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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嫡女打脸日常全文阅读

作者:姑娘横着走     侯府嫡女打脸日常txt下载     侯府嫡女打脸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6章:放奴婢们归家

    倒夜壶和恭桶?!!

    立容、丽婉和玉贞三人,听得这话险些晕了过去!

    她们使了那么多银子,放低了身份,低三下四的跟一个奴才说了那么多,最后竟然让她们去倒夜壶和恭桶?!

    立容和玉贞两个人瞬间火冒三丈,这两个在家中有亲娘护着,入宫也没受过宫中规矩的毒打,性子还是有些小骄纵的,听得管事嬷嬷的话后,当场就要发作起来。

    一旁的丽婉赶紧拉住了她俩,朝管事嬷嬷笑了笑道:“嬷嬷,请容我们三个商量商量。”

    管事嬷嬷轻哼了一声,看着三人道:“前院和后院是分开的,殿下从不用婢女,若不是太子妃进了府,殿下也是从不入后院的。看在你们给了孝银的份上,我这才冒着风险给你们安排了这个活计,你们若是不干,那是最好不过,也省的我冒了风险。”

    说完这话,她又看了三人一眼:“你们快些商量,晚膳之前给我个答复,我也好做安排。”

    看着管事嬷嬷离开的背影,立容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轻啐了一口:“我呸!还孝银,她也配!”

    “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奴才也敢骑到我们头上撒野了!”

    玉贞也是气到不行,说完这话之后,转头就朝丽婉道:“你刚才拉着我们作甚?难道我们还当真要去倒夜壶和恭桶不成?!”

    丽婉连忙朝玉贞和立容陪了个笑脸,压低了声音道:“两位姐姐,你们莫不是忘了咱们留下的初衷了?怎的当真像个丫鬟一般,开始计较起活计来了?”

    听得这话,玉贞和立容顿时不说话了。

    丽婉语重心长的劝道:“咱们的目的是太子爷,可现在咱们一直被困在后宅,主院咱们又进不去,前院更是连走动的机会都没有,那咱们留下来又有何用?倒恭桶和夜壶这事儿,虽然腌臜,但好歹前院和主院咱们都能进的去啊,碰着太子爷的机会不就大多了么?”

    一番话,说的玉贞和立容都有些心动。

    立容皱了皱眉头道:“可咱们若是做了这倒夜壶和恭桶的活,浑身上下定然臭的很,即便遇着了太子爷,怕是也只有被嫌弃的份。”

    玉贞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你想想,咱们拎着个恭桶,就算遇着太子爷,定然也会被赶的远远的。”

    “但这好歹是个机会。”

    丽婉劝道:“总比在这东苑,连见着太子爷的机会都没有来得强。再者说了,或许咱们去的时候就遇到太子爷了呢。”

    “太子妃那般善妒,太子看在新婚和兴安侯府的面上多有宠幸,可心里头定然是恼的,咱们去的时候打扮的好些,到时候再诉诉苦,这不就是水到渠成?”

    玉贞和立容听得丽婉的一番分析之后,不由就被说动了,于是三人禀了管事嬷嬷,接了这倒夜壶和恭桶的活计。

    倒夜壶和恭桶,也是有时辰规矩的。

    都是在巳时,而且得是在主子不在的时候,从偏路走。

    立容、玉贞和丽婉,知晓这个时候太子定然不在后院,便每日精心装扮着,先去前院干活。

    她们忍着恶心和恶臭,辛辛苦苦了好几日,莫说是李澈的面了,就是李澈的衣角就没见着过。

    如此一来,立容和玉贞不免就开始埋怨起丽婉来,觉得都是她出的馊主意,将她们给害了!

    丽婉得了埋怨,又是委屈又是恼怒,恼怒的是明明这两人自己同意的,如今瞧不见太子便将所有过错都推到自己头上,委屈的是她也有倒恭桶和夜壶的好么?

    然而她心里更多的却是不甘,她为了太子,连恭桶和夜壶这么腌臜的活都干了,怎么能连个衣角都没瞧见?!

    丽婉心头对立容和玉贞颇多恼怒,可眼下三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活计也需要三个人一起干才能干的完,她也只得好生劝着哄着,如此又过了几日。

    终于,立容和玉贞彻底受不了了,她们无比后悔当初选择留下来。

    当初若是她们选择回家该有多好,她们还年轻,家中娘亲也是在的,领些银子回去之后,还能嫁个好人家,怎么招也比在这里,每日跟屎尿恭桶打交道,搞的旁人见着她们都躲的远远的来的强!

    心高气傲的人在走背字的时候,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迁怒。

    立容和玉贞顿时将满心的怨气发泄在了丽婉身上,而丽婉也是受够了这些,三人爆发了一次剧烈的争吵。

    立容和玉贞说丽婉心比天高,不仅自己甘愿倒恭桶还忽悠着她们一起,害了她们两人。

    而丽婉却说,明明是她们自己心中有贪,自己选择了这腌臜的活计。

    三人吵来吵去,最后开始互揭老底,甚至开始厮打起来。

    她们在下人房闹的不可开交,自然惊动了管事嬷嬷。

    管事嬷嬷二话不说,将三人关了起来,还断了她们的饭食和水。

    三人一开始被关在一起,还有力气继续争吵,可渐渐的又累又饿又渴,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三人越想越委屈,到了晚间的时候,哭成了一团,一个个说着自己有多后悔,当初就该选择领了银子回家去。

    三人越哭越觉得后悔,玉贞便道:“我受不了了,明儿个一早我就去求太子妃放我回家!”

    立容闻言也道:“我跟你一块儿去求太子妃。”

    丽婉虽心比天高,可如今也意识道势必人强的道理,挣扎了一番之后,也决定去求秦婠,放她回家。

    这三人同秦婠说的时候,自然不会说的那般详细,只说那管事嬷嬷如何欺辱她们,还让她们去倒夜壶和恭桶。

    玉贞抽抽搭搭的道:“娘娘,奴婢们也是官宦家小姐出生,这活计奴婢们真的是干不下去了,还求娘娘开恩,放奴婢们归家。”

    听得她们三人说倒恭桶和夜壶的时候,秦婠很不厚道的露了笑容,她以袖遮面压下笑意,这才轻咳了一声道:“当初可是你们自己选择留下来的。”

    丽婉朝她磕了个响头,看着她哭着道:“奴婢们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们,求娘娘开恩,放奴婢们归家!”

第257章:赐你个新名字

    这话听得秦婠很不舒服。

    说实话,给些银子去内务府求个情,放她们回去只是小事一桩。

    可给她们机会的时候,她们不要,心怀不轨的非要留下来,如今吃了苦头了,就又要回家了,还口口声声说着饶了他们,放她们回去。

    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好嘛,就算撇开态度不态度的不谈,她们是不是也太拿自己当根葱,觉得她好说话了?

    想留便留,想走便走,想抢她老公就抢,抢不到了就来说求她饶了她们,凭什么?

    她们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她心胸有那么大的么?!

    她只是个b罩杯好么?

    秦婠皱了眉头,看着这泪眼婆娑的三人,冷冷的道:“当初本宫与殿下新婚,一时心善要给银子向内务府讨个人情,送你回去也不无不可,可你们并不领情,非要留下。如今已是晚了,本宫能做的,最多也是将你们送回宫里去。”

    听得这话,玉贞顿时止了哭泣,一脸震惊的看着秦婠:“可娘娘当初不是说,奴婢们可以选择回去的么?怎的如此出尔反尔?”

    这话一出,青衣顿时怒声道:“放肆!娘娘岂容你们诋毁!”

    玉贞被青衣这么一呵斥,顿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娘娘恕罪,奴婢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望娘娘恕罪。”

    秦婠冷哼了一声,看着这三人道:“你们到现在还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且不说你们如今只是奴婢,就算你们还是在各自府上,本宫若要处置你们,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本宫心善,却也不是慈善,好生同你们说时你们不听,如今来指着本宫不计前嫌,再费心费力的将你们送回去,你们将本宫当成了软柿子不成?!”

    秦婠的话,与她们三人想的完全不同。

    听得这话,丽婉、玉贞和立容都惊了。

    丽婉一脸不敢置信的道:“可……可娘娘说过,奴婢们是可以选择回家的呀。”

    秦婠闻言冷哼一声:“本宫说那句话时,你们还未曾做过什么,从你们选择留下那一刻起,就已经明确的告诉本宫,你们想要勾引太子,想要同本宫争宠。”

    “本宫是不是同你们说过,本宫是个善妒的,你们已然选择了与本宫作对,如今还要来让本宫不计前嫌,为你们费心费力讨人情送你们回家?你们这是有多大的脸,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番话,说的立容、玉贞和丽婉不知如何辩驳,只会喃喃道:“奴婢……奴婢……”

    秦婠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的看着她们道:“按理来说,你们不过是奴婢,本宫不高兴将你们打杀了也是可的,但本宫心善,既然你们已经寻到了这儿来,本宫便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要么送回宫中,要么就留在府中继续为奴为婢,此次乃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本宫没那般好的耐心,听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卦,你们看着办吧。”

    听得这话,立容、玉贞和丽婉三人,顿时不说话了。

    秦婠懒得等她们太久,在她看来,这几个人本就是多余的,她给过她们机会,提早回去,是她们自己放弃了的。

    如今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毕竟是想跟她抢老公的人,以德报怨的事儿,她还做不来。

    等了一会儿,见她们三人还不说话,秦婠耐心告罄:“既然你们不愿意选,那就这么遭吧,该回去当差回去当差。”

    回去当差?

    继续倒夜壶和恭桶,跟屎尿打交道?!

    立容立刻抬起头来看向秦婠道:“奴婢,奴婢选择回宫。”

    玉贞也开口道:“奴婢也选择回宫。”

    唯有丽婉没有说话。

    秦婠看向丽婉道:“你呢?”

    丽婉犹豫了许久,宫里就只有陛下一个男人,其余的要么是太监,要么就是,还是孩童的皇子,一旦回宫,等于就是再无出头之日。

    可回宫,好歹还能盼到二十给放回去,但若不回宫就留在太子府,怕是这一辈子都要留在这儿了。

    丽婉很是挣扎,一边是熬个几年成了老姑婆被放回去,一边是还有一丝可能,但也有可能这辈子就只能当个奴婢。

    秦婠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等她考虑完,见她不回答便道:“本宫再问你最后一次,是留下还是回宫?”

    丽婉抬眸看向秦婠:“奴婢……奴婢……”

    她奴婢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秦婠便懂了。

    她深深的看着丽婉,微微挑了挑眉:“看来你是选择留下了,既然如此,本宫便赐你个新名字,就叫思春吧。”

    丽婉听得这个名字,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一旁紫嫣青衣等人,瞧着她的眸色,都带了几分轻蔑。

    秦婠看着她道:“怎么?不满意本宫赐的名?”

    丽婉……哦不,思春咬了咬牙,低头道:“奴婢不敢,奴婢谢娘娘赐名。”

    “行了,本宫乏了,下去吧。”

    秦婠挥了挥手,对紫嫣道:“带她们下去,要回宫的让她们收拾收拾,送到全公公那去,至于思春,交给管事嬷嬷变成,往后将主院看牢些,别什么人都能来吼一嗓子。”

    紫嫣压着笑,躬身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说完,她便领着三人退下了。

    她们一走,红苕就忍不住道:“真是犯贱,娘娘给她赐名叫思春作甚,直接就赐名犯贱好了。”

    秦婠闻言打了个哈欠:“我如今好歹是个太子妃,身份摆在这儿,有些字就不能从我口中说出去,显得我粗鄙。思春这名字,就很到位了。”

    红苕想了想也是,瞧着秦婠略有疲惫的模样,忍不住心疼道:“殿下也真是的,成婚这些日子,就没让娘娘好生休息过。”

    饶是秦婠老脸皮厚,听得这话,还是微微红了脸。

    她轻咳了一声:“传膳吧,我有些饿了。”

    青衣在一旁道:“您用了早膳这才不到一个半时辰,怎的又饿了?莫不是身子亏了?照奴婢说,娘娘就不该太纵着殿下,如此索需无度,娘娘怎的受得住?”

