真是个混球!”

    “秦家列祖列宗的脸,都要让你丢尽了!”

    “你真的是要气死祖母,气死你父亲!你……”

    然后便是棍打的声音,和秦旸的闷哼声。

    莫衡这下什么小心思都没了,胆战心惊的站在外间,已经在默默盘算着,该如何英勇护主。

    好在,总归是亲生的孙子,又是秦家唯一的后背男儿,没过多久,里间便没了声音。

    又过了许久,自家主子开了门,从里间出来了。

    身上瞧不出什么伤,只是走路有些不大自然,然而他面上却是带着隐隐的笑意。

    莫衡:……

    自家主子应该是病了,不然怎的挨了打,反倒高兴起来。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缘由,秦旸的形象,顿时在他眼里高大起来。

    试问,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如他家主子一般,给皇子带了绿帽,非但没有挨罚,还被皇子继续邀请的呢?

    这个世界,真真玄幻。

    兴安侯的飞鸽传书,当夜便由李澈留在京城的暗卫送到了秦旸的手中。

    秦旸看着兴安侯,在信中急切的叙述着王诗晴为饵,劝他莫要上当,还有让他忘了他临走之时说的那些混账话,心头有些沉。

    他好像,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没有想起过王诗晴,更没有想过她后来如何了。

    他是真的,有心仪过她么?

第305章:凭空消失的粮食

    且说兴安侯借了李澈的飞鸽,匆匆忙忙写了信。

    知子莫若父,其实在他看来,秦旸对那王诗晴也不是情根深种的样子,若是真的非她不可,又岂会当真拖到现在。

    这般想着,兴安侯稍稍放下心来。

    到了晚间,韩先生和魏知府都回来了,只是与去时不同,魏知府是被绑回来的!

    李澈坐在堂中,正与兴安侯对弈,瞧见韩先生绑了魏辉回来,顿时便皱了眉。

    韩先生朝李澈抱拳道:“殿下,粮仓空无一粮!”

    “什么?!”

    李澈手中的棋子,瞬间就朝跪在地上的魏辉砸了过去,直将那魏辉砸得闷哼一声。

    他冷冷的看着魏辉道:“说!为何粮仓无粮?!”

    魏辉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砰砰砰朝李澈叩首,声泪俱下的道:“是臣糊涂!臣上任平阳府知府以来,年年收成不佳,臣一时糊涂,生怕因此影响了仕途,便只上报收成不丰,未曾上报产粮不足。”

    “未免……未免出现流民,臣每到青黄不接之时便开仓放粮,故而这粮仓里的粮都没了。”

    说完这话,魏辉痛哭流涕,不住的朝李澈磕头请罪。

    李澈心中愤怒不已,他转眸看向韩先生道:“他所言,可曾属实?”

    韩先生点了点头:“属下一路走访百姓,确实如他所言,官府每年青黄不接之时都会放粮。”

    听得这话,李澈有些烦躁的闭了闭眼,他挥了挥手道:“将他待下去,看押起来,任何人不得探视!”

    侍卫立刻就将哭喊着求饶的魏辉给拖了下来,李澈从未像此刻一般感到烦躁,粮仓无粮,粮行也在喊无粮,想要买粮赈灾,他势必要回头。

    且不说会不会顺利,就这一去一回,路上又要耽搁不少时日。

    李澈心头所想,韩先生自然知晓,他看向李澈道:“有一事,属下觉得甚是蹊跷。”

    李澈看向韩先生:“先生请直言。”

    韩先生道:“粮仓建在郊外,属下在走访百姓之时,特意去田地里看了看,发现稻谷长势并不算差,而且属下特意问过农户,这几年收成如何,那些农户都言,皆与今年无异。”

    这话一出,李澈瞬间便明白了问题所在:“先生是说,有人在欺上瞒下私自屯粮?!”

    韩先生皱了皱眉:“按理来说,应该如此,可若真是如此,这么些粮,他们囤到何处又运到何处?他们为何要屯粮?”

    这确实是个问题。

    而且是个大问题。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当真有人私自囤粮,往小了说,是垄断买卖,往大了说,就是动要一地之根本!

    其心可诛!

    兴安侯身为镇国大将军,对粮食一事尤为敏感,听得韩先生于李澈的话,他皱眉道:“粮食可养军。”

    听得这话,李澈和韩先生都是一凛。

    李澈自觉便是背后有陆国公的手笔,可转念一想,若是当真陆国公私自养兵,又从平安府采粮,那陆国公绝不会千方百计,让他来秦地,而是应该阻挠他来秦地才是。

    兴安侯也想到了这点,自从他知晓陆国公与前朝有关之后,总觉得那陆国公上下都写着乱臣贼子四个字。

    凡是有不好的,他第一个就想到陆国公身上去。

    韩先生沉吟了片刻道:“每年收粮,都是层层收上来的,想要知晓这些粮食去了何处,还得细细盘问那些农户才是。”

    李澈点了点头:“此事不宜打草惊蛇,若真是有人屯粮,今日先生去了粮仓,又问了农户之事,那屯粮之人定然已经知晓,安排暗卫夜间去各处农户秘密审问,务必要问出缘由来!”

    韩先生闻言领命,即刻唤来暗卫,安排了下去。

    兴安侯觉得自己有些闲的发霉,想要随着暗卫一道出去活动活动,可转念一想,他还得守着他的‘贤婿’,当即便悻悻作罢。

    这一夜自然未眠。

    李澈一直在堂中等着暗卫来报,原先出去打探粮行的暗卫也回来了,带回的消息是,各家粮行确实无粮。

    这粮食还能自己长脚走了不成?!

    后半夜,前去审问各家农户的暗卫也跟着带回了消息。

    韩先生略略整理一番之后,同李澈回禀道:“拒农户所言,每年临近收粮之前,便有一伙人连夜拜访,用比粮行收粮的价格,将粮食收走,让他们谎报收成不佳,至于那伙人是谁,他们却是不知晓的,更不知道粮运往了何处。”

    听得这话,屋内一片沉默。

    李澈冷声道:“这么些年,这么多粮,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不成?既然他们收粮,那必定有个屯粮的地方,而且这地方定然不小,连夜派人率领平阳府守卫,挨家挨户的搜!”

    兴安侯起身:“我去!追寻粮草踪迹,此事乃是本侯的长项!”

    此事确实是兴安侯的长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战场上粮草是重中之重,打击销毁敌方粮草,也是最有效的作战之法,故而不管是敌方还是我方,藏粮和寻粮,就成了一个技术活。

    眼下,有身经百战的兴安侯在,确实是一大助力,况且,凡是从军者,无人不知兴安侯!

    此事由他出面,确实再好不过!

    李澈站起身来,朝兴安侯抱拳:“如此,便有劳岳父大人!”

    兴安侯轻轻哼了哼,这家伙,唯有在他有用的时候,才会真心实意的唤一声岳父,平日里唤的都是阴阳怪气,也不知道这性子是随了谁。

    兴安侯即刻领了牌子,带着几个暗卫出了门。

    李澈和韩先生就坐在堂中,一直等着。

    秦婠睡了一夜起身的时候,才发觉李澈一夜未归,正要询问,紫嫣便低声道:“娘娘,魏知府昨夜被抓了,知府夫人和两位小姐,已经在外间跪了半宿,求见娘娘。奴婢们不愿她们扰了娘娘,便没有通报。”

    秦婠闻言皱了皱眉,这个时候魏知府被抓,定然与粮食有关,依着李澈对官吏的容忍程度来看,那魏知府定然是犯了大错。

    于是她对紫嫣道:“让她们回去,就说本宫不见,朝堂之事自有殿下做主。”

第306章:真的是冤枉的

    紫嫣出去传话,可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像秦婠回禀道:“朱氏和那两个姑娘说了,恳请娘娘见她们一面,她们会一直跪下去,直到娘娘愿意见她们为止。”

    听得这话,青衣就有些不大高兴:“这不是在逼着咱们娘娘去见她们么?”

    这其实就是一种道德绑架。

    朱氏带着两个女儿在门口跪着,已经跪了半宿,若是前往不见,这三人肯定得跪晕过去。

    如今她住着知府府的屋子,一应花费都是魏家出的,魏知府又还没被定罪,若是她当真让这三人在门前跪晕过去,传扬出去,她定然要落个心狠刻薄的名声。

    秦婠想了想,对紫嫣道:“去给朱氏带两句话,就说,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官吏。国有国法,法不容情,殿下自会秉公办理,若再叨扰了本宫,莫怪本宫治她个不敬之罪。”

    紫嫣闻言,即刻出门去传话。

    秦婠洗漱完,正准备用饭的时候,却听得朱氏的哭喊声:“娘娘!娘娘!臣妇的老爷他是冤枉的呀娘娘!”