    秦婠:……

    田也是要面子的,她受得住!

    真的。

第258章:这杯酒,孤敬你

    不管秦婠如何强调自己有多身强力壮,困倦和饿只是因为中午到了,跟肾虚一点关系都没有,紫嫣她们还是在午膳的时候,让小厨房添了几道滋阴补阴的药膳。

    秦婠生无可恋的吃完,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叹了口气:“我若是胖了,都是你们几个害的。”

    红苕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笑着道:“胖些才好呢,胖些那叫富态,才符合如今您的身份。”

    青衣也在一旁笑着道:“娘娘若是胖了,那定然是一直闷在院子里的缘故,等殿下忙完这阵,让他每日拉着您去散步,就如同当初在小县城的时候一般。”

    秦婠闻言连忙摆了摆手:“还是免了,如今这天渐渐热了起来,在胖和出去之间,我还是选择胖。”

    听得这话众人都笑了起来,自家娘娘是个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让她每日去散步,可真是为难她了。

    这厢其乐融融,那厢李澈与众人忙着定下国债,以及筹措银两事宜。

    国债已经定下,如今就是认领的问题,灾情刻不容缓,自然不能等国债发行了,再来筹措灾银。

    与户部商议一番之后,户部同意先让朝臣认领份额,将银子拿出来,由户部登记在案,到时候国债发行了,再按照银两配上份额。

    银子李澈是早就备下的,但国债之事一出,朝臣纷纷拿出银子认购,且不说陆国公一派,就是太子一派,众人筹集出来的银子,就远远超出了赈灾所需。

    户部三人乐的见牙不见眼,整个户部门庭若市,李翰在朝堂之时虽是一言未发,但回去之后,立刻就让小德子拿出了全部私产,交到了户部手里。

    户部一下子多了一个月都不止的税银,反而有些慌。

    李澈对他们道:“银子就收这一日,待你们核算出国债发行的量,以及利息和发行时间之后,再说。”

    得到消息的陆国公一派,有些坐不住了。

    这国债明摆着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再者说,这不仅能挣银子,还能搏好名声,傻子才不愿意好吧?

    更何况,二殿下都出银子了,他们还顾忌个啥?

    户部三人没想到,消息放出去之后,收的银子反而一下子多了起来,一天下来,整整多了一个季度的税银,这着实将三人吓的够呛。

    生怕还不起这些银子,整个户部上下几乎全部出动,通宵达旦。

    华灯初上的时候,李翰出了二皇子府,应约来到长乐坊。

    不管外界如何风雨飘摇,长乐坊内依旧是一派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景象。

    李翰年少的时候,有些轻狂,也是这长乐坊的常客,可如今再来这长乐坊,却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小海子将他领到一个僻静的雅间,为他开了门,便守在了外面,小德子看见了门内那个冷峻的俊脸,便急急忙忙低下了头,自觉的站在了另一边。

    与小海子一左一右,像极了两个门神。

    身后的门被关上,李翰看了眼坐在席间的李澈,没有说话。

    李清热情的朝他招手:“二哥,这边坐。”

    李翰闻言,这才来到一旁坐下,正坐在李澈的对面。

    李清笑着给他斟酒:“不管是从身份上,还是大小上,今儿个都不该是我坐主席,可谁让今天我是付银子的人呢,就暂且委屈大哥和二哥,坐我下了。”

    李翰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闻言轻哼了一声:“你胆子不小。”

    这话不知道是指,李清让他和李澈坐下首,还是指李清瞒着他组了这个局,将他诓骗过来的事情。

    李清摸了摸鼻子:“哎呀,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喝喝酒看看美人,联络联络感情,有什么不好的。”

    听得这话,李翰朝李澈看了过去,淡淡道:“这世间最美的美人已经入了太子府,其余的,都已经入不了我的眼。”

    这话一出,李清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李澈一直垂眸慢慢饮着酒,听得这话,忽然抬起头来,看向李翰道:“二弟说的不错,这世间最美的女子确实已经入了孤的太子府,也已经与你无关。”

    李翰听得这话,顿时眯了眼。

    硝烟味四起,李清嘿嘿干笑了两声:“大哥和二哥眼光如此一致,真不愧是亲兄弟!”

    李翰轻嗤了一声:“有没有关系,如今还尚未有定论吧?若是此次大哥亲自前往赈灾,或许三年之后,就和我有关系了呢?”

    一般守孝也就是三年,李翰这话,没明摆着说,李澈这次是有去无回了。

    李澈冷哼一声,一双凤眸冷冷的看着李翰道:“你且放心,即便是孤亲自赈灾,你也绝不会有那个机会。”

    “那可未必。”李翰冷笑:“若大哥当真有那般自信,今日又何必让三弟做了这个局。”

    被点名的李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看二人道:“二哥何必说气话,大哥与我都知晓,你还是……”

    “孤让三弟请你来,不过是想确认下,你到底是是姓李还是姓陆罢了。”

    李澈看着李翰冷声道:“不过眼下倒是不必再确认,你的话已经给了孤答案。”

    李清:“也……也还没有吧,二哥不过是……”

    “我说了什么,大哥便就有了答案?”李翰冷笑:“就因为我说了觊觎你府上最美的美人?”

    李澈冷眼看他:“那是你的皇嫂。”

    “嗯,确实是我的皇嫂。”李翰点了点头:“但民间有句俗话,好吃不过饺子。”

    李清听得这话,冷汗都下来了,急急忙忙去看李澈,生怕他因此动怒愤然离席,连忙道:“我们……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李澈凤眸彻底冷了下来,看着李翰道:“从前你没有机会,往后就更不可能有机会,与其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不若好生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处境。”

    “我是何等处境,就不劳大哥废心了,大哥有空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

    “孤的处境,就不劳二弟操心了,有婠儿在,孤绝不会有任何差池,你便等着有人唤你皇叔便是。”

    “呵……”

    看着二人你来我往,被晾在一旁的李清:……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喂!

    我这么大个人,你们就看不见么?!

    眼看着二人一句顶一句,完全没了自己插话的余地,李清默默的站起身来,看着二人有气无力道:“大哥和二哥慢慢聊,我还是出去看美人好了。”

    然而他的话,并未分到李翰和李澈半点目光。

    李清:……

    打扰了,告辞!

    李清出了门,李澈和李翰顿时齐齐禁了声。

    二人各自端起酒盅慢慢啜饮着,好似喝的不是酒而是茶,而他们也未曾爆发过先前的剑拔弩张一般,一副闲适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李翰才放下酒杯看向李澈,缓缓开口道:“皇兄让我去赈灾,难道就不怕我抢了你的功劳,为自己造势?”

    “孤要你去做这赈灾的钦差,并非贪生怕死,而是灾情刻不容缓,孤即便亲去,也会遭遇重重阻碍,但你不同。”

    李澈放下杯盏,看向李翰正色道:“若是你去,不管陆国公如何作想,他那一派的人,定不会阻碍于你,加上孤的人在一旁配合,你便能用最快的速度救灾民于水火之中。至于你说的那些,并不在孤的考虑之列,国以民为本,民之不在权将焉附?”

    听得这话,李翰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对于李澈这个大哥,在他年少不更事之时,一直都觉得,李澈不过是占了生在元后肚皮里,占了比他早出生几年的便宜罢了。

    可随着年岁渐长,尤其是经过婠婠之事后,他这才发觉,李澈从一无所有到如今,这一路走来有多难。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瞧见母后鞭挞李澈,他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快意。

    可如今再回想,却只剩下浓浓的内疚和羞耻。

    李翰迎着李澈的目光,抿了抿唇,最后缓缓点了点头:“大哥说的极是,,民之不在权将焉附,当务之急赈灾要紧,明日早朝,我便当朝提出亲自赈灾一事。”

    李澈闻言端起酒杯:“孤代表秦地百姓,谢过。”

    李翰深深看了李澈一眼,缓缓端起面前的酒杯,淡淡道:“我不过是做了一个皇子该做之事,皇兄莫要后悔便成。”

    说完这话,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澈也饮了酒,放下酒杯对李翰道:“赈灾一事,孤相信你会尽心尽力,只是此次前去你还是得多加小心,你身为皇子坐镇即可,莫要亲自深入灾区。大灾过后,难免会有疫情,若真的疫情爆发……”

    李澈话未说完,可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明确。

    若是李翰身处疫区,即便他贵为皇子,李澈也不能轻易让他离开。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疫情一旦爆发必定人心惶惶,若是此时赈灾的皇子逃离,官员必定效仿,这让百姓如何不慌?

    其中的道理,李翰也想的明白,他看向李澈正色道:“若真是如此,皇兄该如何办便如何办。”

    李澈闻言,看着李翰半响,似乎想要看到他骨子里去。

    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亲自为李翰和自己斟了酒,端起酒杯看向李翰道:“孤会让洪太医领着洪家族人,与你一道前赴秦地。这杯酒,孤敬你,祝你一路顺风!”

第259章:大哥和我都会帮你

    李清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着里间的动静,可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半丝声响,不由气恼的道:“什么破玩意,连个声响都听不到!”

    小德子第一次瞧见李清这般模样,微微有些诧异。

    小海子对于自家主子时不时抽风,已经习惯了,很是淡然的在一旁道:“这长乐坊本就是寻欢作乐之所,爷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最满意的莫过于这间雅房了,平日里没少夸它不透音,今儿却又嫌弃起来,爷未免也太难伺候了些。”

    李清:……

    这种专门揭短的奴才,到底要来何用?!

    看着李清转身离去,小海子跟上前,低声问道:“爷这是要上哪去?”

    李清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爷听不到墙根,还不能去寻欢作乐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小海子低声道:“只是姑娘们都在前院的楼里,您又有夜盲之症,等爷慢吞吞的摸索着过去,说不定太子与二殿下就已经商议完了。”

    李清:……

    这奴才,还是不要了吧。

    话虽是这么说,李清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慢吞吞又从廊道往回走,走到一半之时,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来。

    李清被吓了一跳,瞬间后退了半步,朝青墨吼道:“神出鬼没,你这是要吓死爷不成?!”

    青墨掀了掀眼皮,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然后缓缓半蹲了下来。

    李清看着他的背,一脸的莫名:“你这是做什么?假装自己是个石墩子,拦爷的路?”

    青墨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要去看姑娘?”

    李清懂了,他看着青墨道:“你这是要送我过去?”

    “嗯。”青墨点了点头:“主子和二殿下在议事,为了掩人耳目,得待够半个时辰,三殿下有半个时辰看姑娘。”

    听得这话,李清二话不说上前就往青墨背上一趴:“嘚驾!”

    青墨刚刚起身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带着他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是……

    李清吹着夏日里温热的风,看着脚底下的青瓦,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神色自若的青墨:“这……这就是你说的,带爷来看姑娘?!!”

    青墨看了他一眼,而后十分从容的揭了几片青瓦。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长乐坊台中央,载歌载舞的姑娘们。

    青墨淡淡道:“三殿下看吧。”

    李清:……

    这日子没法过了,真的!

    李清气的像只猫一般炸了毛:“还看个屁!送爷回去!”

    “哦。”

    青墨应了一声,又将瓦片复原,然后背着李清飞身下了屋顶。

    他实在弄不明白,李清为什么会生气,今儿个明着是李清约了二殿下前来玩乐,二殿下不曾出现,李清自然也不能在众人面前露脸。

    自己已经是在最大限度的满足他的要求了,为什么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更生气了?

    青墨将李清又送回了雅间小楼,便消失在了原地。

    李清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只能一个人站在门口生闷气,直到李澈从里间出来,他这才忘了这茬,急忙低声问道:“大哥,如何了?”