    然后便是紫嫣的厉喝:“夫人!你若再擅闯,就莫要怪奴婢无礼了!”

    朱氏显然没有被她吓到,但也没有再继续闯入,而是就隔着一个前堂,在那哭喊着,说魏辉是冤枉的。

    青衣听得烦人,当即道:“奴婢去点了她的哑穴,然后再丢远点,免得吵着了娘娘。”

    秦婠理解朱氏的心情,可找她有什么用呢?

    且不说后宫不得干政,就说这魏辉有什么冤,直接去同李澈说不是更好?

    再不济去拦韩先生也是好的,这般在她门前哭喊吵闹,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是女儿家,年纪又轻,要顾忌名声又看上去心软好糊弄么。

    秦婠皱了眉头,正要点头同意,却忽然听到魏玉喊道:“还请娘娘看在新宁伯府的情面上,见臣女等一见!”

    听得这话,秦婠微微挑了挑眉。

    这魏玉还真有意思,昨儿个见的时候,提起新宁伯府的婚事来,还是个不情不愿的模样,眼下出了事,却又想起新宁伯府来了,也不知道沈欣知道自己未来二嫂是这么个模样,会是个什么心情。

    不过话说回来,这魏玉还是被护的太好了,她以为魏知府出了此事之后,她还能嫁入新宁伯府的大门么?

    昨儿个秦婠就想说了,即便沈洋是个二婚,这魏玉也配不上他。

    外间的朱氏听得魏玉这声喊,好似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一般,一个劲的提起了新宁伯府。

    秦婠听着有些糟心,沈欣她爸妈是怎么回事,怎么挑了这么个亲家。

    她皱了皱眉,开口朝外间道:“让她们进来吧。”

    外间的朱氏听得这话,不等紫嫣侧身让开,便扑进了屋内,一见秦婠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魏玉和魏云跟在她身后,也跪了下来。

    朱氏二话不说就开始哭喊:“娘娘,老爷他真的是冤枉的呀!他爱民如子年年开仓放粮,如今粮食有缺,怎的就成了他的错了呢?!还请娘娘明察!”

    秦婠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粥,淡淡道:“本宫刚刚起身,还不知晓外间发生了何事,再者,你让本宫明察,本宫察什么?是质疑太子殿下冤枉了魏大人,还是质疑太子殿下处置不当?亦或是,太子身边有奸佞小人,栽赃陷害魏大人,蒙蔽太子?”

    朱氏闻言一愣,秦婠说的那几样,她是怎么也不敢说的,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叩首请求:“娘娘,老爷他真的是冤枉的呀!”

    秦婠听着有些不耐,她放下碗勺,看向朱氏道:“你说魏大人是被冤枉的,那就拿出证据来面见太子,太子殿下为人公允,绝不会轻易冤枉任何一名官吏,若是没有,光是在本宫面前哭喊,又有何用?图惹人厌烦罢了。”

    听得惹人厌烦四个字,朱氏的脸色当即就惨白了起来。

    她身为妇人,对魏辉之事也只是略知皮毛,听闻他被扣押,便知晓定然是因为粮仓无粮。

    她来求见秦婠,一则是因为昨儿个与秦婠打过交道,觉得她深受太子喜爱,有年纪轻轻较好说话,她哭上一哭求上一求,或许秦婠能在太子面前帮着说两句好话。

    可她没想到,秦婠非但不好说话,还句句透露着一股子冷漠的劲儿。

    朱氏愣过之后,终于知晓,哭求让秦婠心软是根本行不通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朱氏没了声,秦婠看向她身后的魏玉道:“你们让本宫看在新宁伯府的面上见你们一面,本宫见了,往后就不要拿新宁伯府来说事,毕竟娶了妻还能休,更何况这才许下婚事而已。”

    这话一出,魏玉的脸色也惨白了起来。

    秦婠就差没明晃晃的告知她,与新宁伯府的这桩婚事,现在俨然不成了。

    秦婠从魏玉面上收回目光,挥了挥手道:“本宫还是那句话,若有冤屈便寻了证据来,向太子殿下伸冤,朝堂之事本宫不便插手也插不上手,下去吧。”

    朱氏闻言,面上惨白一片,因着秦婠那句惹人厌烦的话,她也不敢再哭求,只得悻悻的起了身,准备告退。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出口的魏云忽然抬眸看向秦婠道:“敢问娘娘,若是臣女能筹措到娘娘所需之粮,可否为父亲将功抵罪?”

    听得这话,秦婠转眸看她,只见她不闪不避直直的看了过来,眸中一片坚定。

    昨儿个这魏云就是一直没怎么出声的,说起她的婚事,她也是一片淡淡的模样。

    如今瞧着她的眸光,秦婠便知晓,这是个有主见且性情坚韧的,便认真的答复道:“将功抵罪不可能,将功赎罪倒还是可以,若你当真能筹措到所需之粮,殿下定会酌情处理。”

    魏云闻言微微垂了眼眸,朝秦婠恭敬的叩首道:“多谢娘娘告知,臣女定竭力而为。”

    有些回不过神来的朱氏和魏玉,被魏云领着退下了。

    紫嫣有些没好气的道:“这朱氏和她那大女儿,这么多年的饭都白吃了,还不如年纪最小的魏云。”

第307章:只有去求萧家了

    秦婠嗯了一声,快速的将饭用完,然后道:“其实魏云那般的才是少见,如今的深闺女子,如朱氏和魏玉一般的才是常态,朱氏是遇事就慌不择路,有些愚笨,而那魏玉常年在这平阳府,被养出了个自视甚高的性子。”

    “反而那魏云,因着婚事不畅,上面又有个高傲的姐姐,平日里定然没少受挤兑,反而心态较稳。”

    说完这话,秦婠端起茶盏清了清口:“不说这些了,我去瞧瞧殿下。”

    秦婠去的时候,韩先生和李澈正在彻夜讨论着,该如何寻粮,以及若是当真在平阳府找不到粮食,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将周边的粮食运来。

    瞧见秦婠,韩先生朝她笑了笑,抱拳行了一礼。

    秦婠还礼之后,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道明了来意:“听闻殿下将魏知府给抓了?不知是为了何事?”

    提到那个魏辉,李澈就有些恼,欺上也就罢了,居然都知晓他是为了赈灾而来,居然不想法子补救,还想蒙混过关,他的脑袋是被猪啃过的不成?!

    李澈气的不想说话,一旁韩先生便将粮仓无粮,以及粮食失踪等等事情给秦婠细细说了一遍。

    对于秦婠,他没有任何后宫不得干政的想法,相反,在韩先生眼里,秦婠抵得上绝大部分的谋士。

    秦婠听闻之后,对那魏辉也是一阵无语。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还真是蠢到了一种境界,竟然能被底下人骗那么多年,也是让人服气的。

    “先前魏夫人领着她那两个女儿来寻我哭诉。”

    秦婠开口道:“她那小女儿问我,若是她能筹措到殿下所需之粮,可否为魏知府将功赎罪,我答应了她,只要将粮食寻来,殿下定会酌情处理。”

    听得这话,李澈和韩先生瞬间互看了一眼。

    秦婠看着两人道:“且不问,她说的是不是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儿之言,就说她能说出这话,心中定然是已经想了对策的,殿下不若派个人跟着她,看看她去找了什么人。”

    李澈闻言点头,当即唤了一名暗卫过来,吩咐他去跟着魏云。

    暗卫退下之后,李澈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间,秦婠见状劝道:“殿下和韩先生都去歇着吧,如此在这干等着也是无用,不若去小憩片刻,若是父亲当真寻到了粮食的踪迹,韩先生与殿下再来忙碌也不迟。”

    韩先生闻言笑了笑:“只怕现在去歇着也是睡不着的,平阳府及其周边,都是一年一季稻谷,如今是夏季,若当真有人私自屯粮,想必这个时候粮食也已经转运消耗完了,咱们必须得另想办法调动粮食。”

    这事儿秦婠帮不上忙,她只能道:“也罢,我与先生和殿下一道等着吧。”

    且说朱氏和魏玉魏云,从秦婠那处离开回到了朱氏的屋中,朱氏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云儿,你先前在太子妃面前所说的,筹措粮食一事可是真当?你能从何处筹措到粮食来?”

    魏玉也看向魏云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莫要信可开河。”

    魏云听得这话,并未反驳,而是看向朱氏道:“母亲如今可还有旁的办法么?”

    朱氏闻言瞬间哑然了。

    魏玉有些恼:“即便母亲没有办法,你也不该在太子妃面前逞能信口开河,你没瞧见太子妃面上看着和善,其实是个心冷的么?你在她面前许下此诺,若是连一旦粮食都筹措不出来,她定然会判父亲罪加一等!如此你受得起么?!”