    李澈淡淡道:“已经妥当,你寻些姑娘来,与二弟再坐上片刻,莫要让外人瞧出了端倪,孤先回府。”

    听得这话,李清放下心来,他朝里间看了一眼,低声道:“我就知道,二哥终究流着的是咱们李氏的血。”

    李澈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垂了眼眸沉吟片刻道:“陆国公与皇后机关算尽,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他成行,坏了他们苦心布下的局,他们不能明着阻止,定然会在暗处制造麻烦。”

    “你这些日子多与他走动走动,孤会派人暗处跟着你,借着走动的时机,将人安排到他身边,在暗处护着他,顺道也护着他一路前去赈灾,待会儿你将此事好生同他讲明,他无人用,孤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李清闻言点了点头:“大哥放心,我省得的。”

    李澈点了点头,这才抬脚离开。

    李清进了屋,低声将李澈的安排同李翰说了,他言辞恳切的道:“二哥,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可咱们现在要做的,是为了这大胤的百姓,为了大胤的天下,大哥安排这些暗卫是为了保护你,并没有任何要监视你的意思,否则他也不会让我跟你讲明了。”

    李翰闻言自嘲的笑了一声:“人人都看的明白的事情,偏偏从前的我看不明白,当真是可笑至极。”

    李清听得这话,一时不知如何安慰他,犹豫了半响才低低道:“来得及的二哥,大哥和我都会帮你。”

    这话一出,李清顿时就有些后悔,连忙解释道:“二……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虽没什么自己的人,但陆国公一派的人,都是拥护你的。我并没有看不起你,或者可怜……”

    在李翰森冷的目光下,李清咽了咽口水:“那个……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咱们找几个姑娘来,看看歌舞,嗯,看歌舞。”

    李澈回了太子府,并没有直接去后院,而是将韩先生唤到书房,同他说了要派人护着李翰,以及一路护着赈灾一事。

    韩先生闻言之后并未反对,但他提出了一个问题:“殿下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在二殿下面前,难道就不担心,将来会有后患?”

    听得这话,李澈沉吟了片刻,这才看向他道:“孤还是那句话,所有的权谋都得为天下百姓的安危让道,而且自从那与前朝有瓜葛的女官出现之后,孤总有一种预感,事情不会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这种预感韩先生也有,他点了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当务之急还是以赈灾为主。”

    部署完这一切,李澈这才回了后院。

    秦婠瞧见他,微微有些讶异:“殿下今儿个回来的挺早,朝堂之事已经处理完了?”

    李澈点了点头,任由她为他褪去外衫:“国债一事已经定下,孤今儿个见了二皇弟,他会亲自领着灾银去秦地赈灾。”

    他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着秦婠的神色,虽说他知晓李翰当时的说词是故意在气他,但有句话说的很对,你这般说,就代表你可能这般想过,你这般想过,就有可能会这般做。

    好吃不过饺子……

    李澈闭了闭眼,忽然出声问道:“婠儿觉得,是孤去赈灾好,还是二皇弟去赈灾好?”

第260章:开始向主人亮爪了

    秦婠不知道李澈心里的小九九,也不知道这是一道送命题。

    闻言之后,她认真思索了起来。

    李澈的凤眸,随着她思索的时间,越来越冷:“这个问题,就这般难回答?”

    秦婠点了点头:“确实很难。”

    李澈:……

    “既然这般难以选择,那便不用选了!”

    李澈冷冷的道了一声,抬脚就朝内室走去,只留给了秦婠一个孤傲清冷的背影。

    秦婠:……

    这大畜生是什么毛病?什么选不选的?刚刚不是再问,哪个去赈灾比较好么?

    他去可能送命,李翰去,他又要白给李翰送民望,她这不是在想着,怎么劝他么?

    男人心,海底针,太难搞了。

    然而尽管觉得李澈有些难搞,但秦婠稍稍动了下不太聪明的脑袋,约莫大概也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她屁颠屁颠的进了内堂,发现李澈已经一个人生闷气去洗澡了,当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李澈瞧见她进来,皱了皱眉就移开了目光,没有理她。

    秦婠也不太在意,他这个傲娇别扭兽,臭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付他,秦婠有一整套的办法。

    秦婠褪去衣衫,缓步下了汤池,然后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李澈心里梗着一股气,瞧见她过来在自己面前站定,喉结不由控制的上下滚动了一番,但他还是倔强的移开了目光。

    秦婠笑了笑,伸手捧住了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气吐幽兰贴近问道:“殿下,我好看么?”

    李澈的喉结又不受制的上下滚动了一番,他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秦婠挑挑眉,哎呦,大畜生今天还很倔强?

    她松开他的脸,手朝水下探了过去,低声在他耳边幽幽道:“现在,殿下觉得我好看么?”

    李澈的凤眸瞬间就起了幽光,他看着秦婠,忽然伸出手,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一个吻就覆了上去。

    被吻了迷迷糊糊之间,秦婠听到李澈还在纠结:“你说,你是想让孤去,还是想让二弟去?”

    秦婠:……

    “嗯?”

    “他去!他去!你去的话,这一路太危险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必须他去!”

    啊呸!什么死不死的,都是为了百姓谋福祉,大家都要好好的。

    李澈闻言终于满意,这才放任自己沉溺与欢愉之中。

    翌日早朝,户部通报灾银已经凑齐,不但凑齐还有不少富余,如今只等将灾银派去赈灾了。

    李翰突然出声,说他要亲自去赈灾。

    此举让陆国公一派甚为震惊,旁人还未来得及说话,陆国公就率先出声阻止:“区区秦地之灾,都要二皇子亲自出动,难道我大胤的官员都是酒囊饭袋不成?!”

    虽然陆国公一派私心里觉得,如果李翰去赈灾也不无不可,虽说有些危险,但也是一桩功绩。

    可陆国公已然出声发对,他们也只能陆续出来阻止。

    李翰不慌不忙,看着陆国公道:“秦地之灾甚为严重,本皇子甚为大胤皇子,想为百姓做些实事,再者,往年赈灾的灾银,发放到灾民手中之时,皆是十不足三,往年灾情不严重倒也罢了,今年灾情严重国库又不丰厚,实在经不起这般折腾。”

    “这次本皇子亲自去,本皇子倒要看看,还有哪些人敢对灾银伸手!”

    李翰说的大义凛然,陆国公一派的人,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陆国公。

    陆国公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李澈,忽然就明白,昨儿个属下来报,李翰应三皇子李清的邀去了长乐坊,到底见的是谁。

    他冷冷的看向李翰,李翰不闪不避的看了过来。

    陆国公心头一丝冷笑,养了近二十年的猫,竟然也开始向主人亮爪了。

    他掩下目光,淡淡开口道:“此去赈灾路途遥远,灾地又不知是何情形,老臣是担心殿下安危,这才出声阻止。但二殿下言之有理,此次灾情非同小可,容不得一丝闪失,殿下有为国为民之心,老臣自是不能再阻拦。”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就在李翰以为此事要成的时候,陆国公却又道:“殿下有为国为民之心,满朝文武亦有之,殿下不仅仅是大胤的三皇子,亦是皇后嫡子,老臣恳请派遣吏部右侍郎与殿下一道前往!正好一道行考核秦地官员之事!”

    听得这话,众人皆惊。

    吏部右侍郎乃是陆远志,是陆国公的三弟,陆雪的父亲,也就是李翰的岳父。

    李翰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就朝李澈看了过去。

    李澈皱着眉,略略思索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陆国公有拳拳之心,此乃大胤之福三皇弟之福,既然如此,孤也不好横加阻拦,吏部右侍郎便与三皇弟一道前去吧。”

    “唯有一条,还望右侍郎与三皇弟谨记,这些灾银,要原封不动的悉数交到灾民手中!”

    陆远志朝前迈出一步,躬身行礼:“臣领命。”

    此事便这般定了下来,然而出发前的事宜,因着陆远志的加入,变得复杂了起来。

    李澈早出晚归,秦婠也知晓他的忙碌,便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海棠坊员工培训完毕,明日便要开始上新。

    这是秦婠倾注了心力之事,自然尤为看重,在海棠坊上新的那一天,她特意带着紫嫣、青衣和红苕出门,去瞧瞧上新的情况。

    最先去的是离的最近的城西铺子。

    方大果然是个有才的,他没有完全按照秦婠说的,用纸张印了海报,而是请人将海报做成了较大的幌子,挂在商铺的门口,显得尤为醒目。

    小二们站在门口,手里分发着宣传单,一个个笑脸相迎,服务态度将周遭的商铺都比了下去。

    秦婠铺子对面的一个茶铺二楼坐了下来,观察着海棠坊的情况。

    店小二过来上茶和点心的时候,秦婠故意叫住了他问道:“小二,我瞧着对面热闹的很,不知发生了何事?”

    店小二朝着楼下看了一眼,笑着道:“回小娘子的话,那是个叫海棠坊的脂粉铺子,今儿个他们上新货,故而热闹了些。”

    听得这话,秦婠又故意道:“不过一个铺子上新罢了,竟然也有这般阵仗?”

第261章:息事宁人

    店小二听得这话笑了,他看着秦婠道:“小娘子平日里不怎么出门吧?”

    秦婠配合的点了点头:“平日里确实极少出门。”

    “那就难怪了。”

    店小二笑着道:“小娘子有所不知,这海棠坊有今日之景,除了它已有多年不曾上新之外,更重要的是,海棠坊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一个高人,弄了一套什么会员制,不仅能买的便宜,带着朋友加入会员还有奖励呢。”

    “您瞧见那些伙计手里的东西没,那玩意叫宣传单,好几日之前,他们就在附近派发了,如今整个京城百姓,差不多人人都知道海棠坊今儿个上新了,故而买的不买的,都来瞧瞧热闹,看看这新奇的会员是个什么意思。”

    秦·高人·婠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店小二瞧着秦婠的模样,笑了笑道:“您一瞧就是个不凡的,海棠坊的东西您也未必能看的上眼,但也可瞧瞧热闹,话说回来,海棠坊的新品听说很是不错,长乐坊的姑娘们用了都直夸好呢!”

    未免秦婠误会,那小二又连忙补充道:“当然,小娘子与那些姑娘自是云泥之别,小的说这话,只是个意思,您捡着听便是。”

    秦婠点了点头:“多谢小二解惑了。”

    “不敢当不敢当。”

    小二连连摆手,他看了看秦婠,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小娘子若是瞧着海棠坊的东西还行,有意办个会员什么的,不知道可否报一下小的名号,就说是对面茶楼姓杨的小二介绍来的,让小的也沾沾喜气。”

    听得这话,秦婠笑了,她朝店小二道:“好,届时我一定报你的名。”

    店小二自是谢了一番,这才退下了。

    小二一走,红苕就压低了嗓子,笑着道:“这店小二还真有意思,竟然给海棠坊招揽生意。”

    秦婠闻言笑了笑:“这也正常,若当真有人去报了他的名,他也能多份收入,这对他而言,不过是顺嘴说上一句的事情,成就成,不成也没什么影响。”

    紫嫣在一旁笑着道:“说到底,还是咱们娘……小娘子厉害。”

    这番夸赞,秦婠心安理得的受着了,她笑了笑道:“咱们先在这儿看一会儿,待会也去海棠坊里瞧瞧去。”

    正说着话,楼下却传来异动。

    秦婠寻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妇人带着几个壮汉,堵住了海棠坊的门。

    那些壮汉手里拿着木棍,一瞧便知是来闹事的,他们不仅堵了门,还在驱赶想要进海棠坊的客人。

    因着隔着一条街,外间又比较嘈杂的缘故,秦婠听不见那妇人和壮汉在说什么。

    眼看着好好的上新活动,要被这几个人给毁了,秦婠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就要下楼去瞧瞧。

    一旁的紫嫣连忙出声道:“奴婢先去看看吧,您身份贵重,那些棍棒又是不长眼的,万一伤着您就不好了。”

    “这不还有你和青衣么?”秦婠看着她道:“你别告诉我,你们连这些人都对付不了。”

    紫嫣和青衣都是青字营出身,能被韩先生选拔出来,送到秦婠身边的,自然身手不凡,只不过一直未曾有用武之地罢了。

    唯一一次稍微有用的场合,还遇到了芸娘。

    那次,委实是个不太好的回忆。

    故而听得这话,紫嫣和青衣都是一凛,不再出声劝阻。

    秦婠看向红苕吩咐道:“我与紫嫣和青衣下去瞧瞧,你便在此候着,若是真有什么意外,立刻领着腰牌去府上寻侍卫便是。”