    “我并未同娘娘许诺,我只是问了娘娘,可否用粮来赎罪罢了。”

    比起魏玉的恼,魏云依旧语声平静:“再者,我同娘娘说的是竭力而为,并非说定然会寻到粮。”

    “你……”

    “够了!”朱氏打断了姐妹俩的争吵,看向魏云道:“你说要筹措粮食,你要从何处筹措?”

    魏云叹了口气:“如今也只有去求萧家了。”

    萧家,就是与魏云定亲的人家。

    听得萧家二字,朱氏的面色顿时有些不太好。

    因为萧家是商贾之家,平日里朱氏就没给过好脸色,就连两家定亲交换庚帖信物,她也对萧母冷眼相待,言语挤兑的。

    如今风水轮流转,竟然轮到她们去求萧家了。

    魏玉皱眉看着魏云:“你莫要太天真的,萧家乃是商贾之家,拿着信物和父亲当年的恩情,逼着咱们不得不应下这桩婚事,他们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图父亲手中的权势,和身份地位么?”

    “如今父亲身陷囹圄,商人又最是重利,加上咱们家平日里也没少给萧家脸色看,你觉得这个时候,他们还会认这门亲事?你还要我们上去,看萧家人的脸色,任由他们羞辱么?”

    听得这话,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朱氏,顿时也皱眉道:“不可。”

    魏云闻言垂眸低声道:“即便是被羞辱被奚落,也总比什么都做来得强,此事不必母亲出面,我自己去便可。”

    魏玉闻言一愣,恼声道:“既然你自己要送上门去被羞辱,那你就自己去,万不可说是母亲的意思。”

    魏云点了点头:“我知晓的。”

    朱氏闻言看着魏云半响,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成了一声叹息,她低低开口道:“去吧,就如你所言,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好,你兄长也在四处想办法,若那萧家人太过分,你也不必太放下身段了,回来便是。”

    魏云点头应下,让丫鬟备了一份礼,而后便上了马车直奔萧府。

    萧家是平阳府最大的商户,生意涵盖了平阳府各方各面,周边各处也有生意在的。

    太子来了平阳府,入住在了知府府的事情,他们也是知晓的,他们更知晓,魏辉其实根本不是个当官的料。

    你说他苛待百姓,他还年年开仓放粮,救济贫苦,你说他善待百姓,他又无心政事,连平阳府究竟年收如何都不知晓,只一心想着仕途,想着该如何糊弄京城,夸大他的功绩。

    故而,即便他们还不知魏家已经出了事,但他们却知道,太子一来,魏家必倒,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第308章:或许只是一个梦

    当魏云上了门,萧家人就知道,魏家定然是出事了。

    萧母看着魏云的模样,冷哼了一声:“以往魏家不都是高高在上,对我们商户之家看待不起的么?怎的,现在反而跑到萧家门上来了?话说回来,这还是你们魏家,第一次上萧家的门吧?”

    来之前,魏云已经想好了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故而听得萧母的话,她并没有感到十分难堪,只是歉意的对萧母行了一礼:“以往家父家母多有得罪,还望伯母见谅。”

    萧母看着她这个模样,没好气的道:“整个魏家,也就你一个好的,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今日这萧府的门都不会让魏家的人进!”

    一旁萧君闻言,出声道了一声:“母亲。”

    萧母闻言,顿时就叹了口气,她对魏云道:“罢了,我这儿子自那年瞧见你后,就一直惦念着你,我们萧家若真是攀附权贵,此刻就会如旁人一般对你们魏家的人敬而远之,如今萧府也是君儿当家,你有什么话直接同他说便是,我就不掺和了。”

    说完这话,萧母便起身离开,将屋子留给了魏云和萧君二人。

    萧君看着魏云,柔声道:“你来寻我,可是为了粮食一事?”

    魏云闻言一愣,抬眸看向他道:“你怎的知晓?”

    萧君笑了笑:“平阳府的生意大半都是萧府的,平阳府发生了什么,萧家只要用点心就能打听到,更何况是魏府之事。再者,太子殿下昨日派人随着魏知府去了粮仓,那粮仓是没有粮的,加上你今日匆匆前来,稍稍一想就知道是为何。”

    听得这话,魏云有些羞愧的低了头:“对不住,魏家好的时候,我从未来拜访过伯母和你,如今魏家落了难,我却……”

    “没什么。”

    萧君看着她笑了笑,柔声道:“你姐姐对新宁伯府的婚事都有不满,让你与我这个商户定亲确实是为难你了,你自始至终未曾说过不愿,也不曾用鄙夷的目光看过我,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魏云其实也有过不愿,只是她觉得,父亲欠的恩情许的诺,她本该替父偿还,故而不曾出声反对。

    至于不曾用鄙夷的目光看过萧君,是因为萧君此人虽是商人,可气度一点也不必平阳府那些公子差,更何况,在她看来,他年纪轻轻便能掌家,是个有能力的。

    她比魏玉要想的深远些,她嫁给萧君乃是下嫁,萧家看在魏府的面子上,自然是要尊敬她善待她的,也不会给她什么脸色看。

    女子出嫁,有钱银傍身,夫君敬重,婆母和善,这般也就够了。

    她没想到,萧君会因为这些小事,而觉得她好。

    萧君看着她垂眸的模样,柔声道:“我实话跟你说,自从知晓太子来了平阳府之后,我就已经开始派人筹措粮食,只是这平阳府的粮水深的很,想要筹措足够的粮食,俨然不可能。”

    “好在,萧家在附近的几个县府都有生意,故而前日我便飞鸽传书,命他们去筹集粮食了,即便不能筹措出足够的粮食,也应该能解燃眉之急。你不用太过担心。”

    听得这话,魏云真的是长长松了口气,她看向萧君道:“此大恩,魏府感激不尽。”

    “我不需要魏府的感激。”萧君看着她,柔声道:“我只要你平安便好,你且回去告知魏夫人,最多再过五日,我定将八百石的粮食送到。”

    听得这话,魏云再三对萧君表示了感谢。

    萧君却只道不必,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他还对魏云道:“此事过后,不管萧府如何,你且等着做我的新娘便是。”

    魏云羞红了脸,由他亲自送出府,上了马车。

    魏云一走,萧君回到屋中,此事萧母已经在了。

    她看向萧君道:“你真打算交出八百石的粮食出来?”

    萧君点了点头:“必须得交,还得光明正大的散尽家财来筹措粮食,否则,太子无粮必然会彻查,届时反倒会无法收场。”

    听得这话,萧母沉吟道:“你说的对,若是当真让太子查出,这么些年粮食的下落,后果不堪设想。”

    魏云去了萧府,以及和萧君谈话的内容,很快暗卫便回禀给了李澈。

    李澈闻言之后,沉默不语。

    韩先生道:“这萧君看上去很是重情重义,心思也很通透,既然早在前日便未雨绸缪。只是……”

    只是什么,韩先生没有说,可韩先生也好,李澈也罢,就包括秦婠在内,都觉得这事儿看似合情合理,可其中怎么招都透着一股子奇怪。

    秦婠不大喜欢阴谋论,她本人也自认为没有那个脑筋去弄什么阴谋。

    所谓不懂就问,秦婠看向韩先生道:“只是如何?先生是不是觉得有不妥之处?”

    韩先生看了李澈一眼,而后开口道:“也没什么,这一切都不好说,还得等侯爷回来之后,才能知晓。既然有人帮着筹措粮食,那咱们便等着。”

    李澈点了点头,看向韩先生道:“派人盯着萧家,顺便在派暗卫出去打探看看,是否如这萧家人所言一般,已有粮食开始陆续运往平阳府。”

    韩先生应声领命,立刻唤来暗卫,一一吩咐了下去。

    日渐西斜,华灯初上,兴安侯依旧没有回来。

    若不是兴安侯武艺高强,又带着不少暗卫和平阳府的守备军,秦婠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本来她还想劝李澈和韩先生回去休息,可见兴安侯迟迟未归,她也开始如坐针毡起来。

    夜渐渐深了,韩先生、秦婠和李澈,依旧在等着。

    就在他们等待兴安侯的时候,远在一千多里之外的秦旸也兴安侯府内坐立难安。

    昨日种种好似一场梦一般,到现在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今日当值的时候,也是频频走神,惹的不少将士诧异的看着他,还打趣他道,该是娶个媳妇的时候了。

    秦旸没有答话,可心头却开始复杂起来。

    有那么一丝丝的甜,又有那么一丝丝的苦,总之是五味杂陈。

    眼看着亥时将至,依旧没有什么暗卫来接他,秦旸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当真只是做了一个梦。

第309章:树冠是什么颜色

    就在秦旸忍不住第四次问莫衡是什么时辰的时候,暗卫终于姗姗来迟。

    秦旸见状一凛,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忽然就落回了位。

    在去二皇子府的路上,他默默想着,自己这般失常的缘由,难道他竟是期盼着,待会儿即将发生的事情不成?