    红苕虽然很想同秦婠一道去,但她也知晓秦婠这是为了她好,若真出了事,青衣和紫嫣随便一个都比她有用,再者她不会武,去了也只会添乱,便点头道:“奴婢遵命。”

    秦婠下楼的时候,海棠坊外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她没有先急着上前,而是站在外面当了一会儿吃瓜群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妇人号称自己今儿个一大早,在海棠坊买了一个新品胭脂,给自己女儿用,结果她女儿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脸上就起了疹子,好好一张水嫩的脸变成花脸,这妇人气不过,带着自己的街坊邻居,来讨个说法。

    秦婠一开始,还怀疑那妇人的女儿,可能是个敏感肌,或者是过敏体质,对新品里的某样成分过敏了。

    可听着听着,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那妇人一不开口要医治,二不开口要赔偿,三也不曾带自己女儿过来,只带了几个壮汉堵海棠坊的门,还在那破口大骂。

    凡是泼妇极品,基本上都是一个套路,哭天抢地卖惨驳同情,然后再时不时扇动一下围观的吃瓜群众。

    说的最多的几句词,不是乡亲们评评理,就是大家看看呐,这就是如何如何。

    套路之老,新意之低,但吃瓜群众吃这一套。

    群众的情绪已经被扇动起来,掌柜的和店小二,一开始还好好解释,可架不住泼妇骂街,再者如今仍是秉信着好男不跟女斗这一套,故而三言两语就落了下成。

    掌柜的急的开始擦汗,他说了几次:“你到底要如何。”

    却被那妇人给骂了回去:“乡亲们评评理,明明是他们的东西毁了我女儿的脸,他们还在这儿问我要如何,你们海棠坊就是这么欺负人的么?!”

    然后群众又是一阵扇动。

    秦婠听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烦,这就是典型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而且这掌柜的处理方式也不对,人都没见到,连是不是自家东西伤了脸都还没弄清,就想着息事宁人。

    品牌的口碑,难道不比一日的营销来的重要?

    秦婠示意紫嫣和青衣开道,穿过人群来到海棠坊门前。

    海棠坊的掌柜和小二并不认识她,瞧见她之后,小二有些尴尬的笑着赔礼道:“这位小娘子,请恕小的暂时无法接待。”

    听得这话,秦婠挑了挑眉,看样子方大的员工培训,做的还有点效果。

    秦婠还未说话,那妇人就嚷嚷道:“小娘子,你还敢买他们家东西呐,你是不知道,这海棠坊的东西,是会烂脸的,我瞧着你也不像是个缺银子的,还是去买别家的好,免得烂了脸遭夫君嫌弃!”

第262章:做贼心虚

    听了这话,秦婠转过头来看向那妇人,淡淡问道:“哦?可我听说这海棠坊开了也有十多年了,从未发生过烂脸之事。”

    “以前没有,可不代表现在没有。”

    妇人看着秦婠道:“小娘子你是不知道,我女儿就是用了他们家新上的胭脂,这才烂了脸!”

    说到这里,她又嚎了起来:“我可怜的闺女哦,如花似玉的一张脸,就这么给毁了呀,这海棠坊,简直就是个吃人坊,毁人坊啊!”

    她这么一嚎,围观的群众顿时正义感和同情心爆棚。

    “小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了,这脸毁了,以后可怎么办哦。”

    “是啊,看来这海棠坊的东西,当真是买不得,亏的搞了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这海棠坊可真是黑心肝。”

    秦婠静静的看着妇人表演,从古至今这碰瓷的,栽赃陷害的都是一个套路,还能不能有点新鲜了?

    那妇人嚎了半天,见秦婠不为所动,不由就渐渐停了下来。

    她正要再说上几句,就见秦婠转身对海棠坊掌柜的道:“贵铺子出了这样的大事,怎的不去报官?”

    掌柜的被她这话问懵了:“报……报官?”

    “对啊。”

    秦婠淡淡道:“这妇人一看就是来闹事的,她说她的闺女被毁了脸,可一没人证二没物证,空口无凭就肆意诋毁,你不报官,就任凭她凭空捏造往海棠坊泼脏水不成?”

    古人还真没几个有什么维权意识,而且天生对报官这事有一定的抵触,听得这话之后,那掌柜的非但没有同意,反而道:“这……这点小事,惊动官府不好吧?”

    那妇人本来被秦婠唬了一跳,听得掌柜的这么说后,顿时就来了劲:“大伙评评理,这小娘子说我诬陷这海棠坊,若我当真是诬陷,这掌柜的能这般心虚么?”

    她这么一说,原本有些清醒的群众,又被扇动了起来,纷纷说着海棠坊是做贼心虚了。

    掌柜的急了一头汗,连连说自己没有,可这时候群众已经先入为主了,哪里还能听的进他的解释。

    秦婠瞧着那掌柜的也是一脸失望,她明白这些打工人息事宁人的心情,可如这掌柜一般,一点血性都没有,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她朝那掌柜的道:“铺子里每卖出一样东西,都有登记在册的吧,既然这妇人说是在你铺子上买的,拿册子对上一对不就知道了?”

    掌柜的有些犯难,册子是有,可今日出货实在太多,他也是只登记了品类数量,着重点都在会员上了,哪里能对出准确的散货出售量来?

    他这样,就越是坐实了众人理解的,做贼心虚。

    那妇人又在嚎了,不停扇动着围观群众的情绪。

    秦婠对那妇人道:“这样吧,我让海棠坊的伙计,将坊里的胭脂都拿出来,你告诉我,你闺女买的是哪件好了,你着一没人证二没物证的,空口无凭要旁人怎么信你的话?”

    “这还用信么?这掌柜做贼心虚的样子,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话?”

    妇人指着秦婠的鼻子道:“我瞧你跟着海棠坊是一伙的吧,年纪轻轻的,心肠这么黑!”

    秦婠并不理她,转身让小二将铺子里所有的胭脂,都拿出一份来。

    小二不敢自己做主,朝掌柜的看了过去。

    掌柜看了看秦婠,又看了看那妇人,朝小二点了点头。

    小二得了允许,急忙去铺子上拿东西去了。

    那妇人有些心虚,又开始胡搅蛮缠嚎了起来,秦婠根本不理她,任由她在那叫骂,扇动周遭百姓。

    没过一会儿,小二就将胭脂拿了出来,以前的旧品加上新品,也有好几种。

    秦婠伸手接过,分给了紫嫣和青衣一些,然后与她们一道,将这些胭脂摊在手上,摆在妇人面前:“你说说,你家闺女用的是哪个?”

    那妇人瞧着这些胭脂,愣了一会儿,忽然挥手要把秦婠手中的胭脂打掉:“我管你是那个,反正我家闺女,就是用了你们海棠坊的东西!”

    一旁的紫嫣和青衣眼疾手快,一人抓住了那妇人的一只手。

    那妇人被吓了一跳,顿时恼声道:“怎么,你们还想动手不成?!”

    秦婠冷冷的看着她:“你连海棠坊的胭脂哪个是新品都认不出来,还想诬赖海棠坊?我瞧你就是来闹事的!”

    “呸!”妇人朝秦婠啐了一口,唾沫星子险些都溅到了秦婠脸上:“明明是你们海棠坊东西害人,反而说我们这苦主是来闹事的!还到底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放开我!”

    秦婠示意紫嫣和青衣放开她,然后淡淡道:“你既然说要王法,那正好,咱们就去报官,看看到底是谁没有王法!”

    那妇人瞧着秦婠不像是说笑的样子,顿时就有些心虚,她愣了愣,突然面上一狠,回头朝带来的几个壮汉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害人的铺子给砸了!”

    那几个壮汉听得这话,顿时抄着棍子就要上前。

    紫嫣和青衣上前一步,将秦婠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那几个壮汉。

    秦婠轻哼了一声,朗声道:“你说你家闺女,用了海棠坊的东西烂了脸,可你一不识得海棠坊的东西,二没有将你所谓烂脸的闺女带来,三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话,四你不谈赔偿,从头到尾都只在说,海棠坊如何如何不好。”

    “你连个证据都没有,就空口白牙胡说八道,仗着京城的百姓善良,就在这诓骗百姓随意污蔑!如今,被人揭了短,就要行打砸之事,天底下有你这般的苦主?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砸了这海棠坊!”

    那妇人说白了只会撒泼、胡搅蛮缠,真要论事她根本说过不秦婠,也根本没法辩驳秦婠的话。

    她知晓秦婠是个硬茬,干脆什么话也不说了,只朝那些壮汉道:“给我砸!顺便给我撕烂这个女人的嘴!”

    壮汉听得这话,眼睛都有些放光,秦婠长的美,那张脸一瞧就是轻轻一掐就能滴出水来嫩,顿时一个个手痒起来。

    砸铺子什么的都被放在了后面,他们此刻,只想先去摸一把那张粉嫩的脸。

第263章:天堂有路你不走

    几个壮汉,心痒难耐的朝秦婠走了过去,然而还未到身前,身上顿时一痛,整个人顿时腾空了起来。

    砰砰砰!

    接连几声,几个壮汉,被青衣和紫嫣一个个踹得腾空而起,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有两个还险些砸到围观的人。

    妇人一瞧这阵仗,顿时就惊呆了。

    莫说是她,就连周遭的百姓和海棠坊的掌柜小二都惊呆了。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那几个壮汉平日里就是以打手为生,混迹在三教九流之中,在京城这样贵人满地走的地方,平日里也不是没有有幸遇到过,也不是没被贵人的侍卫打过。

    他们被紫嫣和青衣一脚踹飞,一拳打飞之后,顿时就知道,眼前这个貌美粉嫩的小娘子,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对此,他们也是有经验了,倒地之后互相看了一眼,干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秦婠看着那妇人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真的是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非要吃了苦头,才知道收敛,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告诉我,你家闺女用的是哪个?”

    妇人此刻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劲,她本来还想故技重施,再胡搅蛮缠一下,就被秦婠冷冷的看了一眼,顿时就从心里起了凉意和惧意。

    她咽了咽口水,看了看紫嫣和青衣手中的东西,胡乱指了一个:“这……这个,我闺女用的就是这个。”

    秦婠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这盒不是胭脂,只是脂膏。”

    那妇人嘴硬:“我……我记错了,这个!我闺女用的是这个!”

    “这个根本就不是咱们海棠坊的新品!”

    不等秦婠开口,就有小二道:“这是卖了近十年的胭脂,从未发生过任何烂脸之事!”

    妇人闻言,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秦婠冷笑了一声:“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那妇人闻言,闭了眼,抖抖索索的随意一指。

    秦婠淡淡道:“这回倒是对了。”

    那妇人闻言面上一喜,急急睁开眼,满脸喜色道:“瞧吧,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刚才认错,只是因为被你吓着了!大家伙来评评理啊,明明是这海棠坊黑心肝,反倒诬赖起我这个苦主来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很好,有进步,最起码不敢说王法了。

    尽管她说的声情并茂,可之前那翻模样,但凡是个脑子稍微清醒些的,也知晓是个怎么回事了。

    当然,一些脑子不清晰的也不是没有。

    人群里,依旧有几个人,在帮这妇人说话,说她一时被吓懵了认不出来也是正常,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这妇人的托。

    只是这几个人刚刚出声,就被周围的群众的怼了回去,说他们眼睛是不是瞎了,就那妇人先前那嚣张的劲儿,是个苦主的模样么?

    再者说了,她说人家海棠坊的东西害了脸,证据呢?!

    秦婠没有理会争吵的人群,她上前从青衣手中取过脂粉,看着妇人道:“你确定,是这盒胭脂害了你家姑娘?”

    妇人不知道秦婠打的什么主意,闻言连连点头:“我确定!就是这个!”