    一想到此处,秦旸一张脸顿时如火烧一般。

    啊呸!

    秦家人,才没有那么不知耻!

    秦旸很快就被悄悄送入了主屋,屋内李翰正和陆雪,在桌旁坐着,借着月色品着茶。

    瞧见他来了,李翰站起身来,低声对他道:“毛头小伙子,别再如昨日一般孟浪了,雪儿的丫鬟今日瞧着本皇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秦旸闻言,腾的一下红了脸,他没好意思点头,只低着头不吭声。

    李翰白了他一眼,转眸对陆雪道:“我不会离开太远,有事唤我便是。”

    陆雪没有比秦旸好多少,也羞的抬不起头来,只默默点头。

    李翰瞧着两人的模样,轻叹了口气,跳出了窗外。

    屋中顿时只剩下了陆雪和秦旸二人。

    两人都是尴尬不已,其实说起来,两人以往虽是见过很多次,可也从未对对方起过什么心思,拢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昨日的时候,两人都是中了药,神志不清的,可眼下两人却是再清醒不过。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亲密接触,或许不止一次,可如今要两人再如此清醒的情况下,再行此事,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外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秦旸和陆雪站在屋中,已经站了有半盏茶的时间。

    在这么站下去也不是办法,这点秦旸清楚,陆雪比他更清楚。

    可陆雪终究是个女子,还是高门大户里培养出来的贵女,要她清醒的时候,主动开口邀秦旸上榻,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秦旸是个愣头小子,虽然昨儿个开了荤,可脸皮还没练出来,邀陆雪上榻,他……他也说不出口。

    蹲在外间墙角的李翰有些急了,再这么拖下去,旁人还会以为他不行,于是他伸手捡了地上一颗石子,朝屋内丢了过去。

    石子落地的声响,惊醒了沉浸在纠结中的秦旸。

    他忍着羞耻,抬眸看向陆雪,低声道:“那……那个……我们……”

    我们如何,他说不出口。

    陆雪红着脸低了头,等了半响也没等到下文,不由抬眸朝他看了过去,却迎上了秦旸投来的灼灼目光。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对方的羞涩在月色下都是那般的明显。

    秦旸看着陆雪那精致的脸,雪白的颈项,还有那娇艳的红唇,喉结不由上下滚动了一番。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陆雪不由又低下了头,可等了半响也不见他除了盯着她看之外,还有旁的动作,不由咬了咬唇,伸手去解外衫的盘扣。

    瞧见她的动作,秦旸脑中哄的一下炸开了。

    此刻若是他还不明白她的意思,那他真的是枉为男子!

    秦旸一个箭步上前,身后将陆雪揽入怀中,与她身子紧紧相贴,然后俯身低头,吻上了那个已经让他从昨晚起就神色不宁的红唇。

    有些事情,是无师自通的本能。

    更何况,身为男子,谁还没因为好奇看过几本不宜摆在明面上的书呢。

    接下来,一切就顺理成章起来。

    屋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人的喘息声都越来越重,秦旸惦记着李翰说的话,这一次动作轻柔了不少,最起码没有因为毛躁,而撕坏衣衫了。

    在开始之前,秦旸低着头看着身下的陆雪,郑重道:“我……这一生都会待你好的。”

    陆雪看着他认真的眉眼,郑重的点了点头:“嗯,我信你。”

    秦旸听得这话,心头一烫,俯下了身。

    昨日里,两人都被人下了药,各种滋味其实并未品尝一二,只是如快渴死的人一般,解渴寻求着解脱。

    可今日,两人都是再清醒不过,知道自己拥有的是对方。

    虽说二人还谈不上情根深种,但最起码这一切,两人都确定,对方在自己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喘息声,轻咛声,已经床幔摇曳和撞击声,渐渐越来越重。

    蹲在墙角的李翰,拿着一颗石头在地上画着圈圈。

    守夜的小德子,寻了个由头,来到他身旁与他一道蹲了下来。

    李翰看着小德子道:“秦旸虽然孟浪了些,但到底是秦家人,雪儿寻得这般归宿,我也就放心了。按理来说,我应该高兴才是,为何总觉得有些别扭呢?”

    小德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主子觉得别扭是应该的。”

    听得这话,李翰皱了皱眉:“为何?”

    小德子抬手指了指对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低声道:“殿下可知,那树冠是什么颜色?”

    李翰皱眉答道:“自然是绿色。”

    小德子收回手,看了一眼李翰,不说话了。

    李翰看了看那树冠,又看了看小德子,又看了看树冠,然后莫名的就伸手摸了摸自己头顶:……

    屋内床幔摇曳声越来越响,李翰看着小德子,一脸认真:“我觉得,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雪儿是我的表妹,自幼我与她便比李瑶更加亲近,比起李瑶,她更像是我的亲妹妹。”

    “再者,我与她只有兄妹之情,以往之所以动过要了她的念头,也只是因为,想给她一个归宿罢了,如今她有了更好的归宿,我为她高兴还来不及,怎的能……能将我与那树相比?”

    小德子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李翰:“……”

    “或许你这么想也没什么错。”李翰无奈道:“但我心头是为她高兴的,甚至是松了口气的。”

    小德子听得这话,低低应了一声:“奴才明白主子,若真的让主子迫不得已的要了陆小姐,主子的心里肯定压抑内疚的很,陆小姐也不会欢喜,如此正好。”

    李翰点了点头。

    因着不能唤水,故而秦旸只有一次表现的机会,完事之后,就被李翰很不客气的让暗卫给送回去了。

    第二日早间起身,李翰出门之时,又看到了院子里那棵树,转身对一旁替换小德子来伺候他的内侍道:“派人将府中树冠都修剪了,看着碍眼。”

    内侍看了看那刚被修剪过没多久的树,询问道:“不知殿下要如何修剪?”

    李翰冷哼一声:“剃平!”

第310章:放长线钓大鱼

    兴安侯又是一夜未归。

    等到半夜的时候,秦婠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李澈一把将她抱起,低声对韩先生道:“先生也去小憩片刻,侯爷一旦回来,让人通传便是。”

    韩先生点了点头:“殿下也歇着吧。”

    李澈低低应了一声,抱着秦婠一路回到了主院,亲自为她褪去了鞋袜外衫,简单洗漱之后,便歇下了。

    秦婠本是装睡,她知道依着李澈和韩先生那工作狂的性子,是不可能去休息的,而她又说不过这两人,劝肯定劝不住。

    唯一的办法就是她也跟着耗着,李澈定然心疼她,不会就这么让她在外间睡着。

    再者现在除了兴安侯的事情外,该安排的已经安排,之所以等着除了是因为想第一时间知晓情况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尊重。

    总不能兴安侯累死累活,他们却该吃吃该睡睡,兴安侯回来即便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对李澈这个“贤婿”不满。

    而有了秦婠这个理由就不一样了,届时兴安侯回来之后,只会心疼秦婠彻夜等他,说不定还会责怪李澈没有照顾好他。

    有人肯定要问,万一李澈只是让紫嫣她们将秦婠抱下去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秦婠想过,只要他唤旁人来,她就醒过来,直到他亲自抱她下去休息为止。

    作为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女人,秦婠操碎了心。

    天渐破晓的时候,消失了近两天的兴安侯终于回来了。

    他不知去了何处,一身的风尘仆仆,原本白色的外衫如今变成了灰色,两天没刮的胡子也冒了出来,顿时有了沧桑感,还不到四十的年纪,因着这身造型,彻底成了个沧桑的大叔。

    秦婠匆匆而来,瞧见兴安侯的模样,顿时就有些心疼,急忙倒了杯水递了过去:“父亲累了吧,快些坐下用些茶。”

    兴安侯接过茶盏,心里很是受用,还是闺女贴心啊。

    转眼一看见秦婠身旁的李澈,顿时又有些不大高兴,再贴心的闺女,还不是便宜了旁人!

    李澈对兴安侯的嫌弃已经习以为常,径直在一旁坐下,待到兴安侯喝了茶之后,才开口道:“侯爷可曾追查到粮食的踪迹?”