    秦婠点了点头:“好。”

    她打开胭脂,伸手取了一些直接抹在了自己脸上,然后对那妇人和众人道:“你空口无凭,可我却是实打实的使用,我们不妨来看看,这盒胭脂到底怎么样。”

    妇人没想到秦婠会这么做,哪家小娘子,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抹胭脂,毁了自己的妆容?

    当下不由愣了愣,但随即又反应过来,立刻嚷嚷着道:“你用了没事又如何?又不代表旁人用了没事!”

    秦婠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你将你那闺女喊来,用上一用,让大家伙瞧瞧!”

    妇人听得这话,顿时哑口无言,她的闺女在她穷的时候都卖了,现在哪里还有闺女!

    秦婠见她不说话,也懒的跟这种泼妇争这些,解决一个闹事的泼妇容易,可挽回海棠坊的声誉才是她的重点。

    她又取了些胭脂,抹在了紫嫣和青衣的脸上,然后对众人道:“如今我和我的丫鬟都抹了,让大家亲眼瞧瞧,这海棠坊的新品胭脂到底如何。若有想体验证实下的,亦可上前来试用,也无需抹在脸上,抹在手背感受下即可。”

    人群里的人都有些犹豫,这时原先给秦婠取货的小二上前,伸出手道:“劳烦小娘子给小的也抹上些。”

    秦婠看了那小二一眼,伸手给他抹了一些,旁的小二见状,也朝秦婠走了过来。

    秦婠给他们都抹上了,然后对人群道:“可还有要抹的?”

    人群里走出几个原本就打算来买的女子来,秦婠也轻轻给她们抹了,还对她们道:“多谢你们信任海棠坊,你们且放心,海棠坊脂粉,不仅有能够上妆,新品还有养肤的功效,你们用了之后,肌肤定会越来越好。”

    几个人女子听闻之后,面上都是一喜:“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秦婠看着她们道:“你们用着时候长了,就知道了。”

    她这么一说,那几个女子都欢喜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胭脂,还互相小声探讨了起来。

    那妇人一瞧眼前仗势,就知道自己今儿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当即悄悄的就往人群里缩,想要借机逃走。

    秦婠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立刻出声让紫嫣和青衣将她捉住,然后将胭脂交给小二,让他们继续,抬脚来到那妇人面前,冷眼看着她道:“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抹黑海棠坊的!”

    那妇人仍是嘴硬,仍旧梗着脖子道:“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闺女用了胭脂被毁了脸,这事儿是真的,但我可能记错了,她用的不是海棠坊的胭脂!”

    听得这话,秦婠冷声笑了:“你先前有鼻子有眼,指名道姓说是用了海棠坊的新品胭脂,还是今儿个一早买的,怎么现在又不是了?我瞧着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这样,那就送官府,告一你一个滋事闹事之罪!”

    那妇人闻言顿时心头一慌,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看着秦婠很是嚣张的道:“送官府?呵!你知道我是谁么?!送了官府怕你非但订不了我的罪,还要求我饶了你!”

    秦婠闻言挑了挑眉:“哦?你这么厉害?”

    “那是!”那妇人虽然被紫嫣押着,可脸上却蛮横的狠:“说出来吓死你!我闺女可是当朝太子妃的贴身大丫鬟,深得太子妃器重!她随便在太子妃面前说两句,就能要了你的命!”

    听得这话,人群里顿时发出了抽气声。

    在场的都是京城的百姓,达官贵人也是见过的,可还真没人能跟皇家扯上什么关系。

    就连听得这话的掌柜和小二,都有些慌了。

    原先还兴致勃勃讨论着女子们,也一个个有些慌乱起来。

    那妇人听得众人的抽气声,瞧着众人面上的神色,顿时更加得意了起来,她看着秦婠嚣张的道:“怕了吧?我劝你乖乖的放了我,给我磕头认错,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饶了你。”

    这话一出,压着她的紫嫣顿时气的一脚踹在了她的腿窝处,那妇人顿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秦婠面前。

    她的膝盖跪的生疼,刚刚缓过神来,就开始叫嚣:“我看你是想死想慌了!信不信我立刻告诉我闺女,让太子妃灭了你九族!”

    秦婠闻言眉头紧皱,看着那妇人道:“你的闺女,当真是太子妃身边的大丫鬟?!”

    那妇人以为她是怕了,顿时张狂道:“那还能有假?!你最好给我……”

    “你且说说,她叫什么名?”秦婠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说来也巧,我也有几分关系,识得太子妃身边的大丫鬟,你若胡言乱语,可不就是报官,告你给滋事之罪那么简单了!”

    妇人冷哼了一声,头抬的高高的:“说出来也不怕你知道,我的闺女,乃是太子妃身边的大丫鬟绿鸢!”

    听得这话,秦婠、紫嫣和青衣面上的神色都有些复杂。

    秦婠看着这妇人,终于知晓,绿鸢那不愿意提起的一家子,当初在侯府贪了那么多银子,也不愿意给家里一分,给了她五十两办事,她最终还拿回四十两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了。

    在文明高度发达的现代,仍由重男轻女的思想存在,更不用说在这古代了。

    秦婠眯了眯眼,看着这妇人冷笑了一声:“真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我这人最是护短,你今日可真的是遇对人了。”

    妇人根本听不懂秦婠在说什么,她也懒的去听懂,仍一个劲的叫嚣:“怕了吧,怕了就快点放了我!”

    秦婠闻言又是一声冷笑,她懒得再看那妇人一眼,抬眸对紫嫣道:“带着她去报官,亮出身份,就说是我说的,这妇人受人所雇,来海棠坊滋事闹事,欲毁我的产业,被我当场抓个正着,还请官府务必审出她背后之人来,给我一个交代!”

第264章:这能怪他么?

    紫嫣应声领命,当即就要领着这个妇人走。

    那妇人见秦婠动真格的,这才真的有些慌了,可她心里又抱着一丝侥幸,一是觉得秦婠可能只是在吓唬她,二是觉得,倘若她真的去了官府,她的雇主和绿鸢不可能不管她。

    她怎么招都是为雇主办事,怎么招都是绿鸢的娘不是么?!

    故而,她又觉得自己底气足了起来,就连秦婠话里话外,身份不低的意思也不在乎了,毕竟再高也不可能高过太子妃去!

    再者说了,要是真的身份高了,又怎么会跑海棠坊这样平民的地方来?

    妇人越想底气越足,在紫嫣拎着她起来的时候,她还朝秦婠吼道:“干什么干什么?!仗着自己有两个会武的丫鬟了不起是不是?我告诉你,真把我报了官,倒霉的最后肯定是你!”

    紫嫣已经很不耐烦了,听得这话,手上一用力,就将那妇人押了一个踉跄,往前走了两步。

    秦婠忽然出声道:“慢着。”

    听得这话,那妇人面上顿时露了得色来,回头朝秦婠笑道:“现在才知道怕了?告诉你,晚了!我一定要让太子妃诛你九族!”

    秦婠理都有没有理她,取出身上的帕子来,上前给紫嫣擦了擦脸。

    被无视的妇人:……

    秦婠大概给紫嫣擦了一下,待她脸上的胭脂擦的差不多了,这才收了帕子,淡淡道:“去吧。”

    紫嫣应了一声,押着那又开始骂街的妇人朝人群外走去。

    围观的群众,一个个噤若寒蝉,惊疑不定的看着秦婠,默默猜想着她的身份。

    秦婠回眸朝众人笑了笑,朗声道:“诸位不必诸多猜疑,这海棠坊乃是当今三皇子的产业,且不说是那妇人先来闹事,就是她口中的靠山,也不过是太子妃身边的一个丫鬟罢了,太子妃又岂会为了一个早已卖身的丫鬟母亲,而与三皇子起了龃龉。”

    原来,这海棠坊竟然是三皇子的产业。

    众人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秦婠转眸对几个小二道:“还不快趁着大家都在,将你们的宣传单都发上一发。”

    听得这话,几个小二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去拿了宣传单,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秦婠看向那掌柜的道:“你,跟我过来。”

    掌柜的忐忑不安的跟着秦婠往里走,虽说他还不知道,秦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可也知道,这是个绝对得罪不起的主,而且还能决定着,他这个掌柜还干不干的下去。

    掌柜的很委屈。

    他知道,今儿个这事是他没处理好,可这能怪他么?

    他只知道,他得像胡管事汇报,可胡管事背后的主子是谁,他哪里知道去?

    若是知晓,胡管事背后的主子是当今三皇子,他腰杆比谁都硬好么?

    京城里达官贵人遍地都是,那妇人又来势汹汹,谁知道她是不是大有来头,他只想着息事宁人,这事有错么?

    他只是个掌柜的,今儿个海棠坊东南西北几个铺子一起上新,那年轻的方管事可是说了的,今儿个哪间铺子卖的好,就可以额外获得嘉奖,他这也不是为了营收着想么?

    然而这些话,他不敢当真秦婠的面说,只得心里唉声叹气,道一句时运不济。

    秦婠去了铺子里的后堂,找了个清爽些的房间坐下,看着那掌柜的开口问道:“你可知道,你今日错在了何处?”

    掌柜的看了秦婠一眼,这才忽然觉得,她有些贵气逼人,明明是寻常的锦衣布料,年纪也跟他闺女差不多,可往那一坐,那压迫感就瞬间袭了过来。

    掌柜的也不敢糊弄,躬了身子低声答道:“小的不该只想着息事宁人,反而让那妇人泼了脏水,说我们海棠坊是做贼心虚。”

    “看来,你也不是真的蠢笨。”

    秦婠叹了口气:“我能够理解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可有些事情是半分也不能退让的,不管今儿个来的是个妇人,还是其他人,但凡说是海棠坊的东西有问题的,你都该据理力争,让对方拿出证据来!”

    “倘若,真的是海棠坊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可若是像今儿个这妇人一般,只是来诋毁海棠坊的清誉的,你这息事宁人的态度,岂不是要砸了海棠坊的招牌?!”

    掌柜的闻言,低着头不说话。

    秦婠看着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没听进去。

    她耐心道:“不管是任何产业,只要是打算好好做下去的,招牌和口碑永远都是第一位,你哪怕是不在海棠坊这儿做了,去了别处,弄不明白这个道理,一遇到事就只想着息事宁人,你走哪都做不好。”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一时的营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海棠坊的招牌和口碑,不管是任何人,哪怕是达官贵人亲自来了,你都得护好了海棠坊的招牌!对待客人要谦和,但绝不能卑微,不能主动找事,可一但遇着事儿了,也要不怕事!”

    掌柜的听得这话,心头微动。

    秦婠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海棠坊与你是相辅相成的,你若不护着海棠坊口碑和招牌,日子长了,最后亏的还不是你自己?相反,若是海棠坊好了,你不也就好了?”

    “今日之事,你大错特错,辞了你都不为过,但念在你是海棠坊老人,从前也无大过的份上,罚你一个月的绩效,你可有异议?”