    兴安侯放下茶盏点了点头:“如今已是夏季,去年的产粮,最慢也应该在春季之初就已被运走,单纯想要找粮显然已不太可以,想要追查粮食的踪迹,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运粮的工具和人力下手。”

    对此,兴安侯实在是经验丰富。

    运粮必然需要工具,而这么多粮食,为了不让人怀疑,定然只能分批运送,而寻常人家,运粮出城,除非有官府配合,否则定会引起旁人怀疑。

    可魏知府那个模样,定然是不知道的,既然不是官府配合,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商户,而且是粮行。

    于是兴安侯还是从粮行入手,他没有去查粮行的粮库,这些之前暗卫都已经查过了,他只是去查了粮行的存放工具的地方,和粮行的人手。

    如今已是夏季,距离秋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时候,运粮的工具定然已经准备妥当。

    而想要一边偷偷买粮运粮,一边还要维持粮行的正常运转,不让旁人瞧出异样来,那粮行肯定会比别家要有更多的人手。

    故而,兴安侯夜间查工具,白日里查人,连平阳府的守备军都没有用上,只是带了五十名暗卫,就让他瞧出了异样来。

    兴安侯看向李澈道:“整个平安府,粮食生意做的最大的就是萧记粮行,除此之外,臣还发现,萧家在周边各地,都有生意往来,故而他们将人手和工具,都平摊分开在了各处粮行,若不是有心细查,根本察觉不出异样。”

    听到萧家两个字,秦婠、李澈和韩先生,都有些异样。

    兴安侯自然察觉了他们的异样,但他没有问,而是接着道:“知晓萧记粮行有问题之后,臣便带着人一路追查这粮食的去处,连夜出了城,一路走访。”

    “他们既然频繁运粮出城,而且已经有了好几年,那应该有固定的线路和歇脚处,如今虽是时日较长了,可人却是在的,在臣一路追查之后发现,萧记秘密采买的粮食,都运往了太原府,至于到达太原府之后,是否还会运往别处就不得而知了。”

    秦婠闻言连忙道:“父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多的东西,已经很是厉害了!”

    她的语声里,有着止不住的仰慕,兴安侯闻言开怀一笑:“这不算什么,不过是常年行军作战,经验所得罢了。”

    兴安侯这般说这,秦婠仍是一脸的佩服与仰慕。

    李澈瞧着略略皱了皱眉,秦婠还未曾用这般的眼神看过他,在树林里如此,眼下又是如此。

    然而李澈掩饰的极好,面上丝毫不显,闻言之后,转眸看向韩先生道:“依先生看来,眼下该如何行事?”

    韩先生沉吟了一会儿道:“平白粮食流出,而且是采用了比市价高,偷偷购买的方式,可见这粮的用处是有问题的,然而眼下,咱们的首要任务是赈灾,为今之计,只有先筹措了粮食,其余之事,赈灾之后再来商议。”

    李澈点了点头:“便按先生说的办,眼下当以赈灾为重,若是萧家能够及时将粮食筹措齐全,孤可以先饶他们一命,待到赈灾之后回京之时,再来细细盘查!”

    秦婠这时忽然问道:“要不要将魏知府放出来,放长线钓大鱼?”

    听得这话,李澈转眸看她,眸色带着满满的欣赏,当即点头道:“就依婠儿所言,放长线钓大鱼。”

    韩先生也在一旁点头,兴安侯看了看秦婠,又看了看李澈和韩先生,终于信了之前李澈说的,他与秦婠心有灵犀这话。

    韩先生见兴安侯有些不大明白,便笑着解释道:“侯爷行军打仗,军纪严明,而这朝堂之事却是讲究一个策略,魏辉罪不可恕,但眼下我们却需要他来麻痹萧家。”

    “若是此刻将魏辉革职查办,萧家定然知晓粮食一事已经败露,那秋收之时便不会再收粮运粮,抓一介商户容易,查出这粮食去往何处却难。”

第311章:秦大聪明

    兴安侯也是个通透之人,闻言便明白了。

    他点头道:“放了魏知府,好让萧家以为,太子发怒只是因为他亏空了粮仓之粮,只要他能将粮食补上,便可将功抵过,毕竟他还知晓年年开仓放粮,也算的上是为民着想。”

    李澈嗯了一声:“未免魏辉当真以为自己无事,孤会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他能查明,萧家将粮食运往何处卖给了何人,孤便可饶他一命。”

    “只是饶一命怕是不够。”兴安侯道:“在军中,臣遇到这种情况,还会给戴罪立功的将士,许下一诺,以免他破罐破摔,直接叛逃。”

    听得这话,李澈认真思索了一番,而后道:“侯爷言之有理,便允他官降一级,以观后效。”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当天李澈秘密见了魏辉一面,同他说明了事情的厉害关系,当魏辉听到,有人秘密运送粮食,甚至有可能是在帮人养私兵意图造反的时候,他险些给吓尿了。

    止不住的朝李澈磕头,向他保证,自己一定会戴罪立功。

    于此同时,秦婠招了朱氏和魏玉魏云来见,同她们道:“本宫细细想过,毕竟你们与新宁伯府有着婚约,而新宁伯府的嫡女沈欣又是本宫好友,沈洋与本宫大哥亦是多年知己,沈洋婚事一直不畅,若是再出了此事,新宁伯府面上也是无光。”

    “于是昨晚本宫向太子殿下讨了份恩情,只要你们能将粮仓的粮食补上,太子殿下可以既往不咎,魏大人也可官复原职。”

    听得这话,朱氏等人面上顿时一喜,立刻朝秦婠磕头拜谢。

    秦婠看向魏云道:“昨儿个你说能筹措粮食,本宫可是信了的,这才特意向殿下讨了恩典,你可切莫让本宫失望。”

    朱氏听得这话,连忙表忠心道绝不会让娘娘失望。

    反倒是魏云,略带忐忑的抬眸看向秦婠,问了一句:“不知要筹措多少粮食,才能让父亲将功抵罪?”

    秦婠心里暗暗赞叹了她一声,而后面色淡淡的伸出三个手指头来,开口道:“不多,三千石。”

    听得这话,朱氏忍不住惊呼出声,甚是没脑子的惊呼道:“可……可一个秦地赈灾,用的着这般多的粮食么?!”

    “秦地赈灾确实不需要这般多的粮食。”秦婠看着朱氏淡淡道:“这不是秦地所需之粮,而是魏大人这么些年,损耗的粮仓之粮。”

    “可父亲也是为了平阳府的百姓,这才开仓放粮。”

    魏玉出声辩解道:“父亲这也因为爱民如子之故,殿下和娘娘,怎的能因为如此,就判了父亲的罪,还提出这般苛刻的条件来?这么短的时间,我们上哪筹措出三千石粮食来?”

    听得这话,秦婠面上神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这个魏玉着实让人越瞧越不喜,就算她不知晓魏辉犯了多大的事,她也该知晓秦婠是太子妃吧?

    且不说,她这般连翻质问,已经是以下犯上,就说从面上来看,也是秦婠求了恩典,这才有了将功抵罪之说。

    而她这么一番质问下来,好像还是秦婠不公,刻意刁难她们了!

    秦婠冷冷的看着魏玉,嘴角扬了一个冷漠的笑容来,微微挑眉道:“是么?如此说来,魏大人真是个为国为民爱民如子的好官,既然如此,那就让殿下秉公办理便是,也省的本宫废了口舌。”

    魏玉闻言顿时有些慌了,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忙道:“臣女口无遮拦,还请娘娘恕罪!”

    朱氏和魏云也跟着跪了下来,朱氏连忙道:“娘娘,小女只是护父心切,请您看在她一片纯孝之心的份上,饶了她一次。”

    秦婠有些厌烦这母女俩,说话永远说不到重点,她又没要拿着魏玉如何,求她饶魏玉又有何用?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向她保证,哪怕散尽家产也要筹措出三千石的粮食来么?

    秦婠觉得自己不够聪明,可跟这母女俩比起来,秦婠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秦大聪明了。

    她没有理会这母女二人,将目光投向了魏家看起来最聪明的魏云,淡淡道:“你觉得如何?”

    魏云没有说什么求亲的话,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瞧上去雍容华贵却又美艳的太子妃,其实是很不耐烦同她们东拉西扯的。

    她只是皱眉问道:“敢问娘娘,这三千石的粮食,要何时交付才能抵了父亲的罪?”

    秦婠闻言,顿时对魏云更加欣赏,这话问的,才是真正问在了点子上。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然后放下看向魏云道:“秦地赈灾刻不容缓,太子殿下愿意给你三天时间,筹措出赈灾所需的一千石粮食来,至于余下的两千石粮食,太子殿下心慈,愿意再多给一月的时间。”

    听得这话,朱氏长长松了口气,连连朝秦婠磕头拜谢。

    秦婠朝着三人摆了摆手:“你们在本宫这儿呆着也是无用,还不如快快去筹措粮食,下去吧。”

    朱氏与魏家姐妹磕头拜谢起了身,朱氏倒是一脸欣喜,而魏云却有些心事重重,魏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临出门时,魏玉转眸看了魏云一眼,那眼神里不见姐妹共患难的情义,只有浓浓的嫉妒和不甘。

    不巧,被秦婠看了个正着,更不巧的是,秦婠前世的职业病还在,很擅长观察人的眼神和面部表情。

    待到这母女三人都出了屋后,秦婠实在没忍住道:“沈洋若真是同这魏玉成了亲,那可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紫嫣听得这话,忍不住道:“娘娘昨儿个不是还说,沈公子无论样貌才情都是极好的么?怎么今儿个就成了牛粪呢?”

    秦婠轻哼了一声:“我说的牛粪,是那魏玉!”

    紫嫣:……

    “不行。”秦婠站起身来:“我得将此事告诉大哥,让大哥跟沈洋说清楚,这婚事定不能结,若是结了,怕是要府上不宁!”

    青衣闻言道:“常言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娘娘这般做,会不会吃力不讨好?毕竟两家结亲,那是两府之事。”

第312章:都这般大度的么

    听得这话,秦婠皱了眉。

    青衣说的没错,如今结亲乃是结两姓之好,根本不是现在两情相悦为主,她这般贸然让秦旸去劝沈洋,即便沈洋信了听了,也未必能劝动沈伯爷和沈母,到时候,反而落得个忤逆不孝的罪名。

    可真要秦婠,当做什么事情也不知晓,眼睁睁的看着沈洋落到坑里,她又有些良心不安。

    眼下她又不能,将魏知府出事的事情说出去,谁也不知道那粮运到了何处,万一真与京城有关,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沈洋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听着前两日朱氏的话,成亲也就今年秋收后的事情,即便那时候,魏知府降了官职,新宁伯府为了名声,也不会取消了这桩婚事。

    真真是愁煞人。

    秦婠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来,便决定去问问芸娘,毕竟芸娘比她可聪明多了。

    芸娘这几日都在府中,她走到哪都不忘捣鼓些药材,听得秦婠的话后,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皱眉想了想道:“此地离京城较远,若是近了,你还可以想想办法,将魏玉的性子展现给伯府的人知晓,可这如今,却是传不过去的。”

    秦婠闻言也是叹气:“沈洋我见过,虽说是续弦,可他年纪尚轻,寻个好些的人家也不是不可能,偏偏寻了个魏玉,着实辱没了他。”

    芸娘沉吟了一会儿:“听闻你同新宁伯府的嫡女,是欢喜冤家,能与你对上的,那沈欣性子定然也是骄纵,不若你直接写信给沈欣,也不用说起这魏家如何如何,只说那魏玉言行便是。”

    给沈欣写信?

    这事儿秦婠从来没想过,而且觉得极为别扭。

    沈欣与原主,当真是八字不合的死对头,一度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她穿过来之后,也不知道怎的,就稀里糊涂的便成了,欢喜冤家,而且从后来沈欣不但参加了她的及?礼,还去给她添妆了。

    这般看来,她与沈欣,约莫、大概、似乎、好像、应该是欢喜冤家……的吧?

    不过眼下,给沈欣写信确实是个好办法,一来女儿家本就家长里短了些,秦婠向沈欣说见到她的未来大嫂,然后觉得大嫂如何,也实属正常。

    沈欣性子骄纵又跟她似的不是个有城府的,肯定会将她的话转给沈洋和沈母,沈伯爷想的肯定比他们想的更深些,会猜测其中是不是有太子的手笔。

    即便不知晓魏知府犯了事,肯定也能猜到几分。

    依着他们当官的性子来看,他不可能在这个当口直接解除婚约,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拖着,等着李澈回京之后,才会行事。

    秦婠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甚好,立刻挽了芸娘的胳膊撒娇道:“师父真真厉害,婠儿头痛不已的事情,到了师父这里就迎刃而解了。”

    秦婠这撒娇的本事,是在殷老夫人身上练出来的,自然不显做作,而且极为亲昵。

    芸娘先是愣了愣,而后无奈一笑:“你呀,如今贵为太子妃,这些小性子还是收一收的好。”

    秦婠才不管这些,她嘟了嘟嘴道:“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我这儿,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我是个从小就没母亲的,待师父亲昵点又如何?”

    听得这话,芸娘微微垂了眼眸,过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手。

    秦婠低声问道:“师父和韩先生如今可好些了?”

    话音刚落,秦婠的脑袋上就挨了一记。

    看着她捂着脑门一脸委屈的模样,芸娘白了她一眼:“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操心。”

    已经嫁人的秦·小孩子·婠:……

    行吧,听着这话,应该是距离和好不太远了,说不定这次赈灾回去之后,芸娘和韩先生就能住在一处了!

    然而秦婠想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芸娘是她的师父,她唤芸娘也是唤师父,那韩先生和芸娘和好之后,她该唤韩先生什么呢?

    师娘?

    秦婠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开,屁颠屁颠的去寻李澈,问问他该怎么寄信给沈欣了。

    秦婠来到李澈他们的临时议事厅的时候,发现屋内的气氛着实有些奇怪。

    她转眸看向兴安侯,有些惊讶道:“父亲怎的还不回去休息,这都在几天几夜了,赶紧去好生歇着,不然身子受不住。”

    兴安侯看着自家的乖乖闺女,想了想,在京城那个混小子,顿时又是一阵心塞。

    他沉着脸道:“休息?等你大哥把为父给气死,为父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这话不可谓不严重。

    秦婠闻言心头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然而有些话,兴安侯作为一个父亲,是不好亲口同子女们说的,更何况,他也没脸说!

    他只是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然后咬牙切齿的转头看向了一旁。

    秦婠见状,不由就朝李澈看了过去。

    李澈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她,也有些别扭的道:“婠儿自己看吧。”

    很难得,在李澈面上看到这种,一言难尽又有些难以启齿的神色。

    秦婠皱着眉头,将信接了过来,展开。

    因着这是一封飞鸽传书,故而这信极为精简,字也写的很小。

    秦婠一目十行,看完之后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又从头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一遍:二皇子与皇子妃被陆府下药,中途药性发作,秦世子被王诗晴下药,逃出茶楼,阴差阳错与二皇子妃有染。

    事后,秦世子与二皇子和皇子妃达成共识,夜间由暗卫领入皇子府替二皇子行事,二皇子妃有意在五年后假死离开。

    秦婠懵了。

    不仅仅是秦旸做出了与陆雪通奸之事让她发蒙,更因为那句,秦世子与二皇子和皇子妃达成共识,夜间替二皇子行事。

    替二皇子行事……

    行什么事,这还用说?!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通奸的两人非但没有被李翰暴揍,反而还与李翰达成了共识?!!

    还替李翰行事?!!

    秦婠愣愣的抬眸朝李澈看了过去,哑声道:“你们皇家人,都这般大度的么?”

    李澈听得这话,瞬间黑了脸,冷冷的看着她道:“孤不介意直接丧偶。”

    秦婠:……

    也不用代入感这么强,真的!

第313章:缘,妙不可言

    兴安侯很是烦躁,听得这话,朝李澈看了一眼:“一天到晚的乱想些什么。”

    李澈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秦婠的目光,充满了警告。

    秦婠很是无奈,她看上去像是那么容易出轨的人么?这都是什么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陆雪和李翰到底什么情况?

    陆雪曾对自己说,她和李翰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李翰也曾对自己说,他和陆雪并不是那么回事。

    秦婠转眸看向李澈问道:“李翰与陆雪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李澈移开目光,端起面前茶盏,品了一口云淡风轻的道:“李翰与陆雪并无夫妻之实,二人只有兄妹之情,陆雪与李翰早有约定,成婚之后过上几年,便假死离开京城,从此隐姓埋名换个身份度日。”

    说完这话,他放下茶盏看了秦婠一眼:“孤也是在不久之前,派了暗卫去李翰身边之时才知晓的。”

    听得这话,秦婠长长松了口气,转眸看向兴安侯道:“父亲,这般看来,大哥也不是干了什么混账事。再者说了,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大哥能抵得住王诗晴的诱惑,没有被她得逞,已然是很不错了……”

    “呵!”

    兴安侯冷哼一声:“这就是他玷污有夫之妇的理由?!”

    额……

    秦婠无话可说。

    李澈轻咳了一声:“侯爷倒也不必如此恼怒,陆雪那日也身重媚毒,此事反过来看,他也算是救了陆雪,往后陆雪假死换个身份,两人也是般配。”

    “呵!”

    兴安侯依旧冷哼:“太子殿下之所以能这般容易的接受,是因为秦旸正好顶了缺,能够帮二皇子瞒过陆国公的耳目,取得陆国公的信任吧?”