    秦婠最后那句,亏的是他自己,让掌柜的终于打心眼里,知道了自己错在何处。

    他看了眼秦婠,朝她躬身行礼:“小的没有异议,多谢小娘子教诲。”

    见他真的是明白了,秦婠这才站起身来:“行了,你继续干活吧,且记得,若是再遇着这种来闹事的,直接报官便是,该如何便如何,咱们海棠坊打开门做生意,就得敞敞亮亮,若是遇到当真拿不定主意的,去寻方大或者胡掌柜。”

    掌柜的闻言连忙道:“是!小人谨遵小娘子教诲。”

    秦婠出了内堂,铺子里已经又是一番热闹景象,小二们殷勤的为推销着新品和会员,瞧见秦婠出来,虽不好同她说话,但也朝她笑了笑,微微躬身算是行礼。

第265章:来看看你们

    秦婠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那看一会儿铺子里的销售情况。

    这一看,还真让她发现了两个一直被疏忽的大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关于试用。

    这个时代铺子上售卖脂粉,居然是没有试用装的,只是小二在那打开,给客人看一下,然后干巴巴的讲着,咱们这个有多好多好,而这些顾客却也都习惯了,看一看闻一闻,就算对产品了解了。

    第二个问题是小样,同样的,海棠坊也没有小样,在顾客买了东西之后,除了原先推出的那些买赠之外,小二就没有东西可赠送了。

    海棠坊的客户群,是寻常百姓,都不是特别富裕的那种,即便是富裕人家,在消费的时候,也希望能有一些赠品相送,这是一种心里,其实与贪小便宜并没有太大关系。

    若是成交之后,能有一些小样相送,一来可以体现对客户的特别关照,二来也让消费者有一种满足心里。

    秦婠决定,待会儿就去一趟海棠工坊,将小样的事情吩咐下去。

    她转眸对一旁掌柜的低声道:“将海棠坊的每一种货物,都拆封两个出来,作为试用装,可以让顾客在手背或者脸上试用,如此一来,她们才能更直观的感受东西的好坏,是不是她们想要的。让小二在推销的时候,也主动在手背上试用给客人看。”

    听得这话,掌柜的微微一愣,想起之前秦婠在门前做的,当即点了点头:“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秦婠嗯了一声,又看了眼铺子里销售的情况,这才离开。

    走了两步,她又想起一个事情来,转身对掌柜的道:“计一份推荐会员的提成,到对面茶楼姓杨的小二身上。”

    掌柜了应了声,秦婠这才离开回到了茶楼,先前发生的一幕,茶楼内的茶客都看了个一清二楚,一路上,秦婠受到了不少注目礼。

    此地离京兆府衙并不远,秦婠便在这等紫嫣回来。

    红苕是秦婠的盲目崇拜者,秦婠回来再之后,就一直很是自豪的夸赞着她。

    青衣低声道:“主子,您说那妇人当真是绿鸢的母亲么?”

    “应该不会错。”秦婠淡淡道:“这种关系,她还不敢乱说。”

    听得这话,青衣叹了口气:“绿鸢也着实可怜了些,摊上这么个母亲。”

    红苕与绿鸢相处的久,虽然绿鸢极少提起家里人,可每次提及的时候,那抹心寒是怎么掩也掩不住的。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绿鸢听到这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秦婠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毕竟是现代的灵魂,认为只管生不管养,还把子女当摇钱树的父母,有还不如没有。

    可每个人接受的教育不一样,想法也是不一样的,如果绿鸢放不下她那一家子,秦婠也不介意,看着她的面子上,饶了那妇人一次,但再多的也没有了。

    就连绿鸢,她也可能会尽量边缘着些。

    不是秦婠心狠,而是瞧着今日那妇人的做派,平日里定然没有少打着她的旗号作威作福,虽说对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可有些东西是不好说的,她不能因为这些而毁了名声,牵连了侯府和李澈。

    且看绿鸢怎么说吧。

    等了一会儿,紫嫣便回来了。

    她将那妇人交给官府之后,按照秦婠的吩咐交代了一番便离开了,并没有留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婠点了点头:“此事也不着急,过几日派人去问问情况便是了。”

    接下来,秦婠又去巡视了其它的海棠坊铺子,没有再遇到什么糟心的情况。

    秦婠照旧让每个铺子,开了试用装,最后一站去的是海棠工坊,说了小样的事情,让他们尽快生产出一批小样来,给各个铺子送过去。

    一天便也这么过去了。

    秦婠今日带着红苕出门,本意是让她和方大见个面,两人都有那方面的意思,如今缺的就是互相了解。

    可谁知道并不凑巧,她和方大今日巡视的路线是不一样的,一天下来也没遇见。

    不过想想也是,京城这么大,茫茫人海想要遇着还是需要点缘分。

    从海棠工坊出来的时候,不过才申时一刻的样子,秦婠想了想,回头朝工坊的管事问道:“你可知道方大住在何处?”

    管事不知道秦婠问这个作甚,但还是点了点头,报了个地址。

    秦婠让车夫将地址记下,然后便上了马车,吩咐去方大的住处。

    红苕听得这声吩咐,面上顿时一红,整个人都羞涩起来。

    紫嫣和青衣二人,也朝她挤眉弄眼,惹的红苕羞恼不已。

    秦婠见状笑了笑道:“今儿个没瞧见方大,咱们就去瞧瞧他的几个妹妹和母亲,光是你们俩相看中了还不算,还得瞧瞧他的家人是不是好相与的,若你真的同他成了亲,平日里与你相处的最多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家人。”

    听得这话,红苕更羞了:“谁……谁要跟他成亲了?奴婢还要伺候小主子呢。”

    小主子还得等上一两年呢,红苕倒是不急,可方大却未必了。

    车夫赶着马车,在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他朝里间道:“主子,那户人家就在胡同里,这胡同太窄了,马车进不去。”

    秦婠听得这话,带着红苕她们下了马车,让车夫将马车赶到一旁候着,莫要堵了胡同,这才进了胡同。

    胡同左边的第四家,就是方大租的宅子了。

    从外面看应该是个小小的四合院,前世这样的四合院价值几千万,在如今却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宅子,连几进几出都谈不上。

    四合院的门半敞开着,站在门口可以看见里间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个妇人带着三个小姑娘正在淘米理菜,应该是要做晚饭的样子。

    红苕早已羞的躲在了最后,紫嫣和青衣确实兴致勃勃的随着秦婠,朝里头看着。

    秦婠轻轻扣了下门,然后朝看过来的妇人道:“请问,这里可是方大的住处?”

    妇人和几个小姑娘,瞧着秦婠的穿着,就知道她身份不低,急急忙忙擦了手站起身来,朝她道:“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他的东家。”秦婠朝她们笑了笑:“我今儿个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来看看你们。”

第266章:四胞胎

    方大的东家?

    那……那这岂不就是侯府的嫡女,如今的太子妃?!

    反应过来的妇人和四个小姑娘,顿时又惊又吓,扑通一声齐齐跪了下来,给秦婠磕头行礼:“民妇民女,见过……”

    “不必多礼。”眼瞧着她们就要道出她的身份,秦婠急忙踏进院子,打断了她们:“我这次是微服出行,不想惊动旁人。你们起来吧,随意些便好。”

    秦婠说随意,可妇人和几个小姑娘哪里随意的起来,听得她的话后,战战兢兢的起了身,垂首局促的站在一旁。

    秦婠也没指望,她们一开始就能热情洋溢的接待她,若真是如此,她还得好生估量估量这一家子。

    进了门,秦婠来到她们面前,看了看地上理了一半的菜,笑着问道:“我没打扰你们吧?”

    妇人抬眸看了秦婠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连连道:“没有没有,您能来是民妇一家的荣幸。”

    “没有打扰便好。”秦婠开始攀话:“今儿个吃韭菜和蚕豆?没有肉么?”

    “有的有的。”妇人连忙道:“肉都在厨房呢,等方大回来的时候炒上就好。”

    秦婠点了点头,自然而然的将话题引到了方大身上:“方大平日里都什么时候回来?这些日子忙着海棠坊的事儿,他应该挺辛苦的。”

    “不辛苦不辛苦。”妇人急忙朝秦婠道:“多亏了娘……多亏了您,民妇这一家子才能过上好日子,能够为您做事,是方大的福分,哪里能谈的上辛苦二字。”

    说完这话,她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回秦婠的话,便又连忙补充道:“方大平日里回来的也并不晚,差不多酉时末就回来了。”

    “那也挺晚了,天都该黑了。”秦婠看着妇人道:“等忙过了这一阵,海棠坊上了正轨就好了,他也不会日日都这么晚归。”

    妇人不知如何回她的话,只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是。”

    几个小姑娘没想到秦婠居然这么平易近人,在妇人回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她。

    正巧秦婠看过来,迎上了她们的目光,四个小姑娘顿时一阵紧张,齐齐低了头。

    秦婠看着这四个小姑娘的样貌和身量,有些惊讶道:“这是四胞胎?”

    不怪秦婠惊讶,四胞胎本就不容易养,而且极其容易早产,医学发达的现代,生个四胞胎都能上新闻是个稀罕事,更不用说是在古代了。

    而且这四胞胎虽然都是瘦弱,可身量却并不是一般高,而且衣衫穿着不一样,粗粗看过来的事情,秦婠也没太在意,如今细看了,才发觉这四人的样貌竟然是差不多的。

    妇人听得这话,回道:“回贵人的话,她们确实是的。”

    四胞胎还是很少见的,秦婠瞧着有些新奇:“抬起头来,我瞧瞧。”

    四个小姑娘怯怯的抬了头看向秦婠,四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跟小鹿似的。

    秦婠朝她们笑了笑,出声问道:“你们多大了?”

    其中一个小姑娘回话道:“回贵人的话,民女们今年刚满十二。”

    居然都十二了。

    瞧着瘦瘦小小的,若不是她们说,秦婠还以为她们才十岁左右,这也长的太不好了。

    难怪当初方大在铺子上那么被欺负,也不曾想要换个活计,实在是换不起。

    这便是穷人的悲哀了。

    秦婠在心头叹了口气,有些心疼这些小姑娘。

    她让红苕取了之前在路上时,备好的银子,转眸对妇人道:“今儿个我是临时起意来的,不曾备下什么礼,这些银子就当是我给几个小姑娘的见面礼了。”

    红苕有些羞涩的从袖中取了银子,递到了妇人面前,可那妇人却怎么也不肯收,连忙道:“不不不,这银子民妇不能收。贵人已经帮了民妇一家许多了,这银子民妇说什么也不能收的。”

    秦婠闻言故意板了脸:“这是我给四个小姑娘的见面礼,你若不收,岂不是在嫌弃我?”

    嫌弃两个字吓了妇人一跳,她连忙道不敢:“民妇怎敢嫌弃贵人的礼,贵人是民妇一家的恩人,民妇一家感激都来不及,又……”

    “既然不是嫌弃,那便收着。”秦婠打断了她的话,不容拒绝道:“这是我的礼数,莫要再推辞了。”

    听得这话,民妇顿时不敢再说什么,恭恭敬敬的接了银子,然后拉着四个小姑娘,朝秦婠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响头。

    秦婠让红苕将她们扶起来,朝着拘谨的五人道:“我走了这一路也渴了,若是方便的话……”

    听得这话,妇人顿时暗恼自己没眼力劲,竟然让秦婠站在院子里说了这半天的话,连忙道:“方便方便,贵人若是不嫌弃,还请堂屋里请。”

    秦婠跟着她进了堂屋,屋里的东西虽然又少又旧,但打整的十分整齐干净,瞧着就知道,这一家子是个勤快的。

    妇人急急忙忙去给秦婠烧水倒茶,秦婠便留了四个小姑娘下来问话。

    说是小姑娘,其实秦婠也才比她们大了三岁多而已,可在秦婠面前,她们当真就个孩子。

    秦婠也没问什么,都是问她们一些寻常事,比如她们的娘身子可大好了,这病是什么时候生的,以前日子是怎么过的,如今日子怎么样了,等等。

    小姑娘们始终都有些拘谨,可也不敢怠慢了秦婠,一个个轮流着回答了。

    一圈问题答下来,这拘谨的劲儿才渐渐淡去了些。

    秦婠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四胞胎里最大的那个姐姐答道:“回贵人的话,平日里民女们跟着母亲秀秀帕子,贴补些家用。”

    秦婠嗯了一声,满意的点了点头。

    并不是她见不得这一家子清闲,而是她们一直都是穷苦的,方大也曾说过,她们一直在做活计贴补家用,若是因为方大发迹了,她们便丢了之前的活计,什么都不干只指着方大一人养活一家子,那她说什么都不会让红苕嫁过来。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小姑娘开口道:“不……不知道贵人身边还缺不缺丫鬟?”

第267章:祸从天上来

    听得这话,秦婠微微挑了挑眉,笑看着她道:“你想给我做丫鬟?”

    那小姑娘看了眼秦婠,怯怯的点了点头。

    秦婠笑着道:“那你可得想好了,给我做丫鬟可是个苦活计,不但要离开你的母亲兄长和姐妹,还得签卖身契才行。”

    小姑娘闻言,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秦婠道:“还得签卖身契,入贱籍么?”

    听得贱籍两个字,秦婠微微皱了眉,但小姑娘也是说的实话,便点了点头道:“是啊,去别人府上做丫鬟都是要签卖身契入贱籍的,除非遇到心善的主子,否则这一辈子都是脱不了贱籍的。”

    小姑娘听得这话,略略瑟缩了下:“那……那民女还是不要了。”

    秦婠笑了笑没有答话,正好此时妇人端了茶水过来,便岔开了这个话题。

    秦婠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走了,临走之时回身朝妇人问道:“方大年纪也不小了,可有考虑婚配之事?”

    妇人愣了愣,恭声回答道:“回贵人的话,从前民妇家里穷困,吃饭都成问题,便顾不上此事,如今托贵人的福,日子好了,民妇也曾提起过,可方大是个有主见的,民妇便也由着他了。”

    秦婠闻言笑了笑:“你很为方大自豪吧?”

    妇人闻言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秦婠见状便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红苕紫嫣和青衣都没有说话,一副沉闷的模样。

    秦婠想了想开口道:“其实在我看来,那一家子总的来说是个勤劳又本分的,而且尽管穷困潦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卖儿卖女的事情来,言谈之间对贱籍多有抵触,可见有些骨气。”

    可问题是,这些骨气对红苕来说,会不会是一种阻碍。

    即便红苕将来改了籍,那也是入过贱籍的,方大那一家子,会不会因此轻慢于她,这些都是问题。

    秦婠担心的,自然也是红苕紫嫣和青衣担心的。

    红苕不好意思开口明说,但青衣却没有这个顾忌,径直问了出来。

    秦婠摇了摇头:“她们不敢。”

    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秦婠对红苕道:“且不说你是我身边出去的,自是不能同一般人家的丫鬟相比,就说方大这一家子能有如今,都是我帮衬着的,你是我的人,真的嫁给方大那也是下嫁,在她们看来,让你嫁给方大,是我对方家的恩赐。”

    “我不高兴的,并不是房家人对贱籍的态度,而是方大没有像家里提过你和他的事情,这点让我很是失望。”

    红苕也同样失望,真正让她在意的也是这事儿。

    她有些赌气的道:“不说便不说吧,左右奴婢也没有真的与他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秦婠闻言笑了笑:“先别急着一杆子将人给打死,我们今儿个去了方家的事情,今天晚上方家人自然会详详细细的告知方大,且看他的表现吧。其中许是有着什么误会也说不定,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还是沟通二字,莫要因为误会而毁了一桩好姻缘。”

    经过秦婠这么一开解,红苕的心情好上了许多,紫嫣和青衣亦是如此。

    然而她们心情好了,京兆府尹的心情却糟糕透了。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那个蠢妇,他亲自审了。

    审一个蠢妇根本花不了什么力气,将秦婠的身份一说,原本还有些张狂的蠢妇当场吓的瘫坐在地,不需要再说什么,那蠢妇就立刻将背后的雇主给道了出来。

    可问题就出在那蠢妇背后的主使之人身上。

    蠢妇背后主使之人,是另一家脂粉铺子的东家,瞧着海棠坊起势了,这才使了些银子,让那蠢妇去闹事。

    那铺子的东家,是陆国公府二房夫人的弟弟,他要给秦婠一个交代,就等于打了陆国公府的脸。

    可如果他不去办了那人,打的就是秦婠的脸,甚至是太子的脸。

    一边是陆国公,一边是太子,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京兆府尹愁的在家中来回踱步,山羊胡子都让他捋掉了好几根,也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他的师爷也没好到那里去,原本就稀稀拉拉的胡子,捋了一下午之后就更少了。

    两人越捋越秃,越秃越捋……

    最终,还是师爷受不住了,饶了自己的胡子对京兆府尹道:“大人,咱们在这想也没个办法,不若干脆将这事捅到陆国公那儿去,看看他怎么说,他若说办,咱们就公事公办,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若他说这是小事,咱们就随意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京兆府尹听得这话,揉了揉自己火辣辣的下巴,无奈的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京兆府尹当即便换了常服,写了一封帖子,坐上马车朝陆国公府去了。

    这些事情秦婠自然不知晓,她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酉时,而且破天荒的李澈居然在屋中,正捧着一本书细细看着,也不知道回来了多久。

    她有些讶异的问道:“殿下的事情都办好了?”

    李澈点了点头:“已经安排妥当,明日一早,赈灾的队伍就出发。”

    秦婠细细打量他的神色:“可殿下瞧着,似乎并没有高兴的样子?”

    李澈今日回来的这般早,其实也有想跟秦婠说说的打算,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秦婠那里,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听得她的问话之后,李澈屏退了左右,这才牵了秦婠的手,拉着她坐在他腿上,然后叹了口气道:“这次赈灾,二皇弟被封为钦差,可陆国公一派又将陆长鸣给安排了进来,美其名曰顺路考察秦地官员,孤拒绝不得,只能同意。”

    秦婠听得一头雾水:“这陆长鸣是……”

    “陆家三房,任吏部侍郎。”李澈皱眉道:“孤担心李翰经验不足,此次赈灾要被糊弄了去,弄不好还会被架空。”

    秦婠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问道:“赈灾难道不是当地官府为主,朝廷军队行事,钦差只是带去钱银采买物资,然后代表朝廷,表达对灾民的关切么?最多也就是过问一下,当地赈灾的具体措施,经验丰富些的再指导一下,他们能夺什么权?”

第268章:工具人秦婠

    听得秦婠的话,李澈微微一愣,反问道:“钦差难道不是去安排赈灾事宜的么?”

    秦婠:???

    李澈:???

    秦婠懵了:“大哥,灾情刻不容缓,如果真的等钦差到了才开始赈灾,那百姓早就死绝了。如今通信不便,第一反应的自然是当地的官府,也只有他们才会对灾情有着具体的了解。”

    “哪里受灾严重,哪里较轻,即便是赈灾,也应该由他们为主导才是,你们朝廷都没有应灾机制的么?”

    李澈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然而他却无暇顾及这些,不耻下问道:“何谓应灾机制?”

    “就是如果发生了灾情,该如何应对啊。”

    秦婠对这些不是特别了解,但前世的时候,发生过一次特大地震,她曾特意了解过国家面对突发灾情是如何应对的。

    那时候,但凡是个华夏人,都在心系灾区,秦婠还捐了一半的存款出来。

    秦婠照着自己的理解,对李澈道:“以旱灾为例,灾情发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开粮仓,层层上报朝廷,第二件事就是派出军队,稳定秩序,防止发生哄抢等暴力事件,第三稳定粮价,不得让商人发灾难财,严令禁止富庶人家屯粮,采取限量供应的政策。”

    “若是粮仓的粮不够赈灾,就得由官府出面,以合理的价格收购粮食,若有不配合者当治罪关押以儆效尤。在灾情初初稳定之后,就得开始寻找水源,依旧是由军队出面运水,甚至是挖沟挖渠引水。”

    “如果受灾面积太大,就得让各地官府联合办事,以最快的速度,来处理灾情。”

    李澈听闻之后,认真问道:“为何是朝廷的军队去做此事?朝廷的军队,职责不在于此。”

    听得这话,秦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很想问他一句:are you kidding me?

    秦婠简直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气着了,很是没好气的道:“那你说说,那些地方上朝廷的军队用来干嘛的?”

    “自然是……”

    说到一般李澈却突然没了声,护一方安宁五个字有些说不口,他看向秦婠道:“婠儿说的对,这事儿确实得他们去干。”

    “这不就结了?”

    秦婠摊了摊手:“朝廷派去的钦差,一是去送钱银物资的,二是行监督之事,三是表示朝廷对灾民的慰问和灾情的重视,唯有赈灾不利的时候,才有撤换官员的权利,殿下担心他们夺什么权?”

    李澈被秦婠问的哑口无言。

    秦婠却恍然大悟:“莫不是殿下担心,陆国公一派,会将秦地的官员都换成他们的人?”

    “孤还没有那么心胸狭隘,如今一切当以赈灾为首。”

    李澈叹了口气,破天荒的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秦婠,屡屡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他能告诉她,他先前担心的是,李翰行令不达么?

    经过秦婠这么一说,好像李翰这个钦差确实没什么令可行的,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灾银一文不少的运到灾地去。

    说起这个,李澈有些担忧的道:“若是一开始便如婠儿所言那般,控制了粮价采取了限量供应倒也问题不大,可如今的问题是,孤有些担心,这些银子即便运过去了,也是无济于事,根本买不到足够的粮食,甚至,在赈灾的时候,那些经手的官员还要贪墨。”

    这就是发国难财嘛。

    “那就一路买过去。”

    秦婠回答的十分干脆:“此去秦地路途遥远,大可在临近秦地之时就采买粮食,专门买那些便宜的陈粮和粗粮,然后在粮食里面掺些沙土。”

    听得这话,李澈惊了:“掺杂沙土?”

    “对,掺杂沙土。”

    秦婠一脸认真:“少掺些便是,真正的灾民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他们只求能填填肚子活下去,米粮总比树皮草根观音土之类的强,而那些在意的都是不愁吃的,你若担心经手官员贪墨,便这么办。”

    李澈不笨,相反的他极为聪慧,秦婠的话在他看来,虽有些不可置信,但细细想来,这确实是能够保证,让采买的粮食都分发到灾民手中的最好办法。

    李澈忍不住在秦婠面上轻啄了一口:“婠儿怎的如此聪慧,竟能想出这般好的办法!”

    秦婠闻言有些羞愧,这办法不是她想的,而是大贪官和珅想的,只不过和珅想这个办法是为了贪银子,而她用来,防止贪墨。

    李澈抱着秦婠起了身,急急就朝外走,走到门口之时,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回身看向秦婠问道:“若是依着你的办法,缓解了灾情之后,朝廷该如何后续安置灾民?即便引水成功,待下次收成亦有好些个月。”

    秦婠歪着脑袋想了想:“咱们不是有国债了么?可以用国债的银子,雇灾民引水挖渠。如此一来灾民的生计也解决了,后患也解决了,引水成功之后,灾民手里也能有点银子,能够支撑到粮食成熟。”

    李澈眼睛一亮,随即又问道:“不是说朝廷的军队挖渠引水么?”

    “我就是举个例子。”

    秦婠觉得李澈是在跟她抬杠,没好气的道:“难道就不能一起挖减少些时间?你不让灾民挖渠引水也成,那就给灾民派发生活保障银子,只是我丑话说前头,白领银子习惯了,将来是要出问题的。”

    李澈又问:“若是有不能出劳力的人家呢?”

    “那就做后勤!”

    秦婠有些懒的理他了:“不能做劳力,理理菜烧烧火,分分饭菜什么的,总能做吧?反正总而言之一句话,得有劳才能有得,不能白给,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说完这话,她又补充道:“若真的是卧床不起的孤苦人家,那就特事特办,这个不在有劳有得的规矩内,但灾情一旦过去之后,这银子就得停。至于接下来怎么办,就得你来想办法了。”

    不是秦婠没有同情心,而是她不了解大胤是不是有低保户这种概念,也不知道李澈有没有后续的想法。

    而且现在的朝堂也不是李澈一人能说了算的,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什么事情都得慢慢来,就如同当初华夏建立新国之后,也是一点点的建设起来,人民生活保障一点点完善的。

    她不能想当然的,乱给他出主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量力而行才是。

    李澈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秦婠半响,直看的秦婠怀疑自己是不是哪有问题。

    正要发问,却见他忽然朝她大步而来,而后猛的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又放开。

    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走了……

    秦婠嘟了嘟嘴,有种被用完就丢,工具人的赶脚是肿么回事?

第269章:当海王它不香么

    李澈走了,看样子又是不到半夜三更回不来,秦婠也已经习惯,转头吩咐摆膳。

    趁着饭菜还没端上来的空隙,她言简意赅的同绿鸢说了那妇人的事情。

    为了以防万一,秦婠还是描述了下那妇人的长相,然后问道:“那妇人当真是你的母亲?”