    李澈:……

    如今的兴安侯,像是一个充了气的气球,一点就炸。

    秦婠和李澈纷纷败下阵来,不再劝说,免得火上浇油。

    兴安侯气的拍了椅子的把手,恼声道:“这秦旸究竟是中了什么邪,先是王诗晴后是陆雪,他就不能看上个正常人家的闺女么?!”

    都是中年男人,韩先生显然更加能够理解兴安侯心里的郁卒,微微笑了笑道:“侯爷不妨换个角度想想,贵公子实乃人中龙凤,他抵御旁人多年刻意引诱在先,救人与水火在后,还能误打误撞解了太子与二皇子之围,虽说有些不和礼教,但实际上却未触及人伦根本。”

    “更何况,此事对众人来说皆是圆满,或许用不着五年,两三年之后,世上没了陆家四小姐,却多了一个秦家世子妃。更重要的是,陆雪此人聪慧性情坚韧,明辨是非,样貌才情皆是绝佳,放眼整个京城,与之能相比拟的,不超过三人。”

    “再者说来,陆雪脱离陆家之后,便无立场之忧亦无家族牵扯,世子总是要接秦家衣钵,陆雪亦可随之前往,免去了分居两地之苦,侯爷身为过来人,当最是能明白其中苦处才是,此事无论于公于私,于秦家于陆雪,都是最最恰当不过。天作之合,莫过于此!“

    韩先生朝兴安侯拱手:“韩某在此恭喜侯爷了!”

    兴安侯:……

    说不过他,怎么办?

    兴安侯知晓韩先生说的句句在理,若是秦旸找个京城贵女,怕是无法受的了西北之苦,加之有家族牵扯,当是也不会随着前往西北,分居两地之苦,他深有体会。

    可他心里总是有些别扭,再怎么说,陆雪名义上也是二皇子妃,这……这委实有些难以接受。

    秦婠瞧着兴安侯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补充道:“雪儿姐姐与我先前便是好友,若真成了大嫂,定然也是相处愉快,免去了姑嫂不和,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和睦,父亲您觉得呢?”

    兴安侯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你们都帮着那个兔崽子说话,我还能如何?再者事已至此,我就算不同意,也无用了!”

    话是这么说着,可他的脸上也没太多恼怒和排斥,众人见状便知晓此事算是成了。

    秦婠也有些佩服自家大哥,这便是传说中的,缘,妙不可言?

    说完了这事,秦婠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来,于是将她见了朱氏和魏家两姐妹的事情给说了。

    她对李澈道:“我让魏云筹措一千石的粮,以此来换魏辉出狱官复原职,剩余两千石,允了她们一个月的时间。”

    这本是之前就商量好的,李澈听闻之后,点了点头。

    秦婠又道:“我瞧着那魏云倒是个冷静又识大体的,反而是做姐姐的魏玉,自视甚高又善妒,与沈洋委实不是良配,魏家之事我不便告知,便打算写封信给沈欣聊些家常,暗地里提醒一二。”

    听得这话,李澈沉默了一会儿道:“可,顺道也可写封信给陆雪,已宽她心。”

    没想到,李澈竟然是这么体贴的人,秦婠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

    知晓秦婠在想什么,李澈淡淡道:“陆雪虽是陆家人,可其心性却与陆家人全然不同,再者,取得陆国公信任一事,还需要她的配合,陆家三房总归是她的亲生父母,你的态度既是孤的态度,也好让她安心。”

    秦婠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信该如何传递?”

    韩先生开口道:“娘娘写好信之后,交给韩某便是,韩某会从驿站正常寄出。”

    秦婠得了答复,便回屋中写信去了。

    她走之后,韩先生、李澈和兴安侯,又汇总了下如今萧家筹措粮食的进展,定下了出发的日子。

    给陆雪的信,秦婠没写什么,只是写了第一次出门的感受,还有一些琐事,最后顺便提了提,她本来准备办个赏荷宴,如今是办不成了,弄不好她回去的时候已经只可以赏菊了。

    写给沈欣的信,秦婠斟酌了一番,说了魏玉给她的印象,以及魏玉此人的行事作风,最后说到:“听闻她是你未来二嫂,本宫甚至为你二哥不值,你也还是早早出嫁的好,免得到时候姑嫂不合,污了你的名声。”

    写完这两封信之后,秦婠想了想又给殷老夫人写了一封家书,除了报平安之外,也为后二叔和二婶,还有秦珍和秦惜。

    左右都是要寄信,多一封也无妨了。

第314章:他们也配?

    朱氏和魏家两姐妹从秦婠的院子里出来之后,便有些坐不住了。

    朱氏一个劲的问着魏云,萧家办事到底靠不靠谱。

    魏云实话实说道:“母亲,我们与萧家平日里并无往来,女儿先前去的时候,萧家已经猜晓父亲遇到的难事,萧君甚至主动提出筹措八百石粮食,以解燃眉之急。如今太子妃却说要一千石,且不说这一千石需要多少银子,就说这多出来的两百石,又该从何处去筹?”

    朱氏闻言轻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只要能保住了你父亲,那萧家往后还不是跟着飞黄腾达,他们还指着攀附我们魏家,多出两百石又怎么了?!”

    魏玉也在一旁道:“母亲说的极是,商人身份低贱,如今得了这么个巴结咱们家的机会,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他们能筹措出八百石来,剩下的两百石定然也不是问题。”

    魏云听得这话,胸口就是一塞。

    她苦笑着道:“母亲、姐姐,八百石已是萧家竭尽所能了,如今又多出两百石,这让萧家如何是好?再者,如今父亲遇难,萧家没有撇清关系,还愿意耗费家产相帮,已是仁至义尽,我们怎的能如此不知足,全部依仗着萧家?”

    “妹妹这话委实有些过了。”

    魏玉冷哼道:“商人重利,若不是有利,他们会这般相帮?妹妹还没嫁过去,就开始为夫家考虑,这心意也是难得,只是父亲的性命与仕途,在你眼里还抵不上萧家那点家产么?!”

    朱氏听得魏玉的话,顿时也来了气,对魏云恼声道:“你且告诉萧家,只要他们筹措出了这一千石,待你父亲官复原职之后,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魏云闻言不说话了,她知晓,对母亲和姐姐来说,能够让萧家来帮忙,那是萧家的福分,在她们眼里,萧家就像是一条狗,就应该巴结着她们,能为她们做事,那都是萧家的福分。

    她们却从来不想,萧家不帮会如何,就好似萧家上辈子欠了她们似的。

    魏云从未有过像如今这般心灰意冷的时候,自从与新宁伯府定了亲事,母亲变得更加倨傲,而姐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嘴上面上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可心里实际上,却是为这桩婚事而骄傲的。

    如今父亲有难,魏家有难,她来往奔波上门求助,可她们却丝毫不体谅她和萧家的难处,她们只看到自己。

    魏云低头道:“好,我再去求萧家。”

    “求什么求?!”朱氏冷哼一声:“告诉他们,这是他们萧家立功的大好机会,过了村就没这个店了!”

    魏云也不争辩,只低低点头应是,而后立刻备了马车去了萧家。

    萧君听闻需要一千石之后,皱了皱眉,看向魏云道:“二百与八百相较,听起来极少,可这二百石却是在八百石的基础上增加的,恕我直言,因着萧家采购粮食,周边城县粮价已经飞涨,这时候再追加两百石,且不说会影响其它百姓生活,就是这两百石的数量也是凑不出来的。”

    听得这话,魏云朝萧君感激一笑:“我也知晓此事甚难,今日前来不过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罢了。更何况,太子妃的条件,这一千石才是个开始,还得要在一个月内凑够两千石充入粮仓才行。”

    说完这话,她站起身来,朝萧君行了一礼:“不管如何,多谢萧公子相助。”

    萧君见状连忙起身将她扶起,看着她柔声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尽力而为吧。”

    魏云在次对他道谢,离开了萧府。

    她一走,萧母便对萧君道:“这魏家也就这么一个明白人,着实可惜了。一千石的粮凑齐之后,剩余两千石便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整日里清高,也该让他们尝尝,为五斗米折腰的滋味!”

    萧君叹了口气:“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太子殿下是不是已经知晓了什么,若是当真如此,萧家怕是要落个欺君之罪。”

    听得这话,萧母皱了眉头:“怕什么,即便殿下查出来,咱们也不是做了什么恶事,虽是私自屯粮,可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朝廷无能!”

    这话一出,萧君就立刻看了萧母一眼:“母亲,慎言!”