    绿鸢朝秦婠行了一礼,语声沉沉道:“应该是奴婢的母亲,是奴婢给娘娘添麻烦了。”

    “你是你,她是她。”秦婠看着绿鸢道:“我现在就想知道,对于你母亲,你打算怎么办?如今人已经被我送进了官府,你若要求个情,我将她放出来不与追究也不是不可以。”

    绿鸢想都没想便道:“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这事本就是她的错,若是此次不给她一个教训,往后定会变本加厉,自从奴婢与她相认之后,她没有少拿着小姐的身份在外横行霸道,如此也算是自食其果。”

    秦婠没有想到,在这个孝义大过天的时代,绿鸢竟然看的如此透彻,当下便点头道:“好,便依你说的办,若是你那母亲一家,来寻你的麻烦,你告知我便是,我自会替你做主。”

    绿鸢闻言朝秦婠又福了福身:“娘娘放心,奴婢与他们打了好些年的交道,自有办法应付。”

    她这么说了,秦婠便没有再过问,再者,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想必那妇人也此刻也被吓的半死,一时半会的,也不敢来找绿鸢的麻烦。

    这一晚,李澈没有回来。

    第二天秦婠起床的时候,问起来,紫嫣这才道,昨儿个夜里,秦婠睡下之后,有内侍过来传话,说是李澈晚间同众人议事,早间还要亲送赈灾的李翰,就不回来了。

    秦婠嗯了一声表示知晓,对于李澈这种,不回来也知道要向老婆报备的行为,表示十分满意。

    有时候她都在想,李澈这家伙会不会也是从现代穿过来的,不然在这种男尊女卑的时代,怎的会有一个好老公的自我修养?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间有内侍来报,说是方大求见。

    秦婠挑了挑眉,看向故作镇定的红苕,笑着道:“现在才刚刚巳时吧,他来的还真够早的。”

    红苕看了一眼秦婠,脸上微微泛了红,到底是面皮薄,没好意思接秦婠的话。

    一旁绿鸢笑了笑道:“能不早么?再不早点,煮……快到手的媳妇儿就该飞走了。”

    秦婠觉得,绿鸢真正想说的应该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终究还是社会人啊,讲究。

    秦婠一边洗漱,一边吩咐内侍,让他将人领到前院的会客堂去,然后自己慢条斯理的洗漱化妆用饭。

    秦婠一点都不着急,可红苕有点急了。

    她又不敢催,也不好意思明说,只的自己暗暗跟自己较劲。

    秦婠是故意的。

    一来,她是故意晾一晾方大,好让他忐忑那么一番,毕竟她还在生气,她这边都给准信了,他居然还不跟家里人说,这是在顾忌什么?难道方家人还嫌弃红苕配不上他不成?

    二来,她也是想看看红苕的反应,可如今她算是瞧出来,这小丫头当真是将方大给放到心里去了。

    秦婠叹了口气,唉,女大不中留啊,将来她若是有个女儿,一定要好好教导,不谈个三五次恋爱,别那么早急着定下来。

    也别跟她似的,招惹了什么招惹不起的人,弄得英年早婚,当海王它不香么?

    香!

    半个多时辰之后,秦婠终于吃完饭,端起红苕递过来的茶盏清了清口,这才站起身来:“走吧,去看看方大,别让他久等了。”

    红苕:……

    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还不算久么?

    前院会客堂内,方大急的坐立难安。

    昨儿个晚上他一回家,就得知秦婠来过的消息。

    当时他就有种预感,出事了。

    所以不等母亲和妹妹们,絮叨夸赞完秦婠有多美多贵气多平易近人,就急急的追问道:“娘娘她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话?你们都是怎么回的?她带来的三个丫鬟里,有没有一个笑起来有妆靥(酒窝)的?”

    方大一连三个问题,将这母女五人给问懵了。

    她们压根就没怎么敢抬头看过秦婠,更不用说她的几个丫鬟了,方大问她们丫鬟有没有妆靥,还不如问丫鬟的衣角是个什么颜色,她们来的更了解些。

    再说,人家丫鬟也没笑啊。

    看着方大着急的样子,方大的娘,就将她知道的都原原本本说了。

    方大听完之后心顿时就凉了,然而让他更凉的自己小妹的话。

    “我本来还想着,娘娘如此心善,在她身边伺候着,一来可以养活自己给家中减少负担,二来尽心伺候好娘娘,也算是报答她的恩情了,我不要工钱,只要娘娘给口饭吃就行。”

    “可娘娘跟我说,当丫鬟是要入贱籍的,我便作罢了。”

    方大听得这话,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

    他什么话都没说,立刻转身急吼吼的就要往外走。

    他娘一把拉住了他,看着他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去办?现在天都黑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方大颓然的跌坐回了凳子上。

    是啊,天都黑了。

    方大娘瞧着他这个模样,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娘和你妹妹们,当着娘娘的面说错了什么,给你惹麻烦了?”

    “这不关娘和妹妹们的事儿,是我自己造的孽。”

    方大低了头,双手痛苦的捂住了脸,将红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低低说了。

    他道:“娘您从小就告诉我们,再苦再难,不到快死了,都绝不能糟践自己卖身入贱籍,红苕她是贱籍,而我又刚刚有了些起色,咱们家如今住的还是租来的房子,除去了娘娘给的,依旧是一无所有。”

    “再者,娘娘也有意再留红苕一两年,顺带考察考察我的能耐,我便一直没有同你们说这事。可我没想到……”

    他痛苦的捂着脑袋,心中无比懊悔,早知道会有这般误会,他一开始就该跟娘和妹妹们说清楚,也不至于闹成了如今这般。

第270章:感觉亏大了啊!

    他现在最最担心的是,红苕会不会因此而厌弃了他,娘娘会不会因此改了主意。

    方大娘听得这话之后,也是脸色发白,她后悔的直锤胸口:“好好一桩姻缘,都是为娘害了你啊!”

    方大的四个妹妹也是后悔的紧,尤其是问秦婠身边缺不缺丫鬟的那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断了大哥姻缘,说不定还有事业的刽子手,当场就哭了。

    一边哭还一边给方大道歉:“大、大哥,我真的不是有心的,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方大摇了摇头,低沉着道:“跟你们没关系,归根结底错的是我。”

    方大娘看着他们兄妹,互相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咬了咬牙道:“明儿个一早,娘带着你妹妹给娘娘磕头认错去!”

    方大怎么可能让她们来给秦婠磕头认错,即便要认错,也是他自己,都是他自己没有说清楚,他娘和妹妹根本没有做错什么。

    所以,一大早方大就来了,在太子府后门巷子的尽头,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约莫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前去让人通报。

    还好,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最起码娘娘还愿意见他。

    方大的客堂内等了大半个时辰,半点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反而庆幸,娘娘好歹还愿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红苕有没有被他伤了心。

    就在忐忑不安的时候,秦婠终于来了。

    只看了一眼,方大的心就沉了下去,因为秦婠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红苕。

    瞧见秦婠,方大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给秦婠磕了一个响头,沉声道:“娘娘,小的有过。”

    秦婠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淡淡开口道:“昨儿个海棠坊上新的销售如何?”

    方大闻言愣了愣,但还是直起身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娘娘的话,昨儿个一天,海棠坊五间铺子,共计办理会员六百多名,出去会员的销售额为四百六十多两。”

    秦婠听了比较满意,会员说白了等于就是预售,就以最低档的会员费5两为例,六百个会员就是三千两,这还只是第一天的销售额,就算接下来会员销售会跌,但一个月内,突破以往海棠坊大半年的销售额不是问题。

    古代不似现代,有电脑办公可以实时统计,方大能够统计出这个数,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秦婠从不吝啬对出色员工的表扬,当即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好,辛苦了。”

    “这都是小人的本分,当不得辛苦二字。”方大看着秦婠,有些羞愧:“娘娘,属下今日求见,是来向娘娘认错的。”

    秦婠微微挑了挑眉,这才接了他的话:“哦?你何错之有?”

    方大又恭敬的叩首道:“属下不该不曾对家中说过红苕之事。”

    听得这话,秦婠有了些笑意,这个方大,她果然没看走眼,是个聪慧灵透的。

    她没有接他的话,任由着方大忐忑不安的,将为何不曾同家中提起红苕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说完之后,方大又给秦婠磕了头道:“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属下不求娘娘能够原谅,只求娘娘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秦婠静静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忽然起身道:“有什么话,你还是跟红苕说吧,今儿个本宫给她一天假,也给你一天的假,她原不原谅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完这话,秦婠便抬脚出了门。

    方大跪在地上,看着秦婠远去的背影,一时愣愣的回不过神来,直到看见出现在门口的红苕,这才回神,急急忙忙站起身来:“红苕,我……”

    红苕羞红了一张脸,似嗔似怨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有什么话出府再说,莫要让旁人瞧了笑话。”

    一句旁人,让方大的嘴都咧到了耳朵根,他连忙点了点头:“嗯嗯嗯。”

    红苕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这人有点傻气。

    方大和红苕略略错开半身,一前一后出了太子府的大门。

    出门之后,方大这才说了见到红苕后的第三句话:“娘娘真是个活菩萨。”

    红苕闻言点了点头:“嗯,我的命都是娘娘救的。”

    方大闻言看了红苕一眼,低声道:“我们全家的命,也是娘娘救的。”

    天渐渐热了,秦婠躺在贵妃椅上,慢条斯理的一边吃着桃子,一边听着青衣汇报着红苕和方大的见面后的情况。

    在听到方大嘴巴咧到耳朵根之后,她撇了撇嘴。

    恋爱的酸臭味,果然还是向她袭来了。

    话说回来,除了在县城时的那几日,她和李澈有点谈恋爱的样子之外,她和他就没怎么谈了吧?

    摔!

    搞半天,她还是个闪婚!

    感觉亏大了啊!

    不行!得把场子找回来,别人金婚了还搞浪漫婚礼,重新追求那一套呢,她不搞一搞,总觉得心里不平衡。

    嗯,日子太无聊了,作一作也是可以的。

    秦婠摸了摸下巴,就玩个失忆梗吧。

    说干就干!

    秦婠将手中的核一放,转头对紫嫣青衣和绿鸢道:“咱们去游湖吧。”

    李澈今日回来的很早,为李翰他们送行之后,他又去了宫中,同承德帝汇报了一下赈灾和国债一事。

    承德帝听闻国债是秦婠想出来的主意之后,一双同李澈几乎如出一辙的凤眼,盛满了骄傲和欣慰,他缓缓开口道:“有了她在你身边,朕这下真的是可以安心的去了。”

    李澈不想同他讨论这个问题,当即便起身转身就走了。

    气的承德帝在他身后跳脚:“到底你是老子还是争是老子?!有你这么给老子甩脸子的么?!”

    然而李澈却连一个眼神,都懒给他,径直出了养心殿。

    待他走后,承德帝这才悠悠的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忽然懊恼的拍了下桌子:“朕的皇长孙还没来得及催呢!”

    李澈因为承德帝的话,而沉闷的心情,随着临近太子府的大门,顿时散去了不少。

    然而,没过一会儿,他的心情就跌入了谷底。

    马车刚刚停下,内侍就匆匆过来禀告:“殿下不好了,娘娘落水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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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嫡女打脸日常介绍:
三届最佳女配得主秦婠,一朝穿越成了侯府即将被赶出门的假千金。这个身份一看就知道,不是女配就是炮灰!秦婠摸了摸自己的血玉镯,呵,当女配,她是专业的!娇憨、蠢白、恶毒、腹黑、白莲,任君挑选。被甩了巴掌的大哥:“英姿飒爽有将门之风,婠婠果然才是我侯府的人!”被众人指责的伯府嫡女:“婠婠太可怜了,我怎么能这么对她?”被骂到抬不起头的纨绔公子哥:“婠婠说的对,我简直一无是处!”只有某个披着羊皮的太子爷,冷哼一声:“来,请继续你的表演。”秦婠:“太子哥哥在说什么,人家听不懂呢……”太子:“呵!”侯府嫡女打脸日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侯府嫡女打脸日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侯府嫡女打脸日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