    回到府中之后,不说萧君承诺尽力而为之事,只将萧君所言的难处同朱氏和魏玉说了,而后苦着脸道:“萧家说,他们已再凑不出两百石了,更何况除了后面还有两千石的粮。”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答复,朱氏和魏玉闻言都愣了。

    朱氏更是尖着嗓子,又惊又怒的吼道:“他们八百石都能凑出来,两百石就凑不出来了?!我看萧家不是拿不出粮食,是根本在拿乔!在逼着我上门求他们!”

    魏玉也是冷哼:“萧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让母亲求他们,他们也配?”

    听得这话,魏云被气笑了,她深深吸了口气,收了笑摆出一副与她们一般恼怒的神色来:“就是!女儿也是这般认为,萧家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介商户罢了,能让他们筹粮那是萧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他们不筹自然有旁人筹!”

    听得这话,朱氏和魏玉一脸恍然大悟,朱氏拍了下掌:“对啊,整个平阳府又不是只有萧家一个商户,只要许下重利,愿意筹粮的多的是!你大哥平日里与平阳府众公子交好,交友广阔,此事交给他去办便是!”

    魏云笑了笑:“母亲说的极是,大哥交友甚广,此事交由他去办再好不过,也正好让父亲瞧瞧大哥的能耐。”

    朱氏闻言当即点头应好,立刻将魏翔唤了过来,同他说了此事。

    再听到萧家只能凑出八百石的粮食,不愿再凑剩下的二百石后,魏翔不愧是朱氏亲生,当即愤怒的将萧家骂了一通,而后拍着胸脯保证,他定会将此事办好。

    当天中午,魏翔连饭都没吃,就匆忙出门去寻他那些好友了。

    然而有句话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第315章:什么是现实

    且不说,那些曾经与他交好的人根本不愿意见他,就算了见了,在听闻要筹措一千石粮,才能放魏知府出来之后,一个个神色都微妙起来。

    不是推脱家中没有那么多银子,就是推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魏翔气的当场就摔了杯子,指着那些人怒骂道:“平日里,你们都说有需要用的着的地方,定会鼎力相助,又说自己家产丰厚,如今真要你们帮忙了,你们一个个就成了缩头的乌龟!我魏翔,没有你们这些朋友!”

    听得这话,其中一个公子冷笑着道:“往日里,你是平阳知府的公子,如今你是监下囚之子,我们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出来见你一面,已经是仁至义尽,再者,一千石粮食,你知晓平阳府一年收粮多少么?!”

    “收这一千石的粮食又需要多少银子么?!你魏公子平日里,不也整日吟诗作对视金钱如粪土么,怎的不自己去采粮?咱们都不是商户,想要筹粮唯有买这一条路,你们魏府怎的不自己去买?”

    这话说的魏翔脸色相当难堪,他恼声道:“我又没说不给你们银子!”

    “那好!”

    说话那公子是个平阳府的乡绅之子,世代扎根平阳,家底很是丰厚。

    闻言之后笑着道:“先付定银,我家几个庄子,凑一凑能够有个百八十石,一石粮就算你三十两,这定银我也不收你多了,就收个一千两便是。”

    一千两,还只是定银。

    魏翔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那公子到底是有风度,并没有落井下石出言讥讽,只站起身来道:“想来魏公子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银子,不过也无甚要紧,某今日的话就放在这儿了,魏公子随时带着银子去某府上便是。”

    说完这话,这公子便走了。

    他一走,其它人也跟着起身告辞。

    魏翔跌坐在雅间内,心头默默盘算着,一千石的粮食需要多少银子。

    不算不知道,一算顿时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一千石的粮食居然需要三万两!!

    他在雅间坐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浑浑噩噩的下了楼,结账的时候却被告知,那位公子已经结过了。

    听得这话,魏翔整个人顿时苦笑出声,原来,愚蠢的人竟是他自己。

    他终究还是抱了一份希望,放下了知府公子的架子,去了粮行,挨个要见他们的东家。

    可那些掌柜的,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三言两语就要将他给打发了。

    直到他说:“只要贵粮行能够帮我父亲渡过此关,父亲官复原职之后,定有重谢!”

    听得这话,掌柜这才肯用正眼看他,淡淡问道:“不知魏知府的重谢是何?”

    “这……”

    魏翔答不上来,掌柜的见状顿时就懂了,但生意人终究是圆滑的多,笑着对他道:“魏公子,不是小的和东家不愿意帮魏大人,而是眼下粮食本就紧缺,维持这点生计已是不易,哪有余粮在筹措给您?更不要说一千石这么多了!小的也是有心无力啊,魏公子还是寻寻旁人吧。”

    魏翔浑浑噩噩的被请了出来,临走之时无意间听得小二同掌柜的谈话。

    小二道:“这魏公子还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也不想想,魏大人如今是监下囚,旁人忙着撇清关系都来不及了,又怎的会上赶着帮忙?”

    掌柜笑了笑:“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还有个重情重义的萧家在忙前忙后么?萧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算将魏知府给捞出来了,那魏知府又能给萧家多少好处?”

    魏翔听得这番谈话,默默垂了眼眸,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一回到魏府,朱氏和魏玉魏云便迎了上来。

    朱氏满怀欢喜道:“如何,一千石的粮食可凑齐了?什么时候能将你父亲给换出来?”

    魏翔听得这话,看了朱氏一眼没有答话。

    朱氏瞧着他的脸色,顿时就知道不好,她咽了咽口水,安慰他道:“无妨的翔儿,你初初办事,凑不齐一千石也是正常的,你且说说,凑到了多少,剩下的咱们再想办法。”

    魏翔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母亲可知,一千石的粮食值多少银子?”

    朱氏被他这话问愣了,府中上下采买,自有下人去办,她只负责对账目,哪里知道具体粮价多少?

    听得这话,朱氏有些羞恼道:“多少银子又如何?这是银子的事儿么?他们这是在为你父亲办事!只要你父亲出来了官复原职,还能不记得他们的好?!”

    魏翔闻言笑了笑,又问道:“那母亲不妨说说,他们筹措了一千石的粮食,将父亲换出来之后,他们能得什么好处?”

    朱氏闻言,瞬间哑然。

    能得什么好处?

    自古官商勾结乃是大忌,既然是大忌,这其中的猫腻定然多了去了,不然怎么会怕勾结?

    魏翔瞧着朱氏的模样,淡淡道:“一千石粮食,依着目前平阳府的粮价来说,是三万两银子,父亲一年乃是四品,一年俸禄是一百五十两,禄米一百五十石,母亲您算算,即便有产业傍身,父亲这一辈子,能不能挣得三万两?”

    这话一出,朱氏的脸色顿时惨白。

    魏玉见状急忙冷声道:“区区黄白之物,怎能与权势相比?只要父亲能够官复原职,还怕没有银子不成?!”

    听得这话,魏翔叹了口气,看向魏玉道:“即便你说的有理,可如今的问题是,旁人凭什么要散尽家产去帮父亲?父亲即便官复原职,能够给予什么样的好处,才能让他们收回这些银子?更何况,今日我走了一圈,如今的粮食已经是有价无市,如果咱们能拿出三千两来,我还能凑得一百石。”

    魏翔说完之后,便不再开口。

    朱氏和魏玉的脸色皆是惨白不已,唯有魏云,心中一片平静。

    魏家人被人捧的太高也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现实。

    朱氏沉默了许久,哑声开口道:“难道除了萧家,当真没有旁人了么?”

    魏翔长长叹了口气:“萧家愿意不计前嫌,凑出八百石来,已经是情深义重,母亲往后可切莫再对萧家冷眼相待了,更何况,母亲想过没有,即便凑齐了一千石,剩下的两千石该怎么办?”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131/ 第一时间欣赏侯府嫡女打脸日常最新章节! 作者:姑娘横着走所写的《侯府嫡女打脸日常》为转载作品,侯府嫡女打脸日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侯府嫡女打脸日常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侯府嫡女打脸日常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侯府嫡女打脸日常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侯府嫡女打脸日常介绍:
三届最佳女配得主秦婠,一朝穿越成了侯府即将被赶出门的假千金。这个身份一看就知道,不是女配就是炮灰!秦婠摸了摸自己的血玉镯,呵,当女配,她是专业的!娇憨、蠢白、恶毒、腹黑、白莲,任君挑选。被甩了巴掌的大哥:“英姿飒爽有将门之风,婠婠果然才是我侯府的人!”被众人指责的伯府嫡女:“婠婠太可怜了,我怎么能这么对她?”被骂到抬不起头的纨绔公子哥:“婠婠说的对,我简直一无是处!”只有某个披着羊皮的太子爷,冷哼一声:“来,请继续你的表演。”秦婠:“太子哥哥在说什么,人家听不懂呢……”太子:“呵!”侯府嫡女打脸日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侯府嫡女打脸日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侯府嫡女打脸日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